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子脱了躺上去”分手7年再见,竟是我感染HIV,而他是主治医师 下

360影视 欧美动漫 2025-09-02 15:30 1

摘要:“把裤子脱了,躺上去,张开双腿”与前男友分手7年再见,竟是我感染了HIV,他是我的主治医师,那眼神里的讽刺和不屑,让我心里苦涩不已。下文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把裤子脱了,躺上去,张开双腿”与前男友分手7年再见,竟是我感染了HIV,他是我的主治医师,那眼神里的讽刺和不屑,让我心里苦涩不已。下文

第十章

商陆猛地睁开眼,高热带来的混沌被强行驱散,视线艰难地聚焦。

看清床边坐着的人是谁的瞬间,他眼底那点微弱希冀彻底熄灭。

他抽回手,声音因发烧而沙哑,却带着不容错辨的疏冷:“你怎么来了?”

傅紫堇动作一顿,脸上关切的表情险些挂不住。

她放下毛巾,语气放得越发柔婉:“看你整整两天没回消息,电话也不接,我怕你出事,就过来看看。”

她环顾了一下这间冷清得几乎没有生活气息的公寓,略带得意地补充,“还好我有你家门的密码,也还好我来了,不然你烧成这样可怎么办?”

“以后不要擅自过来。”商陆闭上眼,疲惫和厌烦毫不掩饰,“如果你还需要个男朋友应付家里,另找别人吧。”

当初他会答应傅紫堇这荒唐的请求,扮演她的男友。

一方面是帮傅紫堇应付她的家里人,另一方面……

又何尝不是带着一种对宁岁安的报复心理。

可现在想来,这报复苍白又可笑,像一记耳光狠狠回抽在他自己脸上。

她在那深渊里负重前行。

而他却在岸边,配合着另一个女人上演无聊戏码。

傅紫堇眼底闪过一丝怒气,但很快压了下去。

她倾身,试图去碰他的额头,却被他偏头躲开。

她的手僵在半空,语气却执拗:“除了你,我看不上别的男人。”

“出去。”商陆懒得与她纠缠。

“我不要。”傅紫堇拒绝得干脆,目光像是黏在了他苍白却依旧轮廓分明的脸上,“阿陆,现在反悔已经晚了。我已经把这假戏当作真的了。”

她声音里带上蛊惑般的意味,“那个女人已经不在了,你更应该从过去走出来,为什么不跟我试试?我会对你很好……”

商陆阖着眼,唇线紧抿,彻底不再理会。

傅紫堇觉得无趣,又有些不甘心。

她忽然拿起床头柜上的遥控器,一把打开了卧室墙壁上的电视,嘈杂的综艺节目声音瞬间打破了满室死寂。

“你这里太安静太闷了,我不喜欢。”

电视里喧闹的笑声刺得商陆太阳穴突突地跳。

他正欲让她关掉,节目却突然插播一条紧急新闻。

主播庄重的声音念出的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扎进他的耳膜——

“……本台最新消息,近日我市警方成功摧毁一重大犯罪集团……行动中不幸牺牲的宁岁安同志被追授……烈士荣誉……勋章……”

宁岁安的名字让商陆骤然睁开了眼睛,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窒息般地疼。

新闻画面切换,出现了落网犯罪分子的庭审押解片段。

只是一个晃过的镜头,商陆的瞳孔却猛地缩紧——那个被法警押着、面色阴沉的男人。

正是不久前,揽着宁岁安的腰,冲他露出挑衅笑容的所谓“男朋友”!

原来……原来是这样!

根本不是贪慕虚荣,不是背叛!

她是一直潜伏在那个男人身边,如履薄冰,忍辱负重!

而他都说了些什么?

他都做了些什么?!

剧烈的悔恨和心痛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将他彻底淹没。

他猛地弓起身,控制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肺叶如同撕裂般疼痛,眼前阵阵发黑。

“阿陆!”

傅紫堇立刻扑过来,一脸紧张地替他拍背,声音充满了担忧,“你怎么咳得这么厉害?我现在就去给你熬点止咳清肺的汤好不好?我特意跟人学了的,很有效果!”

不等商陆回应,她已转身快步走向厨房。

咳嗽渐渐平息,商陆脱力地瘫回枕头上,胸腔里仍残留着闷痛和翻江倒海的酸楚。

他偏过头,想要避开电视屏幕上那些刺眼的画面,视线却无意间扫过被傅紫堇随手放在他手边的手机。

屏幕因为新收到的消息突然亮起。

而他的目光,在触及那亮起的屏幕时,瞬间凝固了——

傅紫堇设置的手机屏保上,是一张温馨的全家福照片。

照片上,傅紫堇笑得甜蜜灿烂,亲密地偎在一个男人身边。

而那个男人,眉眼锐利,带着一丝宠溺的笑容。

正是新闻画面里,落网的犯罪集团首脑!

第十一章

商陆的血液在那一刻仿佛冻结了。

屏幕上那张全家福照片,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他眼底,瞬间掀翻了所有认知。

许多被忽略的细节电光石火般窜回脑海——

宁岁安偷偷跟在他和傅紫堇身后,说他不能和傅紫堇在一起。

那些欲言又止的眼神,那时候他看不懂。

现在他才明白。

她想提醒他,却又因身份所限不能明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与犯罪集团首脑的妹妹越走越近……

他猛地回过神,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一抬头,正对上傅紫堇不知何时去而复返、静静站在卧室门口的视线。

她脸上没了方才的关切,眼神幽深,看不出情绪。

她缓缓走进来,目光扫过亮着的手机屏幕,又落回到他苍白的脸上,语气是异样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了然的笃定:“你都看到了?”

商陆没有回答,只是用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神看着她,默认了一切。

傅紫堇忽然笑了笑,那笑容里没了往日的娇柔,反而透出一股破罐破摔的坦然:“没错,他是我哥哥。”

她语气轻巧,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我一直知道家里在做些什么,但我的双手是干净的,我从来没参与过那些肮脏生意。”

干净?无辜?

这两个词像火星,瞬间点燃了商陆积压的所有痛楚与恨意。

他和宁岁安因此而家破人亡。

他们年少时所有的不幸与挣扎。

都是因为傅紫堇背后那个巨大的犯罪集团!

他和宁岁安相依为命长大,是彼此唯一的亲人。

而如今,宁岁安也因捣毁这个集团离他而去。

他抬眼看着傅紫堇,眼神里是淬了冰的憎恶,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碾磨出来。

“我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你们家族这些肮脏的生意。”

他的声音因虚弱而低哑,却带着冰冷的厌恶,“就算你没亲手沾血,你从小到大享受的每一分优渥,哪一样不是筑在别人的性命之上?”

“你有什么资格说无辜?”

他抬手指向门口,呼吸因激动而急促,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厌弃:“滚。”

傅紫堇脸上的笑容终于彻底消失。

她死死瞪了他几秒,最终冷哼一声,抓起手机,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

巨大的声响之后,房间里重归死寂。

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声和电视里无关紧要的广告噪音。

又休息了两天,商陆才回到医院上班。

消毒水的气味依旧,白大褂穿在身上却只觉得空荡冰冷。

推开办公室的门,却见常队已经等在里面。

男人脸上带着未散的疲惫和哀伤,看到他,沉默地点了点头,递过来一个不大的密封纸盒。

“宁岁安同志的遗物。”

常队的声音沙哑,“她……没什么亲人了,整理出来的遗物也就这些。我想了想,或许只有交给你最合适。”

“前几天你不在,所以一直没机会交给你。”

商陆的手指僵了一下,缓缓接过那个轻飘飘的盒子,仿佛有千斤重。

打开,里面东西寥寥无几。

而底下,静静躺着的几样东西,却瞬间刺疼了他的眼睛——

一个磨掉了颜色的旧易拉罐拉环,是他十七岁那年,笨拙又认真套在她手指上的“戒指”。

旁边还有几样他早已遗忘的小物件,一枚他丢了的校徽,一张他画给她涂鸦的糖纸……

他的指尖发颤,拿起最底下那个略显陈旧的笔记本。

前面零星记着些琐碎日常,字迹时而潦草时而工整。

直到他翻到最后面,呼吸骤然停滞——

整整十几页,没有任何多余的字句。

只有密密麻麻、反复书写的一个名字:商陆。

不同的笔迹,不同的力道,有的清晰工整,有的狂乱潦草。

仿佛记录着主人在无数个日夜里的挣扎、思念、和无声的呐喊。

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几乎痉挛。

常队在一旁沉默地看着,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用证据袋小心装好的照片,递给他:“这个,她一直贴身放着。”

商陆接过。

照片已经很旧了,边角磨损得厉害,露出白色的底纸,显然曾被主人无数次拿在手里摩挲观看。

那是他们少年时为数不多的合照,他别扭地看着镜头,她却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偷偷攥着他的衣角。

而此刻,照片上,属于她的那张笑脸上,浸染了一片已经变成暗褐色的、突兀的……血迹。

第十二章

商陆的目光死死胶着在那张照片上。

暗褐色的血迹浸染了半张照片,恰好覆盖了宁岁安笑靥如花的那半边脸颊。

他捏着照片边缘的手指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

薄薄的相纸仿佛有千钧重,压得他手腕生疼,连带着心脏也痉挛般抽痛起来。

记忆如潮水涌出。

他想起那次在医院,医闹者挥刀朝他砍来,是宁岁安毫不犹豫地挡在他身前,手臂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她的衣袖,也溅了几滴在旁边惊慌失措的傅紫堇手臂上。

他当时做了什么?

他一把推开几乎站不稳的宁岁安,冲着脸色苍白的她厉声呵斥:“你的血有多脏自己不知道吗?离远点!”

他那时只想着傅紫堇不能有事,却完全忽略了。

飞溅的血液接触完整皮肤根本毫无风险。

而他脱口而出的话,对宁岁安而言是何等残忍。

他又想起她给他打的最后一通电话。

背景音嘈杂,她的呼吸急促而微弱,似乎想说什么。

可他却连宁岁安最后想跟他说的话都没有听完。

那个时候,她该有多痛,多绝望……

对不起。

对不起……安安。

无尽的悔恨像藤蔓般绞紧了他的心脏,越收越紧,痛得他无法呼吸。

眼眶灼热滚烫,一滴滚烫的液体毫无预兆地坠落,“啪”地一声砸在照片上,模糊了照片上的面容。

他像是被烫到一般,慌忙用指腹去擦拭。

动作小心翼翼近乎惶恐,生怕弄坏了这最后的念想。

晚上,回到家。

这里的一切都保持着多年前的模样。

连摆设都没有变。

和宁岁安分开的这些年,他一直住在和宁岁安从小长大的贫民窟里。

哪怕他如今功成名就也没有想过搬走。

他怕宁岁安如果有一天回来了。

会找不到他,找不到家。

他原本只想等她回来,问个清楚。

他只要一个真相,也好让自己彻底死心。

可没想到,他再和宁岁安相见,却是在医院。

她苍白着脸,告诉他可能感染了HIV。

巨大的冲击和积年的怨恨瞬间吞噬了他所有理智。

才做下后来一步步无可挽回的事……

第二天,商陆强迫自己回到医院,用高强度的工作麻痹几乎要崩溃的神经。

走廊上,一个男人忽然拦住了他。

是上次高中聚会时见过的同学。

“商大医生,真巧啊!”

那人凑近,压低声音,语气带着令人不适的窥探欲,“上次我就想提醒你来着,宁岁安这个女人不检点那种脏病,当年她就跟你走得最近,你可得小心点去查查……”

商陆的脚步顿住,侧脸的线条骤然绷紧。

那人毫无察觉,继续喋喋不休,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的恶意。

“要我说,还好你早就跟她分了!这种女人活着就是祸害,死了最好……”

“嘭!”

话未说完,一记狠厉的重拳已经狠狠砸在他脸上!

商陆眼底一片赤红,所有压抑的悲痛、愤怒和悔恨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口。

他像是被激怒的野兽,一拳又一拳。

毫不留情地殴打着眼前口出恶言的人,周围响起一片惊呼和混乱……

警局里,商陆面无表情地坐着,手背关节一片红肿。

常队推门进来,在他对面坐下。

“常队。”商陆先开口,声音沙哑却平静,“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但我不后悔。”

常队看着他,摇了摇头:“那个人侮辱烈士,我们已经处理了。该受惩罚的是他。”

他顿了顿,神色变得凝重深沉,“我来找你,是为了另一件事。”

说着,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张照片,推到商陆面前。

照片上的人,是巧笑倩兮的傅紫堇。

“我们怀疑,她哥哥倒台后,犯罪组织集团的生意由她暗中接手了。这个女人,比她表现出来的要复杂得多,也危险得多。”

常队的声音压得很低,目光锐利如刀,“我们知道她一直对你很执着。”

商陆抬起眼,看向常队。

常队的语气沉重而带着某种不容拒绝的请托。

“我们希望,商医生你能配合接近傅紫堇,获得情报。”

第十三章

商陆的目光落在照片上傅紫堇那张精心修饰的脸上,沉默如同深潭。

他没有立刻回答。

常队看着他晦暗不明的神色,脸上掠过一丝歉疚,声音沉了几分。

“如果你不愿意,我们也可以再想别的办法,毕竟当初……”

他话音顿住,最终叹了口气,“是我把宁岁安同志硬拉了进来,才害得她……所以,你的任何决定,我们都能理解。”

空气凝滞了片刻。

就在常队以为这次接触即将无果而终时。

商陆抬起了眼,眸子里是一片看不到底的沉寂,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

“我答应。”

常队眼底一亮,他急切地握住商陆的手:“太好了!但你必须清楚,做内线非常危险,随时可能……”

他顿了顿,语气无比郑重,“一旦发现情况不对,你的首要任务是保证自身安全!我们会尽全力配合你、保护你!祖国和人民永远不会忘记你们的付出!”

商陆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没那么伟大。

他会犹豫,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不想和傅紫堇有丝毫虚假的亲近。

他会答应,更多的是因为宁岁安。

他想走过她走过的路,或许只有这样,才能稍稍触碰她这些年所承受的一切。

如果这是她不惜性命也要守护的信仰。

那么,他便追随而去。

走出警局。

傍晚微凉的风拂面,却吹不散心头的滞重。

他一眼就看到了等在不远处那辆扎眼的跑车。

以及倚在车边,笑吟吟望着他的傅紫堇。

她像是彻底忘了那天的不欢而散,自然地迎上来,伸手挽住他的手臂,语气亲昵又带着担忧:“阿陆,没事吧?他们没为难你吧?有没有受伤?”

手臂上传来的触碰让商陆身体几不可查地一僵,强忍着立刻抽离的冲动。

他垂下眼,掩去眸底的冰冷,声音平淡无波:“没事。”

“怎么会跟人打起来呢?你可从来不是个冲动的人。”傅紫堇仰头看他,眼神里充满了探究。

商陆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没什么温度的笑意:“那你可能还不够了解我。我从小就是个容易冲动的人。”

傅紫堇闻言,非但没生气,反而低低地笑出了声。

她将他的手臂挽得更紧,身体几乎贴上来:“那……我上次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什么事?”商陆目视前方,语气冷淡。

“还装傻?”傅紫堇嗔怪地轻轻掐了他一下,“就是假戏真做,当我真男朋友的事呀。我是真的喜欢你,所以……可以不计较你之前说的那些过分的话。”

她指的是他那天斥责她没资格说“无辜”的话。

商陆终于停下脚步,侧头看她,眼底像是结了一层薄冰:“如果我说,我不答应呢?”

傅紫堇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但那双看着他的眼睛里,却骤然迸射出一种与他认知中那个温柔知性的形象截然不同的、近乎偏执的光芒。

“那看来,阿陆你也不够了解我。”

她微微凑近,红唇几乎贴着他的耳廓,吐气如兰:“我想要的,从来不惜任何代价,也一定要得到。”

这一刻,她一直精心伪装的气质碎裂剥落,露出内里偏执而阴戾的真实底色。

商陆沉默地看着她,周围空气仿佛都因这骤变的氛围而凝固。

半晌,他忽然极轻地笑了一声,带着一丝嘲弄:“是么?如果我非不答应,你又能拿我怎样?”

他没有家人,无牵无挂。

现在,连唯一在乎的宁岁安……也不在了。”

傅紫堇也跟着笑了,那笑容甜美依旧,却透着一股令人脊背发寒的阴毒。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划过他外套的领口,声音压得极低,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阿陆,你既然知道我是谁的女儿,知道我哥哥是什么人,就该知道……我身上流的就是罪犯的血。”

“如果你不答应,我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极致残忍的光,“比如……找人刨了宁岁安的坟,把她的骨灰砌成门槛,让人天天踩踏,怎么样?”

第十四章

傅紫堇的话像毒蛇的信子,钻进耳膜,冻结了他全身的血液。

商陆攥紧的手背青筋暴起,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才勉强压住那股几乎要冲垮理智的恨意。

傅紫堇却像是很满意他骤变的脸色,伸手覆上他青筋暴起的大手,语气带着一种天真的残忍。

“我哥哥虽然进去了,可家里的生意总得有人接手不是?我现在是唯一的继承人了。所以,我说到,就能做到。”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如同安抚,又如同最后的通牒,“阿陆,好好考虑清楚,再回答我。”

商陆侧过头,唇角勾起一抹极深的讽刺:“我难道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傅紫堇笑了,那笑容明媚又危险,答案不言而喻。

第二天,医院的处分通知下来,商陆被予以记过。

院长办公室里。

头发花白的院长看着他,语重心长:“小陆啊,你是院里重点培养的苗子,不要自毁前程。”

“趁这个机会,你好好休息几天,调整一下心态。”

商陆点了点头,没说话。

他的人生,从宁岁安离开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没有“前程”可言了。

走出院长办公室,他就看到了等候在外的傅紫堇。

她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臂,语气轻快:“阿陆,三天后我们就举行婚礼,好不好?只有这样,我才有安全感。”

不等他回应,她便自顾自说下去,“婚礼的一切我都安排好了,请柬也发出去了,你什么都不用操心。”

商陆只觉得一股强烈的反胃感涌上喉咙。

她根本不是在询问,而是在通知。

他扯出一个近乎麻木的冷笑:“既然你都安排好了,还来问我做什么?”

“那不一样,”傅紫堇仰头看他,眼神执拗,“我还是想亲耳听到你答应。”

商陆沉默着,那沉默本身就像一种无声的对抗。

傅紫堇似乎也觉得僵持无趣,转而拉着他兴致勃勃地去试婚纱、选戒指。

他像个抽离了灵魂的木偶,任由她摆布,全程冷漠,眼底没有半分波澜。

店员羡慕恭维的话语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模糊而遥远。

三天后,婚礼现场。

医院同事和昔日高中同学来了不少。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周围尽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的恭维,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商陆心上。

上台前,他独自站在休息室里,指尖颤抖地从胸前内袋取出那张染血的、边角已被摩挲得发毛的照片。

冰凉的相纸贴上嘴唇,他闭上眼,压下眼底翻涌的酸涩,声音低哑得如同叹息。

“安安,再等等……等这一切结束,我就去找你……亲自向你赔罪,求你原谅……好不好?”

门被推开,傅紫堇穿着昂贵的定制婚纱,笑容完美无瑕:“阿陆,我们该走了。”

婚礼进行曲庄重响起。

他挽着傅紫堇的手臂,一步步走向灯光汇聚的礼台中央。

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对宁岁安说:假的!安安,都是假的!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猛地定格在宾客席第一排最中央的位置——

那里摆放着一个精致的相框。

而照片上的人,赫然是宁岁安!

第十五章

商陆的脚步猛地钉在了原地,血液仿佛瞬间逆流。

他全身的肌肉都僵硬了,目光死死胶着在那张被精心摆放的照片上——

宁岁安穿着警服,笑容定格在最好的年华,却被迫“见证”着他和另一个女人的婚礼。

傅紫堇紧紧挽着他的手臂,感受到他骤然的僵硬,故意凑近他耳边,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如同毒蛇吐信。

“怎么了?我只是想让她也看看,你现在有多幸福。这不也是她希望的吗?”

那声音将商陆从巨大的冲击中猛地拽出。

他倏地别开眼,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窒息般的痛楚蔓延开来。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我已经站在这里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

“我们结婚这么大的喜事,难道不该让她也知道吗?”

傅紫堇的语气天真又恶毒,眼底却是一片冰冷的占有欲,“而且,我也不希望我的丈夫,以后心里还时时刻刻想着一个死人。今天,就当是彻底告别了,不好吗?”

彻底告别?

这四个字像一把尖刀,狠狠剜开了商陆强撑的伪装。

他猛地甩开傅紫堇的手,力道之大让她踉跄了一下。

他扯下胸前那朵刺眼的胸花,狠狠摔在地上。

“你既然这么不相信我,那这个婚还有什么结的必要?!”

说完,他不再看傅紫堇瞬间扭曲的脸和满场宾客惊愕的目光。

决绝地转身,大步离开。

傅紫堇气急败坏的喊声被他抛在身后,变得模糊而遥远。

他没有回头。

车子一路疾驰,最终停在寂静的陵园外。

这是宁岁安下葬后,他第一次来这里。

夕阳将墓碑的影子拉得很长,空气里弥漫着草木和泥土的清冷气息。

墓碑前,放着几束新鲜的白菊,花瓣上还沾着水珠,显然常有人来打扫祭奠。

他的视线缓缓落在墓碑的照片上。

那笑容如此鲜活,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缓缓蹲下身,指尖颤抖着抚过冰凉的碑石,抚过她的名字,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翻腾着,灼烧着,最终却只化作一片沉重的沉默。

他张了张嘴,发现声音干涩得厉害:“安安,别生气……刚才那些,都是假的。”

他顿了顿,将额头抵在冰冷的石碑上,仿佛这样才能汲取一丝微弱的力量,“再等等我……等我做完该做的事,我就来陪你……到时候,任你打骂……”

他就这样静静地靠着。

直到暮色四合,他才走出陵园。

打开手机,屏幕上瞬间弹出数十个未接来电和密密麻麻的信息,全都来自傅紫堇。

他看也没看,直接按了关机键。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那栋老旧的居民楼。

楼道里的声控灯应声而亮,昏黄的光线勉强照亮逼仄的空间。

他拿出钥匙,插入锁孔,转动。

门开了。

一股冷风夹杂着灰尘的气息扑面而来。

商陆站在门口,脚步忽地顿住,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屋内一片狼藉。

桌椅翻倒,杯盘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整个家像是被一场疯狂的飓风席卷而过,被砸得一干二净。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下意识冲进屋内,踉跄着跨过满地狼藉,直奔卧室那个矮柜——

他存放宁岁安遗物的地方!

柜门大开。

里面空空如也。

那个被他小心翼翼带回来,视若珍宝的纸盒不见了踪影。

他疯了一样在翻倒的家具和散落的杂物中徒劳地翻找,手指被尖锐的碎片划破也毫无知觉。

没有。

哪里都没有。

第十六章

这时,电话铃声尖锐地响起,打破了满室死寂。

商陆看着屏幕上跳动的那个名字,眼底一片血红。

他几乎是咬着牙按下了接听键。

那头传来傅紫堇轻快又带着一丝慵懒的声音:“看到我送你的‘礼物’了吗?这次只是一个小小的惩戒哦。”

“为什么……”商陆的声音嘶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磨出血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傅紫堇轻笑一声,语气陡然转冷:“你把我一个人丢在婚礼现场,让我成为全南州最大的笑话!”

“商陆,我长这么大从来没受过这种羞辱!我一气之下做什么事都有可能。”

商陆闭了闭眼,胸口剧烈起伏,“你跟你哥哥果然一样,都是疯子!”

说完,他狠狠掐断了电话,将手机摔在一旁。

他环视着周遭的狼藉,心脏像是被碾碎般疼痛。

宁岁安存在的痕迹,又少了一分,被粗暴地抹去。

无以复加的痛楚和汹涌的恨意交织在一起,烧灼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一定要让傅紫堇付出代价!

第二天,商陆照常回到医院,将自己投入高强度的手术中,试图用疲惫麻痹一切。

刚下手术台,脱下无菌服,傅紫堇的身影便如期出现在休息室门口。

她倚着门框,用一种命令的口吻:“收拾一下,今天开始,你搬来和我住。”

商陆擦手的动作顿了顿,没有像以往那样立刻拒绝。

他抬起眼,目光平静无波,看不出情绪,只是极淡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傅紫堇似乎很满意他这副“顺从”的模样,走上前伸手想要拥抱他:“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我们……”

商陆却侧身避开她的触碰,将用过的毛巾扔进回收筐,语气冷淡地转移了话题。

“你这么针对宁岁安,是为了给你哥哥报仇?”

傅紫堇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脸色微沉,随即嗤笑一声。

“他落网是他自己蠢,技不如人,关我什么事?”

她的目光倏地钉在商陆脸上,像是毒蛇锁定了猎物,带着一种赤裸裸的嫉妒和偏执,“我针对她,只是因为我讨厌!”

“我讨厌你看她的眼神!我讨厌你心里一直一直都有她!”

她逼近一步,带着疯狂的笃定:“但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有我傅紫堇拿不下的男人!”

“商陆,我们做个交换怎么样?你给我爱,我也给你爱,除此之外,钱、权、地位,我都可以给你,你不用再窝在这里当个辛苦又没钱的小医生!”

商陆沉默地看着她,心底一片冰冷的荒芜。

他不会给她任何感情。

他能给她的,只有送她进监狱。

之后的三个月,商陆住进了傅紫堇的别墅。

他竭力扮演着一个逐渐“软化”和“接纳”的男朋友。

无数次铤而走险,在傅紫堇看似不经意的话语、来往的文件、加密的电脑中搜寻着线索。

每一次接近核心的紧张,每一次游走于暴露边缘的恐惧。

都让他更深切地体会到,宁岁安当年所处的究竟是怎样的龙潭虎穴,需要何等的勇气和信念才能坚持下去。

支撑他的,唯有心底那个染血的名字和身影。

第二天下午,天色阴沉。

商陆与线人在一个废弃的货运码头完成了情报交接,将存有最新证据的微型存储卡递出。

完成这一切,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转身朝着停车的地方走去。

然而,刚走到车辆附近,几辆黑色的越野车毫无征兆地从四周冲出,猛地堵死了所有去路!

车门打开,一群面色冷峻的男人下车,无声地将他围在中间。

中间那辆车的后车窗缓缓降下,露出傅紫堇那张精致却冰冷的脸。

“上车。”她红唇轻启,命令道。

商陆心脏猛地一沉,面上却竭力维持着平静。

他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傅紫堇没有立刻看他,只是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最近很奇怪,条子每次总能快我们一步。”

“害我不仅损失了几批重要的货,还折进去几个重要的心腹。”

她缓缓转过头,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刺向商陆,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审视和怀疑。

“阿陆,那个叛徒,是你吗?”

第十七章

商陆的手指在身侧不易察觉地蜷缩了一下,随即又强迫自己放松。

他迎上傅紫堇那双审视的、几乎要将他剥皮拆骨的目光。

“你如果已经认定是我,我说什么还有用吗?”

他扯了扯嘴角,视线扫过车窗外那些面色不善的打手,“你如果害怕吃牢饭,当初就不该碰这些生意。”

傅紫堇气极反笑,她没有再说话,只是眼神愈发冰冷。

回到别墅。

甫一进入卧室,傅紫堇猛地将商陆推倒在床上。

不等他反应,几个守在外面的男人迅速上前,用坚韧的尼龙绳将他手脚牢牢缚在床柱上。

“有时候,”傅紫堇俯下身,指尖冰凉地划过他的脸颊,“我真觉得,杀了你也不解恨。”

她趴伏在他胸口,紧紧抱住他:“可谁让你是我爱的第一个男人……我爱你爱得都快不像我自己了……”

她抬起头,凝视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我知道,你不在乎钱,也不贪权。那些东西都打动不了你。”

她慢慢直起身,从一旁的手袋里取出一个细长的金属盒。

打开,里面是一支已经灌满透明液体的注射器。

针尖在灯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泽。

“这里面,就是让你深恶痛绝的东西。”

“也只有这个东西,才能让你乖乖留在我身边,再也离不开我。”

商陆的瞳孔骤然收缩,瞬间明白了那是什么!

他疯狂挣扎着:“傅紫堇!你敢!你他妈放开我!!”

怒吼声因极致的恐惧而变调。

傅紫堇却不为所动,眼神冷静得可怕。

她示意两个手下死死按住他挣扎的身体。

随后,他便感受到针尖刺破皮肤的尖锐刺痛!

商陆目眦欲裂,眼睁睁看着那透明的液体,被一点点推入自己的血管!

绝望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间灭顶。

反抗的力道渐渐消失,他瘫软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灯,一片死寂。

傅紫堇拔出针头,满意地俯身,在他冰凉的唇上印下一个吻,语气缱绻。

“阿陆,我爱你。”

商陆猛地别开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从齿缝里挤出三个字:“我恨你。”

“恨我也没关系。”

傅紫堇轻轻笑了起来,指尖摩挲着他苍白的脸,“我们之间,已经是斩不断的了。”

她站起身,最后看了他一眼,“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惩罚。你就好好‘冷静’一下。”

门被关上,落锁声清晰传来。

很快,难以言喻的痛苦如同万千蚂蚁开始啃噬他的骨髓。

渴望和理性疯狂拉扯,冷汗瞬间浸透衣衫。

他被绑住的手腕因剧烈的挣扎,被粗糙的绳索磨破,鲜血淋漓。

甚至传来了关节脱臼的闷响和剧痛,但他仿佛毫无所觉。

商陆颤抖着,用挣脱出的一只手,近乎偏执地、艰难地从贴身口袋里掏出那张已被体温焐热、边角残破的照片。

宁岁安的笑容是他此刻唯一的光。

他死死盯着照片,用尽全部意志对抗着体内汹涌的渴望,直到意识最终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混沌中,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破旧的家。

宁岁安就站在他面前,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服,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失望和痛心。

“商陆,”她的声音遥远而清晰,像一把锤子砸在他心上,“你忘了我们的家是怎么没的,忘了我是怎么死的了吗?!”

“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怎么能……怎么能碰这种东西?!”

每一个字都像最锋利的刀,精准地扎进他最痛的伤口。

他想辩解,想呐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

他猛地从噩梦中惊醒,胸口剧烈起伏,浑身被冷汗浸透。

视线逐渐聚焦,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坐在床边悠闲地把玩着什么的傅紫堇。

以及她手中那张,被攥得皱巴巴的……宁岁安的照片!

商陆的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

傅紫堇察觉到他醒来,缓缓转过头,晃了晃手中的照片:“昏迷了都攥得这么紧,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拽出来呢。”

她歪着头,端详着照片,“真是怎么看,怎么碍眼。”

“还给我!”

商陆嘶哑地低吼,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发现身体虚弱不堪,手腕剧痛。

傅紫堇像是没听到,慢条斯理地从旁边拿起一个银色的打火机。

“咔哒”一声。

幽蓝的火苗骤然蹿起,映照着她冰冷而残忍的微笑。

在商陆绝望到极致的目光中,她将那簇跳动的火焰,缓缓地、精准地,递到了照片的一角。

第十八章

“住手!”

商陆奋力挣扎着,被缚住的身体不顾一切向前挣去。

脱臼的手腕传来钻心的剧痛,鲜血瞬间浸湿了绳索。

他目眦欲裂地盯着那跳跃的火苗,眼睁睁看着火焰贪婪地吞噬着照片的一角,迅速蔓延。

将宁岁安温柔的笑颜、将他最后一点念想,无情地卷曲、焦黑、化为细碎的灰烬。

最后一点光,熄灭了。

他所有的动作骤然停止,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脊梁,瘫软回去。

眼睛里最后一丝情绪也消散殆尽,只剩下死寂的灰烬和深不见底的恨意。

傅紫堇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故作心疼地叹了口气。

“阿陆,我都是为你好。你的心里,眼里,从今往后都只能有我,知道吗?”

她语气温柔,却带着令人齿冷的占有欲,“走到这一步,你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以后,你只能和我在一起。”

商陆沉默着,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她。

傅紫堇并不在意他的无视,继续用话语刺激着他脆弱的神经:“你说,如果宁岁安知道你现在这副样子,沾上了这东西……她会怎么想?她还会要你吗?”

她满意地看到商陆睫毛剧烈地颤动了一下,加深了语气,“以她的职业,她的性子,怕是会恨死你,觉得你玷污了她用命换来的干净吧?”

“只有我,”她俯身,贴近他耳边,呵气如兰,“我不在乎你变成什么样。我会永远陪着你,给你想要的一切……”

商陆的眼珠终于动了动。

他缓缓垂下眼眸,看向傅紫堇,那目光空洞而麻木,像是被彻底抽走了所有反抗的力气,只剩下认命般的死寂。

他极轻地扯了一下嘴角,仿佛是一个妥协的信号。

之后的两个月,商陆活得像一个精致的提线木偶。

无论他去哪里,身边都寸步不离地跟着傅紫堇的人,甚至连上厕所都有人守在隔间外。

他的一言一行,都会被事无巨细地汇报上去。

为了彻底打消傅紫堇的疑虑,他没有进行任何可疑的举动,仿佛真的认命了一般。

又过了半个月。

那份无处不在的严密监视似乎终于松懈了一些。

傅紫堇眼中对他的警惕和审视,也逐渐被一种掌控一切的满意所取代。

这天晚上。

傅紫堇哼着歌进了浴室,水声哗哗响起。

商陆迅速打开了傅紫堇的私人电脑,绕过那层并不算特别复杂的密码——

这是他这两个月暗中观察的结果。

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移动,汗水从额角滑落,他终于在加密文件夹的最深处,找到了那份足以将傅紫堇及其残余势力连根拔起的核心证据。

他迅速将文件拷贝进微型存储卡,藏回原处,清除所有痕迹,整个过程快得仿佛只是一次短暂的走神。

第二天,按照计划与线人接头。

然而,当他看到树下那个穿着风衣、背影沉重的男人转过身时,心脏猛地一沉——是常队亲自来了。

常队的脸色疲惫而悲怆,他沉重地开口:“上次和你接头的线人……牺牲了,所以这次任务,由我来配合你。”

商陆呼吸一窒,心中百感交集。

他用力闭了闭眼,压下翻涌的情绪,迅速将存储卡交出:“这是最新的证据,足够定罪了。”

常队快速浏览了关键内容,眼中爆发出锐利的光芒,立刻决断:“好!我马上向上级申请,一周后行动!”

“这一次,必须彻底清剿,不能再有任何漏网之鱼!”

他收起存储卡,看向商陆,语气带着一丝宽慰,“等任务结束,你就彻底自由了。可以回归医院,回归正常生活。你的付出和功绩,都会……”

“常队。”商陆轻声打断了他,嘴角牵起一个极其苦涩的弧度。

他染上了此生最痛恨的东西,早就回不去了。

这一刻,他终于无比真切地体会到了宁岁安当初的处境。

原来是这样的感受……每分每秒,都是凌迟。

商陆抬起眼,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近乎死寂的决然:“如果任务途中,我没能活下来……”

他顿了顿,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我只有一个请求,能不能……把我和宁岁安葬在一起?”

第十九章

闻言,常队喉结滚了滚,用力按了按他的肩膀:“不要这样想,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当初我们没能保护好宁岁安同志……这一次,我们一定会保证好你的安全。”

商陆嘴角几不可察地牵动了一下,扯出一个近乎虚无的弧度。

他没有反驳,也没有回应。

活着?

可没有宁岁安的每一天,对他来说都像是在受刑。

离开交接地点,他漫无目的地开着车。

不想回傅紫堇的别墅,却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回过神来时,已经停在了那条熟悉又破败的贫民窟。

他走进去,脚步却在一楼那扇熟悉的铁门前顿住——

只见门帘换成了新的花色,窗台上摆着几盆陌生的绿植。

他愣神的功夫,门从里面打开,一个系着围裙的年轻女人探出身,疑惑地看着他:“你找谁?”

商陆喉咙发干,声音艰涩:“你们……为什么住在这里?”

一个男人闻声走出来,揽住女人的肩,警惕地打量着他:“这房子我们买下了,当然住这里。你是谁?”

买下了?

商陆的心脏像是被猛地攥紧,血液瞬间冰凉。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

他最后一点与过去的联结,也被彻底斩断。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屏幕亮起傅紫堇的消息,语气娇嗔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让他立刻回去陪她。

回到别墅,刚推开门。

傅紫堇便扑进他怀里,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腰,仰起脸追问:“你去哪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我都想你了。”

商陆没有推开她,也没有回抱,只是垂着眼,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情绪。

“我去了一趟以前住的地方。”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妆容精致的脸上,“你为什么不经我同意,就擅自卖掉它?”

傅紫堇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松开手,理直气壮地挑眉:“反正你以后都住在这里了,那个破房子留着有什么用?”

她语气转而带上明显的嫌恶和嫉妒,“而且,那里面全是宁岁安的痕迹,我看着就恶心,不喜欢。”

商陆沉默地看着她,眼底深处是冰封的死寂和汹涌的暗流。

傅紫堇似乎察觉到他是真的生气了。

她再次贴近,手指抚上他紧绷的胸膛,带着几分示弱的意味:“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阿陆,我有时候真觉得,我迟早有一天会彻底栽在你手里。”

她仰起头,眼神偏执而炽热,“可只要你爱我,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什么都给你!”

商陆察觉到她似乎话里有话。

他抬手,缓慢却坚定地掰开她缠绕在他身上的手指,目光锐利如刀,直直看进她眼底。

“是吗?如果让我亲手杀了你呢?你也心甘情愿?”

傅紫堇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

四目相对,空气凝固了足足好几秒。

随即,她忽然笑了起来:“如果是死在你手里……那我倒觉得,是个不错的归宿。”

她踮起脚尖,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朵,“可是……我更想让你死在我手上,死在我的怀里。那样……我们就能生生世世,永不分离了。你说好不好?”

商陆没有说话。

满心都只有宁岁安的身影。

他死了,就能早点去找她了。

第二十章

时间很快过去。

这几天,商陆寸步不离地守在傅紫堇身边,盯着她的行动。

趁傅紫堇睡着的时间,他独自去了趟陵园。

手里捧着一束雏菊,俯身放在宁岁安的墓前——

这是宁岁安生前最爱的花,她说这花纯粹又带着一丝倔强的生机,她很喜欢。

商陆的指尖拂过碑石上那张熟悉的笑脸。

“安安,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

他声音很低,被风吹得有些散,“下一次再见,希望不再是面对这座冷冰冰的石头了,好不好?”

一阵风过,几片洁白的花瓣被吹落,打着旋,轻轻飘落在墓碑前,像是无声的回应。

然而,就在抓捕行动的前一天。

傅紫堇看了眼手机,脸色微变,忽然放下手中的红酒,眼神锐利地看向他:“阿陆,我们明天出国吧?”

商陆心脏猛地一缩,面上却不动声色:“为什么?我说过,除了南州,我哪里都不想去。”

傅紫堇冷笑一声,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强硬:“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只是通知你。”

“你同意最好,不同意——”她眼底掠过一丝狠戾,“我就把你打晕了绑上飞机,结果都一样。”

商陆知道她做得出来。

他不再争辩,只是借着去洗手间的间隙,用藏匿的微型通讯器将紧急情况传递了出去——南州机场,她要跑。

第二天,南州市国际机场。

气氛看似与往常无异。

商陆被迫跟在傅紫堇身边,看着她警惕地四下张望。

刚踏入出发大厅,傅紫堇的脚步猛地顿住!

她的目光扫过值机柜台前稀疏的旅客,掠过那些看似悠闲却步伐沉稳、眼神锐利的“工作人员”,脸色骤然一变!

“不对!”她低喝一声,猛地抓住商陆的手腕,“走,赶紧走!”

商陆却像是脚下生了根,稳稳地站在原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他看着她,眼神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解脱的淡漠:“傅紫堇,你跑不掉了。”

傅紫堇猛地转头盯住他,那双总是盛满偏执爱意的眼睛里,此刻终于清晰地映出被背叛的震惊和暴怒!

她瞬间明白了一切,表情扭曲,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尖利。

“是你!商陆!你真是疯了!!”

她歇斯底里地咒骂着,却当机立断,猛地将他往旁边一推,自己转身就要朝着人少的出口狂奔!

几乎在她动作的同时,商陆猛地扑上前,死死拦住了她的去路!

“滚开!”傅紫堇尖叫着挣扎,眼中杀机毕露!

混乱中,她猛地从包里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毫不犹豫地朝着他心口狠狠扎去!

“噗嗤——”

刀刃没入皮肉的闷响,与远处同时响起的、清脆而决绝的枪声,重叠在了一起。

傅紫堇的身体猛地一震,胸口爆开几朵刺目的血花。

她难以置信地低头看了看,又抬头死死瞪着商陆,张了张嘴,最终带着极致的怨恨和不甘,重重向后倒去。

商陆也跟着踉跄一步,温热的血液迅速从胸口涌出,染红了浅色的外套。

他无力地跪倒在地,视线开始模糊涣散,世界的声音渐渐远去。

路边,一片洁白的雏菊花瓣,不知从何处被风卷来。

轻轻悠悠,飘落在他眼前逐渐扩散的血泊中。

瞬间被染上触目惊心的绯红。

在那片刺目的红与白之间。

他仿佛看到宁岁安穿着藏青色的制服,微笑着,穿过来往奔忙、惊慌失措的人群,一步步坚定地向他走来。

周围的一切喧嚣、混乱、呼喊都消失了。

他眼中,只剩下宁岁安清晰的身影和温柔的目光。

商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抬起颤抖的手,指尖轻轻触碰那片浸血的花瓣,仿佛终于握住了她温暖的手。

他唇角艰难地向上扬起一个细微的、解脱的弧度。

气若游丝,却带着无比的眷恋与安然。

“这次……终于……抓到你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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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无忧的松鼠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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