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直起酸痛的腰,望着眼前这片一望无际的麦田,太阳火辣辣地烤着我们的皮肤。七月的农场热得像蒸笼,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军装都湿透了。
【本故事部分情节虚构,请师友们理性阅读,切勿对号入座,感谢阅读,您的支持就是我继续创作的动力!】
"这是最后一排了啊,再坚持会儿。"李班长擦了把额头的汗,走到我身旁。
我直起酸痛的腰,望着眼前这片一望无际的麦田,太阳火辣辣地烤着我们的皮肤。七月的农场热得像蒸笼,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军装都湿透了。
"老潘,歇会吧,喝口水。"刘胖子递给我一个军用水壶。刘胖子是我们宿舍的老兵,因为爱吃总被大家叫"刘胖子",其实他也不胖,就是比我们这些瘦猴子结实点。这家伙力气大,割麦子的速度是我的两倍。
"谢了。"我接过水壶猛灌了几口,水是温的,还带着铁锈味,但在这鬼天气里,能喝上水就不错了。
我们连队这次派了二十多人到部队农场支援夏收,住在临时搭建的简易板房里。晚上蚊子嗡嗡直叫,热得根本睡不着觉,一排板床上全是翻来覆去的兄弟。我们这个板房里挤了八个人,晚上轮流用那把唯一的蒲扇,谁扇谁顺序都是掰手腕决定的,我每次都输。
"想家了吧?"刘胖子问我,"刚入伍半年,第一次参加农忙吧?"
"还行。"我嘴上逞强,心里确实有点想家。老家每到夏收,全家人都会下地干活,结束后奶奶会做一大锅肉丝面。想到这儿,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就在我们准备继续干活的时候,远处传来了说笑声。
"来了来了,通信连的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句,大伙儿的精神一下子来了。
我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几个戴草帽的身影朝我们这边走来。走近了,我才发现是三个女兵,她们提着几个军用水壶和饭盒。
"同志们辛苦了!我们给你们送水和点心来了。"走在最前面的女兵大声说道。她个子不高,圆圆的脸,说话的声音特别爽朗。
刘胖子悄悄捅了我一下,"看什么呢?那是小杨,通信连的报务员,摩尔斯电码打得特别快,咱们连长有次说话她都能用手指头把节奏敲出来。"
"这水是刚烧开的,凉了一会儿,还是热乎的。"另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兵说道。她个子高挑,皮肤比其他两个都白一些,说话细声细气的。
第三个女兵手里拿着几包饼干和糖果,默默地分给每个战友。她看起来年纪比其他两个小一点,不太爱说话,但眼睛很有神,笑起来嘴角有两个小酒窝。
"谢谢同志们!"我们都停下手中的活,排着队接水喝点心。要知道,在部队农场干活,最盼的就是有人送水送吃的。平时我们自己带水壶,没一会儿就喝光了,剩下的时间只能忍着渴。
"我叫潘明,是步兵连的新兵。"我接过水壶,鼓起勇气自我介绍。老实说,刚入伍半年,我还没跟女兵说过几句话呢。
"我是杨丽,这是小王和小赵。"圆脸女兵爽快地回答,"我们是通信连的,平时就在总部大院里工作。比你们这些大老爷们轻松多了!"
"你们是今年新来的吧?以前没见过。"刘胖子插嘴道。这家伙在连队人缘特别好,嘴也特别甜。
"对啊,我们都是去年底分到这个农场的。"扎马尾的小王回答,"听说你们步兵连天天训练特别累,我们还以为会看到一群大黑熊呢!"
大家都笑了起来。那个不爱说话的小赵也笑了,露出两个小酒窝。我不知怎么的,目光就落在她身上了。
那几天,中午都是这三个女兵给我们送水和点心。慢慢的,我们也熟络了起来。杨丽是北京人,嗓门大,性格爽朗;小王是上海人,说话细声细气的,特别有礼貌;小赵是山东人,不太爱说话,但笑起来特别好看。
"老潘,你小子不会是对小赵有意思吧?"有一天晚上,刘胖子躺在板床上挤眉弄眼地问我。我们刚洗完澡回来,浑身是汗,板房里热得像蒸笼。
"瞎说什么呢!"我把毛巾扔到他脸上,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我承认,这几天我确实总是盼着中午快点到。
"别不承认了,我看你每次她们来,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人家小赵看。"旁边的老李也起哄。这家伙平时话不多,一开腔准没好事。
"我那是...那是欣赏同志的革命乐观精神!"我憋红了脸,编出这么一句话。
宿舍里爆发出一阵哄笑。"得了吧,你小子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刘胖子一边擦汗一边笑。
"不是...我就是觉得...算了,你们这帮损色!"我翻身面朝墙,不想搭理他们了。
晚上睡觉前,刘胖子悄悄跟我说:"别不好意思,当兵的谁没谈过对象?要是真有意思,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
"真没有,你别瞎说。"我小声回答,但心里确实有点小鹿乱撞的感觉。
第二天中午,通信连的三位女兵又来了。这次她们除了带水,还带来了食堂刚蒸好的馒头和咸菜。
"今天食堂师傅特意多蒸了些馒头,让我们给你们送来。"杨丽大大咧咧地说,"都是眼红你们男兵有肌肉,想让你们多吃点!"
我默默地排在队伍最后面,等着领我的那份。轮到我时,小赵递给我一个馒头,还有一小包咸菜,然后犹豫了一下,从饭盒底下拿出一个用报纸包着的小包递给我。
"这是...?"我疑惑地接过来。
"家里寄来的糖,给你尝尝。"她小声说完,脸红红的迅速走开了。
我捏着那个小纸包,心跳加速。刘胖子在一旁使劲挤眉弄眼,我装作没看见,把糖小心翼翼地放进口袋里。
那天下午,我干活的劲头特别足,一个人割了快两排麦子,连班长都夸我进步了。其实就是想证明自己不是懒汉,心里有点小虚荣心作祟吧。
晚上吃完饭,我偷偷打开那个小纸包。里面是几块水果糖,还有一张小纸条:明天晚上七点,农场小树林见。
看到纸条,我的手都抖了。在部队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收到这种"约会信"。
"什么东西啊,这么宝贝。"刘胖子不知何时凑了过来。这家伙动作真轻,以前肯定干过偷鸡摸狗的事。
我赶紧把纸条藏起来,只给他看那几块糖。"家里寄来的,给你一块。"
刘胖子接过糖,眼睛眯成一条缝:"就一块啊?小气鬼。"
第二天下午收工特别早,因为赶上了一场小雨。我站在板房门口,看着雨滴落在泥地上,犹豫着要不要去赴约。在部队里,男女关系可是大事,弄不好会影响我的前途。可是...
"去吧,小兄弟,趁年轻!"刘胖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放心,哥几个给你打掩护。"
七点整,我来到小树林。这是农场一角的几棵杨树,平时没人来,除了偶尔有战友在这儿抽烟。小赵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她穿着军装,头发略微有些湿,看起来是刚洗完澡。
"你...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糖的?"我笨拙地开口,实在想不出别的话题。
小赵噗嗤一笑:"我不知道啊,我就是想分你一些。我看你每天干活特别卖力,挺辛苦的。"
我们就这样尴尬地站着,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雨后的空气特别清新,远处偶尔传来收音机的声音,好像是在放《军港之夜》。
"其实...其实我想问问你的家乡在哪里。"小赵终于开口。
"我啊?山东临沂的。你呢?"我回答。
"真的吗?我也是临沂的!"小赵突然兴奋起来,"我是沂水县人。"
"我是费县的!"我惊喜地说,"没想到能在这遇到老乡!"
就这样,我们的话匣子一下子打开了。原来小赵也是去年入伍的,比我早半年。她从小就喜欢军人,所以高中毕业后就报名参军了。她在通信连负责电话总机的工作,每天要接很多电话。
"有时候真的很烦,电话铃一响,不管在干什么都得立刻去接。上厕所都得带着小纸条,写上'去厕所了,马上回来'。"小赵抱怨道,但语气里却带着自豪。
"比我们强多了,整天训练、站岗、打靶。"我笑着说,"上周我们还进行了5公里武装越野,背着步枪跑,累死我了。"
"我们也有体能训练啊,没有你们那么高强度,但也不轻松。"小赵说,"对了,你有没有什么特长?唱歌跳舞什么的?"
"我啊...就会干点农活,文化课也不太好。"我有点不好意思,"初中毕业就没再读了。"
"没事,我也就高中毕业。"小赵笑了笑,"其实我挺喜欢听你们步兵连的战友唱歌,特别是你们连的文艺骨干老张,嗓子真好。"
"是啊,老张可是我们连的宝贝疙瘩,每次晚会他一开口,连长都笑得合不拢嘴。"我说。
我们聊了很久,从家乡的风土人情到部队的生活点滴。慢慢地,我们之间的尴尬消失了,就像认识了很久的朋友一样。
雨停了,天空中的星星一颗接一颗地亮起来。我们坐在小树林的长凳上,肩并肩,谁都不想这个夜晚这么快结束。那种感觉,就像是在农村夏夜乘凉,舒服又自在。
就在这时,广播里传来了集合的哨声。
"糟了,该回去了!"小赵赶紧站起来,"我们连长查人特别严,要是被发现不在宿舍,又得写检讨了。"
"明天还能见面吗?"我脱口而出。
"当然,明天中午我们还会送水来的。"小赵笑着点点头,然后快步跑开了。
回到板房,刘胖子早就等着了。"怎么样?告白了吗?"
"没有...就是聊了聊天。"我躺在床上,嘴角却止不住地上扬。
"你小子这表情,肯定有戏。"刘胖子笑道。
那个夏天,我们就这样慢慢熟悉起来。每天农活结束后,我都会和小赵在小树林聊天。有时候杨丽和小王也会来,我们四个人一起谈天说地。
杨丽是个特别爽朗的女孩,她告诉我们通信连的各种趣事,比如有次她值夜班时不小心把师首长的电话接错了,结果被骂了个狗血喷头。
"那个师首长脾气可不好,说话像机关枪一样,'你、你、你'地指着我鼻子骂。"杨丽学着首长的样子,把我们都逗乐了。
小王则安静许多,但她特别聪明,懂得很多。她经常给我们讲外面世界的新奇事物,因为她在上海读过高中,见识比我们都广。
"你们知道吗?现在城里已经有电视机了,能看到活动的画面呢!"小王神秘地说。
"真的假的?那得多神奇啊!"我惊讶地问,"我们村里连收音机都不多。"
"去年我走的时候,我们楼上邻居刚买了一台,全楼的人都去他家看《新闻联播》。"小王说道,"现在电视里还能放电影呢。"
就这样,农忙的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和三位女兵的友谊也越来越深。尤其是小赵,我俩经常单独聊天,有时候会聊到很晚。
有一天晚上,小赵问我:"你入伍前是做什么的?"
"我啊,在生产队干活。"我不好意思地说,"就是个大老粗,没什么文化。"
"别这么说。"小赵认真地看着我,"我觉得你挺好的,诚实、踏实。我家里条件也不好,爸爸是拖拉机手,妈妈在纺织厂上班。"
听她这么说,我心里暖暖的。在部队里,来自城市的战友总是比我们农村孩子见多识广,有时候会让人有点自卑。但小赵从来不会让我感到这种距离。
"等我们退伍了,你准备做什么?"小赵问我。
"没想那么远呢。"我挠挠头,"可能回老家继续种地吧,或者去县城找个工作。你呢?"
"我想留在部队,争取当个干部。"小赵眼睛亮亮的,"不行的话,就回家乡当个小学老师也不错。"
那一刻,我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发芽。这姑娘有自己的梦想,比我想得远多了。
农忙结束的前一天,连长宣布晚上举行联欢会,答谢通信连的支援。我们几个人偷偷排练了一个节目——小合唱《军港之夜》。那时候这首歌特别流行,连队的收音机里经常放。
"老潘,你小子嗓子还行啊!"排练时,刘胖子夸我。
"农村娃都会唱几句,小时候放牛时没事就嚎两嗓子。"我笑着说。
晚上的联欢会在农场的大食堂举行。简陋的台子上挂着彩色纸花,台下坐满了战友们。杨丽一展歌喉,嗓门特别亮。小王弹吉他,小赵和我负责和声。唱完后,大家掌声雷动。
"没想到你唱歌还挺好听的嘛。"联欢会后,小赵笑着对我说。
"哪有,主要是你们带得好。"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对了,这个给你。"我掏出一个小手绢,是我用津贴买的,上面绣着几朵小花。
"这...这是送给我的吗?"小赵惊讶地问。
"嗯,谢谢你这段时间的关心。"我的耳朵都红了。
小赵接过手绢,小心地折好放进口袋:"谢谢,我会好好保存的。"
第二天,我们就要各自回到自己的连队了。临别前,小赵给了我一个小本子。
"这是我的通讯录,里面有我的地址。"她小声说,"如果...如果你想写信的话。"
"我一定会写的!"我郑重地接过本子,塞进口袋,"每周都写!"
农忙结束后,我们回到了各自的连队。生活又恢复了往常的训练节奏:早操、训练、政治学习、内务整理...但我的心情却和以前不一样了。每次站岗时,我都会想起小赵的笑容;每次听到《军港之夜》,都会想起联欢会上我们一起唱歌的场景。
每周休息日,我都会给小赵写信,讲讲自己的训练生活,问问她最近怎么样。信纸上的字迹歪歪扭扭,我写了又改,生怕写错字被她笑话。小赵也会回信,字迹娟秀,内容总是那么真诚自然。
"昨天值班时,接到了团里的表扬电话,说我们通信连的工作做得很好,连长请我们吃了方便面加蛋,可香了!"小赵在信中写道。
看到这些小事,我就会不自觉地笑起来。刘胖子每次看到我收到信,都会起哄:"老潘收到情书啦!"我也不生气,反而有点小得意。
后来我才知道,因为我们是老乡,又都是新兵,小赵从第一天见到我就对我特别有好感。那块糖,是她鼓起很大勇气才给我的。
那年冬天,部队举行春节联欢会,通信连和我们步兵连被分到一组。我又见到了小赵,她好像瘦了一点,但笑容依然那么温暖。她穿着整齐的军装,头发比夏天时短了一些,看起来更加精神。
"好久不见。"她小声对我说。
"是啊,有四个多月了。"我点点头,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甜。那一刻,我才发现自己有多想念她。
那次联欢会上,我鼓起勇气,第一次拉住了小赵的手。她没有挣脱,反而轻轻回握了一下。我们就这样,在节日的喜庆气氛中,偷偷确定了关系。
后来的日子,虽然我们不能经常见面,但每周的信件往来从未间断。有时候,我会托去通信连送文件的战友带给她一些小礼物:一包糖果、一本小说、一条自己织的围巾...小赵也会回赠一些她做的小手工,比如绣着我名字缩写的手帕、用废旧胶片做的书签等。
我们的连长是个明白人,后来知道了我和小赵的事,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提醒我:"恋爱可以,但不要影响工作和训练。"我使劲点头,暗下决心要更加努力。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1973年的夏天,那片金黄的麦田,那三位可爱的女兵,还有那个害羞的自己,都已经成为我最珍贵的回忆。特别是小赵,她后来成了我的妻子,我们一起退伍转业,回到山东老家,生儿育女,平淡而幸福地生活了几十年。
我们家的抽屉里,至今还珍藏着那些泛黄的信纸和小礼物。孩子们总是笑话我们这些"老古董",但我和小赵知道,那是青春最美好的见证。
每当有人问起我和她是怎么认识的,我总会笑着说:"那是1973年的夏天,在部队农场的麦田里,一个爱笑的女兵给了我一块糖..."
人生中有些相遇如此美好,不需要轰轰烈烈,只是一个小小的善意,就能温暖整个人生。
师友们,这个故事最打动你的地方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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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李德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