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沈青梧推开“梧桐”私房菜馆那扇沉重的木门时,手上还提着他专门从荷兰订购的,苏晚晴最喜欢的“朱丽叶”玫瑰。餐厅里悠扬的小提琴声像一把温柔的刀,精准地扎进他的耳膜。
沈青梧推开“梧桐”私房菜馆那扇沉重的木门时,手上还提着他专门从荷兰订购的,苏晚晴最喜欢的“朱丽叶”玫瑰。餐厅里悠扬的小提琴声像一把温柔的刀,精准地扎进他的耳膜。
他预订的靠窗位置上,坐着两个人。
一个是他的妻子,苏晚晴。她今天穿了一条月白色的长裙,侧脸在烛光下柔美得像一幅古典画。
另一个,不是他。
是一个穿着定制西装,手腕上戴着百达翡丽的男人。沈青梧认识他,陆泽远,苏晚晴的上司,一个在金融圈呼风唤雨的人物。
陆泽远正含笑切着盘中的惠灵顿牛排,然后用自己的叉子,将最嫩的一块喂到了苏晚晴的嘴边。
苏晚晴微微仰头,含住那块牛排,眼睛弯成了月牙,嘴角带着一丝沈青梧从未见过的、揉杂着依赖与妩媚的笑意。
空气仿佛凝固了。
小提琴的声音变得尖锐刺耳。
沈青梧感觉自己像个拙劣的小丑,手里那束娇艳的玫瑰,此刻显得无比讽刺。今天是他们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他提前下班,想给她一个惊喜。
结果,她给了他一个更大的“惊喜”。
他的脚步像是灌了铅,僵在原地。餐厅的侍者注意到了他,正要上前询问,沈青梧却缓缓地、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
苏晚晴和陆泽远也看见了他。
苏晚晴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得煞白。她慌乱地站起来,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反倒是陆泽远,从容不迫地用餐巾擦了擦嘴角,靠在椅背上,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和居高临下的审视,仿佛在看一只闯入宴会的蝼蚁。
“青梧,你……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要加班吗?”苏晚晴的声音带着颤抖。
沈青梧没有回答她。他的目光落在桌上那瓶82年的拉菲,和他送给苏晚晴、她却说“太贵重了舍不得戴”的卡地亚手镯上。现在,那手镯正戴在她的手腕上,在烛光下闪着冰冷的光。
【原来不是舍不得,是戴给我看舍不得。】
他的心沉到了谷底,一片冰凉。
“我来给我老婆过结婚纪念日。”沈青...梧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他将那束“朱丽叶”玫瑰轻轻放在桌上,花瓣上的露珠晶莹剔透,“看来,陆总比我这个做丈夫的更上心。”
陆泽远轻笑一声,站起身,个子比沈青梧高了半个头,气势上更是碾压。“沈先生,既然来了,不如坐下一起吃?我跟晚晴只是在谈一个项目,顺便吃个便饭。”
谈项目?谈到嘴对嘴喂牛排?
沈青梧看着苏晚晴躲闪的眼神,忽然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争吵、质问、歇斯底里,在绝对的现实面前,都像是一场笑话。
他,一个普通公司的程序员,月薪两万,为了凑齐这套房子的首付掏空了父母半生积蓄。而对面这个男人,动动手就能在资本市场卷走数亿。
拿什么比?
“不必了。”沈青梧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们的‘项目’,我就不打扰了。”
他转过身,没有再看苏晚晴一眼。
“青梧!”苏晚晴追了上来,在餐厅门口拉住了他的胳膊,急切地解释,“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陆总真的只是……”
“只是什么?”沈青梧甩开她的手,第一次用一种全然陌生的眼神看着她,“只是他能给你买卡地亚,能带你来这种我需要攒半年工资才敢进一次的地方,而我不能,对吗?”
苏晚晴被问得哑口无言,眼眶瞬间红了。
“我累了,晚晴。”沈青梧疲惫地说道,“你今晚,也别回来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深沉的夜色里,将那场荒诞的结婚纪念日和身后女人的哭泣声,一并抛下。
城市的霓虹灯像巨大的、流光溢彩的怪物,吞噬着街上每一个渺小的人影。沈青梧漫无目的地走着,脑子里一片空白。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不用看也知道是苏晚晴。他直接按了关机。
不知不觉,他拐进了一条僻静的老街。与外面的车水马龙不同,这里安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街边的店铺大多已经关门,只有一家挂着“忘忧杂货铺”牌匾的小店还亮着一盏昏黄的灯。
鬼使神差地,沈青梧推门走了进去。
店里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旧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木头和灰尘混合的味道。一个戴着老花镜、头发花白的老头正趴在柜台上打瞌睡。
“老板?”沈青梧叫了一声。
老头抬起头,睡眼惺忪地看了他一眼:“随便看,看上什么,凭缘分。”
沈青梧的目光在杂乱的货架上扫过,最后,停在了一个角落的木盒里。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副做工古朴的圆框眼镜,黄铜镜架上带着斑驳的绿锈,镜片看起来灰蒙蒙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副眼镜在召唤他。
【大概是想换个视角看看这个操蛋的世界吧。】
“老板,这个怎么卖?”他指着那副眼镜。
老头瞥了一眼,懒洋洋地说:“有缘人,五十块钱拿走。”
沈青梧自嘲地笑了笑,五十块,连那束玫瑰的一个零头都不到。他扫码付了钱,将眼镜揣进兜里,离开了这家奇怪的杂货铺。
回到空无一人的家,沈青梧把自己摔在沙发上。这个他曾经觉得无比温馨的港湾,此刻却充满了苏晚晴的气息,每一件物品似乎都在嘲笑着他的失败。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副老旧的眼镜,用衣角擦了擦蒙尘的镜片,然后戴在了脸上。
镜片有些模糊,他想摘下来,可就在下一秒,眼前的世界,**骤然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原本趴在沙发角落打盹的橘猫“年糕”,头顶上竟然浮现出了一行淡绿色的、类似游戏标签的文字。
**【物种:中华田园猫;罪孽:偷吃了三条小鱼干;欲望:再来一罐金枪鱼罐头!】**
沈青梧猛地坐直了身体,以为自己是悲伤过度出现了幻觉。他揉了揉眼睛,摘下眼镜,再戴上。
那行字依旧清晰地悬浮在猫咪的头顶。
“年...年糕?”他试探着叫了一声。
橘猫懒洋洋地抬起头,“喵”了一声,头顶的文字立刻发生了变化。
**【状态:正在思考铲屎官是不是傻了;当前想法:他要是再不开罐头,我就去挠沙发!】**
卧槽?!
沈青梧吓得差点从沙发上弹起来。他摘下眼镜,世界恢复正常。戴上眼镜,猫咪头顶的弹幕再次出现。
这副眼镜……能看到生物的想法和信息?
他冲到镜子前,戴着眼镜看向自己。
镜中的自己,头顶也有一行字。
**【姓名:沈青梧;状态:震惊,三观重塑中;核心罪孽:无;当前情绪:戴上了一副了不得的眼镜,但老婆好像跟人跑了,悲喜交加.jpg】**
这他妈……还带实时更新的?!
沈青吾的心脏狂跳起来,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捡漏”捡到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宝贝。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种荒诞又刺激的感觉涌上心头。
【如果……如果我戴着这副眼镜去看苏晚晴……】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再也遏制不住。
“咔哒。”
门锁转动的声音传来,苏晚晴回来了。
沈青梧深吸一口气,坐在沙发上,没有动。他听着玄关处传来窸窸窣窣的换鞋声,然后是苏晚晴带着哭腔的、小心翼翼的脚步。
“青梧,你回来了……”她走到客厅,眼眶通红,看起来楚楚可怜,“你听我解释好不好?我跟陆总真的只是工作关系,今天是他非要……”
沈青梧缓缓抬起头,他的脸上,正架着那副古朴的圆框眼镜。
在镜片后的世界里,苏晚晴的头顶,正悬浮着一行触目惊心的血红色文字。
**【姓名:苏晚晴;状态:伪装的愧疚,尝试用眼泪蒙混过关;核心罪孽:婚内出轨,情感欺诈;隐藏罪孽:???】**
沈青梧的心,瞬间凉透了。
伪装的愧疚。
情感欺诈。
那两个刺眼的问号,像两把淬毒的匕首,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解释?”沈青梧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好啊,你解释。我听着。”
苏晚晴被他平静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始了自己的表演。“我承认,我收了陆总的礼物,也跟他一起吃饭,是我虚荣,是我不对。但我发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我只是想……想为我们以后更好的生活铺路。”
她声泪俱下,演技堪比影后。
但在沈青梧的视野里,她头顶的标签却在疯狂刷新。
**【内心活动:这个蠢货,果然还是心软,几滴眼泪就能搞定。】**
**【计划:先稳住他,陆泽远那边的项目马上就要收尾了,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岔子。】**
**【补充计划:等拿到钱,就一脚踹了这个穷鬼,他连给我买个包都得分期。】**
一条条,一句句,像是最锋利的刀,将沈青梧心中残存的最后一丝幻想切割得支离破碎。
他看着眼前这个梨花带雨的女人,忽然觉得无比陌生。三年的婚姻,他自以为情比金坚,到头来,只是自己的一场独角戏。
“更好的生活?”沈青梧笑了,笑声里充满了悲凉和自嘲,“是住进陆泽远汤臣一品的豪宅,还是开上他的限量版法拉利?”
苏晚晴的哭声一滞,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青梧,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内心活动:他怎么知道陆泽远住汤臣一品?难道他调查我了?该死!】**
沈青梧将她的惊慌尽收眼底,心中冷笑。
“我怎么想你?”他站起身,一步步逼近苏晚晴,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如鹰,“我还想知道,你跟陆泽远除了吃饭谈项目,还‘谈’了些什么?是上周我出差时,在他办公室的休息室里‘谈’的,还是大前天你说跟闺蜜逛街,却去了四季酒店‘谈’的?”
每说一句,苏晚晴的脸色就白一分。
这些事,他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
“你……你跟踪我?!”苏晚晴的声音尖利起来,楚楚可怜的伪装被撕破,露出了恼羞成怒的真面目。
**【内心活动:完了,他肯定什么都知道了!不行,不能承认!绝对不能!】**
“我没有!沈青梧,你别血口喷人!”她开始倒打一耙,“你是不是早就怀疑我了?所以才找人调查我?你根本就不信任我!”
看着她拙劣的表演,沈青梧只觉得可笑。
信任?他曾经把她视若生命,换来的却是赤裸裸的背叛和算计。
“苏晚晴,”沈青梧摘下眼镜,不想再看那些污秽不堪的内心独白,他平静地说道,“我们离婚吧。”
离婚两个字,像一颗炸雷,让苏晚晴瞬间懵了。
她预想过沈青梧会大吵大闹,会质问,甚至会动手,但唯独没有想过他会如此干脆地提出离婚。
**【内心活动:离婚?现在离婚?不行!陆泽远的计划里,他可是重要的一环!绝对不能让他现在脱身!】**
“不,我不离婚!”苏晚晴立刻扑上来,死死抱住沈青梧的胳膊,再次挤出眼泪,“青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见陆泽远了,我把所有东西都还给他!”
【计划变更:拖住他!用柔情攻势麻痹他,让他以为还有挽回的余地。必须让他签下那份保险协议!】
保险协议?
沈青梧的心头猛地一跳。他重新戴上眼镜,死死盯着苏晚晴头顶的标签。
那三个问号的“隐藏罪孽”,依然像一团迷雾,让他感到一阵心悸。
这件事,恐怕不止出轨这么简单。
“机会?”沈青梧缓缓推开她,脸上看不出喜怒,“那要看你的表现了。”
【他上钩了!果然是个没脑子的情种!】
看到这条内心独白,沈青梧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好啊,那就看看,到底是谁在演,谁又是最后的赢家。】
接下来的几天,沈青梧过上了一种光怪陆离的双面生活。
表面上,他扮演着一个被妻子背叛后心碎,却又因为心软而摇摆不定的丈夫。他不再提离婚,但对苏晚晴的态度忽冷忽热,让她捉摸不透。
而背地里,他戴上那副神奇的眼镜,成了一个窥探人心的观察者。
公司里,他成了最受欢迎的同事。
项目经理头顶上飘着**【烦死了,这个bug到底谁能解?今晚又得加班!】**,沈青梧便“不经意”地走过去,三下五除二搞定,深藏功与名。
前台小妹头顶是**【奶茶好想喝,可是这个月又要吃土了】**,他便在点下午茶时“顺便”给她带了一杯。
很快,“热心肠的老沈”这个名号就在公司传开了。但沈青梧知道,这只是眼镜的“新手福利”,真正的主线任务,还在苏晚晴和陆泽远身上。
苏晚晴这几天表现得极其“贤惠”。她辞去了工作,每天变着花样给沈青梧做饭,嘘寒问暖,仿佛又回到了新婚燕尔的时候。
但沈青梧戴上眼镜一看,全是戏。
**【内心活动:这男人真好骗,做几顿饭就感动成这样。等拿到钱,我要请十个保姆伺候我。】**
**【任务提醒:陆泽远催促尽快搞定保险协议。】**
终于,在一个周末的晚上,苏晚晴端着一碗银耳莲子羹,坐到了沈青梧身边。
“青梧,最近看你工作那么累,我在想,我们是不是也该为未来多做点规划了。”她柔声说道。
【铺垫得差不多了,该入正题了。】
沈青梧舀了一勺羹,状似无意地问:“什么规划?”
“我一个做保险的朋友,给我推荐了一款夫妻互益的意外险,”苏晚晴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文件,“保额很高,而且只要一方出事,另一方就能获得双倍赔付。我觉得……这对我们是个保障。”
来了。
沈青梧接过文件,眼镜后的目光一凛。
他粗略地扫了一眼,条款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就是一份普通的高额意外险。受益人,理所当然地写着彼此的名字。
但他戴着眼镜,能看到纸上看不到的东西。
在苏晚晴的名字旁边,有一行极小、极淡的灰色小字。
**【附加条款(已激活):若被保人沈青梧意外身亡,其名下所有财产(包括婚前财产及父母房产)将由受益人苏晚晴继承。】**
沈青梧的后背瞬间惊出了一层冷汗。
这已经不是图钱了,这是在图他的命!
“意外险?”他抬起头,故作疑惑地看着苏晚晴,“我们好好的,买这个干嘛?不吉利。”
苏晚晴立刻劝道:“哎呀,这叫有备无患嘛。你看新闻上,那么多意外……我也是为了我们好。你看,受益人是你,万一我……”
**【内心活动:快签,快签啊蠢货!只要签了字,你的命就不值钱了!】**
沈青梧的心沉入冰潭。他看着苏晚晴那张“情真意切”的脸,只觉得一阵反胃。
他忽然想起,苏晚晴头顶上那三个问号的“隐藏罪孽”。
【这会不会……不是她第一次这么干?】
这个想法让他不寒而栗。
“好,既然是你的一片心意,那我签。”沈青梧拿起笔,表现出一副被说服的样子。
苏晚晴的眼睛瞬间亮了,头顶的标签也变成了雀跃的**【太好了!鱼儿上钩了!】**
沈青梧在签名栏上,龙飞凤舞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他把文件递给苏晚琴,状似随意地说道:“对了,晚晴,你不是说要辞职吗?我上次帮你收拾书房,发现你抽屉里还有些公司的文件没处理,别忘了拿走。”
苏晚晴接过保险协议,看也没看他的签名,心思全在成功的喜悦上,随口应道:“哦,好,我知道了。”
她不知道,沈青梧刚才耍了个花招。他签的根本不是自己的名字,而是模仿了陆泽远的笔迹。这种法律文件,签名不符,根本没有效力。
而他之所以提到书房的文件,是为了引导她去那个地方。
因为,沈青梧早就用眼镜“扫描”过整个家。在书房那个上了锁的抽屉里,他“看”到了一份不属于苏晚晴公司的文件,上面标注着一行小字:
**【物品:旧案卷宗(复印件);关键信息:张远山意外车祸案。】**
沈青梧装作去洗澡,暗中却用备用手机打开了录音功能,并悄悄跟了过去。
他看到苏晚晴果然打开了那个抽屉,拿出了一份泛黄的文件。她脸上带着一丝不耐烦和警惕,似乎想尽快处理掉这个东西。
【这东西留着真是个祸害,等事情办妥就烧了。】
沈青梧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这时,苏晚晴的手机响了,是陆泽远打来的。她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接起了电话。
“喂,泽远……嗯,他签了,跟个傻子一样……对,就是你教我模仿的笔迹,他根本没看出来……”
沈青梧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保险协议上受益人是苏晚晴,但需要沈青梧签字。他们竟然是让苏晚晴模仿自己的笔迹签上去,然后骗自己再签一份“确认书”之类的东西!他们手里的,才是真正有效的合同!自己刚刚签的那份,根本就是个幌子!
好一招偷梁换柱!
“……那个旧东西我处理掉了吗?还没,正准备呢。放心,不会有人发现的……张远山那个蠢货,当初还不是你一脚油门……”
**轰!**
沈青梧的脑子像被炸开了一样。
张远山!他想起来了,一年前,陆泽远公司的合伙人,就是叫张远山!当时新闻报道说他深夜酒驾,冲出高架桥,车毁人亡。因为是单方面事故,加上他体内酒精超标,最后被定性为意外。
原来,那根本不是意外!
这一刻,苏晚晴头顶上那三个问号的“隐藏罪孽”,终于开始松动、显现。
**【隐藏罪孽(1/2):协同谋杀张远山,骗取巨额保险金。】**
沈青梧浑身冰冷,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有惊呼出声。
这是一对毒蝎心肠的狗男女!他们用同样的手段,已经害死了一个人!
而现在,下一个目标,就是他!
他悄无声息地退回客厅,心脏狂跳得像是要冲出胸膛。
【冷静,必须冷静。他们以为我签了字,下一步肯定就是制造‘意外’了。我必须赶在他们动手之前,找到证据,把他们送进地狱!】
沈青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
他知道,他不能报警。跟警察说“我老婆要杀我,证据是我用一副神奇眼镜看到的”,只会被当成疯子。
他需要铁证。
张远山的车祸案卷宗,苏晚晴肯定会处理掉。而陆泽远那边,必然更加警惕。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利用他们对自己的轻视,让他们自己露出马脚。
第二天,沈青梧主动对苏晚晴说:“晚晴,我们最近关系这么紧张,不如出去旅游散散心吧?就我们两个人。”
苏晚晴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狂喜。
**【内心活动:天助我也!正愁没机会下手,他自己就送上门来了!野外,多好的抛尸地点!】**
她立刻假装感动地抱住沈青梧:“好啊好啊!青梧,你真是太好了!你想去哪,我都陪你!”
沈青梧戴着眼镜,冷冷地看着她头顶的标签,心中一片寒霜。
“就去城郊的青云山吧,”他平静地说道,“那里风景好,人也少,适合我们说说话。”
【青云山?那里的盘山公路有好几处急转弯,旁边就是悬崖……绝佳的作案地点!这个蠢货,连死地都给自己选好了!】
苏晚晴的内心独白,证实了沈青梧的猜想。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出发前一天,沈青梧去了一趟数码城,买了好几个最新款的针孔摄像头和录音笔,小到可以藏进纽扣里。然后,他给一个多年未联系的大学同学打了个电话。
那同学叫陈默,毕业后考了警察,现在已经是市刑侦队的副队长。
“喂,阿默,是我,青梧。”
“哟,稀客啊!你小子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阿默,我可能遇到了点麻烦,需要你帮忙。但你得答应我,先别问为什么。”沈青梧的声音压得很低,“明天上午十点,你带人来青云山盘山公路的‘鬼见愁’弯道。记住,悄悄来,别暴露。”
电话那头的陈默沉默了几秒,他知道沈青梧不是个会开玩笑的人。
“……好,我信你。你自己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沈青梧看着窗外的夜色,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苏晚晴,陆泽远,这场戏,该落幕了。】
第二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沈青梧开着自家的车,载着“精心打扮”过的苏晚晴,朝青云山驶去。苏晚晴一路上叽叽喳喳,表现得像个要去郊游的小女孩,但眼镜下的标签却暴露了她内心的紧张和兴奋。
**【计划复盘:在鬼见愁弯道,由陆泽远制造追尾,将沈青梧的车撞下悬崖。伪造刹车失灵的假象。我则在碰撞前跳车,制造轻伤。完美。】**
沈青梧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里观察着。果然,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卡宴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后面。
车里的人,无疑就是陆泽远。
他身上那颗伪装成纽扣的摄像头,正清晰地记录着车内的一切。
“青梧,你开快点嘛,后面的车好像要超车。”苏晚晴催促道,眼神却瞟向后视镜,充满了期待。
“好。”沈青梧踩下油门,车速加快。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地图上标注的“鬼见愁”弯道。这里是整条盘山公路最险峻的一段,外侧是百米悬崖,连护栏都有些年久失修。
后面的卡宴也猛地提速,发出野兽般的轰鸣,直直地朝他们的车尾撞来!
“啊!”苏晚晴发出一声计划中的尖叫,同时手已经摸到了车门把手,准备跳车。
【就是现在!】
然而,就在卡宴即将撞上来的前一秒!
**沈青梧猛地一打方向盘,同时一脚刹车踩到底!**
吱嘎——!
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响起,整辆车以一个惊险的漂移,横在了路中间!
而那辆原本打算追尾的保时捷卡宴,因为速度太快,刹车不及,直接从沈青梧的车旁擦了过去,一头撞向了脆弱的护栏!
哐当!轰隆!
护栏被瞬间撞断,价值数百万的豪车像个铁皮玩具,翻滚着坠入了百米悬崖!
火光冲天而起,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声!
车里的苏晚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整个人都傻了。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陆泽远……陆泽远他……】
她的标签变成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混乱】**。
沈青梧解开安全带,转过头,脸上带着一种让苏晚晴毛骨悚然的微笑。
“宝贝,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你……你……”苏晚晴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她脑海里,“你故意的!你全都知道了!”
“不然呢?”沈青梧凑近她,声音如同来自九幽的寒冰,“你真以为,我还会傻到陪你们演戏?”
他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
正是昨晚苏晚晴和陆泽远的通话。
“……张远山那个蠢货,当初还不是你一脚油门……”
苏晚晴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不……不是的……”她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沈青梧没有理会她,而是戴上了那副古朴的眼镜。他要亲眼见证,这罪恶的最终章。
他看向苏晚晴的头顶。
那最后一个“隐藏罪孽”的问号,在陆泽远死亡的刺激下,终于彻底揭开!
**【隐藏罪孽(2/2):三年前,为骗取巨额遗产,与其情人陆泽远合谋,剪断其父母座驾的刹车线,导致双亲在高速公路意外身亡。】**
**弑亲!**
沈青梧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一直以为,苏晚晴只是贪婪,只是恶毒。却没想到,她早已泯灭人性,沦为恶魔!她那对据说是“出车祸”去世的父母,竟然也是死于她手!
难怪……难怪她对处理“意外”如此驾轻就熟!
“魔鬼……”沈青梧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只觉得无比恶心,“苏晚晴,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魔鬼!”
“是你逼我的!都是你逼我的!”事已至此,苏晚晴终于撕下了所有伪装,面目狰狞地尖叫起来,“如果不是你这个废物没钱,我用得着这样吗?!我爸妈也是,死抱着那点钱不肯给我,他们都该死!你们这些挡我路的人,都该死!”
她状若疯魔,伸手去掐沈青梧的脖子。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刺耳的警笛声。
几辆警车呼啸而至,将现场团团围住。陈默带着一队警察冲了下来。
“不许动!警察!”
苏晚晴的动作僵住了,她看着那些黑洞洞的枪口,脸上的疯狂瞬间转为绝望。
她头顶的标签,也最终定格。
**【姓名:苏晚晴;状态:罪证确凿,穷途末路;最终罪孽:连环谋杀,弑杀双亲,罪无可赦。】**
沈青梧下了车,走到陈默面前,将录音笔和那个纽扣摄像头交给了他。
“阿默,剩下的,交给你了。”
陈默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被警察铐住、仍在疯狂咒骂的苏晚晴,眼神复杂:“你……受苦了。”
沈青梧摇了摇头,抬头看向悬崖下升起的黑烟,那里埋葬着一个恶魔,也埋葬了他的过去。
他摸了摸鼻梁上的眼镜。
【结束了。】
案件的审理引起了巨大的社会轰动。
苏晚晴伙同情人陆泽远,为骗取保险金和遗产,先后谋害商业伙伴张远山及自己的亲生父母,并企图谋杀丈夫沈青梧。桩桩件件,罄竹难书。
沈青梧提供的录音和视频成了关键证据,将苏晚晴死死地钉在了罪恶的十字架上。
最终,她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消息传来那天,沈青梧一个人坐在家里,煮了一碗面。
他摘下那副改变了他命运的眼镜,放在桌上。镜片在灯光下,反射着幽微的光。
这段时间,他见过了太多人心的黑暗。贪婪、嫉妒、谎言、背叛……这副眼镜像一个潘多拉魔盒,让他窥见了世界的B面。
他甚至有些不敢再戴上它。
“喵~”
橘猫“年糕”跳上桌子,用头蹭了蹭他的手臂。
沈青梧犹豫了一下,还是重新戴上了眼镜。
年糕的头顶上,标签依旧。
**【物种:中华田园猫;当前想法:铲屎的今天心情不好,本喵决定不挠沙发了,用我的可爱治愈他吧!】**
沈青梧看着那行单纯又温暖的文字,忽然笑了。
原来,这副眼镜能看到的,不只有黑暗,也有光明。
几个月后,沈青梧卖掉了那套充满着压抑回忆的房子,换了一个新的地方。
他没有扔掉那副眼镜,而是将它收进了盒子里。他想,或许自己已经不再需要通过镜片去分辨人心了。
新的生活平淡而安宁。
他换了工作,进了一家氛围轻松的互联网公司。偶尔,他会去“忘忧杂货铺”那条老街逛逛,但那家店却再也没有开过门,仿佛从未出现过。
一天下班,下起了大雨。
沈青梧没带伞,只好在公司楼下的屋檐下躲雨。
一个女孩也跑了过来,她抱着一摞文件,头发和衣服都被淋湿了,看起来有些狼狈。
“这雨下得真大。”女孩一边拧着衣角的水,一边对他友好地笑了笑。
沈青梧也笑了笑:“是啊。”
他下意识地想去摸口袋里的眼镜,却摸了个空。他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很久不戴了。
没有了标签,没有了内心独白,他看到的,只是一个在雨天有些狼狈,但笑容很温暖的普通女孩。
【这样,其实也挺好。】
雨渐渐小了。
女孩对他挥了挥手:“雨小了,我先走啦,拜拜!”
“拜拜。”
沈青梧看着她的背影,心情莫名地轻松起来。
他拿出手机,叫了一辆车。等待的时候,他点开了一个新闻APP。一条本地新闻弹了出来。
“本市破获一起大型文物走私案,主犯绰号‘千面狐’,据悉,其惯用手段是在古玩市场开设流动店铺,出售一些看似普通却暗藏玄机的‘小玩意’,用于联络和传递信息……”
新闻配图里,是一堆被查获的证物。
在证物堆的角落里,沈青梧看到了一副熟悉的、古朴的圆框眼镜。
他愣住了。
所以,“忘忧杂货铺”和那个打瞌睡的老头……
所以,这副眼镜的背后,还牵扯着更大的秘密?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回头,看向女孩消失的方向。
那个女孩,刚才跑过来躲雨的时候,怀里抱着的公司文件,封皮上的logo,好像……就是新闻里提到的那家涉案的拍卖行。
一阵凉意,顺着脊椎爬了上来。
他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张更大的网中。
他飞速地跑回家,从抽屉最深处翻出了那个木盒,打开。
眼镜,还静静地躺在里面。
沈青梧颤抖着手,将它重新戴在了脸上。
他走到窗边,看向楼下川流不息的街道。
视野里,无数的标签瞬间涌现。
路过的白领头顶是**【今天一定要把方案交上去】**。
送外卖的小哥头顶是**【差一个好评就达标了】**。
一只流浪狗的头顶是**【好饿,哪里有吃的】**。
一切如常。
他松了口气,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就在他准备摘下眼镜的时候,他的目光无意中扫过街对面的咖啡馆。
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人。
正是刚才那个躲雨的女孩。
她没有看手机,也没有喝咖啡,只是静静地看着沈青梧这栋楼,脸上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
在沈青梧戴着眼镜的视野里,她的头顶上,正悬浮着一行淡金色,却让他通体冰凉的文字。
**【姓名:未知;代号:黄雀;任务:观察‘眼镜’持有者,评估其资格。】**
沈青梧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他缓缓地、缓缓地拉上了窗帘,后背紧紧贴在冰冷的墙上。
原来,一切都还只是个开始。
他摘下眼镜,握在手心。那冰冷的黄铜触感,仿佛在提醒他,他捡到的,根本不是什么“漏”,而是一张通往另一个未知世界的……入场券。
窗外,雨又开始大了起来。
沈青梧看着手中的眼镜,许久,缓缓地、重新将它戴在了脸上。
这一次,他的眼神里没有了迷茫和恐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冷静和锐利。
【不管你们是谁,想玩,我奉陪到底。】
他走到桌边,橘猫“年糕”跳进他的怀里。
他摸了摸猫咪的头,视野里,那行熟悉的标签让他感到了片刻的安宁。
**【当前想法:铲屎的今天好奇怪,不过,他的怀抱还是那么暖。】**
沈青梧笑了。
是啊,不管世界变得多么诡异,生活,总得继续。而且,好像会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来源:小蔚观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