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下面是一个单独的故事,故事都是完结篇,没有连载,来源于生活,为了方便大家阅读,本文采用的第一人称书写,人物姓名都是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下面是一个单独的故事,故事都是完结篇,没有连载,来源于生活,为了方便大家阅读,本文采用的第一人称书写,人物姓名都是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天降横祸!
好心没好报!
我被讹了五千块!
就因为扶了一个摔倒的老人!
半个月后,他竟然跪在了我家门口!
(一)
我叫冉 东,今年四十八,是红星机械厂的一名老钳工。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城市里,我活了大半辈子,信奉的就一个理儿:做人要本分,做事要对得起良心。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这辈子第一次昧着良心做事,竟然是被人逼的。
那天是1998年的一个秋日下午,天阴沉沉的,眼看就要下雨。我骑着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二八大杠自行车,急匆匆地往家赶。妻子甄 静还在家等着我吃饭呢,更重要的是,我们得再盘算盘算儿子冉 思 齐上大学的学费。
那一年,厂里的效益跟这天色一样,半死不活。裁员的风声刮得人心惶惶,我这老胳膊老腿,真怕哪天就“下岗”了。所以,给儿子攒学费的每一分钱,都像是从牙缝里抠出来的。
想着这些烦心事,我的车蹬得飞快。就在快到家门口的那个老巷子口,意外发生了。
“哎哟!”
一声痛苦的呻吟,伴随着“哐当”一声响。我猛地一捏闸,车子“吱”一声停住,我定睛一看,心头一紧。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爷,倒在湿滑的青石板路上,旁边还翻倒着一个菜篮子,青菜、萝卜滚了一地。
这可咋办?
那个年代,“扶不扶”还不是一个问题,看见老人摔倒,搭把手是天经地义的事。我没多想,赶紧把车梯子一踹,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
“大爷,您没事吧?摔着哪儿了?”我蹲下身,想去扶他。
老大爷看起来七十多岁,一脸的褶子都痛苦地挤在了一起,他抱着自己的右腿,一个劲儿地抽着冷气,话都说不出来。
周围陆陆续续围上几个人,对着我们指指点点,就是没人上来搭把手。
“现在的年轻人,骑车就是快,也不看看路。”
“可不是嘛,这下把老人家给撞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些人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就给我定了罪?我急忙解释:“各位街坊,我离着大爷还有好几米呢,是他自己脚下滑了,我这是下来扶他的!”
可我的声音,淹没在了七嘴八舌的议论里。大家似乎都更愿意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那一幕——一个年轻人,一辆自行车,一个倒地的老人。
我心里这个冤啊!这叫什么事儿?
就在我百口莫辩的时候,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气喘吁吁地冲进了人群。他一把推开我,扑到老人身边。
“爸!爸!您怎么了?是谁!是谁撞的您!”
他抬起头,一双牛眼瞪着我,那眼神,像是要活吃了我一样。
(二)
这个男人,就是老大爷的儿子,蔚建军。
老大爷,叫蔚德海。
“是你!肯定是你小子骑车不长眼!”蔚建军指着我的鼻子就开骂。
我当时又急又气,脸涨得通红:“同志,你说话要讲道理!我没撞他,我是好心下来扶他!”
“好心?”蔚建军冷笑一声,那声音跟砂纸似的,“我告诉你,现在这年头,黄鼠狼给鸡拜年,就没安好心!不是你撞的,你扶什么?”
他这句话,像一盆脏水,把我从头浇到脚。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我感觉自己像个被扒光了衣服的小丑,站在人群中央,接受所有人的审判。
最让我寒心的是,那位我好心搀扶的蔚德海大爷,从头到尾,一声不吭。他只是抱着腿呻吟,眼神躲躲闪闪,就是不看我,更别提为我说一句公道话了。
他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他默认了是我撞的?还是……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蔚建军看他爹不说话,更加嚣张了:“别废话了!看把我爸摔的,腿肯定断了!上医院!你,跟我一起去!”
他说着,就要来抓我的领子。
我一把打开他的手:“去就去!谁怕谁!到了医院,让医生检查清楚,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上了火,我这辈子没做过亏心事,凭什么要受这个冤枉?
我把自行车锁在路边,硬着头皮,跟着他们父子俩,一瘸一拐地走向了不远处的街道医院。
一路上,蔚建军都在不停地咒骂,说我没良心,说我要是让他爸有个三长两短,就要我倾家荡产。而蔚德海大爷,始终低着头,被他儿子半扶半架着,脚步沉重。
我好几次想开口问问大爷,您就不能凭良心说句话吗?可看着他痛苦又躲闪的表情,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到了医院,挂号、拍片,一系列检查折腾下来,天都黑了。结果出来了,右腿胫骨,轻微骨裂。
医生说:“问题不大,打上石膏,回家静养一两个月就好了。”
我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很严重。
可蔚建军一听,立马就炸了:“什么叫问题不大?伤筋动骨一百天!我爸这么大岁数了,这得遭多大的罪?你这当医生的会不会说话?”
他转过头,恶狠狠地盯着我:“小子,这事儿没完!医药费、营养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你得赔!”
我当时就蒙了,这都什么跟什么?我才是受害者啊!
“我再说一遍,人不是我撞的!我是看他摔倒了去帮忙的!”
“帮忙?谁能证明?那条街上的人都看见你骑车从我爸身边过去,然后我爸就倒了!不是你还能有谁?”蔚建军说得理直气壮。
我们俩在医院的走廊里吵了起来,声音大到引来了护士和病人。
最后,我们闹到了派出所。
(三)
接待我们的是个年轻的民警,叫耿正。人如其名,看起来挺正直的,但他也很无奈。
他问我,有没有人能证明我没撞人。
我苦笑着摇头。当时街上人是不少,可谁愿意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大家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又问蔚德海大爷:“大爷,您当时到底是怎么摔倒的?是他撞的您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蔚德海的脸上。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是我最后的机会。
只要他说一句“不是他”,我就能洗清冤屈。
然而,蔚德海抬起浑浊的双眼,看了看我,又迅速低下头,嘴唇哆嗦了半天,最后挤出来几个字:“我……我记不清了……当时太快了……”
记不清了?
这三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心上。
完了。
我彻底完了。
连当事人都说“记不清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蔚建军立刻抓住机会,大吵大闹:“警察同志你听见了?他就是心虚!他肯定撞了!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小耿警官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这种没有证据的民事纠纷最难处理。他把我们叫到调解室,开始和稀泥。
“大哥,你看,老人家也受伤了,你确实也骑车经过了。要不,本着人道主义精神,你多少赔偿一点,这事儿就算了了,你看行不行?”
我一听就火了:“什么叫人道主义?我好心扶人,反倒要我赔钱?这是什么道理!”
蔚建军拍着桌子吼:“五千块!一分不能少!不然我就去法院告你!我去你单位闹!让你工作都丢了!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五千块!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像炸开了一样。
五千块啊!那是我和妻子甄静省吃俭用,一分一毛攒了好几年的血汗钱!那是儿子冉思齐的大学梦啊!
我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我想跟他拼了。可我看到了小耿警官为难的眼神,看到了蔚建军那副无赖的嘴脸,更看到了旁边蔚德海大爷那深深埋下的头。
我突然就泄了气。
我斗不过他们。
我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工人,我怕惹事,我怕上法院,我更怕因为这事儿丢了饭碗,毁了儿子的前程。
我能怎么办?你们说,我当时除了妥协,还能怎么办?
那天晚上,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派出所的。我的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回到家,妻子甄静看我脸色不对,急忙迎上来。当她听完我的讲述,眼泪“刷”地就下来了。
她没骂我,也没怪我,只是抱着我,无声地哭。我知道,她比我还心疼。
第二天,我们俩去了银行。当柜员把那一沓沓捆得整整齐齐的钱递到我手上时,我的心在滴血。这里面,有我多少个加班的汗水,有妻子多少个省下来的买菜钱啊。
我拿着这五千块钱,在派出所小耿警官的见证下,交给了蔚建军。
他拿到钱,得意地数了数,然后签了调解协议。临走前,他还阴阳怪气地对我说:“以后骑车慢点,不是每次都有这么好运气的。”
我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我看着他们父子俩的背影,蔚建军在前头走得趾高气扬,蔚德海大爷跟在后面,脚步蹒跚,头埋得更低了。
那一刻,我对这个世界,第一次产生了怀疑。
好人,真的有好报吗?
(四)
那五千块钱,像一座大山,压在了我们全家人的心头。
家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闷起来。我和妻子甄静相对无言,我知道她心里苦,但她从来不在我面前抱怨一句。她只是变得更加节俭,以前偶尔还舍得买点肉改善伙食,现在顿顿都是青菜豆腐。
儿子冉思齐也看出了家里的变故,他变得沉默寡言,学习更加刻苦了。有一天晚上,我看见他房间的灯还亮着,推门进去,发现他正对着一本大学招生简章发呆。
他看到我,慌忙把简章合上,挤出一个笑容:“爸,我没事,就是看看。”
我心里一酸,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思齐,你放心,学费的事,爸妈会想办法的,你只管好好学习。”
儿子点点头,眼圈却红了。
我转过身,不敢让他看见我这个当爹的,眼泪也快掉下来了。
我一个大男人,撑起一个家,却连自己的儿子都快要保不住了。我心里那个恨啊!
这件事很快就在我们那一片儿传开了。厂里的同事,街坊邻居,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有人同情我,说我倒霉,遇上了无赖。
“老冉啊,你就是太老实了,换了我,我跟他闹到底!”厂里的同事尚文博是个热心肠,也是个大嘴巴,他一边替我打抱不平,一边把这事儿当新闻一样四处传播。
更多的人是嘲笑我,说我傻,是“冤大头”。
“听说了吗?老冉家,扶个老头,被讹了五千块!”
“活该!谁让他爱多管闲事!”
这些话像一把把锥子,扎在我的心上。我开始变得不爱出门,不爱说话,每天除了上班,就闷在家里。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如果那天我没有停下车,是不是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了?
那半个月,我过得生不如死。白天在车间里,机器的轰鸣声都盖不住我心里的烦躁。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蔚建军那张嚣张的脸,和蔚德海那双躲闪的眼睛。
我恨蔚建军的无耻,但我更想不通蔚德海为什么不肯说实话。他的一句话,就能还我清白,他为什么不说?难道他的良心,真的被狗吃了吗?
我一遍遍地问自己,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公道?还有没有良心?
就在我快要对这个世界彻底失望的时候,转机,毫无征兆地来了。
(五)
那是半个月后的一个晚上,又下起了雨,不大,淅淅沥沥的,跟那天出事的时候一模一样。
晚饭桌上,气氛依旧压抑。我扒拉了两口饭,就没了胃口。
“我去借。”我突然开口。
妻子甄静和儿子冉思齐都抬起头看我。
“我去跟你舅舅借钱,无论如何,不能耽误了思齐上大学。”我看着儿子,一字一句地说。
甄静的弟弟,家境比我们好一些。但我这人好面子,这辈子没开口求过人,不到万不得已,我真不想去麻烦他。
甄静的眼泪又下来了,她哽咽着说:“东子,委屈你了。”
我摇摇头,正想说点什么,门外,突然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这么晚了,还下着雨,会是谁?
我心里纳闷,起身去开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门外站着的人,让我浑身一震。
是蔚德海!
那个让我被讹了五千块,让我半个月来活在屈辱和痛苦里的老人!
他没打伞,浑身湿漉漉的,雨水顺着他花白的头发往下淌。他看起来比半个月前更加苍老和憔悴,手里紧紧地攥着一个蓝布包裹。
我当时心里的火“噌”地就冒了上来。他还有脸上门?是钱花完了,又想来讹一笔吗?
我堵在门口,冷冷地看着他:“你来干什么?我们家不欢迎你!”
蔚德海的嘴唇抖了抖,浑浊的眼睛里,突然涌出了两行热泪。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我和我的家人都惊呆了的举动。
他“扑通”一声,对着我,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同志……我对不起你啊!”
他苍老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悔恨和痛苦,在寂静的雨夜里,显得那么清晰,那么震撼。
我和妻子甄静都傻了。我们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大爷,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我反应过来,赶紧和甄静一起,手忙脚乱地把他从冰冷的地上扶起来。
他的身体在发抖,哭得像个孩子。
我们把他扶进屋里,甄静拿来干毛巾给他擦脸,又倒了一杯热水塞到他手里。
蔚德海捧着水杯,哆哆嗦嗦地,终于把那埋藏了半个月的真相,全都说了出来。
(六)
原来,那天,他确实是自己不小心滑倒的。
而他的儿子蔚建军,根本就是个不务正业的赌鬼!
蔚建军早些年就因为赌博,把工作丢了,还欠了一屁股的赌债。这些年,他非但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天天被人追债。
出事那天,蔚建军看到我扶他父亲,又看到周围人议论纷纷,一个恶毒的念头就在他心里产生了。他想趁机讹我一笔钱,去还赌债。
在医院里,他就威胁自己的亲生父亲。
“爸,你就说记不清了。要是你敢说实话,坏了我的好事,我就……我就把你这套老房子卖了!让你去睡大街!”蔚德海学着儿子当时的语气,声音都在颤抖。
那套小房子,是蔚德海和老伴儿一辈子的心血,是老伴儿去世前,留给他唯一的念想,是他最后的家。
他害怕了。
他怕这个无赖儿子真的做得出来,他怕自己到老了,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所以,在派出所,面对我的质问,面对民警的询问,他选择了懦弱的沉默。
“同志,我不是人啊!我昧着良心,让你受了天大的委屈!”蔚德海老泪纵横,一拳一拳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你是个好人,你那么好心扶我,我却……我却帮你那畜 生儿子害了你!”
他说,拿到钱以后,蔚建军当天就拿去还了赌债,剩下的又拿去赌了,一夜就输了个精光。
而他自己,这半个月,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我一闭上眼,就是你那双又气又冤的眼睛,就是你媳妇在银行里掉眼泪的样子……我这心里,跟刀割一样啊!”
他说,他梦见了他去世多年的老伴儿,老伴儿在梦里指着他的鼻子骂他,说他一辈子的清白,都让他自己给毁了。
良心的谴责,比任何惩罚都来得痛苦。
他终于受不了了。他把老伴儿留给他的一对银手镯拿去当了,又厚着脸皮,跟几个几十年的老街坊借了些钱,东拼西凑,才凑够了这五千块。
他把那个湿漉漉的蓝布包打开,放在桌子上。里面是一沓被水汽浸得有些发软的钱,还有……两百块零钱。
“同志,这五千块,是还你的本钱。这多出来的两百块,就当是我赔给你的利息,也是……也是我这个老东西的罪过钱……”
蔚德海说完,趴在桌子上,泣不成声。
(七)
屋子里,一片死寂,只有老人压抑的哭声和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我看着桌上那包钱,又看看眼前这个哭得像个孩子的蔚德海,心里的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烟消云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出的酸楚和同情。
他不是一个坏人,他只是一个被不孝子逼到绝路的可怜父亲。
我的妻子甄静,早已是满脸泪水。她走过去,轻轻拍着蔚德海的后背,柔声说:“大爷,别哭了,都过去了。我们不怪你。”
是啊,不怪他了。
当我看到他跪下的那一刻,当我听到他痛苦的忏悔时,我就知道,我所有的委屈,都有了答案。
我把那包钱推了回去。
“大爷,这钱,我们不能全要。”我说。
蔚德海猛地抬起头,惊愕地看着我。
我从里面抽出那两百块钱,又数出三百块,一共五百块,塞回到他的手里:“这两百是您的心意,我们不能要。这三百,是我们家的一点心意,您拿着,好好保重身体。剩下的钱,我们收下,因为我儿子马上要上大学,家里确实需要钱。等我们缓过来了,这钱,我们还会还给您。”
“不!不!这不行!”蔚德海拼命地摇头,想把钱推回来,“这是我欠你们的!我怎么能再要你们的钱?”
我按住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大爷,您不欠我们什么了。您今天能来,能把真相告诉我们,就已经把一切都还清了。人活一辈子,谁能没个难处?您的难处,我们懂。”
那一刻,我看到蔚德海浑浊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一点光。那是一种被理解、被宽恕的光。
我们三个人,两个中年人,一个老人,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因为一场荒唐的误会而痛苦,又因为最终的谅解而流泪。这眼泪里,有委屈,有悔恨,但更多的,是人与人之间,最质朴的善良和温暖。
后来,我们才知道,蔚德海大爷在来我们家之前,已经去了派出所。他找到了小耿警官,把所有事情都坦白了,并且举报了他儿子蔚建军的赌博和胁迫行为。
他说:“我不能再让他害人了,更不能让他把自己给毁了。我是他爹,我得拉他一把。”
蔚建军最终因为赌博和敲诈勒索,被拘留了。
而我,冉东,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人,因为一次好心,经历了一场人生的风暴。
这场风暴,几乎击垮了我,但最后,也让我明白了更多。
善良,有时候会被误解,会被利用,甚至会带来伤害。但是,真正的善良,就像一颗种子,只要你种下了,就算被埋在再深的土里,被再重的石头压着,它也终有一天,会冲破黑暗,生根发芽。
它可能不会让你得到什么物质的回报,但它能让你在面对这个复杂的世界时,守住内心的那份安宁和磊落。它能在一个绝望的人心里,重新点燃一盏名叫“希望”的灯。
那个雨夜,我送蔚德海大爷出门。雨已经停了,空气里满是泥土的清新。我看着他蹒跚着远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儿子的学费失而复得,我的清白也得以昭雪。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
但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永远地改变了。
我还是那个老实本分的冉东,但我的心里,多了一份对人性的更深刻的理解。
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有蔚建军那样的无耻之徒,也有像蔚德海这样,在懦弱和良知之间痛苦挣扎的普通人。而我们能做的,或许就是在看清了生活的复杂和人性的幽深之后,依然选择,做一个善良的人。
夜深了,我站在窗前,看着窗外被雨水洗刷得干干净净的街道,心里异常平静。
我想问问大家,如果换作是你们,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下一次再遇到类似的事情,你们还会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吗?我们这个社会,到底应该怎样,才能让好人做好事时,没有后顾之忧呢?
来源:柯柯A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