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公共空间更新是存量发展阶段城市更新的重要内容之一。儿童友好环境营造是城市发展到一定阶段，建设提质、体现城市包容性、满足人民城市生活美好需求的关键。在城市公共空间为儿童提供安全、富有活力的城市环境，是建设儿童友好城市的重要抓手。受制于现实条件，城市公共空间更新从

导读

公共空间更新是存量发展阶段城市更新的重要内容之一。儿童友好环境营造是城市发展到一定阶段，建设提质、体现城市包容性、满足人民城市生活美好需求的关键。在城市公共空间为儿童提供安全、富有活力的城市环境，是建设儿童友好城市的重要抓手。受制于现实条件，城市公共空间更新从项目立项、儿童友好目标和技术策略落实、更新经费筹措、建设实施等各个阶段，都需要来自各级政府、市民（含学生）、学校、责任规划师、设计师、宣传媒体等各方凝聚共识，形成合力，以公共空间更新为基础，共同推进儿童友好城市建设。本文阐述了儿童友好城市与城市更新的关系，结合校园周边公共空间改造项目，基于“合力思维”建立系统性工作框架，展示了本次项目的四个工作阶段中，各层级多主体形成共识合力、供需合力、协调合力、治理合力的过程。提供了长效、动态的更新方式下，构建基层理念共同体，以儿童友好理念为主题，推动城市更新由自上而下向公众参与、公众主导转变的更新思路。希望建立一套以社区为单元的空间更新机制，使公共空间成为共建共治共享共维的“所有人空间”。

本文字数：6491字

阅读时间：19分钟

作者

赵靖轩，清华同衡规划设计研究院

关键词

儿童友好城市，城市公共空间更新，公众参与，更新动力合成

引 言

01

城市公共空间更新驱动需要合力

与增量模式下的城市建设不同，存量更新是多维度、多形式、多主体、多目标的可持续城市发展机制。因此实施与统筹的难度较大，需要建立纵向贯通与横向协同的工作机制，将多种更新动力合成为统一高效的合力。

1.1.缺少合力带来的困境

1.2.合力的技术策略

城市公共空间更新工作的统筹与协调过程是对空间权益的共识重塑过程。合力是公共空间更新的基础与保障，打通多元主体构成合力的路径，建立协作机制，确保各方在推动更新工作的过程中“打开天窗说亮话”，在形式、流程、权力、责任等方面形成基本共识，在公开透明的协作机制之下进行博弈与协调。本文基于“合力思维”，提出儿童友好视角下，城市更新的工作思路（图 1）。

图1 儿童友好视角下城市更新的工作思路

02

人大附小周边公共空间改造提升的实践

北京市基于《指导意见》提出：推进儿童友好街区、社区、学校、医院、公园等公共服务设施的建设，在2030年全面建成儿童友好城市。2022年9月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联合多部门印发《导则》，作为儿童友好城市建设的政策性支持与指导文件。同月，北京市发革委发布《关于开展城市公共空间改造提升试点项目征集的通知》（以下简称《项目征集》），将学校周边公共空间改造提升类项目作为独立征集类型。

2.1.阶段一：项目筹备与共识合力

项目筹备

2023年3月，响应北京市《项目征集》，本次项目以北京责任规划师制度为基础，运用海淀区“1+1+N”的“海师”工作模式。将各团队对场地的认识与实践经验结合：“高校合伙人—课题组在地性研究与长期探索；街道责任规划师—渗透治理一线的基层经验与场地理解；设计团队—多专业联合服务与顾问平台”形成理念共识，协同制定工作框架与初步的更新设计思路。以儿童参与为起点，组织校园“小小规划师”活动（图1），以儿童视角挖掘场地更新提升可能性，以项目组为核心协同街道、校园、学生共同推动项目启动。2023年6月北京城市公共空间促进中心召开行业沙龙，北京市各项目团队与行业专家就校园周边空间，特别是在通学路改造提升方面的学术观点与实践经验达成一致，北京市儿童友好公共空间改造提升的行业共识合力初步形成。

图 2 小小规划师活动1.0

项目概况

项目位于北京市海淀区曙光街道蓝靛厂路曙光办公中心区域。改造范围为东至蓝靛厂西路，西邻蓝靛厂公园，南隔融乐公园与华天酒店相接，北至蓝靛厂路。项目旨在学生通学路径的环境提升与安全保障，并挖掘低效存量公共空间进行优化与释放，对缺失的设施进行补充与适儿化改造，重新塑造儿童成长环境，为学生与社区儿童的校外素质拓展及居民活动提供场地。

2.2.阶段二：问题调研与供需合力

校园周边公共空间的环境状况具有复杂性、人群及其诉求具有多元性、儿童行为特征具有特殊性，以及儿童与空间交互的场景具有多样性。因此调研对象、调研内容与调研方法也需要尽可能的充分且与人群适配（图3）。本次项目进行了多元主体合作的多轮协调式调研，力求在问题导向思维下形成需求共识。

由于本次项目仅是对场地更新提升工作的内容之一，从全过程的更新来，本次项目的重点工作是将多部门的服务供给与多主体的意见需求相匹配，不同的需求由不同的部门、资金、行动等来解决优化。这也是当前北京市乃至全国在城市更新中的主要工作模式。因此除本次项目的建设内容之外，项目组与各主体间相互协调，在调研阶段将服务供给与利益需求统一筹划，形成供需合力，在共识框架内进行职责与权益分配。

图 3 调研方法图示

2.3.阶段三：理念形成与协调合力

基于问题调研、儿童友好与“合力”思维，本次项目形成了“儿童友好—以儿童为核心的主体空间塑造、多元参与—以公共为支撑的共建实践探索、复合利用—以集约为目标的空间规划手段”设计理念（图4）。同时，通过多元参与的实践活动来深入推动“合力”工作机制的形成与调整。

图4 问题导向与目标导向下的设计思路（作者自绘）

儿童友好贯穿始终

坚持实践为主，推动“儿童参与”。制定儿童主导的单元式场地调研与方案设计互动课程，以及社区层面的小尺度更新改造活动。通过问题导向的“一米高度”视角进行现状分析（小小规划师）。基于目标导向的儿童设计活动（小小规划师2.0），由儿童表达对场地的美好愿景；在这个过程中儿童参与度高，且充分考虑了儿童的设计意向。培养了儿童课外实践能力，锻炼了儿童“独立自主”的意识。

多元参与持续推进

坚持治理思维，破除“一次建成”。联合街道向校园与周边社区进行理念推广，组织滚动式的微小尺度社区建设活动，得到街道与多个政府部门的资金与项目支持（社区花园营造等），制定长效的更新活动计划。提升儿童的主导性与积极性，将儿童作为社区更新的核心主体，通过儿童带动家长与社区居民参与公共空间的共建共治共享。

复合利用集约资源

坚持集约利用，提升空间效率。基于当前北京市改造项目面临的空间有限、需求多元的复杂现状。通过复合功能空间提升使用效率。例如针对校车与社会车辆分时共用的停车场和可以举办儿童户外探索、素质教育、居民舞台等活动的综合性功能空间，盘活与挖掘存量空间可能存在的利用形式，对空间的功能进行补充与融合重塑。

北京市各区下辖的街道与各委办局承担着城市公共空间与设施的建设与运维工作，而城市更新是对各部门未来工作内容与工作方式的调整优化。在理念与设计内容成型前，与各个部门形成工作思维上的统一是项目实现公共空间提质的前提（图5），北京市各委办局的工作计划与更新意愿可能与项目的更新理念高度契合，可进行统一筹划。因此只有形成各部门协调合力，才能推动设计理念向成果转化。

图5 递交各委办局沟通协调文件

2.4.阶段四：成果转化与治理合力

导则对于改造提升的具体建设内容进行了充分详细的说明与实例展示，本次项目结合场地现状与前期工作对可在场地内实现的场景与改造工作进行了可行性匹配（图6）。结合场地使用的时空特征，通过“顺畅通学路——通学安全保障、潮汐校门——分时空间的引导与设施优化、融乐公园+——儿童成长与素质拓展空间及全龄友好共融共生空间”三大抓手对校园周边公共空间进行改造提升（图7）。

图6 基于导则对改造提升内容的识别（作者自绘）

顺畅通学路

通学路由于其短频快的使用特征往往使得通学的街道空间难以管理、多种流线相互穿插。并且部分标识、引导标志不齐全，使得安全隐患无法根除、交通协调压力大。因此本次对通学路的改造以安全舒适为原则，增加稳静化措施，例如减速带、人行道引导线、明亮显眼的安全标识；协调人车分流，将校车、私家车、非机动车、步行等通学方式进行动线的重新规划，优化机动车与非机动车乱停放区域。减少视线阻碍、人车交汇带来的风险；对通学路上原有的安全隐患进行梳理，增加柔性隔离以及平整场地，分析儿童的攀爬跳跃等行为特征，降低环境带来的风险；同时从材质、色彩、趣味设施等方面提升通学路沿线的趣味性，满足儿童的探索与休憩需求。

潮汐校门

校门是家长聚集停留较为密集的区域，同时人大附小的两个校门都临近公园，因此校门区域应整洁、宽敞。本次项目对校门口的树池进行平整，扩大停留空间。使得空间可以满足潮汐停留的需求，增加简易的休憩设施，满足部分家长的等待需求。同时在非上下学期间，做好与公园的衔接，使得校门区域可以被居民与行人共同使用。

融乐公园+

人大附小背靠融乐公园，放学期间常有学生与周边居民的儿童在公园内停留玩耍。非上学期间如清晨、夜晚，公园的主要的使用者是居民。因此公园的改造内容为：休憩与广场空间——居民跳舞、晨练等活动的主要空间，本次项目结合全龄共建社区花园活动，将改造项目与社区更新结合，打造了内生持续的社区微小花园；代际共享空间——通过对现有空间的高差、边界、设施等局部调整，软化硬质铺装与消除围栏的边界感，增设玩耍与体验设施，将孩子带入自然氛围的同时，提供了儿童与居民互动以及举办活动的节事空间。结合碳中和、环保等知识，利用生态要素开展素质拓展教育与户外感知课堂等活动，使得儿童与自然更加亲近；植物科普探索空间——以自然探索为主题，增加植物、昆虫、鸟类等生态环境的互动游戏设施，使儿童在玩耍中认知自然、合作学习。结合长椅、艺术品展列台等设施举办自然手工作品制作活动，丰富儿童在场地内的互动要素与展示窗口。使儿童不仅仅是空间的使用者，还是感受者与建设者。

图7 改造内容（设计团队）

本次项目是该区域整体城市更新行动的组成部分之一，具体的改造内容是基于市发改委资金支持的范围与要求下制定的。从长效的更新治理视角来看，区域的提升行动并不是一簇而就，需要一系列的政府行动计划与多渠道的项目资金支持来实现。以“总盘子”的思维来统筹存量更新下的多个项目，以“渐进”思维推动长效、动态的城市建设方式转变。依靠基层主导的治理合力，实现区域的减量提质。

03

总 结

北京市首先开启了自上而下与自下而上结合的儿童友好城市路径探索，以儿童友好理念作为城市更新的着力点之一。项目组通过具体的实践流程，梳理了以下儿童友好视角下的城市更新共识，通过“一主题、多环节、多主体”形成更新合力。

一主题：城市更新需要明晰主题

儿童友好是本次改造提升的主要理念与更新主题，而主题的拟定需要基于当前公共空间的主要矛盾与核心需求形成，主题深刻反映了当前城市公共空间的更新要素与资源配置倾向。在本次项目的四个工作阶段中，各主体始终围绕儿童友好这一主题，统一更新目标与未来愿景，挖掘存量空间的优化可能与不同渠道的资源支持。促进了项目所在区域的各主体统一共识、构建思维共同体、凝聚合力，初步形成了该区域未来城市更新工作的系统基础。

多环节：儿童主题贯穿设计流程

如果将整个更新项目分为：“调研→方案→建设→评价”四个环节，调研环节往往是依据问题导向，以“一米高度看世界”的思路去发现儿童友好主题下的核心问题与核心需求，通过问题促进关注，以关注培育项目；方案环节是依据目标导向，对儿童需求进行分析与思考，在形成供需合力的基础上，满足儿童在成长过程中对城市空间的美好愿景与诉求；建设环节的内涵是针对社区以及公共空间的远景更新目标，建立一种长效的、滚动的、可参与的共建共治共享工作机制，在这个环节，需要多部门形成协调合力，推进建设内容落实，并且借助多渠道的资金支持促进儿童参与，在一些小尺度的更新活动中以儿童为主导；评价环节是工作框架系统性构建的重要组成部分。一方面对使用者（儿童为主）的评价与意见兼听兼纳，实时对工作框架与设计内容做出调整。同时要预设引导、宣传、推广等工作计划，以此凝聚社会共识，培育公众良好的空间意识，提升社会对城市更新的认识与重视。

多主体：儿童友好不是儿童主导

参考文献（上滑查看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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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为2024中国城市规划年会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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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国城市规划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