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以为,在冷宫陪萧珩熬过这三年,就算不是他心尖上的人,也该是他龙椅旁最不可或缺的那一个。
完)陪废太子熬过冷宫三年 他论功行赏那天 我眼前飘过一片弹幕
我以为,在冷宫陪萧珩熬过这三年,就算不是他心尖上的人,也该是他龙椅旁最不可或缺的那一个。
毕竟,我为了他,命都快丢了半条。
可他登基大典,论功行赏,我站在丹陛之下,听着他一个个封赏朝臣,封赏那些曾经背叛过他的世家,独独,没有我。
直到最后,他才像刚想起来一样,轻飘飘地看了我一眼。
也就是那一刻,我眼前,忽然飘过一行行金色的、我从未见过的字。
【来了来了,经典场面,给恋爱脑女配发铁饼了!】
【笑死,陪跑三年,最后换来一个「淑媛」的封号,连个妃位都捞不着,还美滋滋呢。】
【前面的别剧透啊!我要看她被心上人亲手送进火葬场!】
我懵了。
什么女配?什么铁饼?
我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高高在上的萧珩。
他穿着一身玄色龙袍,眉眼冷峻,是我从未见过的意气风发。
他薄唇轻启,声音透过十二旒的冕冠传来,带着一丝帝王的威严与疏离。
「阿琬,你跟了朕三年,劳苦功高。」
底下的人都看着我,眼神各异,有同情,有讥讽,有看好戏的。
我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来了,经典「劳苦功高」,下一句就是「朕不会亏待你」。】
【哈哈哈哈,姐妹们,赌一把,赏黄金百两,府邸一座,然后打发了。】
【格局小了,太子妃的位置可是给咱们真正的女主,京城第一才女柳如月留着的!】
柳如月?
那不是我的手帕交,我嫡亲的表姐吗?
我脑子嗡嗡作响,几乎听不清萧珩后面说了什么。
只觉得那些金色的字,像一把把烧红的刀子,在我眼前乱晃。
「……封陆琬为淑媛,赐府邸一座,黄金千两,钦此。」
太监尖细的嗓音落下,我整个人如坠冰窟。
淑媛。
在宫中,这只是一个九嫔之下的低阶封号,甚至不如一个得脸的贵人。
我陪他吃了三年的苦,陪他从一个被废的太子,一步步走到今天。
我为他挡过刀,试过毒,在最冷的时候,把身上唯一一件厚棉衣脱下来给了他,自己差点冻死在雪地里。
我以为,我会是他的皇后。
就算不是皇后,也该是贵妃。
可结果,只是一个淑媛。
【噗,还真是淑媛啊,萧珩你个狗皇帝,真够绝情的。】
【琬琬好可怜,被利用得彻彻底底,还蒙在鼓里。】
【别急,等会儿柳如月一出场,那才叫一个精彩,正宫的气场!】
我浑浑噩噩地跪下谢恩,脑子里一片空白。
直到大典结束,我被人扶着走出大殿,刺眼的阳光照在脸上,我才稍微回过神来。
一个温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阿琬妹妹。」
我回头,看见了柳如月。
她穿着一身淡紫色的宫装,裙摆上绣着精致的鸾鸟,头上戴着金步摇,一步一生莲。
她还是那么美,那么高贵,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不像我,在冷宫里待了三年,皮肤粗糙,手上全是冻疮和老茧,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服,站在她面前,像个卑微的奴仆。
【女主来了!快看这气场,这颜值,吊打女配一百条街!】
【呜呜呜我的月儿,为了帮狗皇帝,在外面受了多少苦,现在总算熬出头了。】
【只有我觉得柳如月有点绿茶吗?每次都装得这么无辜。】
柳如月走到我面前,亲热地拉起我的手,眼眶红红的。
「阿琬妹妹,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
她的手又软又滑,衬得我的手像枯树皮一样。
我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被她握得更紧。
「若不是你在宫中护着殿下,殿下也等不到今天。这份恩情,我跟殿下,一辈子都记在心里。」
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楚楚可怜。
我看着她,心里却是一片冰凉。
因为我眼前的弹幕,已经炸开了锅。
【我靠,茶艺大师开课了!】
【「我跟殿下」,啧啧啧,这就宣示主权了。】
【陆琬这个笨蛋,还真以为柳如月是来感谢她的,人家是来宣战的!】
我看着柳如月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忽然觉得很陌生。
以前,我总觉得她是我最好的姐妹,什么心里话都跟她说。
萧珩被废,我义无反顾地要去冷宫陪他,爹娘都快打断我的腿,是柳如月,偷偷给我送来了盘缠和出宫的令牌。
她说:「阿琬,你放心去吧,外面的事情,有我。」
我当时感动得一塌糊涂,觉得她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表姐说笑了。」我抽出手,淡淡地开口,「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
柳如月似乎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愣了一下。
【哦豁?女配今天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觉醒了?不能吧,这才第一集啊!】
【估计是刺激太大了,还没缓过来。】
我没再理会她,转身就走。
萧珩赐给我的府邸,就在皇宫不远处,是个三进的院子。
很气派,也很冷清。
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从白天坐到黑夜。
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那些金色的字。
原来,我只是一本书里的女配角。
我的存在,就是为了给男女主角的爱情,当一块垫脚石。
我所有的付出,所有的牺牲,在他们眼里,不过是「劳苦功高」。
多么可笑。
晚上,萧珩来了。
他脱下了龙袍,换了一身常服,看起来少了几分疏离,多了几分我熟悉的模样。
他走到我面前,想像以前一样,伸手摸我的头。
我偏头躲开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有些尴尬。
「阿琬,还在生气?」
他的声音很温柔,带着一丝哄劝的意味。
若是以前,我早就心软了。
可现在,我只觉得讽刺。
【狗皇帝来PUA了,姐妹们注意看,教科书级别的操作。】
【先卖惨,再画饼,最后再给你一颗糖,让你感恩戴德。】
【琬琬挺住啊!千万别被他骗了!】
我看着他,忽然很想笑。
我也真的笑出声了。
「陛下日理万机,怎么有空到我这小地方来?」
我的语气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恭敬。
萧珩的眉头皱了起来。
「阿琬,我们之间,何必如此生分?」
「陛下如今是九五之尊,我是臣,你是君,礼不可废。」我站起身,对着他福了福身,「臣女陆琬,参见陛下。」
萧珩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陆琬,你到底想怎么样?」
「臣女不敢。」我垂着眼,声音不大,却很清晰,「臣女只是觉得,这三年来,像一场梦。如今梦醒了,也该回到现实了。」
「现实?」萧珩冷笑一声,「现实就是,没有我,你现在还在陆家受你那继母的气!是我把你带出那个牢笼,给了你三年的安稳日子!」
我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安稳日子?
在那个吃不饱穿不暖,随时都可能没命的冷宫里,叫安稳日子?
我的心,像是被无数根针,密密麻麻地扎着,疼得我快要喘不过气来。
【我吐了,这是人说的话吗?】
【把自己的无能,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狗皇帝我祝你原地爆炸!】
【琬琬快跑!这个男人不值得!】
「是啊。」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多谢陛下,给了我三年的『安稳日子』。」
那两个字,我咬得极重。
萧珩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脸色缓和了一些。
「阿琬,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你受了委屈。」
他走过来,想要拉我的手。
「你放心,等朝局稳定了,我一定……」
「一定什么?」我打断他,「一定给我一个贵妃之位,还是皇后之位?」
他被我问得一噎,半天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哈,问到点子上了吧?说不出来了吧?】
【他当然说不出来,因为皇后之位是柳如月的啊!】
【渣男的嘴,骗人的鬼。】
我看着他窘迫的样子,忽然觉得索然无味。
我争什么呢?
跟一个不爱我的人,跟一个把我当工具的人,有什么好争的?
「陛下,天色不早了,您该回宫了。」我下了逐客令。
萧珩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后拂袖而去。
「陆琬,你最好别后悔!」
门被摔得震天响。
我却只是平静地走到桌边,倒了杯冷茶,一饮而尽。
后悔?
我最后悔的,就是当初瞎了眼,看上了你。
从那天起,萧珩再也没来过我的府邸。
倒是柳如月,隔三差五地就来找我。
每次来,都带着一堆名贵的补品,嘘寒问暖,姿态做得十足。
她会跟我说,萧珩今天又处理了哪个贪官,明天又颁布了什么利民的政策。
她会跟我说,萧珩有多忙,多累,眉头总是皱着。
她会拉着我的手,情真意切地说:「阿琬妹妹,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是殿下他也有他的难处,你要多体谅他。」
每一次,我眼前的弹幕,都比她本人还要精彩。
【来了来了,绿茶标准发言:他有他的难处。】
【翻译一下:你别闹了,安安分分当你的垫脚石吧。】
【我真的好想冲进去给她两巴掌,太气人了!】
我只是安静地听着,不反驳,也不附和。
直到有一次,她又在我面前,替萧珩解释,为什么不能给我更高的位份。
「……前朝余孽未清,朝中局势不稳,殿下也是为了保护你,才不得不暂时委屈你。你想想,若是把你放在风口浪尖上,那些人会怎么对付你?」
她一脸「我都是为你好」的表情。
我终于忍不住,笑了。
「表姐。」我看着她,「你说的这些,我都懂。」
「你懂就好。」她松了口气。
「我只是不明白,」我话锋一转,「既然是为了保护我,为什么表姐你,就能被封为贵妃呢?」
柳如月的脸色,瞬间僵住了。
【哈哈哈哈,干得漂亮!】
【正主下场撕逼了!爽!】
【柳绿茶的脸都绿了,哈哈哈哈!】
是的,就在前几天,萧珩下旨,册封柳如月为贵妃,协理六宫。
消息传来的时候,我正在院子里晒草药。
那些都是我在冷宫里,为了活命,自己摸索着种的。
我当时只是平静地「哦」了一声,继续翻晒我的草药。
可心里,怎么可能一点波澜都没有。
柳如月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我那是不同的。我父亲手握兵权,殿下需要柳家的支持。」
「所以,」我看着她,眼神清澈得像一面镜子,「说到底,不是为了保护谁,而是谁更有用,对吗?」
柳如月被我看得有些狼狈,避开了我的视线。
「阿琬,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们这么多年的姐妹情分,你难道信不过我吗?」
「信。」我点点头,「我以前,就是太信你了。」
信到,把自己的心,都掏出来给你看。
信到,把自己的人生,都拱手让人。
【KO!琬琬今天战斗力爆表!】
【姐妹情?塑料的吧!】
【柳如月快被气死了,但是她还要保持微笑。】
那天,柳如月是落荒而逃的。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来过。
我的日子,也清净了下来。
我开始盘点我所有的家当。
萧珩赏的黄金千两,府邸一座。
还有我从冷宫里带出来的一些东西。
几本破旧的医书,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
还有一些我自己炮制的草药。
在冷宫那三年,萧珩身子弱,三天两头地生病。
太医送来的药,不是没用,就是有毒。
我只能靠着我娘留下的医书,自己摸索着给他治病。
久而久之,竟也学了些皮毛。
我看着那些医书,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搞事业啊琬琬!离开臭男人,独自美丽!】
【开个医馆吧!悬壶济世,造福百姓,比当个深宫怨妇强多了!】
【对!用你的医术,打脸那些看不起你的人!】
弹幕给了我灵感。
是啊,我为什么要把自己困死在这座华丽的牢笼里?
我懂医术,我可以靠自己活下去。
说干就干。
我把府邸里的一间临街的铺面,改成了医馆。
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陆氏医馆」。
开业那天,鞭炮都没放一串,冷冷清清。
一整天,一个病人都没有。
街坊邻居都在远处指指点点。
「这不是那个……淑媛娘娘吗?怎么开起医馆来了?」
「听说失宠了,被陛下赶出宫了。」
「一个女人家,抛头露面的,成何体统。」
我坐在医馆里,听着外面的风言风语,心里很平静。
万事开头难,我懂。
【别灰心啊琬琬,会好起来的!】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我压一根黄瓜,三天之内,医馆必定爆满!】
我没想到,弹幕的预言,竟然成真了。
第三天,医馆里来了一个特殊的病人。
那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他娘抱着他,哭得撕心裂肺。
「大夫,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我一看,是中了毒。
而且是一种很罕见的蛇毒。
我立刻让他娘把孩子平放,拿出我随身携带的银针,在他身上的几个大穴扎了下去。
然后,我又从药柜里,抓了几味草药,捣碎了,给他敷在伤口上。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看得周围的人都愣住了。
过了一会儿,小男孩的抽搐,渐渐停了下来。
脸色也从青紫,恢复了一点血色。
他娘激动得,当场就要给我跪下。
「神医啊!您真是神医!」
我扶住她,摇了摇头。
「毒虽然解了,但身子还很虚,要好好调养。」
我给她开了个方子,只收了她几文钱的药材费。
这件事,很快就在京城传开了。
大家都知道,城南新开了一家医馆,坐堂的大夫,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医术却出神入化。
我的医馆,一夜之间,门庭若市。
每天从早忙到晚,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虽然累,但我的心,却是前所未有的踏实。
我靠自己的双手,养活了自己。
我不再是谁的附属品,我就是我,陆琬。
【事业型女主我爱了!】
【看着琬琬一步步变强,真的好欣慰。】
【狗皇帝和柳绿茶,你们就等着后悔吧!】
医馆的生意越来越好,我攒下的银子也越来越多。
我用这些钱,买下了医馆周围的几间铺子,扩大了规模。
我还收了几个学徒,都是些无家可可归的孤儿。
我教他们识字,教他们医术,让他们也能有一技之长。
我的生活,忙碌而充实。
我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萧珩和柳如月了。
直到有一天,宫里来人了。
来的是萧珩身边的大太监,王公公。
他对我还算客气,说是贵妃娘娘凤体抱恙,宫里的太医都束手无策,陛下想请我入宫,为贵妃娘娘诊治。
我眼前的弹幕,瞬间刷满了屏幕。
【来了来了,经典剧情,女配给女主治病。】
【柳绿茶这是作的什么妖?又怀孕了?】
【楼上的别瞎说,我猜是苦肉计,想借机陷害我们琬琬!】
我本来想拒绝。
我跟他们,已经两清了。
可王公公却说,这是圣旨。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小淑媛,怎么敢抗旨。
我跟着王公公,进了那座我曾经无比熟悉的皇宫。
还是那样的金碧辉煌,雕梁画栋。
可我看着,只觉得压抑。
柳如月的寝宫,比我那座府邸,还要大上三倍。
里面燃着名贵的香料,伺候的宫女太监,站了一屋子。
我走进去的时候,萧珩正坐在床边,紧紧地握着柳如月的手。
他的脸上,满是焦急和担忧。
那是我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的表情。
哪怕是在冷宫,他病得快要死了,他也只是皱着眉,隐忍着。
原来,他不是不会心疼人。
他只是,不会心疼我。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刺了一下。
不疼,但很麻。
【心疼我琬,这对比太惨烈了。】
【狗皇帝,你瞎了眼吗?真正爱你的人,就在你面前啊!】
【别难过琬琬,不值得。】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点异样的情绪,走上前去。
「臣女陆琬,参见陛下,参见贵妃娘娘。」
萧珩这才看到我,眼神复杂。
「你来了。」
柳如月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嘴唇干裂,一副随时都要香消玉殒的样子。
她看到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阿琬妹妹……」
「你别动。」萧珩立刻按住她,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太医说了,你要静养。」
然后,他转过头,用命令的口吻对我说:「快给她看看。」
我没有动。
我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陛下,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是为贵妃娘娘诊脉。还请陛下,暂时回避。」
萧珩的脸,瞬间黑了。
「陆琬,你别得寸进尺!」
【怼得好!凭什么让你看就看?】
【狗皇帝急了,他急了!】
【琬琬硬气!我们是你坚强的后盾!】
我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
「陛下若是不信臣女的医术,大可另请高明。但若是想让臣女为贵妃娘娘诊治,就请遵守医者的规矩。」
我们两个,就这么僵持着。
最后,还是柳如月开了口。
「陛下,阿琬妹妹说得对,您……您先出去吧。」
她的声音,气若游丝,仿佛随时都会断气。
萧珩心疼得不行,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我和柳如月,还有几个宫女。
我走到床边,坐下,开始为她诊脉。
她的脉象,很奇怪。
说她有病吧,脉搏跳动得很有力。
说她没病吧,又确实有些虚浮。
我眼前的弹幕,给了我提示。
【是中毒!一种慢性毒药,不会致命,但会让人慢慢变得虚弱。】
【下毒的人好狠啊,这是想让柳绿茶生不如死。】
【会是谁干的呢?后宫里想她死的人,可太多了。】
我心里有了数。
我收回手,淡淡地开口。
「贵妃娘娘这不是病,是中毒。」
柳如月的瞳孔,猛地一缩。
但很快,她就恢复了镇定。
「中毒?阿琬妹妹,你可不要胡说。宫里的太医,都瞧过了,只说是气血亏损。」
「太医瞧不出来,不代表没有。」我看着她,似笑非笑,「这种毒,无色无味,混在饮食里,很难被发现。它不会立刻要了人的命,只会让人一天比一天虚弱,最后油尽灯枯而死。」
柳如月的脸色,彻底变了。
她抓着我的手,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阿琬妹妹,你……你有办法解吗?」
「有。」我点点头。
她眼睛一亮。
「不过,」我话锋一转,「我为什么要救你?」
柳如月的笑容,僵在脸上。
「阿琬,我们是姐妹啊!」
「姐妹?」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抢我心上人,夺我皇后位的姐妹吗?」
我凑到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
「柳如月,你当初是怎么对我的,你忘了吗?」
她的身体,开始发抖。
「你……你都知道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真的天衣无缝吗?」
当初,在冷宫。
每一次,萧珩有危险,柳如月的情报,总是能「恰好」送到。
每一次,我拼死拼活地护着萧珩,柳如月总能「恰好」得到消息,然后派人来「救驾」。
功劳,都是她的。
危险,都是我的。
我以前傻,看不透。
现在,有了弹幕的「剧透」,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撕得好!把她的假面具,全都撕下来!】
【琬琬威武!让这个绿茶婊,知道我们的厉害!】
【我好兴奋啊!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柳如月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我笑了笑,那笑容,却不达眼底,「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的命,现在握在我的手里。」
「你敢!」她色厉内荏地说道,「你若是敢害我,陛下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我慢悠悠地站起身,「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说完,我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我停下脚步,回头对她嫣然一笑。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这种毒,三个月内,若无解药,神仙难救。」
柳如月的脸,瞬间惨白如纸。
我心情愉悦地走出了寝宫。
萧珩还在外面等着,看到我出来,立刻迎了上来。
「怎么样?她到底是什么病?」
「回陛下,」我福了福身,「贵妃娘娘凤体安康,并无大碍。只是思虑过重,需要静养。」
「胡说!」萧珩一脸不信,「她明明那么难受,怎么可能没事!」
「信不信由你。」我懒得跟他多费口舌,「臣女已经诊治完了,告退。」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萧珩一个人,在原地,脸色铁青。
【爽!太爽了!】
【看着狗皇帝吃瘪的样子,我能笑一年!】
【琬琬,干得漂亮!千万别心软!】
我当然不会心软。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这个道理,是冷宫那三年,用血和泪教会我的。
我回到医馆,继续过我的小日子。
宫里的事情,我再也不想沾染分毫。
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几天后,柳如月的病情,急剧恶化。
开始大口大口地吐血。
太医院束手无策。
萧珩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他再次下旨,让我入宫。
这一次,他的态度,不再像上次那么强硬。
他甚至,带着一丝恳求。
「阿琬,算我求你,救救她。」
我看着他憔悴的脸,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陛下,臣女说过了,贵妃娘娘没病。」
「陆琬!」他终于忍不住,咆哮起来,「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救她?你要皇后的位置吗?我给你!」
我眼前的弹幕,瞬间沸腾了。
【我靠!狗皇帝为了白月光,居然肯让出后位?】
【琬琬别信他!这是缓兵之计!等柳绿茶好了,他肯定会反悔的!】
【就是!渣男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可悲。
为了一个柳如月,他竟然可以放弃自己的原则。
「陛下,」我摇了摇头,「您不觉得,现在说这些,太晚了吗?」
「不晚!」他急切地说道,「只要你肯救她,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想要的,你给不了。」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想要这三年的时光,倒流回去。我想要我那双,没有冻疮,没有老茧的手。我想要我那颗,没有被你伤得千疮百孔的心。」
「你,给得了吗?」
萧珩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他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茫然和痛苦的神色。
「阿琬,我……」
「陛下,」我打断他,「你回去吧。柳如月的命,我救不了。能救她的,只有一个人。」
「谁?」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我看着他,缓缓地吐出三个字。
「下毒人。」
萧珩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不是傻子。
我提醒到这个份上,他要是再不明白,就白当这个皇帝了。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有震惊,有怀疑,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然后,他转身,大步离去。
【宫斗大戏,正式拉开帷幕!】
【狗皇帝终于要开始查案了吗?】
【我好期待啊!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我不知道是谁。
我也不关心。
我只知道,皇宫这个地方,我再也不想踏足。
萧珩的动作很快。
不出三天,宫里就传出消息。
给贵妃娘娘下毒的凶手,找到了。
是淑妃。
淑妃是太傅的女儿,在萧珩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嫁给了他。
只不过,她一直不受宠。
萧珩登基后,也只给了她一个妃位。
她嫉妒柳如月圣宠优渥,便买通了御膳房的太监,在柳如月的饮食里,下了慢性毒药。
人证物证俱在,淑妃百口莫辩。
萧珩大怒,下令将淑妃打入冷宫,其家族也受到了牵连。
太傅被革职查办,淑妃的哥哥,被贬到了边疆。
一时间,朝野震动。
而柳如月,在淑妃被抓后,第二天,病就好了。
虽然身体还很虚弱,但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
这一切,都像是一场精心编排的大戏。
而我,只是一个冷眼旁观的看客。
【我就知道是她!淑妃看柳绿茶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下好了,柳绿茶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可以高枕无忧了。】
【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淑妃像是被推出来的替罪羊。】
弹幕的猜测,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以淑妃的脑子,想不出这么周密的计划。
她的背后,一定还有人。
而那个人,很可能,就是柳如月自己。
一出苦肉计,既能博得萧珩的同情,又能顺理成章地,除掉一个眼中钉。
好一招,一石二鸟。
柳如月,你果然,比我想象的,还要狠。
这件事后,萧珩又来找过我一次。
他站在我的医馆门口,看着里面人来人往的景象,久久没有说话。
我正在给一个老婆婆看诊,没有理他。
直到我忙完了,他才走进来。
「阿琬。」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们能,谈谈吗?」
我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我把他带到了后院。
这里,被我开辟成了一个小药圃,种满了各种草药。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一切,都显得那么岁月静好。
「你这里,挺好的。」他开口,打破了沉默。
「嗯。」我淡淡地应了一声。
「阿琬,」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我从未见过的脆弱,「那天,你说的话,我都想过了。」
「是我的错。」
「我不该,那么对你。」
我眼前的弹幕,又开始刷屏了。
【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
【现在知道错了?晚了!】
【狗皇帝,你以为说两句好话,我们琬琬就会原谅你吗?做梦!】
我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听着。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弥补不了对你的伤害。」
「可是阿琬,我是真的……」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我是真的,有苦衷的。」
又来了。
又是这套说辞。
我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陛下,」我看着他,「您的苦衷,就是把我当成一块垫脚石,用完了,就一脚踢开吗?」
「不是的!」他急切地否认,「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那你是怎么想的?」我步步紧逼,「你是想,把我养在这座府邸里,当一个见不得光的外室?还是想,等你的江山稳固了,再把我接回宫里,给我一个不好不坏的妃位,让我跟你的后宫三千,争风吃醋,斗得你死我活?」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
他的脸色,一寸寸地白了下去。
「我……」
他「我」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因为,都被我说中了。
【说得好!把狗皇帝的遮羞布,全都扯下来!】
【琬琬,你终于,不再是那个恋爱脑了!】
【看着他无言以对的样子,我真的,爽翻了!】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他很可怜。
他以为他掌控了一切。
可实际上,他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清。
「萧珩,」我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你走吧。」
「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我们之间,早在你登基那天,就已经结束了。」
他看着我,眼睛里,慢慢地,浮起了红血丝。
「陆琬,」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你非要,这么绝情吗?」
「绝情?」我笑了,「比起你,我差远了。」
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回了屋子。
我听到,他在我身后,站了很久,很久。
直到天黑,才离开。
从那以后,他真的,没有再来过。
我的生活,也彻底恢复了平静。
医馆的生意,越来越好。
我甚至,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段,开了家分店。
我的名声,也越来越大。
大家都知道,京城有个陆神医,不仅医术高明,而且心善,经常免费为穷人看病。
我成了百姓口中的「活菩萨」。
而皇宫里的那位,却过得,不怎么好。
柳贵妃虽然固宠,但身子骨,却一直不见好。
三天两头地生病,药石罔效。
萧珩为了她,遍寻天下名医,却都无济于事。
朝堂之上,也不太平。
被贬的太傅,心有不甘,暗中勾结前朝余孽,意图谋反。
虽然被萧珩及时镇压,但也让他焦头烂额。
内忧外患之下,他的脾气,越来越暴躁。
经常为了一点小事,就大发雷霆。
宫里的人,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这些消息,都是我从病人的口中,听来的。
我听着,心里,没有任何感觉。
仿佛,在听一个,与我无关的故事。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狗皇帝和柳绿茶,锁死!千万别出来祸害别人!】
【琬琬,你值得更好的。】
我以为,我的日子,就会这么平淡地过下去。
直到有一天,我的医馆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那个人,穿着一身黑衣,脸上蒙着面,只露出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
他一进来,就直接点名要见我。
我把他带到后院。
他摘下面罩,露出一张,我有些熟悉的脸。
他是萧珩的暗卫,叫阿七。
在冷宫的时候,他曾经救过我一次。
「陆姑娘。」他对我抱了抱拳。
「你找我,有事?」我开门见山地问。
「陛下他……」阿七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他快不行了。」
我愣住了。
「你说什么?」
「陛下他,中了跟贵妃娘娘,一样的毒。」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萧珩也中毒了?
怎么会?
【我靠!什么情况?狗皇帝也要下线了?】
【难道是淑妃的余党,干的?】
【不对啊,下毒的人,不是已经被抓了吗?】
「是贵妃娘娘。」阿七的声音,低沉而嘶哑,「是她,给陛下下的毒。」
我彻底震惊了。
柳如月?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想当女皇。」阿七的眼里,充满了血丝,「她跟前朝余孽勾结,想等陛下死了,就扶持她那个,只有三个月大的儿子登基,然后,她就可以,垂帘听政。」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柳如月,竟然有这么大的野心。
「那她自己身上的毒……」
「也是她自己下的。」阿七的语气里,充满了嘲讽,「一出苦肉计,骗取了陛下的信任,除掉了淑妃,也让陛下,对她,再无防备。」
好一个,一箭三雕。
柳如月,你真是,好算计。
「陛下他,已经病入膏肓了。」阿七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恳求,「太医说,只有你能救他。」
「陆姑娘,我知道,陛下他,对不起你。」
「可是,江山社稷,不能没有他。」
「天下百姓,不能没有一个,英明的君主。」
「我求你,救救他。」
说着,他一个七尺男儿,竟然,对着我,跪了下来。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救?
还是不救?
我眼前的弹幕,分成了两派。
一派说,不能救。
【狗皇帝死了活该!让他跟柳绿茶,一起下地狱!】
【琬琬,你千万别去!这是个陷阱!】
另一派说,要救。
【还是要救的吧,毕竟是一国之君,他要是死了,天下大乱,受苦的还是老百姓。】
【是啊,冤有头,债有主,不能因为他一个人的错,就拿天下苍生来赌。】
我犹豫了。
我恨萧珩。
我恨他,把我当棋子,弃之如履。
可是,阿七说得对。
他是皇帝。
他的生死,关系到,千千万万的百姓。
我不能,因为我一个人的恩怨,就置天下于不顾。
「你起来吧。」我扶起阿七,「带我去见他。」
我再次,踏入了那座,金色的牢笼。
萧珩的寝宫,弥漫着,一股浓重的中药味。
他躺在龙床上,脸色灰败,嘴唇发黑。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帝王,如今,却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他看到我,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
「阿琬……」
他的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叫。
「你……还是来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走上前,开始为他诊脉。
他的脉象,比柳如月当初,还要凶险。
毒素,已经侵入五脏六腑。
再晚来一步,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琬琬,你一定要救活他啊!】
【狗皇帝虽然渣,但是罪不至死。】
【真正的罪魁祸首,是柳绿茶!】
我从随身的药箱里,拿出一颗黑色的药丸,塞进他的嘴里。
「这是护心丹,可以暂时,保住你的心脉。」
然后,我又拿出银针,开始为他施针。
这一次,我用上了我娘,留给我的医书里,记载的一套,失传已久的针法。
「回魂九针」。
这套针法,极其耗费心神。
九针下去,我已经是,满头大汗,脸色苍白。
而萧珩的脸色,却肉眼可见地,好转了起来。
「好了。」我收起银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命,是保住了。但是,想要彻底清除余毒,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调养。」
「谢谢你,阿琬。」萧珩看着我,眼里,是化不开的,浓浓的愧疚。
「不必谢我。」我淡淡地说道,「我救的,是大周的皇帝,不是你,萧珩。」
说完,我转身,就要离开。
「别走!」他急切地,抓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冰冷而无力。
「阿琬,我知道,我错了。」
「我错得,离谱。」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
「机会?」
「萧珩,你知道吗?」
「在冷宫那三年,我每天都在想,等你登基了,我要穿上,最美的嫁衣,做你最美的新娘。」
「我甚至,偷偷地,给自己绣了一件嫁衣。」
「那件嫁衣,我绣了整整三年。」
「上面的每一针,每一线,都是我的,爱和期盼。」
「可是,你登基那天,你给了我什么?」
「一个淑媛的封号,一座冷冰冰的府邸。」
「你知道吗?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把那件嫁衣,一点一点地,剪碎了。」
「从那天起,我的心,也跟着,一起碎了。」
「萧珩,碎了的东西,是补不回来的。」
「你明白吗?」
我的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积压了三年的委屈,痛苦,不甘,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萧珩看着我,眼眶,也红了。
他抓着我的手,越收越紧,仿佛要,把我揉进他的骨血里。
「对不起……」
「阿琬,对不起……」
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三个字。
可是,有什么用呢?
伤害,已经造成了。
我用力地,挣脱了他的手。
「你好自为之吧。」
我擦干眼泪,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寝宫。
这一次,我没有再回头。
我以为,我和他之间,就这么,彻底结束了。
可是,我没想到。
三天后,一道圣旨,再次,传到了我的医馆。
这一次,不是让我去救人。
而是,废后。
萧珩下旨,废黜柳氏的贵妃之位,打入天牢,择日问斩。
罪名是,谋害君上,意图谋反。
同时,他还下了一道,罪己诏。
在诏书里,他历数了自己,识人不明,错信奸佞的罪过。
他还说,他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我,陆琬。
他说,他愿意,用江山为聘,求我原谅。
他要,立我为后。
这道圣旨,震惊了整个朝野。
也震惊了,我。
【我靠!追妻火葬场,终于来了!】
【狗皇帝,总算是,干了件人事!】
【琬琬,答应他!我要看你当皇后!】
我看着那道,明黄色的圣旨,心里,却是一片平静。
皇后?
这个位置,我曾经,梦寐以求。
可是现在,对我来说,却像一个,天大的讽刺。
我拒绝了。
我当着传旨太监的面,把那道圣旨,退了回去。
我说:「告诉陛下,民女陆琬,只想当一个,悬壶济世的医者。皇后之位,我受不起。」
消息传回宫里,萧珩,当场吐血,昏了过去。
他醒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从皇宫里,搬了出来。
他搬到了,我医馆的对面。
他买下了那座,小小的院子。
然后,他就每天,坐在院子里,看着我的医馆。
从日出,到日落。
风雨无阻。
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一个,想要,追回自己心爱女人的,男人。
京城的人,都把这件事,当成一个,天大的奇闻。
每天,都有无数的人,跑到我的医馆门口,来看热闹。
他们想看看,这位痴情的帝王。
也想看看,我这个,连皇后之位,都不要的,奇女子。
我没有理会他们。
我依旧,每天,开门,看诊。
仿佛,对面那个,深情凝望的人,不存在一样。
我以为,他坚持不了多久。
毕竟,他是一国之君。
他有,处理不完的朝政。
可是,我错了。
他坚持了,一个月。
两个月。
半年。
一年。
他把奏折,搬到了那个小院子里批阅。
他把朝会,也改在了那个小院子里开。
他用他的行动,告诉了全天下的人。
他,非我不可。
我的心,不是铁打的。
说实话,我动摇了。
特别是在,看到他,为了给我买一串,我最爱吃的糖葫芦,在雪地里,等了两个时辰,冻得嘴唇发紫的时候。
我眼前的弹幕,也一直在,劝我。
【琬琬,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浪子回头金不换啊。】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知道错了。】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我看着窗外,那盏,为我而亮的,灯火。
心里,天人交战。
我真的,要原谅他吗?
我真的,能忘记,那些伤害吗?
就在我,快要说服自己的时候。
我眼前的弹幕,忽然,变了。
不再是,那些劝和的言语。
而是一行行,鲜红的,刺眼的,血字。
【不要回头!】
【陆琬,快跑!】
【这一切,都是假的!】
【他不是萧珩!他是穿书者!他知道所有的剧情!他在演戏!】
我的脑子,像被一道惊雷,劈中。
穿书者?
演戏?
我看着对面,那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身影。
忽然觉得,无比的,陌生和恐惧。
如果,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更高明的,表演呢?
如果,他只是,利用我对他的,最后一丝情意,来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呢?
我不敢,再想下去。
我只觉得,遍体生寒。
第二天,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收拾了行囊。
我遣散了,医馆的学徒。
我给他们,每人,都留下了一笔,足够他们,安身立命的银子。
然后,我留下一封信,悄悄地,离开了京城。
信上,只有一句话。
「萧珩,永别了。」
我不知道,他看到这封信,会是什么反应。
我也不想知道。
我只知道,我要,离开这个,让我,爱过,恨过,痛过的地方。
我要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
重新开始,我的生活。
我骑着马,一路向南。
我看到了,很多,我从未见过的风景。
我遇到了,很多,有趣的人。
我用我的医术,救治了,很多,需要帮助的病人。
我走过,千山万水。
我的心,也渐渐地,变得,开阔而平静。
我不再,去想,那些过去的是非恩怨。
我只知道,我活着的每一天,都很快乐。
有一天,我路过一个小镇。
我看到,镇上的说书先生,正在讲一个故事。
讲的,是当今的皇帝,为了追回自己的皇后,放弃了江山,寻遍天下的故事。
故事里,皇帝深情不悔。
皇后,却心如死灰。
听故事的人,都唏嘘不已。
有人说,皇帝可怜。
有人说,皇后绝情。
我坐在角落里,喝着茶,听着,笑了笑。
故事,终究,只是故事。
而我,已经,活成了,我自己的,传奇。
(全文完)
来源:小南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