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老公买了名牌包送给绿茶下属 没等我出手 婆婆就把对方脸抓烂

360影视 日韩动漫 2025-08-26 12:16 2

摘要:他就像我们家那台用了快八年的冰箱,功能不多,样式老旧,但制冷效果好,从没出过大毛病。

我的丈夫江伟,是个老实人。

这是我们结婚十年,街坊邻里、亲戚朋友公认的事实。

他就像我们家那台用了快八年的冰箱,功能不多,样式老旧,但制冷效果好,从没出过大毛病。

我叫林舒,是一家老国营服装厂的打版师,厂子效益不好,半死不活地吊着,但我们这些老师傅,就像守着一门快要失传的手艺,舍不得走。

我觉得日子就像我手里的布料,素净,耐磨,一针一线都得踏踏实实,才能做出一件经得起岁月搓磨的衣裳。

江伟在一家不大不小的私企做项目主管,手底下管着七八个人,每天西装革履地出门,一身疲惫地回家。

我们的生活,就像那碗温吞的白开水,无色无味,却也解渴。

直到那个名牌包的出现。

它像一滴滚油,滴进了我们这锅温水里,瞬间“滋啦”一声,炸开了所有被平淡掩盖的裂纹。

第1章 一道突兀的裂痕

变化,是从江伟频繁地提起一个叫“安娜”的下属开始的。

“小安这姑娘,脑子活,做事也漂亮。”他一边解着领带,一边状似无意地说。

我正在厨房盛汤,热气氤氲了我的眼镜片。

“是吗?刚毕业的大学生?”我随口问。

“嗯,985的高材生,有冲劲。”江伟把公文包放在沙发上,声音里带着一丝我陌生的欣赏。

起初,我并没在意。

职场嘛,有得力的下属是好事,能帮他分担不少压力。

我甚至还叮嘱他:“人家小姑娘刚出社会,你是领导,多照顾着点,但也别让人觉得你搞特殊。”

江伟当时笑呵呵地应了,说:“知道了,你呀,就是心细。”

可渐渐地,“安娜”这个名字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

“今天多亏了小安,帮我搞定了一个难缠的客户。”

“小安做的PPT,条理清晰,图表也好看,我得向年轻人多学习。”

“小安说,最近流行一种什么咖啡,提神效果特别好,明天给我带一杯。”

他的语气,从最初的欣赏,慢慢染上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

就像一件白衬衫,原本干净平整,却在领口不经意间,蹭上了一抹淡淡的口红印。

不刺眼,但足够让人心里咯噔一下。

我开始留意他回家的时间。

以前,他总是准时准点,六点半的饭点,他绝不会拖到七点。

现在,加班成了常态。

“没办法,项目到了关键期,小安他们几个新来的,都跟着我一起拼呢。”他解释的时候,眼神有些飘忽。

我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把凉了的饭菜端去热了一遍。

心里的那根弦,却悄悄绷紧了。

真正让我感到不安的,是那个周末的下午。

江伟说公司有急事,又出了门。我一个人在家打扫卫生,洗他换下来的西装外套时,从口袋里掉出了一张对折的票据。

我捡起来,展开。

是一家高档百货公司的消费凭证。

上面的商品名称是一串英文,我不认识,但那个价格,却像一根针,狠狠扎进了我的眼睛。

两万三千八。

对于我们这个一年到头也攒不下几个钱的普通家庭来说,这是一笔巨款。

我拿着那张薄薄的纸,手却在发抖。

江伟不是个会乱花钱的人,他自己的皮鞋穿了三年,鞋底都磨平了,还舍不得换。

他会买什么?这么贵的东西。

我拿出手机,颤抖着手指,拍下那串英文,用图片识别功能搜索了一下。

屏幕上跳出来的图片,是一个款式精巧的女式皮包。

奢侈品牌,经典款。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一瞬间,那些关于“安娜”的碎片,那些不寻常的加班,那些躲闪的眼神,全都拼凑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让我无法呼吸的答案。

我坐在沙发上,从下午等到天黑,手脚冰凉。

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时,我像一尊雕塑,一动不动。

江伟开了灯,看到我,愣了一下。

“小舒,怎么不开灯坐着?吓我一跳。”

他走过来,想抱我。

我躲开了。

我把那张收据,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这是什么?”

江伟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先是错愕,随即是慌乱,最后是一种被戳穿的窘迫。

“你……你翻我口袋?”他的语气里,竟然带上了一丝责备。

我的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疼得厉害。

“江伟,我在问你,这是什么?”我一字一句地问,努力控制着声音里的颤抖。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会一直沉默下去。

然后,他开了口,声音干涩。

“是……是给客户的礼物。”

“客户?”我冷笑一声,“哪个客户?需要你一个项目主管,自掏腰包送两万多的包?”

“你不懂,这里面的门道多着呢,”他急急地辩解,“这是为了一个很重要的项目,打点关系用的,是……是小安建议的,她说这个客户的太太喜欢这个牌子。”

又是安娜。

这个名字,像一把锥子,在我心上钻着。

“打点关系?公司的项目,需要你个人垫付这么大一笔钱?江伟,你当我是三岁的孩子吗?”

我的声音终于失控,拔高了八度。

“这不是垫付,是……是投资!项目成功了,奖金更高!”他还在嘴硬,但眼神已经不敢看我。

“投资?”我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好,那你告诉我,这个包,现在在哪里?送给哪个客户的太太了?你把名字说出来,我们对质!”

江伟彻底哑火了。

他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插进头发里,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像一个唱独角戏的小丑,声嘶力竭,而台下的观众,却连一个真诚的眼神都欠奉。

我没再逼问,转身走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屋子里很静,静得能听到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声音,嗒,嗒,嗒。

每一下,都像是敲在我的心上。

我们这个家,这个我用心经营了十年的家,就像一件精美的瓷器。

现在,它裂了一道缝。

一道又深又长的裂缝,无论用什么方法,恐怕都无法再让它完好如初了。

第2章 看不见的硝烟

从那天起,我和江伟之间,弥漫起一股看不见的硝烟。

我们依旧在同一张桌上吃饭,在同一张床上睡觉,但彼此都心照不宣地隔着一段距离。

那段距离,像一条冰冷的河,横亘在我们中间。

他不再跟我提公司的事,不再提那个叫安娜的女孩。

他以为沉默,就能让那道裂痕自动愈合。

男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天真。

他们不知道,女人的心,一旦起了疑,就像在白墙上凿了个洞,风会不停地从那个洞里灌进来,吹得你彻夜难眠。

我开始失眠。

夜深人静的时候,江伟均匀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我却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

脑子里反复回放着那张两万三三千八的收据,和那个精致的女式皮包。

我甚至能想象出,那个叫安娜的女孩,背着那个包,走在写字楼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年轻,漂亮,意气风发。

而我呢?

我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因为常年和布料、针线打交道,指腹上有一层薄薄的茧。

镜子里的我,眼角已经有了细纹,不施粉黛的脸,在岁月的侵蚀下,显得有些憔悴。

我不是不自信,我在我的专业领域里,是数一数二的老师傅。

厂里那些年轻的设计师,见了我也要恭恭敬敬地叫一声“林老师”。

可是在婚姻这场战役里,我忽然觉得自己像个节节败退的士兵。

我没有声张,也没有像很多女人那样,一哭二闹三上吊。

我觉得那是最低级的手段,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把自己的丈夫,推得更远。

我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

我发现,江伟的手机,开始不离身了。

以前,他的手机总是随手扔在沙发上,茶几上,我随时可以拿来看。

现在,他连上厕所,都要把手机带进去。

微信的提示音响起时,他会下意识地把屏幕反扣过来。

这些细微的变化,像一根根小刺,扎在我心里,不致命,却绵绵密密地疼。

周末,我借口说想给他买件新衬衫,拉着他去了商场。

路过那家奢侈品店的橱窗时,我停下了脚步。

橱窗里,正中央的位置,摆着那个我曾在手机上搜过的包。

在明亮的灯光下,它散发着一种昂贵而疏离的光芒。

“江伟,你看,”我指着那个包,语气平静,“这就是你给客户太太买的那个吧?真好看。”

江伟的身体,瞬间僵硬了。

他顺着我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是……是啊,挺好看的。”

“你说,什么样的人,会背这么贵的包呢?”我像是自言自语,眼睛却紧紧地盯着他的反应。

他的额角,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就是……就是那些有钱人呗。”他含糊地应付着,拉着我的手腕就要走,“走吧,不是要给我买衬衫吗?”

我没有动。

“江伟,”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老实告诉我,这个包,你到底送给谁了?”

他躲开我的目光,声音里透着一丝哀求。

“小舒,你别问了,行吗?这件事,算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你相信我。”

“我不问,这件事就不存在了吗?”我的心,一点点地往下沉,“江伟,我们是夫妻。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坦诚。你连一句实话都不肯跟我说,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他沉默了。

周围人来人往,商场里播放着欢快的音乐,可我只觉得一片冰冷。

我们之间的战争,没有歇斯底里的争吵,没有摔门而出的决绝。

它就发生在这人声鼎沸的商场里,发生在这平静的对视和令人窒ozygous的沉默里。

无声的交锋,往往最是伤人。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和他分房睡。

我抱着枕头去了次卧,关上门,把所有的喧嚣和不堪都隔绝在外。

我告诉自己,林舒,你不能倒下。

婚姻出了问题,就像人生病了,得先找到病根,才能对症下药。

哭闹和逃避,都是懦夫的行为。

第二天,我像往常一样早起,做了早饭。

江伟从主卧出来,眼下一片青黑,看到我,眼神复杂。

“小舒……”

“吃饭吧,”我打断他,语气平淡,“吃完你还要上班。”

我越是平静,他似乎就越是慌乱。

饭桌上,他几次想开口,都被我用“酱油递给我”或者“今天的粥有点稀”这样的话给堵了回去。

我不想听他的解释了。

因为我知道,他说的,不会是真话。

我要自己去找到答案。

第33章 婆婆的火眼金睛

就在我和江伟的冷战陷入僵局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到了我们家。

我婆婆,张兰。

她来得毫无预兆,拖着一个半旧的拉杆箱,按响了我们家的门铃。

开门看到她的时候,我和江伟都愣住了。

“妈,您怎么来了?也不提前打个电话。”江伟一边接过她手里的箱子,一边惊讶地问。

婆婆瞪了他一眼,中气十足地说:“我来我儿子家,还要跟你预约不成?怎么,不欢迎?”

“哪能啊,您快进来。”我赶紧上前,扶住婆婆的胳膊,给她拿拖鞋。

婆婆是个典型的北方老太太,嗓门大,性子直,心里藏不住事。

她年轻时在棉纺厂当过车间主任,管着上百号人,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什么人耍滑头,什么人心里有鬼,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我跟她相处十年,虽然偶尔也会因为生活习惯不同有些小摩擦,但总体上,她对我这个儿媳妇是满意的。

用她的话说:“小舒这孩子,人实在,手艺好,会过日子,比那些妖妖道道的小姑娘强多了。”

婆婆一进门,就在屋子里巡视了一圈。

她的目光,像X光一样,扫过家里的每一个角落。

最后,她的视线落在了次卧门口我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枕头上。

她眉头一皱,看向我,又看看江伟。

“你们俩,吵架了?”

我和江伟的脸色,都有些不自然。

“没有没有,”江伟连忙摆手,“小舒最近睡眠不好,怕我打呼噜吵着她,就去次卧睡了。”

这个理由,连我自己听着都觉得蹩脚。

婆婆“哼”了一声,没再追问,但那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我才不信你这鬼话”。

她住下的第一天,家里的气氛就变得微妙起来。

我和江伟,不得不在她面前,扮演着恩爱夫妻。

吃饭的时候,他给我夹菜。

“小舒,多吃点这个,你最近都瘦了。”

我僵硬地笑笑,也给他夹了一筷子。

“你也多吃点,工作那么辛苦。”

婆婆在一旁冷眼看着,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喝着碗里的粥。

我心里清楚,我们这点拙劣的演技,根本骗不过她。

晚上,江伟想回主卧睡,被我用眼神制止了。

他只好抱着枕头,灰溜溜地去了客厅沙发。

第二天一早,婆婆起床,看到睡在沙发上,身上只盖了条薄毯的江伟,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她没骂江伟,也没问我,只是在吃早饭的时候,意有所指地说:

“这人啊,不能忘本。日子过好了,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家里有热炕头不睡,非要去睡那冰凉的沙发,不是有毛病是什么?”

江伟埋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我心里,却涌上一股暖流。

我知道,婆婆这是在敲打江伟,也是在给我撑腰。

接下来的几天,婆婆把“侦查”工作做得滴水不漏。

她借口说手机坏了,要用江伟的手机给她老姐妹打电话。

江伟支支吾吾,说手机快没电了。

婆婆眼一瞪:“没电就去充!我儿子一个大主管,还能差个充电器?”

江伟没办法,只好把手机交了出去。

婆婆拿着手机,装模作样地拨了半天号,眼睛却一直在屏幕上瞟来瞟去。

她还“无意”中翻看了江伟的公文包,嘴里念叨着:“我看看我儿子这包里都装了些啥,这么重。”

江伟在一旁,如坐针毡。

终于,在一个下午,江伟去公司加班了,家里只剩下我和婆婆两个人。

婆婆正在阳台侍弄我养的花,突然转过头,很严肃地看着我。

“小舒,你跟妈说实话,江伟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她的问题,像一颗子弹,直直地射进我的心里。

我愣住了,眼圈一热,差点掉下泪来。

这段时间的委屈、愤怒、无助,在婆婆这句直接的问话面前,再也无法伪装。

我深吸一口气,把眼泪逼了回去,然后点了点头。

我把那张两万多的收据,那个我查到的名牌包,以及江伟前后不一的言行,原原本本地跟婆婆说了一遍。

我没有添油加醋,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婆婆听完,脸色铁青。

她一巴掌拍在阳台的栏杆上,发出一声闷响。

“这个混小子!真是昏了头了!”

她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显然是气得不轻。

“两万多的包!他自己一年到头,舍得给自己买件两百块的衣服吗?真是长本事了!”

“妈,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我赶紧过去扶她。

婆婆却一把抓住我的手,眼睛里冒着火。

“我能不生气吗?我自己的儿子,我了解。他就是个耳根子软的,没主心骨!肯定是哪个在背后撺掇他!”

她顿了顿,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心疼。

“小舒,这事你受委屈了。你放心,妈给你做主!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来拆我的家!”

婆婆的话,说得斩钉截铁。

那一刻,我看着她因愤怒而涨红的脸,和那双依旧精光四射的眼睛,心里忽然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

我知道,这场战争,我不再是一个人了。

我的身后,站着一个身经百战、战斗力爆表的老将军。

山雨欲来风满楼。

我知道,一场真正的风暴,就要来了。

第4章 抽丝剥茧的真相

婆婆的行动力,比我想象的还要惊人。

她没有再逼问江伟,也没有在我面前唉声叹气。

她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老猎人,开始不动声色地布置陷阱,等待猎物自己露出马脚。

她开始对江伟的“加班”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小伟啊,你们公司在哪儿啊?我来这么久,还没去过呢。改天你下班,妈去接你,顺便看看你工作的地方,气派不气派。”

江伟的脸都白了,连连摆手。

“妈,不用不用,公司里乱糟糟的,有什么好看的。我自己回来就行。”

“怎么,你公司还见不得人了?”婆婆眼睛一眯,“还是说,你那儿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江伟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干笑。

婆婆又开始关心起江伟的“下属”。

“你说的那个叫什么……安娜的小姑娘,是吧?听你之前夸了那么多次,肯定是个能干的好孩子。什么时候带回家里来,让妈也见见,我请她吃饭。”

江伟的表情,比吃了黄连还苦。

“妈,人家小姑娘忙得很,哪有时间来家里吃饭。再说了,领导请下属回家吃饭,影响不好。”

“有什么影响不好的?”婆婆不依不饶,“你是我儿子,她是你下属,我这个当长辈的,关心一下年轻人,有什么不对?你要是不方便,把她电话给我,我自己跟她说。”

江伟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别别别,妈,我来安排,我来安排。”

看着江伟被婆婆逼得节节败退,狼狈不堪的样子,我心里竟然有了一丝说不出的快意。

这些日子积压的郁闷,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真正的突破,发生在一个周五的晚上。

江伟又说要加班,婆婆什么也没说,只是在晚饭后,拉着我出门散步。

我们俩在小区里慢悠悠地走着,婆婆突然停下脚步。

“小舒,你给江伟打个电话,就说我心脏不舒服,让他赶紧回来。”

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婆D婆的用意。

“妈,这样……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婆婆一脸笃定,“我就是要看看,在他心里,是他妈的命重要,还是跟那个鬼混重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手机,拨通了江伟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里,传来嘈杂的音乐声和年轻男女的嬉笑声。

那根本不是在办公室加班的样子。

“喂,小舒,怎么了?”江伟的声音有些不耐烦,似乎在刻意压低音量。

我按照婆婆教的,用焦急的语气说:“江伟,你快回来!妈……妈突然说心脏不舒服,脸都白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

然后,我清楚地听到了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娇滴滴的,带着一丝嗔怪。

“江主管,谁的电话呀?这么急。”

我的心,猛地一沉。

是她。

一定是那个安娜。

江伟慌乱地“嗯”了一声,然后对着电话说:“知道了,我……我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我看向婆婆。

婆婆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KTV,是吧?”她冷冷地吐出三个字。

我点了点头。

“好,好得很。上班上到KTV去了。”婆婆冷笑一声,眼神里闪过一丝寒光,“走,我们不去医院,我们去‘抓奸’!”

说实话,我当时有点害怕。

我不是怕别的,我是怕场面失控,闹得无法收场。

“妈,要不……我们还是回家等他吧?”

婆婆却一把抓住我的手,力气大得惊人。

“等?等他回来编瞎话骗我们吗?小舒,你听妈的。对付这种不要脸的,就不能心慈手软!你今天要是忍了,明天她就敢登堂入室!”

婆婆的话,像一记重锤,敲醒了我。

是啊,我为什么要忍?

做错事的人不是我。

我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好,妈,我听您的。”

婆婆立刻叫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市里最热闹的那几家KTV,我们一家一家地找!”

出租车司机是个热心的大叔,看我们这架势,大概也猜到了几分,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飞快地穿梭在城市的夜色里。

我坐在车里,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灯,心情复杂。

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我知道,从我点头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们找了三家KTV,都没有找到江伟的车。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在第四家KTV的停车场,婆婆眼尖地发现了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

是江伟的车。

婆婆二话不说,拉着我就往KTV大门走。

前台的服务员想拦我们,婆婆眼一瞪。

“我找我儿子!他叫江伟,在哪个包厢?”

服务员被她的气势吓住了,支支吾吾地说要查一下。

婆婆却根本不等,拉着我,一个包厢一个包厢地看过去。

终于,在走廊尽头的一个豪华大包里,我们看到了不堪入目的一幕。

包厢里,灯光昏暗,烟雾缭绕。

一群年轻的男男女女正在鬼哭狼嚎地唱歌、喝酒、玩骰子。

而我的丈夫江伟,正坐的沙发的一角。

他的身边,紧紧挨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

那女孩穿着一条紧身的吊带裙,画着精致的妆容,笑得花枝乱颤。

最刺眼的,是她肩上背着的那个包。

那个两万三千八的名牌包。

它就那样随意地搭在女孩的肩上,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我的愚蠢和天真。

而那个女孩,正端着一杯酒,亲昵地凑到江伟嘴边。

“江主管,你今天可是主角,怎么能不喝酒呢?”

江伟半推半就,脸上带着一丝尴尬而又享受的笑容。

那一刻,我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

我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身边的婆婆,已经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冲了进去。

第5章 婆婆的雷霆之怒

“江伟!”

婆婆一声怒吼,像平地惊雷,瞬间炸响在喧闹的包厢里。

音乐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齐刷刷地朝门口看来。

江伟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当他看清来人是他的母亲和我时,那张脸,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精彩得像个调色盘。

他“噌”地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妈……小舒……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那个叫安娜的女孩,也愣住了。

她看看怒发冲冠的婆婆,又看看脸色惨白的我,脸上的娇笑还没来得及收敛,显得有些滑稽。

婆婆根本没理会江伟,她的目光,像两把淬了冰的刀子,死死地钉在安娜的身上。

确切地说,是钉在她肩上的那个包上。

“你就是安娜?”婆婆的声音,冷得掉渣。

安娜显然没搞清楚状况,但还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甚至还挤出一个自以为得体的微笑。

“阿姨您好,我是安娜,江主管的下属。”

“下属?”婆婆冷笑一声,一步一步地朝她走过去。

包厢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

“用我儿子的血汗钱,买两万多的包,这也是你当‘下属’的工作内容吗?”婆

婆走到安娜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安娜的脸色,终于变了。

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慌乱和心虚。

“阿姨,您……您说什么呢,我听不懂。这个包……是江主管奖励我们团队的……”

她还在狡辩,声音却越来越小。

“奖励团队?”婆婆的音量陡然拔高,指着她肩上的包,“两万多的包,奖励你一个人?你们团队就你一个人吗?你当我是老糊涂了,还是当所有人都是傻子?”

婆婆的气场太强大了,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不容置疑的威严,压得安娜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下意识地向江伟投去求助的目光。

江伟此刻,却像个鹌鹑一样,缩着脖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结结巴巴地说:“妈,你……你别这样,有话好好说,这是在外面……”

“在外面怎么了?”婆婆猛地回头,指着江伟的鼻子骂道,“我就是要让大家都看看!看看我养的好儿子,是怎么被外面的迷了心窍!家都不要了,跑来跟这种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

“妈!”江伟又急又怕,脸涨成了猪肝色。

婆婆根本不给他辩解的机会,再次转向安娜。

“小姑娘,我不管你是什么985的高材生,还是什么公司的精英。做人,得有底线!别人的丈夫,是你能随便碰的吗?别人的家庭,是你能随便破坏的吗?”

“我……我没有!”安娜终于忍不住,梗着脖子反驳,“我和江主管只是同事关系!阿姨您别血口喷人!”

“同事关系?”婆婆气笑了,“同事关系能让他给你买两万多的包?同事关系能让你大半夜跟他坐在一起喝酒?你这小嘴倒是挺会说啊!”

说着,婆婆的目光落在了安娜那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

“小小年纪,不学好,学着怎么勾引有妇之夫!你爸妈就是这么教你的吗?真是丢人现眼!”

婆婆的话,说得又快又狠,字字句句都像鞭子,抽在安娜的脸上。

安娜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眼圈也红了。

她大概从未受过这样的当众羞辱,气得浑身发抖。

“你……你胡说!你凭什么骂我!”她尖叫起来。

“我骂你怎么了?”婆婆上前一步,气势更盛,“我今天不光要骂你,我还要替你爸妈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话音未落,婆婆突然出手了。

她的动作快得惊人,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她一把揪住安娜的头发,另一只手,照着安娜那张漂亮的脸,就抓了过去。

“啊——!”

安娜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婆婆的手指甲虽然不长,但常年干活,力气极大。

那一下,是卯足了劲的。

我眼睁睁地看着,几道鲜红的血痕,瞬间出现在安娜光洁的脸颊上。

场面,彻底失控了。

包厢里的人都吓傻了,几个胆小的女孩子甚至尖叫起来。

江伟也反应了过来,冲上来想拉开婆婆。

“妈!你干什么!快松手!”

“我干什么?我打!”婆婆双眼赤红,死死地抓着安娜的头发不放。

安娜疼得眼泪直流,也开始拼命地反抗,伸手去抓婆婆的脸。

两个人,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撕打在了一起。

我站在原地,手脚冰凉。

理智告诉我,我应该上去拉架。

可是,我的脚,却像灌了铅一样,一步也挪不动。

我看着眼前这混乱不堪的一幕,看着那个为了维护我、维护这个家而奋不顾身的婆婆,看着那个被抓破了脸、狼狈不堪的安娜,再看看那个夹在中间、手足无措的丈夫。

我的心里,没有报复的快感,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悲哀。

一个家,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最终,还是KTV的保安冲了进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扭打在一起的婆婆和安娜分开。

婆婆的头发乱了,衣服也皱了,但眼神依旧犀利,像一员得胜归来的将军。

而安娜,则彻底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她披头散发,妆也哭花了,脸上几道血痕触目惊心,正捂着脸,歇斯底里地哭喊着要报警。

警察,最终还是来了。

我们一群人,浩浩荡荡地,从KTV,被“请”到了派出所。

派出所的灯光,白得刺眼。

照在我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显得那么狼狈和不堪。

那一夜,注定无眠。

第6章 残局与清算

派出所的调解室里,空气凝重得像要结冰。

安娜捂着脸,坐在长椅的一头,肩膀一抽一抽地哭泣,旁边陪着她的是一个闻讯赶来的女同事。

婆婆坐在另一头,昂着头,胸膛挺得笔直,脸上没有丝毫的悔意。

我和江伟,则像两个做错了事的学生,垂着头,站在调解员面前。

“姓名,年龄,职业。”

调解员是个年轻的警察,看着我们这一群人,眼神里充满了无奈。

例行公事的问话,像一把钝刀子,一下一下地割着我的神经。

安娜那边,坚持要追究婆婆的故意伤害罪,要求赔偿医疗费、精神损失费,还要让婆婆道歉。

婆婆这边,态度强硬。

“我没错!是她先破坏别人家庭,不要脸!我打她是替天行道!要我道歉,门儿都没有!”

江伟在一旁,急得满头大汗,不停地跟调解员说着好话。

“警察同志,这……这都是误会,是我妈年纪大了,脾气冲动了点。我们愿意赔偿,您看能不能……能不能私下和解?”

他试图去跟安娜说话,安娜却根本不理他,只是用一种夹杂着怨恨和委屈的眼神瞪着他。

我看着江伟那副卑微又狼狈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为了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为了一个年轻女孩的几句奉承,把自己弄到这步田地,值得吗?

调解,从深夜一直持续到凌晨。

最终,在警察的反复劝说和江伟的苦苦哀求下,事情总算有了一个结果。

我们赔偿安娜所有的医疗费用,另外再给一笔精神损失费。

具体的数额,江伟没让我过问,我也不想知道。

我只知道,他拿出了我们家里所有的活期存款。

至于道歉,婆婆是宁死不屈。

最后,还是江伟代替他母亲,给安娜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安娜看着江伟,冷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讽刺。

她什么也没说,拿着江伟转过去的钱,和她的同事一起,头也不回地走了。

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城市的另一端,太阳正准备升起,可我们一家三口,却像是刚从一场惨烈的战役中败下阵来,满身疲惫,满心疮痍。

回家的路上,车里死一般的寂静。

婆婆靠在后座上,闭着眼睛,似乎是累了。

江伟开着车,眼睛通红,一言不发。

我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熟悉的街道,却觉得无比陌生。

这个我生活了十年的城市,这个我以为安稳的家,在一夜之间,变得面目全非。

回到家,谁也没有说话。

婆婆径直回了她的房间,关上了门。

江伟站在客厅中央,像一尊失了魂的雕塑。

我绕过他,走进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冰凉的水滑过喉咙,却浇不灭我心里的那团火。

我走到他面前,把水杯重重地放在茶几上。

“江伟,”我看着他,声音平静得可怕,“我们谈谈吧。”

他抬起头,那双曾经让我觉得充满真诚和踏实的眼睛,此刻却布满了血丝和愧疚。

“小舒,对不起。”

他的声音,沙哑而干涩。

“对不起?”我笑了,笑得有些凄凉,“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你妈,是这个家。”

我指了指婆婆紧闭的房门。

“你妈快七十岁的人了,大半夜的,为了你的破事,跟人撕打,进派出所。江伟,你的脸呢?你的良心呢?”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在他的脸上。

他垂下头,肩膀微微颤抖。

“我……我知道错了。”

“你错了?你错在哪里了?”我逼视着他,“你错在不该给女下属买两万多的包?还是错在不该跟她去KTV?或者说,你错在……被我们抓住了?”

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痛苦。

“小舒,你别这么说。我和安娜……真的没什么。我就是……就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我冷笑,“江伟,你是个快四十岁的男人了,不是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什么叫一时糊涂?那个女孩,年轻,漂亮,会说话,把你捧得高高的,让你觉得自己无所不能,是不是?”

我一针见血地戳穿了他那点可怜的虚荣心。

“你觉得她崇拜你,欣赏你,让你找到了久违的成就感。你享受着她的奉承,享受着那种被需要的错觉。所以你心甘情愿地为她花钱,为她铺路,甚至不惜欺骗自己的妻子,动用我们这个家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钱。”

江伟的脸色,一片惨白。

他无力地辩驳:“我没有……我只是想……想在工作上,能更进一步。”

“靠一个女人,靠一个包,就能更进一步了?”我打断他,“江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这么愚蠢了?你忘了我们刚结婚的时候,你是怎么跟我说的吗?你说,做人要踏踏实实,做事要凭真本事。你忘了你爸教你的,手艺人,靠的是手,不是嘴。”

我的话,让他彻底崩溃了。

他蹲下身,双手抱着头,发出了压抑的呜咽声。

一个近一米八的男人,在我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我看着他,心里却没有一丝的快意。

只有无尽的疲惫和悲哀。

这场战争,没有赢家。

我们每一个人,都输得一败涂地。

第77章 缝补与重生

那场风波过后,家里陷入了一种漫长而压抑的沉默。

江伟的公司,最终还是知道了这件事。

虽然KTV里的人不敢乱传,但安娜脸上的伤是瞒不住的。

公司高层找江伟谈了话,具体内容我不知道,只知道他回来后,整个人都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

没过多久,安娜就从公司辞职了,听说去了另一座城市。

那个两万三千八的包,最终也成了这场闹剧里一个无声的证物,被江伟扔在了储藏室的角落里,再也没人提起。

江伟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不再加班,每天准时回家。

回家后,也不再看手机,而是抢着做家务,拖地,洗碗,笨拙地学着煲汤。

他会默默地把饭盛好,端到我和婆婆面前。

饭桌上,他不再高谈阔论,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地听着我和婆婆说话。

我知道,他在用这种方式,赎罪。

婆婆在家里又住了一个星期。

她没有再骂过江伟一句,但她的沉默,比任何严厉的斥责都更有分量。

她每天都像往常一样,散步,买菜,侍弄花草。

只是,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拉着江伟问东问西。

她和江伟之间,仿佛隔了一层看不见的墙。

我知道,儿子让她失望了。

那种失望,不是因为他犯了错,而是因为他丢掉了做人的根本——踏实和本分。

一个周日的早上,婆婆收拾好了行李。

“妈,您再多住几天吧。”我拉着她的手,真心实意地挽留。

婆婆拍了拍我的手,叹了口气。

“不了,我得回去了。你爸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她顿了顿,看向站在一旁,低着头的江伟。

“江伟。”

“哎,妈。”江伟赶紧应声。

“路,是自己走的。走歪了,就得自己想办法把它掰回来。”婆婆的语气,很平静,“你媳妇是个好媳妇,这个家,不能散。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说完,她没再看江伟,转身对我笑了笑。

“小舒,以后他要是再敢欺负你,你别忍着,直接给妈打电话。妈过来,撕烂他的嘴。”

我的眼圈一热,点了点头。

送走婆婆后,家里又只剩下我和江伟两个人。

那种窒息的沉默,又回来了。

那天晚上,我正在我的小工作间里,对着一块蓝印花布出神。

那是我最喜欢的一种布料,朴素,坚韧,带着一种洗尽铅华的美。

我想用它,给自己做一件新旗袍。

江伟端着一杯热牛奶,悄悄走了进来。

他把牛奶放在我的手边,没有走,就那么站在我身后,看着我手里的布料。

“小舒,”他过了很久,才开口,声音沙哑,“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我没有回头。

我拿起剪刀,沿着画好的线,利落地剪了下去。

布料发出“唰”的一声轻响。

“江伟,”我说,“破了的镜子,就算粘起来,也还是有裂痕的。碎了的布,就算缝起来,也还是有补丁的。”

我能感觉到,他身后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我放下剪刀,转过身,看着他。

“但是,有裂痕的镜子,依然能照出人影。有补丁的衣服,只要针脚够密,够结实,依然能遮风挡雨,甚至比新的,更有一番味道。”

他的眼睛,瞬间亮了。

那是一种绝处逢生的光芒。

“我……”他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江伟,”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没有想过要离婚。因为我嫁给你的时候,看中的不是你能赚多少钱,能当多大的官。我看中的,是你这个人,老实,本分,知道心疼人。”

“这次的事,你做错了。错在你的虚荣,你的软弱,你的拎不清。你差点把我们这个家,给弄丢了。”

“我之所以还愿意给你机会,不是因为我离不开你,而是因为,我看到了妈的愤怒,也看到了你的悔恨。我还想相信,你骨子里,还是那个我认识的江伟。”

“以后的路,怎么走,看你自己。”

我说完,转过身,不再看他。

我拿起针线,开始缝合刚刚剪开的布料。

一针,一线,专注而平静。

身后,传来了他压抑的抽泣声。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退了出去,轻轻地带上了门。

那一夜,我缝了很久。

当最后一针落下,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一件旗袍的雏形,已经在我手中诞生。

它或许不再完美,带着一道精心缝补的接缝。

但那道接缝,针脚细密,牢固无比。

它像一道伤疤,更像一枚勋章。

提醒着我们,曾经经历过怎样的风浪,又是如何,一点一点地,把破碎的生活,重新缝补起来。

第8章 岁月无声的答案

日子,像一条缓缓流淌的河,冲刷着过去的伤痕,也带来了新的风景。

江伟的工作,最终还是受到了影响。

他被调离了主管的岗位,成了一个普通的项目成员。

他没有抱怨,坦然地接受了这一切。

每天,他依旧西装革履地出门,只是眉宇间,少了些过去的意气风发,多了几分沉稳和内敛。

他不再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人脉”和“资源”,而是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实实在在的工作里。

他开始研究起了技术,学习起了新的软件,像个刚入行的新人一样,啃着那些厚厚的专业书籍。

周末的时候,他会陪我去逛布料市场,帮我拎着大包小包。

他能准确地叫出那些我喜欢的面料的名字,甚至还能说出它们各自的特性。

“这个香云纱,夏天穿最凉快了。”

“这个丝绒,做旗袍最有味道。”

他会坐在我的工作间里,看我穿针引线,一坐就是一下午。

我们的话不多,但那种安静的陪伴,却让我的心,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宁。

那件我用蓝印花布做的旗袍,我经常穿。

胸口那道精心缝补的接缝,并不起眼,反而成了一种独特的设计。

厂里的同事都夸好看,说有一种“故事感”。

我只是笑笑。

有些故事,不必说给别人听,自己心里明白就好。

我和婆婆的联系,比以前更频繁了。

我们不再只是聊家常,她会跟我讨论厂里新出的花样,我也会跟她请教一些快要失传的老手艺。

我们像朋友,更像师徒。

她再也没有在我面前,提过那件事,提过那个叫安娜的女孩。

仿佛那场风波,从未发生过。

但我们都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那年冬天,我父亲生病住院,我回了趟娘家。

江伟请了年假,陪我一起回去的。

在医院里,他跑前跑后,挂号,缴费,照顾得无微不至。

我爸妈看着他忙碌的身影,私下里对我说:“小舒啊,江伟这孩子,是真不错。踏实,肯干,会疼人。你嫁给他,我们放心。”

我看着病房里,正笨拙地给我爸削苹果的江伟,眼眶有些湿润。

是啊,他还是那个他。

只是走了一段弯路,迷失过,彷徨过。

但最终,他还是找回了回家的路。

从娘家回来的那个晚上,我们聊了很久。

聊我们刚认识的时候,聊我们结婚时的拮据,聊这些年一起经历的风风雨雨。

“小舒,”他握着我的手,很认真地说,“谢谢你,没有放弃我,没有放弃这个家。”

我摇了摇头。

“我不是没有想过放弃。”我坦诚地说,“是妈,是她让我看到了,一个家,不只是两个人的事。它背后,是两代人的牵挂和守护。”

“也是你手里的那根针,那根线,教会了我。再乱的线团,只要有耐心,总能理顺。再破的衣服,只要用心缝补,总能再穿。”

江伟把我的手,握得更紧了。

窗外,月光如水,温柔地洒进屋里。

我知道,我们之间的那道裂痕,并没有完全消失。

它已经变成了我们婚姻年轮里,深刻的一圈。

它提醒着我们,生活并非总是完美无瑕。

它也教会了我们,在漫长而琐碎的岁月里,比激情和浪漫更重要的,是责任,是坚守,是那份无论发生什么,都愿意坐下来,拿起针线,一起缝补生活的耐心和勇气。

这,或许就是岁月,给我们的,最无声,也最深刻的答案。

来源:溪边岸观赏月色的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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