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据越军参战老兵回忆，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在渭川前线作战期间，有三种"雨"成为他们毕生的梦魇。（从行政区划角度来看，越南河江省渭川县与我国云南省麻栗坡县接壤，因此我军所称的老山前线，即越军所称的渭川前线，又称河江战场。）

据越军参战老兵回忆，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在渭川前线作战期间，有三种"雨"成为他们毕生的梦魇。（从行政区划角度来看，越南河江省渭川县与我国云南省麻栗坡县接壤，因此我军所称的老山前线，即越军所称的渭川前线，又称河江战场。）

其一是来自自然界的降雨。渭川、河江地区年降雨量极大，这使得本就艰难的战时环境显得更加残酷。有些月份，渭川天地之间暴雨倾盆，昼夜不休，甚至持续近月..大雨停歇之后便是浓雾弥漫，几米开外就看不清人的面容。和平时期，在大雨天跋山涉水已属不易；这时更需在雨大路滑夜暗的枪林弹雨中艰苦奋战、保证补给、处理战损...参战老兵郑幸坚表示：这般恶劣环境竟锤炼出步兵第153团部分战士夜间行走不迷路的特殊本领。

根据水文气象资料显示：河江省年均降雨量达2300至2400毫米，其中北光地区更超过4000毫米，全年降雨日多达180至200天，堪称越南降雨量最大的区域之一。

渭川的大雨凶险至极，据步兵第313师代理师长裴尼乐大校所述，坚守阵地的士兵经常需要赤身作战以求便利；步兵第313师老兵陈南泰形容其如"水幕"般笼罩天地；而步兵第313师老兵阮清立则因目睹数十名战友并非死于炮火、却因为雨季塌方葬身于工事而永生难忘。为了躲避炮火，部队需要构筑大量地下掩体，然而遇到连日阴雨导致土层松软坍塌，掩体反而成了致命陷阱。

来自富寿省的护士苏氏娆永远无法忘记，她所在部队的一位连长在砍柴搭建营房时遭遇不测：去的时候泸江（即盘龙江）还没有涨水，回来的途中却突遇山洪暴发，他在涉水返回阵地时不幸溺水，遗体打捞上岸时，大家发现这名连长的一只眼睛已被鱼群啄食。

尽管降雨量如此丰沛，驻守高地的部队却曾陷入无水可饮的绝境：因为遭到中国军队炮火封锁，运输队无法送水上山，而储水器具已经悉数被炮弹击毁。据1981年4月入伍的河内市梅林县战胜乡战士杜光盛回忆，在1985年6月7日的A6B高地（即211高地）保卫战中，他们只能饮尿解渴。当时阵地上仅剩4人，其中就包括他在内，身负重伤的阿焦连长仍坚持指挥作战。

当战友们渴得难以忍受时，阿焦连长率先解下钢盔接尿饮用，以身作则带领大家以尿液维持战斗力。饮下自己的尿液后，他继续坚守阵地，最终与3名突袭洞穴工事的中国山地步兵同归于尽，中国士兵突然冲入掩体的瞬间，阿焦连长毅然拉响了手榴弹。

其二是来自中国军队的炮火之雨。步兵第356师老兵邓越洲永远难忘1985至1986年间双方炮战时的场景：渭川前线炮火连天，犹如河内、西贡除夕之夜的烟花盛况。只是除夕烟花燃放最长不过半个小时，而渭川战场的炮击有时要持续数小时之久。猛烈的炮火甚至将许多石灰岩山峰轰成粉末，685高地（即634高地）就是如此。

步兵第356师老兵阮文峰坦言，他终生难忘中国心理战部队在战地上反复播放的广播："我们储备的炮弹足够轰击你们到2000年。"而据步兵第313师原师长杜文池大校回忆，某些昼夜中国军队向越方阵地倾泻了16万发炮弹，第313师炮兵部队则回敬了11万发...

其三是为战友牺牲而流的泪雨。他们或是惨死于中国军队的炮火，或是殒命于战场上的意外。步兵第313师运输兵陈南泰毕生难忘他在蝙蝠洞、炉村洞目睹的场景：洞内挤满伤员，许多战士伤势极重却无人哭泣，只见他们咬紧牙关强忍剧痛。

步兵第356师老兵陈维伟数十年来始终耿耿于怀：国家规定必须有两名子女牺牲的母亲才能获得"越南英雄母亲"的称号。他的战友，阿协副营长牺牲后，遗孀阮氏月（老街省保胜县人）成为了两位烈士的妻子：前夫死于抗美战争，后夫殁于对华作战...却无人问津这位英雄妻子是否应该获得同等的荣誉。

从上述越军老兵的回忆来看，80年代的老山作战对于他们来说，是悬殊的实力对比之下的一场噩梦。

来源：亮仔说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