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沙漠里承包了片无人区,朋友都笑我,谁知地下探出了石油

360影视 国产动漫 2025-08-13 04:39 1

摘要:然后,我揣着这笔巨款,一头扎进了西北的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承包了一片官方认证的、鸟不拉屎的无人区。

我叫陈默,一个在朋友眼里有点“轴”的人。

我把我爸妈留给我结婚的房子卖了,换了三百多万。

然后,我揣着这笔巨款,一头扎进了西北的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承包了一片官方认证的、鸟不拉屎的无人区。

面积,五十平方公里。

租期,五十年。

消息传开,我那帮狐朋狗友,不,挚友们,在微信群里直接炸了。

群名被他们连夜改成了“拯救失足青年陈默”。

领头的是周齐,我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发小,一个在金融街做风投的精英。

他在群里发了个痛心疾首的表情包:“陈默,你是不是最近看了什么穿越小说,觉得自己是天选之子了?那地方别说人了,连根草都得是珍惜保护植物!”

下面一堆人附和。

“默子,你疯了?三百多万,在咱们这小城市买套大平层,娶个媳妇,不香吗?”

“就是,你去沙漠里干啥?数沙子玩儿?还是研究沙子有几种颜色?”

“我刚用地图搜了下,哥们,你那地方,最近的厕所都得开车一百公里,你图啥?”

周齐直接给我打了语音电话,背景音嘈杂,估计是在哪个酒局上。

“陈默,你给我说实话,是不是被人骗了?搞传销的?还是被哪个女主播忽悠瘸了?你把钱转回来,哥们给你投个项目,一年不说翻倍,赚个生活费稳稳当当。”

我正蹲在无人区的边缘,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黄色沙丘,夕阳把天边染成一片瑰丽的紫红色。

风里带着沙砾的味道,干燥,粗粝,却有种奇异的自由感。

我把手机音量开到最大,对着话筒吼:“你们懂个屁!”

吼完,我心里舒坦多了。

周齐在那头愣了半天,估计是被我吼懵了。

“不是,你……”

“我没疯,也没被骗。”我打断他,语气平静下来,“这地方,我必须来。”

“为什么?你总得给个理由吧?不然我们明天就组团去沙漠里抓你了,直接送精神病院。”

理由?

理由这东西,有时候说出来,别人只会觉得你更不正常。

我的理由,藏在我心底十几年了。

我爷爷,是个地质勘探员,一辈子都在跟山川戈壁打交道。

小时候,我最喜欢的就是听他讲那些野外的故事。

他总说,地球是个藏着无数宝藏的巨人,我们勘探员,就是给巨人挠痒痒的人,运气好了,巨人一高兴,就漏点宝贝出来。

他指着地图上那片广袤的无人区,眼睛里放着光。

“默娃子,你看着地方,像不像个聚宝盆?风沙下面,不知道埋着多少好东西呢!”

爷爷去世后,他那些笔记和地图,就成了我的宝贝。

我大学读的也是地质专业,虽然最后没干这行,但心里那点火苗,从来没灭过。

我研究了爷爷所有的资料,又结合了最新的卫星地图和地质报告,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了这片无人区。

直觉,一种混杂着科学分析和血脉传承的直觉,告诉我,这里有东西。

当然,这些话,我说给周齐听,他只会觉得我病得更重了。

“理由就是,我想换个活法。”我找了个最简单的借口。

“城市里太挤了,我想找个宽敞点的地方待着。”

电话那头沉默了。

许久,周齐叹了口气:“行,你牛。钱是你自己的,我们管不着。但你记住了,混不下去了,随时回来,哥们这儿,永远有你一口饭吃。”

我鼻子有点酸。

“知道了。”

挂了电话,我看着眼前的沙漠,心里那点离愁别绪,瞬间被一种豪情壮志取代。

从今天起,我就是这五十平方公里的“地主”了。

承包这片地,手续比我想象的要复杂,但钱给到位了,一切都好说。

我花了一大笔钱,办下了合法的土地承包经营权证,白纸黑字,红章鲜亮。

剩下的钱,我买了一辆性能强悍的二手越野车,一堆太阳能发电设备,一个海水淡化装置的小型平替——苦咸水处理器,还有足够我吃一年的压缩饼干、罐头和纯净水。

我还买了个巨大的集装箱,改造成了我的“沙漠一号”基地。

里面有床,有简易的厨房和卫生间,还有一张巨大的桌子,上面铺满了地图和爷爷的笔记。

万事开头难。

第一周,我就被现实狠狠上了一课。

白天的地表温度能把鸡蛋烤熟,我只能穿着厚重的工作服,戴着遮得严严实實的面罩出门。

晚上的温差又大得吓人,冻得我直哆嗦。

最要命的是孤独。

放眼望去,除了沙子,还是沙子。

有时候一整天,我都说不了一句话,只能听见风声和自己的心跳声。

我开始怀疑自己。

我是不是真的疯了?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跑到这鬼地方来活受罪。

夜里,我躺在集装箱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周齐他们嘲笑我的样子。

“傻子。”

“二百五。”

“等着哭吧。”

我猛地坐起来,给自己点上一根烟。

烟雾缭绕中,我想起了爷爷。

他当年在野外,条件比我这差远了,住地窝子,啃干馍馍,一待就是几个月。

他都没怕过,我怕什么?

我陈默,不能当孬种。

第二天,我天不亮就爬了起来,给自己煮了碗热腾腾的泡面,加了两个鸡蛋。

吃饱喝足,我开上我的越野车,正式开始了我的勘探工作。

我没有专业的钻探设备,只能用最笨的办法。

地质锤,洛阳铲,还有我自制的一些简易工具。

我把五十平方公里的区域,用GPS划分成上百个小方格。

然后一个方格一个方格地跑,敲敲打打,挖挖看看。

每天,我都像个在沙滩上寻宝的小孩,充满了期待,也充满了失望。

大部分时候,我挖出来的,除了沙子,就是石头。

有时候运气好,能发现一些有点意思的矿物标本,或者奇形怪状的风凌石。

我把它们都收集起来,放在集装in箱里,算是给我的枯燥生活,增添一点色彩。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皮肤被晒得黝黑,手上磨出了厚厚的茧子。

我和这片沙漠,仿佛融为了一体。

我熟悉了每一座沙丘的轮廓,知道了哪里的风最大,哪里的沙最软。

我也学会了和孤独相处。

闲下来的时候,我会坐在沙丘上,看日出日落,看斗转星移。

那种天地间只我一人的感觉,不再是恐惧,而是一种宁静和享受。

转眼,三个月过去了。

我带来的三百多万里,已经花得七七八八。

而我所谓的“宝藏”,连个影子都没见到。

我开始有点慌了。

这天,周齐又给我打来了电话。

“默子,玩够了没?钱花完了吧?是不是准备回来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我就知道会这样”的得意。

我心里憋着一股火。

“谁说我玩够了?我这好着呢!”

“好着?好到天天吃沙子?”周齐笑了起来,“行了,别嘴硬了。我这边有个项目,缺个信得过的人,你回来帮我,我给你开高薪。”

“不去。”我硬邦邦地回绝了。

“你……”周齐气结,“你是不是非得把钱败光了,才肯回头?”

“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直接挂了电话。

挂完,我又后悔了。

我不是在生周齐的气,我是在生自己的气。

难道,我真的错了吗?

难道,爷爷的判断,我的直觉,都只是一个笑话?

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

我对着漫天的星空,大喊大叫,把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吼了出来。

吼累了,我躺在沙地上,看着银河,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第二天,我是被渴醒的。

宿醉的头疼得像要炸开。

我挣扎着爬起来,想去集装箱里找水喝。

就在这时,我愣住了。

我发现,我昨晚躺过的那片沙地,颜色有点不对劲。

周围的沙子,都是干燥的土黄色。

而那片沙地,却呈现出一种深褐色,还带着一点油亮亮的光泽。

我趴下去,用手捻了捻。

一股刺鼻的、类似于沥青的味道,钻进我的鼻孔。

我的心,猛地狂跳起来。

这个味道……

我连滚带爬地冲回集装箱,翻出了我的地质工具箱。

我拿出洛阳铲,对着那片颜色异常的沙地,狠狠地铲了下去。

一铲,两铲,三铲……

沙子下面,是坚硬的岩层。

我换上地质锤,叮叮当当地敲了半天,才敲开一个小口。

一股更浓烈的味道,从那个小口里冒了出来。

我把手电筒照进去。

只见黑褐色的、粘稠的液体,正从岩石的缝隙里,缓缓地往外渗。

石油。

是原油!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像一尊木雕。

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两个字在回响:

发了。

我真的,找到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集装-装箱的。

我只记得,我坐在那张铺满地图的桌子前,看着那块从地下带回来的、沾着黑色油渍的岩石样本,傻笑了整整一个下午。

笑得像个两百斤的傻子。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爷爷,我做到了!

我没有辜负你的期望!

我没有让我自己,变成一个笑话!

冷静下来后,我做的第一件事,不是给周齐打电话炫耀。

而是把那块岩石样本,小心翼翼地包好,然后开上我的越野车,直奔几百公里外的省城。

我需要最权威的鉴定。

我不能空欢喜一场。

在省城,我托了关系,找到了一个在地质勘探局工作的老同学。

我没敢说实话,只说是在沙漠里捡到的一块“奇怪的石头”,想让他帮忙化验一下成分。

老同学看我神神秘秘的样子,也没多问,收下了样本,让我等消息。

等待的日子,是这几个月来最煎熬的。

我吃不下,睡不着,每天都在酒店房间里踱步。

我既害怕希望落空,又害怕希望成真。

如果真的.是石油,那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这已经不是我一个人能玩得转的事情了。

这片土地是国家的,我只有承包经营权。

私自开采,那是犯法的。

一个星期后,老同学的电话打来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激动和震惊。

“陈默,你……你老实告诉我,这块石头,你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了?是不是……有问题?”

“有问题?问题大了!”老同学的声音都变调了,“化验结果出来了,这他妈是高品质的轻质原油!含硫量极低!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

这意味着,我脚下那片不毛之地,可能是一个储量惊人的大油田。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你……你确定?”

“废话!局里的几个老专家都看过了,都快疯了!你小子,赶紧给我滚过来!不,你别动,告诉我你在哪儿,我们过去找你!这件事,必须马上上报!”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的生活,将彻底天翻地覆。

事情的发展,比我想象的还要快,还要夸张。

当天下午,几辆挂着特殊牌照的越野车,就停在了我住的酒店楼下。

下来几个穿着制服、表情严肃的人,客气但坚决地“请”我去了地质勘探局。

我见到了省局的一把手,一个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人。

他握着我的手,像是握着什么稀世珍宝。

“小同志,你为国家,立了大功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个提线木偶,被带着参加了无数个会议。

见了很多我以前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大人物。

每个人看我的眼神,都像是看一只会下金蛋的熊猫。

我的那片无人区,被迅速封锁。

一支专业的国家级勘探队,带着最先进的设备,浩浩荡荡地开了进去。

我作为第一发现人,也被特批加入了勘探队,担任“顾问”。

当然,我知道,他们更多的是想让我指认那个最初发现石油的地点。

当我再次回到我的“沙漠一号”基地时,这里已经大变样了。

几十顶帐篷,上百号人,各种我叫不出名字的机器设备,把这里变成了一个热闹的工地。

我的那个小集装箱,被当成了“圣地”一样保护了起来。

周齐他们,也终于知道了消息。

不是我说的。

是新闻上报的。

“我国在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发现特大油田,预计储量惊人,具有重大战略意义……”

新闻里,没有提我的名字,只说是“一位有远见的年轻人”。

但周齐他们,一下子就猜到了是我。

微信群里,再一次炸了。

但这次,画风完全不同。

“!!!”

“陈默,你他妈是穿越回来的吧?!”

“我收回我之前所有的话,默神,请收下我的膝盖!”

“默总,您还缺司机吗?会开越野车,不要工资,管饭就行!”

群名,又被改了。

这次是“默总的后援会”。

周齐给我打来电话,声音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陈默,你……你真的挖出石油了?”

我能想象到他此刻的表情,下巴估计都掉地上了。

我靠在越野车的座椅上,看着远处夕阳下忙碌的勘探队员,淡淡地“嗯”了一声。

“你小子……”周齐在那头沉默了很久,最后爆了句粗口,“牛逼!”

“所以,你现在是亿万富翁了?”他小心翼翼地问。

我笑了。

“想什么呢?油田是国家的。我顶多算是个立功群众。”

“那国家没给你点奖励?”

“给了。”

“多少?”

“一个亿。”

电话那头,传来了“咚”的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掉地上了。

过了半天,周齐的声音才幽幽地传来。

“陈默,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吹牛逼的本事这么厉害?”

我没跟他解释。

因为,这是真的。

考虑到我前期的巨大投入,以及作为第一发现人的重大贡献,国家不仅全额返还了我的承包费用,还一次性给予了我一笔巨额奖金。

同时,还授予了我一个“全国优秀青年”的荣誉称号。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此刻,我正站在那片曾经让我绝望,又让我重生的沙地前。

大型的钻井平台已经搭建起来。

随着总指挥一声令下,巨大的钻头,开始向地球深处探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我也一样。

尽管已经知道了结果,但我的心,依然跳得飞快。

几个小时后,伴随着一阵沉闷的轰鸣声,一股黑色的油流,冲天而起。

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

所有人都拥抱在一起,又笑又跳。

那些在地质岗位上奋斗了一辈子的老专家,此刻都像孩子一样,任由泪水和油污混在一起,流满脸颊。

我没有去凑那个热闹。

我默默地退到一边,点上了一根烟。

烟雾中,我仿佛又看到了爷爷。

他还是那样,指着这片土地,眼睛里放着光。

“默娃子,你看,我说的没错吧?这下面,全是宝贝。”

我吸了口烟,对着天空,轻轻地笑了。

是啊,爷爷。

您说的,一点都没错。

油田的发现,像一块巨石投进平静的湖面,激起的涟-漪远未平息。

我的生活,被彻底打乱了。

首先是各种媒体,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蜂拥而至。

我的手机号码不知道怎么泄露出去的,一天能接上百个陌生电话。

有想采访我的,有想找我投资的,还有自称是我失散多年的亲戚的。

我烦不胜烦,干脆换了号码,把一切对外事务都交给了国家派来的专人处理。

我以为这样就能清净了。

但我低估了人性的复杂。

最先找上门来的,是当初给我办承包手续的那个办公室主任。

他提着一堆名贵的礼品,笑得满脸褶子,像一朵盛开的菊-花。

“哎呀,陈默同志,不,现在应该叫陈总了!我当初一看你,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有魄力,有远见!”

他一屁股坐在我的集装箱里,那局促的空间让他那微胖的身体显得更加臃肿。

我看着他那张虚伪的笑脸,心里一阵反胃。

我记得很清楚,当初我去办手续的时候,他那副爱答不理、公事公办的嘴脸。

现在,却换上了一副谄媚的模样。

“王主任,有事说事。”我没什么好气。

他搓着手,嘿嘿一笑:“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你看,这个油田的发现,我当初也是出了一份力的,对吧?要不是我给你大开绿灯,这手续能办得那么顺利吗?”

我被他这番颠倒黑白的言论气笑了。

“王主任,你摸着良心说,我当初为了办这个证,跑了多少趟?请你吃了多少顿饭?你那绿灯,是开给我的,还是开给钱的?”

他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你……你这年轻人,怎么说话呢?我那是按规章制度办事!”

“行了。”我懒得跟他废话,“东西你拿走,我这里不收。你要是觉得你功劳大,可以去找上级部门申请表彰,别来找我。”

我直接下了逐客令。

王主任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你你你”了半天,最后拎着他的礼品,灰溜溜地走了。

我知道,我这是把人得罪了。

但我不后悔。

这种想来“薅羊毛”、“分一杯羹”的人,我见一个怼一个。

这只是个开始。

接下来,各种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冒了出来。

说是我二舅公的孙子的表弟,说是我三姑婆的侄女的同学。

一个个哭天抹泪,说自己家里多困难,日子多难过,希望我能“帮衬”一把。

那演技,不去拿个奥斯卡都屈才了。

我一概不见。

我的钱,是拿命和孤独换来的,不是大风刮来的。

我没有义务去为他们的贪婪买单。

最让我心寒的,是我爸那边的一个堂叔。

我爸妈走得早,按理说,他是我为数不多的亲人了。

他带着他儿子,也就是我堂弟,风尘仆仆地从老家赶来。

一见面,堂叔就拉着我的手,老泪纵横。

“阿默啊,叔对不起你啊!你爸妈走后,也没能好好照顾你,让你一个人在外面受苦了!”

我心里冷笑。

当初我爸妈刚出事,他们家就以最快的速度和我们家划清了界限,生怕我们找他们借钱。

现在,倒演上叔侄情深了。

我抽出手,淡淡地说:“叔,都过去了。”

堂弟在一旁,眼睛滴溜溜地乱转,打量着我这简陋的集装箱,眼神里满是掩饰不住的鄙夷和贪婪。

“哥,你现在发大财了,可不能忘了我们这些穷亲戚啊。”他开口就是一股子酸味。

“听说国家给了你一个亿?啧啧,一个亿啊,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

堂叔瞪了他一眼,然后又转向我,一脸慈爱。

“阿默,你弟弟他不懂事,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我们这次来,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你。另外……你弟弟也老大不小了,还没个正经工作,你看,你这油田这么大,能不能给他安排个活儿干干?不用太好,管个仓库、收个料什么的就行。”

图穷匕见了。

绕了半天,还是为了这个。

我看着他们父子俩那一张一弛的表演,觉得无比讽刺。

“叔,这油田是国家的,不是我的。我就是个顾问,没人事权。”

“怎么可能呢?”堂弟立马嚷嚷起来,“新闻上都说了,你是第一发现人,立了大功的!你说句话,比谁都管用!你就是不想帮忙!”

“我就是个普通老百姓,没那么大本事。”我重复道。

“陈默!”堂叔的脸沉了下来,“你这是发达了,就不认亲戚了?你忘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我真想问问他,他还记不记得,我爸妈葬礼那天,我高烧不退,去找他们家借钱看病,他们是怎么把我赶出来的。

但我忍住了。

跟这种人,没什么道理可讲。

“我累了,要休息了。你们请回吧。”

“你!”堂叔气得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

堂弟更是直接破防了。

“陈默,你个白眼狼!忘恩负义!你等着,我们去媒体上曝光你!说你为富不仁,六亲不认!”

我看着他们气急败坏的嘴脸,心里最后一点亲情也烟消云散了。

“请便。”

我关上了集装-箱的门,把他们的咒骂,隔绝在外。

我靠在门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就是人性吗?

见不得你穷,又怕你富。

你穷的时候,对你避之不及。

你富的时候,又想方设法从你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相比之下,周齐那帮朋友,虽然嘴贱,但却真实可爱得多。

周齐又来了个电话。

这次,他的语气严肃了不少。

“默子,我听说,你把一堆亲戚都给得罪了?”

“消息传得挺快啊。”我自嘲道。

“你别不当回事。”周齐说,“这年头,人言可畏。特别是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呢。你处理不好这些关系,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在网上给你泼脏水。”

我沉默了。

我不是不怕,只是觉得憋屈。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把钱分给他们?给他们安排工作?满足他们所有无理的要求?”

“当然不是。”周齐说,“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换一种方式。成立一个基金会,或者搞个慈善项目,就用你老家的名字命名。这样一来,你既做了好事,也堵住了那些人的嘴。他们再闹,就是不知好歹,舆论也不会站他们那边。”

我愣住了。

不得不承认,周齐这个搞金融的,脑子就是比我活络。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行啊,周齐,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招儿的。”

周齐在电话那头得意地笑了:“那是,也不看看哥是干嘛的。怎么样,要不要哥们帮你操盘?保证给你办得明明白白,漂漂亮亮。”

“可以。”我答应得很干脆,“不过,我有个条件。”

“你说。”

“这个基金会,必须由信得过的人来管理。每一分钱,都要花在刀刃上。我不希望,它变成某些人中饱私囊的工具。”

“放心。”周-齐的语气变得郑重,“这事,我亲自给你盯着。”

挂了电话,我心里的阴霾,消散了不少。

有这么个朋友,确实是我的幸运。

油田的勘探工作,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越来越多的数据表明,这不仅仅是一个大油田,而是一个世界级的巨型油气田。

其储量,足以影响整个国家的能源格局。

我的地位,也水涨船高。

我不再仅仅是一个“顾问”,而是被正式吸纳进了油田开发项目的核心管理层。

虽然我没有具体的行政职务,但我的意见,在任何决策会上,都举足轻重。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最了解这片土地的人。

我开始忙碌起来。

每天跟着勘探队,翻山越岭,分析地质数据,参与制定开采方案。

我把爷爷的笔记,翻了无数遍。

很多他当年百思不得其解的地质现象,在今天先进的设备和技术下,都得到了完美的解释。

我常常在想,如果爷爷能看到今天这一切,他该有多高兴。

这天,我正在办公室研究一张刚绘制出来的地质构造图,周齐的电话又来了。

“默总,大忙人,有空接电话吗?”他调侃道。

“说正事。”我头也没抬。

“两件事。第一,你的基金会,我已经帮你把框架搭好了,注册手续也差不多了。你抽空过来看看,签个字。”

“辛苦了。”

“第二件事……”周-齐顿了顿,“你那个堂弟,在网上发小作文了。”

我的手,停住了。

“写了什么?”

“还能写什么?就是那些陈词滥调。说你发达了就翻脸不认人,把他和他爸大老远赶出来,还配上了几张他们俩在沙漠里吃泡面的凄惨照片。现在网上已经有不少人在带节奏了,说你‘为富不仁’,‘人品有问题’。”

我皱起了眉头。

虽然早有预料,但事情真的发生时,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就像吃了一只苍蝇。

“需要我这边找公关处理一下吗?”周齐问。

“不用。”我想了想,说,“你把基金会成立的消息,提前放出去。然后,你帮我约一下你认识的、最靠谱的媒体记者,我要开个记者会。”

“记者会?”周齐愣了一下,“你要亲自回应?”

“对。”我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有些人,你越是退让,他越是得寸进尺。既然他们想把事情闹大,那我就陪他们玩到底。”

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到底是谁,在颠倒黑白,混淆是非。

记者会定在三天后,地点就在油田的临时指挥部。

这个决定,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油田的领导找我谈话,担心会造成负面影响。

我向他们保证,我有分寸,绝对不会给油田项目抹黑。

看着我坚决的态度,他们最终还是同意了。

周齐的效率很高,很快就帮我联系好了几家主流媒体的资深记者。

同时,他通过自己的渠道,把“陈默即将成立亿元慈善基金会,回馈家乡”的消息,不动声色地散布了出去。

一石激起千层浪。

网上的舆论,瞬间出现了反转。

“我去,一个亿的基金会?这是什么神仙操作?”

“前脚刚有人说他为富不仁,后脚就搞这么大个慈善项目?这脸打得,啪啪响啊。”

“我就说嘛,能把几百万砸进沙漠里的人,能是小气鬼?”

“坐等发布会,感觉有好戏看了。”

我那个堂弟,显然也看到了新闻。

他和他爸,像疯了一样给我打电话。

我一个都没接。

记者会当天,指挥部的会议室里,挤满了长枪短炮。

我穿着一身简单的工装,坐在了主席台上。

没有讲稿,没有提词器。

我看着台下闪烁的镁光灯,和一张张好奇的脸,心里一片平静。

“大家好,我是陈默。”

我开了口,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会场。

“我知道,大家今天来,是想听我解释一些事情。特别是关于网上流传的,我‘六亲不认’的传闻。”

“在这里,我想先给大家讲个故事。”

我把我小时候,父母去世,高烧不退,去亲戚家借钱被赶出来的经历,用最平淡的语气,讲了出来。

我没有点名道姓,但台下的人,都听懂了。

“那个时候,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锦上添花的人很多,但雪中送炭的人,寥寥无几。”

“后来,我卖了房子,来到这片沙漠。所有人都笑我傻,笑我疯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在坚持什么。”

“现在,我成功了。很多人都说我运气好。但他们不知道,为了这份运气,我在这里,独自熬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

“我的钱,是干净的。是我用我的知识,我的汗水,我的坚持,换来的。”

“所以,我凭什么,要把它分给那些在我落魄时对我冷眼相向,在我成功后又想来分一杯羹的人?”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会场里,一片寂静。

“当然,我不是一个忘本的人。我感谢国家,感谢这个时代。所以,我决定,成立一个慈善基金会。”

“这个基金会,会用来资助那些和我一样,有梦想,但暂时遇到困难的年轻人。也会用来帮助我的家乡,修路,建学校。”

“至于我的亲人……”我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如果他们真的有困难,可以通过正规渠道,向基金会申请援助。审核通过,我们一视同仁。”

“但如果谁想把我的善良,当成理所当然的索取,把我的退让,当成可以肆意拿捏的软弱。那么,对不起。”

我站起身,对着所有的镜头,一字一句地说:

“我的钱,喂狗,也不给你们。”

说完,我鞠了一躬,转身离场。

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掌声。

那场记者会,成了当天的头条新闻。

我的那句“我的钱,喂狗,也不给你们”,被网友们奉为年度最硬核发言。

舆论,彻底一边倒。

我那个堂叔和堂弟,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据说,他们连夜就买票回了老家,再也没脸见人。

一场闹剧,就此收场。

而我,也终于可以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我真正热爱的事业中去。

油田的建设,如火如荼。

一座现代化的石油新城,在沙漠的腹地,拔地而生。

公路,铁路,机场,像一条条巨龙,连接着这里和外面的世界。

曾经的无人区,变成了创造奇迹的热土。

我的基金会,在周齐的打理下,也做得有声有色。

资助了很多有潜力的科研项目,帮助了很多贫困山区的孩子。

周齐开玩笑说,我现在是商界和慈善界两手抓,两手都硬的“陈大善人”。

我只是笑笑。

我没觉得自己有多伟大。

我只是在做,我认为正确的事情。

几年后,油田进入了稳产期。

我也从一个事事亲为的“顾问”,变成了一个更宏观的决策者。

闲暇的时间,多了起来。

但我没有选择回到繁华的城市。

我还是留在了这里。

我让人把我的那个集装-箱,原封不动地搬到了新城最高的一座山头上。

我还是喜欢住在这里。

推开门,就能看到一望无际的沙漠,和远处油田的万家灯火。

这天,周齐来看我。

他现在已经是国内顶尖的投资人了,身价不菲,但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我们俩,像以前一样,坐在集装-箱门口,一人一瓶啤酒,看着夕阳。

“默子,说实话,你后悔过吗?”他突然问。

“后悔什么?”

“后悔当初卖了房子,一头扎进这鬼地方。万一……我是说万一,你没找到石油呢?”

我喝了一口啤酒,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很舒服。

我看着远方,那里的沙丘,在夕阳的映照下,像金色的波浪。

“不后悔。”我说。

“就算没找到石油,我也不后悔。”

“因为,我在这里,找到了比石油更宝贵的东西。”

“是什么?”周齐好奇地问。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

是自由,是安宁,是内心的平静。

是认识到,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不是拥有多少财富,而是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并且,有勇气去做。

更是,在经历了人性的种种不堪之后,依然选择相信善良,相信朋友,相信这个世界,会因为我们的努力,而变得好一点点。

风吹过,带着远方油井的轰鸣,和沙漠特有的味道。

我举起酒瓶,对着漫天的晚霞。

“敬这片土地。”

周齐也举起酒瓶,碰了一下我的。

“敬你这个,傻得可爱的疯子。”

我们相视一笑,一饮而尽。

阳光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和这片广袤的沙漠,融为了一体。

我的人生,似乎从找到石油那一刻起,就被按下了快进键。

荣誉、财富、地位,这些过去想都不敢想的东西,一股脑地向我砸来。

但我心里很清楚,这一切,都源于脚下这片土地。

我开始投入大量精力,去研究如何让油田的开发,与这片脆弱的生态环境,达成一种平衡。

我向项目指挥部提交了一份长达数万字的报告,详细阐述了“绿色开采”的理念。

比如,采用国际最先进的防渗漏技术,确保油污不会污染地下水。

比如,将开采过程中产生的伴生气,进行回收再利用,而不是直接烧掉。

再比如,利用油田的电力资源,在周边地区建立大型的防风固沙林带。

一开始,我的提议遭到了很多人的反对。

在他们看来,这些措施,会大大增加开采成本,拖慢项目进度。

“陈总,我们是来开采石油的,不是来搞环保的。”一个负责生产的副总,在会议上直言不讳。

“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完成国家的产量指标。”

我看着他,也看着会议室里其他那些或赞同,或犹豫的脸。

“张总,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我说,“如果我们为了追求产量,毁了这里的环境。几十年后,油采完了,这里变成了一片死地。那我们,是功臣,还是罪人?”

张总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你这是危言耸听!我们有严格的操作规程!”

“规程是死的,人是活的。”我站了起来,走到巨大的沙盘模型前。

我指着那片黄色的区域。

“这片沙漠,在孕育宝藏的同时,也养育了生活在这里的,虽然稀少,但却坚韧的生命。我们不能因为自己的贪婪,就剥夺它们生存的权利。”

“更重要的是,这是我们的家园。我们不能一边吃着祖宗留下的饭,一边砸了子孙后代的锅。”

我的话,让整个会议室都安静了下来。

最终,我的方案,在经过激烈的讨论和修改后,被采纳了。

国家甚至为此,专门成立了一个生态保护专项基金。

我成了这个基金的负责人。

我把爷爷留下的那些关于沙漠植物、动物的笔记,全都整理了出来,交给了最顶尖的植物学家和生态学家。

我们一起,在这片沙漠里,建立起了一个又一个的生态观测站。

我们引种耐旱的梭梭树、沙棘,保护濒临灭绝的塔里木兔、漠龟。

几年过去,油田周边的景象,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一片片绿色的屏障,顽强地扎根在沙海之中。

偶尔,还能看到成群的野骆驼,悠闲地从远处走过。

每当看到这些景象,我心里的满足感,比看到油井喷出石油时,还要强烈。

这期间,周齐的基金会,也越做越大。

他利用自己的商业头脑,将基金会的资产,进行了合理的投资增值。

让“钱生钱”,从而可以帮助更多的人。

他资助的一个西部大学生创业团队,研发出了一种新型的节水灌溉技术,在全国都得到了推广。

他还投资了一部电影,讲的就是我当年在沙漠里寻梦的故事。

电影上映后,票房大卖,口碑爆棚。

无数的年轻人,被电影里的故事所激励,开始重新思考自己的人生。

周齐打电话给我,笑得合不拢嘴。

“默子,咱俩现在,一个改变了中国的能源版图,一个影响了一代年轻人的价值观。你说,咱俩是不是得青史留名了?”

“少臭美了。”我笑骂道,“赶紧把电影的分红,打到基金会的账上。”

“得嘞!”

生活,似乎一切都在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

但命运,总喜欢在你最安逸的时候,给你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那天,我正在一个新建立的生态观测站,检查设备的运行情况。

突然,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

我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省城最好的医院里了。

周齐守在我的床边,眼睛熬得通红。

看到我醒了,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你可算醒了,吓死我了。”

“我怎么了?”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发现浑身无力。

周-齐按住我,脸色沉重。

“医生说,你长期在野外工作,饮食不规律,加上过度劳累,身体……透支得很严重。”

他顿了顿,艰难地开口:“检查结果出来了,是……肝癌。早期。”

肝癌。

这两个字,像两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心上。

我愣住了。

我才三十多岁,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怎么会……

我下意识地,想起了我爸妈。

他们也是因为癌症去世的。

难道,这是我们家的宿命吗?

那一瞬间,我感觉天都塌了。

所有的雄心壮志,所有的理想抱负,在死亡面前,都变得那么可笑,那么无力。

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消沉和恐惧之中。

我拒绝见任何人,拒绝配合治疗。

我把自己关在病房里,像一头受伤的困兽,日夜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周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他骂过我,劝过我,甚至动手打过我。

但都没用。

我的心,死了。

直到那天,他推着轮椅,带我到了医院楼下的花园里。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递给我一个平板电脑。

屏幕上,是一个视频。

视频里,是一个个陌生的面孔。

有被我的基金会资助,顺利完成学业的贫困大学生。

有接受了创业扶持,把小作坊做成大企业的年轻人。

有在我推动建立的生态林里,找到护林员工作,从而摆脱贫困的当地牧民。

还有很多很多,我认识的,不认识的人。

他们都在视频里,讲述着自己的故事。

讲述着因为我,因为这个油田,因为这个基金会,他们的生活,发生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视频的最后,是电影里演我的那个年轻演员。

他站在一片绿色的梭梭林前,对着镜头,灿烂地笑着。

他说:“陈默先生,谢谢你。你让我们相信,一个人,真的可以改变世界。请你,一定要好起来。因为这个世界,还需要你。”

视频播完了。

我早已泪流满面。

我一直以为,我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从没想过,在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影响了这么多人的人生。

我的生命,早已不只是我一个人的。

它和这片土地,和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

我有什么资格,去放弃?

我转过头,看着周齐。

“帮我联系最好的医生。”我说,“我要活下去。”

周齐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哽咽。

“好。”

接下来的治疗,是痛苦而漫长的。

化疗的副作用,让我受尽了折磨。

但每当我想放弃的时候,我就会想起视频里的那些脸,想起周齐期盼的眼神,想起爷爷临终前的嘱托。

我咬着牙,一次又一次地挺了过来。

我的故事,不知道怎么,又传了出去。

这一次,没有媒体的喧嚣,没有网络的狂欢。

有的,是无数默默的关心和祝福。

每天,都有匿名的鲜花和卡片,送到我的病房。

有小学生用稚嫩的笔迹写着:“陈默叔叔,加油!你是我的英雄!”

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托人送来亲手熬的鸡汤。

油田的工人们,自发地为我组织了祈福活动。

他们说,我是这片沙漠的灵魂,灵魂不能倒下。

我那个已经解散了的“后援会”微信群,又被重新激活了。

群名改成了“祝陈默早日康-复”。

里面每一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为我加油打气。

我躺在病床上,看着这些信息,心里暖洋洋的。

原来,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我的身后,站着千千万万的人。

经过一年多的治疗,我的病情,奇迹般地稳定了下来。

医生说,我的康复速度,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他拍着我的肩膀说:“除了药物,更重要的,是你的意志力,和你背后那些支持你的力量。”

出院那天,阳光正好。

我走出医院大门,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恍如隔世。

我没有回油田。

我的身体,已经不允许我再像以前那样高强度地工作了。

我办理了退休手续,把所有的工作,都交给了接替我的年轻人。

我回到了我的那个集装-箱。

周齐不放心,非要给我请个保姆,被我拒绝了。

他说不过我,只能退而求其次,给我装了一套最先进的智能家居系统,和一个连接着医院急救中心的紧急呼叫按钮。

“你要是敢再出事,我就是从天涯海角,也飞过来揍你。”他恶狠狠地威胁道。

我笑着,捶了他一拳。

日子,又恢复了平静。

每天,我种种花,养养草,看看书,写写回忆录。

或者,就只是坐在门口,看着远方的沙漠。

有时候,油田的年轻人,会跑来看我。

他们叽叽喳喳地,跟我讲着油田的新变化,新技术。

讲着他们对未来的憧憬和梦想。

我听着,就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我知道,我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但这片土地的故事,还在继续。

而且,会越来越精彩。

这天,是爷爷的忌日。

我独自一人,开着车,来到了沙漠深处的一座高高的沙丘上。

这是爷爷生前最喜欢待的地方。

他说,站在这里,能看到最美的日落。

我带了一瓶好酒,两个杯子。

我把一个杯子,放在沙地上,倒满了酒。

“爷爷,我来看您了。”

“我没给您丢人。我找到了您说的宝藏,也守住了这片土地。”

“我现在,过得很好。您在那边,放心吧。”

我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

风,吹过沙丘,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在回应我。

夕阳,缓缓地沉入地平线。

把整个天空,染成了一片绚烂的金色。

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然后,我躺了下来,枕着沙地,看着天上的星星,一颗一颗地亮起来。

我想,我这一生,值了。

卖过房,闯过沙漠。

挖过石油,斗过小人。

爱过,也被爱过。

被人嘲笑过,也被无数人尊敬过。

我在最荒芜的地方,活出了最丰盛的人生。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一次。

我想,我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因为,在那片金色的沙漠里,埋藏着我所有的,青春与梦想。

来源:峡谷溪流的探索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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