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将我赐婚给早有美貌外室,儿女双全的小侯爷时,我平静的接受

360影视 日韩动漫 2025-07-22 02:53 1

摘要:皇后娘娘亲自颁下懿旨,将我许配给了她的亲弟弟,那位刚刚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的小侯爷李明轩。

皇后娘娘亲自颁下懿旨,将我许配给了她的亲弟弟,那位刚刚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的小侯爷李明轩。

满京城的人都知道,这位小侯爷在外面养了个娇柔似水、风情万种的外室。

只因五年前,我父亲在朝廷的权力斗争中站错了队伍,我们柳家这才家道中落,风光不再。

那外室生得花容月貌,为小侯爷诞下了长女和唯一的儿子,如今肚子里还揣着一个,早已把侯府的两位老人哄得团团转,对她喜爱有加。

小侯爷之所以迟迟未娶正妻,不过就是想寻个有容人之量的贵女,好日后堂而皇之地把她也接进侯府大门。

于是,皇家便施了恩,将素有贤名、端庄贤淑的我赐婚给了这位小侯爷。

所有人都等着看我的笑话,想瞧瞧我这个落魄家族的小姐,如何应对这复杂的局面。

可我却不慌不忙,神色平静地穿上了那件华丽的嫁衣。

因为我的目标,从来都不是仅仅当好一个侯府的主母而已。

......

李小侯爷娶亲的这一天,整条长安街上都张灯结彩,挂满了鲜艳的红绸。

锣鼓敲得震天响,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热闹非凡。

花轿在侯府门前稳稳停下,许是今日在宴席上喝多了酒,李明轩在外头狠狠地踢了一下轿门,那声响惊得周围的人都愣了一下。

“这轿子也太沉了些。”他醉意微醺地嘟囔了一句,随即伸手扯住红绸,猛地一拉,将我从花轿里拽了出来。

我一个没站稳,轻轻地撞在了他身上,随即低声唤痛:“哎呀,疼……”

李明轩的身子不自然地僵了一瞬,紧接着,他接下来的动作竟温柔了几分。

他牵着我往侯府里走去,许是今日穿得较多,他的手心微微出了些汗。

我察觉到了,却故作羞涩地抽手躲闪,轻声说道:“小侯爷,这……这不太好吧。”

李明轩的手却追了上来,将我紧紧握住,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说道:“躲什么,本侯爷还能吃了你不成?”

显然,他很享受我的羞怯与对他的崇拜。

推开新房的门,里面早已有一众人在屋内等着,气氛热烈。

其中不乏李明轩的少年好友和各位公子哥,他们一个个满脸笑意,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

众人见新娘子来了,纷纷起哄着让喝交杯酒。

“小侯爷,快和新娘子喝交杯酒啊!”一人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促狭。

“就是就是,让我们也沾沾喜气!”另一位附和道,眼中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李明轩轻笑一声,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中带着几分玩味地看着我。

我盖着龙凤帕子,双手死死捏着袖子,心里紧张又愤怒。

喝交杯酒必须掀盖头,可哪有当着这么多外男的面掀盖头的道理?

他们这根本就是故意刁难我,把我的脸面往地里踩!

见我没有动作,其中一位纨绔子弟立马不屑地嗤笑一声,说道:“哟,既为人妇就要遵守本分,见客待人本就是你的分内之事,小侯爷都没说什么,你还敢拿腔作调,摆什么架子?”

他这番诡辩,引得众人纷纷起哄,声音越来越大。

“就是啊,别磨磨蹭蹭的了!”有人拍着桌子喊道。

“快掀盖头,让我们看看新娘子的模样!”另一人也跟着起哄,语气中满是挑衅。

我也不恼,慢慢走到李明轩身旁,将手轻轻搭在他的掌心:“虽说我父亲是天子太傅,但既已为人妻,自然要守本分。只要夫君让我喝,那我便喝。”

宾客们公然起哄,不是不把李明轩这个小侯爷放在眼里,就是故意想给我一个下马威。

但李明轩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妻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掀起盖头喝酒?

他轻咳了一声,示意一旁的小厮将交杯酒端上来,随即伸手掀开那厚重的红盖头,低头躲进红绸之中,与我交杯共饮。

我眼眶泛红,泪光盈盈地望着他,此刻的情绪与方才那番冷静克制的语气截然不同。

李明轩愣了一下,随即手一挥,“交杯酒也喝了,都退下吧。”

待众人纷纷退去,李明轩轻轻掀起盖头的一角,眼神扫过我脸上未干的泪痕,语气略显迟疑,“我娶你,是因为凤命难违。也希望你能有容人之量,日后许练练进门。只要你安分守己,我会给你应有的侯夫人尊严,没有人能越过你。”

看得出来,他对那位外室确实动了真情,竟在大婚之夜对我说出这番话。

他神情冷峻,似乎已准备好迎接我的怒火。

我透过金丝面帘,平静地与他对视,“我自然不会为难夫君的心上人,只是……若要纳她入门,可否再缓一缓?毕竟这道旨意是皇后亲赐,若夫君急于纳妾,恐怕会惹人非议。”

我处处为他考虑,李明轩一时竟无言以对。

明明我才是名正言顺的正妻,却要为一个外室委屈求全。

他眼底闪过一丝愧疚,迟疑片刻,轻轻点头。

接着,他拿起早已备在一旁的玉如意,手腕一挑,将盖头彻底掀开。

当他看清我容颜的那一刻,眼神骤然一亮,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我微微低头,露出一抹羞涩的笑容,随后轻轻靠近,抬手为他解开外袍。手指刚触到腰带,便被他轻轻握住。

目光流转之间,我已然明白,他动了几分情。

我本就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发生点什么也是理所当然。

我轻唤一声“夫君”,李明轩在此情此景下,终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渴望,主动将我抱起。

然而,就在他刚将我放下,房门却被一个婆子猛然撞开。

“放肆!”

李明轩反应极快,一把将锦被严严实实盖在我身上,随即转身,对着那莽撞闯门的婆子怒目而视,厉声斥责:“你这婆子,如此莽撞无礼,成何体统!”

那婆子眼珠一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在地上不停地抓挠,带着哭腔喊道:“侯爷饶命啊!姨娘几个时辰前不小心摔了一跤,这一跤可摔得不轻,动了胎气。姨娘心疼您,怕您担忧,便强忍着没让人告知您。可如今,姨娘难受得紧,翻来覆去一直睡不着觉,在梦里还一直不停地喊着您的名字呢。侯爷,您快去看看吧,奴婢实在是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啊!”

一听那外室白练练出了状况,李明轩原本还带着几分迷离的眼神瞬间清明。他下意识地看向我,眼中流露出几分歉意。

我心里冷笑,这大婚之夜都不安分,分明就是想给我这个刚进门的正室一个下马威。白练练都还没正式入府,这婆子就当着我的面一口一个“姨娘”地喊着,简直是目中无人,丝毫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从温暖的被窝里缓缓探出头来,脸上带着诚恳的神情,轻声说道:“夫君先别着急上火。我这儿刚好有一张太医院首席太医的拜帖,您赶紧派人拿着这拜帖去请他,让他去瞧瞧白姑娘的情况。”

那婆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睛却偷偷地瞟向李明轩,似乎在等着李明轩做决定。

李明轩轻轻松开一直握着我的手,脸上满是歉意,看着我说道:“虽说今日是咱们大喜的日子,可练练为我生了两个孩子,如今腹中又怀着身孕,我实在不能坐视不管,必须得去看看她。”

那婆子在一旁急得直跺脚,几乎就要伸手去拉李明轩的衣袖。李明轩则是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仿佛有话想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我眼疾嘴快,抢先开口:“既然我已经嫁入了李家的大门,白姑娘腹中的孩子,自然也就是我的孩子。我又怎能忍心让夫君您独自前去?夫妻本是一体,遇到事情理应共同面对。更何况,那太医与我父亲素来交好,若我亲自到场,他定会更加用心地照看白姑娘。”

这一番话既合情理,又显出正妻的气度。李明轩听后,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出拒绝的话。

而那婆子却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愣在原地,双眼圆睁,嘴巴微张,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趁势催促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太医!耽误了白姑娘的病情可了不得。若是孩子出了差错,你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说完,我装作要起身的模样,语气柔和地说道:“夫君,不如我陪您一同前去,看看那位白姨娘的情况到底如何。”

李明轩这才察觉事情有些蹊跷,脸色逐渐冷了下来,语气沉稳地对婆子说道:“先去请太医,若有问题,再来禀报。”

婆子满脸不甘,却仍不死心地继续劝道:“侯爷,姨娘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大夫已经看过,说是并无大碍。只是她一直念着您,此刻最想见的就是您啊。”

她低着头,絮絮叨叨地说着,完全没有察觉到李明轩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如同夜幕降临前的天空。

大婚之夜,她竟以“外室摔伤动了胎气”为由,试图将李明轩支开。

我主动提出动用太医的拜帖,却又迟迟不动身,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白练练为了争宠设下的局。

我站在他身旁,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他语气不善地问道:“我刚才说的话,还需要重复第二遍吗?”

那婆子一脸不情愿地退了下去。我轻声劝道:

“若夫君今晚执意前往,只怕妾身今后在府中难以立足。若您实在放心不下,妾身愿随您同去,可好?”

那婆子方才话中已有破绽,李明轩自然不肯再去了。

我又适时露出几分委屈之色:

“妾身明白您与白姑娘感情深厚,但还是斗胆恳请夫君今晚留在此处。否则,大婚之夜便独守空房,只怕妾身会遭人议论。侯爷不必为难,我睡在旁边的榻上便是,改日我自会亲自向练练姑娘说明。”

明明我才是名正言顺的正妻,却要向一个外室解释新婚夜的事情。

这话我都说得出口,李明轩反倒不知该如何回应了。

烛光摇曳,我们四目相对。我羞涩地偏过脸去,低垂眼帘。

李明轩轻笑一声,一手揽住我的腰,将我轻轻拥入怀中。

在外人面前,我是端庄持重的侯夫人;而在闺房之中,我却成了娇羞温婉的妻子。

李明轩被我这反差迷了心神,一夜未曾安歇。

想起他曾叮嘱我“安分守己”的话,我不禁觉得有些讽刺。

这就是他对白练练的“深情”?

第二日清晨,李明轩见我醒来。

他望着床上白布上那一抹红痕,眼中闪过一丝怜惜,低声让我继续休息。

我却强撑着坐起,穿戴整齐:“今日该给公婆敬茶了,我随夫君一起去吧。”

嘴上这样说,刚一迈步,身子便不稳地向他靠去。李明轩下意识伸手虚扶。

出了房门,我立刻挺直脊背,端庄稳重地跟在他身后。

李明轩瞧见我态度转变如此迅速,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逗弄的念头。

他悄悄抬手,轻轻捏了捏我的手心,嘴角勾起一抹戏谑:“夫人走得这般匆忙,可别让人瞧出什么破绽来。”

我故作羞愤,瞪了他一眼,眼中却藏着一丝笑意:“你少在这里油嘴滑舌。”

他却眉眼含笑,眼神中满是宠溺:“需要为夫在这里等你一会儿吗?”

说罢,他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温柔地注视着我,等着我的回答。

我娇哼一声,轻轻点了下头,脸颊泛起一抹红晕,耳垂也彻底红透了。

李明轩见状,这才满意地勾起唇角,刻意放慢了脚步,与我并肩而行。

路过拐角时,我们看见一名五六岁的小男孩正踮着脚,努力去够梨花树上的风筝。

旁边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女孩,正焦急地在一旁帮忙,嘴里还念叨着:“弟弟,你小心点。”

李明轩见状,立刻抬脚走过去,温柔地将小男孩抱了起来,轻松地取下了树上的风筝。

那小男孩接过风筝,却斜了我一眼,神情中带着几分挑衅:“父亲,你昨日为何不去看母亲?嬷嬷说母亲哭了一夜,母亲一个人在外面,孤苦伶仃的,没有人陪着她,您现在也不怜惜她了吗?”

“父亲,你陪我去看看母亲好不好?你娶了新夫人,孩儿只怕母亲会伤心欲绝,哭伤双眼。”小男孩紧紧抓着李明轩的衣服,眼神中满是期待。

李钰和李雅四年前就被接回了府中,而白练练却因为身份所限,只能屈居在外面的宅子里。

她人虽然没在府中,但手下却安排了不少眼线,对府中的事情了如指掌。

李明轩眉头微拧,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却并没有直接拒绝小男孩的请求。

我眼神示意,陪嫁丫鬟碧珠立刻会意,开口说道:“侯爷,不如先用了早膳再去?昨晚那婆子已经来报,说白姑娘并无大碍,小少爷年纪还小,可千万不能饿着肚子。”

想起昨晚的事情,李明轩的眼神微微一变,似乎想起了什么。

他沉吟片刻,然后说道:“先去给祖父祖母请安,陪他们用过膳再去也不迟。”

我笑容得体,语气温柔:“若是小少爷和小姐在我入府的第一日就饿出个好歹来,只怕外人会说我这个做母亲的不称职。侯爷还是先带孩子去用膳吧,一会我亲自安排马车送你们过去。”

李钰听见我自称“母亲”,立刻冲着我大吼起来:“我只有一个母亲,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做我的母亲?”

李雅装模作样地呵斥道:“弟弟闭嘴!就算父亲有了新的夫人,你也绝不能无礼!”

“父亲身为侯爷,我们能得一丝宠爱便该心存感激,你怎么能对继母言语不敬!”

这男孩说话直白又刺耳,一句话就能听出几分情绪。

而这女孩心思却更沉一些,懂得以退为进,博取同情。

可惜她的弟弟听不出弦外之音,完全没意识到姐姐的暗示,竟然把手中的风筝猛地摔在地上,狠狠踩烂:“我说错了吗?昨天晚上母亲摔倒了,父亲连看都不去看一眼,这分明就是不爱母亲,也不爱我们了,姐姐你为什么要拦我?”

这话一出口,周围人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可李钰到底只是个孩子,还没学会察言观色,只想着像以往那样撒个娇、发个脾气就能达成目的:

“父亲,你就陪我去看看母亲吧,她一定很想你,难道你不再疼我和母亲了吗?”

李明轩语气微冷:“吃完饭再说。”

李钰的小心思太明显,但李明轩并不觉得是孩子太精明,反而觉得是有人教坏了他。

李雅也眼巴巴地望着李明轩,白净的小脸上已满是泪痕。

看得出来,李明轩是想就此作罢。

可李钰却突然钻了牛角尖:“你以前都会顺着我的!你不是说过会八抬大轿把母亲迎回府吗?为什么现在要娶别人?”

“母亲本是书香门第的千金,因为喜欢你才甘愿做外室,你心里真的没有母亲了吗?还是说,有人在你面前说了什么?”

那外室不过是个罪臣之女,能做李明轩的外室已是天大的恩赐,被他说起来倒像是她受了委屈。

“住口!”

李明轩脸色一沉,几乎要发怒,但还是下意识地看了我一眼。

我故作镇定地笑了笑:“没关系,小孩子不懂事。”

李钰像条急了的小鱼,拼命挣扎,语无伦次地辩解。

李明轩气得当场打了他两下屁股,直接命人把他带下去。

李雅想开口求情,也被李明轩挥手打断,赶了出去。

他转过头来,正要向我解释李钰的冒犯,却在开口前一眼看见站在不远处廊下的女子。

她身着一袭粉裙,眉头微蹙,神情中透着几分柔弱与无奈,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李明轩原本的怒气瞬间被冲淡了几分,主动走上前去解释:“刚刚阿钰说了不该说的话,我只是为了他好。”

白练练乖巧地点头,眼神却一直落在我身上:“老夫人怜惜我昨日摔了一跤,说府里正忙着办喜事,没人照看,所以接我回来养身子,等好些了我就离开。”

她言语看似温顺,实则字字含针,暗指李明轩身为父亲,却为了一个女人冷落了她和腹中的孩子。

李明轩也顺着她的心思,脸上浮现出一抹愧疚之色,缓缓开口道:“晚点我过去好好陪陪你。”

我冷冷地凝视着她在那儿装模作样地演戏,并未多言语半句。

她胆子可真大,竟敢当着下人的面,直接把昨晚摔倒动了胎气的事儿拿出来,指责李明轩没有照顾好她。

我心里清楚,若是我此时敢多说什么,只怕立马就会被他们安上一个刻薄恶毒的罪名。

到了给老侯爷和老夫人请安的时候,我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绝口不提孩子冲撞我的事儿,更不提昨晚白练练要把李明轩从我这儿叫走的事儿。

我只是恭恭敬敬地走上前去,微微欠身,柔声道:“儿媳给父亲、母亲请安,愿父亲母亲身体康健,福寿绵长。”

说罢,我双手恭敬地捧上茶盏,递到他们面前。

老侯爷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番,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之色,想必是对我的表现十分满意。

老夫人则满脸笑意,缓缓伸出手,褪下自己戴了数十年的传家玉镯,轻轻拉过我的手,将玉镯戴在了我的腕间,轻声说道:“好孩子,这玉镯跟了我多年,如今就传给你了,希望你能好好保管。”

站在一旁的白练练,看到这一幕,眼底瞬间闪过一抹嫉妒之色,那眼神仿佛要喷出火来,可却又无可奈何。

谁让她有个犯事的爹,自己又上赶着给人当外室呢,这身份地位,注定她只能仰人鼻息。

别说这个珍贵的传家玉镯了,就连上桌和我们一起吃饭的机会,她都没有。

要知道,除去天家王府,其余男人的妾室,说白了不过就是个供人消遣的玩意儿罢了。

白练练现在能好好地站在这里,不过是李明轩还对她有那么几分情分罢了。

若是这情分被彻底消磨殆尽,那她的日子也就到头了,恐怕连这侯府的大门都进不了。

我们围坐在桌前准备吃饭,白练练只能像丫鬟一样,垂手站在一旁,为我们布菜。

席间,我刻意表现出对甜食的喜爱,那道色泽诱人的糖醋咕噜肉摆在桌上,正好在白练练的面前,却是李明轩夹不到的位置。

李明轩一介武夫,心思没那么细腻,想都没想,直接开口吩咐道:“练练,帮夫人布一下菜。”

白练练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面露受伤之色,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看着李明轩,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声音颤抖地说道:“明轩,你……你曾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诺过我,永远不会让我低头,更不会让我为奴为婢,可如今……”

触及白练练那受伤的眼神,李明轩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的话伤到了她,张了张嘴,想要开口解释,却被我抢先一步。

我微微一笑,轻声说道:“不必了,侯府侍奉的人那么多,何必麻烦练练姑娘呢。”她还没抬进府内,连侍妾都不是,喊一句姑娘都算抬举她了。

白练练望着我端坐主位的模样,眼中闪过一抹愤恨,面上却挤出笑意:“为夫人添菜,本就是妾身该做的。”

“妾身”两个字刚落,原本沉默的老侯爷眉头微皱,语气冷了几分:“既然未入府,就不必自称妾身。让外人听了去,又要议论明轩。”

养外室从来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老侯爷之前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来是看在儿子喜欢的份上,二来她到底生下了长子。

但如今形势早已不同。

我的父亲乃是天子之师,位居太傅之位。

再往前追溯几代,这大夏江山,也曾是我们家的。

成亲当日,皇后亲自赐下凤簪,命小侯爷亲手为我戴上。

这份荣耀,表面上是给侯府长脸,实则是为了安抚我。

因此,老侯爷绝不会容许白练练越过我半步。

白练练也察觉到自己失言,立刻惶恐地跪下请罪。李明轩下意识想扶她,却被老侯爷一眼制止。

就在这时,刚被奶娘抱走的李钰突然冲进厅来。

他直直地朝我扑来,汤汁酒水洒了我一身。手背上被滚烫的汤汁烫出几个水泡。

李雅手里端着一盆带刺的月季,慌乱中“啪”地一声砸在我脚边。

我吃痛跌倒在地,双手撑地时,烫伤的水泡被月季刺扎破,鲜血渗了出来。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李雅已经哭出声:“我不是故意的!这花是父亲和母亲的定情信物,我只是想拿给父亲看看。”

李钰挡在白练练面前,满脸敌意地盯着我:“这个位置是我母亲的!你凭什么坐在这里?”

我缓缓站起身来,目光饶有兴致地落在手上那道伤口上,细细端详着。

“哼,这位置,可是当家主母才有资格坐的。”我冷冷说道。

白练练不过是个外室,连个正经妾室都比不上,她凭什么坐在这儿?

而且,李钰那小子,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冲撞我,这简直就是不敬嫡母,大逆不道!

可李钰呢,却好像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还昂着下巴,一副等着别人来哄他的模样。

白练练吓得脸色煞白,惊恐地伸手捂住李钰的嘴巴,试图让他闭嘴。

但李钰满脑子都是之前母亲被迫跪在地上的卑微模样,他梗着脖子,扯着嗓子大喊大叫起来:

“母亲你怕什么!我是家里的长子,你肚子里还怀着小弟弟呢,这女人有什么可忌惮的?等我以后承袭了爵位,一定把这抢人夫君的女人赶出去!”

众人听了,都傻眼了,谁也没想到,一个五六岁的孩子,竟能说出这么一番惊世骇俗的话来。

可李钰却依旧气焰嚣张,毫不收敛:

“你带进来的那些嫁妆,以后也都是我姐姐的,识相的话,就赶紧滚下去!我母亲才是能坐在父亲身边的人!”

李雅见状,也学着白练练的样子,用帕子擦着眼泪,假惺惺地哭诉道:

“父亲,您就这样看着新夫人作践母亲吗?您可要为母亲做主啊!”

我真是哭笑不得,我还什么都没做呢,在他们嘴里,倒像是把她们母女俩怎么着了似的。

我简单擦拭了下手上的脏污,然后转而威严地开口道:

“若是你早来片刻,便该知道,我并没有逼你母亲做什么,反而一直以礼相待。倒是你,年纪虽小,胆量却大得很。我如今是你的嫡母,你几次三番地冲撞我,我都已经容忍了。可方才,你不顾尊长,竟打翻饭菜,这般行径,若是改日冲撞了贵人,那可如何是好?!”

老侯爷听了,脸色瞬间变得漆黑如墨。

李明轩更是咬牙切齿,一把拉过李钰的手,厉声问道:

“刚刚那话,是谁教你说的?!”

李钰被他那难看的脸色吓得浑身一震,居然直接“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李钰身边的人,可都是白练练亲自挑选的,这背后是谁在教唆,不言而喻。

可李明轩触及白练练那惶恐不安的表情时,还是狠不下心来。

他转头对着李钰,冷冷地说道:

“再不管你,只怕你愈发乖张了。从今天起,禁足半月,罚抄六礼一百遍。什么时候抄好了,什么时候拿来见我。”

李雅一听,想给弟弟求情,刚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

李明轩又转头冷着脸,对着李雅说道:

“你挑拨弟弟冒犯嫡母,也难辞其咎。罚你绣一副十米长的家和万事兴牌匾,日日挂在房中反省!”

李雅一听,顿时急了,连忙辩解道:

“父亲,我没有!你误会我了。”

老侯爷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

“你个八九岁的小女娃,敢在我们面前耍花招,真当大家都是傻子不成?!”

本以为李雅会继续解释,没想到她只是默默落泪,神情拘谨而惶恐。

“这已经是对你最轻的责罚。”我缓缓开口,“可钰哥儿年纪尚小,最不喜欢的便是读书写字。”

他顿时摆出一副被宠坏的模样,气鼓鼓地嚷道:“凭什么让我抄书?我又没错!明明是她抢了母亲的正室之位,若不是她,母亲怎会一个人住在外面!”

他话音刚落,我的身子猛然一颤,眼泪夺眶而出:“公公,婆母,我是皇后亲自指婚,也是夫君三媒六聘、八抬大轿迎进门的正妻,怎到了钰哥儿嘴里,反倒成了抢人夫君的狐狸精?难不成,是有人故意教坏了他?”

李钰见我落泪,竟露出一丝得意的神情,还朝我做了个鬼脸:“装什么可怜,昨晚你不是趾高气昂地拦着父亲去见母亲?现在怎么不嚣张了?”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李钰的脸颊顿时红肿起来。

老侯爷的手还高高扬起,脸上怒意未消,声音低沉而冷厉:“我早就说过,孩子该交给你母亲带,你偏偏让一个外室养着,如今可好?养成了这副无法无天的模样!”

“外室”二字像刀子一般刺进白练练的心里,她眼眶泛红,想要辩解几句,老侯爷却不给她开口的机会,转头盯着李明轩,语气严厉:“李钰说的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雅立刻哭着上前:“昨晚母亲摔倒动了胎气,实在没办法才让人去请父亲,祖父千万别怪母亲。”

她顺势将话题引到白练练腹中的孩子身上,白练练也适时地捂住嘴,脸色微微发白,干呕一声:

“呕——”

李明轩立刻上前扶住她,我心中冷笑,脸上却露出焦急之色:

“昨晚有婆子说白姑娘摔倒动了胎气,便让人去请夫君过去瞧瞧。夫君当时抽不开身,便安排了太医前去探视。后来传话的婆子说白姑娘并无大碍,夫君便没有亲自过去。可能阿钰和阿雅误会了,以为是我拦着夫君不让去,其实只是个误会。”

“什么?”

昨晚本是我与李明轩的大婚之夜,本是良辰美景、洞房花烛之时,他们却暗中使人将新郎李明轩请走。

这背后是什么意图,简直就像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

白练练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为自己辩解一番。可这时,府里的大夫已经匆匆赶到,上前仔细地为白练练把了把脉,随后说道:“这位姑娘胎像稳健,脉象平和,并未动过胎气。”

老侯爷和老夫人听了大夫的话,看向白练练的视线顿时变得有些阴冷。在这侯府后宅之中,最忌讳的就是妻妾之间争风吃醋、勾心斗角。

白练练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心中暗叫不好。她连忙拉住一旁的儿子李钰和女儿李雅,慌慌张张地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磕头,说道:

“妾身这次孕像本就不稳,昨夜实在是被吓得不轻。伺候我的那些婆子心疼我,一时情急,竟贸然去请了侯爷,这都是妾身管教不严之过。”

“阿钰和阿雅应该是误会了什么,妾身当时不在府中,无法好好监管他们。但说到底,也是妾身的错,是妾身没有教好阿钰。就算妾身如今怀着孕,不小心摔了一跤,也不该因此影响了大婚这样的大事。还请侯爷和夫人看在他们俩年纪还小的份上,息怒啊!”

说着,白练练砰砰几下,额头就磕破了,鲜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将她那张如花似玉的面容染得一片血红。

她这招四两拨千斤、以退为进的手段,还真是厉害,直接让李明轩心软了下来。

老侯爷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李明轩居然直接走上前去,将白练练扶了起来,柔声说道:

“你不在府内,孩子们年纪小不懂事,被人带坏了也不关你的事。你如此自责做什么?我会为他们重新换一批伺候的人,再聘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师,好好教养他们。”

眼见李明轩准备就这样轻轻揭过此事,我立马浅笑一声,开口说道:

“左右少爷和小姐不过是担心他们的生母罢了。既然如此,不若过两个月,将她正式聘为贵妾,风风光光地迎进门,也全了他们母子母女之间的一片情谊。”

白练练听了我的话,面露喜色,心中暗自得意,以为我软弱可欺,想要借此讨好李明轩。

可老侯爷却还记得李钰冲撞主母的事情,直接冷哼一声,没给白练练好脸色,说道:

“她不过是罪臣之女,做个姨娘已是抬举她了。贵妾也是她能肖想的?明年开春,直接一顶小轿将她抬进来即可,不必如此大张旗鼓。”

白练练听了老侯爷的话,想反驳却又张不开口,只能灰白着脸,求助似的看向李明轩,眼中满是期盼。

可李明轩也不是傻子,方才被白练练的眼泪迷惑得有些糊涂的大脑,此刻已经变得清明起来。他侧头看向其他地方,没有言语,仿佛没有看到白练练那求助的眼神。

离去时,我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白练练满腹怨恨地瞪着我,那眼神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了一般。

这就受不了了?我在心中冷笑一声。

可现在,这才仅仅是个开始呢。

李钰被禁足期间,白练练也被拘在侯府外的一处别院中,不得随意出入。

李明轩因大婚那夜对我的态度心存歉意,前往白练练那里的次数明显减少。

我心中清楚,男人的愧疚向来不会维持太久。因此,我主动在年关将至时提出,要将白练练接回府中。

李明轩起初还有些顾虑,担心我从中作梗,怕我是虚情假意地示好。

如今见我如此通情达理,他彻底放下戒心,甚至带着白练练亲自前来,向我敬茶行礼。

白练练这一次比上次更加收敛,神色恭敬,跪地奉茶,举止得体。

站在一旁的李钰与李雅虽未开口,但她们望着白练练低头行礼的模样,眼中尽是不甘与愤恨。

这几人如今已将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而我早已稳坐侯府女主人之位,掌管中馈,手中又有腹中孩子这枚重要筹码,白练练再难掀起任何波澜。

她为了博得李明轩的怜惜,常常以腹中不适为由邀宠,久而久之竟真出了事,意外小产。

老侯爷对她的做派极为不满,斥责李明轩不应沉迷女色,应将心思放在朝堂之上。

李明轩听进去了,虽遣人送去不少补品,却不再频繁前往她的院落。

然而,我低估了白练练的运气,也低估了李明轩对她的重视程度。

岁旦将至,李明轩上朝时,突然有人上奏折。

竟是为白练练之父白昭鸣冤喊屈。原来,白昭是先皇安插在反贼中的密探,只因先皇驾崩仓促,无人知晓他的真实身份,最终被当作叛臣问斩。

此事一出,朝堂之上一片沉寂。

毕竟,白昭一家皆因此丧命,唯独白练练这一脉得以幸存。

李明轩顶着朝中压力,亲自向皇上请命,为白家平反,并奏请封白练练为县主。

圣旨一落,整个侯府风向骤变。

昔日的反贼之女,如今成了忠烈之后,身负县主之名,除皇族外,无需向任何人行跪拜之礼。

临近岁旦,皇后娘娘特意在年前精心筹备了一场盛大奢华的宴席。

按宫中往年的规矩,这岁旦宴席向来只邀请各府的正室嫡女参加,以彰显皇家的尊贵与礼数。可今年,定北侯府却意外地收到了三张帖子。

一张帖子送到了老夫人手中,另一张自然是我的,而多出来的那张帖子,不用细想也明白是给谁的。

虽说皇后是李明轩的亲姐姐,可我心里却并不认为,她此举是为了给弟弟的心上人几分薄面。我总觉得,这看似平常的举动背后,只怕还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可那白练练却丝毫没有察觉到这其中的微妙,还满心欢喜地以为,这是皇家看重她、抬举她呢。

出府那日,到了马车前,白练练竟大摇大摆地抢在我前面,径直登上了第二辆马车。她站在车辕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嘴角挂着一丝得意又轻蔑的笑,说道:“夫人向来不喜暗沉的墨绿、湖蓝之色,那辆粉色绸帘的马车瞧着倒是清新雅致,夫人不如就上后面那辆吧。”

此时,老夫人的马车已经缓缓向前驶去,渐行渐远,根本无法为我主持公道、说上一句话。

白练练如今可真是“一朝龙在天,凡土脚下泥”,自以为攀上了高枝,便能强压我一头,在这侯府中耀武扬威了。

我心中冷笑,却也不恼,只是默默地后退一步,冷眼瞧着她,看她究竟还能作出什么妖来。

很快,马车便停在了宫门口。侯府的奴仆赶忙上前,高声通报:“定北侯府到!”

皇后的贴身嬷嬷站在宫门口,听到通报后,先是微微一愣,犹豫了片刻,便朝着第二辆马车,也就是白练练所乘的那辆马车走去。她微微欠身,恭敬地说道:“少夫人,皇后娘娘有请。”

谁料,掀开车帘款款走下来的,竟是白练练。她下巴微微扬起,一脸得意之色,对着嬷嬷说道:“嬷嬷,少夫人在后面呢。”

嬷嬷闻言,脸上瞬间露出诧异的神情。就在这时,我从后面那辆略小的粉色马车上,迈着优雅的步伐,款款而下。

我神色从容,不卑不亢地走到嬷嬷面前,微微福身,说道:“既然皇后娘娘有请,那就劳烦嬷嬷在前面带路吧。”

那白练练见没人邀请她,却也不管不顾,自顾自地跟在了我们身后。

进入宫中后,不少夫人小姐瞧见她,便上前与她攀谈。这白练练也不知是得意忘形,还是愚蠢至极,竟开始耀武扬威地炫耀起自己家的功勋来,还口口声声说自己家先前是被冤枉的。

我悄悄瞟了旁边的嬷嬷一眼,只见嬷嬷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满是不悦。

要知道,白家蒙冤案可是当今圣上亲自判决的。如今白练练却一口一个蒙冤,一口一个忠臣之后,这岂不是在公然打皇家的脸,质疑圣上的决断吗?

细细思量一番,我心中已然猜到,皇后此举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实则是想借这次宴席,好好敲打敲打白练练。

毕竟,李明轩那家伙,全然不顾皇家的颜面,竟直接将白家蒙冤之事大张旗鼓地捅了出来,还逼着圣上封赏白练练。

李明轩身为皇后的亲弟弟,他这般行事,只怕皇上对皇后也会颇有微词。

我还听说,上个月刘贵妃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从皇后娘娘手中分走了一部分协理六宫之权。以皇后那心高气傲的性子,她又岂能咽下这口气,又能忍多久呢?

来到凤仪宫,皇后抬手欲与我说话,白练练却抢先一步开口:“皇后娘娘,钰儿可是十分想念您呢。只可惜今日他无法入宫请安,特意托我代为问候。”

皇后轻笑一声,笑意未达眼底,淡淡地应了一声,没有接话。

殿内坐的皆是各府嫡妻,白练练虽贵为县主,却少有人与她交谈。

她这几日在府中风光无限,哪受得了这般冷遇。

有人夸赞我出身高贵,才艺双全。

白练练闻言,眼珠一转,忽然露出几分伤感之色,对着身旁一对母女道:

“从前父母尚在时,也常教我吟诗煮茶。只可惜白家当年蒙冤,我再也不能与双亲共度这般温馨时光了。今日见各位夫人与女儿们亲密无间,不禁让我想起母亲在世时的情景。”

话音未落,她便低声抽泣起来,泪珠簌簌而下。

离她们仅两步之遥的皇后脸色已沉了下来,白练练却毫无察觉地继续说道:

“幸得皇家圣明,为我父洗清冤屈。只是……如今虽有县主之名,却再难寻得那份亲情的温暖。”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不露分毫,柔声接道:“你这话可说得有些不妥了。侯爷对你一向疼爱有加,父亲母亲也将你视如己出。我们皆是一家人,你这般言语,怕是旁人听了还以为侯府亏待了你呢。”

若她稍有眼力,便该立刻低头认错。

但她被李明轩宠得没了分寸,竟冷哼一声,脱口而出:“若不是我父当年蒙冤,嫁入侯府为妻的人本该是我,哪轮得到你在这里装模作样!”

皇后脸色骤变,一巴掌重重甩在她脸上:“你一个妾室,也敢在正妻面前口出狂言?你父亲在世时,可曾教过你规矩?”

白练练满脸震惊,望着皇后喃喃道:“娘娘,我是练练啊……”

她与皇后自幼交好,以为对方会偏袒于她。

皇后却只是冷笑:“谁不知你白练练的名声?未嫁之身便与男子私会,甘愿被安置在外宅。你父的确忠烈,你却半点不像他。整日贪图享乐不说,如今竟敢以下犯上,简直是放肆!”

“来人,掌嘴十下,逐出宫去!”

宫中执刑的婆子手劲极重,一掌下去便能打得人皮开肉绽,更何况是十下。

白练练慌忙跪下,连连叩首:“求娘娘饶命,我一时糊涂,求娘娘念在我父曾为国效力的份上,饶我这一次吧。”

她本想以此求情,谁知皇后脸色更加冷厉:“本宫最厌恶的,便是仗着祖上功勋为非作歹之人——”

十个结结实实的巴掌,如雨点般狠厉地落在白练练那张如花似玉的脸上。

每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她的脸便肿起一分,待十个巴掌打完,原本娇美的容貌早已肿得像个猪头,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

我冷冷地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发生,目光不经意间扫向皇后娘娘。

却意外发现,皇后娘娘的餐盘里半点荤腥都不见,全是些清淡的素菜。

我心中一动,又仔细端详了她一眼。

只见她眼下泛着浓重的黑青,像是许久未曾好好休息过,小腹微微隆起,显然是一副有孕在身的模样。

可奇怪的是,她身上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艾草味道。

我心中暗自思量,月份不足便开始熏艾,只怕皇后这一胎难以保全。

即便能勉强生下来,恐怕也多半是个死胎。

当今皇上已然年逾六旬,近几年身体更是每况愈下,虚弱不堪,早已大不如前。

可他膝下的皇子却寥寥无几,皇后入宫三年也未曾传出有孕的消息。

太子之位至今悬而未决,只怕皇后此刻已经心急如焚了。

就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我朝着皇后温婉一笑,随后故意做出呕吐恶心的反应,用手轻轻捂住嘴巴,眉头微蹙。

皇后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喜色,像是看到了什么希望一般,立马侧过身去和身旁的嬷嬷耳语了几句。

那嬷嬷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几分算计。

后续席间,一个身上带着淡淡药香味的宫女悄悄靠近了我身边。

她为我倒酒时,突然“不小心”脱手,酒水“哗”地一声洒在了我的身上,湿了一大片。

我心中冷笑,这宫女分明是在借倒酒之名,行把脉之实。

我假装不知情,慌乱地起身,一脸歉意地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我得去换身衣服。”

我用眼神的余光瞥见,那宫女和皇后身边的嬷嬷相视点了下头,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白练练一直以为我的眼界和心思只局限在侯府后宅那些琐碎的事情上,却万万没想到,我想要的东西远不止这些。

我继续往前走,突然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人跟着我,而且身上还传来几分燥热的感觉。

我眼神一凛,心中暗叫不好,立马伸手拔下头上的发钗,紧紧地藏在袖中,以防不测。

经过一个拐角时,后脑突然被重重一击,我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意识开始模糊。

但在昏迷的瞬间,我狠下心来,将发钗狠狠刺入手心,剧烈的疼痛感让我勉强保持了一丝理智。

我闭着眼,假装昏迷过去,任由丫鬟们将我抬进一个房间,然后“哐当”一声关上了门。

房内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催情依兰香和浓烈的酒气,让人闻之欲呕。

我眯着眼,透过屏风的缝隙看去,只见屏风后还有几个早就被扒光了衣服、扔在床上的男子,他们睡得正香。

门被人从外面紧紧锁上,我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走到窗边。

此时,已经有一个男子哼哼唧唧地快要醒来,嘴里还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等他们全都醒来,只怕会立马被人捉奸在床,到时候我百口莫辩。

我绝不允许这一切发生,心中暗暗下定决心。

我直接伸手捅破窗户纸,然后用力拔出窗栓,看着窗外三四米高的距离,心中一横,直接跳了出去。

“砰”的一声,我重重地摔在地上,膝盖被擦破了一大块皮,鲜血直流,就连脚踝也有些扭伤,钻心地疼。

就在这时,我听到有脚步声正在逼近,心中一惊,赶忙一瘸一拐地躲进旁边的假山之中。

熟悉的人影逐渐靠近,我眯着眼仔细辨认了一番,来人竟是李明轩。

他皱着眉头低声嘀咕:“姐姐明明说夫人醉酒,让我来接人,怎么连个影子都没见着?罢了罢了,练练刚挨了十下掌嘴,我得赶紧去陪她。”

我听了这话,顿时无语,心里忍不住嘀咕:这人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脑子是不是被门夹过?

但我也没忽略李明轩提到要去陪白练练的关键字眼,明明皇后说要把她赶出宫,可他却说要陪她。

看来是皇家宴会不能擅自离席,所以白练练还留在宫中。

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我嘴角微微上扬,不动声色地伸手将李明轩拉进了假山后。

他下意识地抬手一扭,我吃痛倒吸一口冷气:“夫君,是我!”

看清是我狼狈的模样,李明轩愣了一下,语气里带着惊讶:“你怎么了?”

我虚弱地靠在他怀里,声音轻柔:“有人想陷害我,我被逼无奈,只能跳楼保住清白。”

李明轩抬头望向楼上那扇开着的窗户,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谁敢动我定北侯府的人?!我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眼看他就要离开,我连忙抱住他的手臂:“夫君,我好热,你先陪我一会儿好不好?我不想让别人看见我这副模样。”

温香软玉在怀,李明轩喉结微动,眼神有些灼热。就在他低头想要亲吻我时,我却轻轻偏过头:“别,我……我怀孕了。”

“什么?”

他眼中闪过震惊,随即是掩不住的狂喜。我还未开口回应,远处忽然传来白练练的低吼。

她压低声音怒斥:“不是说好把那个贱人带到这儿来吗?人呢?!”

宫女浑身抖得如同筛糠一般,声音带着哭腔,慌慌张张地说道:“奴婢……奴婢的确把她打晕后放在房间了啊,奴婢也纳闷儿得很,实在不知道她怎么就不见了……”

白练练气得眼睛通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恶狠狠地骂道:“我真是信了你的鬼话!我都已经让侯爷来抓奸了,现在倒好,那贱人不见了踪影,侯爷也没了人影,你到底是怎么办的这差事!”

白练练恼怒至极,双手如鹰爪一般,狠狠地扭着奴婢身上的软肉。她脸上红肿未消,此刻扭曲的表情让整张脸看起来十分可怖,仿佛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李明轩站在一旁,一脸震惊,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在自己面前一直温柔小意、千娇百媚的女子,竟还有如此凶狠残暴的一面。

我满心委屈,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无声地顺着脸颊滑落,抽抽搭搭地说道:“我知道侯爷心里喜欢白姨娘,可我还是不死心,想厚着脸皮问一句,难道侯爷这次也打算放过她吗?”

李明轩面色微微动容,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和挣扎,握紧了拳头,抬脚就准备往外走去。

“大胆!”

就在这时,皇后的声音突然如炸雷般响起,威严而冷厉。白练练瞬间吓得花容失色,脸色惨白如纸,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嘴唇哆嗦着想要开口辩解。

可皇后行事向来雷厉风行,杀伐果断,怎么可能给她狡辩的机会。

皇后目光冰冷,一字一顿地说道:“敢在皇宫设计淫乱之事,妄图谋害主母,这可是死罪,当诛九族!”

李明轩瞬间慌了神,脸色大变,急忙冲出去,扑通一声跪在皇后面前,声泪俱下地哀求道:“皇后娘娘,她只是一时糊涂,被猪油蒙了心,还请娘娘饶她一命啊!”

皇后顿感李明轩不争气,无语地瞪了他一眼,眼神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继续说道:“本宫念在你父亲的功劳,今日饶你不死。”

“来人!把这贱人剃光头发,送去尼姑庵,让她在那青灯古佛前好好忏悔!”

“明轩也难辞其咎,就罚你禁足半年,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来向本宫负荆请罪。”

皇后眼底闪过一抹势在必得的精光,我瞬间意会,心中暗自冷笑。这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白练练自以为聪明,借着皇后的手把我引到这个偏僻的地方,想要置我于死地,却不料皇后也想借着这件事将她发落,以正皇家威严。

皇家的威严是不可侵犯的,白练练却几次三番地宣称皇家愧对于她,在众人面前口出狂言。皇后就算为了讨皇上开心,维护皇家的尊严,也断然不会放过她。

她那般愚笨无知,又拿什么和我斗呢?想到这儿,我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回到府中,李钰没有看见白练练的身影,心里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连忙开口追问:“姨娘呢?姨娘去哪儿了?”

李明轩沉默不语,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忧虑和无奈。

李钰瞬间警惕起来,小脸绷得紧紧的,大声问道:“父亲,我娘亲呢?她到底怎么了?”

李明轩的小厮为难地看着李钰,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道:“小少爷先别问了,白姨娘惹恼了皇后娘娘,被送到皇家寺庙去了。”

“什么?”李钰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时,姗姗来迟的李雅也听到了这个消息,她同样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李明轩,大声喊道:“怎么可能?娘亲刚被封为县主,怎么可能被姑母送去寺庙!?我不信!我要去见娘亲!”

李钰也猛地推开小厮,像一头愤怒的小狮子,径直就想往外冲,嘴里还喊着:“我要去把娘亲找回来!”现场顿时乱作一团,鸡飞狗跳。

李明轩猛地抬手,一巴掌落在李钰脸上:“闹什么!还不够乱吗!”

他这一巴掌力道不轻,李钰踉跄着后退几步,脸上迅速浮起五道指痕。白练练脸色一白,刚要开口,却被老侯爷一个眼神吓得低头不敢说话。

门外,皇后派来监督李明轩禁足的人已经到了。

如今边关无战事,关他半年也无妨,若真有大事,再放他出来便是。

外人都以为李明轩是因为得罪了皇后才被禁足,只有我明白,皇后的真正目标是我腹中的孩子。

想必那日把脉的医女早已将情况禀报皇后,我有孕三月有余,李明轩的禁足令解除之时,也正是我临盆之日。

这些时日,我并未闲着。

每日命人将一碗菜油拌饭送进寺庙,别的什么也不许给。

李明轩不是喜欢白练练那副柔弱可怜的模样吗?我倒要看看,等他再见她时,面对一个两百多斤的妇人,是否还能生出怜爱之心。

临产那日,我顺利生下孩子后便昏了过去。

幸亏早前安排妥当的稳婆及时掐我人中,将我唤醒。

我强撑着睁开眼,发现怀中的孩子已经被换走。

眼前是个女婴,嘴唇青紫,气息微弱,一看便是先天不足。

我闭上眼,假装昏迷未醒。

稳婆急忙去通报守在产房外的李明轩。

不久后,府中上下皆知,侯夫人生了个病弱的女婴。

而与此同时,宫中也传出喜讯——

皇后娘娘诞下一名健康的男婴,乃是皇上唯一的嫡子。

这孩子生下来便口含宝玉,皮肤白嫩,四肢圆润,正是天赐的福星。

恰逢边境久旱得雨,国师称其为天降祥瑞,皇上大喜,当即下旨,立这名男婴为太子!

李明轩见我生下的是个病弱女婴,几次试探着想将白练练接回府中。

李钰也屡次挑衅,扬言:“我母亲很快就会给我生一个健康的弟弟。”

我笑着应道:“皇后娘娘只是让白姨娘反省,又没说永远不让她回来。夫君若真想接她回来,去宫里递个话便是。”

李明轩匆匆赶去接白练练时,整个人瞬间傻了眼,站在原地,目光呆滞,竟完全不敢认眼前这个女人。

只见白练练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脸上满是污渍,哪还有半分昔日的娇俏模样。

可偏偏白练练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觉得他们之间情比金坚,一见到李明轩,顿时激动得不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就扑了上去,边扑还边哭喊道:

“夫君,你终于来救我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从前,她做这个动作的时候,那姿态,活脱脱一个娇媚的西施,惹人怜爱。

可如今,在李明轩眼里,她这模样简直就是纯纯的恶心,让人看了就心生厌烦。

李明轩被她这一扑,吓得脸色煞白,连忙后退几步,那速度,就跟逃命似的,转身就离开了,头也不回。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提过要接白练练回来这件事,就好像这个人从来不存在一样。

李钰见父亲这般态度,心里埋怨不已,觉得父亲太狠心了。他几次三番地耍横,想让父亲改变主意,可都没成功。

终于,在一次争吵中,李钰忍不住和李明轩大吵了起来,他声嘶力竭地喊道:

“你根本就不配做我的父亲!你不管母亲,也不管我!”

李明轩被气得脸色铁青,怒喝道:

“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还有没有一点规矩!”

说完,他一甩袖子,气冲冲地走了,从那以后,再也没去看过李钰。

李明轩心里也清楚,这孩子早已经被白练练养废了,如今这般蛮横无理,已经不足为惧。

李雅倒是学聪明了,她看着侯府的形势,想着自己要是能过继到我的名下,以嫡女的身份嫁给其他高门显贵,那以后的日子可就风光无限了。

于是,她便开始动起了这个心思,时不时地在我面前献殷勤,想讨我欢心。

可她哪里知道,这侯府早就被我一手拿捏得死死的。她有这个贼心,却没这个本事,不管她怎么折腾,都翻不起什么大浪。

最后,到了年纪,她也只能忙不迭地自己给人做妾去了,那落魄的模样,和她当初想的可真是天差地别。

我呢,为了彰显自己的大度,主动说生产的时候身体受损,需要人伺候,便给李明轩纳了几名貌美如花的妾室。

那些妾室一个个都对我感恩戴德,其他人见了,也都纷纷夸我一句识得大体,贤良淑德。

就这样,整个侯府已彻底被我收入囊中,我说一,没人敢说二。

时光匆匆,圣上驾崩的消息传来,整个朝廷都为之震动。太子顺利继位,登上了那至高无上的皇位。

新皇登基后,皇后开始垂帘听政。她顾忌着自己的女儿还被我养着,对我格外恩重,有什么好事都想着我。

这下,没人敢轻视我的女儿了。因为太后娘娘最喜欢她,每次见到她,都笑得合不拢嘴,甚至还金口玉言地承诺:

“这皇后之位,永远是我侄孙女的!”

所有人都不知道太后为什么会如此喜爱一个病恹恹的女孩,只有我心里清楚所有的内幕。

但我谁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守着这个秘密。因为我知道,此后,大夏的皇室中,永远会留着我的血脉,这是我们程家的荣耀,也是我的使命。

想到这里,我望着皇宫的方向,泪水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七十年前,我的太外祖父和先皇一起闯天下,他们并肩作战,历经无数艰难险阻,才打下了这大夏的江山。

可功成身退时,太外祖父却被先皇暗算,丢了性命。那是一场多么残酷的背叛啊,我们程家从此没落。

如今,几经周折,我的儿子成了皇帝,我终于夺回了属于程家的天下。

这一路走来,充满了艰辛和坎坷,但我从未放弃过。现在,我终于可以告慰太外祖父的在天之灵了。

【完】

来源:未婚未育90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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