摘要: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地名人名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地名人名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
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你已经发烧多久了?”李医生的眼睛穿过镜片,落在那个瘦弱女孩的脸上。
“五天了,”林悦低声说,手指在裙边不安地绞动,“我吃了药,可是...没用。”
01
医院的走廊永远是白色的,消毒水的气味渗透进每一寸空气。林悦跟着护士穿过长廊,白色的墙壁在她眼中摇晃,像是一场永远走不到尽头的梦。
她已经发烧五天了。第一天,她以为只是普通的感冒;第二天,她开始服用退烧药;第三天,她告诉自己这只是季节交替的小病;第四天,她不得不请假,卧在宿舍的床上,感受着自己的皮肤在燃烧;第五天,她终于撑不住了。
“林悦,女,二十岁,大学生。”护士机械地念着她的基本信息,声音在走廊中回荡。
林悦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步。她不喜欢医院,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总是用专业而冷静的眼神看着病人,好像他们不是在看一个人,而是在看一个待解决的问题。
“到这边坐。”护士指了指诊室门口的椅子。
林悦坐下,感觉头有些晕。她的体温计显示38.7度,这已经是今天最低的温度了。早上她量过,接近39度。她吃了退烧药,可效果似乎越来越差。
诊室的门开了,一位中年医生走出来,对护士点了点头。护士示意林悦进去。
“请坐。”李明医生指了指诊桌对面的椅子,声音温和而平静。
林悦坐下,感觉自己的手心在冒汗。她不擅长与陌生人交流,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
“你的情况是?”李医生翻开病历本,抬头看着她。
“我发烧已经五天了,一直不退。”林悦小声说,“吃了药也不管用。”
“具体症状呢?除了发烧还有什么不舒服?”
“头晕,乏力,没什么胃口。”林悦停顿了一下,“有时候会冒冷汗,晚上睡不好。”
李医生点点头,在本子上记录着。他的手指修长,握笔的姿势很稳。林悦注意到他的白大褂很干净,口袋里插着几支笔,胸前的口袋装着一个小巧的听诊器。
“最近有没有受伤或者去过什么特殊的地方?”
林悦摇摇头:“没有,就在学校和宿舍之间。”
“家族有没有什么遗传病史?”
“没有。”
李医生放下笔,站起身:“我先给你做个简单检查。”
他拿出听诊器,示意林悦坐直身体。冰凉的金属触碰到林悦的背部,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深呼吸。”李医生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林悦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呼出。她注意到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可能是因为紧张。
李医生又检查了她的血压和脉搏,然后回到座位上。
“初步检查没发现明显异常,但你的情况确实需要重视。”他写了几个检查单,“先去做个血常规和尿常规,看看有没有感染指征。”
林悦接过检查单,上面密密麻麻的医学术语让她有些发晕。
“检查完回来找我。”李医生补充道,“别担心,可能只是普通的病毒感染。”
但林悦知道,李医生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案例,至少在他看来不是。
02
抽血室里的灯光很亮,几乎要刺痛林悦的眼睛。护士熟练地为她绑上止血带,酒精的凉意在皮肤上蔓延。
针头刺入的瞬间,林悦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她从小就怕疼,母亲总说她太敏感,像一朵经不起风吹的小花。
“好了。”护士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林悦睁开眼,看到护士正在贴上一小块棉花。鲜红的血液在试管中晃动,那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即将被送去分析、检测,成为一串冰冷的数据。
“拿着号,等叫到你再过来拿结果。”护士递给她一张小纸条。
林悦捏着纸条,走出抽血室。接下来是尿常规。她按照护士的指示完成了检查,然后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待结果。
医院的走廊上人来人往。有的人面带痛苦,有的人神色焦急,有的人表情麻木。林悦突然感到一种奇怪的孤独,在这样一个充满人的地方,每个人却都是孤独的,被自己的病痛和忧虑包围着。
她想起昨天晚上的梦。梦里她站在一片黑暗的水面上,水面下有什么东西在游动,但她看不清。那东西越游越近,水面开始泛起涟漪,她想逃却动弹不得。就在那东西即将浮出水面的瞬间,她惊醒了,满身是汗。
“林悦。”护士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走过去,接过检查报告。上面的数字和符号对她来说毫无意义,但她知道这些神秘的符号或许能揭示她身体里正在发生什么。
回到李医生的诊室,林悦递上检查报告。李医生认真地翻看着,眉头渐渐皱起。
“你的白细胞有些高,但还在正常范围内。”他抬起头,“其他指标基本正常。你最近有没有发现自己身上有什么异常?比如皮疹、伤口之类的?”
林悦思考了一下:“好像没有。”
“你的症状和检查结果不太一致。”李医生放下报告,“发烧持续五天,按理说应该能找到明确的感染源。”
他又问了林悦一些问题,关于她的生活习惯、饮食情况、有没有接触过生病的人等等。林悦一一回答,但似乎都没有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
“我再给你开一些检查。”李医生开始写新的检查单,“肝肾功能、传染病筛查,还有...”他停顿了一下,“全身超声检查。”
林悦有些惊讶:“这么多检查需要吗?”
“为了排除可能性。”李医生解释道,“你的情况有些特殊,我想全面了解一下。”
林悦低头看着那些检查单,突然感到一阵恐惧。如果这不是普通的感冒,那会是什么?她二十年的人生中从未生过大病,身体一直很健康。难道...
“别担心。”似乎看出了她的忧虑,李医生的声音柔和了一些,“只是例行检查,大多数情况下都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林悦点点头,但心里的不安并没有减轻。她拿着一沓检查单离开了诊室,开始了新一轮的检查。
02
全身超声检查被安排在最后。林悦躺在检查床上,冰凉的耦合剂涂在她的腹部,让她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放松。”超声医生说,声音有些机械。
探头在她腹部移动,屏幕上出现了模糊的黑白图像。林悦看不懂那些图像,但她能感觉到超声医生的动作变得小心翼翼,停留在某个区域的时间比其他地方长。
“这里有些异常回声。”超声医生对着屏幕喃喃自语,然后按下了一个按钮,似乎在保存图像。
林悦的心一沉:“是什么?”
“我不确定,需要详细分析。”超声医生的回答很专业,也很含糊,“检查结果会发给你的主治医生。”
林悦离开超声室时,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在蔓延。她回到李医生的诊室,发现他正在电脑上查看她的检查结果。
“坐吧。”李医生头也不抬地说。
林悦坐下,紧张地等待着。窗外的阳光已经西斜,照在墙上形成一个长长的金色矩形。她注意到李医生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张全家福,照片中的他笑得很轻松,身边站着一个温婉的女人和一个大约十岁的男孩。
“你的超声检查显示,腹部有一个小的异常回声区域。”李医生终于开口,声音很平静,“这个区域的性质不明确,需要进一步检查。”
“是...是肿瘤吗?”林悦的声音颤抖着。
李医生摇摇头:“不要急着下结论。可能是很多种情况,包括良性的炎症或者只是检查时的假象。”
他转向林悦:“你确定最近没有受过伤?即使是很小的伤口也可能引起感染。”
林悦再次回忆了一下:“真的没有。”但她的语气不太确定。
“我再给你安排一个检查。”李医生写下一张新的检查单,“明天上午空腹来做这个检查。”
“不能今天做吗?”林悦问,“我真的很担心。”
李医生看了看表:“今天的预约已经满了。别太担心,我给你开些退烧药和抗生素,今晚先吃着,明天再来检查。”
林悦接过药和检查单,慢慢站起身。头晕的感觉又来了,她不得不扶住桌子才能站稳。
“你一个人来的?”李医生问。
林悦点点头。
“要不要通知家人?这种情况最好有人陪着。”
“我爸妈在老家,不用麻烦他们。”林悦勉强笑了笑,“我室友会照顾我的。”
她走出诊室,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走廊上的灯光变得模糊,人群的声音也变得遥远。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的,只记得出租车司机担忧的眼神和宿舍楼梯的陡峭。
那天晚上,林悦梦见自己站在一面镜子前,镜子中的自己却在流血,血从她的眼睛、鼻子、嘴巴流出,但她感觉不到疼痛,只有一种奇怪的平静。
04
第二天早晨,林悦是被闹钟叫醒的。她睁开眼,发现自己浑身是汗,枕头湿了一大片。室友已经去上课了,留了张字条说晚上会早点回来照顾她。
她强撑着起床,量了体温。38.5度,比昨天稍微低了一点,但依然很高。她吃了李医生开的药,简单洗漱后就出门了。
医院比昨天更加拥挤。林悦提前半小时到达,却还是要等了一个多小时才轮到她。
这次的检查比昨天的更复杂。她被带进一个充满仪器的房间,医护人员给她注射了一种造影剂,然后让她躺在一个大型机器里。机器运转的声音很响,林悦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检查结束后,她被告知需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出结果。她在医院的食堂吃了点东西,然后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她拿出手机,想给室友发条消息,却发现手机没电了。
周围的人来来往往,有的在低声交谈,有的在焦急地等待,有的则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林悦突然意识到,在这个充满病痛和不确定性的地方,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的故事,有的可能比她的更加沉重。
“林悦。”护士的声音再次将她拉回现实。
她跟着护士回到李医生的诊室。这次李医生的表情更加严肃了。
“检查结果出来了。”他说,声音低沉,“有些情况需要进一步确认。”
林悦的心一沉:“是什么?”
“你的腹部确实有一个异常区域,但性质不明确。同时,你的几项免疫指标也有些异常。”李医生停顿了一下,“我需要给你做一个更详细的检查。”
“会...会很严重吗?”林悦问,声音几乎听不见。
李医生看着她,眼神复杂:“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但我需要你坦诚地回答我的问题。”
林悦点点头。
“你最近有没有去过野外?比如郊游、露营之类的?”
“没有。”
“有没有接触过不常见的动物?比如蛇、蜥蜴,或者一些昆虫?”
林悦思考了一下:“上周实验课解剖了青蛙,但我们都戴着手套。”
李医生记录下来:“最近有没有被什么东西咬过或者刺伤过?即使是很小的伤口。”
林悦正要摇头,突然想起什么:“前段时间好像被蚊子咬了几下,但很快就好了。”
李医生的眼睛亮了一下:“在哪里被咬的?”
“腿上和手臂上。”林悦回答,“但已经看不见了。”
“我需要检查一下。”李医生站起身,“跟我来。”
他带林悦来到一个小的检查室,让她坐在检查床上。
“我需要检查你的皮肤,特别是你说被咬过的地方。”他解释道,“需要你把裤子脱下来。”
林悦有些尴尬,但还是照做了。她穿着短裤躺在检查床上,感觉非常不自在。
李医生戴上手套,开始仔细检查她的腿部。他的动作很专业,但林悦还是觉得脸颊发烫。
突然,李医生的动作停住了。他盯着林悦大腿内侧,眉头紧锁,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怎么了?”林悦察觉到了医生的异常,声音中带着不安。
李医生没有立即回答。他弯下腰,仔细观察着林悦腿上的一个小伤口。那伤口不大,已经结痂,但周围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红肿。
“这个伤口,”他终于开口,声音有些紧绷,“是怎么来的?”
林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似乎这才注意到自己腿上有这么一个伤口。“我...我不知道。可能是被什么东西刮到了?”她不确定地说。
李医生拿出一个小型放大镜,更仔细地观察那个伤口。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嘴唇紧紧地抿在一起。
“护士,请给我拿个采样工具。”他说,声音低沉而急促。
当护士离开房间去取工具时,李医生看向林悦,眼神复杂:“我认为这个伤口可能就是你生病的关键。它不像普通的擦伤或刮伤,更像是某种叮咬痕迹,而且周围的组织有明显的局部反应。”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你真的不记得这个伤口是怎么来的吗?这很重要。”
“这不像普通的蚊虫叮咬。”他声音里带着一丝凝重,“周围的皮肤有轻微的坏死现象,而且形状也不对。”
他直起身,表情严肃:“我需要取一点这个伤口周围的组织样本进行检查。”
林悦感到一阵恐惧:“是什么病?很严重吗?”
“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李医生的回答依然很谨慎,“但我有一个初步的判断,需要通过检查来确认。”
他没有透露更多,只是安排了取样的时间。林悦躺在那里,看着天花板上的灯,感觉自己像是被困在了一个噩梦中,无法醒来。
05
取样过程比林悦想象的要简单。局部麻醉后,她几乎感觉不到疼痛,只是看着医生用一个小工具从她腿上取下一小块组织,放入一个标记好的容器中。
“样本会送去做病理检查和特殊染色。”李医生解释道,“结果大概需要两天。”
“两天?”林悦有些着急,“就不能快一点吗?”
“我会要求加急,但这种检查确实需要时间。”李医生安慰她,“这两天你先继续吃药,如果症状加重立即来医院。”
林悦点点头,感觉一种无力感笼罩着她。两天,对于一个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的人来说,简直是永恒。
“我建议你住院观察。”李医生突然说,“这样如果有任何变化,我们可以及时处理。”
林悦犹豫了一下:“真的需要住院吗?”
“从医学角度来说,是的。”李医生的表情很严肃,“你的情况可能比看上去的更复杂。”
最终,林悦同意了住院。她被安排在一个双人病房,但另一张床是空的,至少暂时她可以独处。
护士给她挂上了点滴,液体缓缓流入她的血管。林悦盯着透明的液体,想象它们在她体内流动,与那个神秘的、让她发烧的东西对抗。
她给室友发了消息,让她帮忙带些日用品来。然后她给父母打了电话,只说自己因为感冒住院观察,没提到那个神秘的伤口和李医生凝重的表情。她不想让父母担心,尤其是在他们远在老家,无法立即赶来的情况下。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病房里很安静,只有点滴落下的声音和远处护士站传来的细碎交谈。林悦拿出一本书,试图分散注意力,但眼前的文字像是在跳舞,她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晚上,室友来看她,带来了换洗衣物和一些水果。
“医生怎么说?”室友问,声音里带着担忧。
“还在检查。”林悦勉强笑了笑,“可能只是某种病毒感染。”
室友没有多问,只是陪她聊了一会儿,然后告别离开。林悦躺在病床上,听着窗外偶尔传来的汽车喇叭声和远处的笑声。生活在外面继续着,而她被困在这里,与未知的疾病相伴。
那天晚上,林悦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她走在一片荒野上,四周是枯黄的草地和干涸的河床。突然,地面开始颤动,一条巨大的、闪着金属光泽的虫子从地下钻出来,向她爬来。她想跑,但双腿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就在那虫子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她惊醒了,发现自己浑身是汗,心跳如鼓。
护士进来查房,发现她的体温又升高了,接近40度。她被紧急送去做降温处理,冰凉的毛巾敷在她的额头、腋下和大腿内侧。林悦感到一阵寒冷,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
“别怕,”护士轻声安慰她,“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但林悦知道,这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怎么了,也没有人能保证她会好起来。这个认知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孤独。
06
第二天早晨,林悦的体温稍微降下来一些,但仍然在38度以上。她感觉全身无力,连起床去洗手间都需要护士的帮助。
李医生来查房时,脸色不太好看。他检查了林悦的体温和各项生命体征,然后看着她的眼睛说:“你的样本已经送检,但还需要一点时间。”
“我的情况是不是很严重?”林悦直接问道。
李医生沉默了一会儿:“我有一个初步判断,但需要检查结果来确认。”
“告诉我吧,”林悦的声音很轻,“不知道比知道更可怕。”
李医生看了看四周,确保没有其他人,然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你的伤口特征和症状,与一种罕见的寄生虫感染很相似。”他的声音很低,“这种寄生虫通常通过昆虫叮咬传播,进入人体后会引起持续发热、乏力等症状。”
林悦感到一阵恶心:“我体内有虫子?”
“只是一种可能性。”李医生强调,“而且即使是这样,也有有效的治疗方法。关键是要确定具体是什么寄生虫,以便采取针对性的治疗。”
林悦靠在枕头上,感觉头晕目眩。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得这样的病。它听起来像是只发生在遥远国家或者电影里的事情。
“寄生虫是怎么进入我体内的?”她问,声音有些颤抖。
“如果确实是寄生虫,最可能的途径是通过那个伤口。”李医生解释道,“你可能被一种携带寄生虫的昆虫叮咬了,比如某些种类的蚊子或者蜱。”
林悦努力回忆着:“我最近确实被蚊子咬过,但那不是很常见吗?为什么会感染寄生虫?”
“普通的蚊虫叮咬一般不会导致这种情况。”李医生说,“可能是一种特殊的昆虫,或者是携带了特殊病原体的普通昆虫。我们需要等检查结果出来才能确定。”
他站起身,拍了拍林悦的肩膀:“别太担心,我们会找到原因的。”
但林悦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担忧。这不是一个普通的病例,即使对于经验丰富的李医生来说也是如此。
下午,林悦的体温再次升高,伴随着剧烈的头痛。护士给她换了一种更强的退烧药,但效果并不明显。她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现实和梦境的界限变得不再清晰。
她看到窗外的树影在墙上舞动,像是一群无声的幽灵;她听到走廊上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是敲在她的太阳穴上;她闻到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某种她说不出名字的腥味。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林悦?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她勉强睁开眼睛,看到李医生站在床边,脸上带着焦虑。
“检查结果出来了一部分。”他说,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初步确认是一种寄生虫感染,但具体的种类还在鉴定中。”
林悦想说些什么,但嘴唇太干了,只发出了一些含糊的声音。
“我们要转移你到重症监护室。”李医生继续说,“你的情况有些恶化,需要更密切的监控。”
林悦感觉自己被推出了病房,天花板上的灯光一盏接一盏地从眼前掠过。她听到医护人员之间的交谈,但那些声音像是被水淹没了一样,模糊不清。
她再次陷入了那个奇怪的梦境。这次,她站在一片黑暗中,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她体内移动,像是一条蛇在她的血管中游动。她想尖叫,但发不出声音;她想逃跑,但双腿像是生了根。
突然,一道光照进黑暗,那是李医生打着手电筒向她走来。他的脸在光线中忽明忽暗,表情严肃而专注。
“我找到它了。”他说,声音在黑暗中回荡,“我知道它是什么了。”
07
林悦是在重症监护室醒来的。她感觉自己好像睡了很久,又好像只是闭上眼睛眨了一下。她的手臂上插着输液管,一台监护仪器在她旁边发出规律的滴答声。
“你醒了。”一个护士注意到她的动静,走了过来。
林悦想说话,但嗓子干得厉害,只发出了嘶哑的声音。
护士给她倒了一杯水,小心地扶着她喝了几口。
“李医生马上就来。”护士说,“他一直在等你醒来。”
林悦点点头,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像是漂浮在水面上。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这里的,只有模糊的片段在脑海中闪现:医生焦急的声音,刺眼的灯光,冰凉的液体流入血管。
不一会儿,李医生走了进来。他看起来疲惫不堪,眼睛下面有明显的黑眼圈,白大褂也皱皱巴巴的,好像已经穿了很久没换。
“你感觉怎么样?”他问,声音里带着关切。
“好一点了。”林悦回答,声音依然很弱,“发生了什么?”
李医生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你昏迷了近24小时。高烧引起的,我们不得不用物理降温的方法。”
林悦眨了眨眼睛,消化着这个信息。
“检查结果全部出来了。”李医生继续说,“确认是一种罕见的寄生虫感染,叫作'隐形丝虫病'。”
“隐形丝虫?”林悦重复着这个陌生的名字。
“是的,一种主要在热带地区流行的寄生虫。通常通过被感染的蚊子或者其他昆虫传播。”李医生解释道,“成虫可以在人体内生存多年,而且很难被常规检查发现,所以叫'隐形'。”
林悦感到一阵恶心:“它现在在我体内?”
“是的,但我们已经开始治疗了。”李医生指了指她正在输的液体,“这是一种针对这种寄生虫的特效药,已经用了12小时了。你的体温已经开始下降,这是个好兆头。”
林悦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次,试图平静下来。
“为什么会是我?”她问,声音里带着委屈,“我从来没去过什么热带地区。”
李医生叹了口气:“这正是让我们困惑的地方。通常这种病在国内很罕见,主要发生在一些特定的地区或者从热带地区回来的人身上。”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如何表达接下来的话:“我们怀疑你可能是被一种不寻常的昆虫叮咬了。这种昆虫本身不应该出现在我们这个地区。”
“什么意思?”林悦感到困惑。
“最近,我们医院接诊了几例类似的病例,都是年轻人,都有持续高烧的症状,都在同一个地区活动过。”李医生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我们怀疑可能有一批携带这种寄生虫的昆虫被带入了这个地区,可能是随着某种进口物品。”
林悦回忆着:“我最近确实去了一家新开的热带水果店,就在学校附近。那里的环境很特别,像是一个小型的热带雨林,有很多我没见过的植物。”
李医生的眼睛亮了起来:“这可能就是线索。这些昆虫可能是随着热带水果或者植物被带入的。”
他站起身:“我需要向疾控中心报告这个情况。如果确实如此,可能需要采取一些措施来防止更多的人感染。”
林悦点点头,突然感到一种使命感:“如果我的经历能帮助其他人避免这种痛苦,那也算是一种安慰吧。”
李医生笑了笑:“你会没事的。治疗通常需要几周时间,但预后一般都很好。重要的是,我们找到了原因,这是最关键的一步。”
他离开后,林悦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蓝天。她想起自己第一次来医院时的恐惧和不安,那时她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现在,虽然知道体内有寄生虫这个事实仍然让她感到不适,但至少她知道这是可以治愈的。
隔壁床的患者醒了过来,是一个大约五十岁的女性。她看了看林悦,微笑着点了点头。
“你也是寄生虫感染?”她问。
林悦惊讶地看着她:“你也是?”
“是啊,昨天确诊的。”女人说,“医生说我可能是在一家卖热带鱼的店买了些水草,里面有感染源。”
林悦感到一种奇怪的联系:“我是在一家热带水果店被感染的。”
两人相视而笑,在这个充满未知的处境中找到了一丝共鸣。
08
接下来的日子里,林悦的身体状况逐渐好转。高烧退了下来,体温恢复正常。她的精神也好了很多,甚至能下床在病房里走动一会儿。
李医生每天都会来查房,详细记录她的恢复情况。他告诉林悦,疾控中心已经开始调查那家热带水果店和周边地区,发现了几只携带寄生虫的蚊子。店主声称不知情,但店铺已经被暂时关闭,进行彻底的消毒。
“还好发现得及时。”李医生说,“否则可能会有更多人感染。”
林悦的室友和几个同学来看望她,带来了笔记和一些零食。他们对林悦的经历既好奇又担忧,听她讲述时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到同情,再到庆幸。
“以后再也不去那种奇怪的店了。”一个同学说,“宁可吃普通的苹果梨子。”
大家都笑了,气氛变得轻松起来。林悦感到一种温暖,这是她在生病期间最需要的。
一周后,林悦被转出重症监护室,回到普通病房。她的治疗仍在继续,但已经可以通过口服药物进行,不需要一直挂点滴了。
李医生告诉她,她可以在医院里适当活动,但不要过度劳累。林悦开始在医院的走廊里慢慢散步,有时候会到花园里坐一会儿,感受阳光和新鲜空气。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林悦在花园的长椅上看书,李医生找到了她。
“有个好消息。”他说,脸上带着笑容,“你的最新检查结果很好,寄生虫已经基本被清除了。再观察几天,如果没有复发的迹象,你就可以出院了。”
林悦合上书,眼睛亮了起来:“真的吗?”
“真的。”李医生点点头,“不过出院后还需要继续服药一段时间,并定期来复查。”
林悦感到一种解脱,好像一块大石头终于从心口移开了。
“谢谢你,李医生。”她真诚地说,“如果不是你坚持做那么多检查,可能就发现不了真正的病因。”
李医生笑了笑:“这是我的职责。而且,你的案例也帮助了其他人。疾控中心根据你的情况,及时采取了措施,避免了更多的感染。”
他坐在林悦旁边的长椅上:“你知道吗,医学就像是侦探工作。我们需要从各种线索中找出真相,有时候甚至需要打破常规思维。正是因为你的病例不寻常,我们才能发现这个潜在的公共卫生问题。”
林悦点点头:“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得这种病。总觉得这种事情离自己很远。”
“生活就是这样充满意外。”李医生感慨道,“但重要的是如何面对和处理这些意外。你表现得很勇敢。”
林悦低下头,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很害怕,没有别的选择。”
“害怕是自然的反应,但你没有被恐惧击倒,这才是勇敢。”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远处,一群白鸽在医院的屋顶上空盘旋,阳光照在它们的羽毛上,显得格外明亮。
“对了,”李医生突然想起什么,“你的父母知道你的具体情况吗?”
林悦摇摇头:“我只告诉他们我得了感冒,住院观察了一下。不想让他们担心。”
李医生皱了皱眉:“他们应该知道真相。如果是我的孩子,无论多大,我都希望知道他的真实情况。”
林悦思考了一下:“也许你是对的。我会找机会告诉他们的。”
李医生站起身:“好了,不打扰你休息了。明天我们再做一次全面检查,如果一切正常,后天你就可以出院了。”
林悦感激地点点头,目送李医生离开。她重新打开书,但心思已经不在书上了。她想起这次生病的经历,从最初的恐惧和无助,到现在的释然和希望。这是一段不寻常的旅程,改变了她看待生活和健康的方式。
她抬头看着蓝天,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有花香和青草的味道,这是她住院前从未注意过的细节。现在,她对这些微小的美好感到格外珍惜。
09
出院那天,阳光格外明媚。林悦换上了室友带来的衣服,收拾好简单的行李。她在等待办理出院手续时,在窗边看到了李医生正在和一位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交谈。从他们严肃的表情看,似乎在讨论什么重要的事情。
不一会儿,李医生走了进来。
“准备好了吗?”他问,脸上带着微笑。
林悦点点头:“一切都办好了,就等您的最后检查。”
李医生给她做了简单的检查,然后满意地说:“很好,恢复得不错。”
他递给她一张门诊复查卡:“两周后来门诊复查,继续按时服药。如果有任何不适,立即来医院。”
林悦接过卡片,犹豫了一下,然后问道:“刚才那位是...?”
“疾控中心的调查人员。”李医生解释道,“他们还在追查那批带有寄生虫的昆虫的来源。目前已经确定了几个可能的渠道,正在进一步调查。”
他停顿了一下:“实际上,你的病例在全国范围内都很罕见。疾控中心已经发出了警报,提醒所有医院注意类似症状的患者。”
林悦感到一种奇怪的责任感:“如果有需要,我愿意配合调查。”
“你已经帮了大忙了。”李医生笑了笑,“你的临床资料对研究这种疾病很有价值。当然,我们会保护你的隐私。”
他伸出手:“祝你早日完全康复。”
林悦握住他的手,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感激:“谢谢您,李医生。”
走出医院大门,迎面吹来的风让林悦感到一种久违的自由。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这段时间的压抑全都呼出去。
室友在门口等她,两人一起走向公交站。
“感觉怎么样?”室友问。
“像是重获新生。”林悦笑了笑,“虽然听起来有点夸张。”
室友摇摇头:“一点也不夸张。我看到你高烧不退的样子,真的很担心。”
“谢谢你一直陪着我。”林悦说,“还有帮我请假、送笔记这些事。”
“这有什么,姐妹之间。”室友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过你欠我一顿大餐。”
两人相视而笑,一起走向公交站。
回到宿舍后,林悦感到一种奇怪的陌生感。虽然只离开了两周多,但她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变了一个人。床铺、书桌、墙上的海报,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却又感觉如此不同。
她拨通了父母的电话,这次她决定告诉他们真相。
“爸,妈,”她深吸了一口气,“我有事情要告诉你们。”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然后是父亲紧张的声音:“怎么了?”
林悦慢慢地、详细地讲述了她的经历,从最初的发烧不退,到后来确诊寄生虫感染,再到治疗和康复的过程。她能听到母亲在电话那头轻轻的抽泣声。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父亲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们可以去照顾你。”
“我不想让你们担心。”林悦说,“而且我已经好了,真的。”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然后是母亲的声音:“我们下周就去看你。”
林悦没有拒绝。这次经历让她明白,有时候依靠他人并不是软弱,而是一种勇气。
挂了电话,她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校园。学生们来来往往,有说有笑,一切都是那么平常而美好。她想起李医生说的话:“生活就是这样充满意外,但重要的是如何面对和处理这些意外。”
她决定,从明天开始,重新投入到学习和生活中去。这次经历虽然痛苦,但也让她对生活有了新的认识和感悟。
正当她准备收拾行李时,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她接起电话。
“是林悦吗?”对方是一个年轻女性的声音,“我是市中心医院的护士。李医生让我通知你,他找到了更多关于你感染源的信息,希望你有时间可以来一趟医院。”
林悦愣了一下:“现在吗?”
“如果方便的话。李医生说这很重要。”
林悦看了看表,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去一趟。这可能关系到其他患者的安全。
“好的,我现在就去。”
挂了电话,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告诉室友自己要出去一趟,然后离开了宿舍。
市中心医院已经很熟悉了。林悦直接到了李医生的办公室,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里面传来李医生的声音。
林悦推开门,发现李医生正在电脑前查看一些资料。见到她,他示意她坐下。
“抱歉在你刚出院的时候又叫你过来。”李医生说,“但这件事很重要。”
林悦点点头:“没关系,是关于感染源的事吗?”
“是的。”李医生的表情变得严肃,“疾控中心的调查有了新进展。他们在那家热带水果店的进货渠道中发现了问题。”
他转向电脑屏幕,调出一些图片:“这些水果和植物是从一个非法渠道进口的,绕过了正常的检验检疫程序。这就是为什么会有携带寄生虫的昆虫混入。”
林悦看着屏幕上的图片,那些色彩鲜艳的水果看起来很诱人,但谁能想到它们会带来这样的灾难?
“现在这个渠道已经被切断了。”李医生继续说,“但我们需要你帮忙回忆一些细节,比如你在那家店里接触了哪些水果或植物,具体在什么位置等等。这能帮助调查人员追溯更多可能的感染源。”
林悦努力回忆着:“我记得我在一个角落里看过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热带植物,那里有一个小型的人造瀑布,环境很潮湿......”
她详细描述了自己在店内的活动路径和接触过的物品。李医生认真地记录着,不时点头。
“这些信息很有价值。”他说,“对了,还有一件事。疾控中心想邀请你参与一个关于这种寄生虫的研究项目。主要是定期进行一些检查和问卷调查,当然这是完全自愿的。”
林悦想了想:“如果能帮助研究,我愿意参加。”
李医生笑了笑:“那太好了。我会把你的联系方式给研究团队。他们会联系你,详细解释这个项目。”
他站起身,伸出手:“谢谢你的配合。”
林悦握住他的手:“这是我应该做的。毕竟,如果不是您的细心诊断,我可能现在还在承受这种痛苦。”
李医生摇摇头:“我只是做了医生该做的事。不过,这次经历也给了我很多启示。以后遇到类似的不明原因发热,我会把这种可能性也考虑进去。”
林悦离开医院时,天已经开始暗下来了。她站在医院门口,看着渐渐亮起的路灯和车灯,感到一种奇妙的平静。这段经历像是一场意外的旅行,带她看到了生活中不为人知的一面。
她决定,无论研究项目如何,她都会把这段经历写下来,作为一个警示,也作为一个见证。因为谁知道呢,也许有一天,这样的记录会帮助到另一个陷入类似困境的人。
10
一年后的春天,林悦坐在大学的图书馆里,翻看着一本医学期刊。里面有一篇关于隐形丝虫病的研究论文,她的案例作为重要参考被引用其中。
自从那次生病以来,她的生活发生了很多变化。她开始对医学产生了兴趣,选修了一些相关的课程。她定期参与疾控中心的研究项目,贡献自己的经验和数据。
那家热带水果店已经永久关闭了,老板因为走私未经检疫的水果和植物被判了刑。更重要的是,这起事件引发了全国范围内对进口食品和植物检疫的重视,相关部门加强了监管。
林悦合上期刊,看向窗外。校园里的樱花正在盛开,阳光透过花瓣,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这景象让她想起了医院的花园,那天她和李医生坐在长椅上的谈话。
“生活就是这样充满意外,但重要的是如何面对和处理这些意外。”
她现在终于真正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
手机振动了一下,是一条短信。李医生询问她是否方便下周参加一个关于热带疾病的讲座,他希望她能分享自己的经历。
林悦微笑着回复:“非常乐意。”
她把手机放回口袋,收拾好书本,准备去上下一堂课。走出图书馆,阳光洒在她脸上,温暖而明亮。那种被疾病困扰的日子已经远去,但那段经历留下的思考和成长,却永远成为了她生命中的一部分。
在通往教学楼的路上,她看到一只蝴蝶轻盈地飞过,翅膀在阳光下闪烁着绚丽的色彩。她停下脚步,静静地欣赏着这美丽的生命。
“谁能想到,”她心想,“最微小的生命有时也能带来最深刻的改变。”
带着这个念头,她继续向前走去,迎接生活中的每一个可能,无论是意外还是惊喜。
在这个普通又不普通的春日里,一段因意外而始、因勇气而终的故事,悄然融入了生活的长河中,成为一个微小却意义深长的涟漪。
-完-
来源:一才的篮球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