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0亿,“恐怖”的王宁

360影视 动漫周边 2025-06-21 18:38 3

摘要:2025年6月8日,资本市场被一则新闻引爆:泡泡玛特创始人王宁身家飙升至203亿美元,登顶河南首富,超过传统农牧业巨头秦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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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6月8日,资本市场被一则新闻引爆:泡泡玛特创始人王宁身家飙升至203亿美元,登顶河南首富,超过传统农牧业巨头秦英林。

翌日福布斯实时富豪榜更新,王宁以208亿美元跻身中国富豪前十,位列全球第101位。

仅一年多时间里,泡泡玛特市值上涨逾十倍,达到3693亿港元,创下历史新高。

种种炫目的数字背后,是盲盒玩具这个看似“小众”的生意搅动全球潮流文化的盛景:英国球星贝克汉姆在社交媒体上晒出女儿赠予他的Labubu挂件,流行歌手蕾哈娜公开表示被泡泡玛特圈粉;在伦敦一家泡泡玛特门店开业时甚至因粉丝抢购发生争执斗殴。

这一切让外界惊呼:“成年人买玩具”的浪潮竟能造就如此商业奇迹。

港交所的交易大厅内,人们依稀记得2020年12月泡泡玛特上市敲钟的盛况:认购倍数高达356倍,开盘市值冲破1000亿港元。

然而谁能想到,这家公司上市仅半年市值就攀至近1500亿港元高峰,不久又遭遇断崖式下跌,两年后跌至150亿港元的谷底。

市场上一度唱衰声四起,“泡泡玛特是‘泡沫玛特’吗?”“盲盒经济玩不下去了?”的质疑充斥网络。

面对股价雪崩和业绩压力,王宁和团队在至暗时刻依然选择默默打磨IP和渠道,酝酿下一次突破。

2024年下半年成为新的转折点。

随着海外业务爆发和新品类拓展,泡泡玛特全年营收翻倍至130.4亿元,经调整净利润增长185.9%至34亿元;其中国际市场收入猛增375%,占比接近四成。

公司股价自2024年6月起一路攀升,到2025年3月飙至每股153.2港元的新高,市值重回2000亿港元之上。

王宁笑言:“能上市即破千亿不易,从千亿跌下去又涨回来,更是少见。”

这位年仅38岁的“85后”创业者,在潮玩这个感性驱动的行业中完成了一次惊心动魄的跌宕三年,也以长期主义的坚持再次赢得资本市场的掌声。

高光之下的王宁依旧保持着低调和理性。

他常说自己“不怎么在意股价”,比起财富数字,更看重让企业走得更远的内在动力。

当媒体问及“那些不理解盲盒的人(尤其年龄大的群体)是否可能成为你们的消费者”时,王宁只是淡淡一笑:“有人还不知道我们具体是做什么,所以有很多误解和争议。泡泡玛特目前并不是卖一瓶水人人都买的那种生意。”

他相信,潮玩的市场空间仍然广阔——国内下沉市场尚未充分覆盖,海外还有更多可能。

正如泡泡玛特首席运营官司德所言:“IP的魅力在于能够穿越时间和年龄。我的父母绝不会喜欢皮卡丘,但等我到了他们的年纪,我可能依然喜欢皮卡丘。”

只要持续投入,时间终将证明这些艺术化IP的价值。

这份信念,支撑着王宁走过低谷,也指引着泡泡玛特的未来之路。

王宁的故事,要从他儿时在父母杂货铺里萌发的商业直觉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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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7年冬天,王宁出生于河南省新乡市获嘉县的一个经商家庭。

父母经营着一家小杂货店,店面不大却货架琳琅:录像带、钟表、电池、渔具……这些流转于柜台之间的商品和形形色色的顾客,在年幼的王宁心里烙下最初的商业印象。

每天放学后,他喜欢待在店里帮忙,偷偷观察来往顾客讨价还价的神态、听父母与人周旋的语气,从小对“买卖”二字有了直观而亲切的体会。

金钱与交易的敏感度,就这样在耳濡目染中发芽。

2005年,高中毕业的王宁考入郑州大学西亚斯国际学院(今郑州西亚斯学院),专业是广告学。

踏入象牙塔,青春年华里的同学们或沉浸于社团活动或校园浪漫,而18岁的王宁已经迫不及待想做点“买卖经”。

大一下暑假,他回到家乡办了一个足球培训班,招募十几名小学生学员,赚到了人生第一笔创业收入。

尝到甜头后,王宁在大学校园里组建了自己的团队“Days Studio”,尝试把同学们的校园生活剪辑刻录成DVD光盘来售卖。

当时智能手机与网络视频尚未普及,购买一张记录青春回忆的DVD对很多学生颇具吸引力。

王宁团队的首批1000张光盘一经推出便一日售罄,这次成功令他意识到:原来情感和记忆也是可以包装贩卖的产品。

这份对“情感载体价值”的理解,成为他日后打造潮玩IP时的一个伏笔。

然而,市场变化瞬息万变。

没过多久,PC端的视频网站兴起,校园DVD光盘生意迅速式微。

王宁敏锐地察觉到光盘已变得过时,开始寻找新的创业方向。

2008年初,他和伙伴们在学校对面发现一种来自日本的新兴零售业态——格子铺。

格子铺即在店内划分许多标准尺寸的小格子出租给个人售卖手工艺品、饰品等创意商品,店主通过收取租金和分成盈利。

王宁受到启发,拉上几名同窗投资几万元,在校园附近的购物中心里开了一家格子铺,命名为“格子街(Box Street)”。

小小的格子里汇聚着各色创意商品:女生手作的毛绒玩偶、男生从义乌批发的小饰品,还有潮流玩偶、动漫周边等,当时看起来很新颖。

格子街的生意一度红火,为王宁日后更大的创业计划积累了启动资金。

大学毕业在即,王宁展现出不同于旁人的勇气和野心。

2009年,王宁与女友杨涛双双大学毕业,和许多应届生一样,王宁也曾短暂踏入职场:去上海、北京的教育培训机构做过市场策划,在新浪公司也工作过一段时间。

可朝九晚五的打工生活并非他所愿。

此时杨涛前往香港浸会大学攻读研究生,而王宁心中那个关于“开店创业”的念头日益强烈。

2010年,不安于现状的王宁毅然从新浪离职,变卖了郑州老家的“格子街”店铺,将攒下的资金和亲友借款统筹起来。

这一年,他只有23岁,却决定背水一战,在北京创办一家属于自己的潮流杂货店。

这个决定源于他在香港探望女友时无意间的发现:香港有一家名为“LOG-ON”的潮流生活超市让他大开眼界。

LOG-ON创立于1999年,是日本生活杂货品牌Loft在香港的升级版店铺,以“大型互动生活专门店”自居。

卖场里集合了文具、玩具、创意杂货、美妆等各类新奇好物,陈列设计时尚,顾客可以自在地试用、体验商品。

王宁在繁华的香港商场中看着人头攒动的LOG-ON店,仿佛看到自己理想中商店的模样——这不就是他一直想打造的“有品位的杂货店”吗?

多年后王宁回忆:“当时LOG-ON的人气令我豁然开朗。”

那一刻,他的创业蓝图有了清晰雏形:学LOG-ON,开一家专门面向年轻人的潮流杂货集合店,把各种好玩的、新奇的、高颜值的小物件汇聚一堂,用统一采购和严格品控,打造出比格子铺更高级也更丰富的购物体验。

说干就干。2010年下半年,王宁与几位大学好友在北京中关村欧美汇购物中心地下二层租下一个并不显眼的铺位,兴冲冲地布置起他的第一家店。

他给店铺取名为“泡泡玛特”(Pop Mart)——充满童趣的名字寄托着他对这间“小百货”店的厚望。

然而现实并不如想象般美好:由于开在商场角落,又缺乏品牌知名度,泡泡玛特首店门可罗雀。

起初王宁还亲自在店里站柜,逢人便热情介绍他的新奇玩意儿,但顾客寥寥,销售寡淡。

开业不久,店员们因为闲得无聊、拿不到提成而相继辞职,只剩王宁独自守着空荡荡的店铺。

创业的第一步并不浪漫,迎接他的不是鲜花和掌声,而是北京商场地下冷清的日子和彻骨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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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业没有一战成名的神话,只有十年如一日的深耕。”

多年后回顾起早期经历,王宁如是感慨。

2010年至2015年,是泡泡玛特最艰难的探索时期。

为了寻找盈利出路,王宁几乎用尽了“笨办法”和“苦功夫”,不断调整方向,几经沉浮。

这段日子既有开店扩张的喜悦,也伴随着屡屡亏损的焦灼,可以说是九败一胜的漫长摸索。

泡泡玛特创业之初走的是“潮流百货”路子。

王宁试图将店铺打造成潮玩界的“屈臣氏”——即通过从各地进货,再卖给消费者赚取中间差价的买手店模式。

早期的泡泡玛特商品品类非常丰富,涵盖潮流玩具、动漫周边、手办模型、生活杂货甚至电子产品,王宁希望用琳琅满目的货品把年轻顾客“圈”进店来。

货品是丰富了,但经销买卖并不好做。

首先,线下店需要承担高昂的租金和装修、人力成本,其次销售高度依赖上游品牌供货,毛利率受限。

一旦某款商品热销,品牌方可能收回代理权自己卖,或者出现其他卖家降低售价抢客源。

泡泡玛特很快碰到了这些现实问题:一边是北京、南京等地陆续新开门店带来的租金和运营支出节节攀升,另一边多数商品毛利很低,单店盈利遥遥无期。2014-2016年公司连续亏损,据披露2015年泡泡玛特收入约4500万元,却亏掉了1500多万。

为了“活下去”,王宁使出浑身解数拓展收入来源。

他甚至组建团队上线了一个名为“淘货网”的平台,撮合厂家与零售商批发交易,希望赚取佣金。

同时,还接一些定制企业礼品的活儿:比如帮乐视网、陌陌APP、金鹰商贸、中信出版社、咖啡之翼等公司设计制作带有其品牌Logo的周边产品。

这些杂七杂八的营生,多少给泡泡玛特补贴了一点现金流。即便如此,公司账上的钱依旧捉襟见肘,新开门店有时甚至要向投资方借款周转。

例如2015年底在北京王府井APM开旗舰店,光装修就砸下200多万元,结果2015年这一家店亏损约260万;同年南京新店开业时,不得不向股东金鹰商贸借款80万救急。

到2015年末,泡泡玛特在全国已开了27家门店,但超过一半在亏损。

公司总部和门店每月的费用支出高企,利润却难见踪影,几乎每到月末发工资都是一道难关。

所幸,王宁并不孤独。他的创业故事打动了几位投资人雪中送炭,为公司续上宝贵的“弹药”。

2012年炎夏的一天,天使投资人麦刚意外收到了王宁团队发来的一封融资邮件。

麦刚偏好投资“优秀的年轻人”,与王宁见面详谈数次后,被这个戴眼镜、穿浅蓝衬衫的25岁小伙的从容坚定所感染,决定投出200万元。

签完协议当晚,两人去北京五道口小酒吧里喝酒,面对嘈杂环境一直温和寡言的王宁忽然抬高声音对麦刚说:“麦哥,你今天投资我,如果我是周杰伦,你就是吴宗宪!”

麦刚的不仅带来了资金,更充当了泡泡玛特的“第二推手”。

2013年在麦刚引荐下,启赋资本的投资经理屠峥上门考察,追加600万元投资。

接着王宁又陆续拿到苏凯(金鹰国际CEO,后来成为红杉资本合伙人)等人主导的几轮融资:2014年金鹰国际投了1990万元;2015年金鹰联合启赋等机构又投了4000万,使公司估值升至3.36亿元。

在泡泡玛特最困难的岁月,这些投资人的支持无异于雪中送炭。

但需要指出的是,当时投他的并非鼎鼎大名的一线基金,大多是地方产业资本或新成立的小基金,有的甚至算不上“机构”。

毕竟在彼时创投圈看来,“给成年人卖玩具”实在称不上什么性感的赛道——共享单车、移动支付、O2O大战等风口正盛,谁会把大钱砸在一个线下零售的小生意上呢。

因此直到2017年之前,泡泡玛特每一轮融资本金都不大,多的时候几千万元,少的时候只有区区百万级别。

王宁在资本寒冬中艰难求生,却也因此保住了对公司更高的控股权。

正如王宁后来感悟的:“大家只看见结果,却往往忽视下面的根。”

泡泡玛特这些年埋下的“根”,正是在黯淡无光时的苦熬和坚持。

到2015年底,公司虽然账上现金只剩下约1080万元,但王宁没有停止对方向的摸索。

他一面带领团队考察国外各大玩具展会、联系IP版权方,出差差旅费同比猛增了4倍;一面留意着自家门店的畅销品类,希望从市场反馈中找出“转败为胜”的突破口。

功夫不负苦心人,机遇在2015年悄然降临:泡泡玛特所代理的一款来自日本的治愈系玩具“小天使”开始迅速蹿红,这就是Sonny Angel盲盒。

2015年下半年,很多泡泡玛特门店里出现了年轻女孩排队买Sonny Angel的小景象。

这款呆萌可爱、赤身戴帽的小天使公仔来自日本,采用随机抽盒的“盲抽”销售方式,每只售价几十元人民币,因形象治愈、系列丰富而吸引粉丝反复购买。

2015年单月,泡泡玛特光靠卖Sonny Angel就轻松创收300多万元,到2016年时Sonny Angel一度贡献了公司近一半采购额。

王宁看在眼里,又喜又忧:高兴的是终于找到了“爆款”苗头,看到了潮玩旺盛的市场需求;忧心的是这款产品并非自有,完全仰赖日本版权方,一旦对方更换代理商,泡泡玛特辛苦培养的市场就拱手让人。

很快,坏消息传来——2016年初,Sonny Angel的中国代理权即将易主。日本版权方另设公司直接在华运营,只愿和泡泡玛特续签一年的短约。

王宁如坐针毡:如果一年后续约失败,公司将失去最畅销的产品线,无疑雪上加霜。

走投无路之际,王宁把目光转向了广大网友。他在微博上发帖求助,询问有没有类似Sonny Angel风格的潮玩推荐。

没多久,他的微博下有人留言提到一个名叫Molly的形象——这是一位香港设计师创作的小女孩头像,嘟着圆嘟嘟的嘴唇、一双湖蓝色大眼睛,洋溢着天真可爱的气息。

Molly其实早在2006年就诞生,由中国香港艺术家王信明创作,原本是限量几百个一批的小众艺术玩偶,因为制造成本高和缺乏商业运作,一直没大规模推广。

但敏锐的王宁从Molly身上嗅到了Sonny Angel相似的“治愈感”和市场潜力。

他马上联系上设计师王信明,飞赴香港面谈,并于2016年3月果断签下Molly形象在中国大陆地区的独家授权,期限四年,拿到Molly系列公仔在内地的生产和销售权。

此时的泡泡玛特依然处境艰难——2016年初,公司账上资金仅剩千万出头,要拿出百万级的预付款购买Molly版权、还要投入新品生产,对于亏损累累的团队无异于破釜沉舟。

但王宁和搭档杨涛认准了这个机会:必须押宝自主IP,才能破局。

事实证明,他们这一搏赌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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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7月7日,泡泡玛特与王信明合作推出的Molly星座系列盲盒在天猫旗舰店开启预售。

出乎意料的是,仅上线一天销售额就接近45万元,很快全系列售罄,累计销售额突破千万。

要知道,在此之前Molly每年只能卖出几百个小玩偶,如今通过盲盒这种“小额多买、随机抽取”的形式,一下子变成大众热捧的潮流爆款。

这让王宁大受鼓舞——他第一次真切体会到“盲盒的魔力”:原本高高在上的艺术潮玩,一旦降低价格门槛、融入趣味抽奖机制,就能撬动起年轻消费者巨大的热情和购买力。

Molly盲盒系列的火爆也让泡泡玛特的财务状况立刻好转:相比代理产品不到40%的毛利率,Molly盲盒的毛利超过75%,利润丰厚得多。

借助Molly一炮走红,泡泡玛特找到了新的发展道路——从过去赚差价的渠道商,蜕变为拥有自有IP和高附加值产品的潮玩公司。

王宁和杨涛意识到,“盲盒”只是术,背后的IP生态才是道。

他们随后将公司的战略全面转向IP运营:继续引入和孵化更多有潜力的IP形象,通过盲盒及周边产品把这些IP打造成现象级的潮流符号。

自Molly之后,泡泡玛特进入了快车道。

2017年初,公司在新三板挂牌,获得公开融资平台;同年,泡泡玛特举办了首届北京国际潮流玩具展(BJCC),开始自办展会聚拢潮玩爱好者和艺术家资源。

2018年,泡泡玛特与美国迪士尼公司达成合作,引入米奇米妮、漫威英雄等国际知名IP的潮玩授权,进一步丰富产品线。

同年7月,公司索性将Molly这一王牌IP的中国区知识产权彻底买下,从授权方变成IP所有者。

2019年4月又拿下Molly在全球其他地区的版权。

这意味着Molly成为泡泡玛特完全自主的IP资产,为公司持续创造商业价值。

2018年Molly系列为泡泡玛特贡献了超过2亿元收入,到了2024年这一数字已飙升至20亿元以上。

Molly成为名副其实的“印钞机”,也向市场证明了王宁“打造IP帝国”梦想的可行性。

泡泡玛特没有止步于Molly的成功。

2017年趁着Molly爆红之际,王宁迅速签下王信明的徒弟、年轻艺术家毕奇(BICHI)的作品Pucky,并在2018年4月推出Pucky的首套盲盒系列“精灵宝贝(Pool Babies)”。

Pucky的设定是一群梦幻森林里的小精灵,形象奇幻可爱。

为提高知名度,泡泡玛特还在北京、杭州举办Pucky主题特展,让粉丝更深入地了解这一IP。

事实证明Pucky不负众望:2018-2019年,Pucky成为泡泡玛特第二大IP,年收入一度超过3亿元。

虽然之后热度有所下滑,Pucky为泡泡玛特开创“多个IP并行”提供了信心: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要形成丰富的IP矩阵来吸引不同圈层的消费者。

这也正是杨涛在公司内部极力推动的方向。

在她的策划下,公司逐步建立起从“艺术家挖掘-IP孵化-供应链-全渠道运营”的标准流程,签约了更多优秀设计师。

2019年前后,泡泡玛特的“潮玩帝国”已现雏形:新锐IP层出不穷,既有自有团队原创的形象,也有全球范围内签约的优秀作品。

比如2019年签下中国艺术家龙家升的Labubu(一只长着兔耳朵、尖牙的森林精灵),以及新秀设计师Ayan的Dimoo(一位治愈系白发男孩)。

2020年签下了北极狐形象Skullpanda。

2021年内部设计总监宣毅郎推出酷酷的亚文化女孩小野(Hirono)。

2023年又有泰国设计师打造的Crybaby(爱哭女孩)和泡泡玛特设计中心孵化的Zsiga等形象开始走红。

到2024年,泡泡玛特已有四大“过十亿”级别的头部IP:Molly、Labubu(所属系列The Monsters)、Skullpanda和Crybaby,每个系列年销售额都超过10亿元。

其中Labubu在2024年海外市场实现了现象级“出圈”——泰国首店开业甚至吸引当地皇室成员捧场,女团明星Lisa把Labubu挂件挂在包上,引发东南亚粉丝竞相模仿;西班牙的泡泡玛特快闪店前,不同国籍的年轻人居然一起哼唱起“Labubu之歌”。

这一年Labubu/The Monsters系列销售额飙升至30.4亿元,占公司总收入的23.3%,成为新的顶流IP。

紧随其后的Crybaby也从2023年的7000万元暴增到2024年的11.65亿元。

泡泡玛特在IP内容上的开花结果,与其销售渠道和商业模式的创新密不可分。

当竞争对手还在模仿开店时,王宁早已率先搭建起全渠道销售网络:除了直营门店外,他在商场里铺设机器人自助售货机出售盲盒,在微信上线抽盒机小程序吸引线上用户,还打造了会员App和“葩趣”社区鼓励粉丝交流分享。

这些举措收效显著——截至2024年底,公司大陆地区开出401家门店、铺设了2300多台机器人商店;微信小程序的线上渠道年营收超40亿元,占总收入近1/3。

泡泡玛特的付费会员数已超过4600万,其中很多都是90后、00后的年轻人。

通过线上线下融合运营、会员积分和隐藏款玩法等手段,公司会员的复购率高达58.7%。

王宁深谙年轻一代的消费心理:“年轻人愿意为颜值买单,更愿为情感投射付费。”

他把盲盒形容为一种“情绪商品”,能够满足人们追求惊喜感和情感寄托的需求。

也正因此,泡泡玛特在2016年破局后,得以持续点燃粉丝的热情,实现业绩的指数级增长。

2017-2020年正是泡泡玛特的爆发期。

据统计,2017年泡泡玛特营收仅约1.58亿元,到了2019年已飙升至16.8亿元,三年间增长十倍有余。

公司连续三年净利润年均增速超过200%,这样的成长性让许多曾经观望的创投机构后悔不已。

王宁曾半开玩笑地说:“如果三五年前我说要开家店卖成人玩具(潮玩),可能会被当成骗子;可现在所有人都想来投我们。”

事实也是如此:2019年底,眼见泡泡玛特业绩腾飞、估值大涨,不少此前错过的VC/PE蜂拥而至,争抢最后入场机会。

据媒体报道,当时连腾讯、阿里巴巴这样的互联网巨头以及各大知名投资基金都表达了投资意向,但由于新股配额有限,王宁基本未再出让新股份。

甚至一度传出腾讯高层亲自拜访洽谈,却因“一票否决权”等公司治理条款分歧而功败垂成。

最终,正心谷资本和华兴资本在2020年以25亿美元估值火速投入约1亿美元,算是搭上了IPO前的末班车。

而王宁则借机进一步回购了部分老股东手中的股份,在上市时依然保持对公司超过48%的绝对控股权。

这是中国新经济创业公司中极为罕见的——很多独角兽创始人经过多轮融资后持股早已稀释到两成以下,王宁却牢牢掌握着泡泡玛特的决策权。

这种“不差钱也不想稀释股权”的做法,背后是他对企业长期价值的自信和掌控欲,也让一众大基金感叹“集体错失了机会”。

2020年12月11日,泡泡玛特正式登陆香港交易所主板,成为“盲盒第一股”。

上市当天投资者的狂热达到顶点:公开发售部分获超额认购356倍,股价开盘即暴涨100%,市值突破1000亿港元。

王宁与团队站在敲钟台上意气风发——从十年前中关村地下的小店到如今资本市场的宠儿,这一路走来绝非坦途。

33岁的王宁身着笔挺西装,眼镜后的目光却格外平静,他没有沉醉于镁光灯下的荣耀,脑海中闪过的或许是创业以来无数个煎熬时刻:店铺冷清时的苦撑、深夜给投资人写BP邮件被拒后的失落、冒险签下Molly版权时的破釜沉舟……

这些过往此刻都化作笑与泪,凝结在他微微泛红的眼眶里。

王宁深知,上市只是新的开始。

正如他给团队打气时说的那样:“没有一战成名,只有十年深耕。”

泡泡玛特用十年时间闯出了一条前人未走的路,也迎来了属于自己的高光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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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市之初的风光很快被后来的险情所取代。

2021年初,泡泡玛特股价攀至每股107港元左右,市值一度逼近1500亿港元。

然而自那之后,公司股价走势掉头向下,开始了长达一年半的震荡下跌。

2022年7月,泡泡玛特发布上市后首个盈利预警:预计2022年上半年营收同比增长约30%,但净利润将同比下滑最多35%,这是公司历史上首次利润下降。

消息一出,市场反应激烈,股价连续多日大跌,7月中旬一度触及16.9港元的低点,较高峰时已跌去超过80%。

到2023年中,泡泡玛特市值徘徊在150亿港元上下,与巅峰时期相比缩水了九成。

短短两年间从神坛跌落谷底,“网红股”泡泡玛特迎来当头棒喝。

资本市场的冷遇源于多重因素交织:有宏观环境的因素,也有泡泡玛特自身的原因。一方面,2021年下半年起中国整个消费赛道遇冷,二级市场和一级市场的投资机构都趋于理性,过往追捧的新消费概念股普遍估值回调。

另一方面,更直接的压力来自于外界对“盲盒经济”的审视和质疑达到了顶峰。

随着泡泡玛特的爆红,各类山寨盲盒层出不穷,一些消费乱象也引发媒体关注:有人为了抽中稀有款一掷千金、有人囤积成堆普通款无人问津、还有商家趁机推出各类低幼甚至低质的盲盒产品扰乱市场。

“盲盒=赌博”“盲盒是精神鸦片”的声音开始出现。

2022年8月,国家市场监管总局发布《关于进一步加强盲盒经营活动管理的通知》,从价格、营销、退换货等方面对盲盒经营进行规范,要求经营者不得诱导过度购买,要设置合理的抽中概率并明示,限制向少年儿童销售等。

监管层的明确态度,使得“野蛮生长”的盲盒行业骤然降温。

嗅到政策风向的泡泡玛特其实已提前调整策略。

在2022年前后,公司有意识地在宣传中淡化“盲盒”概念,转而突出“潮流玩具”“IP手办”等更具文化属性的定位。

甚至在年报中刻意减少提及“盲盒”字样,以免被贴上不良标签。

然而,公众和投资者的疑虑并非一朝能消。

2022财年,泡泡玛特的业绩确实出现了波动:当年营收基本与上年持平,增速几乎停滞;经营利润下降49.3%,销售成本却上升13.3%。

再加上国内疫情反复,线下客流受损,公司一度关闭了部分区域的门店和机器人店,海外新市场的投入也推高了费用。

虽然2023年有所恢复(营收同比增长36.5%,经营利润增长111%),但资本市场依然不买账:整个2023年股价长期低迷在20港元上下徘徊,最低跌破10港元创历史新低。

不少曾高位买入泡泡玛特的机构投资者被套牢,例如知名基金经理张坤管理的公募基金也因重仓泡泡玛特而净值受挫,一时间舆论将泡泡玛特戏称为“泡沫玛特”。

面对质疑,王宁表现得极为冷静而坚定。

他在内部反复强调泡泡玛特是一家“长期主义”的公司,潮玩产业虽然眼下有波动,但本质上是文化生意、情感生意,不会像短视频、直播那样昙花一现。

他喜欢拿音乐产业类比潮玩:“动漫剧情会完结,但二次元文化不会消失;就像流行音乐一直存在,不同时代有不同的偶像,但音乐作为载体是长期的。”

在他看来,潮玩的生命周期远比大众想象的长,短期审美疲劳并不代表行业没前途,只是需要不断有新内容注入。

至于有人批评“成年人买玩具是不务正业”“割韭菜”之类,王宁也并不在意。他清楚泡泡玛特的核心拥趸是谁——Z世代年轻人。

只要这个群体存在情感共鸣的需求,泡泡玛特就有市场。

他甚至半开玩笑地说过:“年龄大、不理解我们的人,不一定会成为顾客。但等我们这代人老了,我们还是会喜欢这些东西。”

当然,光有信心还不够,市场需要真金白银的业绩来重塑信任。

2022-2023年间,王宁带领团队暗自发力,从三个问题入手寻求突破:第一,如何持续创造新IP、推出新爆款?第二,除了盲盒这种形式,能否拓展其他类型的潮玩产品满足多元需求?第三,中国市场见顶后,公司的增长天花板如何突破?

这实际上对应着投资人心中对泡泡玛特的三大疑虑。

所幸,两年的耕耘给出了令人欣慰的部分答案。

首先,在打造新IP方面,泡泡玛特证明自己并非“一招鲜吃遍天”。

此前外界以为公司过于依赖Molly单一IP,但实际上Molly在总收入中的占比早已降至20-30%左右。

2021-2023年间,公司新孵化和引入的IP如Skullpanda、Dimoo、Labubu等相继崛起,其中Skullpanda在2022-2023年的销售额甚至曾一度超过Molly,成为新的顶梁柱。

而2024年的Labubu和Crybaby的大热,更是一举使泡泡玛特拥有了4个年销10亿级的大IP矩阵。

这种多点开花的局面,说明泡泡玛特具备持续造星的能力。

正如王宁所言:“泡泡玛特就像经纪公司,IP就是我们签约的艺人。”

只要有完善的平台机制,就能不断发掘新人、培养新IP,不断给粉丝新鲜感。

其次,在产品形态方面,公司积极摆脱对塑料手办盲盒的单一依赖。

2022年开始,泡泡玛特将触角伸向毛绒玩具、拼装积木、雕像等更多元的品类。

特别是毛绒玩偶,由于Labubu、Dimoo等形象本身“毛茸茸”“软萌”的特质,推出毛绒玩具后大受欢迎。

2024年泡泡玛特的毛绒类产品收入达到28.3亿元,同比大增1289%,占总营收比重从仅3%猛增到21.7%。

与此同时,传统手办类产品占比从76%降至约53%。

这表明泡泡玛特已经成功从“盲盒公司”转型为更全面的潮玩娱乐公司,能够根据潮流热点快速切换产品方向。

公司还试水数字化领域,与第三方合作推出过NFT数字藏品,希望将经典IP延伸到虚拟世界,实现线上线下联动。

虽然NFT热潮起伏不定,但王宁展现出对前沿趋势的敏锐嗅觉,未雨绸缪地探索新的可能性。

最后,在市场拓展上,泡泡玛特将舞台从国内搬向了全球。

王宁意识到中国潮玩文化要长青,必须走向更广阔的国际市场。

他和杨涛制定了“全球本土化”策略,在各区域采取差异化运营:东南亚市场推出融入当地民族服饰元素的Labubu,在欧洲与知名博物馆联名合作(如与荷兰梵高博物馆推出联名系列),在韩国结合K-pop偶像元素开发新品。

这些贴近当地文化的做法,使泡泡玛特在海外迅速打开局面。

到2024年底,公司已进入30个国家和地区,在海外开设了130家线下门店(含合资),铺设了近200台机器人售货机。

当年海外营收达到50.7亿元,同比暴涨375%,占总营收的38.9%。

特别是在潮玩氛围浓厚的东亚、东南亚市场,泡泡玛特掀起一股“中国潮玩风”:泰国、新加坡、韩国的年轻人开始争相追捧Molly和Labubu,这让曾经质疑“中国IP只能火在国内”的人们刮目相看。

跌落神坛的两年间,王宁没有被一时的挫折击垮,反而在质疑声中积蓄力量,为东山再起做好准备。

2024年的亮眼业绩就是对质疑最好的回应:当年公司营收130亿元、净利润34亿元双双创下历史新高。

而那些曾经不理解泡泡玛特的人,或许依然不买盲盒,但也不得不佩服这家公司的韧劲与创造力。

王宁用行动证明,潮玩不仅仅是卖玩具,而是贩卖快乐与情感——在经济下行周期里,这样的商品依然有人买单,而且买得心甘情愿。

这场过山车般的大起大落,也让王宁愈发成熟。

他开始更多思考如何让公司基业长青,而不仅是追逐一时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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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泡泡玛特重新回到增长轨道,王宁并没有就此止步不前。

相反,他和团队乘势而上,开始勾勒公司未来的宏伟蓝图。

用王宁的话说,泡泡玛特接下来的关键词是“国际化、集团化”——前者指持续深入全球布局,后者指打造多元IP与多产品线协同的集团式运营架构。

为了让商业模式更加稳固,王宁对标起两家业界传奇企业:乐高和迪士尼。

他认为乐高擅长基于产品设计开发构建完整体系,泡泡玛特也是集产品设计、开发、供应链和销售渠道于一体的公司。

过去十年,泡泡玛特通过ODM/OEM合作在中国建立起强大的潮玩供应链,一些工厂几乎99%的产能都在服务泡泡玛特。

未来随着海外市场扩大,公司也在寻找境外合适的生产基地,确保各地市场都能高效供货。

渠道方面更是泡泡玛特的护城河——遍布全球的直营店和自动售卖机,让公司直接触达数千万粉丝,掌握第一手的消费数据和反馈。

正如王宁所说:“如果潮玩艺术家原来一年只能卖几百个作品,通过我们的商业平台,就像唱片工业之于音乐,可以让他们的作品走向世界各地。”

泡泡玛特相当于建立了潮玩界的基础设施,让小众艺术得以规模化生产与传播。

迪士尼则启发王宁在IP运营上谋篇布局。

迪士尼以创造和运营IP闻名,将角色形象应用在影视、乐园、周边等各个领域,发挥巨大商业价值。

泡泡玛特也在尝试类似的路径:2023年,公司在北京落地了首个IP主题乐园“泡泡玛特城市乐园”,将Molly、Dimoo等角色打造成沉浸式的游乐场景。

虽然这个城市乐园规模不大、更像IP展览+娱乐的综合空间,但却是泡泡玛特从商品走向体验经济的重要一步。

王宁的人生轨迹,如同他深爱的潮玩世界里的一段跌宕冒险故事:出身市井,却心怀梦想;历经迷茫,却未曾放弃;几度濒临绝境,又绝地逢生;曾站上巅峰,也跌入低谷,终凭勇气与慧识涅槃重生。

回望来路,一个清晨在父母杂货铺柜台前东摸西看的少年,到如今身家百亿美元、引领中国潮流文化走向世界的企业家,中间跨越的是二十年的砥砺和坚守。

泡泡玛特的故事远未结束。

站在新的起点上,王宁深知未来依然存在风险和挑战:潮流文化本就瞬息万变,消费者口味难以捉摸,如何持续创造优质IP、避免审美疲劳?

当越来越多玩家涌入潮玩市场,泡泡玛特如何保持领先、抵御模仿者?

海外扩张途中,还会遇到不同文化差异、水土不服的问题,需要时间去验证。

资本市场的宠爱也并非永久,稍有不慎就可能再度遭遇信任危机。

是非成败,仍未可知,一切还需时间检验。

来源:财富智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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