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兄曾靠我家接济读完大学,暴富后却与我断交,我破产时他找上门

360影视 日韩动漫 2025-06-03 10:40 2

摘要:医院缴费处的打印机吐出长长一条催款单,上面的数字像针一样扎着我的眼睛。

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医院催款单就是催命符!母亲在ICU生死一线。

我跪着求继兄陈峰——那个曾靠我家卖掉唯一房产才读完大学,如今身价上亿的男人!

电话那头,他却冰冷地说:“没钱。”

天大的讽刺!明天,我家就要被拍卖了!

这份恩,竟换来如此绝情?!我不甘心!

第1章

医院缴费处的打印机吐出长长一条催款单,上面的数字像针一样扎着我的眼睛。

口袋里比脸还干净。

我妈还在重症监护室里躺着,等着这笔救命钱。

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记忆像蒙尘的玻璃窗,模糊地映出过往。

我爸走得早,家里就剩我和我妈,日子过得紧巴巴,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

后来,我妈再婚了。

继父带来了他的儿子,陈峰。

他比我大几岁,总是低着头,像块沉默的石头,不多话,也不看人。

他住进了我的房间,我的书桌分了他一半。

那种感觉,就像自己的领地被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

很不舒服。

继父人其实挺老实的,对我和我妈都还过得去。

可陈峰,他眼里只有书本和习题册,和我几乎零交流。

我们之间,始终隔着一堵看不见的墙。

继父的咳嗽声,从一开始的偶尔几声,变得越来越频繁,越来越重。

一声声,都像沉重的鼓点,敲在我紧绷的心弦上。

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这个勉强用胶水粘起来的家,恐怕,安稳不了多久了。

第2章

坏事,总是来得又快又急。

继父的病没扛过去,走了。

家里本来就没什么积蓄,他还留下了一些外债。

屋漏偏逢连夜雨。

陈峰那年考上了大学,还是名牌重点大学。

可学费,生活费,像两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得我妈喘不过气。

钱从哪儿来?

我妈看着陈峰留下来的那一摞摞写满了字的旧书和笔记,又看看我,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

里面有对陈峰的期盼,有对现实的无奈,还有对我的,深深的愧疚。

然后,她做了一个让我血液都冲上头顶的决定。

她要卖掉我亲生父亲留给我的,那套在老城区,准备给我将来结婚用的小房子!

那是爸爸留给我唯一的念想啊!是我在这个家最后的根!

“妈!”我冲她喊,声音都劈了叉,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那是我爸留给我的!唯一的念想!为了他,您就不要我了吗?”

母亲抱着我,瘦弱的肩膀剧烈地颤抖,她的眼泪比我的更汹涌,很快打湿了我的衣服。

“杨杨,我的儿啊,妈对不起你爸,更对不起你刚走的继父,妈不能眼睁睁看着小峰这孩子没书读啊,他那么苦,”

“妈求你了,杨杨,你就当,就当为了妈,懂点事,好不好?”

懂事?

我的心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疼得快要窒息。

可看着母亲哭得几乎晕厥过去的样子,看着这个风雨飘摇,随时可能散架的家。

我还能说什么?

我还能做什么?

最终,我咬着牙,含着血和泪,点了头。

房子很快卖了出去,钱,一分不少地交到了陈峰手上。

他走的那天,背着一个旧帆布包,深深地看了我和母亲一眼。

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低低地,像从喉咙里挤出来一样,说了一句:“妈,林杨,等我。”

那眼神太复杂,里面有感激,有决心,还有一些我当时根本读不懂的沉重和,隐忍?

等我们?

他拿着可以说是我的未来,我爸留下的最后一点念想换来的前程,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看着空荡荡的,感觉更加不属于我的家。

心里第一次对“家人”这个词,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他真的会“等”我们吗?

第3章

陈峰去了遥远的大都市。

像一滴水汇入了大海。

大学期间,他确实很争气,成绩拔尖,年年拿奖学金。

偶尔会打电话回家报个平安,也会象征性地寄点省下来的钱回来,不多,但足够让母亲在邻居面前骄傲地抬起头。

他和我,依旧没什么话说。

电话里也只是寥寥几句,问问妈的身体,然后就是沉默。

毕业后,他顺理成章地留在了那座光鲜亮丽的大城市。

进了传说中遍地黄金的金融行业。

听说非常辛苦,没日没夜地加班,但他就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凭着那股狠劲,硬是闯出了一片天。

几年过去,听说他已经做到了什么部门主管,年薪是我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我们只能从他偶尔更新,设置了分组可见的朋友圈里,窥见他生活的片段。

永远的西装革履,出入高级餐厅和会所,身边围绕着一群同样精英范儿的男女。

照片上的他,笑容得体,眼神锐利,但总觉得,离我们好远。

那个世界,和我跟母亲守着的这个破旧老家,格格不入。

他回家的次数,从一年一次,变成两年一次,最后几乎不再回来。

电话也越来越少。

理由永远那么冠冕堂皇:“妈,最近太忙了,有个大项目。”、“林杨,我们圈子不一样,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主要是怕你们担心,报喜不报忧嘛。”、“身不由己啊,到处飞,到处应酬。”

语气也越来越客套,越来越疏离,甚至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不耐烦?

母亲生日那天,我鼓起勇气给他打电话,想让他无论如何回来看看。

他那边沉默了一下,说第二天有个几十亿的跨国并购案要谈,实在走不开。

然后,立刻转了一笔不菲的钱过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多。

紧接着,他的助理送来一份包装极其精美的礼物。

是一个亮闪闪的名牌包。

很贵。

但母亲根本不认识牌子,也从不用这种东西。

“他出息了,是大好事。”母亲拿着那个崭新的,和她格格不入的包,手指轻轻拂过冰冷的金属logo,低低地叹了口气,“就是,人好像变了。”

我看着母亲眼角新增的皱纹和落寞的眼神,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酸又涩。

钱,真的能买到一切吗?

钱,真的比养育之恩,比血脉亲情(哪怕是重组的)更重要吗?

第4章

生活的磨难,从不会因为你的善良而手下留情。

母亲毫无征兆地病倒了。

去医院一查,心脏出了大问题,医生说必须立刻手术,刻不容缓,不然随时可能,

我脑子一片空白。

手术费,加上后续的治疗、药物、康复,医生报出的那个数字,像一座冰山,瞬间将我冻僵。

家里的积蓄,在继父生病时就已掏空。

我跑遍了所有能开口的亲戚家,磨破了嘴皮,低尽了尊严。

借来的钱,相比于那笔巨额费用,只是杯水车薪。

医院的催款电话一天比一天急。

走投无路之下,我只能,也必须,去求那个“出息了”的继兄。

我放下心里所有的不甘、委屈、怨恨,也放下那可怜的自尊。

拨通了他的电话。

那个烂熟于心,却又无比陌生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很久,久到我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就在我几乎要绝望地挂断时,那边终于接了。

“喂?”声音依旧冷淡,像隔着一层厚厚的冰。

我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

“哥,”

这个我从未真正叫出口的称呼,此刻显得那么卑微,那么讽刺。

“妈,妈病了,很重,心脏病,医生说必须马上手术,钱,钱不够,”

我语无伦次,眼泪已经模糊了视线。

“求你,哥,求你救救妈!钱我以后一定拼命挣了还你!求你了!”

电话那头,是死一般的沉默。

漫长得足以让我的心彻底沉入冰窖。

然后,陈峰的声音传来,异常的冷静,冷静到近乎残酷。

甚至,我还捕捉到了一丝极力压抑的,疲惫和烦躁?(是我的错觉吗?)

“林杨,我最近公司这边资金链出了点问题,暂时,帮不了你。”

帮不了你。

这三个字,像三把冰锥,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你找找别的办法吧。”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连多问一句母亲具体病情的意愿都没有。

“那是我妈!”我再也控制不住,对着电话嘶吼起来,像一头受伤的困兽,“也是含辛茹苦把你养大!卖了房子也要供你读完大学的妈!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你怎么能见死不救!”

那边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然后,他的语气变得更加冷硬,甚至带着一丝不耐烦:

“我这边真的很麻烦,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就这样吧。”

“嘟,嘟,嘟,”

电话被他无情地挂断了。

忙音像魔咒一样在我耳边回响。

我瘫坐在冰冷的地上,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绝望,像一张巨大的黑网,将我牢牢罩住。

心,好像在那一刻,彻底死了。

这就是我妈倾尽所有换来的“好儿子”?

冷血,无情,忘恩负义!

我妈要是知道了,她会多伤心?她还撑得住吗?

手术费,到底去哪里弄?

天,真的要绝我林杨的路吗?

第5章

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理智往往会被绝望吞噬。

任何一点看似希望的微光,都会被无限放大。

就在我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在医院走廊里徘徊,不知道下一顿饭在哪里,不知道明天的费用怎么凑的时候。

楼下那个平时挺热心的张阿姨,像算好了时间一样出现了。

她先是装作“偶然”遇见我,然后一脸关切地询问我母亲的病情。

听完我的哭诉,她立刻义愤填膺地帮我骂了几句“那个没良心的哥哥”。

然后,她神秘兮兮地把我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

“小林啊,你也别太难过。天无绝人之路!”

“阿姨跟你说,阿姨认识一个真正有本事的大老板,姓王,王总!”

“人家能量大得很,手眼通天!专门帮咱们这种老百姓理财,钱生钱,那速度快得很!好多人都靠他发家致富了!”

我当时脑子已经乱成一团浆糊,听到“钱生钱”、“速度快”这几个字,眼睛本能地亮了一下。

张阿姨看我意动,立刻趁热打铁:

“走!阿姨现在就带你去见见王总!他人可好了,最乐于助人!”

就这样,晕晕乎乎地,我被张阿姨带到了市中心最高档的写字楼。

王总的办公室,比我想象的还要气派。

红木办公桌,真皮沙发,墙上挂着和各种“大人物”的合影。

王总本人,大概五十岁上下,穿着笔挺的西装,戴着金丝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起来温文尔雅,像个大学教授。

一见面,他就热情地握住我的手,嘘寒问暖,仔细询问我母亲的病情,语气里充满了关切和同情,仿佛我们是多年未见的老友。

“小林啊,你这个情况,太让人心疼了。”

他亲自给我泡着功夫茶,手法娴熟。

“你这份孝心,真是难能可贵啊。”

然后,他不动声色地开始“展示实力”。

他打开手机,给我看各种“内部消息”截图,给我讲他过去帮助其他困难家庭“一本万利”的“感人故事”,还给我看了几张厚厚的,据说是其他客户签的投资合同。

他说得天花乱坠,什么“独家渠道”、“稳赚不赔”、“高层人脉”。

“看你这么孝顺,又是我老邻居(张阿姨)介绍来的,我一定帮你!”

他拍着我的胸脯,眼神“无比真诚”。

“我这儿正好有一个内部福利项目,门槛不高,回报快,风险几乎为零。你把手头这点东拼西凑来的钱先投进来,我保证,一个月就能翻倍!到时候手术费不就有了?”

看着他“真诚”的眼睛,听着他信誓旦旦的保证。

我那颗被绝望和焦虑填满的心,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我信了。

鬼迷心窍地,我把所有借来的,母亲的救命钱,几万块,全部交给了他。

第6章

不得不说,王总确实“有手段”。

第一个月月底,他果然派他的助理,给我送来了一笔钱。

不多不少,正好是他承诺的“高额利息”。

看着那沓崭新的钞票,我激动得差点哭出来。

立刻把钱交了医院,母亲的第一期手术费,总算凑够了!

手术还算顺利,母亲暂时脱离了危险。

但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医生就告诉我,这只是开始,后续的化疗、靶向药、康复治疗,还需要一大笔,甚至比手术费更多的钱。

就在我再次陷入焦虑的时候,王总又“及时”出现了。

他提着比上次更昂贵的进口水果和补品,来到病房看望母亲。

对我妈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一口一个“阿姨您要放宽心”、“钱的事情有我呢”、“身体最重要”,把老太太哄得眼圈都红了,直夸他是“大好人”。

然后,他把我拉到病房外,表情沉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小林啊,你看,我没骗你吧?跟着我,没错吧?”

“不过阿姨这病,后续费用确实不是个小数目。”

“光靠这点利息,还是不够啊。”

“机会难得,要想彻底解决问题,翻身过上好日子,还得趁热打铁,加大投入啊!”

他语气“诚恳”,眼神“真挚”。

我当时对他已经是感激涕零,深信不疑。

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觉得是为了我好。

我甚至在母亲面前,把他夸成了“活菩萨下凡”、“我们家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才遇到的贵人”。

母亲看着我狂热的样子,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没再言语。

我的理智,早已被初尝的“甜头”和对未来的“美好幻想”彻底麻木了。

王总看火候差不多了,终于抛出了那个最终的,也是最致命的诱饵。

“小林,”他压低声音,凑到我耳边,用一种“我只告诉你一个人”的语气说,“我把你当自己亲侄子看待,才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现在,要想彻底翻盘,最好的,也是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你们家那套老房子,抵押给银行!”

“贷款出来的钱,全部投到我这个‘内部黄金项目’里来!”

“你放心!这个项目是我亲自跟进的,内部消息绝对可靠!年底保证连本带利翻三番拿回来!”

“到时候,别说给阿姨治病了,你直接在市中心买套大平层,开上豪车,都绰绰有余!”

他唾沫横飞地描绘着那幅诱人的蓝图。

市中心的大房子,健康的母亲,不再为钱发愁的生活,

我的心,彻底被点燃了。

所有的犹豫和不安,都被贪婪和侥幸冲得一干二净。

我,上钩了。

第7章

王总趁热打铁,说为了让我“开开眼界”,特意带我去参加了一场极其“高端”的“私密财富晚宴”。

地点在市里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顶层宴会厅。

水晶吊灯璀璨夺目,空气中弥漫着昂贵的香水味。

来参加的,都是些穿着光鲜亮丽,看起来非富即贵的“成功人士”。

晚宴上,几个据说是“早期投资者”的人轮流上台发言,声情并茂地讲述他们如何在王总的“英明指导”下,从普通人一跃成为千万富翁、亿万富翁。

台下掌声雷动,气氛狂热得近乎癫疯。

每个人都在兴奋地谈论着惊人的投资回报率,仿佛钱就像地里的大白菜一样,唾手可得。

我被那种氛围彻底裹挟了,感觉自己也马上就能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回到家,我像着了魔一样,开始跟母亲商量抵押房子的事。

母亲一听,脸色都白了,坚决反对。

“杨杨!那房子是我们的根啊!是你爸爸留下来的,绝对不能动!万一,万一出点什么事,我们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妈!”我急了,把王总教我的那套话术,加上晚宴上听来的那些“成功案例”一股脑地倒给母亲听。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人命关天啊!您的命重要还是房子重要?”

“再说了,王总都拿人格担保了!那么多人都靠他发财了,还能有假?”

“我们不能再等了!再拖下去,您的治疗就耽误了!”

我甚至不惜再次拿母亲的病情来逼她。

我们母子俩为此大吵了一架,两个人都哭了。

看着母亲苍老憔悴的脸,和她眼神里深深的忧虑,我心里不是没有过一丝动摇。

但一想到那触手可及的“美好未来”,一想到可以彻底摆脱贫困和焦虑。

那点动摇,很快就被更强烈的欲望压了下去。

第8章

就在我和母亲僵持不下的时候,王总又“恰到好处”地“亲自上门”了。

他这次没提投资的事,只是像个孝顺儿子一样,陪着母亲拉家常,询问病情,还主动帮着做家务。

临走时,他“不经意”地留下了一份包装精美的“内部资料”,说里面有他最新研究的“稳赚项目”,让“阿姨有空可以看看,就当解闷”。

他还拿出了一份打印好的,看起来极其正规,条款复杂的“个人无限连带责任担保协议”,签上了自己的大名,按了手印。

“阿姨,我知道您担心什么。”他语气诚恳得无懈可击,“这份担保协议您收好,白纸黑子!如果投资出了任何问题,我王某人就算倾家荡产,也赔给你们!这下您总该放心了吧?”

“我王某人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靠的就是一个‘信’字!还能为了这点钱,砸了自己的招牌不成?”

母亲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再加上我对后续治疗费用的持续渲染和焦虑表现。

最终,在王总又一次“真诚”的劝说和那份看似“万无一失”的担保协议面前。

母亲长叹了一口气,含着泪,在那份房屋抵押合同上,签下了她的名字。

我去银行办抵押贷款的时候,心情是复杂的。

既有对未来的憧憬,也有一丝隐隐的不安。

那个上次提醒过我的银行经理,看到我又来了,而且是要办房产抵押,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小伙子,我再多句嘴,房产是大事,抵押贷款风险很高,尤其你这种用途,你可千万要想清楚啊!别被人骗了!”

但我当时已经被王总彻底洗脑了。

我觉得他是杞人忧天,是银行的人不想让我们把钱取走。

甚至觉得他可能是嫉妒我马上就要发大财了。

我敷衍地谢过了他,头也不回地办完了所有手续。

我以为我抓住的是改变命运的机会。

却不知道,我亲手推开的,是地狱的大门。

第9章

抵押贷款的几十万,一到账,我就迫不及待地,一分不留地,全部转给了王总。

他还假惺惺地夸了我一句:“小林啊,有魄力!敢拼才会赢!等着年底收钱吧!”

然而,从那之后,情况急转直下。

之前还能按月收到的“利息”,彻底没了踪影。

我打电话去问,王总的解释一次比一次离谱。

“哎呀,小林,最近国家政策突然收紧,资金暂时冻结了,过几天就好。”

“这个,项目进入关键期,需要一笔资金去打点上层关系,我暂时把你的钱挪用了,放心,下个月连本带利双倍给你!”

“市场波动太大,我们被竞争对手恶意狙击了,现在是困难时期,要有点耐心!”

他的语气也从一开始的耐心安抚,变得越来越不耐烦,甚至开始指责我。

“你怎么回事?一点抗风险能力都没有?投资哪有天天赚钱的?”

更要命的是,母亲的病情出现了反复,医生说之前的方案效果不好,需要立刻更换另一种更昂贵的进口靶向药。

费用,又是一个天文数字。

我急得像疯了一样催促王总。

他却开始躲着我,电话不接,信息不回。

好不容易堵到他一次,他却一脸嫌弃地看着我:

“我说小林,是不是你这个人运气不行啊?冲撞了我的财运?你看我其他客户都好好的,就你这儿出问题。”

这话像刀子一样戳在我心上。

但我能怎么办?钱都在他手里,我还指望着他能把钱还给我救命。

我只能忍着屈辱,继续低声下气地求他。

第10章

不安,像毒蛇一样噬咬着我的心。

我开始疯狂地在网上搜索关于王总,关于他那个所谓的“内部黄金项目”的信息。

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

类似的“高回报、低风险”骗局案例,层出不穷!

受害者倾家荡产,家破人亡的报道,触目惊心!

很多细节,都和我经历的一模一样!

我的冷汗,唰地一下就下来了,从头凉到脚。

我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也许王总是真的遇到了困难?也许他和其他骗子不一样?

我想找个懂行的人问问。

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陈峰。

虽然他对我冷漠,但他毕竟是搞金融的。

可是,我翻遍了手机,才绝望地发现,他的号码早就换了。

我甚至不知道他现在用的是哪个号码。

打开那个几乎从不互动的微信,聊天界面停留在几年前他给我转账的记录上。

我试探性地发了条消息过去。

一个红色的感叹号弹了出来。

——您还不是对方的好友。

我被他删了。

彻底地,从他的世界里清除了。

这一刻,我心里那点仅存的侥幸,彻底破灭了。

王总的电话,终于打通了一次。

没等我说几句,他就极其不耐烦地打断我: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正在开一个非常重要的跨国视频会议!没时间跟你废话!下周!下周一定给你打款!”

然后,电话又被无情地挂断了。

我看着手机屏幕,再看看窗外灰蒙蒙的天。

心里那块巨石,越来越沉,压得我快要喘不过气。

我,是不是真的错了?

而且,是大错特错?万劫不复?

第11章

那封印着红色公章的银行强制执行通知书,像一封死亡通知单,轻飘飘地落在了我手上。

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心上。

——因抵押贷款严重逾期,未能履行还款义务,兹定于X年X月X日上午九点,对登记在您名下的位于XX路XX号房产进行公开拍卖。

拍卖,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我像疯了一样冲到王总的公司。

曾经气派非凡的玻璃门紧锁着,里面早已搬空。

只有几个和我一样失魂落魄的受害者,瘫坐在门口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嚎啕大哭,咒骂着王总不得好死。

那个当初“热心”介绍我认识王总的张阿姨,也早就搬家了,不知所踪。

残酷的真相像一把生锈的锯子,来来回回地切割着我的神经。

我被骗了!

彻彻底底地被骗了!倾家荡产!

我冲到派出所报警。

接待我的警察叔叔记录了情况,脸上写满了同情,但也坦诚地告诉我:

“这种案子太多了,主犯往往早有预谋,资金早就通过各种渠道洗干净转移了。我们会尽力侦查,但说实话,追回损失的希望,非常渺茫。”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医院。

母亲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样,拉着我的手,眼神里充满了担忧,虚弱地问:

“杨杨,是不是,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再也忍不住了,看着母亲苍老憔悴的脸,想着我们即将失去唯一的家,想着她可能再也等不到后续的治疗,

所有的悔恨、恐惧、绝望瞬间爆发。

我抱着母亲,像个孩子一样失声痛哭,把所有事情都和盘托出。

母亲听完,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唇哆嗦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她指着我,想说什么,却一口气没上来,猛地抽搐了一下,然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妈!妈!”

我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

医生护士冲进来,立刻开始抢救。

最终,母亲因为情绪激动导致心脏骤停,被送进了ICU。

医生下了病危通知。

银行的人打电话通知我,明天上午九点,拍卖照常进行,让我提前清空个人物品。

我站在ICU紧闭的玻璃门外,看着里面插满管子,毫无生气的母亲。

口袋里,连一块钱都没有了。

家,马上就不是我的了。

妈妈,也命悬一线。

天,是真的,彻底塌了。

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还有谁能救救我们?

第12章

我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跪遍了所有能想到的亲戚家门。

得到的,只有冷漠的摇头和紧闭的大门。

“小林啊,不是我们不帮你,你这窟窿太大了,我们就是砸锅卖铁也填不上啊!”

“当初让你别信那些骗子,你就是不听!现在弄成这样,谁也救不了你!”

“你还是自己想办法吧,我们家条件也困难,”

甚至有些平时还算热络的远房亲戚,看到我,就像看到了瘟神,直接把门一关,任凭我怎么敲都不开。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只有真到绝境时,才能看得最清楚。

我坐在医院冰冷的长椅上,守着ICU里生死未卜的母亲,一夜无眠。

天色一点点亮起来。

绝望像冰冷的潮水,反复冲刷着我早已麻木的心。

我第一次,如此痛彻心扉地反思自己。

是我,是我亲手毁了这个家。

是我的无知,让我轻易相信了骗子的谎言。

是我的贪婪,让我不顾一切地押上了全部家当。

是我的懦弱,没能坚持阻止母亲抵押房子。

是我的愚蠢,一步步把我们逼上了绝路。

如果,如果当初我能清醒一点,

如果当初陈峰能拉我一把,(这个念头闪过,随即被更深的怨恨取代)

可是,没有如果。

后悔,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情绪。

第13章

医院又来催款了。

ICU的费用,每一天都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护士长找到我,表情很为难,但语气很坚决:

“小林,我知道你困难,但是医院也有规定。你这费用拖欠太久了,再不缴清,我们,我们可能真的要考虑停掉一部分非必要的药物和治疗了。”

停药?

那和直接宣判母亲死刑有什么区别?

我的心像被狠狠捅了一刀,疼得无法呼吸。

我冲出医院,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

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电线杆小广告——“无抵押贷款”、“快速放款”、“解您燃眉之急”。

我知道那是饮鸩止渴,是另一个更深的地狱。

可我还能怎么办?

我盯着那些号码,手指颤抖着,几乎就要拨出去。

最终,仅存的一丝理智拉住了我。

不能再错了。

不能再把我们推进更深的深渊。

我蹲在马路边,像一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嚎啕大哭。

第14章

拍卖的日子,如期而至。

银行的人来了,法院的执行人员来了,拿着小木槌的拍卖师也来了。

我们家那套承载了我所有童年记忆的老房子,已经被贴上了封条。

几个等着捡便宜的潜在买家,像一群秃鹫,在屋里屋外指指点点,肆无忌惮地评价着。

“这房子朝向还行,就是装修太旧了,得全砸了重装。”

“主要是地段值钱,价格压得够低就行。”

那个上次见过的,戴着大金链子的油腻中年男人,吐了口唾沫,更加嚣张地对他的同伴嚷嚷:

“你看这家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不过正好!等老子拍下来,把这破房子一扒,盖个小别墅,气死他们!”

他那副幸灾乐祸的嘴脸,和他那刺耳的笑声,像一把把锥子,狠狠扎在我心上。

我气得浑身发抖,冲上去想跟他拼命。

“你他妈说什么!”

两个执行人员立刻冲过来,死死架住了我。

“先生!请您冷静!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否则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

我像一滩烂泥一样,被他们毫不客气地推搡到门口的台阶上。

屈辱,愤怒,无力,所有的负面情绪像火山一样在我胸腔里翻滚,却找不到出口。

我只能死死地握着口袋里那张,母亲昏迷前塞给我的,我们一家四口唯一的合影。

照片上,继父憨厚地笑着,母亲一脸温柔,年少的我和陈峰并排站着,虽然表情都有些拘谨,但那毕竟是一个完整的家。

可现在,

拍卖师清了清嗓子,开始抑扬顿挫地介绍房产情况,强调“司法拍卖,无任何纠纷,价格低廉,机会难得”。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为我的失败和无能做注脚。

我闭上眼睛,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

耳边仿佛又响起了母亲在病床上微弱的呼唤(一定是幻觉吧?)。

我的心,彻底死了。

认命吧,林杨。

这就是你的命。

拍卖槌,高高举起,带着终结一切的力量,即将落下,

突然!

“吱——!!”

一阵极其尖锐刺耳的急刹车声,像撕裂布帛一样,猛地划破了这死寂的绝望!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一愣,齐刷刷地扭头看向巷口。

几辆黑色的,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轿车,不知何时冲了进来,直接封住了狭窄的巷子口!

这,这是怎么回事?!

第15章

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为首的那辆黑色豪车,后座车门“嘭”的一声被推开。

一只擦得锃亮的意大利手工皮鞋,稳稳地踏在了布满灰尘的地面上。

紧接着,一个挺拔修长的身影,逆着有些刺眼的光线,走了下来。

剪裁堪称完美的深灰色高定西装,妥帖地勾勒出他宽阔的肩膀和劲瘦的腰身。一丝不苟的发型,冷硬凌厉的侧脸线条,还有那双,深不见底,如同寒潭般的眼睛。

是陈峰!

几年未见,他身上的气质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曾经那个沉默寡言,甚至有些自卑的少年,早已消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居上位者才有的,强大、冷漠、甚至带着几分压迫感的气场。

他的出现,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或者说死寂)的湖面,瞬间让周围嘈杂的议论声都消失了。

他身后,还跟着几位同样穿着黑色职业套装,神情肃穆的男女。

有人提着公文包,有人拿着平板电脑,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精英团队。

陈峰的目光,冷冷地扫过全场,像锋利的刀片,让所有接触到他视线的人都不由自主地低下头。

他甚至没有看瘫坐在台阶上,早已目瞪口呆的我一眼。

他径直走向那位手持拍卖槌,同样一脸错愕的拍卖师和执行法官。

他身后一位戴着金边眼镜,气质干练的女律师立刻上前,将一叠厚厚的文件递了过去。

执行法官接过文件,狐疑地翻看起来。

他的表情,从最初的疑惑,慢慢变成了惊讶,然后是凝重,最后甚至是,一丝忌惮?

他立刻把旁边银行的代表叫到跟前,两人凑在一起,指着文件低声紧急地商议了几句。

银行代表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最终,执行法官走回场中,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比刚才郑重得多的语气,大声宣布:

“咳咳!各位,因,因出现新的产权及债务异议,需要进一步核实,本次拍卖,依法暂缓执行!”

暂缓执行?!

这话一出,全场顿时像炸了锅!

那些等着捡便宜的买家立刻不干了,纷纷上前质问。

“凭什么暂缓啊?我们都等半天了!”

“有什么异议不能提前说吗?耍我们玩呢?”

但执行法官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安静,脸色严肃,语气强硬,不容置疑。

混乱中,陈峰终于,终于转过头,看向了我。

他的眼神,依旧像结了冰的湖面,深不见底。

我看不出里面有任何情绪,是同情?是怜悯?是嘲讽?还是,别的什么?

最终,那复杂的眼神化作了三个字,像三块冰冷的石头,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砸向我:

“起来,走。”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彻底当机了。

拍卖,暂停了?

因为陈峰递交的文件?

他,他不是早就和我家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了吗?

他不是连我妈躺在ICU等着救命钱都见死不救吗?

他现在突然出现,还带着律师和团队,用这种强势到近乎蛮横的方式叫停了拍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想干什么?

他是来帮我的?

怎么可能!

那是来看我笑话,来最后踩我一脚的?

可他费这么大周折又是为了什么?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像一团缠绕的乱麻,根本无法思考。

所有的理智和判断力,在经历了之前的绝望和此刻巨大的震惊后,已经完全瓦解了。

我只能像一个被抽空了灵魂的木偶,手脚僵硬地,麻木地,从冰冷的台阶上爬起来。

然后,踉踉跄跄地,几乎是下意识地,跟上了他那挺拔而冷漠的背影。

他走得很快,没有回头,也没有等我。

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

我只知道,等待我的,或许是比拍卖更未知的,命运。

第16章

陈峰没有带我去任何熟悉的地方,而是直接把我塞进了他的那辆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黑色轿车。

车子平稳地驶离了那个充满屈辱和绝望的小巷。

车内,只有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目视前方,侧脸线条冷硬,没有任何表情。

我蜷缩在后座,连大气都不敢喘,心里充满了巨大的疑问和不安。

最终,车子停在了市中心CBD一栋摩天大楼的地下停车场。

他带着我乘坐专属电梯,来到了一家装修极其奢华、门禁森严的顶级律师事务所。

一间宽敞明亮的会议室里,他那个精英团队早已经在了。

巨大的电子屏幕上,正滚动播放着各种我看不懂的财务报表、资金流向图、法律条款分析,还有王总那张肥胖油腻的脸部特写照片。

气氛,紧张而高效,像一部正在高速运转的精密机器。

陈峰示意我在角落坐下,然后就立刻投入了工作。

他先是让我把被王总诈骗的详细经过,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包括每一个细节,每一句对话。

他听得很专注,偶尔会打断我,问几个极其精准的问题,直指要害。

等我说完,他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淡淡地评价了一句:“典型的庞氏骗局,利用信息不对称和受害者的贪婪与绝望。手法很老套,但执行得很精准。”

他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个人情绪,像是在分析一个与己无关的商业案例。

然后,他转向他的团队,开始用一种极其冷静、快速、不容置疑的语气,下达一连串指令:

“Mandy,立刻根据林杨提供的时间点,重新核对王XX那段时间的通话记录和资金异动,找到他与其他受害者的联系证据链。”

“Jack,重点分析那份抵押合同的欺诈条款,特别是担保协议部分,找到可以直接提起刑事诉讼的突破口。”

“老K,”他看向那个看起来像私家侦探的中年男人,“动用一切资源,查清王XX所有隐匿资产和资金最终流向,特别是他那个情妇名下的海外信托账户。我要他在২৪小时内,变成一个穷光蛋。”

他的语速极快,每一个指令都清晰明确,带着一种运筹帷幄的强大自信。

他团队的人立刻领命,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再次密集地响起。

没过多久,那个叫Mandy的女分析师就汇报道:“陈总,王XX的通话记录和他声称的‘跨国会议’时间完全对不上,他当时就在本市!而且我们发现了他和那个张阿姨之间的大额转账记录!”

Jack律师也说:“陈总,合同里的担保条款存在明显的法律陷阱,完全可以构成合同诈骗罪!”

老K则递过来一份资料:“陈总,王XX在邻市藏匿的情妇和私生子信息已经确认,他名下大部分非法所得都转移到了这个账户,我们已经通过特殊渠道申请了临时冻结!”

陈峰听完汇报,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冰冷的弧度。

那笑容里,带着一种猎人锁定猎物般的残酷。

“很好。”

他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对着那边用一种不容置疑的,甚至带着几分命令的语气说道:

“是我。启动B计划。对,收网。明天早上,我要在经侦大队门口,看到‘干净’的王XX和完整的证据链。”

挂了电话,他端起助理递过来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做完这一切,他才仿佛终于想起了我的存在,抬眼看向我。

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

我看着他,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这个在谈笑间就能调动如此庞大资源,决定一个骗子生死命运的男人,真的是那个曾经在我家寄人篱下,沉默寡言的继兄吗?

他展现出来的能量和手段,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这一切,太不真实了。

他真的能把钱追回来?把王总绳之以法?

而且,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动用这么大的能量,来帮我这个,在他看来或许早已是累赘和麻烦的“弟弟”?

他到底,图什么?

我心里充满了巨大的疑问,但一个字也问不出口。

第17章

事实证明,陈峰说到的,就一定能做到。

而且,是以一种超乎我想象的效率和力度。

接下来的发展,简直比电影还要戏剧化。

那个曾经不可一世,把我耍得团团转的王总,还没来得及转移他那些不义之财,就发现自己所有的银行账户、股票、房产,甚至包括他那个情妇名下的资产,都被以各种合法的名义冻结了。

他想跑路,却发现自己早就被边控了,连张高铁票都买不了。

据后来传出的消息,还没等警察上门,就有几个据说是他以前“得罪过的生意伙伴”(我百分百肯定是陈峰安排的人)先一步“找到”了他。

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结果是,第二天一早,鼻青脸肿,失魂落魄,身上只剩下一套皱巴巴睡衣的王总,被“好心人”连同他所有犯罪证据(包括他自己签名的“认罪书”),一起“送”到了市经侦大队门口。

证据确凿,王总的心理防线也彻底崩溃了,对自己的诈骗行为供认不讳。

其背后的诈骗团伙也被顺藤摸瓜,一网打尽。

因为涉案金额巨大,受害者众多,社会影响极其恶劣,王总最终被数罪并罚,判处了无期徒刑,名下所有非法所得全部被追缴、拍卖,用于赔偿受害者。

在法庭上,他涕泗横流,不停地磕头求饶,和他当初骗我时那副道貌岸然、指点江山的嘴脸,形成了极其鲜明而讽刺的对比。

看到他那副惨状,我心里积压了许久的怨气和恨意,终于消散了大半。

真是恶有恶报!大快人心!

追回的款项,优先偿还了银行的抵押贷款。

我们家那套差点失去的老房子,最终还是保住了!

这场毁了我半个人生的噩梦,终于,画上了句号。

所有外部危机都解除之后,陈峰才第一次,真正像个兄长一样,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和我进行了一次长谈。

地点,就在我们家那套失而复得,还带着劫后余生气息的老房子客厅里。

他不再是那个气场迫人的冰冷总裁,虽然依旧没什么笑容,但眼神里,多了一丝复杂和,疲惫。

他递给我一个厚厚的牛皮纸文件袋。

我疑惑地打开,里面不是什么合同文件,而是一沓沓的资料。

有王总这个诈骗团伙在老家活动的详细调查报告,有他们惯用的诈骗手法分析,甚至还有,王总通过那个张阿姨,早就暗中收集包括我家在内的,好几个“潜在目标”家庭信息的证据!

“我毕业后进的那个圈子,远比你想象的更黑暗,更残酷。”陈峰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历经风雨后的沙哑,“那里就是个丛林,弱肉强食,不进则退。为了活下去,为了往上爬,我必须逼着自己变得比那些豺狼虎豹更狠,更冷酷,更不择手段。”

“我必须切断所有可能成为我弱点,或者给我带来麻烦的过去。包括,”他顿了顿,目光有些闪烁,“包括和家里过于频繁的联系。因为我知道,我走的这条路太危险,一旦我出事,很可能会连累你们。”

“但我从来没有,哪怕一秒钟,忘记过妈和你对我的恩情。”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没有你们当年的收留和牺牲,就不会有今天的我。”

“大概一年前,我就通过一些渠道,察觉到王总这种金融骗子开始在老家活动,他们的目标,就是像我们家这样,有点家底(比如老房子)但又急需用钱周转的家庭。我甚至查到,那个张阿姨,早就被他们收买了,一直在物色下手的对象,而我们家,是他们的重点目标之一。”

“我当时就想提醒你们,甚至想直接出手解决掉这个隐患。但是,”他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我当时自身也正陷入一场非常关键,甚至可以说是你死我活的商业斗争里,我的资金链被对手严密监控,我的一举一动都被无数双眼睛盯着。我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而且,我对王总团伙的了解还不够深入,没有十足的把握能一击致命。我最怕的就是打草惊蛇,一旦让他们察觉到我在调查,他们很可能会立刻收网,卷款跑路,到时候你们的损失会更大,更无法挽回!”

“所以,第四章,你打电话给我借钱的时候,”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歉意和挣扎,“我不是不想帮,是不敢帮!我怕我一出手,就暴露了我和你们的关系,惊动了王总!我更怕,我当时如果把资金调给你们,会被对手抓住把柄,导致我全盘崩溃!那样的话,我就彻底失去了保护你们的能力!”

“我只能,选择最冷酷,也是我认为唯一能麻木敌人,为自己争取时间的方式——拒绝你。”

“我只能赌!赌我能尽快解决掉我的麻烦,积攒足够的力量!赌你们,能撑到我准备好反击的那一天!”

“那段时间,我每天都活在巨大的压力和煎熬里。幸好,老天保佑,最后还是让我赶上了。”

他拿出手机,翻出几张银行的电子回单截图。

是匿名的汇款记录,收款人是我母亲的名字,金额不大,断断续续,但时间和他说的吻合,用途都标注着“医疗费补充”。

还有几段加密的聊天记录,是他和一个我不认识的,据说是他高中时关系还不错的老同学的对话,拜托对方“有空多去看看林杨母子,有什么异常情况,特别是经济上的,务必第一时间通知我”。

“妈和你的恩情,我没忘,也从来不敢忘。”他看着我,眼圈抑制不住地红了,“只是,我选择的方式,太蠢,也太伤人。让你们受了这么多委屈,吃了这么多苦,对不起。”

原来是这样,

真相,像迟来的阳光,终于驱散了我心中积压了多年的阴霾和冰冷。

我看着眼前这个,为了守护我们这个家,独自在看不见的战场上背负了这么多,挣扎了这么久的继兄。

所有的怨恨,不解,委屈,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汹涌的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错怪他了。

我竟然,错怪了他这么多年!

我哽咽着,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们之间那道看不见,却冰冷坚硬的墙,好像在这一瞬间,伴随着我的泪水,彻底融化了。

可是,这么多年的隔阂,这么深的伤害,真的能像这眼泪一样,说流走就流走,不留痕迹吗?

第18章

陈峰没有给我太多时间去消化这复杂的情绪。

他立刻行动起来,像一个称职的兄长,开始弥补他迟到的责任。

他第一时间联系了全省最好的私立医院,动用了他的人脉关系,把我妈从ICU转到了拥有顶级专家团队的VIP病房。

所有的检查,所有的药物,所有的治疗方案,都换成了最好的。

费用,他一力承担,并且预付了很大一笔钱,让我不用再为钱的事情操心。

母亲醒来后,精神好了很多。

当她从陈峰口中(他避重就轻地解释了)得知了事情的“部分”真相后,她没有一句责怪。

只是拉着我们俩的手,浑浊的老眼里蓄满了泪水。

“好孩子,你们俩,都是妈的好孩子,妈知道,妈都知道,”

我和陈峰,也在医院楼下安静的长椅上,进行了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兄弟之间的对话。

没有了怨恨,没有了隔阂。

我为自己多年来的狭隘、怨怼和误解,诚恳地向他道了歉。

他也为自己过去简单粗暴,缺乏沟通,让家人承受了巨大痛苦和风险的方式,而深深自责。

那一刻,我们都释然了。

仿佛多年的心结,终于被彻底解开。

家里的外债,陈峰早就悄无声息地替我还清了。

他甚至拿出了一张银行卡,想塞给我,说里面有一笔钱,足够我很长一段时间衣食无忧,或者做点小生意。

但我拒绝了。

经历过这场劫难,我不想再依赖任何人,哪怕是出于好意的馈赠。

“哥,谢谢你。”我看着他,眼神坚定,“但我想靠自己。我想堂堂正正地活一次。”

陈峰看着我,愣了一下,随即,他脸上露出了这些年来,我第一次见到的,发自内心的,带着赞赏的笑容。

“好。”他重重地点了点头,“这才像我们家的人。有骨气。”

他没有再坚持给钱。

而是认真地询问了我的兴趣和未来的打算。

然后,他利用他的资源和眼光,给了我更实际,也更长远的帮助——

他联系了一家国内顶尖的职业技能培训机构(比如编程、设计或者新媒体运营),让我去免费学习一门真正有前景,能安身立命的技术。

他还帮我分析了几个风险可控、适合我这种“小白”启动的小型线上创业项目,并且承诺会在初期提供必要的指导和资源对接。

他给我的,不再是冰冷的金钱,而是机会,是方向,是“渔”,而不是“鱼”。

这比直接给我一大笔钱,更让我觉得踏实,也更让我感受到了真正的尊重和支持。

半年后。

母亲康复得很好,虽然身体大不如前,但气色红润,已经能下床活动,料理一些简单的家务了。

我们搬回了那套失而复得的老房子。

陈峰请了最好的设计师,按照母亲的喜好,把房子从里到外重新装修了一遍,温馨,明亮,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一个阳光灿烂的周末。

陈峰带着他的女朋友来看望我们。

女孩很文静,也很温柔,看得出来家教很好,一来就主动挽起袖子帮着母亲在厨房忙活,两人时不时传出开心的笑声。

客厅里,我和陈峰在下棋。

他一边漫不经心地落子,一边询问我最近在新工作岗位上的表现,以及那个线上小项目的进展。

阳光透过窗户,暖暖地洒在棋盘上,也洒在我们身上。

岁月静好,安稳得仿佛之前那场惊心动魄的劫难,只是一场遥远的噩梦。

棋盘上,我思考良久,摒弃了以往保守的棋路,大胆地走了一步险棋,以攻为守。

陈峰抬头看了我一眼,有些意外,随即笑了,那笑容里带着欣慰。

“可以啊,林杨,胆子大了不少嘛。知道主动出击了。”

我也笑了,心里一片澄澈,前所未有的轻松和平静。

是啊。

人不经历绝境,怎么知道自己的潜力?

不摔得头破血流,怎么学会看清脚下的路?

风雨过去了,家里的阳光,终于回来了。

我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也许依然会有这样那样的困难和挑战。

但这一次,我不再害怕,也不再孤单。

因为我知道,我们是一家人。

无论发生什么,都会一起,好好地走下去。

来源:琦崽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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