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迁款130万妈全给弟, 我被当外人赶走, 一纸诉状让她悔断肠

360影视 日韩动漫 2025-08-26 16:56 1

摘要:白蔹(liǎn)端上最后一盘热气腾腾的红烧排骨时,饭桌上的气氛正达到顶峰。弟弟白圭正唾沫横飞地讲着他单位里的趣事,逗得母亲秦兰秀笑得合不拢嘴,父亲白立德也跟着呵呵直乐,不断往儿子碗里夹菜。

白蔹(liǎn)端上最后一盘热气腾腾的红烧排骨时,饭桌上的气氛正达到顶峰。弟弟白圭正唾沫横飞地讲着他单位里的趣事,逗得母亲秦兰秀笑得合不拢嘴,父亲白立德也跟着呵呵直乐,不断往儿子碗里夹菜。

“圭啊,多吃点,看你最近都瘦了。”秦兰秀夹起最大的一块排骨,稳稳地放在白圭碗里堆成小山的米饭上,肉汁浸润了雪白的米粒。

白圭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含糊不清地说:“妈,够了够了,我碗都要放不下了。”

“放不下也得吃,你在外面跑业务多辛苦。”秦兰秀的目光里满是疼惜,仿佛她儿子是全天下最劳苦功高的人。

白蔹默默地解下围裙,在自己空了许久的位置上坐下。她面前的碗是空的,桌上的菜转盘转了半圈,离她最近的是一盘炒青菜。她拿起筷子,还没等夹菜,秦兰秀的声音就飘了过来。

“小蔹,去给你弟盛碗汤,骨头汤炖了一下午了,正好补补。”

白蔹的筷子顿在半空中,她抬眼看了看离自己不过两个座位,四肢健全的弟弟,又看了看母亲那理所当然的表情,心里像是被一块湿冷的石头堵住了。她什么也没说,放下筷子,起身走进厨房。

砂锅里乳白色的汤汁还在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浓郁的香气飘散出来。这锅汤,是她从下午三点就开始守着的。买骨头、焯水、加料、慢炖,每一个步骤都是她亲手做的。可到头来,她连先喝一口的资格都没有。

【就像我这个人一样,存在的全部价值,就是为了给这个家,给我这个弟弟做贡献。】

她盛好汤,小心翼翼地端出去,放在白圭的手边。

“谢谢姐。”白圭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句,舀起一勺就喝了起来,烫得龇牙咧嘴。

秦兰秀立刻心疼地数落:“慢点喝,谁跟你抢啊!”然后又转向白蔹,语气瞬间冷了八度,“你怎么端的汤?这么烫,想烫死你弟弟啊?”

白蔹的手指被碗沿烫得通红,她缩回手,低声说:“刚出锅的,当然烫。”

“你还敢顶嘴?”秦兰秀眉毛一竖,“养你这么大,连点眼力见都没有。女孩子家家的,不多学着点怎么照顾人,以后嫁出去了都得被人家退回来!”

“妈!”白蔹终于忍不住了,“我工作也很累,下班回来就进厨房忙活到现在,一口饭还没吃,你就不能让我消停会儿吗?”

“嘿!你这是什么态度?”秦兰秀把筷子重重一拍,桌上的盘子都震得响了一下,“我让你照顾你弟,你说你累?你那坐办公室的活儿能有多累?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你弟那是跑业务,天天在外面求爷爷告奶奶,他比你累多了!”

白圭连忙打圆场:“妈,姐,吃饭呢,都少说两句。”

一旁的父亲白立德也开了金口,却是对着白蔹:“听你妈的话,她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为我好就是让我放弃读研的机会,早早工作,用工资供他读完大学?为我好就是我每个月工资大半上交,他却可以心安理得地买最新款的手机和游戏机?】

白蔹的心一寸寸冷下去。她看着眼前这“其乐融融”的一家人,感觉自己像个外人,一个多余的、随时可以被牺牲掉的外人。

这顿饭最终在压抑的沉默中结束。白蔹没什么胃口,草草扒了两口饭,便起身收拾碗筷。秦兰秀和白立德陪着白圭在客厅看电视,笑声不时传来,厨房里哗哗的水声,衬得她愈发孤单。

真正的风暴,是在三天后降临的。

一张盖着红章的拆迁通知,贴在了老旧的楼道里。他们家这片区域,要拆了。按照政策,他们家这套七十平的房子,可以分到一百三十万的拆迁款,或者选择置换一套一百平的新房。

一家人围着那张通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狂喜。

“一百三十万!老白,我们家要发财了!”秦兰秀激动地抓住丈夫的手臂。

白圭更是兴奋地盘算起来:“一百三十万,付个首付,买辆好车,剩下的钱还能装修!太好了!”

白蔹也有些激动,她想着,或许可以拿这笔钱的一部分,去读个在职研究生,圆了自己当年的梦。

然而,秦兰秀接下来的话,像一盆冰水,从头到脚浇灭了她所有的幻想。

“这钱,我们一分都不要。”秦兰秀斩钉截铁地说,脸上带着一种神圣的、为子孙后代谋划的表情,“我们直接置换新房,房产证上,就写你弟弟白圭一个人的名字。”

空气瞬间凝固了。

白立德愣了一下,但很快就点头:“嗯,给儿子准备婚房,应该的。”

白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妈?你说什么?这房子是我和爸妈的名字,凭什么只写弟弟一个人的名字?”

秦兰秀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傻子。“你嚷嚷什么?你是女儿,迟早要嫁出去的,是别人家的人。这房子不给你弟,难道给你这个外人?”

“外人?”白蔹的声音都在发抖,“我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多少?我上大学靠的是助学贷款和兼职,一毕业就把工资卡交给你。白圭的大学学费、生活费,哪一笔不是我出的?我工作五年,没买过一件超过三百块的衣服,没出去旅游过一次,我攒下的每一分钱都给了这个家!现在,你跟我说,我是个外人?”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锐,每一个字都像是泣血的控诉。

秦兰秀的脸拉了下来,刻薄地说道:“那又怎么样?我生你养你,把你拉扯这么大,你为家里做点贡献不是应该的吗?孝顺父母,扶持弟弟,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你一个女孩子,要房子干什么?以后嫁人了,让你老公买去!我们白家的房子,当然要留给我们白家的根!”

**“白家的根……”白蔹喃喃自语,心如刀绞,“那我呢?我算什么?我就是给你们这根施肥的土吗?用完了,就可以被一脚踢开?”**

“说得那么难听!”秦兰秀被戳中了痛处,声音也拔高了,“白圭是你亲弟弟!他好了,你这个当姐姐的脸上不也有光吗?他娶了媳妇,生了孩子,我们白家才能延续香火!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眼皮子怎么就这么浅,非要跟你亲弟弟争家产?”

白圭在一旁,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他低着头,假装玩着手机,对姐姐的质问和母亲的刻薄充耳不闻。他的沉默,比任何恶毒的言语都更伤人。

白蔹的目光从母亲冰冷的脸上,滑到父亲默认的脸上,最后落到弟弟懦弱的脸上。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冻结了她全身的血液。

她忽然想起了小时候听村里老人讲过的故事。

村口有块“望娘石”,传说很久以前,有户人家,母亲只疼爱儿子,对女儿非打即骂。后来家里遭了灾,母亲为了给儿子换一口吃的,要把女儿卖掉。女儿连夜逃跑,躲在村口的大石头后面,盼着母亲能回心转意来找她。她等啊等,从天黑等到天亮,从酷暑等到寒冬,最后化作了一块石头,永远地朝着家的方向凝望。

小时候,她觉得这个故事好残忍。

现在她才明白,故事里的女孩,不是变成了石头,而是心死了,变成了一块不会再痛的石头。

【原来,我就是那块望娘石。不,我连石头都不如,石头还能永远望着家,而我,连家都没有了。】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哽咽,用一种近乎平静的语气说:“这套房子,有我的一份。房产证上有我的名字,拆迁补偿,我也应该有三分之一。你们谁也别想独吞。”

说完,她没有再看那一家三口错愕的表情,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重重地关上了门。门外,是秦兰秀气急败坏的咒骂声。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读了几年书,心都读野了!白眼狼!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白眼狼!”

白蔹靠在冰冷的门板上,眼泪无声地滑落。她知道,从这一刻起,这个她付出了全部青春和情感的家,再也回不去了。

当晚,白蔹的未婚夫周柏打来电话。周柏是她大学同学,两人谈了四年恋爱,已经订婚,准备年底结婚。他是白蔹在这座冰冷的城市里,唯一的温暖和依靠。

“小蔹,我听我妈说,你家要拆迁了?恭喜啊!”周柏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

白蔹的心里燃起一丝希望,她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希望他能站在自己这边,给自己一些支持。

然而,听完之后,电话那头的周柏沉默了许久。

“小蔹,”他终于开口,语气却有些迟疑,“阿姨……她也是为了你弟弟好。毕竟,他是男孩子,以后结婚买房,压力确实大。”

白蔹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周柏,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就活该被牺牲吗?那套房子,房产证上也有我的名字,我拿回属于我的那一份,有错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周柏急忙解释,“但你想想,你们家就这么一个儿子,家产不留给他留给谁呢?这是传统啊。你要是为这点钱跟你妈闹翻了,多伤感情。你妈养大你也不容易,你就当……就当是孝顺她了,不行吗?”

“孝顺?”白蔹气得发笑,“我把我的工资、我的青春、我的人生都搭进去了,还不够孝顺吗?现在我只是想拿回法律上属于我的东西,就成了不孝?周柏,我没想到,连你也是这么想的。”

“我这不是为了我们好吗?”周柏的语气也变得有些不耐烦,“你跟家里闹僵了,以后我们结婚,你娘家一个人都不来,像话吗?再说了,你拿了那几十万又有什么用?我们家已经准备好婚房了,又不图你那点钱。你就听我一句劝,去跟阿姨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

**“为你我们好?”白蔹的声音冷得像冰,“是为了你的面子好,是为了让你能在一个‘和睦’的家庭关系里坐享其成!周柏,你不是不图那点钱,你是希望我继续当一个予取予求的‘扶弟魔’,用我的牺牲,来成全你的‘大度’和‘省心’!”**

电话那头彻底没了声音。

白蔹知道,自己说中了他的心事。周柏的家庭条件不错,他之所以选择自己,除了感情因素,未尝没有看中她性格温顺、不给家里添麻烦的优点。一个能不断从娘家“吸血”来补贴小家庭的妻子,对任何一个普通男人来说,都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白蔹,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半晌,周柏恼羞成怒地说道,“我好心好意劝你,你怎么就不知好歹呢?一家人,有什么事不能商量的?非要闹到法庭上,让外人看笑话吗?”

“是啊,一家人。”白蔹轻笑一声,笑声里充满了悲凉,“可他们,没把我当过一家人。周柏,我问你最后一次,如果我坚持要回我的那份财产,你支持我吗?”

这一次,周柏的沉默,就是最终的答案。

“我明白了。”白蔹挂断了电话,拉黑了周柏所有的联系方式。

她靠在窗边,看着窗外城市的万家灯火,没有一盏是为她而亮。亲情、爱情,在一夜之间,全部崩塌。她像一个被世界抛弃的孤岛。

第二天,白蔹没有去上班,而是请了假。她收拾了一个小小的行李箱,里面只有几件换洗的衣物和她所有的证件。

她走出房间时,秦兰秀正坐在沙发上,显然是在等她。

“想通了?”秦兰秀冷冷地问。

白蔹没有回答,径直走向门口。

“你去哪?”秦兰秀站了起来,“我告诉你,白蔹,你今天要是敢走出这个家门,以后就永远别回来!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白蔹停下脚步,回过头,认真地看着她。看了许久,她才缓缓开口:“妈,你知道村口的望娘石吗?”

秦兰秀一愣,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提这个。

白蔹自顾自地说下去:“传说那个女孩最后变成了石头,因为她的心死了。可我不想变成石头。我想活下去,为自己活下去。”

她拉开门,走了出去,没有一丝留恋。

秦兰秀在她身后气得破口大骂,那些污言秽语像刀子一样追着她,但白蔹一步也没有回头。

阳光照在她身上,有些刺眼。她眯起眼睛,看着陌生的街道,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去哪里。她所有的积蓄都上交了,身上只有几百块现金。

【天大地大,竟然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她拖着箱子,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双腿酸麻。最后,她在一个街心公园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一个卖栀子花的老奶奶走了过来,花香清雅。

“姑娘,买一串吧,香得很。”

白蔹看着那洁白的花朵,忽然想起了什么。她从包里翻出手机,找到了一个几乎从不联系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一个温和的女声传来。

“望舒姐,是我,白蔹。”

电话那头是陈望舒,她大学时的学姐,一个学习民间艺术的奇女子。毕业后,陈望舒没有去找工作,而是在城郊租了一个小院子,开了一间传统手工艺工作室,做一些扎染、陶艺之类的东西。两人毕业后就没什么联系了。白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打这个电话,或许,只是因为陈望舒是她认识的人里,唯一一个跳出了世俗规则,活得最像自己的人。

“白蔹?”陈望舒显然很惊讶,“好久没联系了,怎么突然想起我了?”

白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汹涌而出。“望舒姐……我……我没地方去了。”

陈望舒的工作室名叫“见素”,取自“见素抱朴,少私寡欲”。那是一个被爬山虎覆盖的二层小楼,院子里种满了各种花草,还有一个小小的池塘,几尾锦鲤在其中悠闲地游弋。

这里的一切,都和城市的喧嚣格格不入,充满了宁静和治愈的力量。

陈望舒给白蔹倒了一杯热茶,静静地听她讲完了自己的遭遇。她没有像周柏那样劝她“大度”,也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指责她“不孝”,只是安静地听着,时不时地递上一张纸巾。

等白蔹哭够了,情绪也渐渐平复下来,陈望舒才开口,声音温柔而坚定:“小蔹,你没有错。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天经地义。不是你的错,是他们错了。”

这句简单的“你没有错”,让白蔹再次泪崩。这么多年,她一直在被教育“你是姐姐,要让着弟弟”,“你是女孩,要为家里着想”,第一次有人告诉她,她没有错。

“可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白蔹茫然地说,“工作也请了假,身上也没钱,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就先住下。”陈望舒指了指二楼的一个房间,“我这里地方大,空房间多。你安心住着,别想那么多,先把身体和心情养好。”

白蔹感激地看着她:“望舒姐,太谢谢你了,可是我……”

“别说可是。”陈望舒打断她,“我刚开工作室的时候,也受过很多人的帮助。现在,只是把这份善意传递下去而已。而且,我这里正缺个管账的,你要是不好意思白住,就帮我管管账,我给你发工资。”

就这样,白蔹在“见素”住了下来。

工作室里除了陈望舒,还有另外两个女孩。一个是沉默寡言的陶艺师阿桑,一个是活泼开朗的扎染师米粒。她们似乎都知道白蔹的遭遇,但谁也没有多问,只是用最自然的方式接纳了她。

白天,白蔹帮陈望舒整理账目,打理网店。工作室的生意不算火爆,但也能维持运转。空闲的时候,她会看阿桑做陶,看米粒染布。

阿桑的手指在旋转的陶泥上跳跃,一个普通的泥团,渐渐变成了优美的瓶身。米粒将白色的布匹用棉线扎紧,浸入蓝色的染缸,取出后展开,就是一幅幅独一无二、充满变幻之美的图案。

白蔹看着她们,心里渐渐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她们在用自己的双手,创造着美,也创造着自己的价值。她们不依附于任何人,活得独立而舒展。

晚上,女孩们会一起在院子里吃饭。陈望舒的手艺很好,简单的家常菜也做得色香味俱全。她们聊工作室的未来,聊最近看的电影,聊新学的技艺。在这样温暖的氛围里,白蔹紧绷了二十多年的神经,终于慢慢放松下来。

她开始意识到,一个人的价值,不是由原生家庭或者男人来定义的。她可以靠自己,活出自己的样子。

住下的第三天,秦兰秀的电话打了过来。

电话一接通,就是劈头盖脸的谩骂:“你死哪去了?翅膀硬了是吧?连家都不要了?我告诉你白蔹,你赶紧给我滚回来!把你弟弟的婚事搅黄了,我跟你没完!”

白蔹冷静地听着,等她骂累了,才淡淡地开口:“我不会回去的。另外,那套房子,我会通过法律途径,拿回属于我的份额。”

“你敢!”秦兰秀在电话那头尖叫,“你要是敢去告我们,我就去你单位闹,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多么不孝的白眼狼!”

“随你。”白蔹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她知道,这场仗,她不能退。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陈望舒看她脸色不好,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怕,我们都在。”

米粒也挥舞着沾满蓝色染料的拳头:“对!蔹姐,我们支持你!告他们!把属于你的都抢回来!”

阿桑虽然没说话,却默默地递给她一个刚刚烧制好的小瓷猫,猫咪的脸上带着憨憨的微笑。

白蔹看着她们,心里充满了力量。她不是孤岛,她有她的同盟。

接下来的日子,白蔹开始了艰难的维权之路。

在陈望舒的帮助下,她咨询了一位专门处理家庭纠纷的律师。律师告诉她,因为房产证上有她的名字,所以她完全有权利获得三分之一的拆迁补偿。唯一的难点,在于如何证明她对家庭的经济贡献,这可以在分割财产时为她争取到更有利的地位。

于是,白蔹开始了漫长的证据搜集过程。

她去银行打印了自己工作五年来所有的流水记录。那一沓厚厚的A4纸,每一笔转账记录,都清清楚楚地指向了母亲秦兰秀的账户。每个月工资发下来,只留下一千块生活费,其余全部转走,五年如一日。

她找到了大学时的辅导员,开具了助学贷款的证明。

她翻遍了自己所有的旧物,找到了当年给白圭交学费和住宿费的收据。那些泛黄的纸片,被她小心翼翼地保存着,没想到如今成了最有力的武器。

做这些事的时候,白蔹的心情很复杂。每一张单据,都勾起一段回忆。她想起自己为了省钱,一天只吃两顿饭;想起她在寒冬的深夜,一边发着高烧一边赶设计稿,只为了多赚几百块钱的兼职费;想起白圭拿到新手机时开心的样子,而她自己的手机,屏幕碎了都舍不得换。

她曾以为那是亲情,是“姐姐的责任”。现在回头看,才发现那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以爱为名的剥削。

【原来,我不是在爱他们,我只是在喂养一群寄生虫。】

她的心,在整理这些证据的过程中,变得越来越硬,也越来越坚定。

与此同时,秦兰秀的骚扰也变本加厉。

她先是打电话到白蔹的公司,大吵大闹,污蔑白蔹偷了家里的钱跑了。公司领导找白蔹谈话,白蔹没有隐瞒,将家里的情况和盘托出。好在她的领导是个明事理的人,对她的遭遇表示同情,并准了她的长假,让她专心处理家事。

一计不成,秦兰秀又带着白圭找到了“见素”工作室。

那天下午,白蔹正在院子里帮米粒晾晒染好的布。一辆出租车停在门口,秦兰秀和白圭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白蔹!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居然躲在这里!”秦兰秀一进来就开骂,指着陈望舒她们,“你们是什么人?把我女儿藏起来,是想图我们家的拆迁款吗?”

陈望舒挡在白蔹面前,不卑不亢地说:“阿姨,这里是私人地方,请你说话放尊重点。白蔹是成年人,她有权利决定自己住在哪里。”

“你给我滚开!”秦兰秀一把推开陈望舒,冲到白蔹面前,扬手就要打她。

白蔹没有躲。她冷冷地看着母亲,在她巴掌落下的前一刻,抓住了她的手腕。

秦兰秀没想到她敢反抗,愣住了。

白蔹的手劲很大,捏得秦兰秀手腕生疼。她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地刺向秦兰秀的眼睛。“妈,我以前让着你,是因为我把你当母亲。但如果你不把我当女儿,那我也没有必要再尊重你。”

“你……你这个不孝女!你放开我!”秦兰秀挣扎着。

白圭在一旁急得团团转,却只敢对着白蔹喊:“姐!你干什么!快放开妈!”

“白圭。”白蔹的目光转向他,“我问你,我为你付了四年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对不对?”

白圭眼神躲闪,支吾着:“是……但是……”

“我工作后每个月的工资,除了基本生活费,是不是都给了妈,让她给你买手机,买电脑,给你存着娶媳妇?”

白圭的头埋得更低了,声音小得像蚊子:“是……”

“现在,家里的房子拆迁,我只想要回属于我的那三分之一,过分吗?”

白圭不敢回答,只能求助地看向秦兰秀。

秦兰秀见儿子指望不上,开始撒泼打滚。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起来。“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为了钱,连亲妈都不要了啊!大家快来看啊,这个黑心的女儿要逼死亲妈了啊!”

她的哭喊声引来了周围的一些邻居。

白蔹没有慌乱,她松开手,拿出手机,按下了播放键。

手机里传出的,是她之前和秦兰秀通话时的录音。

“……你是女儿,迟早要嫁出去的,是别人家的人。这房子不给你弟,难道给你这个外人?”

“……我生你养你,把你拉扯这么大,你为家里做点贡献不是应该的吗?孝顺父母,扶持弟弟,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你要是敢去告我们,我就去你单位闹,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多么不孝的白眼狼!”

录音一句句放出,秦兰秀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像是被人当众扒光了衣服。

围观的邻居们也听明白了,对着秦兰秀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当妈的也太偏心了吧?”

“就是啊,女儿都这么贴补家里了,还不给人家留条活路。”

“为了儿子,把女儿往死里逼,真是作孽哦。”

秦兰秀脸上挂不住,从地上一跃而起,拉着白圭,灰溜溜地跑了。

一场闹剧,就此收场。

白蔹关掉手机,看着他们狼狈的背影,心里没有一丝快意,只有无尽的悲哀。

她知道,她和那个家之间最后的一点情分,也彻底断了。

离婚的程序,比想象中要顺利。

或许是周柏也觉得脸上无光,他没有过多纠缠。两人在民政局门口见了一面,办完了手续。

从民政局出来,周柏叫住了她。

“白蔹。”他看着她,眼神复杂,“你真的变了。”

“人总是会变的。”白蔹平静地回答。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周柏说,“以前的你,温柔,体贴,从不计较。”

白蔹笑了。“那是因为,以前的我以为,我的付出和退让,能换来同等的爱和尊重。后来我发现,换来的只有得寸进尺和理所当然。周柏,不是我变了,是我不想再装傻了。”

周柏沉默了。许久,他才说:“祝你……以后都好。”

“你也是。”

两人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白蔹没有回头。她知道,这段感情,连同她那段愚蠢的过去,都被彻底埋葬了。

开庭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白蔹、陈望舒、米粒和阿桑一起去了法院。

法庭上,白蔹见到了她的父母和弟弟。他们都请了律师。秦兰秀一看见她,就用怨毒的眼神瞪着她,仿佛她是她的杀父仇人。

法庭调解阶段,法官试图让双方和解。

秦兰秀的律师提出,他们愿意“出于人道主义”,补偿白蔹五万元钱,前提是白蔹必须放弃对房产的一切权利,并公开登报道歉,承认自己不孝。

白蔹被这个无耻的提议气笑了。

“我不同意。”她站起来,对着法官,一字一句地说,“我的要求很简单,拆迁款一百三十万,按照房产证份额,我要求获得属于我的三分之一,大约四十三万。另外,我要求他们偿还我工作五年来,为家庭支付的,超出我应尽抚养义务之外的费用,包括我为白圭支付的全部大学学费和生活费,共计八万元。总计,五十一万元。”

“你做梦!”秦兰秀在对面尖叫起来,被法官警告后才悻悻闭嘴。

调解失败,进入庭审环节。

白蔹的律师,将她准备的所有证据一一呈上:房产证复印件、银行流水、学费收据、通话录音……

每一份证据,都像一把重锤,敲在秦兰秀和白立德的心上。

轮到对方律师辩护时,他们的论点翻来覆去还是那几句:“白蔹是自愿为家庭付出”、“父母养育之恩大过天”、“家产传男不传女是传统习俗”。

白蔹的律师站起来,进行了有力的反驳。

“《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规定,妇女在政治的、经济的、文化的、社会的和家庭的生活等各方面享有同男子平等的权利。子女对父母有赡养扶助的义务,但这种义务是平等的,法律从未规定姐姐对弟弟有无限制付出的‘扶弟’义务。至于所谓的传统习俗,任何与现行法律相抵触的陈规陋习,都不具有法律效力。”

“我的当事人白蔹女士,在成年后,尤其是在她弟弟白圭先生也成年后,依然用自己的收入承担其学业和生活开销,这已经超出了法定的抚养义务,更像是一种不公平的赠与。现在,我的当事人要求返还,合情,合理,更合法!”

整个庭审过程,白蔹都表现得异常冷静。她看着对面坐着的、曾经是她最亲的人,他们的表情从一开始的嚣张,到中间的慌乱,再到最后的颓败。

她发现,自己已经不恨他们了。只是觉得可悲。

他们穷尽一生,固守着那套腐朽的“重男轻女”的价值观,最终,也被这套价值观反噬。他们以为抓住了“根”,却失去了最宝贵的亲情。

最终,法庭的判决下来了。

**法院裁定,拆迁补偿款,白蔹依法享有三分之一的份额,共计四十三万三千元。同时,考虑到白蔹多年来对家庭的超额付出,酌情判决其父母与弟弟,需额外补偿白蔹五万元。**

总计,四十八万三千元。

宣判的那一刻,秦兰秀当庭崩溃,瘫倒在地,嘴里反复念叨着:“我的钱……我的儿子的钱……”

白圭也面如死灰,他知道,没有了这笔钱,他想买的豪车,他想娶的漂亮媳妇,都成了泡影。

白立德则是一脸麻木,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白蔹走出法院大门的时候,阳光正好。她深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

陈望舒她们迎了上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蔹姐,你太棒了!”米粒激动地说。

“我们赢了。”阿桑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白蔹笑着,眼眶却有些湿润。她知道,她赢得不只是一场官司,更是赢回了自己的人生。

她回头,最后看了一眼法院的大楼。她仿佛看到,那个在原生家庭里卑微、压抑、看不到希望的自己,被永远地留在了里面。

从今天起,她将是一个全新的白蔹。

拿到判决款后,白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欠陈望舒的房租和生活费还给了她。

陈望舒说什么都不要,白蔹却很坚持。

“望舒姐,是你把我从泥潭里拉出来的。这份恩情,我一辈子都记得。但这笔钱,你必须收下。我们是朋友,但亲兄弟明算账。我不想我们的友谊,掺杂任何经济上的不清不楚。”

陈望舒拗不过她,只好收下。

剩下的钱,白蔹没有乱花。她拿出一部分,入股了“见素”工作室。

“我想和你们一起,把‘见素’做得更好。”白蔹对大家说,“我们不只是要做手工艺品,我们还可以开办培训班,教更多像我一样,曾经迷茫、需要一技之长的女性,让她们也能靠自己的双手,活出尊严。”

她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

于是,曾经只有四个人的“见素”工作室,开始扩大规模。她们租下了隔壁的院子,打通了墙壁,改造成了宽敞明亮的教室。

白蔹发挥她管理和运营的才能,负责招生、宣传和财务。陈望舒负责课程研发,米粒和阿桑则成了第一批授课老师。

她们的培训班,取名为“破茧”。

来学习的,大多是和白蔹有着相似经历的女性。有的是被原生家庭压榨得喘不过气的女孩,有的是在婚姻中失去自我的家庭主妇,还有的是遭遇职场歧视的中年女性。

在这里,她们不仅学习一门手艺,更重要的是,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可以被理解、可以互相扶持的港湾。

每天,工作室里都充满了欢声笑语。女人们围坐在一起,或捏陶,或染布,或编织,她们聊着天,分享着彼此的喜怒哀乐。那些曾经压在她们心头的阴霾,在这样温暖的氛围里,一点点被驱散。

她们的作品,也充满了生命力。阿桑的陶器,不再只有冷峻的线条,多了几分柔和的温度。米粒的扎染,色彩更加大胆奔放,充满了对自由的向往。

白蔹看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她知道,自己正在做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她救赎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更多和她一样,被困在茧里的灵魂。

关于白家后来的事,白蔹都是听说的。

秦兰秀经此一役,大病了一场。病好后,精神也大不如前,变得更加偏执和多疑。

白圭用剩下的钱,勉强付了首付,娶了媳妇。但那个媳妇,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嫌弃秦兰秀偏袒儿子,嫌弃白圭没本事,家里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闹得鸡飞狗跳。

有一次,秦兰秀和儿媳妇吵架,气得跑出家门,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到了深夜。有人看见,她去的地方,正是村口那块“望娘石”。

没有人知道她在那块冰冷的石头前想了些什么。或许,在某个瞬间,她会想起那个曾经对她言听计从、默默付出的女儿。但即便有悔,也为时已晚。

她亲手将女儿推开,将她变成了另一块“望娘石”,一块永远不会再为她回头的石头。

几年后,“见素·破茧”工作室已经成了本市一个颇有名气的女性互助品牌。她们不仅有线下培训,还开设了线上课程,帮助了成千上万的女性。

她们的作品,还参加了国际手工艺品展览,获得了金奖。

颁奖典礼上,白蔹作为代表上台发言。

她穿着一身自己设计的、用扎染布料做成的长裙,自信而优雅。

“我曾经以为,我的人生就像一块被染坏的布,充满了无法洗去的污点。”她对着台下的人,缓缓说道,“但后来,我遇到了一群朋友,她们告诉我,没有失败的作品,只有独特的纹理。每一道褶皱,每一次浸染,都成就了独一无二的你。”

“今天,我想把这个奖,送给所有曾经或正在困境中的女性。请相信,你们不是孤岛,你们的手中,握有改变命运的力量。当你开始为自己而活,整个世界都会为你让路。”

台下掌声雷动。

白蔹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了第一排的陈望舒、米粒和阿桑身上。她们正对着她,笑得灿烂。

在她们身后,坐着许多“破茧”的学员,她们的脸上,都洋溢着重生般的光芒。

白蔹也笑了。

她知道,她再也不是那块冰冷的望娘石了。

她是一棵树,深深地扎根在温暖的土地里,和身边的姐妹们一起,枝繁叶茂,向阳而生。她们互相支撑,汇成了一片广阔而美丽的森林。

这片森林,就是她们亲手为自己建造的,最坚固、最温暖的家。

来源:云中穿梭看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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