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岁月:在陕北插队落户生活九年,陕北的妈妈成了她永远的牵挂

360影视 国产动漫 2025-08-14 19:53 2

摘要:1969年1月中旬的北京站,锣鼓声和高音喇叭播出的宣传口号声震耳欲聋,广场上和站台上挤满了前来送行的亲人。王青梅背着母亲连夜缝好的被褥,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和另外几个好同学一起挤上了知青专列。男生们还在兴奋地呼喊着“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口号,她却望着窗外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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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主人翁叫王青梅,她的父亲因为学术问题被停职反省,王青梅成了“可以教育好的子女”。

初中毕业后不能继续读高中,十六岁的王青梅别无选择,不能去兵团,不能去农场,只有上山下乡一条路,到农村插队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1969年1月中旬的北京站,锣鼓声和高音喇叭播出的宣传口号声震耳欲聋,广场上和站台上挤满了前来送行的亲人。王青梅背着母亲连夜缝好的被褥,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和另外几个好同学一起挤上了知青专列。男生们还在兴奋地呼喊着“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口号,她却望着窗外逐渐模糊的北京城,眼泪无声地滑落,洇湿了她的手帕。她是可以教育好的子女,总有低人一等的感觉。

满载北京知青的专列穿越太行,跨过黄河,在山水间不知颠簸了多长时间,终于在一个叫铜川的小站停下。

在铜川住宿一晚,第二天早饭后大家又乘坐汽车一路北上,最终步行十多里山路,来到了陕北延安地区的杨家湾大队。杨家湾大队的刘书记裹着件打了补丁的旧棉袄,嗓门像大队部院子里那棵老槐树上的大铁钟:“北京来的娃娃们,欢迎你们来杨家湾大队插队落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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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队部举行完简单的欢迎仪式,七名知青被分到第四生产小队,五个男生被领去了村东头的几户人家,王青梅和李小颖跟着刘队长沿着崎岖的小道来到坡上,两孔土窑就在眼前,窑门口站着一位头发花白的大妈,脸上的皱纹像塬上的沟壑,纵横交错。

“这是杨大妈,你们俩就住她家。”刘队长搓了搓手,又说:“杨大妈是烈属,人实在,她男人当年在保卫延安战役中光荣牺牲……”

杨大妈掀起挂在窑门口的草帘子(防寒用),笑着对他们说:“快到窑里来,窑里暖和。”等刘队长和王青梅她俩走进窑内,杨大妈才最后一个侧身走进土窑。土窑里光线昏暗,一盘土炕占了大半空间,炕上铺着粗布褥子,靠墙摆着一个看不出什么颜色的木箱。空气中飘着烟火与黄土混合的味道,厚重得像一床旧棉被。

送走了刘队长,杨大妈忙笑着说:“娃娃,你俩快炕上坐,炕上暖和。”随后,杨大妈把两碗冒着热气的白开水递过来,让她俩喝水。她的手粗糙得像老树皮,指关节却透着一股硬朗。后来王青梅她俩才知道,杨大妈的男人牺牲时,她才二十三岁,性子刚烈的杨大妈没听劝,硬是没改嫁,一个人守着这两孔土窑过了二十多年,膝下无儿无女。

夜里躺在土炕上,王青梅和李小颖都没睡着。炕烧得滚烫,隔着薄薄的褥子和炕席,能感受到炕面的凹凸不平,杨大妈均匀的呼噜声在土窑里回荡着。

天刚亮,灶火圪里传来杨大妈轻轻的咳嗽声,不一会功夫,一股烟火味在窑里弥漫开来,紧接着就是有节奏的拉风箱的声音。

早饭很简单,玉米面糊糊,发面团子,一碗咸菜条,还有半小碟辣子酱。杨大妈面脸愧疚:“咱杨家湾不富裕,没甚(什么)好吃的,让你俩娃娃受苦……”

接下来的日子,杨大妈教她俩烧火,教她俩发面蒸团子,教她俩熬糊糊熬菜汤,也教她俩切菜炖菜、刷锅洗碗。杨大妈说,女娃娃要会烧火做饭,学会针线活儿,不会做家务就找不到好婆家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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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像坡上的毛驴车,慢悠悠地碾过崎岖的山路,一步步往前赶。王青梅和李小颖跟着社员们下地干农活,学挑担子,学耕地点种,什么农活都得学。一开始,王青梅的手磨出了水泡,水泡破了疼得钻心。收工回到窑里,杨大妈总会烧好热水让她俩烫脚,还偷偷往她俩喝水的碗里滴几滴芝麻香油。看着她俩手上磨起的水泡,杨大妈心疼地说:“娃娃,你俩把罪遭下哩。”

那年冬天特别冷,小年那天下了一场大雪。王青梅望着窗外的雪,心里空落落的——这是她第一次不在家过年,她想父母了。临近过年那两天,一向节俭的杨大妈却忙得团团转,蒸了两锅白馍,又割了羊肉和猪肉,还买了粉条豆腐。

除夕那天傍晚时分,空中又飘起了雪花,窑洞里飘起过年的肉香味,杨大妈把一块块炖得烂烂的猪肉夹到王青梅和李小颖碗里,笑着说:“吃,多吃点,过年哩。”

吃罢年夜饭,雪还在下。杨大妈坐在炕沿,给王青梅她俩讲起往事:“我男人当年就是在这雪天走的,新婚刚三个月,他是军人,他要去保卫延安,保卫党中央,我送他到村口,他说打完仗就回来,让俺等他,可他走了再也没回来……”她的声音很轻,像落在地上的雪。

随后,杨大妈又说起自己去前线抬担架的经历,她说:“敌人的子弹在头顶飞,我们抬着受伤的战士和子弹赛跑,我姐姐和我姑姑就倒在了敌人的弹雨中……咱现在的日子是苦了一些,可比起牺牲在战场的那些人,咱能活着就是享福哩……”除夕夜杨大妈给王青梅她俩讲这些,一是怕她俩想家,二是鼓励她俩不要怕吃苦,更不能忘了那些打江山的英烈。

王青梅和李小颖听得泪流满面,不知什么时候,王青梅已经攥紧了杨大妈的手。那双手粗糙却温暖,像这孔土窑一样,给了她莫名的安稳。过年的白馍,杨大妈一口没动,全留给了她俩,她自己啃着黑面馍,笑着说:“我吃惯了这个。”

开春后,队里开始给知青打新窑。没多久,三孔新窑就在村西头落成,知青点正式成立。搬家那天,杨大妈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默默地帮着王青梅和李小颖她俩收拾行李。

离开杨大妈家时,杨大妈上前拉住王青梅的手,哽咽着说:“娃娃,你俩常回家来,哦(我)想你们……”看杨大妈流泪了,王青梅心里一酸,扑到杨大妈怀里,哽咽着叫了一声:“妈!”

杨大妈愣了一下,随即紧紧抱住她,眼泪打湿了她的棉袄:“哎,我的好娃娃……”

搬到知青点后,王青梅还是常往杨大妈家跑。有空就帮着挑水、扫院子,杨大妈也总把攒下的鸡蛋、晒好的红枣留给她和李小颖。陕北的日子苦,一年干到头,社员们也就勉强解决温饱,年末能分二十块钱红利就算不错。知青们不拖家带口,日子才稍微宽裕一些。

1973年秋天,招工的消息像风一样传遍了村子。知青们的心都活了,总算看到了希望,都盼着能进城当工人。可招工名额太少,每次只有一两个,王青梅因为是“可以教育好的子女”,每次都通不过政审。看着身边的同学一个个离开,她心里像被猫抓似的,却只能把委屈压在心底。

1975年秋天,李小颖也被招工进城了。送李小颖进城那天,王青梅站在村口,看着远去的毛驴车,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回到知青点,空荡荡的窑洞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傍晚时分,杨大妈来了,拉着她的手说:“青梅,跟我回家住去,妈给你擀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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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杨大妈家住了些日子,大队书记看王青梅一时半会很难通过招工进城,就安排她去小学校当了民办教师。当时杨家湾小学只有两孔土窑,一二年级的学生挤在一起上课。王青梅教一二年级的学生,教娃娃们识字、算数,教娃娃们唱歌画画,看着娃娃们亮晶晶的眼睛,她心里渐渐踏实了,盼望招工进城的心情也不那么迫切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学校的娃娃们一天天长大,一天天进步,王青梅看在眼里,喜在心头,能为农村的教育事业贡献绵薄之力,她很欣慰。

转眼到了1977年春天,在杨家湾插队落户的北京知青只剩下王青梅一个女生了,她已经二十四五岁了。看王青梅很难招工进城,杨大妈开始张罗着给她介绍对象,王青梅却不想找对象,杨大妈就劝说她:“咱这儿的女子,二十岁就都嫁了,你再拖,要拖成老姑娘哩。”

王青梅却摇着头说:“妈,我不想找对象,我不想嫁人,我想陪着您过一辈子。”

杨大妈生气了,拿起炕边的苕帚轻轻打了她一下:“胡说!哪有女子不嫁人哩?你再不找对象,我就不认你这个娃娃!”王青梅知道杨大妈是为她好,可她有她自己的想法,她总觉得自己早晚一定能进城。

那年冬天,国家发布了恢复高考的消息。王青梅的心里却忐忑不安,她是可以教育好的子女,就算能考上,恐怕也过不了政审这一关。纠结了好久,她还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报了名。因为太久没系统学习,她差了几分没考上。但她没灰心,因为她听说,当时的政审已经不那么严格了。

从那天起,王青梅像着了魔,她暗暗发誓,一定要考上大学。白天照样教书,晚上就在煤油灯下复习,打鸣的公鸡都叫过了头遍,她还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书复习。杨大妈怕她累着,每晚都给她用滚烫的热水和她冲一碗鸡蛋水:“娃娃,别熬坏了身子,妈心疼你……”

1978年夏天,王青梅走进了考场。两个月后,录取通知书寄到了杨家湾——她考上了中国人民大学,成了全公社第一个考上重点大学的北京知青。

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王青梅跑回杨大妈家,把通知书递到她手里。杨大妈不识字,却一个劲地摩挲着那张纸,笑得合不拢嘴,眼泪止不住流淌下来。

离开杨家湾那天,天还没亮,杨大妈就起来给她烙白面饼,煮鸡蛋,她的眼泪一直都没断过。日头冒红的时候,队里的毛驴车早就等候在杨大妈家坡下的路口了。

帮着王青梅把行李搬到毛驴车上,杨大妈千叮咛万嘱咐,跟在毛驴车后面送了一程又一程,一直送到公社汽车站。汽车开动时,杨大妈抹着眼泪,哽咽着说:“娃娃,回到北京好好上学,得空了想着回来看看……”

汽车缓缓开动,杨大妈和刘队长追着汽车跑出汽车站的大院,王青梅的头探出车窗,看着杨大妈和刘队长越来越小的身影,她禁不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回到北京,王青梅整理行李时,发现帆布提包里多了块羊肚子毛巾,毛巾里裹着三十五块钱,是杨大妈偷偷放进去的。杨大妈平日里连一块胰子都舍不得买,身上的衣服都打着补丁,从没见她穿过一件像样的衣裳。那一刻,王青梅的眼泪就像济南趵突泉的泉水,喷涌而出。

大学毕业后,王青梅分配到政府机关工作,她每年都给杨大妈寄钱、寄东西,隔几年就回杨家湾看看。杨大妈总说:“不用寄钱,我有钱花。更不要花钱买这么好的衣裳,一个老妈妈,穿这么好的衣裳惹人笑话哩,我啥都有。”王青梅知道,老人一直很节俭,她从不给村里添麻烦。

2003年初冬,王青梅接到村里的电话,说杨大妈走了。她和李小颖立刻赶回去,送了杨大妈最后一程。看着那孔熟悉的土窑,看着墙上挂着的杨大妈的黑白照片,王青梅觉得心里像被掏空了一块,她上前抚摸着老人家的照片呜呜痛哭。

离开杨家湾时,村主任把一个花布包交给王青梅,里面是杨大妈生前戴过的一个银手镯和一捆现金,那些钱都是王青梅寄给她的。王青梅拿起那个银手镯攥在手里,眼泪汪汪地对村主任说:“这只手镯我收下,这些钱就留给村里家庭贫困的乡亲吧……”

日子过得真快,转眼又是二十余年。王青梅也已鬓角染霜,可每当清明,她总会尽量回到杨家湾,在杨大妈的坟前放上一束花,烧几张纸钱。如果实在回不去,她就会在清明那天,对着陕北的方向,深深鞠上一躬。

杨大妈

在陕北插队落户生活了九年,陕北的父老乡亲给了他们北京知青很多关爱和帮助,这份恩情,他们永远都不会忘记。王青梅知道,自己这辈子,永远欠着那片黄土地,欠着那位叫她“娃娃”的老人。这份恩情,早已刻进了骨血里,无论走多远,都牵牵绊绊,一辈子也断不了。陕北的杨大妈,将是她今生今世永远都放不下的思念和牵挂。

这段知青故事就是根据王青梅老师提供的素材编写的,在此向王老师表示感谢!

作者:草根作家

来源:草根茶社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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