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听到“人民公仆”,人们总会心怀敬意,想起焦裕禄、孔繁森等清廉正直、勤政为民的典范官员,他们以实际行动诠释公仆精神,默默耕耘、无私奉献,将人民利益放在首位,全心全意为人民谋福祉,虽与世长辞,但精神长存。为何官员多自诩为“人民公仆”而非“父母官”?“父母官”原是封
听到“人民公仆”,人们总会心怀敬意,想起焦裕禄、孔繁森等清廉正直、勤政为民的典范官员,他们以实际行动诠释公仆精神,默默耕耘、无私奉献,将人民利益放在首位,全心全意为人民谋福祉,虽与世长辞,但精神长存。为何官员多自诩为“人民公仆”而非“父母官”?“父母官”原是封建时代对地方官的敬称,强调道德修养,但后来逐渐演变为以家长姿态自居,对百姓颐指气使、作威作福。相比之下,“人民公仆”概念出现较晚,由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诗人但丁在其政治名著《论世界帝国》中最先提出,如今指的是全心全意为人民群众排忧解难的党政干部。
“公仆”一词并非中国古已有之,而是源自对英语“public servant”的意译,其现代含义与欧洲资本主义发展及启蒙思想密切相关,原指“为公众或公共利益而劳动的人”,后指“国家公职人员”。据考证,日本人在19世纪末已将该词译为“公僕”,并在中日文化交流中传入中国。严复早在1895年就曾提出“国者,斯民之公产也,王侯将相者,通国之公仆隶也。” 此处所谓的“公仆隶”可能就是对应英语“public servant”。梁启超在1899年流亡日本期间,在《清议报》发表《饮冰室自由书》一文中最先使用完整的“公仆”一词。由此可见,“公仆”是在清末中西日文化互动中生成的“日语借形词”。
甲午战争后,西方民主思想如社会契约论、人民主权说在中国广泛传播,“公仆”概念的使用群体也从精英阶层扩大到社会大众。以天津《大公报》为例,辛亥革命后一年内,含“公仆”词汇的文章多达50余篇,是该报创刊至辛亥革命前近十年相关文章数量的两倍多。“公仆”概念在辛亥革命前被中国知识界和少数政治精英接纳使用,主要因其“文化兼容性”强,能发挥政治动员功能。“公仆”与传统的“大人”“老爷”称呼反差大,又与“民主”“民权”等概念相连,能迎合民众反对专制的心理,唤醒反抗精神;民众对传统“仆人”形象熟悉,更易想象和感知官吏的“公仆”形象,其简明易懂的特点也使其成为政治动员的话语符号。
中华民国建立后,“公仆”概念迅速传播,这得益于政治家的主导推动及其合法性建构功能。新生政权借话语变革彰显进步,维护合法性、巩固权力。在政治官员当中广泛使用“公仆”概念,孙中山在文电和公开场合多以“公仆”自称,如称总统为“自由国民所举用之公仆”、自诩“国民公仆”;政权以制度推动传播,孙中山颁布临时大总统令革除前清旧称,强调官厅职员是人民公仆。在精英倡导下,渴望“话语权”的底层民众也很享受“当主子”的感觉,但政治功能大于实际意义。民国初创政局动荡,民主共和成果被专制和军阀混战取代,“公仆”概念虽被袁世凯等人标榜,却已沦为有名无实的政治口号。
辛亥革命与中华民国建立虽传播了西方民主思想、建立共和制,却未给中国人民带来真正解放,也未实现民族独立与国家富强,“假共和”频现,李大钊曾为此哀叹。在此背景下,“公仆”概念虽传播使用,但受资产阶级民主制度缺陷制约,难以名副其实,无论是北洋军阀还是国民党统治时期皆是如此,1946年上海《大公报》的《谈公仆》一文就针砭时弊,指出资产阶级“公仆”只是哄骗百姓的幌子。直至中国共产党成立,在人民民主政治形态下,公共权力真正源于人民、为人民所用、为人民谋利并受人民监督,才产生真正“公仆”。由此,中国共产党升华的“公仆”概念成为构建中国政治现代性的重要话语工具。
不可否认,官场中封建等级观念残余的“官本位”思想并未销声匿迹。封建社会中,官居百业之首,不同等级官员享有特殊待遇,逐渐形成了以官职大小衡量人生价值、成就与地位的“官本位”意识。如今,封建等级官僚制度虽已消逝,但此意识仍潜藏于部官员脑中。有此意识者,常将党和人民赋予的职位等同于封建“官位”,不谋人民之利,只为显赫自身、光宗耀祖、捞取好处;不视己为人民公仆,反以“官老爷”自居。他们对事业或消极怠工、敷衍了事,或沽名钓誉、弄虚作假,甚至拉帮结派、结党营私,搞阴谋诡计,成为“害群之马”。因此,摆正人民公仆与群众关系,是从严治党、治国理政的重要一环。
来源:幸福柑桔rs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