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林晓冲进家门的时候,我正在客厅里慢悠悠地擦拭我的乐高模型——那是一艘千年隼号,我花了整整一个月才拼好。
林晓冲进家门的时候,我正在客厅里慢悠悠地擦拭我的乐高模型——那是一艘千年隼号,我花了整整一个月才拼好。
她带来的风刮倒了桌上的一个暴风兵,白色的小人偶在木地板上滚了两圈,停在她的脚边。
“江辰!”她的声音又尖又利,带着哭腔,像一把钝刀子在我耳膜上刮擦,“出事了,出大事了!”
我头也没抬,小心翼翼地把暴风兵扶起来,放回原位,淡淡地问:“你弟又怎么了?”
“又”这个字,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她紧绷的神经。
“什么叫‘又’?他是我亲弟弟!他现在都快被人打死了!”她扑过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我终于放下手中的擦拭布,转头看她。
她的妆哭花了,漂亮的眼睛周围糊着一圈黑色的睫毛膏,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结婚三年,这张脸我看了无数次。开心时,愤怒时,委屈时,但像今天这样,充满绝望和疯狂的,还是第一次。
“他……他借了高利贷,在外面赌钱,现在利滚利,要还两百万……”她哽咽着,几乎说不下去,“那些人说,三天内还不上钱,就卸他一条腿!”
两百万。
这个数字像一颗深水炸弹,在我心里炸开,但脸上我却波澜不惊。
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林伟那个无底洞,迟早会把我们这个家拖垮。
“所以呢?”我问她,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今天晚饭吃什么。
林晓似乎被我的冷静激怒了,她猛地抓住我的手臂,指甲深深地掐进我的肉里。
“江辰!你还是不是人!那是我弟弟!你打算见死不救吗?”
“我问你,打算怎么办?”我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
她愣了一下,然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咬着牙说:“我们把房子卖了吧。”
“卖房?”我看着她,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和我同床共枕了三年的女人。
“对!卖房!”她的眼神变得异常坚定,“这是我们唯一的办法!这套房子现在能卖五百多万,还掉两百万,剩下的钱我们还能再买个小一点的。只要能救我弟,我什么都愿意!”
“我们?”我轻轻地笑了,“这房子首付是我爸妈掏的,婚后贷款是我一个人在还,房本上虽然有你的名字,但你为这个家付出过什么?”
我的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她燃起的疯狂火焰上。
“江辰,你……你什么意思?”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我们是夫妻啊!我的不就是你的,你的不就是我的吗?我弟弟有难,你不该帮忙吗?”
“夫妻?”我重复着这两个字,觉得无比讽刺,“你每个月工资一到手,一半转给你妈,剩下的一半给你弟买这买那,家里的开销水电煤气哪一样不是我付的?林晓,你管这叫夫妻?”
这些话我憋了很久,今天终于说了出来。
林晓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因为我说的都是事实。
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扶弟魔,而我,是那个一直默默忍受的冤大头。
眼看讲道理讲不通,她又开始用哭闹这招。
“我不管!反正你必须救我弟!你要是不卖房,我们就离婚!我让你身败名裂!”她开始撒泼,像个被惯坏的孩子。
我静静地看着她表演,心里一片冰冷。
哀莫大于心死,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等她哭累了,闹够了,我才缓缓站起身,走到卧室,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
我回到客厅,把信封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推了过去。
林晓泪眼婆娑地看着我,一脸不解。
“这是什么?”
“一张银行卡。”我说。
她狐疑地打开信封,里面果然是一张黑色的银行卡。
“你什么意思?给我几万块钱打发我?”她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
“卡里有三百万。”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密码是你的生日。你先拿去花,救你弟。房子的事,我们以后再谈。”
林晓愣住了。
她举着那张薄薄的卡片,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一动不动。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了震惊、疑惑,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空气仿佛凝固了,客厅里只剩下她急促的呼吸声。
过了足足一分钟,她才颤抖着声音问:“三……三百万?你哪来这么多钱?”
在她的认知里,我只是一个年薪三十万的普通程序员,每个月要还一万多的房贷,我们的家庭账户里,存款从来没有超过六位数。
三百万,对她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
“你别管我哪来的钱。”我重新坐回沙发上,拿起擦拭布,继续擦我的乐高,“现在钱给你了,你弟的麻烦,能解决了吗?”
林晓的表情从震惊转为狂喜,她紧紧攥着那张卡,仿佛攥住了救命稻草。
“能!能解决!太好了!江辰,谢谢你!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们的!”她语无伦次地感谢着,刚才的撒泼和威胁仿佛从未发生过。
她甚至没有问一句这笔钱的来源是否合法,会不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在她眼里,只有她的弟弟。
我看着她欣喜若狂的样子,心里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了。
我知道,这场长达三年的婚姻,从我拿出这张卡开始,就已经画上了句号。
这三百万,不是爱,是我的分手费,是我为自己赎身的价码。
林晓拿着卡,立刻就冲出了家门,甚至忘了换鞋,脚上还穿着那双毛茸茸的兔子拖鞋。
我能想象她接下来会做什么。去银行,查余额,确认我说的是真的,然后第一时间把钱转给她那个宝贝弟弟。
我拿出手机,点开了一个银行 App。这个 App 的图标被我伪装成了一个游戏,藏在手机文件夹的最深处。
输入密码,登录进去。我看到了那张黑色银行卡的账户动态。
这是我特意为她准备的一张副卡,主卡账户由我掌控。这张卡上的每一笔消费,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这三百万,是我大学时跟着一位学长做投资赚的。毕业后,我没有声张,一直把它当作我的秘密武器,我最后的底牌。
我不是圣人,在和林晓结婚之前,我就对她的“扶弟魔”属性有所耳闻。但我当时爱她,天真地以为,我的爱可以改变她。
事实证明,我错了。
婚后第一年,她弟弟林伟要买车,一辆二十万的本田。林晓软磨硬泡,说她弟弟刚毕业,有辆车好找对象。我心一软,动用了我们的共同积蓄,付了十万首付。
结果车买了,林伟天天开着出去鬼混,工作换了七八个,没一个超过三个月。车贷,自然是我和林晓在还。
婚后第二年,林伟说要创业,开奶茶店。林晓又来找我,这次她学会了迂回战术,先是各种温柔体贴,然后才图穷匕见。她说这是给她弟弟一个机会,万一成功了,我们也能跟着沾光。
我再一次妥协了,拿出了十五万。结果奶茶店开了不到半年,就因为经营不善倒闭了,十五万打了水漂。
一次又一次,她的底线在后退,我的耐心在消耗。
我开始意识到,她的家人就像一个填不满的黑洞,会吸干我们的一切。
我开始为自己做准备。我将我的投资收益和工资收入严格分开,婚后财产和婚前财产也做了明确的公证。
我像一只仓鼠,悄悄地为自己囤积过冬的粮食,等待着暴风雪的来临。
今天,暴风雪终于来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一条银行通知弹了出来。
【您尾号xxxx的银行卡账户于xx银行ATM机完成一笔人民币2,000,000.00元的转账交易,余额1,000,000.00元。】
果然,她一秒钟都没有耽搁。
两百万,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转了过去。
我很好奇,剩下的一百万,她会怎么处理。是还给我,还是……
我没有等太久。
大约半小时后,手机再次震动。
【您尾号xxxx的银行卡账户完成一笔人民币800,000.00元的转账交易。】
我点开详情,收款人账户,是林晓她自己的名字。
紧接着,又是一笔转账。
【您尾号xxxx的银行卡账户完成一笔人民币200,000.00元的转账交易。】
收款人,是我的岳母,王桂芬。
卡里的三百万,一分不剩,被她们母女瓜分得干干净净。
没有一条消息,没有一个电话,来告知我,或者感谢我。
仿佛这笔钱,本就该是她们的。
我关掉手机,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有愤怒,有失望,但更多的是一种解脱。
彻底的,决绝的解脱。
我的测试,结束了。而她,交上了一份零分答卷。
大约晚上九点,我接到了岳母的电话。
“喂,江辰啊。”电话那头,岳母的语气前所未有的热情洋溢,甚至带着几分讨好。
“妈。”我淡淡地应了一声。
“哎,好女婿!这次多亏你了!你真是我们家的救星啊!晓晓能嫁给你,真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岳母在电话里把我一顿猛夸。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接话。
她自说自话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尴尬,终于切入了正题。
“那个……江辰啊,妈跟你商量个事。”
“您说。”
“你看,你这么有本事,随手就能拿出三百万,肯定也不差钱。伟伟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也算是长了个教训。他年纪也不小了,该成家了。”
我心里冷笑,戏肉来了。
“现在没个房子,哪有姑娘愿意嫁给他啊。你看,你能不能再帮帮忙,给伟伟在市区也买套房?不用太大,两室一厅就行。就当……就当是你这个当姐夫的,给他的一份新婚礼物了!”
贪婪,是刻在他们一家人骨子里的基因。
刚刚吞下两百万的救命钱,转头就惦记上了不存在的婚房。
他们不是把我当女婿,是把我当成了可以无限提款的ATM机。
“妈,这事我做不了主。”我慢悠悠地说,“你得问林晓。”
“问她有什么用?她还不是都听你的!”岳母的语气有些急了,“江辰,你别跟我打马虎眼。我就问你,这房,你买还是不买?”
“我没钱。”我干脆利落地回答。
“没钱?你糊弄鬼呢!没钱你能拿出三百万?”岳母的声音瞬间拔高,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那是我全部的积蓄了,现在一分都没了。”我说的是实话,那张主卡里,确实没多少钱了。
“你……你就是不想买!你个白眼狼!我们晓晓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你!我告诉你,这事没完!”
电话被狠狠地挂断了。
我将手机通话悄悄按下的录音键保存,命名为“岳母的贪婪”。
这样的录音,我的手机里还有一个文件夹。
林晓是快十一点才回来的。
她看起来很高兴,脚步轻快,脸上还带着笑意。完全没有了下午的绝望和狼狈。
她给我带了宵夜,是我最喜欢吃的那家店的烧烤。
“老公,你饿了吧?快来吃点东西。”她殷勤地把竹签递到我嘴边。
我没有张嘴,只是看着她。
“怎么了?”她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放下了手里的烧烤。
“剩下的一百万呢?”我开门见山。
林晓的脸色瞬间变了,笑容僵在脸上。
“什么……什么一百万?”她眼神躲闪,不敢看我。
“我给你的卡里,还剩下一百万。”我提醒她。
“哦,那个啊……”她眼珠子转了转,很快想好了说辞,“那个钱我先存起来了,放在我那儿,不是一样的嘛。我们是夫妻,分那么清楚干嘛。”
“是吗?”我点开手机银行的页面,递到她面前,“八十万转到你个人账户,二十万转给你妈。林晓,这也是‘我们’的钱吗?”
看到白纸黑字的转账记录,林晓的脸彻底白了。
她没想到,我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这么快。
“你……你监视我?”她恼羞成怒,反咬一口。
“如果我不看,是不是这笔钱就成了你和你妈的私房钱?”我步步紧逼。
“那又怎么样!”她索性破罐子破摔,“你那么有钱,还在乎这一百万吗?我妈养我不容易,我孝敬她二十万怎么了?我留八十万,也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好!万一以后有什么急用呢?”
“为了我们这个家?”我气笑了,“你弟弟欠了两百万赌债叫‘急用’,你想给你弟买房叫‘为了我们家好’。林晓,你的‘我们’,到底是指我和你,还是指你娘家一大家子?”
“你不可理喻!”她被我问得哑口无言,只能用愤怒来掩饰心虚。
“是,我不可理喻。”我点点头,站起身,“你今晚好好休息吧,我们明天谈。”
说完,我走进书房,反锁了门。
我怕我再和她待在同一个空间里,会忍不住掐死她。
第二天,我请了一天假。
林晓以为我要和她“谈谈”,缓和关系。她特意起得很早,做了我爱吃的早餐。
但我只是平静地告诉她:“我约了你妈和你弟,中午十二点,在外面餐厅见面,把所有事情一次性说清楚。”
林晓有些不安,但还是答应了。
或许在她看来,这是我妥协的信号。她甚至觉得,可以借这个机会,说服我给她弟弟买房。
中午十二点,我们准时出现在约好的餐厅包间。
岳母和林伟已经到了。
林伟看起来气色不错,赌债还清,一身轻松。他穿着新买的名牌T恤,翘着二郎腿在玩手机,看到我进来,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岳母则是一脸假笑,热情地招呼我们坐下。
“哎呀,江辰,来就来嘛,还破费订这么好的餐厅。”
我没理会她的客套,直接从公文包里拿出几份文件,放在桌子中央的转盘上。
“这是什么?”林晓问。
“离婚协议书。”我说。
三个字,像三颗炸雷,在包间里炸响。
林晓的脸瞬间血色尽失,岳母的假笑凝固在脸上,林伟也终于抬起了头,震惊地看着我。
“江辰!你疯了!”林晓第一个反应过来,尖叫道。
“离婚?你想得美!”岳母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女儿嫁给你,给你当牛做马,你想离就离?没门!你要是敢离婚,我们就去你单位闹,看你以后怎么做人!”
“姐夫,你这是干嘛啊,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林伟也假惺惺地劝道,但他眼里的兴奋出卖了他。或许在他看来,离婚,意味着可以分到更多的财产。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叫嚣,只是平静地看着林晓。
“林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那一百万还回来,跟你家人断绝经济来往,好好跟我过日子。做得到吗?”
这是一个我明知答案的问题。但我还是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林晓看着我,又看了看她虎视眈眈的母亲和弟弟。
她挣扎了,犹豫了。
但最终,她还是摇了摇头。
“江辰,你不能这么自私。他们是我家人,我怎么可能不管他们?那一百万,就当是我暂借的,以后我慢慢还你不行吗?”
“暂借?”我笑了,“好一个暂借。你拿什么还?用你的工资吗?你一个月八千块,一半给你妈,还完你要还到下辈子。”
“你!”林晓被我噎得说不出话。
“行了。”我收起最后一丝幻想,将离婚协议书推到她面前,“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签字吧。”
协议书的内容很简单。
房子是我的婚前财产,归我。婚后共同还贷部分,我可以折算成现金补偿给她。
车子是共同财产,可以卖掉平分,或者我拿车,补偿她一半的车款。
存款,我们几乎没有。她每个月的工资都补贴了娘家,我们的联名账户里只有不到五万块钱。
至于那三百万,我特意在协议里注明,是我个人婚前财产的赠与,用于解决林伟的个人债务,与夫妻共同财产无关。
林晓看完协议,气得浑身发抖。
“江辰!你太狠了!我跟你结婚三年,你就给我这么点钱打发我?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那就法庭见。”我早有准备,拿出了另一份文件,“这是我婚前财产的公证书,以及这三百万资金的来源证明。另外,那三百万是直接转给你的,你再转给你弟去还赌债。从法律上讲,这是你的个人行为,用我的个人财产,偿还了你家的债务。真要打官司,你一分钱都拿不到,甚至可能还要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我又拿出了我的手机,当着他们的面,播放了昨晚和岳母的通话录音。
“……你能不能再帮帮忙,给伟伟在市区也买套房……”
岳母的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
“你……你居然录音!你这个小人!”她指着我,气得说不出话。
“江辰,你算计我!”林晓终于明白了,这一切都是我的圈套。从我拿出那张三百万的卡开始,我就已经为今天的摊牌铺好了路。
“我算计你?”我看着她,眼神冰冷,“林晓,你扪心自问,这三年,是谁一直在算计谁?是谁把婚姻当成提款机,把丈夫当成摇钱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拿钱给你弟付车贷?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用我们的钱给你妈买金手镯?我只是不说,我在给你机会。”
“我给过你无数次机会。但你每一次,都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你的家人。”
“卖房救弟,是你最后的底线试探。而我拿出三百万,是我的。”
“你越过了我的底线,所以,我们完了。”
我的话,像一把把刀子,扎在林晓心上。她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林伟见状不对,突然暴起,抄起桌上的茶壶就想朝我砸过来。
“你敢动我一下试试?”我冷冷地看着他,“信不信我马上报警,告你故意伤人。顺便把你欠高利贷赌博的事情也跟警察叔叔好好聊聊,看看你那帮放贷的朋友,够不够判个几年。”
林伟举着茶壶的手僵在半空,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怂了,悻悻地放下了。
一场闹剧,最终在我的强势下收场。
林晓一家人知道,硬的是碰不过了,只能来软的。
接下来的几天,林晓开始对我死缠烂打。她哭着求我,说她知道错了,她以后一定改,求我再给她一次机会。
她甚至把那一百万转了回来,但被我拒收了。
“太晚了,林晓。”我告诉她,“破镜难圆。”
见求情没用,岳母又开始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她跑到我的公司楼下,坐在地上,跟来往的同事哭诉我是个如何抛弃妻子的陈世美。
幸好我早有准备,提前跟公司领导和人事报备过情况,并且请了律师出面。
律师一封警告函过去,岳母就老实了。毕竟,诽谤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他们用尽了所有办法,发现都无法动摇我的决心后,终于放弃了。
半个月后,我们在民政局领了离婚证。
林晓拿着那份对她而言近乎“净身出户”的协议,哭得撕心裂肺。
她可能到最后都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曾经对她百依百顺的男人,会变得如此绝情。
因为再深的爱,也经不起无休止的消耗和索取。
走出民政局的那一刻,阳光正好,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
我花了三百万,买了三年的教训,以及余生的自由。
这笔买卖,我觉得值。
离婚后,林晓搬回了娘家。
我很快就从朋友那里听说了她的消息。
失去了我这个“提款机”,林伟的好日子也到头了。他很快又欠下了一屁股债,这次,没人再能拿出几百万来救他。
岳母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林晓身上,骂她没用,守不住男人,是个赔钱货。
林晓的日子过得苦不堪言。她曾经是家里的功臣,是弟弟的保护神。现在,她成了家里的罪人,是拖累。
她开始频繁地给我发信息,打电话。起初是谩骂,后来是哀求,再后来,是长篇大论的回忆和忏悔。
她说她后悔了,她说她现在才知道谁对她最好,她说她想和我复婚,回到过去的日子。
我一条都没有回。
有一天深夜,我收到了她发来的一张照片。是她手腕上一道长长的疤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江辰,你真的这么狠心吗?你是不是想逼死我?】
我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拨通了报警电话和急救电话,地址是我岳母家。
然后,我拉黑了她的所有联系方式。
仁至义尽,从此两不相欠。
我卖掉了那套充满压抑回忆的房子,换了一个小一点的公寓,一个人住,不大不小,刚刚好。
我辞掉了程序员的工作,用剩下的钱和朋友合伙开了一家桌游吧,生意不好不坏,但每天都很快乐。
我的乐高收藏越来越多,千年隼号旁边,多了死星,多了霍格沃茨城堡。
一个周末的下午,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我正专心致志地拼着一个新的模型。
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
电话那头,是林晓虚弱的声音。
“江辰……是我。”
“有事吗?”我的语气平静无波。
她沉默了很久,似乎在组织语言。
“我……我只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还有……谢谢你那天救了我。”
“不用谢,我只是不希望惹上麻烦。”
她苦笑了一声,“我知道。我不会再打扰你了。我妈……她把我那一百万也要走了,给我弟还了新的债。我现在……一无所有了。”
“那是你的事。”
“是啊,是我的事。”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解脱,“江辰,祝你幸福。”
“你也是。”
说完,我挂了电话。
我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和远处城市的天际线。
心里没有恨,也没有爱,只是一片平静的虚空。
那段失败的婚姻,就像我拼错过的一块乐高。我曾经试图修正它,但最后发现,最好的方式,是把它拆掉,然后,重新开始。
来源:小马阅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