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三年前他曾患过一次带状疱疹，记忆犹新；当时疼得几乎整夜无法入睡。康复后，他听从家属建议，完成了带状疱疹疫苗的两针接种。原以为一劳永逸，谁料三年后，病魔卷土重来。

“带状疱疹疫苗都打了，怎么还会复发？”今年春天，山东一位72岁的退休教师刘先生再次被“火烧般的疼痛”吓了一跳。

三年前他曾患过一次带状疱疹，记忆犹新；当时疼得几乎整夜无法入睡。康复后，他听从家属建议，完成了带状疱疹疫苗的两针接种。原以为一劳永逸，谁料三年后，病魔卷土重来。

这个案例在门诊并不罕见。越来越多接种过疫苗的中老年人，仍然在几年后再次遭遇带状疱疹的困扰。是疫苗失效？还是个例特异？亦或，我们对带状疱疹的理解，还远不够完整？

带状疱疹，其实是潜藏在体内多年的水痘-带状疱疹病毒（Varicella Zoster Virus，VZV）在免疫力低下时的“复苏”。它就像是“潜伏在神经中的老朋友”，等待免疫系统松懈的那一刻，突然袭击。

临床数据显示，超过95%的成年人在童年时期已感染过水痘病毒，病毒随即潜伏在脊神经后根神经节中。当年龄增长、免疫力下降时，它便可能重新活跃，形成带状疱疹。

美国CDC研究指出，带状疱疹疫苗（如重组疫苗Shingrix）可达90%以上的预防有效率，但这并不意味着“完全免疫”。任何疫苗的保护力都受个体免疫背景、年龄、基础疾病、免疫衰老等因素影响。

刘先生的再发病例，正是这种“免疫漏洞”的真实写照。而医生的分析，也揭示出两个值得警惕的重要因素。

“我身体一直不错，没啥大病。”刘先生的自我评价在门诊中很常见。然而，临床上，许多老年人自认为健康，但免疫功能已出现微妙变化。

老年免疫系统的变化，并非一夜之间，而是“静悄悄”的进行。医学上称之为免疫老化（Immunosenescence）。

这种衰退包括T细胞功能下降、B细胞生成能力减弱、炎症因子慢性升高等，虽不表现为明显疾病，却直接影响疫苗效果。

一项发表于《中国老年学杂志》的研究显示，70岁以上人群中，疫苗诱导的中和抗体反应下降幅度可达30%-40%。即使接种了疫苗，也可能因免疫记忆力不足，未能在病毒激活初期产生足够反应，导致复发。

门诊中，医生见过不少类似刘先生的患者：表面健康，但查体后发现低蛋白血症、慢性炎症高、T细胞亚群比例异常。这些“看不见的免疫漏洞”，正是带状疱疹反复发生的隐形推手。

刘先生的第二次发病，发生在他照顾老伴住院三个月期间。“天天跑医院、晚上睡不好，心里总是焦虑。”他说。

这是另一个常被忽视的因素：慢性应激对免疫系统的抑制作用。研究表明，长期处于高压、焦虑、孤独等状态，会使机体分泌皮质醇水平升高，抑制免疫细胞的活性。

尤其是CD8+细胞毒性T细胞，这是控制带状疱疹病毒复活的“前线战士”，一旦被抑制，病毒便有可乘之机。

临床中，医生曾接诊一位患有带状疱疹的退休女性，发病前连续照看患病儿子半年，几乎没有休息。她的免疫指标几乎处于“备战状态”，而病毒却趁虚而入。身体的疲惫可以恢复，但心理的消耗更容易滑向免疫崩溃的边缘。

疫苗的作用，不是形成“防弹衣”，而是让身体提前熟悉敌人，提高应对能力。但如果“士兵”（免疫系统）老化、训练后长期松懈，再遇上敌人自然难以招架。

带状疱疹的疫苗接种，尤其是重组疫苗，确实大大降低了发病率和并发症（如带状疱疹后神经痛）的风险。

但其保护力也会随时间递减。国外研究建议，高危人群在接种后5年进行免疫评估，必要时加强接种。

此外，疫苗也并非对所有人都同样有效。有基础疾病（如糖尿病、慢性肾病）、长期服用免疫抑制药物、营养状态差者，其获得的保护效果显著低于健康老年人。

“复发并不代表疫苗失败。”一位从业38年的全科医生表示，“而是提醒我们：疫苗只是防线的一部分，真正的关键是内在免疫力的维护。”

在他的门诊经验中，那些带状疱疹复发的老年人，往往有一个共同特点：生活节奏紊乱，睡眠不足，饮食偏单，情绪压抑。

刘先生的案例中，两次发病前都有明显诱因：第一次是退休后不适应生活节奏，第二次是照顾病人导致身心俱疲。这些“生活中的细节”，在病毒眼中，却是“进攻的通道”。医生建议，从四个方面入手，构建带状疱疹的“免疫防火墙”：

饮食调整：每天摄入4种以上颜色的蔬菜，保证蛋白质摄入。优选鸡蛋、豆腐、鱼肉等高生物价值蛋白；每日可适当食用坚果、酸奶，提高微量元素摄入。

运动处方：建议每周快走5次，每次30分钟，保持中等强度；避免久坐，每坐1小时起身活动5分钟，增强免疫细胞活性。

作息规律：每天睡眠不低于6.5小时，避免熬夜。午休控制在20分钟以内，防止影响夜间深睡。

心理调节：每周固定2次与朋友聚会或聊天，降低孤独感；可尝试冥想、太极等减压方式，缓解交感神经紧张。此外，中医认为带状疱疹的复发多因“肝火旺、气血虚、湿热毒盛”。

在调养上，老年人可根据体质适当饮用清热解毒的中药茶饮，如金银花、菊花、淡竹叶配伍，或在医师指导下服用调节免疫的中药，如黄芪、党参、白术等。

刘先生的第二次发病，虽然比第一次轻微，但也让他重新思考：“是不是我把身体当成了‘用不完的工具’？”

带状疱疹的反复，不是简单的病毒问题，而是身体对生活状态的一次“报警”。它提醒着每一个人，特别是中老年群体：健康的生活节奏、稳定的情绪、良好的社交连接，才是真正的长效疫苗。

未来，随着中国步入深度老龄化社会，类似刘先生的案例只会越来越多。预防带状疱疹，不只是打疫苗这么简单，更是一场与“免疫衰老”和“生活方式”的长期博弈。

或许，我们真正该问的不是“为什么疫苗没管用”，而是“我们为自己的免疫力做了什么？”

参考文献：
［1］王晓燕,杨丽萍. 带状疱疹疫苗的应用进展[J]. 中国疫苗和免疫, 2023, 29(2): 214-218.
［2］周雪莲,李晓静. 慢性应激对免疫功能的影响及其机制探讨[J]. 中国实用内科杂志, 2024, 44(3): 231-234.
［3］李玉兰,陈志强. 老年人免疫衰老机制及其干预策略[J]. 中华老年医学杂志, 2023, 42(1): 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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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大鹏医生讲科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