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珈宜啊,你跟隽庭结婚都五年了,这肚子总算有动静了。"周母踩着七公分细高跟踱到女儿面前,香奈儿套装下的身体笑得直颤,"往后傅太太的宝座,总算是能坐稳了。"
"珈宜啊,你跟隽庭结婚都五年了,这肚子总算有动静了。"周母踩着七公分细高跟踱到女儿面前,香奈儿套装下的身体笑得直颤,"往后傅太太的宝座,总算是能坐稳了。"
周珈宜攥着那张孕检单,指尖在"早孕十周"的铅字上反复摩挲。B超影像里模糊的小白点像枚定时炸弹,在她心口突突跳着。
"妈,这事先别告诉隽庭。"她将化验单折成豆腐块塞进手包夹层。
周母画着精致眼线的眼睛眯成缝:"傻丫头,头三个月胎像不稳,等坐稳了胎再给隽庭惊喜。"
惊喜?周珈宜望着母亲涂着正红色甲油的手指,嘴角泛起苦涩。加长版劳斯莱斯停在台阶下,她踩着十二厘米的Christian Louboutin红底鞋坐进后座,羊绒披肩滑落肩头也懒得拾。车窗外中环的霓虹如流火般掠过,她抚着尚且平坦的小腹,盘算着等五个月胎像稳固就飞往纽约——那个没有傅隽庭的陌生城市。
手机在真皮座椅上震动,屏幕跳动着"傅先生"三个字。
"你忘了今天什么日子?"听筒里传来傅隽庭清冷如霜的声音,带着上位者惯有的压迫感。
周珈宜太阳穴突突直跳。每月十五照鸣寺礼佛的规矩,像道无形的枷锁锁住她五年。司机已经掉头往城郊寺庙疾驰,檀香混着汽油味在密闭车厢里发酵,熏得她胃里翻江倒海。
大雄宝殿内,傅隽庭跪在释迦牟尼金身前,月白色唐装袖口垂落,菩提子手串随着诵经声轻叩蒲团。周珈宜刚踏进门槛,那股浓烈的藏香便如无形的手扼住喉咙,她捂着嘴干呕着冲向庭院。
"成何体统!"傅隽庭跟着出来时,眉心已拧成川字。他最厌烦她这副病恹恹的模样,仿佛随时会碎掉的瓷娃娃。
周珈宜强忍着反胃跪在冰冷石阶上,佛经梵唱声中,她数着青砖缝隙里的蚂蚁,突然想起婚检时医生的话:"傅太太体质偏寒,受孕几率不足百分之三。"当时傅隽庭正在签并购合同,闻言只淡漠道:"正好。"
两个钟头的法事像两个世纪漫长。回程路上,傅隽庭扯松领带,车窗降下三分之一,冷风灌进后座:"下次再摆脸色,不必勉强。"
周珈宜望着后视镜里逐渐缩小的寺庙飞檐,突然轻笑:"不会了,以后都不会来了。"
后视镜倒映出傅隽庭骤然收缩的瞳孔。他这才注意到她今日未施粉黛,素白手指交叠护在小腹前,竟有几分初嫁时羞怯的模样。
"别玩欲擒故纵。"他点燃雪茄,烟雾模糊了半张俊脸,"我说过,傅家不需要子嗣。"
周珈宜指甲掐进掌心,疼痛让她保持清醒:"可妈说……"
"那你就自己生。"傅隽庭冷笑截断话头,手机屏幕适时亮起,备注为"小妍"的来电让周皋庭周身寒气瞬间消融。
"别乱动,我马上到。"温声细语像把刀,将周珈宜钉在真皮座椅上。她看着黑色幻影绝尘而去,突然想起三个月前丁妍离婚时,傅隽庭连夜包机去巴黎陪产检的荒唐事。
城郊公路空旷得可怕,周珈宜踩着细高跟走了四十分钟才拦到车。半山别墅的智能门锁"滴"声响起时,她望着玄关处傅隽庭换到一半的拖鞋,突然觉得这栋价值十亿的豪宅冷得像冰窟。
电视里娱乐记者亢奋的播报声惊得她手抖,叶酸药片撒了满地:"傅氏总裁傅隽庭昨夜现身私立医院,神秘女子疑似怀孕……"
周珈宜面无表情按掉电源,开始收拾陪嫁时的檀木妆奁。翡翠镯子相碰发出清脆声响,像在嘲笑她这五年荒唐的婚姻。五年前那场豪门联姻,不过是傅老太太拿着她的生辰八字,在佛堂前求来的"天作之合"。
而今夜,那个信奉佛法的男人,正在另一个女人床前诵经祈福。
周珈宜吞下最后颗叶酸,药片苦涩在舌尖蔓延。她突然想起婚前傅隽庭的话:"除了爱情,傅太太该有的体面我都能给。"当时她笑着应承,如今才懂,这"体面"里包括替他心尖上的白月光养孩子。
晨光爬上爱马仕丝绒窗帘时,周珈宜已经收拾好三个行李箱。电视里滚动播放着傅隽庭陪丁妍产检的新闻,她突然觉得讽刺——那个男人不要自己的骨肉,却对别人的孩子视若珍宝。
或许等孩子出生,她该带着他去纽约中央公园看雪。那里没有佛堂的檀香味,没有傅隽庭的冷暴力,更没有豪门世家的条条框框。周珈宜抚着尚且平坦的小腹,第一次对未来生出期待。
暮色渐沉,傅公馆的雕花铁门缓缓开启。周珈宜望着玄关处堆积的行李箱,指尖无意识揪紧了真丝裙摆。这些天她强撑着收拾旧物,体力早已透支,此刻只能任由那些印着奢侈品牌logo的纸箱杵在门厅,像在无声控诉着什么。
"又在搞什么名堂?"清冷的男声从旋转楼梯传来。傅隽庭垂眸扫过凌乱的地面,手工定制的牛皮鞋尖在波斯地毯边缘顿住,"把这些破烂堆在显眼处,存心给佣人添堵?"
周珈宜抿了抿唇,将孕吐引起的反胃感压回喉间:"马上清理。"她没提自己如何踮着脚在阁楼翻找旧物,没提整理到一半突然袭来的眩晕,更没提此刻后腰传来的隐隐酸痛。
男人不耐地扯开领带,金属扣撞击声在寂静空间格外刺耳:"让家政阿姨处理,老宅那边等着开席。"
每周五的祖宅聚餐像道魔咒,五年来雷打不动。周珈宜记得最清楚的是新婚那年暴雨夜,她高烧三十九度,抱着马桶吐得昏天黑地,却仍被拽进加长林肯。当时傅隽庭捏着她滚烫的手腕,眼底结着寒霜:"要么去老宅演戏,要么民政局见。"
此刻她望着镜中精心描绘的妆容,突然觉得那些粉底遮不住的憔悴格外可笑。丁妍回国不过三月,就轻易瓦解了她苦心经营的婚姻假象——原来傅隽庭也会在雨夜为女人撑伞,也会记得某个人的生理期,甚至允许她挺着孕肚登堂入室。
七点零三分,周珈宜踩着细高跟踏进祖宅客厅。暖黄水晶灯下,丁妍正捧着青瓷果盘,米白绸裙勾勒出微隆的小腹。傅母捏着银叉往她嘴边送车厘子的画面,刺得周珈宜瞳孔发紧。
"还知道来?"刺耳的声线划破温馨假象。傅母摔了银叉,翡翠镯子在腕间叮当作响,"看看人家小妍,离了婚还能给前夫家添丁,再瞧瞧你——"
丁妍适时抚上小腹,眼波流转间带着胜利者的矜持:"伯母快别这么说,珈宜姐不过是……缘分未到。"
周珈宜数着地砖上的缠枝纹,突然轻笑出声。这是第243次当众凌迟,她记得比结婚纪念日还清楚。傅隽庭端坐在檀木椅上的身影僵了僵,却终究没开口。
餐桌上,丁妍的筷子越过公筷,径直将糖醋排骨送进傅隽庭碗中。周珈宜看着他自然吞咽的动作,后槽牙几乎咬出血——这个有严重洁癖的男人,居然能容忍另一个女人用沾着口红的筷子给他布菜。
返程时,劳斯莱斯后座飘着淡淡的橙花香。丁妍抚着孕肚轻笑:"珈宜姐别误会,隽庭说顺路捎我回去。"周珈宜盯着反光镜里交叠的倒影,突然想起三个月前那个暴雨夜,自己蜷缩在急诊室输保胎针时,傅隽庭正在城南别墅陪丁妍看初雪。
"你以前是产科医生。"傅隽庭突然开口,尾音消散在雨刷器的吱呀声里,"小妍现在需要专业照料。"
周珈宜望着窗外飞逝的霓虹,忽然觉得这个雨夜像极了他们结婚那日。当时她也是这样坐在婚车副驾,听着后排传来宾客们"天作之合"的恭维,而新郎的领带夹,正别着丁妍送的蓝宝石袖扣。
"让傅太太照顾初恋情人。"她指尖抚过小腹,那里正孕育着某个不被期待的生命,"傅隽庭,你可真懂得怎么羞辱人。"
后视镜里,男人俊美的侧脸隐在阴影中。丁妍适时发出轻呼,傅隽庭立刻倾身查看,西装下摆扫过周珈宜手背,带着雪松香水的余温。她默默收回手,将孕检单塞回手包最里层——还有两周,等那个小生命满三个月,就是她彻底抽身之时。
周珈宜陷在真皮座椅里,阖上双眸不再言语。左右不过两个月便要彻底抽身,丁妍打算在此处盘桓多久都无所谓……
黑色迈巴赫缓缓滑入半山腰的奢华别墅。傅隽庭与丁妍一前一后跨出车门,两道颀长身影并肩而立。周珈宜落后三步之遥,望着前方交叠的剪影,恍惚间竟觉得这二人更似结发夫妻。
踏入玄关的刹那,周珈宜径自踩着旋转楼梯拾级而上。回到主卧第一件事便是拧开药瓶,就着温水吞下叶酸片。此时浴室门忽然被推开,傅隽庭带着水汽的身影杵在门边:"你藏什么?"
"维生素。"周珈宜神色淡然地将药瓶收回梳妆台,指尖拂过瓶身时轻轻颤抖。倒不是怕被他察觉端倪,只是清楚这个男人向来对她的私事漠不关心。
果然,那双总带着疏离的墨色瞳孔连余光都未施舍。
深夜,傅隽庭裹着浴袍斜倚床头:"小妍体质孱弱,昨儿个在老宅跌了跤,险些小产。医生说需要绝对静养,她若提什么要求,你尽量满足。"
周珈宜蜷在床沿颔首应下,垂落的发丝遮住眼底翻涌的暗潮。腹中胎儿仿佛感应到母亲情绪,轻轻踢动回应。快了,再等七个月,她和宝宝就能彻底逃离这座金丝牢笼。
见她温顺如初,傅隽庭自然当那句"不再回老宅"是气话。
晨光微熹时,枕边人已不见踪影。周珈宜踩着拖鞋下楼,未至餐厅便听见瓷匙碰撞的清脆声响。
"隽庭,你怎么还像小时候那样挑食?"丁妍银铃般的笑声刺得周珈宜指尖发冷,"胡萝卜都剩在碗底,当心营养不均衡。"
"这就吃。"男人低沉的嗓音裹着宠溺,与往日同她用餐时的缄默判若两人。
周珈宜驻足在餐厅入口,看傅隽庭将碗中橙红色菜蔬尽数挑尽。这对璧人终于察觉到她的存在,丁妍抚着微凸的小腹歉然道:"珈宜姐别介意,孕期容易饿,我们先开动了。"
那双总是盛着雾气的杏眼此刻盛满挑衅,周珈宜却仿若未睹,径直拉开餐椅:"傅家规矩多,丁小姐既住得惯贫民窟,自然也住得惯半山别墅。"
傅隽庭执筷的手微顿,许是五年婚姻终于催生出些许愧疚,破天荒解释道:"我让周姨给你重新备餐,小妍今日要去母婴店,你陪她逛逛。"
原来如此。
周珈宜握着银勺的指节泛白,面上却扬起温婉笑意:"应当的。"她确实该为即将出世的小生命挑选衣物了。
母婴店里,丁妍执起件粉色连体衣,眼底泛起母性光辉:"隽庭说过,若生女儿定要宠成小公主。"说罢斜睨周珈宜,"珈宜姐觉得呢?"
周珈宜充耳不闻,正仔细比对两款奶粉配方表。丁妍瞥见她微隆的小腹,眼底掠过精光:"对了,有件事忘了说。伯母正在给隽庭物色代孕人选呢。"
瓷勺坠入骨瓷碗的脆响惊得丁妍一颤,周珈宜执起餐巾压了压嘴角:"傅家三代单传,我理解。"她抚上尚且平坦的腹部,"说来也巧,我们周家也盼了五年才等来这个孩子。"
丁妍精心描画的妆容出现裂痕,涂着丹蔻的指甲掐进掌心:"你倒是能忍,换作我早甩离婚协议了。"
"丁小姐说笑了。"周珈宜轻笑出声,"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这个道理我十二岁就懂了。"
回程路上,丁妍把玩着新买的领带夹,状似无意道:"隽庭明日飞马尔代夫,劳烦你这半个月贴身照顾。对了,下周产检别忘预约专家号。"
周珈宜望着窗外飞逝的梧桐影,指甲深深陷入真皮座椅。偌大傅宅佣人成群,可丈夫却将初恋孕妇托付给正牌妻子。她望着后视镜里自己泛白的唇色,轻轻应了声"好"。
机场送别时,傅隽庭忽然驻足:"这段日子……委屈你了。"
结婚五年,这是他首次因旁人致歉。周珈宜仰起精致下颌,眼尾染着薄红:"傅总放心飞,家里有我。"
男人喉结滚动,终是伸手抚过她鬓发:"想要什么礼物?"
"平安就好。"
目送私人飞机冲入云霄,周珈宜点开微博。热搜榜首"傅氏总裁携神秘女郎现身马代"刺得她眼眶生疼,配图里交握的十指与上次产检绯闻如出一辙。
"周小姐,孕妇不能久坐。"丁妍的嗤笑惊醒恍惚的人,她摇下车窗,任秋风卷走眼底水雾:"丁小姐可知,隽庭书房暗格藏着什么?"
看着对方骤变的脸色,周珈宜忽然轻笑出声。秋阳透过梧桐叶在她眉眼间跳跃,竟比马尔代夫的海浪更耀眼:"是他十八岁写给你的情书,还是二十岁本要送你的钻戒?"
丁妍猛地攥住她手腕:"你早知道了?"
"重要吗?"周珈宜一根根掰开对方手指,"就像你知道,只要点头,傅太太的位置随时能易主。"她望着产检中心鎏金招牌,忽然觉得这五年荒诞得可笑。
妇产科门诊的消毒水味道还未散尽,丁妍已跟着护士走进检查室。周珈宜坐在候诊区翻着杂志,对面坐着她曾经的同事、如今升任产科主任的蒋雯雯。
"这位丁小姐是……"蒋雯雯用下巴点了点检查室方向,镜片后的目光充满探究。
"我先生那位白月光。"周珈宜指尖划过杂志封面上母婴用品广告,唇角扬起自嘲的弧度。
蒋雯雯差点打翻手边的纸杯:"你带老公的初恋来做产检?周珈宜你脑子进水了?"
"不然呢?"她搅动着早已凉透的咖啡,瓷勺碰撞出清脆声响,"傅太太这个头衔,总归要物尽其用。"
"当年你可是科室最年轻的副主任医师候选人!"蒋雯雯压低声音,"说放弃就放弃,连出国进修机会都拱手让人,现在倒好……"
往事如潮水漫过眼底,周珈宜望着窗外梧桐树影出神。那些在手术台前连轴转的日夜,那些被婚戒套牢的青春,此刻都化作咖啡杯沿的唇印,模糊又清晰。
"所以我要把失去的都拿回来。"她突然挺直脊背,婚戒在指尖转出冷光,"下个月飞纽约的机票,产科重修申请已经通过。"
蒋雯雯先是一愣,继而激动地抓住她的手:"早该这样了!你当傅家是金丝笼呢?现在醒悟还不晚!"
两人絮絮叨叨聊到夕阳西斜,直到丁妍捏着B超单出来,周珈宜才与旧同事挥手作别。
半山别墅的雕花铁门在暮色中缓缓开启,丁妍刚踏进玄关,手机铃声就刺破寂静。免提键按下那瞬,傅隽庭低沉的声线震得空气发颤:"检查结果如何?"
"宝宝很健康。"丁妍攥着衣角,声音带着撒娇的颤音。
"待在别墅别乱跑,我尽快回来。"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有事随时联系。"
周珈宜换鞋的动作顿住,婚戒磕在大理石地面发出轻响。五年婚姻里,这个男人何曾用这种语气对她说过话?那些被冷落的生日,被遗忘的纪念日,此刻都化作心口淤青的旧伤。
次日清晨,丁妍的行李箱不翼而飞。周珈宜抿着叶酸片,给大洋彼岸的傅隽庭发去消息:"你的金丝雀飞走了。"
消息石沉大海。直到深夜,玄关处传来急促脚步声,西装革履的男人裹挟着海风冲进来,领带歪斜地挂在脖颈。
"周珈宜!"他额角青筋暴起,全然不见往日矜贵,"我让你照顾人,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佣人们低头屏息,周珈宜却端着红茶慢悠悠啜饮:"傅总不如先看看监控?是您的宝贝自己天不亮就溜出去会情郎。"
午夜两点,别墅大门再次开启。傅隽庭抱着遍体鳞伤的丁妍冲进来,羊绒毯上落下斑驳血迹。女人蜷缩在他怀里抽泣:"隽庭,救救我……"
家庭医生提着药箱小跑而来,傅隽庭将人安置在客房,转身时眼底淬着冰碴:"从今天起,孩子落户傅家,你负责抚养。"
骨瓷茶杯在掌心碎裂,周珈宜盯着渗血的指尖冷笑:"傅总真是菩萨心肠,连别人的种都肯认。"
"你生不出,难道要傅家绝后?"他扯开领带,露出锁骨处未消的抓痕,"这半年来我碰过你吗?"
血液顺着指缝滴落,在波斯地毯上绽开朵朵红梅。周珈宜突然轻笑出声:"好啊,我养。但孩子得管我叫妈。"
傅隽庭皱眉欲言,却被管家打断:"先生,丁小姐在哭……"
目送男人消失在楼梯转角,周珈宜摸出手机拨通助理电话:"秦明轩这个麻烦,我不想再在京市看见。"
次日清晨,她踩着高跟鞋踏进签证中心。归途经过药房时,又顺手买了支验孕棒。当鲜红双杠跃入眼帘,她对着后视镜勾起红唇:"傅隽庭,这场游戏才刚开始。"
深夜归家,檀香混着雪松气息扑面而来。傅隽庭裹着浴袍倚在床头,发梢还滴着水。
"今天……"他刚开口,就被突如其来的干呕声打断。
周珈宜扶着盥洗池冷笑:"傅总放心,没怀你的种。"
她甚至连解释都欠奉,踩着细高跟径直拐进走廊尽头的盥洗室。待到重新补完妆容出来,主卧那张king size床榻早已失去男主人挺括的西装褶皱。玄关处传来防盗门被重重摔上的震颤,这声响她再熟悉不过——结婚五载,但凡周珈宜哪句话没合傅隽庭的心意,这位金融新贵总能用冷暴力在别墅里划出楚河汉界。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六十个日夜,傅隽庭把临时行宫扎在了离丁妍最近的次卧。周珈宜的生活轨迹随之发生微妙偏移:首当其冲的,是每月十五号准时出现在照鸣寺的袅袅香烟彻底断了;每周五老宅公婆面前的晨昏定省也成了历史名词;更不必说收拾行李这种仪式感,毕竟该打包的回忆早已分门别类码进储物间,此刻她正掐着体检报告的日期,酝酿着给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最后一记暴击。
离别的倒计时牌翻到第三天,傅隽庭终于察觉衣帽间的异样——那些曾挂满当季高定的实木衣柜,此刻空荡得能听见回声。"你的衣服呢?"他倚着门框挑眉,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扣。
周珈宜正对着梳妆镜调整珍珠耳坠,闻言轻描淡写:"处理掉了,旧物占地方。"她刻意在"处理"二字上加重音调,镜中倒影却只换来对方嗤笑:"傅太太倒是会花傅家的钱。"
垂在裙摆边的手指骤然收紧,婚戒硌得指节发疼。五年婚姻,傅隽庭确曾塞给她一张无限额黑卡,可那些未拆封的账单至今还躺在保险柜底层。倒是此刻他的话点醒了她——是时候处理些善后事宜了。
"我出门办点事。"她抓起爱马仕kelly包起身,香奈儿五号的尾调扫过男人笔挺的西装下摆。傅隽庭正专注回复丁妍的微信,头也不抬地扔出两个字:"随你。"
别墅上下谁不知道,那位怀孕七个月的芭蕾舞者才是当下金主爸爸的心尖宠。周珈宜踩着十厘米细高跟穿过庭院时,正听见管家指挥佣人腾空一楼客房:"把那架施坦威搬去琴房,婴儿床明天务必到位。"
市立医院的B超室外,周珈宜攥着挂号单的手心沁出薄汗。当四维彩超图像跃然显示屏时,主治医生笑着递过报告单:"小家伙很健康。"她盯着黑白影像上蜷缩的小小身躯,突然想起五年前那个流掉的胚胎——原来命运馈赠的礼物,真的会绕过重重荆棘再度降临。
从医院直奔律所的路上,梧桐叶簌簌拍打着车窗。西装革履的律师推了推金丝眼镜:"根据民法典第1059条,婚姻存续期间出生的子女,配偶负有法定抚养义务。"周珈宜将碎发别到耳后,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婚戒:"如果……孩子生物学父亲另有其人呢?"
律师执笔的手顿在半空,钢笔尖在A4纸上洇出墨点。"亲子鉴定需双方自愿,且未成年子女有权拒绝。"他斟酌着措辞,"即便证据链完整,只要婚姻关系存续,您先生在履行抚养义务的同时……"
"我明白了。"周珈宜扯出支票本,数字栏填下的七位数让律师助理倒抽冷气。傅隽庭能让她的婚姻沦为丁妍孩子的抚养所,她为何不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夜幕降临时,半山别墅灯火通明。周珈宜踩着满地月光进门,正撞见客厅里的温馨画面——丁妍轻抚孕肚,傅隽庭执着她的手在起名册上勾画:"男孩叫傅逸晨如何?女孩的话……傅佳晴?"
周珈宜在玄关处换了三次拖鞋,那声"隽庭"终究卡在喉咙里。主卧水晶灯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婆婆的专访视频正在同城热搜榜首沸腾。
"傅太太近期是否有喜讯?"记者将话筒凑到保养得宜的贵妇面前。
"是好友家的孩子。"婆婆抿着英式红茶轻笑,"隽庭陪她产检而已,毕竟人家父母在国外。"镜头切换间,记者追问起三个月前马尔代夫的绯闻,婆婆突然沉下脸:"傅家偌大家业总要有人继承,某些人占着茅坑……"
周珈宜猛地阖上笔记本,母亲来电恰在此时震动。"珈宜,新闻是怎么回事?"周母声音透着焦灼,"你婆婆还不知道……"
"明天会公布。"她望着梳妆台上渐凉的牛奶,忽然想起五年前那个被流产手术灯照得惨白的清晨。这次,她要让全城LED屏都为这个孩子的到来闪烁。
京市航空的提示音惊破晨光时,周珈宜正将验孕棒收进首饰盒。14:20分飞往纽约的航班信息在屏幕上闪烁
傅隽庭坐在办公椅上,看着新闻,手机不停弹出消息,无一例外都是祝福。
他点开微信,看到周珈宜发的消息后,眼底蓦然染上一层怒意。
“这个女人,到底在搞什么鬼?”他低声咒骂了一句。
傅隽庭直接退出微信,打开通讯录,给她打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机械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猛地把手机往桌上一放,佛珠停止转动,指腹因用力微微泛白。
下一瞬,傅母的电话打来。
“隽庭,我看到新闻了,周珈宜真的怀孕了?怎么这么久了才说,她现在在哪,怎么打不通她的电话?”傅母的语气难掩兴奋。
傅隽庭压下心底的烦躁,回道:“妈,我还有事,晚点再说。”
说完,他挂断电话,转而拨通助理的专线。
“备车,回半山别墅。”
车子很快抵达别墅。
傅隽庭下车后走进别墅,客厅只有丁妍和佣人在。
丁妍看到傅隽庭,赶忙迎了上来:“隽庭,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傅隽庭没理会她,转头询问佣人:“太太呢?”
佣人回道:“太太早上拖着两个行李箱出门了,说是去旅游散心。”
傅隽庭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去哪了?”
“太太没说去哪。”佣人回答。
傅隽庭拿出手机,再次拨通助理的电话:“去查周珈宜现在在哪。”
挂断电话后,他径直上楼走回两人的卧室。
左腕上的佛珠随着他的动作若隐若现,往日的清冷此刻被愤怒取代。
他走进卧室,阳光透过窗户撒在屋里的每个角落。
“怎么连她的东西都不见了?”他自言自语道。
他这才注意到,原本充满生活气息的卧室,现在像个样板间。
衣帽间里,周珈宜那侧的衣服都不见了。
主卧洗手台上,她的洗漱用品也没了。
傅隽庭看着眼前的一幕,面色阴沉。
“她这是在闹脾气吧?”他低声嘀咕着。
他猛然想起今早,周珈宜扔中药的画面。
“原来如此,她肯定是在生气,所以联合媒体搞了这么一出。”
“之前她也因为一直没孩子,和我闹过,最后不都不了了之。”他回忆道。
“每次都是她主动求和,这次肯定也不例外,她肯定是在赌气。”
“过不了多久,自己就会回来。”他安慰自己。
“傅家这么有钱,她又那么喜欢我,怎么舍得离开。”他低声笑了笑。
一直被傅隽庭忽视的丁妍,忍不住再次追问:“隽庭,我看到新闻了,珈宜真怀孕了?”
傅隽庭捻了捻手里的佛珠,微微摇头:“没有,只是在闹脾气。”
“周珈宜肯定没有怀孕。”他语气笃定。
“傅家因为孩子的事,没少为难她,如果真的怀孕了,她怎么可能忍这么久不说。”他分析道。
丁妍听到傅隽庭的回答,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那等她回来,你好好跟她聊聊,你们是夫妻,她这样做,要是被人发现了,有损你和傅家的形象。”
“嗯,这件事你不用管了,照顾好自己就好。”傅隽庭说着,抬手摸了摸丁妍的发顶。
“知道了。”丁妍乖巧地点头,然后回了自己的房间。
丁妍离开后不久,助理的电话打了过来。
“傅总,我查到太太定了今天下午两点的航班,飞纽约,因为是在飞机上,所以联系不到。”
傅隽庭听到助理的回答后,面上没什么表情:“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傅隽庭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
“心口的烦躁慢慢消散,她以往闹脾气都是在国内,这次倒是硬气了。”他低声嘀咕着。
“傅隽庭也不急着把人带回来,只等她气消了,玩够了,自己就回来了。”他心想。
“等她回来后,我再慢慢和她算这笔账。”他低声冷笑了一声。
吩咐助理撤掉热搜和新闻,将周珈宜怀孕的事压下后,傅隽庭便去了书房,继续工作。
仿佛这件事从未发生过。
傅母见新闻和热搜被撤,再次给傅隽庭打来电话。
“隽庭,怎么回事,是你让人撤的新闻?周珈宜现在在哪,你们今晚就回老宅,我和你爸有话和你们说。”
傅隽庭揉了揉眉心,语气里满是疲惫:“妈,这件事你别管了,就当没发生过,我还有事,先挂了。”
说完,没管电话那头的傅母,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深夜。
傅隽庭签完最后一份文件,已经是凌晨两点。
他摘下金丝边眼镜,揉了揉酸胀的眼睛,走出书房,回到卧室。
卧室漆黑一片。
“以往,不管我工作到几点,周珈宜总会在床头点亮一盏暖黄色的小灯,给我照明。”他心里想着。
“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他低声叹了一口气。
思及此,傅隽庭感觉心脏停跳了一拍。
“大概是熬夜导致的吧。”他安慰自己。
走进浴室,他简单冲了个澡,吹干头发,便上床睡觉了。
之后的日子和往常一样。
傅隽庭早上陪丁妍去散步,然后去公司工作。
周珈宜在或不在,似乎对他的生活没造成任何影响。
只是15号,和他去照鸣寺礼佛的人,变成了丁妍。
傅隽庭搀扶着丁妍,两人慢慢走上台阶。
十几级的台阶,丁妍累得气喘吁吁:“哎呀,这台阶可真高。”
“宝殿里烟气重,你在门口等我就好。”傅隽庭说道。
“没事,医生说适当运动对生产有帮助,而且我也想为宝宝祈福。”丁妍坚持道。
傅隽庭不想让丁妍失望,只得由着她。
大雄宝殿内檀香袅袅。
傅隽庭跪在蒲团上,幽深的黑眸里满是虔诚。
诵经结束,两人走出大雄宝殿。
丁妍想逛逛照鸣寺,傅隽庭便陪她一起。
两人走到锦鲤池,丁妍看着池中锦鲤,感叹道:“没想到照鸣寺这么大,闻着檀香,感觉整个人平静了好多。”
“隽庭,以后我想跟你一起来礼佛,可以吗?”1
对上丁妍期待的目光,傅隽庭刚准备开口,身后传来住持的声音。
“照鸣寺风光极好,修身养性,施主想来,随时可以。”
说话间,住持走到傅隽庭身边,笑眯眯地问:“傅总,看起来气色不太好,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傅隽庭微微摇头,轻声说:“多谢住持关心,只是没休息好罢了。”
他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这位是我的好友丁妍,以后还请住持多多关照。”
丁妍也笑着回应:“住持您好,以后还请您多指教。”
住持回了一礼,然后从僧袍里拿出一枚护身符,递给傅隽庭:“傅氏即将添口,这是寺里的师父们共同为孩子制的护身符,等孩子出生后给他戴上,可以护佑他平安健康。”
傅隽庭下意识地以为是给丁妍的,毕竟她现在住在傅家,还怀有身孕。他刚想递给丁妍,住持却抬手拦下:“傅总,这是给夫人的,别人戴,怕是不妥。”
“夫人?”傅隽庭双眸微眯,眸底满是不解。
丁妍赶紧走到他身边,低声说:“或许住持也是看了新闻,才这样说的。”
傅隽庭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他微微点头:“住持费心了,届时我带夫人亲自来寺里感谢。”
说完,他带着丁妍离开了锦鲤池,走出了照鸣寺。
住持站在原地,看着傅隽庭远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两人从照鸣寺出来,坐车回半山别墅。
车上,傅隽庭拿出护身符在手里把玩,眉头微微皱起。
“半个多月过去了,周珈宜还是没联系我,整个人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消息都没有。”他自言自语道。
丁妍忍不住问:“周珈宜是谁?”
傅隽庭叹了口气:“是我的妻子,不过现在也不知道她在哪儿。”
丁妍小心翼翼地问:“你们吵架了?”
傅隽庭点了点头:“算是吧,不过她以前也这样,过几天气消了就会回来。”
他把玩着护身符,皱着眉说:“住持说这是给夫人的……难道周珈宜真的怀孕了?”
丁妍有些惊讶:“怀孕了?那不是好事吗?”
傅隽庭却摇了摇头:“周珈宜不是那种会轻易怀孕的人,她一直很努力,但一直没成功。”
丁妍轻声说:“或许这次是真的呢。”
傅隽庭叹了口气:“算了,她要是想回来,自然会回来。”
车很快驶进傅宅。傅隽庭小心地扶着丁妍下车,动作极尽温柔。
刚走进客厅,傅母热情地迎了上来:“小妍,快来坐。”
她拉着丁妍在沙发上坐下,满眼疼爱地看着她:“你爸妈可能要等你生产那天才回来,半山别墅要是住着不舒服,就搬到老宅来,伯母照顾你。”
丁妍满眼感激:“伯母,谢谢你们这么照顾我,要不是有你们,我和孩子可能早就不在了。”
傅母拉过她的手,心疼地说:“终究是有缘无分,当初要是隽庭娶了你,该多好啊。”
她话锋一转,看向傅隽庭:“隽庭,周珈宜到底去哪了?你说不用我管,那你倒是把人带回来啊!还有,她怀孕的消息,为什么又撤了?亲戚朋友一直在问,我要怎么回?”
傅隽庭坐在一旁,垂眸捻动手里的佛珠,淡淡地说:“傅家的家事,没必要让外人知道。不用找她,等她闹够脾气,自己就回来了。”
傅母皱了皱眉,语气冷了几分:“你那个好媳妇,早就闹得人尽皆知了。早知道她是这样的女人,当初就不该让你们结婚。”
傅隽庭微微抬头,眼神坚定:“妈,等她回来,让她来找您。夫妻之间的事,私下解决,别让外人看笑话,傅家丢不起这个人。”
傅母还想再说什么,管家上前一步,说:“夫人,少爷,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傅母这才收起不快,拉着丁妍去餐厅吃饭。
餐桌上,傅母一直给丁妍夹菜,临走时,还给她拿了很多补品。
傅母还特意叫住傅隽庭,叮嘱道:“好好照顾丁妍,别让她受委屈。”
傅隽庭点点头:“我知道了,妈。”
坐车回去的路上,丁妍看着傅隽庭,开口打破沉默:“隽庭,你和伯母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你们了。”
傅隽庭微微一笑:“你只管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其他的不用想那么多。我妈对你好,是因为喜欢你,你不用有压力。”
他投给丁妍一个安抚的眼神,轻声说:“放心吧。”
街边的路灯透过车窗照在傅隽庭的脸上,将他原本俊逸的五官映照得更为立体。
丁妍看着他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慢慢拨弄着佛珠,整个人清冷出尘,宛如坠入人间的仙人。
丁妍心中升起无尽的悔意,轻声说:“当初和你分手,是我太冲动了。”
傅隽庭微微一愣,问:“为什么这么说?”
丁妍叹了口气:“你常年礼佛,性格清冷,当时我受不了,觉得你不够浪漫。可现在想想,秦明轩那些甜言蜜语,根本比不上你的真心。”
傅隽庭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问:“那你现在呢?还喜欢我吗?”
丁妍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那你呢,你还喜欢我吗?”
傅隽庭的手指在佛珠上轻轻滑动,动作突然停了一下,紧接着又恢复了平静。
“月子中心已经找好了,等你生产完,就能入住。”他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丁妍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你……还帮我准备月子中心?”
傅隽庭没回答,只是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丁妍心里满是不甘,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和傅隽庭分手。
要是当初……
她刚想继续想下去,却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她轻声嘀咕着。
“他心里肯定还有我,不然怎么可能帮我养孩子。”丁妍心里暗暗琢磨,又想起傅隽庭对周珈宜的态度,瞬间豁然开朗。
“管他呢,只要他对孩子好就行。”她安慰自己。
接下来的路程,车里安静得只剩下发动机的嗡嗡声。
车子抵达半山别墅,傅隽庭扶着丁妍下车,动作自然得仿佛刚刚的插曲从未发生过。
“到家了,小心点。”他轻声提醒。
丁妍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送丁妍回房间后,傅隽庭来到书房,开始处理工作。
签完最后一份文件,他拿起手机,点开微信。
“周珈宜怎么还不回复?”他心里想着,盯着屏幕看了几秒,还是没等到回复。
“算了。”他叹了口气,收起手机,去洗澡休息。
寒冬已至,转眼又过了两个月。
丁妍即将生产。
这期间,傅隽庭一直没联系周珈宜。他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丁妍身上,很少想起周珈宜。
生产那天,丁父丁母从国外赶回来,傅家傅母和傅隽庭也在产房外焦急地等待。
“快出来了,快出来了。”丁母紧张得手心冒汗。
不多时,产房内传出婴儿的啼哭声。
“是个男孩!”护士的声音让外面的人松了一口气。
丁妍被护士推回病房,丁母和傅母立刻围了上去,嘘寒问暖。
傅隽庭抱着一束百合,走到丁妍床边,轻声说:“辛苦了。”
丁妍接过花,笑着回道:“谢谢。”
刚生产完,她身上没什么力气,强撑着精神和大家说了几句话后,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让她好好休息吧。”傅隽庭轻声说道,几人便轻手轻脚地走出病房。
孩子刚出生,还有许多手续要办。
傅父傅母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丁父丁母跟着护士去签字办手续。
傅隽庭留在病房,照看丁妍和孩子。
三小时后,丁妍悠悠转醒。
窗外一片漆黑,孩子在婴儿床里睡得正香。
傅隽庭坐在婴儿床边,静静地看着孩子,眸底满是柔情。
“这孩子长得真像我。”他忍不住轻声嘀咕了一句。
孩子的小手小脚在他眼前晃动,傅隽庭的心一点点被融化。
“或许,和周珈宜生个孩子也不错。”他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两人有孩子后的样子。
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笑。
这一幕被丁妍看在眼里,她心里涌上一丝雀跃:“他至少不排斥我的孩子。”
“隽、隽庭,我想喝水。”丁妍嗓音沙哑地说道。
傅隽庭回过神,起身倒了杯水,递到她面前:“慢点喝。”
丁妍刚喝完水,孩子就醒了。
“哇——”孩子哭了起来。
傅隽庭请来的月嫂立刻抱起孩子,给他换好纸尿裤,然后抱到丁妍面前:“丁小姐,孩子饿了,你看……”
话还没说完,傅隽庭已经转身走出病房:“我出去一会儿。”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他才回来。
孩子已经被月嫂抱去隔间哄着睡觉了。
丁妍的视线落在旁边的婴儿床上,沉默了一会儿,试探着问道:“隽庭,孩子就按我们之前说的,叫傅逸晨,好不好?”
傅隽庭神情微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等你养好身体再决定,我不想你再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公司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病房。
他刚走没一会儿,丁母就走了进来:“隽庭走了?”
“嗯。”丁妍心里烦闷,回答得十分敷衍。
丁母看着刚出生的外孙,眸中满是疼爱:“小妍,孩子的名字取好了吗?”
“还没,不急。”丁妍心不在焉地回答。
“不想你再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丁妍心里反复琢磨着傅隽庭的话,陷入沉思。
“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已经发生了,还有什么能让我后悔的呢?”她心里默默想着。
“反正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等得起。”她安慰自己。
傅隽庭从医院出来后,直接回了公司。
他坐在办公桌后,不断翻看着手里的文件,但半小时过去,文件依旧是第一页。
“距离周珈宜离开已经两个多月了。”他心里想着。
这两个多月里,他没联系周珈宜,周珈宜也没联系他。
“现在丁妍孩子都生了,她还不回来,难道非要我去找她才肯回来?”他心里烦躁不已。
手里的佛珠越转越快,烦躁的情绪在心底蔓延。
“算了,还是忍不住。”他最终还是点开了和周珈宜的对话框,发了一条消息:“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消息刚发出,底下就弹出一行字:“对方账号已无法使用。”
傅隽庭看着那条消息,瞬间失神。
“她竟然把微信注销了!”他心里一沉,连忙打开通讯录,拨通周珈宜的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熟悉的机械音再次响起。
傅隽庭放下手机,脸色越来越难看。
“周珈宜,我还真是小瞧你了。”他低声咒骂了一句。
片刻后,他叫来助理:“给我查,周珈宜现在在哪,我要具体位置。”
“好的,傅总。”助理立刻应道。
一小时后,助理带着一叠资料敲门走进办公室:“傅总,这是周珈宜这两个月的行程和现在的住址。”
傅隽庭快速扫了一眼,然后吩咐道:“订一张去纽约的机票,越快越好。”
“好的,我马上去订。”助理立刻行动起来。
两小时后,傅隽庭已经坐上了飞往纽约的航班。
坐在飞机上,他仔细翻看着周珈宜的行程。
“她注销了一切通讯方式,到了纽约后,申请了医学院,还租了一个小独栋。”他心里想着。
“她现在的住所,带着一个小花园。”他不禁想起半山别墅前的那片花园。
“花的主人离开后,花也慢慢枯萎了,无论佣人怎么打理,都恢复不到从前的样子。”他心里默默感叹。
来源:活泼铅笔0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