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疏勒国(下):千年丝路连华夏,多元文明共此城

360影视 日韩动漫 2025-06-01 19:57 2

摘要:喀什,古称“疏勒”,位于塔里木盆地西端。作为丝绸之路南、北两道的交汇点,疏勒扼守葱岭东西交通咽喉,向西连接大宛、康居等中亚国家,向东通达龟兹、于阗等绿洲城邦。这种枢纽特性使其成为汉唐时期"东西方商队必经的国际商埠",商旅往来持续千年,堪称西域最早的国际市场。这

#我的宝藏兴趣#喀什,古称“疏勒”,位于塔里木盆地西端。作为丝绸之路南、北两道的交汇点,疏勒扼守葱岭东西交通咽喉,向西连接大宛、康居等中亚国家,向东通达龟兹、于阗等绿洲城邦。这种枢纽特性使其成为汉唐时期"东西方商队必经的国际商埠",商旅往来持续千年,堪称西域最早的国际市场。这里不仅承载着中原王朝与西域诸国的政治互动,更见证了佛教、伊斯兰教等多元宗教的传播与融合。

疏勒及三十六国位置

疏勒是依托昆仑山冰雪融水形成的小块绿洲建立起来的城邦国家,《北史·西域传》记载:“(疏勒)国内有大城十二,小城数十”。近些年考古工作者也在喀什地区发现了十多座古城遗址,印证了这种说法。史书中出现的疏勒国城池有:汉代的槃橐(pán tuó)城、桢中城、乌即城,唐代的伽师城,喀喇汗王朝的喀什噶尔。其中槃橐城为汉代的疏勒国都城,乌即城为国都的卫星城,桢中城的地位、位置均存在争议。伽师城既是唐代疏勒都督府的治所,也是疏勒国的都城。喀什噶尔为喀喇汗王朝早期的都城。

由于记载疏勒城镇的文献资料稀少,并且从汉代到近代又经过了数次政权更迭和民族变迁。因此现代发现的古城遗址名称很难与古代城池对应起来。考古学家们只能根据城址规模、出土文物,以及文献资料中记载的历史背景和只言片语的位置信息,做出初步的推断。下文中关于碣石城、桢中城、伽师城与汗诺依古城遗址的关联是存在争议的,本文采用新疆考古研究所等权威机构基于碳十四测年与地层堆积分析形成的主流观点,来为大家讲述这座古城的历史变迁。作为喀什地区最具代表性的考古发现,汗诺依古城将为我们揭开更多疏勒国和喀喇汗王朝的秘密。

汗诺依古城遗址

汗诺依古城遗址群位于喀什市东北33公里的伯什克然木乡罕乌依村东北,总面积约60平方公里,包括著名的莫尔寺遗址、汗诺依古城以及周边的其他数个遗址。该遗址群发现于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当时瑞典、英国、法国、俄国、德国、日本等国的“探险队”打着“考察”的幌子对新疆地区展开大规模文物搜寻。

英国考古家斯坦因在调查发掘伯什克然木乡的多座古遗址后,在著作《沙埋和田废墟记》中认为汗诺依古城和北部的莫尔寺遗址,周边的江格勒遗址、开普台哈纳遗址、卡儿井遗址、托普提木遗址等均为汗诺依遗址群的组成部分。这为后续的考古工作奠定了一定的基础。

斯坦因的考察日记提到,在汗诺依至阿克喀什的台地上分布着多座佛塔遗址和城墙,其中汗诺依古城城墙采用了中亚传统的“干打垒”方式修建,即在两侧夯土墙的中间填土方式建造。当地人将这片荒废千年的废墟称为“哈撒塔姆”,据说是“中国可汗”的首府,直到“哈孜热提苏丹”将它摧毁。

统治喀喇汗王朝的主体民族回鹘人

所谓的“中国可汗”的首府,可能指的是唐代安西都护府下辖的疏勒都督府治所或喀喇汗王朝时期的重要城邑。历史上喀什地区多次发生大规模战争,其中晚唐时期的战争持续时间较长。9世纪末,喀喇汗王朝在东扩过程中与于阗、高昌回鹘发生了数十年的大规模战争,早期战场均在喀什地区。这里将汗诺依古城摧毁的“哈孜热提苏丹”,可能是第三位汗王萨图克・博格拉汗。

2018 - 2024年中国社科院考古研究所与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等单位组建考古队对汗诺依古城遗址进行了系统性考古发掘。考古显示,该地区早在新石器时代已有人类活动,出土的两件红陶纺轮,大者状若小饼,小者形似小桃,与河南仰韶文化出土的同类器物高度相似,应该是仰韶彩陶文化西传的结果。

出土的陶纺轮

汗诺依古城遗址的年代跨度从青铜时代中期(公元前1500年)延续至宋元时期,核心区域面积达20余平方公里,包含东西两座城址及周边的村落,莫尔寺等遗迹,是新疆境内保存较为完整的大型古代聚落遗址之一。

可惜的是大部分遗址已被现代的基建工程破坏,只留下一些残存的城垣、房舍、手工作坊、宗教活动场所以及田畴等遗迹。考古队通过航拍、全站仪测绘技术绘制出遗址精确的平面图,确认该遗址存在双城布局结构。

东西两城相距约3700米,面积均不超过1万平方米。其中东城城墙边长约 110-115 米,是用鹅卵石包边的夯土城墙,宽约7.5-8米,北墙偏西处设一城门。通过地层测年,东城年代不晚于魏晋时期(约公元3-5世纪),初步推测可能为东汉疏勒国的桢中城。该城与北部的莫尔佛塔时代(公元3世纪中叶)重合,为历史研究提供重要线索。

汗诺依东城残存城墙

城内建筑遗迹较少,但出土物较多,包括大量的红陶残片、铁渣等遗物。表明可能与早期手工业或军事功能相关。东城外还分布着密集的房址、陶窑等遗迹,也出土大量的红陶,以及少量灰陶、黑陶等陶器残片,年代较晚的还有釉陶。陶器以生活器皿为主,60年代出土的陶缸直径在80厘米左右,其中一件内部储存着半缸高粱面,另一件储存43斤的铜钱。其他区域单次发现的铜钱堆积最多的有120斤。

大多数铜钱为汉代五铢钱,少部分为仿制中原的龟兹小钱。其中龟兹小钱比汉代五铢钱略小,分为三种:一种将汉文铭文铸造于正面,龟兹文铸于背面;第二种将汉文与龟兹文均铸于正面;第三种为仅有龟兹铭文的铜钱。位于今库车绿洲的龟兹国,曾经长期是汉代西域都护府的驻地。这些汉五铢钱与龟兹小钱的出土,说明新疆地区早在汉代就已经通过货币流通,深度融入中原经济体系中。

汗诺依遗址出土的各类龟兹小钱

关于汗诺依东城是何人所筑,我国的著名考古学家在上世纪通过三十多年的研究认为,它就是粟特人在东汉修建的“碣石城”。粟特商队从秦汉时期就活跃于丝绸之路,伽师城因粟特移民聚居而繁荣。至东汉永平年间已成为繁荣的都市,具有了成为疏勒国都城的潜质。

根据《后汉书・班超传》记载,公元73年,匈奴人扶持的龟兹王建攻破疏勒国,立龟兹人兜题为疏勒王。第二年班超带领三十六勇士来到疏勒,抓住“兜题本非疏勒种,国人必不用命”的破绽,智擒兜题,拥立前疏勒王的侄子忠为国王。当时北匈奴控制了丝路北道的龟兹、姑墨等国,其他小国大多在观望之中。班超审时度势,自己驻守在疏勒国都槃橐城,忠则驻守在东部的桢中城,两人首尾相顾,成功抵御外敌入侵,共同度过了最困难的数年。

盘橐城遗址与汗诺依遗址的大体位置

从这些记载来看,桢中城应该是疏勒国除了国都槃橐城之外,最重要的城市。关于汉代桢中城的具体位置,目前存在较大争议。一种观点认为桢中城在阿克陶县旧城,即阿合图古城。依据为当地地方志记载和一些古老的传说;另一种观点认为桢中城在汗诺依东城,依据为东城的修建地层年代与粟特人的活动地域与时间吻合,并且东城的重要性更符合疏勒王忠驻守东部的这段历史背景。作为新立的疏勒王,肯定会驻守在比较繁荣、更为重要的城镇,已经非常繁荣的汗诺依东城肯定是其首选之地。并且按照汉代的惯例,中央王朝委派官员的驻地与藩属王的都邑是分开的,这点在2024年的云南滇国河伯所遗址中有清晰的显示,益州郡郡治在东,滇国都邑在西。

班超在槃橐城驻守了18年,因此汗诺依东城也做了18年的疏勒国临时都城,这为唐代在此地设立疏勒都督府奠定了基础。根据《资治通鉴》《唐会要》等史料记载,公元658年唐朝平定西突厥后,在龟兹设立安西都护府。上元二年(675年)唐高宗设置疏勒都督府管辖原疏勒国,都督府府治就选在繁华的伽师城,而“伽师”的名称就是“碣石”的音译。从此汗诺依古城成为安西四镇中的疏勒镇所在的,也成为疏勒国新的都城。《新唐书·西域传》记载:“疏勒,一曰佉沙……王姓裴氏,自号阿摩支,居迦师城。突厥以女妻之。”明确记载迦师城为疏勒国都城,且与突厥存在政治联姻,反映其地缘政治的重要性。

安西都护府下辖的疏勒镇

从唐高宗咸亨元年(670年)开始,吐蕃与大唐争夺西域的控制权,疏勒镇多次易手,被吐蕃统治约十年。755年安史之乱后,安西军主力撤回内地平叛,吐蕃于790年攻陷北庭都护府后,疏勒彻底脱离唐朝管辖。尽管战争接连爆发,但依靠丝绸之路的经济带动,伽师城依然是西域最繁华的都市之一。

据11世纪语言学家马赫穆德・喀什噶里所著的《突厥语大词典》和《宋史·于阗传》,以及现代学者合著的《新疆通史》描述:公元840年,北方草原的回鹘汗国为西北地区的黠戛斯攻灭。部分回鹘部族西迁后,一部分在吐鲁番盆地与当地部族融合,建立了高昌回鹘;另一部分在在哈萨克斯坦七河流域与葛逻禄、样磨等突厥语部族建立了喀喇汗王朝。大约在893年,喀喇汗王朝东扩时,疏勒国成为其东部领地。一度繁华的伽师城虽然也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战乱的破坏,但其作为丝路经济重镇的地位不变。喀喇汗王朝在统治这片地区初期,在汗诺依东城西部修建了一座小城,这就是现在的汗诺依西城。

汗诺依西城发掘现场

西城是一座边长约86米的小方城,城墙厚度约7米,分两期建造,采用西域传统的干打垒方式修建,南北墙中部各设一门,宽约2.5-3.4米,四面城墙可能均有马面结构,城墙残高可达5.6米,城外地面低于城内,显示取土建城的痕迹。城内有多座房址,城外有窑址、道路和作坊遗迹。年代相当于唐宋时期(公元7-13世纪),可能为疏勒都督府下辖的州治或喀喇汗王朝的贸易中心。

汗诺依西城面积只有7400平方米,未见早于唐代的遗物,排除其为汉代疏勒城的可能,与唐疏勒都督府关联更密切。西城后期的城墙大概率是喀喇汗王朝奥古尔恰克汗修建的临时行宫。公元893年,喀喇汗在与萨曼王朝的首次较量中败下阵来,首都巴拉沙衮(吉尔吉斯斯坦托克马克东南 12 公里处)被攻陷。《突厥语大词典》记载,汗王奥古尔恰克汗无奈将都城迁往喀什噶尔,即今喀什市。喀什市,就是在那时修建的,而繁华的汗诺依古城可能是新都在修建完成之前,奥古尔恰克汗的临时行宫。

汗诺依西城航拍图

考古发掘显示,西城区内外同样有密集的居住区、商业区,以及陶窑、玻璃作坊、珠宝加工区,证实其为手工业与贸易中心。出土了大量的玻璃碎片、水银瓶残片、釉陶器、白瓷、金饰、铜币,以及绿松石、青金石等宝石制作的饰品。其中釉陶器、玻璃、铜币等物品大多数为本地制作。城东北发现的一座陶窑是用来烧制高温的琉璃砖、唐三彩等产品的,窑炉内壁附着一层高温烧制残留的绿色结节,应该是瓷土熔化后,长期粘连所致。陶窑周围发现了蓝绿黄三色的釉陶残片,其烧制技术可能来自内地,与唐三彩工艺完全相同。

汗诺依遗址出土的绿釉彩陶罐

虽然喀喇汗王朝与萨曼王朝,以及后来的塞尔柱帝国时战时和,但丝绸之路没有完全断绝。和平时期来自波斯的宝石和南亚次大陆的香料仍可以通过粟特、阿拉伯商队贩运至喀喇汗王朝的各大城市,进而向东贩运至西夏、辽国、北宋。同时随商队东来的还有玻璃生产技术。9-13世纪是中亚、西亚玻璃工艺的鼎盛期,伊朗高原的萨曼王朝、两河流域的阿拔斯王朝都是烧制玻璃的核心区,其玻璃技术经粟特商队传入喀喇汗王朝。喀喇汗工匠在11世纪掌握了吹制玻璃技术,能制作彩色的薄壳器皿,并擅长在器物上雕刻装饰图案或浮雕。

那些附着水银的瓶子残片就是他们制作的薄壁玻璃器皿(厚度3毫米)。通过进一步研究发现这些瓶子为细颈小口的球腹瓶,形状类似中国瓷器中的天球瓶,内壁附着一层水银(汞)。考古学家认为这些球形容器主要用于储存冶金原料——液态汞。汞可以提纯金银,为制作精美的金银器打下基础,反映了喀喇汗王朝在冶金领域已掌握核心技术。

汗诺依遗址出土的彩色玻璃

而西城区出土的白瓷片则是来自北宋南方的龙泉窑,它也是随丝路贸易流转到这里的。在大多数人的印象中,似乎从晚唐之后,中原与西域的交流就因为战乱处于断绝之中。其实这只是相对的,两地区之间的交流与盛唐时期相比,的确可能减少了九成,但未达到完全隔绝的状态。喀喇汗王朝在鼎盛时期虽力压萨曼王朝,威震中亚,但仍然奉中原宋王朝为正统。

如喀喇汗统治者自称“桃花石汗”,意为“中国汗”;在往来表文中称大宋皇帝为“汉家阿舅大官家”,模仿回鹘与唐朝的甥舅关系。喀喇汗王朝学者马赫穆德・喀什噶里在《突厥语大词典》中,绘制的圆形地图将宋、辽、喀喇汗并列为三大文明体,统称为“秦”,“上秦在东,是桃花石;中秦为契丹,下秦为八尔罕”。桃花石指的就是北宋,巴尔罕指的是以喀什噶尔为都城的喀喇汗王朝。从这里能明显看出,喀喇汗始终将自己纳入中原王朝的天下秩序中。

喀喇汗桃花石钱币

自宋真宗大中祥符二年(1009年)首次遣使入宋以来,至宋神宗元丰四年(1081年)的70余年间,喀喇汗共派出50余支使团访问汴京。随这些使团而来的还有大批的粟特商队,他们通过朝贡、民间贸易等方式,以乳香、玉石、珠宝、玻璃制品、毛织品等商品换取中原的丝绸、瓷器、金银器皿等商品。宋朝则以“回赐”形式维持宗主地位,例如1063年宋仁宗册封喀喇汗可汗为“归忠保顺垢鳞黑韩王”,并退还其进献的独峰橐驼等物品以示优渥。跟随使团往来于西域与中原的粟特商人,有些干脆定居于汴京及沿途各大城市,建立了稳定的贸易网络。

喀喇汗王朝在政治、文化、经济上认同中原王朝的另一个表现是在货币上带有诸多中国元素。汗诺依西城出土的货币主要有唐代的开元通宝、北宋的景祐通宝等内地货币,此外还有大量喀喇汗王朝的铜币。早期的喀喇汗铜钱圆形方孔,外形与中原钱币完全相同,两面有阿拉伯文和回鹘文的铭文。这表明虽然王朝已经接受了伊斯兰文化,但仍然沿袭疏勒国传统使用中原形制的货币。而且钱币上的古阿拉伯铭文,意思多为“桃花石汗”“秦之王”“布格拉汗”等与中国有关的称号为主,仍然将自己视作华夏的一份子。

新疆博物馆展示的桃花石汗的来历

相较于与宋朝的间接交往,喀喇汗王朝与辽朝关系则更为密切,双方频繁互派使臣拜访,光辽朝记载的就达16次,并且双方通过联姻巩固联盟。这种“双头外交”的策略既为喀喇汗在西域、中亚提高了威望,又为他们带来了丰厚的经济利益。

汗诺依古城的繁华从公元3世纪的东汉末年延续到了13的世纪初的西辽晚期,最终在元朝初期被废弃。关于它的废弃原因可以从自然环境的巨变、政治军事的动荡、经济基础的衰退等因素分析。

汗诺依古城位于喀什恰克玛克河下游的台地上,其兴衰与这条河流的水文变化密切相关。考古发现显示,古城地层中碳灰层与淤泥沙土层错杂叠压,表明古城曾多次遭遇洪水冲击。而到后期,恰克玛克河又水源枯竭,出现断流,导致灌溉系统崩溃,遗址土壤盐碱化加速,以致出土的陶片都是腐蚀酥化的。频繁的自然灾害和生态退化导致基础设施损毁、粮食生产能力丧失,成为古城被废弃的主要原因。

汗诺依古城的城墙

汗诺依古城鼎盛于唐宋时期,作为喀喇汗王朝的重要城邑,其命运与王朝兴衰紧密相连。11 世纪中叶,喀喇汗王朝因双王制(汗王与副汗王分驻东西二都)的缺陷,分裂为东、西两部,政治中心转移至中亚的撒马尔罕和喀什噶尔,汗诺依古城逐渐失去行政与军事价值。此后,东喀喇汗王朝内部开始争权夺利,王室成员苏来曼等兄弟占据重要绿洲,形成七河流域、喀什噶尔、于阗等派别势力展开混战。1134年西辽耶律大石趁东王朝内乱之际,一举占领巴拉沙衮,东喀喇汗王朝沦为西辽属国。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表明汗诺依是战场,但战争导致的人口流失与社会动荡成为城市衰退的第二个原因。

中亚政局动荡和战乱导致丝绸之路真的走向衰落,南宋以后随着海上丝绸之路的兴起,汗诺依古城失去了赖以繁荣的贸易支撑。元朝时期,中央政权对西域的管理重心北移至别失八里(今吉木萨尔),喀什地区的战略地位下降。同时,元代大力开拓海上丝绸之路,陆路贸易被边缘化,汗诺依古城的经济基础完全丧失,最终被废弃。

喀喇汗王朝与宋、辽等政权的对比

当黄沙覆盖了最后一处作坊遗迹,汗诺依古城的地层仍清晰记录着丝路文明的千年回响。从汉代疏勒王驻守的桢中城,到喀喇汗王朝的临时行宫,这座古城以陶器窑火、玻璃作坊与货币窖藏为墨,书写着中原与西域交融的史诗——伽师城的驼铃与长安的箜篌共鸣,萨曼王朝的玻璃工艺与北宋龙泉窑的青瓷辉映,共同印证着新疆大地作为丝路枢纽的历史角色。

如今依然繁华的喀什市

汗诺依遗址出土的每一枚铜钱、每一片釉陶,都在诉说一个永恒的真相:丝绸之路从不是单线条的文明通道,而是多元共生的文明织网。当我们在残存的城墙夯土中辨析龟兹文与汉文并存的钱币,在玻璃作坊的灰烬里发现汞提纯的冶金智慧,看到的不仅是喀喇汗王朝的兴衰轨迹,更是中华文明共同体多元一体的历史根基。这座古城用千年积淀证明:西域从未孤立于华夏文明之外,而是以开放包容的姿态,铸就了人类文明互鉴的不朽篇章。

来源:小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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