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三年后，他回来的时候，居然和一个女子共骑一匹马，我这一看，脸都没处搁了，直接成了全城的笑料。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1
我呀，是在乡下土生土长的真千金，打小到大，那日子过得简单又舒坦。
谁能料到呢，认祖归宗还没满一年，我就被皇家赐婚，嫁给了将军。
大婚才三天，将军就接到圣旨，离京出征去了，这一走，就是整整三年。
三年后，他回来的时候，居然和一个女子共骑一匹马，我这一看，脸都没处搁了，直接成了全城的笑料。
我心里那个气呀，哼，我倒要瞧瞧，最后到底谁才是那个大笑话。
将军出征三年后凯旋而归，那天，春花开得那叫一个烂漫。
我带着府里的一帮人，在府门外等着迎接夫君。
远远地，就瞧见他骑在那高头大马上，怀里还搂着一个穿着青色衣裳的女子。
我心里“咯噔”一下，但脸上还是强装镇定，没露出半点异样。
那女子跟夫君轻声说了几句什么，就下了马，柔柔弱弱地朝我走过来，盈盈下拜。
我冷笑一声，给青黛使了个眼色。
青黛立马心领神会，我眼睛一闭，脑袋一歪，就倒在了蓝黛身上。
“夫人！夫人！”青黛扯着嗓子惊恐地喊着，声音里都带着哭腔，“快来人呐！快去把府医请过来！”
蓝黛也急得不行，紧紧抱着我，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一群人听到喊声，赶紧跑了过来，把我簇拥着回了府里。
我心里明白，这戏还得接着往下演。
你想让我给你行礼？也得看我愿不愿意。
有什么恩怨情仇，有什么情不自禁，都给我滚回府里再说。
大庭广众之下，将军府还要不要这张老脸了？就算将军府不要脸，我还得要脸呢。
回到府里，青黛喂了我一颗葡萄，轻声问：“夫人，要不要先见见那个银霜姑娘？”
我冷哼一声，没搭理她。
青黛接着说：“奴婢花了不少钱，找人到处散播消息，说将军宠妾灭妻。”
我挑了挑眉毛，青黛又继续说：“只是现在除了说将军宠妾灭妻，还说将军在边关打仗的时候，不管在家侍奉双亲的妻子，也不管边关战事那么紧张，就知道谈情说爱，简直枉为人臣。”
青黛说完，“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声音带着哭腔：“是奴婢没用，京城的流言蜚语都牵连到当今圣上了，怕是会连累夫人。”
我叹了口气，顺手把右手上的金镯子取下来，递给青黛，说：“干得好，这流言的走向，怕是有人在背后借风起浪，故意推波助澜。”
青黛接过金镯子，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夫人，奴婢……”
“行了，别哭了。”我打断她，“你只要把我交代的事办好就行，眼下京城里人人都知道秦萧抛弃糟糠之妻，另寻新欢，这就够了。”
青黛点点头，擦了擦眼泪。
我心里清楚，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早在一个多月前就收到了他的信，信里说他在边关遇到了一个女子。
信里把她的勇敢、大胆、善良夸得天花乱坠，还说自己已经深深爱上了银霜，无法自拔。
他们也知道对不起我，不想再伤害我，就打算让银霜入府做个侧夫人。
真是可笑！离开京城三年，连一封家书都没寄过，现在倒好意思厚着脸皮寄信来。
他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多谢夫人赏赐，奴婢一定牢牢记住夫人的教导，您看，咱们接下来是不是还得做点啥呀？”青黛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
“甭着急。”我轻轻拍了拍青黛的手背，轻声安抚她，“再说了，眼下该着急上火的可不是我，有人比我更坐不住呢。”
“您是说将军那边的情况？”青黛试探着，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
“嗯。”我轻轻点了点头，“你办这些事儿也累坏了，先去歇一会儿吧。下午的时候，你着手收拾些东西，咱们过些日子回娘家住一阵子。”
青黛应了一声，便转身退了下去。等青黛走了之后，我忍不住轻轻笑出了声，“将军那点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正好给了我回娘家的由头。”
“夫人，您说得太对了。”蓝黛在一旁赶忙附和，“这将军也太过分了，简直不像话。”
2
“可不是嘛。”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可真是个祸害，活得还挺长。早在他害死我养父母的时候，我们之间就结下了血海深仇，我恨不能亲手掐死他，哪还愿意跟他待在一起。”
“夫人，那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应对呀？”蓝黛满脸关切地问道。
“要是皇上因为那些流言蜚语把他给处置了，那才好呢。”我冷冷地笑着说道，“就算有人查出来那些流言是我放出去的，又能把我怎么样？我不过就是不想失去丈夫的宠爱罢了。后面闹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我又哪能提前预料到？”
“那些自认为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不就喜欢这么想嘛。”蓝黛也跟着气呼呼地说道。
“没错。”我点了点头，“没过多久，将军肯定就听说京城里的那些流言了，然后赶紧向皇帝陛下请旨，进宫去解释。上午才刚回到京城，下午就火急火燎地进宫了。这会儿他倒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
“夫人，您说他这是啥意思呀？”青黛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了房间，听到我们的对话，忍不住插嘴问道。
“他想立侧夫人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起来，我也是陛下亲自赐婚的呢。”我气得满脸通红，“他这到底是在打我的脸，还是打纪家的脸，又或者是打皇上的脸面？”
“夫人，您说得太在理了。”青黛和蓝黛异口同声地说道。
“他出京整整三年，连一封家书都没寄回来过，我还能勉强替他找借口，说他一心扑在边关战事上，想着肃清鞑靼，给边关的百姓一个太平日子。”我接着说道，“可他倒好，一转身就带回来一个小情人，这是恶心谁呢。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去，也不想再忍了。”
“夫人，那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呀？”蓝黛小心翼翼地问道。
“蓝黛，给我化个憔悴点的妆容。”我吩咐道。
“好嘞，夫人。”蓝黛应了一声，便开始动手为我上妆。
化完妆没多久，门外就传来一阵吵闹喧哗的声音。“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我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
[夫人，宫里派使者来了，说是要让您进宫一趟呢。]
我摆了摆手，让前来送信的侍女先退下，随后便起身前往前厅去见那位使者。
[皇上吩咐，让您即刻入宫。]使者说道。
[有劳谷伴伴您亲自跑这一趟来传信啦。]我面带微笑，对着谷大人说道，语气里还带着那么一丝急切劲儿。
[不知道陛下这个时候召见我是有啥事儿呀？]我一边说着，一边朝蓝黛使了个眼色。
蓝黛那也是心领神会，麻溜地就把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塞到了谷大人手里。
谷大人瞬间就露出了那种特别无语的表情，估计他也没见过这么明目张胆就贿赂人的事儿。
不过很快，他就把荷包又还给了蓝黛。
[等您到了圣上面前，自然就清楚是啥事儿了。]谷大人说道。
我其实本来也没指望这御前侍奉的宫人能透露出啥消息来。
毕竟我跟他也没啥交情，就只是见过几面而已。
我刚被家里人找回来的时候，圣上赏赐的那些东西，就是他送来的。
还有我跟秦萧的赐婚圣旨，也是由他送过来的。
我跟着宫里来的使者，一步一步地走进了大殿。
[臣妇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我一踏入大殿，就赶紧跪在地上，向皇上行礼问安。
[你知道朕为啥把你召来吗？]
那威严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带着一股让人喘不过气的压迫感。
[臣妇实在是不清楚。]我赶忙回答道。
[秦将军刚才来跟朕请罪了，说他在边关的时候，曾经被银霜姑娘救过性命，现在想要以身相许，你对此有啥想法呀？]皇上问道。
我还能有啥想法呀，难道真就干坐着看热闹不成？
[要是就为了报答救命之恩，那不如把银霜姑娘认作义妹，给她准备一些上好的嫁妆，在京城里给她找个好人家嫁了；或者给她一些京城里的产业，让她在钱财方面没啥后顾之忧。为啥非得让一个好人家的女子去给人做妾呢？]我语气特别恳切，一边说着，一边看向秦萧，眼神里还带着几分伤心，[夫君，您这算是报恩吗？这分明就是恩将仇报呀！银霜姑娘就只是救了您的性命，可也没到非得让您这么做的地步啊。]
3
说完，我又朝着皇上磕了个头，[恳请皇上给银霜姑娘做主啊。]
我这话一说完，整个大殿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好像所有人都没料到我会这么说。
[皇上，臣跟银霜那是情投意合，恳请皇上成全我们。]
秦萧猛地一磕头，那声音“哐当”一声，特别响。
[哦？可你刚才不是说，你是打着报恩的旗号把银霜哄过来的，你们俩一直都恪守礼节，就是想在京城里给她找个庇护，求朕下旨把她赐给你做侧夫人吗？]
皇上的声音特别沉稳，让人根本听不出他是高兴还是生气，不过我可不怕，偏要再添把火。
发疯谁不会呀，看咱俩谁更疯！
我猛地一下子站起来，朝着秦萧就扑了过去，一下子把他压倒在地，然后“啪啪”地就扇了他两巴掌，右脸那巴掌印的颜色好像跟左脸的不太一样。哼，无所谓，大不了再扇两巴掌就是了。
我气得肺都要炸了，四巴掌带着风声“噼里啪啦”地就扇了下去，心里的那股子火气这才稍微降下去那么一点点。
紧接着，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使足了浑身的劲儿，把他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猛晃。
“夫君啊！你咋能对着皇上撒谎呢？这可是欺君的大罪呀！你就是自己不想活了，也得替咱们全府上下百来口人的性命想一想啊！”
我喘了口气，又接着说道，“把厨娘养的那群鸡鸭也算上，一共百十来口呢。”
我猛地一发力，把他上半身给提了起来，他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恐地看着我，估计心里正纳闷呢，我咋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你咋能为了那个银霜姑娘，就不管府里这么多人的死活了呢？你真是糊涂到家了！”
我稍微把语气缓和了一下，接着说，“你要是记着人家的救命之恩，想给她个庇护，为啥不把她认作义妹呢？”
说完，我猛地一松手，松开了抓着秦萧衣领的手，他一点防备都没有，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
“还是你们俩有私情，怕她进了府，我会委屈了她？”
我越说越气，手指着我那名义上的丈夫，一字一句，声泪俱下，眼里满是泪水。
“秦萧！你大婚才三天就离京，让我成了整个盛京城里的笑话，现在居然还要来羞辱我。”
我哭得更凶了，哽咽着说，“早知道会这样，还不如你死在边关呢！”
“放肆！在圣上面前也敢这么放肆！”谷大人那略显尖锐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赶紧闭上双眼，两行清泪顺着脸颊就流到了地上，然后转过身，又拜了下去。
“秦纪氏，你如今有啥打算？”
“求陛下给臣妇做主啊，臣妇好不容易历经千辛万苦才认祖归宗，幸得陛下挂念，把臣妇赐婚给他，现在，现在臣妇实在是六神无主，不知道该咋办才好了。”
“既然这样，当日是朕赐的婚，如今朕就给你做这个主。”
“既然秦将军这么苦苦哀求，朕就做主把那个银霜纳入府中做个侍妾，要是以后她生个一儿半女的，就抱到秦纪氏跟前，由秦纪氏来抚养。”
我心里琢磨着，这事儿要说有错，更多的还是在秦萧身上，为啥皇上就只罚了银霜，男子的错咋就全让女子来背锅呢？
我走出大殿，心里头只剩下迷茫和失落。
“秦萧！你好大的胆子，当日可是你求朕赐婚的！朕念在你祖上跟着太祖打过天下，赐下了爵位，才顺了你的心意。不是朕非要管这档子事儿！现在公然和人同乘入京，是想干啥……”
耳后传来皇上那愤怒的吼声。
我本以为这事儿是皇上做主，没想到居然是这个没良心的自己求的婚啊。
既然是他自己求的婚，如今又为啥要来作践我呢。
我越想越觉得委屈，心里暗暗想着，恐怕是他知道我是乡野出身，觉得我好欺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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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朝中的武将多得很，比秦萧厉害的也不止十个八个，要不是他祖上的庇护，还有皇上对秦家的一丝愧疚，他咋能在这个年纪就当上将军呢？
难不成他还真觉得自己无可替代吗？
“蓝黛，咱回家去，好好歇上几天。你去库房挑些值钱的好东西，再把那根五百年份的人参也拿上，给母亲补补身子。”
“好嘞，少爷，我这就去办。”蓝黛应了一声，转身就出去了。
我瞧着蓝黛出去后，又把青黛喊了过来，小声地跟她交代了几句。
“少爷，您放宽心，我肯定把事儿办得妥妥当当的。”青黛说完，也领了命令下去了。
我坐在轿子里，一开始，耳根子还挺清净的。可没过一会儿，外面就变得吵吵嚷嚷的。等出了城，又慢慢安静了下来。
我在巷口就早早地下了马车，一抬头，远远地就瞧见母亲带着姐姐在门口等着我呢。
“娘，我回来了。”我一看到母亲，眼眶一下子就热了，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长安，你受苦了。都是娘没本事，护不住你。”母亲看着我，眼圈也红了起来。
“娘，先回府吧，门口风大，可别着了凉气，到时候您和妹妹再生病了。”姐姐在一旁劝说道。
“对对对，娘，咱赶紧进去。”我赶忙附和着姐姐的话，和姐姐一起搀着母亲进了府里。
“长安，你这身世可真是够坎坷的。”母亲叹了口气说道。
“娘，您别难过，这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我安慰着母亲。
要说我这身世，那可真是曲折得很。
“你爹是帝师，官做到了一品，是堂堂的太傅大人。你娘我也是有诰命在身的夫人。”母亲说起这些，语气里带着些无奈。
“那为啥我偏偏在乡野出生，还被抱错了孩子呢？”我忍不住问道。
“哎，这都是命啊。那时候在乡下，虽说你的养父母疼你，可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为吃穿发愁。后来闹了旱灾，你们往南逃难，秦萧那个畜，生当街骑马，把你的养父母给撞飞了，送到医院也没救过来。”母亲说着，眼圈又红了。
“娘，您别伤心，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我轻声安慰着母亲。
“长安，你凭着一股子心气，一路要饭到了江南，还被我碰见了，这才认祖归宗。要不是你运气好，碰到我，还不知道会咋样呢。”母亲感慨道。
“娘，我也是没办法，当时听说救灾的钦差大臣在江南，想着有这等大人物在，那里的乡绅富商不管心里咋想的，表面上也得做做样子。我本来想碰到个好心人，去他们家做个丫鬟，起码不用再为温饱发愁。没想到，还真碰到了亲娘。”我回忆着说道。
“你姐姐是养父母的亲生闺女，从小被娇生惯养着长大，13岁的时候就和四皇子定下婚约了。”母亲说道。
“我刚回京城，就碰到一个喜欢和姐姐作对的小姐，她撺掇我，让我揭发姐姐的身世，说啥我才是父母亲生的，合该是我和那四皇子成婚。”我气愤地说道。
“长安，你可不能听她的，她就是想害你姐姐。”母亲赶忙说道。
“娘，您放心，我又不是傻子。我从小在乡野长大，真要是嫁到皇家，怕是连骨头渣子都不剩。我就跟她说，我和姐姐是双胞胎，出生的时候不小心出了点意外，这才流落在外，哪有什么身世好揭发的。”我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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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这件事刚好被父母、姐姐碰见，他们对我更好了。也算是无巧不成书。”我感慨道。
“长安，你这姐姐可比你命苦。你虽说受了些磨难，但养父母一心对你好，如今亲生父母也把你当成宝贝。可姐姐这辈子都没能见到她的亲生父母。”母亲叹了口气说道。
“娘，我知道，我也会好好对姐姐的。”我认真地说道。
“本来娘是想给你相一个上门女婿，等你成了婚还住在家里，家里好给你撑腰，不让你后半辈子受啥苦。”母亲说道。
“娘，我知道您的心意，可后来圣上赐婚，把我嫁进了将军府。”我无奈地说道。
母亲用力地攥紧我的手，那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担忧，她轻声说道：“孩子啊，你可别太着急上火了，妈就在你身边守着呢。”
我赶忙凑到母亲怀里，一边轻轻地帮她擦去眼角的泪花，一边柔声安慰道：“娘亲啊，您就别这么忧心忡忡啦，就让那个银霜进府当个侍妾得了，这真没啥大不了的。”
母亲猛地一下抬起头，眼神里透着一股子狠劲儿，咬牙切齿地说：“可那个秦萧，真是把我气得够呛！他一点儿都不考虑你的脸面，分明就是没把你当回事儿。”说着，她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水都被震得晃动起来。
我琢磨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母亲、姐姐，你们就别这么担心啦。皇上都说了，等银霜生下孩子，就把孩子抱到我身边养着。反正她也不会压过我一头去。”
姐姐听了，眼神里满是担忧，她冲我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说：“傻丫头啊，这哪能一样呢！虽说四皇子早就有两个格格了，但是自从和大姐儿订了婚，房里就没再纳过人。他那是知道尊重妻子，愿意给你姐姐留面子。可你这事儿……”
我刚想张嘴说点什么，姐姐就急忙伸手制止我，皱着眉头说：“你先别着急插话，听我把话说完。还有你那个偏心眼的夫君……”
母亲却在姐姐诧异的目光下，突然双手一拍，大笑起来，那笑容里透着几分神秘。
我一下子愣住了，母亲这才接着说道：“灵淑啊，你就别这么忧心忡忡的了。早在你婚前，我就察觉秦萧那小子到处沾花惹草。我们提前就做了防备，给他弄了味药。只有行房事的时候才有可能怀孕。本来是想防着外面那些女人先你生下孩子，现在倒正好防了那银霜。”
我听了，心里头那滋味儿挺复杂的。母亲接着又说：“早在皇上赐婚的时候，我就查出来秦萧是个花心大萝卜。只不过没把他接到府里来，把事情闹得太大罢了。那时候，你不是还求我给他下药吗？少量的话能避孕，大量的话就会绝嗣。现在他那玩意儿倒是能硬起来，到底有没有用，可就不好说了。”
姐姐听了，眼神里满是震惊，脱口而出：“什么？！这……这怎么能行呢？”
我却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说：“其实啊，就算母亲没查出那些事儿，我也会想办法把他给废了。我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小时候，我见过山里有个嬢嬢难产，一尸两命。我好不容易过上了好日子，可不想为了个不知道长啥样的孩子把自己的命搭进去。养别人的孩子，谁知道会不会养出个白眼狼来，还是从根儿上断了的好。再说了，那个秦萧的身份看着挺光鲜，什么忠勇伯、大将军的。可秦府就算遮掩得再好，也总会有些消息传出来。他就是个伎生子，就算最后继承了爵位，也会被人看不起。当时母亲就不愿意这门亲事，可皇命难违啊。”
看着母亲和姐姐渐渐放松下来的神情，我咬了咬后槽牙，低声说道：“可是，我也没办法有孩子了。”
“什么？！”母亲和姐姐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满是震惊和不敢相信。
[成亲那晚，将军压根儿就没在我房里歇下，我们之间啥事儿都没发生……]
我成亲之后才晓得，原来他就是害我养父母的人，而且被人下了三天的重药，早就没了生育的能力。
[既然这样，那不如把他给废了，之后咱们抱养一个孩子，不管怎么说，也得让那孩子敬着你这个嫡母。]
姐姐凑到我耳边，小声地跟我说道。
[可要是这么干，姐夫可就少了助力了。他虽说没啥大能耐，可如今看着也挺体面，在朝堂上也能说上几句话。]
我皱着眉头，回应姐姐道。
[要是搁以前，他或许还有点用处，可这世上的事儿哪有一直不变的。这事儿我也跟他说过了，没啥大不了的。]
6
姐姐叹了口气，轻声地安慰我。
我听着姐姐的话，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能不能做到其实无所谓，我自始至终想要的，就是家里人对我的态度。
跟母亲、姐姐聊完之后，我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看着院子里熟悉的布置和那些熟悉的面孔，整个人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
在院子里才待了几天，姐姐就找了个由头把我拉了起来。
[走，陪姐姐出去溜达溜达，散散心。]
姐姐拉着我的手，轻声说道。
我点了点头，跟着她出门了。
姐姐一直觉得特别愧疚我，她觉得要不是因为她，我也不会受那么多苦。后来我嫁给秦萧，多少也有点政治方面的考量。
皇上想提拔四皇子，可又不想打破朝堂的平衡，就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把我赐给了秦萧当妻子。
秦萧虽说手里有兵权，可他身份地位有缺陷，京城里那些老牌的权贵大多都瞧不上他。
我作为四皇子妃的妹妹，我的夫婿自然就成了四皇子的助力。
我一直都知道姐姐心里愧疚，平常也没少劝她，可姐姐就跟钻了牛角尖似的，怎么都过不去这个坎儿。
她拉着我在京城最热闹的街道上逛了个遍，到了下午，又带着我来到了京城最大的首饰铺子——琼月阁，说是要和我一起挑几件首饰。
刚一进门，我就被柜台上摆着的一支精致的稻穗图样的金簪给吸引住了。
[哇塞，这稻穗金簪也太好看了吧！]
我忍不住惊叹出声。
那黄澄澄的稻谷在太阳的照耀下闪闪发光，让人眼睛都移不开。
我情不自禁地走到跟前，让管事把簪子拿出来，仔细地欣赏起来。
[纪二小姐都认祖归宗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这么小家子气的做派，喜欢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也不怕给纪家丢脸，败坏了将军府的名声。]
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传了过来，瞬间，整个店里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
我把手里的簪子放回柜台上，心里又羞又恼。
[魏悦珍，你又来这儿捣什么乱？]
我冷冷地说道。
刚回京城的时候，她就老是跟我过不去，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改不了这毛病。
[怎么？魏小姐难不成整天吃的是天上的露水，咋还看不起稻谷了呢。]
姐姐拿起柜子上的一支银簪，插到我的发髻上，然后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抚我。
接着，姐姐转身对着魏小姐，[魏小姐眼里就这么瞧不上粮食，觉得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
[我纪家还真不怕丢这个脸！]
姐姐一边说着，一边步步紧逼，魏悦珍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估计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京城里各家的夫人小姐，确实更喜欢花卉鸟兽这些图案的首饰。
可民以食为天啊，就算不喜欢，也不能贬低啊。
[我从小在乡野长大，也在田地里干过活，对粮食自然有敬畏之心。一看到这簪子，就喜欢得不得了，没想到魏小姐是这么个看法，难不成魏大人也是这副德行？]
7
“哎呀呀，两位可千万别动气呀，是我这妹妹太不懂事理了，真是给你们二位添乱啦。”魏明远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突然冒了出来，赶忙陪着笑脸赔不是。
“两位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呀，悦珍，还不赶紧给纪小姐和纪夫人道个歉。”魏明远朝着魏悦珍狠狠瞪了一眼。
“今天两位在琼月阁的所有花销，都由魏府来承担，可千万别因为我妹妹坏了你们的好兴致。”他扭过头又对着掌柜的大声喊道，“掌柜的，还不麻溜地把店里最好的招牌首饰都拿出来。”
我偷偷瞟了一眼魏悦珍那张气得都变了形的脸，心里那叫一个暗自得意呀，谁不喜欢漂亮的首饰呢。
“掌柜的，动作快点啊，别磨磨唧唧的。”魏明远不停地催促着。
“行行行，这就去拿。”掌柜的应着声，忙不迭地跑去取首饰了。
我挑了几件自己特别喜欢的首饰，和姐姐正打算离开呢。
“姐姐，你先回去吧，我想在这附近再溜达溜达。”我对姐姐说道。
“要不我还是陪你一起去吧？”姐姐有些担忧地看着我。
“不用啦姐姐，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能照顾好自己呢。”我朝着姐姐挤了挤眼睛，做了个鬼脸。
“这都下午啦，姐姐要是再不回去，你姐夫可得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啦。”姐姐轻轻瞟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点嗔怪又满是宠溺。
“嘿，姐姐，你这眼神，一看就是被四皇子给宠坏啦。”我打趣道。
“哎，虽说嫁入皇家是好多人梦寐以求的事儿，可皇家那日子，哪有表面上看着那么风光呀。”姐姐叹了口气。
“不过还好啦，姐姐和四皇子是真心相爱的。就算以后爱情变淡了，也还有当年的情分在呢。而且姐姐你这性子，不管嫁给谁，都不会过得差的。”我安慰着姐姐。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你呀，有家里人给你撑腰，日子肯定也能过得顺顺当当的。”姐姐摸了摸我的头。
“行啦姐姐，快回去吧，别让姐夫等急了。”我催促道。
“好，那你自己小心点，别到处乱跑。”姐姐叮嘱完，就转身离开了。
我看着姐姐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琢磨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儿。
……
接下来呀，就看看那个鬼鬼祟祟跟着我的人，到底想干啥。
“别躲啦。”我站在巷子里大声喊道。
没人吭声。
“出来吧，银霜小姐。这儿没别人，不用担心我会把你怎么样。”我接着说道。
8
银霜从拐角处慢慢地走了出来，眼神里藏着那么一丝愧疚。
“愧疚？我还以为你对我那‘好夫君’情深意重呢。看来呀，要么是秦萧自作多情，要么就
是你还有点良心没被泯灭。”我在心里暗暗琢磨着。
“怎么，银霜姑娘是急着想进府啦？催着我回府，好去喝你的敬酒茶呀。”我语气里带着点嘲讽的意味。
银霜并没有生气，反而像是心里五味杂陈，眼神里还夹杂着一丝痛苦和一丝快意。
“夫人误会啦，我并不是来催促的。”她停顿了一下，像是在仔细斟酌着要说的话，“银霜并不是有意要进府的，还望夫人别太伤心。”
“我本来是想认你做个义妹，给你些铺子，帮你找个好人家嫁了的。只是这世事变化太快，难以预料啊。”我语气淡淡地说道。
“你放心，我还不至于在府里针对你，你只要别来招惹我就行。”
银霜听了，情绪没什么太大的波动，既不像是要图财，又好像对秦萧没什么感情。
“那你到底想要啥呀，还是说你另有打算？”我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想从她的眼神里看出点端倪。
[妹妹今天过得可还顺心？你让我去查的事情，现在有了些眉目啦。秦家早早去世的嫡子，果真有个流落在外的血脉……]
我把信封合上，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有消息就好，我就说呀，好人总不该没好报的。”
“秦萧跟秦修远可不一样，秦修远那可是个实实在在的君子。”我自言自语着，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有了他的孩子，往后这路走起来也能轻松点儿。”
我给哥哥回了信，让他把那个孩子送回京城。心里琢磨着，秦萧都上门三次来接我回府了，我也不能太过分，是该回去了。
回到府里，我吩咐下人把后院的一间屋子收拾出来，说道：“得赶紧让银霜进府，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我也能安心些。”
一切安排妥当后，我就找了个借口说要修养身体。不过自打银霜进府后，秦萧天天晚上都寻欢作乐，也没空来找我麻烦。
前几天，他还大笔一挥，把银霜的院子改名叫萧霜阁。我撇了撇嘴，说道：“真膈应人，要是银霜真像我看到的那般，也不知道她现在心里咋想的。”
9
府里的铺子账目，都是母亲留给我的管家夫人在管，我只需要在最后过目一下就行。“这些可都是信得过的家生子，可给我省了不少事儿。”
“夫人，奴婢已经跟老夫人联系上了，老夫人愿意见您一面。”丫鬟进来禀报道。
“好！”我从榻上坐起身来，说道：“咱们明天就去兰若寺祈福。”
老夫人自从秦修远离世后，就一直在兰若寺祈福，不过府里的事儿，可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后来我还发现，就连给秦萧下药这事儿，老夫人也是知道而且默许的。
我不懂他们之间是不是有啥见不得人的事儿，但我知道老夫人和秦萧之间的关系不咋好，况且我现在手里握着老夫人的软肋，她应该会愿意帮我一把的。
兰若寺可真是个好地方。
我来得稍微早了点儿，寺里刚做完早课，就偶尔能看见几个来做义工、帮忙打扫的香客。
“老夫人，我这次来是有事儿求您。”我恭恭敬敬地说道。
老夫人手里不停地拨弄着佛珠，眼睛半闭着，神情十分安详，说道：“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知道啥事儿该做，啥事儿不该做。”
我微微一笑，说道：“老夫人过奖啦，我要的不是对付银霜，也不是让秦萧回心转意。”
老夫人睁开眼，眼神里带着点儿玩味，说道：“哦？那你想求啥？”
我直视着老夫人的眼睛，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说道：“我想请老夫人回府帮我一起对付秦萧。”
老夫人微微挑了挑眉毛，说道：“秦萧已经不能生育了，我可不想这辈子都被他耽误，我想养个孩子在身边，以后也好有个依靠。”我接着说道，“孩子我已经选好了，就是觉得自己笨，怕把事儿搞砸了，所以请老太太帮我！”
老夫人微微一笑，说道：“既然秦萧不能生育，那你从旁支过继个孩子也是理所应当的事儿，有个爵位在那儿吊着，旁支哪会不乐意。”
我摇了摇头，说道：“可我不想过继啥旁支的孩子。”
老夫人来了点儿兴趣，说道：“不是旁系的，难不成你想偷梁换柱，给他找个孩子？还是想给他戴顶绿帽子？”
我微微一笑，说道：“我娘家找到了修远大哥的遗腹子，今年都五岁多了，我想让他能顺顺利利地继承家产爵位，就盼着他长大后能善待我。也算是报答他们夫妇当年救我的恩情。”
啪的一声，老夫人手里的佛珠突然断了，一颗颗珠子在地上到处乱滚。
我弯下腰想帮老夫人把珠子捡起来，却被她紧紧抓住了手腕，说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10.
“这事儿千真万确，我哪犯得着编瞎话蒙您？等那孩子一到京城，祖母您亲眼见就明白了！”
“成！”
老太太松了手，抬头对着天一声长叹，两行热泪顺着眼角淌，“成！好得很！老天长眼呐！”
我捧着茶盏，把前因后果全给她倒了个干净，“我逃荒那阵儿，差点饿死路边，幸亏秦修远和他媳妇把我捡回家。当时我就觉着他媳妇怪怪的。等我认祖归宗，原本想等他们回京再登门道谢，哪料想……后来我哥被调到邓州当知府，我就求他帮我查，拖拖拉拉三年，今儿才摸到点线索。秦修远受伤后，带着媳妇东躲西藏，躲到沧州生了个娃。他媳妇把孩子塞给贴身丫鬟，丫鬟对外说是娃的亲姑姑，俩人在小村子落脚，靠针线活糊口。前阵子丫鬟大病一场，娃把家底儿都卖了买药，这才让我哥嗅出不对味儿。”
说完我起身告辞，“祖母，我先回寺里临时落脚的地儿。您这突然大喜，心里肯定翻江倒海，先缓缓。兰若寺清净，多住几天正好。查人的事儿我回头让家里捎个信，反正秦萧正跟银霜腻歪呢，没空管闲事，到时候我给他个大惊喜。”
谁成想傍晚老太太身边的玉姑姑就找来了，“小姐，老夫人说明儿就能动身回府。”
“这老太太也太急了吧！”
“老夫人确实归心似箭。”
最后我们商量三天后再走，“玉姑姑，三天后启程吧，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多住几天，也好让祖母适应适应。”
“行，那就三天后。”
三天一到，玉姑姑准时来催，“小姐，该上路了。”
“走着！”
一见面我就惊了，老太太跟前几天判若两人，枯木逢春似的满脸红光，“祖母，您这气色绝了！”
“可不是，心里痛快，人也带劲儿！”
昨夜下了雨，回府路上马车晃得厉害，可我心情美得很。
到了门口，我先扶着青黛的手跳下车，“青黛，扶稳喽！”
然后站门口等老太太，伸手去搀，“祖母，我扶着您。”
老太太右手搭在我左腕上，俩人一块儿往府里晃。
前脚刚踏进门，秦萧就火急火燎冲过来，“娘，您可算回来了！”
“夫君急什么呀，我自知本事一般，特意去兰若寺把母亲请回来坐镇，以后您出征也放心家里。”我抬眼冲他扬了扬嘴角。
“娘，您回来太好了！”秦萧嗓子都劈叉了。
“瞧把夫君乐的，母亲别见怪，估摸着夫君自打承了爵位，再没见过您，激动过头了。”我笑着打圆场。
“怕不是乐，是嫌我这老不，死的碍眼吧。”老太太接过话头，“到底不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如今得了势，哪还肯孝敬我这把老骨头。”
这话狠得吓人，当朝最重孝道，秦萧要是接不住就完犊子了。
秦萧脸刷白，扑通跪了，“母亲这话折煞儿子了！虽说儿子不是您亲生的，可您永远是儿子的嫡母，孝顺您是本分！”
“这几年在外打仗，没能侍奉您，虽说有皇命在身，也是我考虑不周，请母亲责罚。”秦萧低着头，声音发颤。
“拿皇命压我这个老婆子？这几年在外头，你跟那姑娘你侬我侬，抬个侧夫人，怎么就想不起给我写封信？”老太太语气酸得能腌黄瓜。
哦哦哦！要不您是老祖宗呢！侯爷在世时把后院攥得死死的，人不在府里还布满天罗地网，这手段真不是一般人能学的。
11.
我扶着老夫人绕过秦萧那尊门神，晃晃悠悠回了她的小院。
老太太斜眼瞄我，笑得跟偷到鱼的猫似的：“安儿，想乐就乐，别绷着，嘴角抽抽跟抽筋似的。”
我噗嗤一声破功，笑得直拍大腿：“您这招太损了，突然杀出来给秦萧一个下马威。您瞧他那脸，青一块白一块，跟调色盘打翻了一样。就他这水平还能稳稳当当当伯爷，真是踩了狗屎运。”
老夫人冷哼：“他以前再得宠，侯爷也没打算把爵位给他，他自然怎么快活怎么来。你少爷一去，府里就剩他一根独苗，这不是踩狗屎是什么？”
我挑眉：“别看他边关立功，那是有人给他兜底。北边全是侯爷的老部下，护犊子似的给他镀金。别说是个七尺男儿，就是三岁奶娃，只要听话惜命，也能混个战功回来。”
老夫人长叹，突然盯得我发毛：“我原想着让他吃点苦头，给我儿子赎罪，然后我就下去陪修远。没成想修远竟还留了个崽，要不是你，我这辈子都抱不上那孩子。”
我憋了半天，还是问出口：“老夫人您手眼通天，咋就漏了这孩子？按理说您比我还惦记修远呢。我都能查到，您咋会不知道？”
老太太一脸懊悔：“修远走后，秦萧成了世子。我满脑子都是查出真相给修远报仇，压根没想过他那种情况下还能留后。”
玉姑姑赶紧上前，轻轻拍老太太的背，小声哄着。
老太太抬眼看我：“安儿，这事你别再搅和了，让你亲家也别插手。秦家这趟浑水，要是纪家卷进来，将来出事，麻烦大着呢。”
我一愣，没想到老太太替我打算，估摸着是投桃报李。我忙说：“那安儿听您的，可您打算咋办？”
老太太笑得神秘：“银霜，你认识吧。”
我腰板一直：“银霜是您的人？”
老太太笑得高深：“算也不算，我就是顺手拉了她一把。”
我眼睛放光：“您是说，他俩那点感情真假难辨？您觉得秦萧动了真情，可银霜会不会变心？”
老太太摇头：“几条人命横在中间，再深的感情也得断。”
我皱眉：“几条人命？秦萧打仗造的孽？”
老太太摆手：“不是，是他娘作的孽。为了给他伪造身份，搭进去一家子。”
我眼睛刷地亮了，直勾勾盯着老太太，可她死活不肯再吐半个字。
有了老太太这句定心丸，我立马撒手不管。有人替我跑腿，总比沾一身腥强。再看银霜，也顺眼多了。
也不知老太太跟她嘀咕了啥，每次撞见她，她都一脸生无可恋。
我嘿嘿直乐，他们忙得脚打后脑勺，我躺着看戏，爽翻了。
12.
哎哟喂，这事儿真把我惊得下巴都掉了，才半个月，秦萧就被银霜迷得神魂颠倒，她指东他绝不往西，跟摇尾巴讨骨头的小狗子一个样，半点骨气都没。
我原先还千算万算，现在回头看，全打水漂了。早知道他就这点出息，我当初何苦跟防贼似的盯着他？
我扭头跟身边人吐槽：“你说秦萧咋就这么怂呢？侯府里锦衣玉食长大的少爷，连村里五岁狗蛋都比他有主意。”
“从小一群人围着他转，开府就能领一大笔银子随便造，背后还有硬后台，这辈子躺着享福，啥心都不用操。”
我摸着下巴嘀咕：“老夫人和银霜到底想咋折腾秦萧？”
“我原本打算跟老夫人联手，先在府里挤兑得他待不下去，再设计揭他不能生娃的秘密，或者直接让他断子绝孙。”
“回头我去慈幼局挑个顺眼的小崽子，说是他未婚先养的外室子，名正言顺继承家业。”
“过继的孩子后面有亲爹娘，哪比得上没爹没娘的孤儿好拿捏。”
“万一那孩子将来反咬我一口，也无所谓，咱俩互相捏着把柄，我背后还有娘家撑腰，他敢不养我？”
“再狠点，干脆把秦萧弄死，我直接当侯府当家主母，可想想还是算了，他好歹上过战场，三年再废也学了点本事。”
“况且老侯爷留下的人还在，要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把我和娘家都搭进去，可就得不偿失了。”
我叹气摇头：“可瞧老夫人的意思，是想把秦萧一脚踩进烂泥，让他永世翻不了身，好让秦修远的儿子直接上位。”
“算了，不想了，反正我也插不上手，等老夫人用得着我，自然会开口。如今这局面，比我原先想得最妙的结果还顺溜。”
转眼又过了半个月，我晃悠在府里，啃着果子，耳朵里灌满了秦萧和银霜腻歪得要命的爱情故事，听得我牙都酸了。
按说府里该有点风吹草动才对，可风平浪静的，怪得很。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对劲儿啊，从没听说过哪家伯爷将军的书房能让小妾随便进的，他就不怕泄露军机？”
“难不成是老夫人设的套，趁乱给秦萧扣个通敌的帽子？可这样一来，全府都得跟着吃牢饭，那可真是倒血霉了。”
再熬半个月，老夫人差人叫我，说有要事相商。
我踏进老夫人院子，银霜也在，三人围桌一坐，我刚进门，她俩的目光刷地锁在我身上。
老夫人笑眯眯冲我招手：“安儿，快来瞧瞧银霜在书房翻出的宝贝。”
“啥宝贝？”我嘴里问着，手上拆开信封一看，眼珠子差点掉出来：“秦萧居然跟鞑靼有勾连？真的假的？鞑靼？舅舅？他娘是鞑靼人？”
“哎呦我去，这可真是惊天大瓜！”我拍着桌子叫唤，“老夫人，接下来咋整？要不要我出去放风声？”
老夫人依旧笑得慈祥：“不用你出头，把信交给你姐姐就成。”
“就说银霜整理书房时无意撞见的，吓坏了才给你的。”
我心里立刻门儿清：“这是要借四皇子的刀啊。银霜边关来的，恨鞑靼入骨，发现夫君通敌，肯定又惊又怕，来找我撑腰。”
“我再把这事儿告诉姐姐，装出一副怕连累娘家、想戴罪立功的架势，保全家平安。”
我攥紧那封信，转身就往外冲：“我这就去！”
13.
我把那封信先拿给娘亲和阿姐过目，之后便随手一丢，再没过问。
祖母、娘亲还有阿姐轮番叮嘱我：千万别掺和。
我也清楚自己几斤几两，论心机手段肯定比不过她们，要是瞎折腾，说不定引火烧身，真把事搅黄，那就糟透了。
所以，就算京城风云翻涌，我也乖乖窝在府里，当只缩头乌龟。
这天，四皇子府上派人来传话：“四殿下说您阿姐想您了，请您过去小住几天。”
我一听，乐得屁颠屁颠，就跟着去了。
一进四皇子府，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我心里嘀咕：皇子府果然规矩森严。
刚拐个弯，眼前一片明黄晃得我眼花，我扑通就跪：“臣妇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慢悠悠开口：“小四把你送来的信给朕了，你怎么解释？”
我脑筋飞快打转，回道：“信是银霜翻出来的，她从小在边关混，发现将军跟鞑靼勾勾搭搭。她知道我跟将军不对付，就把信塞给了我。”
我顿了顿，想不出更贴切的词，只好接着说：“那会儿银霜急得团团转，她觉得事关重大，催我赶紧把信送出去。”
皇上听完，啥也没说，悄无声息地走了。
我在阿姐那儿住了几天，还没回府，事情就尘埃落定了，速度快得我脑袋发懵。
原来秦萧的娘柳氏竟是鞑靼人，跟侯爷好的时候倒没算计啥，可这身份本身就够让人浮想联翩。
祖母抓住这点，皇上召见时直接告状：“陛下，鞑靼狼子野心，秦修远之死指不定有柳氏一家掺和，秦萧私通鞑靼也难说不是欺君。”
皇上沉吟片刻，拍板：
没收秦萧兵权，念在府里人不知情还主动检举，再加上萧家旧情，只拿秦萧开刀。
秦萧被关进大牢，爵位功名全撸光，发配荆州。
府里人检举有功，功过相抵。
秦修远的儿子秦明瑜被封世子，等加冠就能继承伯府。
银霜大仇得报，拍拍屁股走人，祖母忙着带亲孙子。
而我，终于成了府里的大太太。
一切来得太快太顺，显得我之前的折腾像个笑话，可就算是笑话，也是个讨喜的笑话。
我替养父母报了仇，也还了秦修远夫妇的恩情，心愿已了，往后只想自己开心。
从此世上再无秦纪氏，只要我愿意，随时能变回纪长安。
我这辈子此后只有欢愉。
来源：情感故事会一点号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