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母问我工资多少,老婆替我答就3500,小舅子急了:我怎么结婚

360影视 日韩动漫 2025-08-13 06:26 2

摘要:她父母家在三楼,没有电梯。楼道里声控灯的反应总是慢半拍,需要用力跺脚,才能唤醒那片昏黄的光。

我停好车,解开安全带。

“走吧。”我说。

她点点头,把平安扣塞回口袋,推开车门。

这就是她长大的地方,空气里都写满了故事。

她父母家在三楼,没有电梯。楼道里声控灯的反应总是慢半拍,需要用力跺脚,才能唤醒那片昏黄的光。

我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响,一声是我,一声是她,交织在一起,像一段永远无法完全合拍的旋律。

门是虚掩着的,能听到里面电视机的喧闹声,还有岳母中气十足的说话声。

林溪深吸一口气,然后推开了那扇熟悉的,漆皮有些剥落的木门。

“爸,妈,我们回来了。”

客厅不大,被一套深色的实木家具塞得满满当当,墙壁是那种很多年前流行的浅黄色,已经被油烟熏得有些发暗。

岳父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听到声音,抬起头,扶了扶老花镜,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

“回来了,快坐。”

岳母从厨房里探出头,手里还拿着锅铲,围裙上沾着几点油渍。她看了我一眼,目光没什么温度,然后转向林溪,语气里带着惯常的埋怨。

“怎么才到?菜都要凉了。小涛都等半天了。”

小舅子林涛,正瘫在沙发另一头玩手机,闻言头也没抬,只是“嗯”了一声。

空气里弥漫着红烧肉浓郁的酱香,还有炖鸡汤的鲜味,很家常,却也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我把手里提着的水果和保健品放在墙角的柜子上,和一堆杂物挤在一起。

“妈,路上有点堵车。”林溪轻声解释,换上拖鞋,熟练地走进厨房帮忙。

我跟着走过去,想搭把手。

“不用你,一个大男人进厨房像什么样子。”岳母把我推了出来,“去客厅坐着看电视。”

我只好回到客厅,在岳父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茶几上摆着一盘切好的西瓜,但没人动。电视里正放着一档热闹的综艺节目,主持人的大笑声显得格外刺耳。

岳父放下报纸,给我递过来一支烟。

我摆摆手,“爸,我戒了。”

他愣了一下,随即把烟又放回烟盒里,点点头,“戒了好,对身体好。”

然后,又是沉默。

这种沉默,是我和岳父之间交流的常态。他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一辈子在工厂里做技术员,所有的喜怒哀乐,似乎都藏在那副厚厚的镜片后面。

我能感觉到,林涛的目光时不时地从手机屏幕上抬起来,飘向我,带着一种审视和探究。

他今年二十五岁,大学毕业后换了好几份工作,都不长久。最近在谈一个女朋友,听说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开饭了!”岳母端着最后一盘菜从厨房出来,嗓门依旧洪亮。

饭桌被塞得满满当当。红烧肉、清蒸鲈鱼、辣子鸡丁、番茄炒蛋,还有一锅冒着热气的鸡汤。

都是我爱吃的菜。

我知道,这是岳母表达关心的唯一方式,尽管这种关心总是夹杂着一些别的东西。

岳母给我盛了一大碗鸡汤,推到我面前。

“多喝点,看你瘦的。”

“谢谢妈。”我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汤很烫,暖意顺着食道一路滑进胃里。

饭桌上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岳父偶尔夹一筷子菜,细嚼慢咽。林溪低着头,默默地吃饭。林涛则像是饿了很久,狼吞虎咽。

“小陈啊,”岳母突然开口,打破了咀嚼声构成的宁静,“你现在,一个月工资到底有多少啊?”

来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个问题,像一把悬在头顶很久的剑,终于掉了下来。

我握着筷子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我能感觉到,桌上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到了我身上。

岳父停下了夹菜的动作。

林涛甚至连嘴里的饭都忘了咽。

我正准备开口,想一个比较稳妥的,既能过关又不会引起后续麻烦的数字。

“就三千五。”

林溪的声音不大,但异常清晰,像一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

她一边说着,一边自然地给我夹了一块鱼肉,放进我碗里,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多吃点,你不是最喜欢吃鱼吗?”

我看着她,她的眼神很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但那笑意深处,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图。

于是,我配合地点点头,把那块鱼肉送进嘴里,含糊地“嗯”了一声。

三千五。

这个数字,像一个开关,瞬间改变了饭桌上的磁场。

岳母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手里的筷子悬在半空,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又看看林溪。

“三……三千五?怎么会这么少?你不是在那个什么……大公司上班吗?”

“妈,现在经济不景气,公司降薪了。”林溪的语气依旧平淡,“有份稳定的工作就不错了。”

岳父皱起了眉头,镜片后的目光显得有些复杂。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儿,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最先爆发的,是林涛。

“三千五?”他猛地把筷子拍在桌上,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米饭粒从他嘴里喷出来,溅到了桌上。

“姐,你开什么玩笑!他一个月才三千五?”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利,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我怎么结婚啊?”

这句话,像一声控诉,重重地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客厅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电视里主持人的笑声,此刻听起来像是一种遥远的、与我们无关的噪音。

岳母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她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

她狠狠地瞪了林溪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责备。仿佛在说,你怎么找了这么一个没出息的男人。

然后,她又把目光转向我,那眼神从最初的审视,变成了毫不掩饰的失望和轻蔑。

我知道,在她说出“三千五”这个数字的那一刻,我在这个家里的“价值”,就被重新定义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吃着碗里的饭。

那块鱼肉,味道很好,很鲜嫩,但我却尝不出任何滋味。我的味蕾仿佛被一层厚厚的蜡封住了,所有的味道都变得模糊而遥远。

我能感觉到林溪放在桌下的手,轻轻地覆在了我的手背上,她的手心有些凉,但却传来一股安定的力量。

那顿饭,在一种极其压抑和尴尬的气氛中结束了。

没有人再说话。

餐桌上的菜,几乎没怎么动。那锅精心熬制的鸡汤,也渐渐失去了温度,表面凝结起一层薄薄的黄油。

回家的路上,车里的气氛比来时更加沉闷。

城市的霓虹在车窗外飞速倒退,像一场盛大而虚幻的梦境。

林溪一直看着窗外,一言不发。她的侧脸在光影的变幻中,显得有些脆弱。

直到一个红灯路口,车子停下,她才转过头来,看着我。

“你……生气了吗?”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ক্য的歉意。

我摇摇头,腾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冷。

“没有。”我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为了我们好。

我的实际收入,远不止三千五。

我是一家科技公司的核心数据架构师,年薪加上各种项目分红,是一个会让岳母和林涛都感到震惊的数字。

但这个数字,我和林溪默契地选择了隐瞒。

不是不信任,而是太了解。

钱,是亲情最好的试金石,也是最锋利的刀。

林溪的眼圈红了。

“对不起。”她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我只是……我只是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我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那是在我们结婚前一年。

林涛第一次创业,开了一家奶茶店。他把所有的积蓄都投了进去,还借了不少钱。开业前,资金链断了,差五万块钱装修。

他找到当时还是我女朋友的林溪。

林溪心软,把她工作几年攒下的积存,也是我们原本计划用来旅行的钱,都给了他。

她说:“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以后,你要靠自己。”

林涛当时拍着胸脯保证,半年回本,一年就把钱还给姐姐。

结果,奶茶店开了不到三个月,就因为经营不善倒闭了。

那五万块钱,自然也打了水漂。

从那以后,林涛就换了一副模样。他不再提还钱的事,反而觉得理所当然。他觉得,姐姐有能力,姐夫有本事,帮他一把是应该的。

岳母也是同样的想法。

在他们看来,林溪嫁给了我,就像攀上了一棵可以依靠的大树。这棵树,理应为整个家庭遮风挡雨,理应结果子给他们吃。

他们从不问树是怎么长大的,经历了多少风雨。他们只关心,什么时候能摘到果子。

“我妈那个人,你别往心里去。”林溪的声音闷闷的,“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我笑了笑,没说话。

我知道她是在安慰我。

岳母不是豆腐心,她的心,是一本精打细算的账本。每一笔人情,每一份付出,都在上面记得清清楚楚。

绿灯亮了,我重新发动车子,汇入车流。

“没事。”我说,“我们过好我们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回到家,一打开门,温暖的灯光倾泻而出。

我们的家不大,两室一厅,但每一个角落都是我们亲手布置的。墙上挂着我们旅行时拍的照片,阳台上种满了绿植,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柠檬香薰的味道。

这里,才是我们的港湾。

林溪去洗澡了,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从书架上拿起那个我亲手雕刻的木头小鱼。

那是我刚学木工时,用一小块废弃的檀木边角料,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一点一点刻出来的。线条很笨拙,比例也不太对,但林溪却宝贝得不行,说这是我送她的第一件礼物。

我用指腹摩挲着小鱼光滑的身体,木质的温润触感,让我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我想起多年前,我和林溪第一次见面。

那是在一个城市图书馆的角落,我们因为同时想借阅一本冷门的社科类书籍而相识。

那天下午,阳光很好,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书架之间投下长长的光影,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和旧书页特有的香气。

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安静地站在那里,像一幅画。

我们聊了很多,从书,到电影,再到对未来的期许。

我发现,我们是同一类人。我们都渴望一种简单、纯粹,不被外界过多干扰的生活。我们努力工作,不是为了向谁证明什么,只是为了能拥有选择的权利,能守护好自己内心的那片宁静。

所以,当她今天在饭桌上说出“三千五”的时候,我没有丝毫的犹豫,就选择了和她站在一起。

因为我知道,我们在守护的是同一样东西。

手机震动了一下,打断了我的思绪。

是林涛发来的信息。

“姐夫,你出来一下,我在你们小区门口。”

我皱了皱眉。

这么晚了,他来干什么?

我回了一条:“有事吗?”

“你出来再说,关于我结婚的事。”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强硬。

我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水声还在继续。

我不想让林溪知道,不想让她再烦心。

我换上鞋,悄悄地出了门。

小区的夜很安静,只有几盏路灯还亮着,在地上投下孤独的光晕。

我远远地就看到了林涛。

他蹲在小区门口的花坛边上,身影在路灯下被拉得很长。他面前的地上,散落着好几个烟头。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眼睛在夜色里有些发红。

“姐夫。”他站起来,声音有些沙哑。

“什么事?”我问。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烟,递给我一支。

我再次摆手,“不抽。”

他自顾自地点上一支,猛吸了一口,然后把烟雾重重地吐出来。

烟雾在清冷的空气中弥漫,带着一股呛人的味道。

“姐夫,我知道,我姐说你工资三千五,是假的。”他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

我心里一沉,但脸上不动声色。

“为什么这么说?”

“直觉。”他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尖碾灭,“你们俩,不像过得那么拮据的人。你开的车,虽然不是什么豪车,但也要二十多万。我姐用的护肤品,我女朋友认识,一套好几千。就凭三千五的工资,你们养得起?”

我不得不承认,他观察得很仔细。

“那是我和林溪结婚前攒的钱。”我平静地回答,“现在,我们每个月都要还车贷房贷,日子过得确实很紧张。”

这是一个半真半假的解释。

林涛冷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不屑。

“姐夫,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们有钱。”

他往前走了一步,逼近我。

“我也不跟你们多要。二十万,就二十万。这是我女朋友家里的要求,彩礼,一分都不能少。不然,这婚就结不成了。”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冰冷的石子,砸在我的心上。

“我爸妈那边,养老的钱都拿出来了,还差二十万。我姐是我唯一的亲姐姐,你不帮我,谁帮我?”

他的语气,理直气壮,仿佛这二十万,是我欠他的。

我看着他,看着这张和林溪有几分相似,却又完全不同的脸。

他的脸上,写满了欲望、焦躁和一种被宠坏了的理所当然。

“林涛,”我开口,声音很平静,“钱,我们没有。”

“你放屁!”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了,“你们怎么可能没有钱!你就是不想借!你就是看不起我!”

“这不是借。”我纠正他,“你从来没想过要还。”

这句话,似乎刺中了他的痛处。

他的脸涨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那是我姐!她帮我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你们的钱,不就是我姐的钱吗?我用我姐一点钱,怎么了?”

他的逻辑,荒谬,却又坚固得可怕。

在他和岳母的世界里,林溪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而是他们的附属品,是他们用来改善生活的工具。

“林溪的钱,是她自己辛苦赚的。我的钱,也是我辛苦赚的。”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们是一个家庭,但我们不是你的提款机。”

“你……”他气得说不出话来,指着我的手都在发抖。

“二十万,我们不会给。”我继续说,“但是,如果你真的想结婚,想承担起一个家庭的责任,我可以帮你。”

“帮我?你怎么帮我?给我找个三千五的工作吗?”他讥讽道。

“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份工作,从最基础的做起。很辛苦,但只要你肯学,不出两年,你靠自己,就能攒够这二十万。”我说。

“或者,如果你还想创业,我可以帮你分析项目,做规划。启动资金,你可以自己去贷款,我可以做你的担保人。但是,你要给我一份详细的,可行的商业计划书。”

“我不想听这些大道理!”他粗暴地打断我,“我只要钱!现在就要!”

夜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

我看着他因为欲望而扭曲的脸,突然觉得有些悲哀。

“林涛,你有没有想过,你女朋友,是想嫁给你这个人,还是想嫁给那二十万彩礼?”

“你什么意思?”

“一个真正爱你,想和你共度一生的人,不会因为二十万,就放弃你们的感情。如果她真的这么做了,那这样的婚姻,你觉得会幸福吗?”

“你少在这里给我上课!”他怒吼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就告诉我,这钱,你给不给?”

“不给。”

我的回答,干脆,利落。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怨恨。

我们就这样对峙着,在深夜无人的街角。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像两个对立的符号。

过了很久,他突然笑了。

那笑容,很冷,很陌生。

“好,好,算你们狠。”他点点头,转身就走。

“你们等着。”

他没有回头,只留下这句没头没尾的,带着威胁意味的话,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我站在原地,很久没有动。

手脚有些冰凉。

我知道,这件事,还没完。

回到家,林溪已经睡了。

她侧躺着,呼吸均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我俯下身,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然后,我走到阳台,拉开窗帘。

窗外,万家灯火,像一片沉默的星海。

每一个亮着灯的窗户后面,或许都有一个和我们一样的故事。

亲情,本该是世界上最温暖的纽带,但有时候,它也会变成最沉重的枷锁。

第二天,林溪像往常一样去上班。

她是一家杂志社的编辑,工作很忙,但她很喜欢。

我留在家里。我的工作性质比较自由,大部分时间可以在家完成。

我打开电脑,试图投入到那些复杂的数据和代码中,但脑子里却总是回响着林涛昨晚说的话。

“你们等着。”

他在等什么?或者说,他想做什么?

中午的时候,我接到了岳母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是一连串的哭诉和指责。

“小陈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啊!小涛可是你亲小舅子啊!他就差这二十万就能结婚了,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妈,这不是见死不救。”我耐着性子解释,“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愿意帮他,但不是用这种方式。”

“什么渔不渔的,我听不懂!我只知道我儿子要结不成婚了!他女朋友说了,半个月内,看不到二十万,就分手!”

“要是小涛因为这个想不开,做了什么傻事,你们就是凶手!”

她的话,像一把钝刀子,一下一下地割着我的神经。

我能想象到,电话那头,她一边哭,一边拍着大腿的样子。林涛,很可能就坐在她旁边,冷眼旁观。

这是他们惯用的伎俩,一哭二闹三上吊。

“妈,你让林涛自己跟我说。”

“他?他现在连门都不出,饭也不吃,就躺在床上,说不想活了!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我的头开始疼起来。

“妈,钱的事情,我和林溪有我们的原则。如果你真的为林涛好,就应该劝他,让他自己站起来,而不是躺在家里,等着别人喂饭。”

“你……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养他这么大,我们不为他好为谁好?你们现在有钱了,就看不起我们这些穷亲戚了是不是?”

“我没有。”

“你就有!你和你老婆一样,都是白眼狼!忘恩负T!”

电话被“啪”的一声挂断了。

我捏着手机,手心全是汗。

我知道,我已经彻底激怒了他们。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林溪陷入了一场无声的战争。

发起战争的,是我们的亲人。

岳母每天雷打不动地给我和林溪打好几个电话,内容翻来覆去就是那些,哭诉,指责,谩骂。

林涛则开始在家族群里散播各种对我们不利的言论。

他说我们忘恩负T,说我赚了大钱就瞧不起他们,说林溪是个“扶不起的伏地魔”。

那些平时很少联系的七大姑八大姨,也开始纷纷给我和林溪发信息,打电话。

有的是劝说,“一家人,别那么计较,能帮就帮一把。”

有的是指责,“你们也太不像话了,怎么能对自己的亲弟弟这么绝情?”

还有的,是阴阳怪气地试探,“听说你们发大财了?什么时候请客啊?”

这些声音,像一张巨大的网,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要把我们勒得喘不过气。

林溪的压力比我更大。

她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睡不着。有时候我半夜醒来,看到她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对着窗外的夜色发呆。

她的手机,设置成了静音。但即使这样,屏幕也总是在不停地亮起,像一道道无声的催命符。

有一次,我看到她在偷偷地哭。

她躲在洗手间里,以为我睡着了。那是一种极力压抑着的,却又无法控制的抽泣声,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在呜咽。

我的心,像被一只手狠狠地揪住了。

我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

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都怪我。”她靠在我的怀里,声音沙哑,“如果当初,我不那么心软,或许就不会有今天。”

“不怪你。”我收紧手臂,“你只是太善良了。”

善良,本该是一种美好的品质,但当它面对无休止的索取时,就变成了一种软弱。

“我们搬家吧。”我说。

她愣了一下,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

“搬家?”

“对,搬家。”我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换一个城市,一个他们找不到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这个想法,其实在我心里已经盘旋了很久。

我的工作,在哪里都可以做。林溪的文字功底很好,也可以尝试做自由撰稿人。

我们完全可以离开这座让我们感到窒息的城市。

林溪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可是……我爸妈怎么办?他们年纪大了。”

“我们可以每个月给他们寄生活费,可以定期请人去照顾他们。但是,我们不能再这样被他们绑架了。”

我捧着她的脸,帮她擦掉眼泪。

“林溪,听我说。孝顺,不等于无条件的顺从。真正的孝顺,是让我们自己先过得好,有能力去承担责任,而不是被拖进泥潭里,一起下沉。”

“我们的人生,是我们自己的。我们不能为了满足别人的欲望,就毁掉自己的生活。”

她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最终,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个周末,我们开始秘密地为搬家做准备。

我们没有告诉任何人。

我联系了外地的一家猎头公司,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职位,薪资甚至比现在更高。

林溪也开始在网上投递简历,联系一些文化类的新媒体公司。

我们像两个地下工作者,白天,假装一切如常,应付着来自各方的压力。晚上,就悄悄地打包行李,处理各种琐事。

这个过程,很累,但心里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期待。

我们仿佛看到了隧道尽头的光。

就在我们以为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时,意外发生了。

那天下午,我正在家里开一个重要的视频会议。

门铃突然响了。

响得非常急促,像是有人在用拳头砸门。

我皱了皱眉,通过猫眼往外看。

门口站着的,是岳母和林涛。

他们身后,还跟着几个我不认识的,但看起来一脸不善的男人。

我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我立刻对视频会议那头说了一句“抱歉,我这里有点紧急情况,会议稍后继续”,然后关掉了电脑。

“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

岳母的叫喊声,伴随着“砰砰”的砸门声,在楼道里回荡。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门后。

“妈,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你把我们害得这么惨,还问我们想干什么?赶紧开门,不然我们今天就砸门了!”

我听到了邻居开门探查的声音,还有一些窃窃私语。

我不能让他们在这里闹,这会影响到整个小区的安宁。

我打开了门。

门一开,岳母和林涛就冲了进来。

那几个陌生的男人,也跟着挤了进来,把不大的玄关堵得水泄不通。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我挡在他们面前,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冷静。

“怎么样?”林涛冷笑着,从岳母身后走出来,“姐夫,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二十万,现在就拿出来。不然,今天这事,就没法善了了。”

他身后的一个男人,配合地活动了一下手腕,发出“咔咔”的骨节声。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我看着他们,突然觉得很可笑。

为了钱,他们竟然可以做到这个地步。带着外人,来威胁自己的亲人。

“我还是那句话,钱,没有。”我说。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林涛的脸瞬间变得狰狞,他对我身后使了个眼色。

一个男人立刻上前,伸手就要来推我。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

“住手!”

我回头一看,是林溪。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正站在客厅中央。

她的脸色很白,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她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正在录音的界面。

“你们今天要是敢动他一下,我现在就报警。”她举起手机,对着门口的几个人,“私闯民宅,蓄意伤人,够你们喝一壶了。”

那几个男人看到手机,动作明显迟疑了一下。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似乎在权衡利弊。

岳母愣住了,她没想到一向柔弱的女儿,会变得这么强硬。

“林溪!你……你疯了?你为了一个外人,要报警抓你亲妈和亲弟弟?”

“他不是外人!”林溪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颤抖,“他是我丈夫!是我的家人!你们,才是外人!”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这个压抑的午后。

岳母的嘴唇哆嗦着,指着林溪,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林涛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

“好,好你个林溪。”他咬着牙说,“你为了这个男人,连家都不要了是吧?”

“这个家,我早就没有了。”林溪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从你们逼着我,把他当成提款机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有家了。”

“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钱,我们一分都不会给。你们要是再来闹,我们就法庭上见。”

她的话,掷地有声。

那几个被林涛带来的男人,大概也觉得情况不妙,不想惹上官司,开始打退堂鼓。

“那个……涛子,这是你们家务事,我们就不掺和了。”

说完,他们便灰溜溜地溜走了。

客厅里,只剩下我们四个人。

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岳母看着林溪,眼神里充满了陌生和失望。她大概从来没想过,自己那个一向听话的女儿,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她突然瘫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啊!我没法活了,我没法活了!”

她一边哭,一边用手捶打着地板,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是她最后的,也是最拿手的武器。

以往,只要她一这样,林溪就会心软,就会妥协。

但这一次,林溪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没有上前去扶,也没有开口安慰。

她的眼泪还在流,但眼神,却像淬了火的钢,坚硬而明亮。

过了很久,岳母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

大概是发现,这一招,已经不管用了。

她从地上爬起来,脸上还挂着泪痕,但眼神已经变得冰冷而怨毒。

她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要把我生吞活剥。

“好,你们好样的。”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从今天起,我就当没养过你这个女儿。你们,以后别再进我家的门!”

说完,她拉着还愣在一旁的林涛,头也不回地走了。

门被重重地摔上,发出一声巨响,震得墙壁都在微微发抖。

世界,终于安静了。

林溪的身体晃了一下,我赶紧上前扶住她。

她的身体,冰冷得像一块冰。

她把头埋在我的怀里,压抑了许久的委屈和痛苦,在这一刻,终于彻底爆发。

她哭得撕心裂肺,像一个迷路的孩子。

我紧紧地抱着她,任由她的眼泪浸湿我的衬衫。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我知道,这一刻,她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发泄。

她斩断了那条一直束缚着她的,名为“亲情”的锁链。

这个过程,很痛,很残忍。

但也意味着,新生。

那天晚上,我们没有做饭。

我叫了外卖,是林溪最喜欢吃的一家披萨。

我们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像两个刚刚经历了一场浩劫的幸存者。

林溪的情绪已经平复了很多。

她用叉子戳着一块披萨,却没有吃。

“你说,我是不是很不孝?”她轻声问。

“不。”我拿起一块披萨,递到她嘴边,“你只是选择了做自己。”

她张开嘴,小口地咬了一下。

“可是,我心里还是很难受。”

“我知道。”我把她的头揽过来,让她靠在我的肩膀上,“给我一点时间,也给你自己一点时间。会好起来的。”

我们决定,加快搬家的进程。

第二天,我就向公司提交了内部调动申请。林溪也接到了一个外地新媒体公司的面试邀请。

我们开始处理房子和车子。

这个过程,比想象中要顺利。

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在为我们的离开,让路。

我们没有再和岳母以及林涛有任何联系。

他们也没有再来找过我们。

我们的世界,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所有来自他们的噪音,都消失了。

偶尔,岳父会偷偷给林溪打个电话。

他从不提钱的事,只是问问我们过得好不好,叮嘱我们要按时吃饭,注意身体。

电话那头,他总是欲言又止。

林(林溪)知道,他夹在中间,也很为难。

挂掉电话,林溪总会沉默很久。

我知道,她心里还是放不下。

那毕竟是她的父亲。

一个月后,我们所有的手续都办妥了。

离开的那天,是个晴天。

阳光很好,天空很蓝,像一块被洗过的玻璃。

搬家公司的车停在楼下,工人们正把我们打包好的箱子,一件一件地搬上车。

我们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我们生活了三年的家。

墙上还留着挂照片的痕迹,阳台上的绿植已经送给了邻居,只剩下几个空花盆。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我们的气息。

有欢笑,有争吵,有拥抱,有泪水。

“走吧。”我说。

林溪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然后毅然地转过身。

当我们拉着行李箱,走出单元门的时候,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梧桐树下。

是岳父。

他穿着一件半旧的蓝色外套,身形有些佝偻。

他没有走过来,只是远远地看着我们。

他的眼神,很复杂。有不舍,有无奈,还有一丝……祝福。

林溪的脚步停住了。

她的眼圈,瞬间就红了。

我握了握她的手。

她深吸一口气,朝着岳父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

然后,她拉着我,没有回头,快步走向了停在路边的出租车。

车子开动了。

我从后视镜里,看到岳父的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最终,消失在街角。

林溪靠在我的肩膀上,泪水无声地滑落。

我知道,她在和她的过去,做最后的告别。

我们的新家,在一个南方的沿海城市。

这里气候温润,四季如春。

我们租了一个离海很近的小区,推开窗,就能闻到空气中咸湿的海风味道。

我入职了新的公司,工作很忙,但很有挑战性。

林溪也顺利地通过了面试,成为了一名内容策划。

我们像两棵被移植的树,努力地在这个新的环境里,扎下根来。

生活,渐渐步入了正轨。

我们会在周末的早晨,去海边散步,看日出。

我们会在傍晚,手牵着手,去逛附近的菜市场,为晚餐的食材而争论不休。

我们养了一只猫,取名叫“三千五”,为了纪念那场改变了我们人生的饭局。

“三千五”很调皮,总喜欢把我们书架上的书推到地上,然后自己一脸无辜地蹲在旁边。

每当这时,林溪就会一边收拾,一边笑着骂它。

她的笑容,比以前多了很多。

是那种发自内心的,轻松而明亮的笑。

我们很少再提起过去的人和事。

那段记忆,像一个被锁起来的旧箱子,被我们沉到了心底最深的海里。

我们知道,它就在那里,但我们选择,不再去触碰。

直到一年后的某一天。

我正在公司开会,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我挂断了,但对方又执着地打了过来。

我只好跟同事说声抱歉,走到会议室外面接听。

“喂,你好。”

“是……是小陈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虚弱,很苍老。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是岳母。

“妈?是你吗?”

“是我。”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小陈,你……你和小溪,能回来一趟吗?”

“出什么事了?”我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你爸他……他住院了。”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

挂掉电话,我立刻冲进会议室,跟领导请了假。

然后,我给林溪打了电话。

电话那头,她沉默了很久。

“我订机票。”她说,声音很平静,但却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颤抖。

我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那座我们离开了一年的城市。

飞机落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城市的灯火,依旧繁华,但我们却觉得,无比的陌生。

我们直接打车去了医院。

在病房门口,我们看到了岳母。

一年不见,她仿佛老了十岁。

头发白了大半,背也驼了,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

她看到我们,浑浊的眼睛里,涌出泪水。

她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为一声哽咽。

“进去看看你爸吧。”她侧过身,让开了路。

病房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岳父躺在病床上,戴着氧气面罩,身上插着各种管子。

他的眼睛紧紧地闭着,脸色蜡黄,整个人瘦得脱了形。

林溪一看到他这个样子,眼泪就再也忍不住了。

她扑到病床前,握住岳父的手,泣不成声。

“爸……我回来了……”

我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

医生告诉我们,岳父是突发性脑溢血,送来的时候已经很危险了。虽然抢救过来了,但情况很不乐观,很可能以后都醒不过来了。

也就是说,他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这几天,一直是岳母一个人在医院照顾。

我这才注意到,林涛并不在。

“林涛呢?”我问岳母。

提到儿子,岳母的脸上,露出一丝痛苦和失望。

“他……他早就走了。”

原来,在我们离开后不久,林涛的女朋友,真的因为彩礼的事情,和他分手了。

林涛大受打击,开始自暴自弃。

他没有去找工作,整天在家里打游戏,没钱了就跟岳母要。

岳母把自己的养老金都给了他。

后来,他嫌岳母给的少,竟然偷偷把家里的房产证拿去抵押,借了高利贷。

钱很快就挥霍一空。

高利贷的人找上门来,把家里砸得一片狼藉。

林涛害怕了,一个人偷偷跑了,至今杳无音信。

岳父就是因为这件事,才被气得脑溢血。

听完岳母断断续续的讲述,我和林溪都沉默了。

我们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命运,用一种最残酷的方式,给了所有人一个结局。

接下来的日子,我和林溪留了下来。

我们把岳父转到了更好的私立医院,请了专业的护工二十四小时照料。

巨额的医疗费用,像流水一样花了出去。

岳母看着那些账单,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解。

她大概无法想象,那个被她认为月薪只有“三千五”的女婿,是如何能面不改色地支付这一切的。

她有好几次,都想开口问我。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没有脸问。

她曾经用最刻薄的语言伤害过的人,如今,却成了她唯一的依靠。

这种巨大的落差和讽刺,让她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了。

我和林溪,也没有主动去解释什么。

没有必要了。

钱,在这个时候,已经失去了它原本的意义。它不再是用来炫耀的资本,也不是用来衡量亲情的砝码。

它只是,我们用来尽最后一份孝心,和换取内心安宁的工具。

我们给岳母在医院附近租了一个小公寓,让她能方便照顾岳父,也能有个好点的休息环境。

我们帮她还清了高利贷,赎回了房产证。

做完这一切,我们准备离开了。

临走前,我们去医院看望岳父。

他还是老样子,安静地躺着,对外界的一切,毫无反应。

林溪握着他的手,絮絮叨叨地说了很久的话。

从她小时候的趣事,说到我们现在的生活。

她说,我们养的猫叫“三千五”。

说到这里,她笑了,眼泪却流了下来。

岳母就站在我们身后,默默地听着。

从医院出来,岳母坚持要送我们去机场。

一路上,她都很沉默。

快到机场的时候,她突然开口。

“小陈,小溪。”

“对不起。”

这三个字,她说得很轻,很艰难。

我和林溪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我们知道,这句“对不起”,她憋了多久,又需要多大的勇气。

“以前,是妈错了。”她看着窗外,声音里带着深深的疲惫和悔恨,“妈被钱蒙了心,把你们……伤得太深了。”

“我不求你们能原谅我。我只希望,你们以后,能好好的。”

车子,在出发大厅门口停下。

我们下了车,从后备箱里取出行李。

岳母也跟着下了车。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用手帕包着的东西,塞到林溪手里。

“这个,你拿着。”

林溪打开手帕,里面是那个她从小戴到大的平安扣。

在我们搬家前,有一次和岳母争吵,她一气之下,把这个平安扣还给了岳母。

“妈,这个……”

“拿着吧。”岳母打断她,“就当是……妈给你的一点念想。”

她说完,就转过身,佝偻着背,慢慢地走向路边。

她没有再回头。

看着她孤单的背影,消失在人流中,林溪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她握着那枚冰凉的平安扣,哭得像个孩子。

我知道,她不是难过,也不是委屈。

她是在和那个曾经让她痛苦,却又无法割舍的家,做最后的和解。

飞机起飞了。

穿过厚厚的云层,阳光,倾泻而下。

我看着窗外,那片一望无际的,洁白的云海。

我想,人生,或许就像一场漫长的飞行。

我们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气流,会经历风雨,会暂时迷失方向。

但只要我们身边,坐着那个对的人。

只要我们的心里,还有光。

我们终将,飞越云层,迎来属于自己的,海阔天空。

我转过头,看着身边的林溪。

她已经睡着了,手里,还紧紧地握着那枚平安扣。

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恬静的笑意。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们是真的,自由了。

来源:文文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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