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声明:故事虚构,不要代入现实,和离儿女都不跟我,我转头买了俩孩子,多年后宫里来人:封敬国夫人。已完结
声明:故事虚构,不要代入现实,和离儿女都不跟我,我转头买了俩孩子,多年后宫里来人:封敬国夫人。已完结
和离那天,我几乎拿出了一半的嫁妆,只为能带走一个孩子。
长子面无表情,冷冷地说:“我是父亲的嫡子,不能跟你走。”
女儿撅着小嘴,躲在庶妹身后,奶声奶气地说:“我不要,我娘是姜姨,我不认识你。”
夫君则摇头冷笑,嘲讽道:“你看看你,多失败,一双儿女都不愿意认你。”
伤心欲绝之下,我从牙婆手里买了两个孩子。
大的男孩沉默寡言,稳重可靠,小的妹妹娇纵任性,天天嚷嚷着自己是公主。
我只是笑笑,没当回事。
没想到几年后,宫里的人竟然找上门来,说我养育皇子公主有功,要封我做敬国夫人。
太监弓着腰,满脸谄媚地递过来一根孔雀白玉簪。
我一眼就认出了它,那是我送给锦儿的。
锦儿娇气得很,嫌弃木簪太粗糙,金簪又太俗气,宁愿披头散发也不愿意戴。没办法,我只好花了大价钱买了这只簪子。
我松了一口气,自从孩子失踪后,我已经找了好几天了。
好在一切都没事。
黄公公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夫人心善,皇上念着夫人的恩情,请您进宫呢。”
一路上,黄公公跟我聊起了两个孩子的往事。
说起这个,我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从侯府离开后,我颓丧了好一阵子,唯有这两个孩子给了我希望和欢乐。
说来也巧,我本来只想买一个孩子来解解闷。
闻礼性格沉稳,跟长子有几分相似,我一眼就看中了他。
只是他拉着个小妹妹,恶狠狠地瞪着我,好像谁都是她的敌人一样。
牙婆赶紧挡住她的视线,笑眯眯地说:“这孩子脑子有点问题,不过没事,买一送一,买一送一哈。”
我最终还是把两个孩子都带走了。
闻礼怕我嫌弃锦儿,所以特别勤快,吃饭吃得少,活儿却抢着干。我知道这孩子在外面肯定吃了不少苦头,心疼之余,不仅不让他干活,还请了先生教他读书。
我当然没有嫌弃锦儿,她虽然任性,但也不是不懂事。我用心跟她相处,才发现这孩子也是嘴硬心软的。
渐渐地,两个孩子在我面前越来越放松了,锦儿不再张牙舞爪,闻礼也会偶尔开起玩笑来。
我事无巨细地交代了一番,最后还特意嘱咐了几句:
“锦儿贪吃甜食,对牙齿不好,你们不能总惯着她。”
“还有闻礼,他心思重,喜欢什么讨厌什么都看不出来,要仔细观察。只要他皱眉头,那肯定是不喜欢的。”
说完我才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多余了,他是皇子,那些人只会比我更细心。随后我讪讪地笑了。
黄太监却好像没看见一样,认真地记了下来:“夫人所言,奴才一定会牢记在心的。”
进宫之后,我果然看到了穿着华丽衣服的闻礼和锦儿。
尤其是锦儿,像小鸟一样飞奔过来抱住我的胳膊,亲昵地喊着娘。
闻礼也黑眸亮晶晶的,规矩地行了个礼,轻轻地喊了声母亲。
他们变了很多,气质非凡,举手投足间都透着矜贵,面色也红润有光泽,看来过得很好。
我也放心了,都说皇宫里勾心斗角,我还怕他们受了什么委屈呢。
我在宫里住了下来,也慢慢了解了两个孩子的事情。
原来当年贵妃在行宫时因为和皇帝闹别扭,带着孩子逃走了。没想到不仅自己丢了性命,还连累皇子公主也流落在外。
皇帝有意封我为妃,也好照看两个孩子。
我拒绝了。
他没为难我,叹了口气,说要封我做敬国夫人,享受一品诰命的待遇。
闻礼和锦儿都长大了,刚回宫也忙得不可开交。
我住了些日子,便想出宫去。
府邸还没建好,我就买了座宅子先住了下来。
路过安宁侯府的时候,我神色有些恍惚。
望着门口来来往往的马车,我轻声问车夫:“侯府今天好像很热闹啊?”
车夫伸头瞅了一眼,随后笑道:“刚走的是秦家的马车,听说安宁侯府正和秦家议亲呢。”
我微微一愣,若有所思。
秦家,是贵妃的娘家,也是闻礼和锦儿的舅家。
进宫后我曾听闻礼提起过,贵妃和娘家关系一直不好。当年贵妃在宫外时,甚至曾遭家中姐妹的暗算。这次闻礼回宫,秦家肯定要被清算的。
想到这,我脸上露出了几分担忧。
按年龄算,这门婚事,很有可能是长子的。
车夫瞧着我脸色不对,小心翼翼地问:“夫人认识?可要进去看看?”
我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
守门的小厮不认识我,见我衣着不凡,询问了几句后客气地将我迎了进去。
目光所及之处,已经不是从前的模样了。侧门的垂柳不见了,变成了海棠花,连柳边的小池塘都被填平了,还挂了秋千架。
我收回视线,跟着引路的丫头去了侧厅。
安宁侯见到是我,很是惊讶。
很快,他脸上就恢复了平静,多了几分倨傲的神色:
“魏皎,你现在才后悔,不觉得太晚了吗?”
后悔?悔什么?
他背着手踱了几步,声音里带了几分莫名的怒气,眸中也染上了红色:
“我等了你两年,你都没有回头。现在阿宁都要成亲了你回来了,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我告诉你,晚了!我早已将姜儿扶正了,就算你回来,也只能做妾。”
我失笑,原来他是这样想的。
当年我因一场意外养伤三年,回来后庶妹成了贵妾。我出身将门眼里容不得沙子,难以忍受这样的生活,于是自请和离。他嫌我善妒,恼怒之下写了和离书。
如今他倒装起情深意重来了,也不觉得可笑。
我摇了摇头,退后一步:
“我来是想问一问,阿宁是否在和秦家议亲?”
他微微一怔,点了点头道:
“是在商议,阿宁被姜儿教养得很好,聪慧机敏。这秦氏女,是他自己选的。”
我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担忧:
“这门婚事不妥。”
话刚说完,回廊尽头就传来长子愠怒的声音:
“母亲觉得哪里不妥?!”
少年一身靛青色长袍,衣冠楚楚,仪容俊秀。
慢慢地与记忆中冷漠的孩童重叠在一起。
“我是侯府嫡长子,如何能跟母亲走?”
“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平常之事,母亲又何必对父亲咄咄相逼?”
“离了父亲,母亲只怕没有好的去处。”
和离那天,我几乎拿出一半的嫁妆,只为求带走一个孩子。
却不曾想,一个也不愿意跟我走。
压下心头的酸涩,我轻声解释:
“贵妃不在了,秦家早就被圣上厌弃了,早晚会出事的。我不希望他们连累到你。”
长子抬眉,目光中带着几分讥诮:
“原来,母亲竟还懂朝中之事。”
安宁侯看不下去了,轻咳一声:
“妇人之见!自从三皇子和四公主回来后,秦家早就声势渐起了。甚至传闻圣上有意立三皇子做太子呢,等到那时候再跟秦家求娶,只怕就晚了。”
“如今秦家好不容易松了口,你别在这里瞎搅和了。”
长子轻嗤一声,没有接话。
我知道,他定是觉得我见识浅薄,不懂这些。
可是他们才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偏偏我又不能说出这些来,只好沉默不语。
长子和秦氏女的婚事到底还是定下了。
不仅如此,秦家还以女儿年岁大为由,把婚期定在了一个月后。
我心底思量着,大约秦家还是有聪明人的,知道早早把女儿嫁出去。
丫鬟来告诉我的时候,锦儿正躺在我身侧小憩。
这些日子她常常出宫来寻我,有时一待就是大半日。
丫头声音压得很低,生怕吵醒了公主。
我长叹一声,摆手让侍女退下。
大儿子性子随他祖父,心高气傲又爱权势,连婚事都要算计个明明白白。我早该看透的,说再多也是白费口舌。
锦儿翻了个身,迷迷糊糊醒过来。她揉着眼睛打哈欠,嘟囔着:"还是睡在娘身边最踏实。"
我忍俊不禁,给她披上外衫:"这话在这儿说说就成,外头可千万注意身份。"
她贵为公主,总这么唤我迟早被人抓把柄。更何况,我根本没答应进宫当妃子。
锦儿撅起嘴:"父皇还没下旨呢,娘您还有时间考虑。"
我笑着摇头,这孩子倒是会打圆场。没坐多久,宫里就来人接她回去了。
我送她上马车,望着车辙远去,揉着太阳穴准备回屋补觉。刚转身就听见冷冰冰的声:"母亲。"
是大儿子。他目光扫过远去的马车,又落回我身上:"我来告知您,和秦家的婚事定在下月初一。虽您与父亲和离多年,但到底是我生母,若愿意可以亲戚身份观礼。"
他站在那儿身形挺拔,眼底没有半分温度,像看个无关紧要的人。
我垂下眼,心里五味杂陈。这孩子打小就显露出性情,不爱亲近我,嫌被人说"长于妇人之手"。他看形势办事,凡事权衡利弊,就连我和离那日,也能冷静分析我去处。甚至我决心离开时,他冷漠道:"母亲,您对我来说没什么用处。"
心底泛起细密的疼,半晌我听见自己说:"再看吧。"
没得到肯定答复,他眼里闪过一丝意外,却没多问,翻身上马走了。
后来侯府再没来人,只有闻礼和公主来过两趟。闻礼长高不少,面容憔悴却精神头足。他望着我,语气凝重:"秦家姑娘怕是有了身孕,二皇子的。"
我脚下一软,差点栽倒。
最终我还是回了侯府。
安宁侯不知从哪钻出来,阴阳怪气:"还以为真有骨气呢,不还是回来了?"
"可惜啊,拜堂都完了,这儿没您什么事了。"
大儿子立在他旁边,并不意外地扫我一眼,声音淡淡:"我早说过她会来,欲擒故纵这套,父亲何必紧张?"
我没理他们,径直往新房去。拐过几个回廊,迎面撞上被喜娘扶着的秦氏。
她见我拦路也不恼,只问有何事。我摆摆手,医女上前要探脉。
她这才慌了,踉跄着后退:"这位夫人要做什么?"
退得太急脚下打滑,整个人撞上假山。盖头落地,露出惊慌的俏脸。
安宁侯和大儿子从后面追上来,顿时怒目圆睁:"你在干什么?!"
大儿子扶起她,脸色阴得能滴出水:"您就这么见不得我好?"
"先是说婚事不妥阻止我,现在又来欺负我妻子,有完没完?"说罢厌烦地闭眼:"侯府不欢迎您,请回吧!"
连"母亲"都不愿叫了。
我沉吟片刻,刚要开口,管家慌慌张张跑来:"老爷不好了!御林军把秦家围了,说要抄家!"
大儿子瞪大眼,猛地看向我。我恰好瞥见秦氏松了口气的表情。
顿时明白过来,这姑娘早有准备。
大儿子快步走到我跟前,死死盯着我:"母亲早知今日?"
我闭了闭眼:"我提醒过你的。"
他目光如炬,几乎要把我烧穿,咬牙切齿指向秦氏:"给她诊脉!"
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秦氏有了三个月身孕。大儿子暴怒,抬脚要踹却被喜娘拦住。秦氏扶正凤冠,似笑非笑:"侯爷,世子,我们谈谈?"
不知他们说了什么,回来时安宁侯黑着脸,大儿子脸色更沉。
书房里,大儿子手撑案几,手背青筋暴起:"母亲如何得知?既知道为何不早说?"
我别开脸:"无意中听来的,真假难辨只能提醒。"
关于秦家的事,闻礼早有布局,我不愿破坏他的计划。
他盯我半晌,嗤笑:"也是,您在乡下多年,哪懂这些?"
转头对安宁侯叹气:"罢了,既上了二皇子的船,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若他真能登基,也算从龙之功。"
安宁侯绷着脸:"委屈你了,刚成婚就当便宜爹。"
我这才明白,二皇子早算计好侯府。他知秦家必倒,特意给孩子找冤大头爹。
听他们要站二皇子,我急道:"你们不是说三皇子最可能立太子?怎能..."
"三皇子我们高攀不上,二皇子还够得着。再说眼下还有别的法子?"安宁侯烦躁踱步。
我攥紧帕子:"若我说我能想办法..."
"行了!"大儿子不耐烦打断:"您能有什么法子?别添乱。今日之事母亲最好别外传,否则二皇子手段您掂量着办。"
说罢甩袖而去。
回府时天已全黑。
我想了想,还是让人送信给闻礼。二皇子能拿住侯府把柄,不可小觑。闻礼虽沉稳毕竟年轻,我担心他吃亏。
后来再没去过侯府,只断断续续听说世子大度,没因秦家倒台怪罪妻子,反而宠爱有加,不久秦氏又有身孕。
我默默叹气,该做的都做了,往后如何再不是我能掌控。
锦儿大概知我心情不好,这些天常来陪我。有时带点心,有时带新鲜玩意儿,今日又拉我逛珍宝阁。
新到的货吸引不少人,锦儿蒙着面纱挑得兴起。我虽担心被认出,看她高兴便由她去了。
哪曾想离开时还是碰上熟人。秦氏哎呦一声捂着肚子靠门,丫头冲锦儿破口大骂:"哪来的野丫头!撞着我们夫人想跑?"
我皱眉,明明是秦氏自己没站稳,倒赖上我们。
大儿子不知何时出现,扶着秦氏急问:"怎么样?没事吧?"
抬头正要训斥,看见我愣住:"您怎么在这儿?"
我不想再纠缠下去,拉着锦儿就想离开。
可刚一抬脚,就听到一声怒骂:“好大的胆子,撞了本夫人还想溜,来人,给我教训她!”
话音刚落,几个老妈子就围了上来。
我把锦儿护在身后,眉头紧锁,说道:“这位夫人,明明是你自己撞上来的,别这么不讲道理。”
早就听说秦家这位夫人蛮横无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时,长子的目光落在了锦儿身上,语气平淡地说:
“这就是你养在乡下的女儿?也太没规矩了。”
“这样吧,看在你的面子上,让这丫头跪地上磕个头认个错,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他高高在上地看着锦儿,一副施舍大度的样子。
秦氏女虽然心里不服,但还是瞪了一眼,勉强同意了他的说法。
我听了觉得好笑,以前的长子虽然冷漠了些,但还算有点仁义,现在竟然欺负起一个还没成年的小姑娘。
想当初我落魄的时候,都不愿意让锦儿受委屈,现在怎么可能让他们得逞,真是痴人说梦。
我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别想!”
秦氏一听,更加愤怒了,再也顾不上什么,一挥手,几个老妈子就要来抓锦儿。
我护着锦儿,站在原地不动,只是静静地看着。
果然,一只手刚伸过来,那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
紧接着,几个小厮和老妈子都倒在地上,惨叫连连。
不知何时,一排黑衣暗卫跪在了我和锦儿面前,恭敬地行礼:“属下来迟了,请夫人恕罪,公主恕罪。”
皇上曾经派了暗卫保护我的安全,说起来,这也是他们第一次现身。
秦氏惊恐地后退一步,不敢相信地看着我们:“公主?!”
“你说这丫头,竟然是公主?”
长子也是脸色惨白,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在我和锦儿身上来回扫视,声音微微颤抖:
“她是公主,那母亲你呢?”
锦儿适时地扯下面纱,跑到我身边,笑嘻嘻地说:“娘,他们的表情真好笑!”
“娘?”长子瞪大了眼睛,像是终于确认了什么,他看着我,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你是敬国夫人。”
我抚摸着锦儿的长发,没有回答。
虽然圣旨还没下来,但敬国夫人的称号早就传开了。
锦儿已经回宫很久了。
可长子还站在我的院子里。
我叹了口气,还是让他进来了。
他抿着嘴唇,固执地看着我。
眼里有失望,有愤怒,甚至还有几分委屈。
和平日里那个清高自持的样子大不相同。
“母亲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是三皇子和四公主的养母?”
“母亲这些天看着我们折腾,是不是觉得很好笑?”
我闭了闭眼睛,没有回答。
该说的,我明明都已经说过了,只是他们不信罢了。
“母亲知道吗,今天珍宝阁,秦氏本来是为月底的敬国夫人宴会上选礼物的。”
我点了点头。
我知道,我听到了她和丫鬟的对话。
月底皇上会下旨封我一品诰命,尊称敬国夫人,并亲自设宴向天下宣告我对三皇子和四公主的养育之恩。
各权贵世家早就得到了消息,开始准备礼物。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没有阻止锦儿,任由她陪我闲逛。
见我不说话,长子脸上有几分羞恼:
“提醒母亲别高兴得太早,三皇子还不是太子呢,谁胜谁负还不一定!”
自从知道我住在西四胡同,不少人递帖子要来拜见,我都一一拒绝了。
三皇子现在树大招风,我也不想给他惹麻烦。
一直到月底的宫宴,我才出现。
锦衣华服,灯火辉煌。
锦儿陪着我第一次以她养母的身份出席。
众人看着我,神色各异。
自然也有人认出,我曾经是安宁侯夫人。
安宁侯被众人看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庶妹更是脸色难看,不自觉地抓紧了女儿的手。
我默默地看了会儿曾经捧在手心的女儿,这是我回来后第一次见到她,我走的时候她还小,不认得我这是应该的,看起来,庶妹对她还不错。
心里一阵酸楚,但我也松了口气。
圣旨下达后,长子来给我请安,见公主站在旁边,黑眸落在我身上,透着几分不甘。
锦儿歪着头,坏笑着压低声音:“世子,说起来要是娘不和离,说不定你还能做本公主的哥哥呢?”
长子的呼吸一滞,双拳紧握。
出去更衣的时候,我碰到了安宁侯。
他像是在等我,许久没见,他憔悴了许多。
他直勾勾地盯着我,不知为何,看起来有些失落:
“魏皎,你真的不愿意回侯府了吗?如果我说我让姜儿做妾,重新迎你为妻呢?”
我觉得好笑,这又是哪里来的深情?
他想了想,又压低声音,神色复杂:
“二皇子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三殿下也未必会赢,阿皎,储君之争没那么简单,你好好想想。”
我眼神闪了闪,半阖上眼。
宴会快一半了,皇上还没出现,只怕安宁侯知道些什么。
很快,我就知道了答案。
黄太监偷偷带我去乾清殿,一向身体硬朗的皇上像是大病了一场,整个人有气无力地躺着。
他的身边,还有几张带血的帕子。
我瞳孔一缩,不禁后退了一步。
他摆了摆手,示意我上前。
他张了张嘴,第一句便是:“闻礼失踪了。”
我浑身一震,不小心打翻了案几上的杯盏。
茶水四溅,我顾不上湿了衣袖,猛地上前:
“怎么会这样?”
他长叹一口气,似有几分痛楚无奈:
“朕没想到,二皇子竟然为了皇位,什么都做得出来。”
说罢又看向我,眸色幽深,意味深长:
“敬国夫人,你当年顶替你兄长上战场,朕没有与你计较,如今闻礼有难,不知你可愿换回戎装再救他一回?”
我猛地抬头,不敢相信地望着他。
原来,他竟然知道。
出去的时候,我还是浑浑噩噩的。
大量的信息在我脑中盘旋,让我头晕目眩。
原来二皇子知道皇上不会立他为太子,早就私下里谋划着谋反。
他拉拢了许多人,包括我的父兄也被他抓住了把柄,为他所用。
而闻礼在剿匪途中,被人暗算受伤,至今下落不明,二皇子一边派人刺杀他,一边试图逼宫,而我兄长那十万大军,便是他的保障。
我深吸一口气。
可是没多少人知道,兄长那些军功,本都是我挣来的。甚至养伤那三年,也是我在替他上战场和休养。
这事儿关系重大,就连安宁侯和我那大儿子,我都没敢透露半句。
“朕早就知晓你们兄妹之间那点事儿了,你兄长虽说平庸,但也不是个莽撞行事的人,朕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去深究。”
“可这次,他竟敢私底下投靠老二,魏皎,你要是能把这事儿办得漂亮,朕不但不追究你们兄妹换身份的事儿,还能对将军府从轻处置。这事儿,你自己看着办吧。”
皇帝的话,还在我耳边回响。
我该怎么办?我肯定得救闻礼啊。
他可是我的孩子,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呢。
宴会还没结束,我就匆匆离开了皇宫。
一路上,不知道跑死了多少匹快马,终于在第二天日落之前,我赶到了江州。
到了江州,我稍微琢磨了一下,先去找了几个亲信,打算先斩后奏,取代兄长的位置。
我们从小就长得像,要装扮成他,对我来说轻车熟路。
兄长从密室里醒来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懵的,一看到是我,他立马破口大骂:“魏皎,你是不是疯了!现在又没打仗,你扮成我干啥?”
我冷冷一笑,说道:“谁说没打仗,兄长你不是为了个美人儿,正打算帮二皇子谋反吗?”
他一下子愣住了,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你,你啥都不懂,别在这儿胡说八道。”
从亲信嘴里,我早就听说了兄长的那些风流韵事,二皇子手里的所谓把柄,不过就是拿捏住了兄长的心上人罢了。
他大概是因为军功来得太容易,日子也过得太安逸了,为了个美人儿,啥事儿都干得出来。
我真是没想到,他还是个痴情种。
只可惜,我不打算成全他的这份痴情。
我把他关在了密室里,以他的身份进出将军府。
同时,我也查到了闻礼的下落。
他受了伤,被心腹安置在一户人家里。
我赶到的时候,他正在换药,一看到我,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
几个侍卫拦住我,也是一副慷慨赴死的架势。
看来,他也知道将军府投靠二皇子的事儿了。
以为我是兄长,是来杀他的。
我挥了挥手,让身后的人都退下,然后走到他跟前。
不等侍卫动手,我先把胡子扯了下来,朝他微微一笑:“阿礼,是我。”
他一下子愣住了,黑眸闪了闪,在确定是我之后,紧绷的身子瞬间放松下来,眼眶也红了。
我心里也不好受,闻礼向来坚强,轻易不会在别人面前示弱。
可他毕竟还是个半大的少年,生死关头,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
他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低声唤了一声:“娘——”
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默地收回刀退了出去。
闻礼说,是他身边出了内鬼,才落到了这个地步。
他慢慢地说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儿,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微微抿了抿唇:“母亲来救我,就相当于背叛了将军府,跟父亲和兄长作对,这么做,值得吗?”
我知道他的意思,要是二皇子赢了,不管是将军府还是安宁侯府,都能成为我的后盾,我本没必要为了他去冒险。
我轻轻替他吹了吹汤药,然后递到他嘴边,就像小时候那样。
看着他喝下去之后,我郑重地说了两个字:“值得。”
他天生聪明,早就从我的只言片语中猜到了我和兄长身份互换的事儿,却从来没想过利用这个来对付我。
他处处都顾及我的感受,我又怎么能伤了孩子们的心呢。
回到将军府后,我爹也已经回来了,府里的事儿虽然能瞒住别人,但瞒不住他,他看到我,冷冷地呵斥了一声:“孽女!”
他心疼儿子被迫上了贼船,可看到我跟他对着干,心里也不痛快。
我懒得跟他啰嗦,直接把皇帝说的话跟他说了一遍,还隐隐地威胁了几句,兄长现在在我手里,会打仗的也是我,让他别老糊涂了,分不清主次。
他果然气得不行,可最后在听到皇上愿意放将军府一条生路后,叹了口气:“儿女都是债啊,都是债……”
搞定了我爹,事儿就好办多了。
我利用兄长的身份和二皇子联络,很快就摸清了他的底细,还知道他要我半个月后带着军队伪装进京,准备逼宫。
我写了封信送进宫,把事情的进展告诉了皇帝,让他放心。
等一切都安排好了,我又偷偷带了些人进了京。
二皇子要逼宫,宫里肯定危险,我怕锦儿出事,还是决定回去看看。
不出我所料,后宫已经被二皇子的生母柔妃控制了。
锦儿虽然没受什么委屈,可天天被限制着自由,也是有苦难言。
对于我的出现,柔妃并没有为难我,她很轻易地就放我去见锦儿了。
也是,在她眼里,我这样的内宅妇人,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
十月初八,一大早就出了乱子。
宫门内外突然出现了一批禁军,跟御林军打了起来。
御书房前,来的是安宁侯和大儿子。
当时,我正带着锦儿去看望皇帝。
他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咳血的症状也越来越严重。
我听说,是柔妃偷偷换了他的药。
大儿子一改之前的愤懑不甘,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母亲就算养育了皇子公主又怎样呢,到底还是个深闺妇人,靠山一倒,就啥都没了。”
“不知道母亲现在,有没有后悔?”
安宁侯看着我,目光也有些复杂,过了好一会儿,他轻声说道:“魏皎,咱俩夫妻一场,我不想把事情做绝,你要是答应进府做妾,我可以求二殿下饶你一命。”
我冷笑一声,没搭理他。
他总是自诩情深,当初答应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结果转眼就纳了我的庶妹做贵妾,还要怨恨我为啥不能容人。
我代兄长征战,本来就没打算成婚,是他费尽心思让我动了心,结果短短几年就变了心,我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甘愿和离解脱,只是放不下一双儿女。
如今儿女都不认我,甚至怨恨我,我跟他们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也许是我的态度太冷漠了,安宁侯没说什么,大儿子却怒了,他冷笑一声:“母亲现在还在硬撑什么呢,难不成还指望你那个便宜皇子来救你?”
“现在宫廷内外早就被二皇子的人控制了,你的便宜儿子现在还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里呢,你指望他?真是可笑!”
说完,他仰着下巴,露出几分得意来:“既然如此,母亲就好好看看,到底是你的皇子儿子有用,还是你的亲生儿子争气。”
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他踢了不远处的黄公公一脚,冷声道:“还不快去伺候圣上写诏书?!”
他们在逼皇帝写传位给二皇子的诏书。
黄大监连滚带爬,颤颤巍巍地凑过去磨墨。
我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
皇帝气得厉害,边咳边骂:“孽障,那个孽障呢?!”
大儿子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殿下正忙着呢,我劝皇上还是省省力气,赶紧写诏书吧。”
话刚说完,只见安宁侯眼睛一亮,忙上前一步:“殿下,是殿下来了!”
我猛一抬头,果然瞅见二皇子带着童将军大摇大摆跨进门槛。他冲我使了个眼色,我立马会意——该收网了。
二皇子径直走到殿中央,扫了眼龙案前空白的圣旨,突然扯着嗓子嚷起来:"安宁侯!你们怎么办差的?父皇的圣旨怎么还空着?"话音未落,他身后十几个亲兵如狼似虎冲进来,眨眼功夫,刀尖就抵住了满殿人的咽喉。
他大马金刀往龙椅旁一坐,翘着腿冷笑:"父皇,您挑个开头吧?先杀谁助助兴?"老皇帝气得浑身发抖,一口老血"噗"地喷在案上,指着鼻子骂:"逆子!你竟敢——"
"有什么不敢?"二皇子掏掏耳朵,"皇位向来能者居之,总不能您说给谁就给谁吧?"他突然瞥见躲在柱子后的锦儿,随手一指:"就先杀您最疼的小公主开开荤!"
"啊!"惨叫声戛然而止,二皇子捂着断腕瞪圆了眼,血顺着指缝往下淌。我甩开颈间的刀,慢条斯理擦着手:"二殿下,别来无恙啊。"
他像见了鬼似的盯着我,突然想起什么,另一只手颤巍巍指过来:"是你!那晚的人是你?!魏将军呢?怎么会是你?!"
我抱着胳膊冷笑,目光扫过呆若木鸡的安宁侯,最后停在浑身发抖的长子身上。他踉跄着要往前扑,却被刀架住了脖子。
"怪道你身上总有伤,"安宁侯嗓子沙哑得像破风箱,"每次问都说是意外,你竟瞒着我去打仗……"我垂下眼:"原本想回来就告诉你,可那时……已经没说的必要了。"
长子突然疯了似的挣扎,刀刃在他脖子上划出血痕:"你骗我们!你有本事为什么不早说?看着我们像傻子一样团团转,很得意是不是?!"我张了张嘴,终究什么都没说。现在解释,还有什么用呢?
闻礼带着禁军赶回来时,宫变已成定局。他端了二皇子在城外的老巢,抄出八百多万两赃银,名单拉了三丈长。
安宁侯府因谋逆罪被抄家,男丁流放岭南,女眷充入教坊司。还是闻礼念着旧情,才改成抄没家产、全家流放。可我没想到,长子会在牢里悬梁自尽。
他素来心高气傲,哪受得了这等屈辱。消息传来时,我正对着窗外的梧桐树发呆,最后只叹了声:"罢了。"
临行前,小女儿哭肿了眼来求我:"母亲,我不想去岭南,您收留我吧。"我知道这是安宁侯的主意,却还是点了头。孩子的错,不该算到她头上。
没多久就传来消息,秦氏死在流放路上,一尸两命。她肚子里怀着二皇子的种,闻礼怎会容她?我早猜到了。
老皇帝龙体每况愈下,朝政早被闻礼把持。立储诏书下来那天,他穿着明黄太子服来送我。镇国将军的印信重新回到我手里,将军府的牌匾也换了新的。
临走那日,锦儿抱着我哭得喘不过气,闻礼站在廊下默默相送。我摸着她的头发笑了。前半生为家人活,为责任活,如今……该为自己走一遭了。
作品声明:内容存在故事情节、虚构演绎成分
来源:简单水滴I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