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苏青禾把最后一份文件对齐码好,轻轻放在总监江月初的桌角。整个策划部静得只剩下键盘敲击声和中央空调微弱的嗡嗡声。现在是晚上十一点,窗外是这座一线城市永不熄灭的霓虹灯海,璀璨,却也冰冷。
苏青禾把最后一份文件对齐码好,轻轻放在总监江月初的桌角。整个策划部静得只剩下键盘敲击声和中央空调微弱的嗡嗡声。现在是晚上十一点,窗外是这座一线城市永不熄灭的霓虹灯海,璀璨,却也冰冷。
他只是个刚入职三个月的实习生,来自一所三流大学,简历扔进“星海资本”这种顶尖投行的人才库里,就像一滴水汇入大江,本该毫无声息。能进来,全靠一份走了狗屎运的笔试高分。
“苏青禾,”一道清冷如玉石相击的声音响起,没有丝毫温度,“咖啡。”
“好的,江总。”苏青禾立刻应声,走向茶水间。
江月初,星海资本投资策划部的“冰山女王”,二十七岁就坐稳了总监的位置,能力与美貌并存,追求者能从公司门口排到黄浦江边,但她永远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她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套裙,长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优雅的天鹅颈。此刻,她正蹙着好看的眉,盯着电脑屏幕上复杂的K线图,指尖在桌面上无意识地轻轻敲击。
【又在为‘天狼资本’的恶意收购案烦心吗……】苏青禾心里想着,熟练地操作着咖啡机。他知道江月初的习惯,意式浓缩,不加糖不加奶,苦得像中药。
他端着咖啡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放在她手边,尽量不发出一丝声音。
江月初头也没抬,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眉头却皱得更紧了。“烫。”
只有一个字的评价,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压力。
部门里仅剩的几个加班狗闻言,都向苏青禾投来同情的目光。谁都知道,江总监最近压力大,脾气更是阴晴不定,苏青禾这个新来的实习生,简直就是撞在了枪口上。
“抱歉江总,我马上去换一杯。”苏青禾没有丝毫辩解,转身就要走。
“站住。”江月初叫住了他,目光终于从屏幕上移开,落在他身上。那是一双极其漂亮的丹凤眼,眼波流转间,却锐利如刀。“你对‘天狼资本’这次的布局,有什么看法?”
这话一出,全场寂静。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难以置信地看着这边。江总监在问一个实习生的看法?问一个连转正都还悬着的愣头青?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项目组长王哲更是嗤笑一声,他推了推金丝眼镜,语气带着一丝优越感:“江总,您别为难实习生了。‘天狼’的操盘手是华尔街回来的‘鬼才’陈啸,手法狠辣,我们整个团队研究了半个月都还没找到破局点,小苏他……能懂什么?”
王哲是江月初手下的得力干将,也是她最狂热的追求者之一。他自诩精英,平日里就最看不上苏青禾这种“背景普通、能力平平”的实习生。
苏青禾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是轻声说:“我……我不太懂。只是觉得,他们的攻势虽然猛烈,但太过集中在几个头部项目上,像是在……炫技,而不是真正为了整合资源。”
【说多了。】苏青禾立刻在心里提醒自己。他的身份,不该有这种见解。
王哲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炫技?小苏,你以为这是打游戏吗?这是资本战争!陈啸的打法叫‘中心开花’,是教科书级别的闪电战术,旨在迅速摧毁我们的核心业务,瓦解市场信心。你连这都不懂,还在这里纸上谈兵?”
江月初没有理会王哲的夸夸其谈,她的目光依旧锁定在苏青禾身上,似乎想从他朴实无华的外表下,看出些什么不一样的东西。“说下去。”
苏青禾犹豫了一下,迎着那双清冷的眸子,缓缓开口:“我只是觉得……真正的狼,在捕猎时,会先悄无声息地咬住猎物的喉咙,而不是大张旗鼓地撕咬皮毛。‘天狼资本’现在的做法,更像是在驱赶羊群,动静很大,但目的,或许并不是羊本身。”
“那是什么?”江月初追问。
“或许是……羊群脚下的草场。”苏青禾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石子投入了死寂的池塘。
王哲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草场?苏青禾,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我们星海资本就是那片最肥美的草场!他‘天狼’不吃肉,难道来看风景吗?江总,别听他胡言乱语了,纯粹是浪费时间。”
江月初的指尖停住了敲击,她深深地看了苏青禾一眼,眼神复杂难明。良久,她才重新转向电脑屏幕,声音恢复了冰冷:“苏青禾,我的咖啡凉了。”
“是,我马上去。”苏青禾如蒙大赦,立刻转身走向茶水间。
背后,王哲不屑的冷哼声清晰可闻。
没有人注意到,在转身的瞬间,苏青禾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江月初……有点意思。居然能听进去我的话。】
深夜,苏青禾回到自己租住的老旧小区,那间只有二十平米的小屋。他脱下那身廉价的西装,换上舒适的家居服,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变了。那份在公司的拘谨和木讷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运筹帷幄的沉静。
他打开一台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特制笔记本电脑,屏幕亮起,跳出的不是windows界面,而是一片深邃的星空,以及一个不断旋转的银色罗盘标志。
他戴上耳机,拨通了一个加密通讯。
“喂,青禾少爷,您在星海资本的‘微服私访’还愉快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而恭敬的声音,带着一丝调侃。
“福伯,别取笑我了。”苏青禾揉了揉眉心,“我让你查的‘天狼资本’和陈啸,有结果了吗?”
“查清楚了。这个陈啸,确实有两把刷子,但背后没什么深厚背景。至于‘天狼资本’,是近两年异军突起的一家海外热钱,资金来源……有点模糊,但可以肯定,他们不是冲着星海去的。”福伯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
“和我猜的一样。”苏青禾的指尖在键盘上飞舞,调出一份份机密数据流,“他们真正的目标,是星海资本背后控股的‘南山疗养院’那块地。那块地皮下面,有华东地区储量最丰富的稀土矿脉之一,消息目前还被封锁着。”
福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他们是想借着攻击星海资本,压低股价,然后趁机低价吸纳股份,最终达到控股疗养院地皮的目的!好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陈啸不过是台前的一颗棋子,真正的主谋,另有其人。”苏青禾看着屏幕上的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笑容和煦的中年男人,正是“天狼资本”名义上的创始人。“帮我做空‘天狼’,我要让他们所有的热钱,都有来无回。”
**“是,少爷。动用‘苍穹’一号基金?”**
“不,”苏青禾笑了笑,“用我自己的零花钱就行。对了,动静小点,别让江月初看出来。”
“明白。少爷您……对这位江总监,似乎很上心啊?”福伯呵呵笑道。
苏青禾的脑海里浮现出江月初那张清冷的脸,和她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
【只是觉得,她不该被这群跳梁小丑毁掉。】
“她是个很纯粹的职业经理人,业务能力很强。仅此而已。”苏青禾淡淡地说道,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星海资本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天狼资本”的攻势比预想中还要猛烈,星海控股的几家上市公司股票开盘即跌停,市场一片哀嚎。董事会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进江月初的办公室,言辞激烈,充满了问责的意味。
王哲的团队通宵做的几套应对方案,在对方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下,如同纸糊的一般,不堪一击。
“完了,这次真的完了……”王哲面如死灰,瘫坐在椅子上,“这个陈啸,简直不是人!他好像能预判我们所有的操作!”
江月初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川流不息的城市。她的背影挺得笔直,像一株迎着暴风雪的白桦,孤傲而倔强。但苏青禾能看到,她紧紧攥着的手,指节已经因为用力而发白。
【她在害怕。但她不能表现出来。】
苏青禾默默地泡了一杯热牛奶,加了一勺蜂蜜,放在她的桌上。“江总,您……喝点热的吧。”
江月初回头,看到他,眼中的风暴似乎平息了一瞬。她看了一眼那杯牛奶,没有说话,但也没有拒绝。
就在这时,王哲突然指着财经新闻的弹窗尖叫起来:“快看!‘天狼’的股价!‘天狼’的股价在跳水!”
所有人立刻围了过去。
只见屏幕上,“天狼资本”在美股上市的母公司股票,像坐了过山车一样,以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直线俯冲,短短十分钟内,跌幅超过了30%!恐慌性抛盘瞬间涌出,整个市场都疯了!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见鬼了!是谁在狙击他们?”
“这是哪个神仙下凡了?这么庞大的资金盘,说砸就砸?”
策划部里一片哗然。
江月初也快步走了过来,她死死盯着那条断崖式的K线,眼中充满了震惊和不解。她立刻拨通了自己的人脉,想要查清楚这股神秘力量的来源。
而苏青禾,则悄悄退回到自己的角落,拿起手机,发了一条信息。
“福伯,收手吧。再玩下去,‘天狼’就要直接破产了。”
很快,福伯回了信息:“收到,少爷。刚才玩得有点上头,不小心多砸了一百亿进去。”
苏青禾无奈地笑了笑。
【还是这么为老不尊。】
“天狼资本”后院起火,前线的攻势自然土崩瓦解。星海资本的股价开始回暖,危机在一种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情况下,解除了。
整个策划部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众人纷纷称赞这是“奇迹”,是“天佑星海”。王哲更是厚着脸皮,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说什么“这一定是我们的反击策略奏效了,吓退了对方”。
只有江月初,她端起桌上那杯已经温热的牛奶,小口地喝着,目光却穿过欢呼的人群,落在了那个安静地收拾着文件的实习生身上。
她想起昨天深夜,他那句轻描淡写的话。
**“真正的狼,在捕猎时,会先悄无声息地咬住猎物的喉咙……”**
今天,“天狼资本”就被人精准地咬住了喉咙。
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危机解除后,公司举行了庆功宴。
宴会上,王哲作为“头号功臣”,被众人簇拥着,他端着酒杯,意气风发地走到江月初面前:“月初,这次多亏了我们团队临危不乱。你看,事实证明,那些旁门左道的猜测是没用的,关键时刻还得靠专业。”他瞥了一眼角落里默默吃东西的苏青禾,意有所指。
江月初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应付性地和他碰了下杯,目光却一直在寻找苏青禾的身影。
她看到他被几个同事灌酒,平时滴酒不沾的人,被灌得满脸通红,却还是憨憨地笑着,不懂得拒绝。
不知为何,江月初心里升起一丝莫名的烦躁。她放下酒杯,走了过去。
“他酒精过敏,不能再喝了。”清冷的声音响起,像一道屏障,隔开了那些起哄的同事。
众人愣住了,看着他们不苟言笑的总监大人,竟然亲自来为一个实习生解围。
苏青禾也抬起朦胧的醉眼,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江月初。她的侧脸在宴会厅璀璨的灯光下,线条柔和了一些,不像在办公室里那么锋利。
“江……江总?”他有些口齿不清。
“跟我出来。”江月初不理会众人的目光,拉起苏青禾的手腕就往外走。
她的手很凉,触感细腻,让苏青禾混沌的脑袋清醒了几分。
两人来到酒店的露天阳台,晚风带着城市的喧嚣吹来,吹乱了江月初的发丝。
“为什么帮我?”苏青禾靠在栏杆上,低声问。
“你是我的员工,我不想看到你在庆功宴上喝出事。”江月初的回答依旧是公事公办的口吻,但她却没有放开他的手腕。
“那……‘天狼资本’的事,是你做的吗?”她终于问出了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紧张。
苏青禾沉默了。
他能感觉到,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微微收紧了。
【她果然怀疑我了。该怎么说?承认?还是继续装傻?】
“江总,你觉得……可能吗?”苏青禾转过头,看着她的眼睛,自嘲地笑了笑,“我只是一个实习生,住着二十平米的出租屋,每个月拿着五千块的实习工资。你觉得我能调动几百亿的资金,去狙击一家华尔街背景的资本公司?”
他的话合情合理,无懈可击。
江月初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是啊,这怎么可能呢?自己一定是压力太大了,才会产生这种荒谬的联想。她缓缓松开了手,语气恢复了平淡:“你说得对。可能是我多想了。”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那个……江总,谢谢你帮我解围。”苏青禾打破了沉默。
“不用。”江月初转过身,背对着他,看着远处的夜景。“苏青禾,你的实习期快结束了。我已经向人事部提交了你的转正申请,最高评级。”
苏青禾愣住了。最高评级,意味着他一转正,就能拿到远超普通新人的薪水和职位。
“为什么?”
“因为你的那个‘草场理论’。”江月初的声音很轻,“虽然我不知道狙击‘天狼’的神秘人是谁,但他的做法,印证了你的猜测。他没有攻击星海,而是直接攻击了‘狼’本身。这说明,你看到了我们所有人都没有看到的东西。星海资本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这是苏青禾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如此直白的夸赞。
他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在悄然滋生。
阳台上的风越来越大,江月初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礼服裙,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下一秒,一件带着体温的西装外套,轻轻地披在了她的肩上。
她回过头,对上苏青禾清澈的眼眸。
“晚上风大,别着凉了,江总。”他憨厚地笑了笑,仿佛刚才那个提出惊人理论的人不是他。
江月初的心,没来由地漏跳了一拍。她拉紧了身上的西装,上面还残留着他淡淡的、干净的气息。她第一次觉得,这个看似普通的实习生,身上似乎笼罩着一层她看不透的迷雾。
苏青禾顺利转正,并且破格成为了江月初的直属助理。
这个消息在策划部引起了轩然大波。王哲更是气得脸色铁青,他找到江月初,言辞激烈地表示反对。
“月初,你疯了吗?让他一个三流大学毕业的实习生做你的助理?他懂什么?他能帮你分担什么?你这是在拿我们整个部门的前途开玩笑!”
“王哲,这是我的决定。”江月初的表情冷若冰霜,“苏青禾的能力,我看在眼里。如果你对我的决定有意见,可以向董事会申诉。”
王哲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愤愤地甩门而去。
【这个苏青禾,到底给江月初灌了什么迷魂汤!】王哲心中充满了嫉妒和怨恨,【我一定要找到他的把柄,把他从公司里赶出去!】
成为助理后,苏青禾和江月初的接触变得更加频繁。他每天为她准备好一天的工作日程,过滤掉不必要的会议,整理出最重要的文件。他甚至连她的午餐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知道她有胃病,就每天为她准备清淡养胃的餐食。
他的细心和周到,让江月初这个工作狂,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照顾的滋味。
她嘴上不说,但对苏青禾的依赖却与日俱增。开会时,她会下意识地寻找他的身影;遇到难题时,她第一个想到的,是听听他的看法。
两人之间的氛围,也变得越来越微妙。
有一次,公司系统半夜崩溃,一个紧急项目的数据全部丢失。江月初急得焦头烂额,技术部的人修了两个小时都没搞定。
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苏青禾默默地坐到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敲出一串串令人眼花缭乱的代码。半个小时后,系统恢复了,所有数据完好无损。
江月初震惊地看着他:“你……你还懂编程?”
苏青禾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大学时自学的,随便玩玩。”
【随便玩玩?这水平,比我们技术部总监都高了好吧!】江月初心里腹诽,看着苏青禾的眼神,越发深邃。这个男人,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她不知道的?
他们的关系,在一次意外中,发生了质的改变。
那天,江月初去见一个重要的客户,对方是个出了名难缠的油腻中年男。苏青禾作为助理,陪同前往。
酒桌上,客户黄总不断地向江月初劝酒,言语轻佻,手脚也不干不净。江月初强忍着恶心,一一应付。
当黄总又一次把咸猪手伸向江月初的肩膀时,一只手,如铁钳一般,稳稳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是苏青禾。
他脸上依旧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但眼神却冷得吓人。“黄总,我们江总不胜酒力,这杯酒,我替她喝了。”
说罢,他端起一整瓶高度白酒,仰头就灌了下去。
整个包厢的人都看傻了。
黄总脸色涨成了猪肝色,想抽回手,却发现苏青禾的手像一座山,纹丝不动。
“你……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臭助理,也敢管我的事?”黄总恼羞成怒。
苏青禾喝完一整瓶酒,面不改色,他随手把空酒瓶放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他凑到黄总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我不管你是什么总,再敢碰她一下,我保证,明天你的公司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我说到做到。”**
他的声音很平淡,却带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威压。黄总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没来由地打了个冷战,仿佛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年轻人,而是一头蛰伏的猛兽。他瞬间酒醒了一半,讪讪地收回了手。
苏-青-禾扶起已经有些微醺的江月初,“江总,我们走。”
整个过程,江月初都怔怔地看着他。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苏青禾如此强势的一面。那份平日里的温和谦逊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的、不容侵犯的掌控力。
回去的路上,江月初靠在车后座,头靠着车窗,没有说话。苏青禾默默地开着车,车里的气氛安静得有些暧昧。
“为什么要那么做?”良久,江月初轻声问。
“什么?”
“为了我,得罪黄总,不值得。”
“值得。”苏青禾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他的目光直视着前方,“我不想看到你受委屈。”
江月初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了一下。她转过头,看着苏青禾专注开车的侧脸,路灯的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勾勒出坚毅的轮廓。
【这个男人……】
她突然发现,自己那颗冰封已久的心,似乎开始有了一丝融化的迹象。
回到江月初的公寓楼下,苏青禾扶着她下车。
“谢谢你送我回来。”江月初站在门口,从包里翻找着钥匙。
“江总,”苏青禾突然叫住她。
“嗯?”
“以后,别再为了工作,去那种酒局了。”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霸道。
江月初抬起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清晰地倒映着自己的身影。她的心跳猛地加速,脸颊也有些发烫。
“我……我知道了。”她有些慌乱地低下头,终于找到了钥匙,打开了门。“我进去了,你……开车小心。”
说完,她逃也似的进了屋,关上了门。
靠在门后,江月初的心还在“怦怦”狂跳。她抬手抚上自己滚烫的脸颊,脑海里全是苏青禾刚才的样子。
【我这是……怎么了?】
而门外,苏青禾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无奈地笑了笑。他拿出手机,拨通了福伯的电话。
“福伯,查一下一个叫黄总的,做建材生意的。给他点教训,让他以后安分点。”
“是,少爷。英雄救美,感觉如何?”福伯又开始打趣他。
“别贫了。”苏青禾挂了电话,抬头看了一眼江月初公寓的窗户,那里的灯,亮了。
他转身离开,身影融入了夜色之中。
第二天,黄总的公司被爆出偷税漏税、使用伪劣建材等一系列丑闻,股票暴跌,银行抽贷,一夜之间,濒临破产。黄总本人,也被相关部门带走调查。
这个消息,在商圈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江月初在办公室看到新闻时,手里的咖啡杯差点没拿稳。她立刻想到了昨天苏青禾说的那句话。
**“我保证,明天你的公司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她的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巧合?一次是巧合,两次,三次呢?
苏青禾,你到底是谁?
与此同时,王哲终于找到了他认为可以“扳倒”苏青禾的证据。他通过私人关系,拿到了苏青禾的全部人事档案。
“哈哈哈,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牛鬼蛇神!”王哲得意地翻阅着档案,脸上的笑容却一点点凝固了。
档案上写得清清楚楚:苏青禾,毕业于青禾农业技术职业学院(一个听都没听过的野鸡大学),籍贯是某个偏远山区的贫困县,父母务农,没有任何背景。
“就这?”王哲愣住了,他本以为能挖出什么惊天黑料,结果却平平无奇到令人发指。
【不对,一定有问题!】王哲不相信江月初会看上这样一个“纯屌丝”。他觉得,这份档案一定是伪造的。
于是,他做了一个愚蠢的决定。他将这份档案复印了十几份,匿名发给了公司所有的董事会成员,并在邮件里添油加醋地写道:江月初总监任人唯亲,提拔毫无背景和能力的实习生担任要职,恐对公司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望董事会彻查!
他以为这样就能将苏青禾和江月初一军,让他们身败名裂。
董事会果然被惊动了。董事长亲自下令,召开紧急会议,要求江月初和苏青禾必须出席,解释清楚这件事。
会议室里,气氛压抑。
所有的董事都到齐了,王哲以项目组长的身份列席,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
董事长把那份档案摔在桌上,严厉地质问江月初:“江总监,你最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提拔一个野鸡大学毕业,毫无经验的人做你的助理?这里是星海资本,不是慈善机构!”
江月初站了起来,脸色平静:“董事长,各位董事。我提拔苏青禾,只因为他的能力。在‘天狼资本’事件中,是他……”
“够了!”一个董事打断了她,“别再拿那个虚无缥缈的‘草场理论’当借口了!我们查过了,狙击‘天狼’的,是一股来自瑞士银行的神秘资金,跟这个苏青禾有半毛钱关系吗?江月初,你是不是被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江月初被问得哑口无言。是啊,她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证明苏青禾的能力。一切,都只是她的直觉和猜测。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她和苏青禾。
王哲见状,立刻站出来,假惺惺地“打圆场”:“董事长,各位董事,我觉得江总监可能也是一时糊涂。苏青禾这个人,平时看起来老实巴交的,说不定最会花言巧语。不如,我们让他自己说说,他到底凭什么,能坐上总监助理这个位置?”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了从头到尾都一言不发的苏青禾身上。
他们看到的是一个穿着普通,甚至有些局促不安的年轻人。他们无法想象,就是这样一个人,能让江月初力排众议,委以重任。
“苏青禾,你自己说吧。”董事长的语气充满了不耐烦。
苏青禾缓缓站起身,他看了一眼身旁为他承受了巨大压力的江月初,她的手在微微颤抖。
他对着她,露出了一个安抚的微笑。
然后,他转向众人,脸上的憨厚和局促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众人从未见过的从容与淡定。
“各位董事,”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会议室,“你们想知道我凭什么?就凭这家公司,包括在座的各位,都是在为我打工。”
**全场死寂。**
几秒钟后,爆发出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他疯了吧?”
“他在说什么胡话?一个实习生,说我们在为他打工?”
“江月初,这就是你找来的人才?一个精神病!”
王哲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苏青禾,你是不是加班加傻了?我看你还是赶紧去医院看看脑子吧!”
就连江月初,也震惊地看着苏青禾,她以为他会为自己辩解,却没想到,他会说出如此惊世骇俗的话。
【他……到底想做什么?】
面对众人的嘲笑,苏青禾面不改色。他只是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福伯,可以开始了。”
他说完,挂断了电话。
就在众人还想继续嘲讽他的时候,会议室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一个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身穿中式盘扣唐装的老者,在一群黑衣保镖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在场的所有董事,包括那位高高在上的董事长,在看到这位老者的瞬间,全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以复加的震惊和恐惧。
“叶……叶老!”星海资本的董事长,声音颤抖地站了起来,恭敬地躬下了腰。
叶老!
福布斯富豪榜上,从未出现过他的名字。但商界却流传着一个传说,他是华夏最神秘的财阀家族——“青云苏家”的掌舵人,苏氏环球集团的幕后帝王!跺一跺脚,整个亚洲的金融市场都要抖三抖的传奇人物!
星海资本,不过是苏氏环球旗下,一个不起眼的、用来做风险对冲的小公司罢了。
在场的董事们,连见他一面的资格都没有。今天,他怎么会亲自大驾光临?
老者没有理会任何人,他穿过人群,径直走到了苏青禾的面前。
然后,在所有人石化的目光中,这位跺一跺脚就能让亚洲金融圈地震的传奇人物,对着眼前这个穿着廉价西装的年轻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他的声音,恭敬而洪亮,响彻整个会议室:
**“少主,您玩够了,也该回家继承家业了。”**
轰!
整个会议室,仿佛被投下了一颗原子弹。
所有人的大脑,都瞬间宕机了。
少主?
这个穿着廉价西装,开着二手破车,拿着五千块实习工资的苏青禾……是那个传说中富可敌国、神秘莫测的苏氏环球集团的……唯一继承人?
王哲的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他想起了自己对苏青禾的种种嘲讽和刁难,想起了自己刚才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他的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那些刚才还在叫嚣的董事们,此刻一个个噤若寒蝉,冷汗浸透了后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们刚才,竟然在嘲讽自己真正的老板?
而江月初,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不真实了。
她看着苏青禾,那个每天为她泡咖啡、订午餐、在她被客户骚扰时挡在她身前的男人;那个在她压力最大时,默默递上一杯热牛奶的男人;那个在她受挫时,会笨拙地安慰她的男人……
原来,他不是什么山里来的穷小子。
他,是真正的帝王。
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那些看似不合常理的举动,瞬间都有了答案。
狙击“天狼资本”的神秘资金,让黄总一夜破产的雷霆手段……所有的一切,对他而言,不过是动动手指的小事。
可他为什么……要隐藏身份,来做一个小小的实习生?
苏青禾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他只是走到江月初的面前,看着她那双写满了震惊和迷茫的眼睛,轻声说:“对不起,一直瞒着你。”
江月初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有震惊,有恍然,还有一丝……莫名的失落和委屈。
原来,他们之间,隔着一条如此遥远的天河。
“少主,”福伯,也就是那位叶老,走上前来,递上一份文件,“这是星海资本的股权转让协议,董事长已经签字了。从现在开始,这家公司100%由您控股。”
苏青禾接过文件,看都没看,直接放到了江月初的手中。
“从今天起,你就是这家公司的董事长。”他看着她,认真地说道。
江月初猛地后退一步,像被烫到一样,把文件推了回去:“我不能要!”
“为什么?”
“这……这太贵重了!而且……我……”江月初语无伦次,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她和他之间,已经不再是简单的上司和下属,她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他如此巨大的馈赠。
“这是你应得的。”苏青禾的语气不容置喙,“没有你,星海资本早就被‘天狼’吞并了。而且,”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温柔起来,“我希望,你能有一个配得上你才华的平台。不受任何人的掣肘,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他是在……为她铺路?
江月初的心,狠狠地颤动了一下。
“至于你们,”苏青禾转过身,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那眼神,已经不再是实习生的温和,而是属于上位者的冷冽和威严,“刚才,是谁说要开除我的?”
董事们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把头埋得更低了。
苏青禾的目光,最后落在了瘫软在地的王哲身上。
“是你吧?”
王哲浑身一哆嗦,连滚带爬地跪到苏青禾面前,涕泗横流地求饶:“苏……苏少!我有眼不识泰山!我狗眼看人低!您大人有大量,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福伯,”苏青禾淡淡地开口,“这个人,我不想再在金融圈里看到他。”
“是,少主。”福伯点了点头,立刻有两个黑衣保镖上前,像拖死狗一样,把王哲拖了出去。
处理完一切,苏青禾再次看向江月初。“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江月初还处在巨大的冲击中,没有回过神来。
苏青禾没有多说,只是自然地拉起她的手,走出了这间气氛诡异的会议室。留下一屋子面如死灰的董事,在原地瑟瑟发抖。
回家的路上,两人一路无言。
车里放着舒缓的音乐,但气氛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凝重。江月初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乱成一团麻。
她和他,还能回到过去吗?那个她可以随意使唤他去泡咖啡,他会默默为她披上外套的过去。
苏青禾的身份曝光后,他没有像江月初想象的那样,立刻离开,回到他那个属于云端的圈子。
他依旧每天来公司上班,依旧做着助理的工作,泡咖啡,订午餐,整理文件,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一切,又都变了。
公司里再也没有人敢小看他。所有人见到他,都毕恭毕敬地称呼一声“苏少”,连走路都恨不得绕着他走。
江月初成了名义上的董事长,但所有人都知道,苏青禾才是这里真正的王。她发现,自己再也无法用平常心去面对他了。她不敢再随意地让他去做这做那,甚至连看他的眼睛,都需要鼓起勇气。
他们之间,仿佛隔了一层看不见的墙。
这天,江月初在办公室处理文件到深夜,胃病又犯了,疼得她脸色发白。
她正想找药,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苏青禾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走了进来。
“趁热喝了,我放了养胃的猴头菇。”他把粥放在她面前,语气和往常一样温柔。
江月初看着他,眼眶突然有些发红。她再也忍不住,开口问道:“苏青禾,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嗯?”
“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来星海当一个实习生?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委屈。
苏青禾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静静地看着她。“月初,我从来没想过要骗你,更不是觉得好玩。”
他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不是“江总”,而是“月初”。
“我的家庭……你现在也知道了。从小到大,我身边所有的人,接近我,都是因为我的身份,我的背景。他们看到的,不是苏青禾,而是‘苏氏集团继承人’这个标签。”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透着一股深深的孤独。
“所以,大学毕业后,我跟家里打了个赌。我想试试,如果我抛开这一切,作为一个最普通的人,能不能在这个社会上立足,能不能……找到一个,不因为我的身份,而是真心对我好的人。”
江月初的心,被他的话狠狠地揪了一下。
她想起了自己,不也是一样吗?因为出色的能力和美貌,身边总是围绕着各种各样的人,但又有几个,是真心关心她江月初这个人,而不是她总监的职位,和她能带来的利益?
“那你……找到了吗?”她轻声问。
苏青禾的目光,变得无比炙热和专注。他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
**“找到了。”**
江月初的心跳,瞬间漏掉了一拍。她知道,他指的是谁。
“从我进公司的第一天起,所有人都因为我的学历和背景看不起我,只有你,愿意给我机会,愿意听我一个实习生胡说八道。你很冷,很严厉,但你的内心,比谁都善良和公正。”
“在我眼里,你不是什么冰山女王,你只是一个会因为工作压力大而皱眉,会因为下属的成功而默默开心,会逞强,也会脆弱的……普通女孩。”
“月初,”他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是星海资本的总监,只是因为你是江月初。所以,可不可以……不要因为我的身份,而疏远我?”
他的告白,没有鲜花,没有钻戒,却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更能打动江月初的心。
她看着他真诚的眼睛,那里面,清晰地倒映着自己不知所措的样子。原来,他一直都懂她。懂她的坚强,也懂她坚强下的脆弱。
那层看不见的墙,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江月初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顺着脸颊滑落。她没有回答,只是反手,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所有的答案,都在这一个动作里。
苏青禾笑了。他俯下身,轻轻地吻去了她脸上的泪水。
窗外的霓虹,依旧璀璨。但此刻,办公室里的灯光,却比那霓虹,要温暖一万倍。
他们在一起的消息,并没有刻意隐瞒。
苏青禾依旧是江月初的助理,只是现在,他可以光明正大地牵着她的手,出现在公司的任何一个角落。
曾经的“冰山女王”,脸上也多了许多笑容。员工们发现,他们的江总监(现在是江董事长),虽然工作上依旧雷厉风行,但私下里,却多了几分小女人的温柔。
她会因为苏青禾准备的午餐不合胃口而佯装生气,也会在苏青禾忙碌时,悄悄给他泡一杯他喜欢的龙井。
他们的爱情,没有轰轰烈烈,却在日常的点滴中,透着细水长流的甜蜜。
当然,他们的关系,也并非一帆风顺。
苏青禾的家人,得知他找了一个“普通”的职业经理人当女朋友后,表示了强烈的反对。
苏青禾的母亲,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亲自找到了江月初,开门见山。
“江小姐,我给你五千万,离开我儿子。”这是最老套,却也最直接的戏码。
江月初没有生气,她只是平静地看着对方:“伯母,您觉得,青禾在我心里,只值五千万吗?”
“一个亿。”妇人加了价码。
江月初笑了:“您可能误会了。我和青禾在一起,不是为了钱。您今天可以拿钱来让我离开他,明天,就会有别人,拿更多的钱来收买我,背叛他。这样的儿媳妇,您敢要吗?”
妇人被她问得一愣。
“我爱的是苏青禾这个人,不是苏氏集团的继承人。如果有一天,他一无所有了,我也会陪在他身边。”江月初的语气不卑不亢,眼神坚定,“所以,伯母,请您收回您的支票。想让我离开他,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亲口告诉我,他不再爱我了。”
苏青禾的母亲,深深地看了江月初很久。她本以为,这只是一个贪图富贵的拜金女,却没想到,是这样一个有风骨、有智慧的女人。
她最终什么都没说,离开了。
那天晚上,苏青禾找到了江月初,一脸歉意:“月初,我妈她……”
江月初笑着打断他:“没事。我已经搞定了。”
“搞定了?”
“嗯哼,”江月初调皮地眨了眨眼,“我告诉你母亲,你非我不可,让她死了这条心。”
苏青禾看着她俏皮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一把将她拥入怀中。“我就知道,我的月初,是全世界最厉害的。”
【能得此妻,夫复何求。】
几个月后,苏氏环球集团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商业晚宴,邀请了全球各界的顶尖名流。
苏青禾作为继承人,第一次正式公开亮相。而他身边的女伴,正是江月初。
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晚礼服,长发挽起,气质清冷而高贵,站在苏青禾身边,丝毫不落下风,反而有一种相得益彰的和谐。
当苏青禾牵着她的手,向全世界介绍,“这是我的未婚妻,江月初”时,她迎着所有的闪光灯和惊羡的目光,脸上带着从容而幸福的微笑。
她知道,从今往后,她的世界,将不再只有冰冷的K线图和商业报表。
她有了一个,可以和她并肩看遍世间风景的爱人。
晚宴结束后,两人没有回家,而是来到了最初相遇的那栋写字楼下。
深夜的公司,早已空无一人。
他们手牵着手,走在熟悉的街道上。
“还记得吗?我刚来的时候,有一次给你送文件,不小心把咖啡洒在了你身上。”苏青-青-禾笑着说。
“记得,”江月初也笑了,“我当时还骂了你一顿,罚你打扫了一个星期的卫生间。”
“是啊,那时候我就在想,这个女领导,好凶啊。以后谁娶了她,肯定要被管得死死的。”
“那你现在后悔了吗?”江月初挑眉看他。
苏青禾停下脚步,转过身,深情地看着她。“不后悔。”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单膝跪地。
“月初,我后悔的是,为什么没有早一点认识你。我后悔的是,让你一个人,独自坚强了那么久。”
“从今以后,你的风雨,我来挡。你的荣耀,我来分享。你的余生,交给我来守护。”
**“江月初,嫁给我,好吗?”**
路灯的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江月初看着他眼中闪烁的星光,和那枚璀璨的钻戒,笑着流下了眼泪。
她没有说“我愿意”。
她只是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了他。
“苏青禾,你以后,只准对我一个人好。”
“好。”
“我的咖啡,要泡一辈子。”
“好。”
“以后家里,我说了算。”
“……好。”
他们的故事,从一场看似普通的职场相遇开始,跨越了身份的鸿沟,经历了现实的考验,最终,回归到了爱情最纯粹的模样。
所谓逆袭,不是从一无所有到富可敌国。
而是,当他拥有了全世界,却只想回到她的身边,为她泡一杯,温度刚刚好的咖啡。
来源:井边打水的村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