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行成 | 小麦小麦（小说）

摘要：本文所说的小麦，专指春小麦。春小麦近年来在坝上大部分区域被淘汰了（其原因是生长期短产量低，小麦面粉也不筋道。取而代之的是冬小麦面粉），可在上世纪的五六十年代，它却是生产队的“当家”品种。莜麦、小麦、胡麻、土豆那是必须要播种的。家庭联产承包制之后，家家户户的责任

文/王行成

本文所说的小麦，专指春小麦。春小麦近年来在坝上大部分区域被淘汰了（其原因是生长期短产量低，小麦面粉也不筋道。取而代之的是冬小麦面粉），可在上世纪的五六十年代，它却是生产队的“当家”品种。莜麦、小麦、胡麻、土豆那是必须要播种的。家庭联产承包制之后，家家户户的责任田里也少不了小麦的身影，不然就吃不到白面。早先小麦变成白面得用马拉石磨。县农机一厂发明了面粉机后，小麦经面粉机粉碎，魔幻般变成了白面。面粉机效率极高，三五百斤的小麦，个八钟头就搞定了。

杨兆金就是位面粉机技术员。他所在的杨家营子村一二百户，有大半都姓杨。杨兆金不光是望族大姓，还是个农业技术能手。他种的春小麦要“顶凌播种”（土地刚开化水还有冰凌茬就播种），为得是延长小麦的生长期。他当了面粉机技术员，社员还得巴结他，不然把小麦磨三烂就不给磨了。要磨第四、第五烂你得说好话求他（那时农民太穷，只想把小麦多磨几烂多出点面，粗糙也不在乎）。

杨兆金天生一副欺软怕硬、溜须拍马的相。说得好听点他会来事儿会“围猎”有用的干部。公社下乡干部李荣贵就是被杨兆金“围猎”住的一位。李荣贵是三里河公社副主任，到杨家营村蹲点下乡，住在村委会办公室。身为生产队小队长的杨兆金多次邀请李荣贵到家喝酒便和李荣贵混熟了。当然每次喝酒他都叫上大队支部书记、大队长。李荣贵家是“一头沉”农业户，他想把户口迁到分红高经济条件好的杨家营子。在杨兆金的撮合下，支书、大队长同意李荣贵把媳妇儿和三个闺女的户落在杨兆金他们小队。从此杨兆金跟李荣贵越走越近了。逢年过节杨兆金总是把应季的农村土特产送到李荣贵家；生产队分给李荣贵媳妇儿闺女的小麦，杨兆金亲自淘洗晾晒，然后磨成二、三烂面装一起，一、四、五烂麸面装一起亲自送到。

杨兆金生有三个儿子。大儿子生得虎头虎脑，起名叫杨虎；老二随老大起名叫杨豹；老三起名叫杨彪。老大杨虎念到高一，在学校运动会上跑一千五百米得了亚军，刚过终点没休息就喝凉水，结果水冲肺炸没抢救过来；老二杨豹寒假跟生产队刨石头，被塌方石头砸在洞里，等救出来后已无生命特征。这接连的打击几乎把杨兆金击垮。这事儿在杨家营村也引起了不小的震动。有人说是杨兆金损的，当个技术员得瑟的不知天高地厚，不好好给人们磨小麦面，故意刁难社员；也有人说杨兆金给孩子起名犯了“明将”。杨兆金半信半疑去向“大仙”求解。“大仙”听了杨兆金几乎是哭诉的言语，先是瞪眼故作吃惊，尔后闭眼执手口中叨唸。片刻慢吞吞地说，你姓杨的确不该给孩子起名虎呀豹呀什么的，犯了大忌了。你想哪有虎豹不吃羊（杨）的。回去把三小的名字改了吧，不然还得出事儿。“大仙”说得很平淡，可唬坏了杨兆金。三个儿子折了两个，三儿子杨彪可不能再有闪失了。于是杨兆金央求“大仙”给三儿子起个名。“大仙”沉呤了一会儿说，三小就叫“家旺”吧！杨兆金一听，“杨家旺”好名字！好名字！于是双手奉给“大仙”现金三大张。嘴里不住的千恩万谢！

李荣贵的长女彩云高中毕业去市煤机厂当了工人，二女儿彩霞县职业学校农牧班毕业到县畜牧局上了班，三女儿彩凤生得人才出众俊俏好看，聪明伶俐。其父对她寄予了很大希望。让她高中毕业到农村锻练二年，将来保送她上大学。

彩凤来到她户口所在地杨家营村劳动锻炼。初来乍到举目无亲，只在家见过杨兆金，知道他是生产队小队长，就去找杨兆金。杨兆金用酸菜炒猪头肉、烙饼、炒土鸡蛋热情款待了李荣贵的千金一一李彩凤，并把三小杨家旺介绍给她。彩凤感到很温暖，感谢杨伯伯的款待。

李彩凤被安排住在村大队部办公室旁的一间屋里。在杨兆金生产队挨家挨户吃派饭，当然多数是在杨兆金家。因为杨李两家熟络。李荣贵也不断来杨家营看望女儿。

从此十九岁的李彩凤就跟着二十岁的杨家旺（有时）同吃同劳动了。春天杨家旺和壮劳力刨冻粪，彩凤连镐头也拎不动，只能干送粪的差事儿。家旺就主动帮她套牛车，帮她把冻粪装满车。锄小麦、莜麦地时家旺主动挨着彩凤，锄到前边了就帮彩凤锄一段，彩凤就提着锄赶上了家旺。割地时也是一样，家旺割在前面准要帮彩凤割上几把，让彩凤来到身边。阴天下雨，不能出工了，家旺就跑到彩凤的住处，一待就是半天。杨家旺主动的献殷勤，使得彩凤对他产生了好的印象。幼稚和轻信使她付出了天大的代价。

这年秋天小麦长势好于往年，麦秆一人高麦穗三四寸长。一天中午家旺约彩凤吃饭。饭后家旺要彩凤和他到村西小麦地估产（在一平米地取小麦穗，用颗粒重乘以六百六十六平米即得亩产量）。并煞有介事地拿了一杆盘子秤。彩凤信以为真，就跟着家旺来到村西的小麦地。家旺往小麦地的中间走了一段站住，等边走边拨小麦的彩凤。待彩凤走到家旺跟前，家旺扔下盘子秤，一个恶虎扑食，把毫无防备的彩凤扑到在地。彩凤急着挣扎喊叫：杨家旺你要干什么？！杨家旺你不是人！你个畜生！光天化日你要干什么？！啪！一记耳光搧在杨家旺脸上，可杨家旺并未住手，而是更加疯狂了。任凭彩凤拼命挣扎喊叫，杨家旺全然不顾。他以野兽般的行为侵占了彩凤的身子，使彩凤失去了贞洁。

彩凤如五雷轰顶，瞒眼噙着泪水。任被撕破的条绺衣服风摆着，撕掉落的钮扣在麦垄里孤独着。一大片小麦被践踏得七零八落东倒西歪。彩凤大脑一片空白，呆滞的目光望着天空那一朵朵狰狞的云。

杨家旺兽性似乎得到了满足。他半躺在麦垄上，嘴巴叼着一根帶芒的小麦，慌乱的眼神看着痛苦万分的彩凤。

彩凤深一脚浅一脚不知怎么回的宿舍。只觉得这段路是那样的漫长，好像走了半辈子。杨家旺自知闯下大祸，跟在彩凤身后一千个对不起！一万个对不起地嘟噜着。彩凤一声不吭，一直走到宿舍“哐当”一声把杨家旺关在了门外，任凭他怎么央求彩凤连理也不理他。杨家旺只好灰溜溜的溜回家。

那一夜彩凤没有掌灯，她以泪洗面哭得死去活来！她回忆这近一年来她和他所说所做的一切。她恨自己太天真幼稚啦！恨自己眼拙认不清好赖人！恨那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恨那个献殷勤另有所图的家伙！她不知将来怎样面对爹娘？怎样面对杨家营的村民？怎样面对那个坏蛋缺德鬼？！她想到了死。可是自己来到这个世上，还什么也没做成呢？自己一死了之，那满心希望的爹妈可怎么活？唉！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轻信他的慌言，跟他去估什么产！再说估产是他的事儿吗？彩凤心里翻江倒海，悲恨交加，却捋不出个头绪。晨羲初露时，她眯眯糊糊睡着了，不久又从恶梦中惊醒了。

彩凤无精打采地起来，觉得神情恍惚天旋地转。她赶紧靠在床上闭上眼睛定定神！她感觉心跳加速直冒虚汗。心想可能是饿了吧？于是她支撑起身子出门去小卖部买方便面。小卖部离大队部不远，就在村中间，可是这不到一百米的路彩凤却走了半个钟头。以后的几天里，彩凤没有上工也没有去吃派饭。更没有和家旺出双入对。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想着所发生的一切。告发他吧，自己的名声也暴露无遗了。不告他吧，这口气怎么咽下去？唉！先蒙着吧，看看以后事态发展再说吧！彩凤暂时放下了纠结放下了仇恨。渐渐恢复着心态，似乎慢慢愈合着伤口。

大约在半个月后，彩凤恶心呕吐，后发现例假也没了。彩凤感觉情况不妙就到邻近公社卫生院去做检查化验。待化验结果出来，医生告诉她已身怀有孕。彩凤心里得到了证实。以后的两个月里，社员们看见彩凤原先密匝匝的头发稀疏了，眼睛深陷在黑眼眶里。俊俏的鸭蛋脸消瘦不堪，下巴越来越尖了。大队干部看到彩凤这般模样，以为她生病了，劝她回家休息休息她却不肯。于是大队支书就给公社李荣贵打电话，让其来看看有病的女儿。李荣贵接到电话，骑上摩托以最快的速度来到杨家营村，在彩凤的宿舍见到了女儿。父亲的到来使彩凤感到突然和心慌。父亲看到判若两人的彩凤关切地询问女儿病情，彩凤却闪烁其词环顾左右而差开话题。在父亲的再三追问下，彩凤哭着吞吞吐吐把事情经过说出来。李荣贵听到这个惊人恶况如晴天霹雳。他火冒三丈起身就朝杨兆金家奔去。杨家旺听说彩凤爹来了，吓得魂飞魄散早就“撩杆子”了。李荣贵踢开门往里闯，迎面正碰见杨兆金。还没等杨兆金开口怒不可遏的李荣贵一拳把杨兆金打倒在地！李荣贵吼叫着，你们杨家干得什么事儿？！欺负到我的头上了？！你那个畜生小子去哪了？！他还是人不是人？！干出这种缺德带冒烟的事儿！你们这是犯罪！犯罪！我要告你们！让你们蹲大牢！蹲大牢！！李荣贵像一头愤怒的雄狮，他狠不能活吞这罪孽深重的杨氏父子！

倒地的杨兆金半起身顺势跪在李荣贵面前，嗑头如捣蒜。嘴里“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们爷们不是人！犬子犯下的罪不可饶恕！任凭荣贵兄处置吧！”

李荣贵也不搭理杨兆金的茬儿，怒气哼哼地往外走，他要找那个冒犯女儿的畜生杨家旺。杨家旺恨不能钻进地缝里，哪能让李荣贵轻意找到。

李荣贵把女儿接回了家。李荣贵媳妇儿秦宝平看见憔悴脱相的女儿，心疼得抚摸着彩凤问长问短。彩凤一见母亲悲从心起，痛哭流涕抽抽嗒嗒。母亲急着再三追问，女儿就是一直哭而不言语。最后还是李荣贵说了情况。得知真相的母亲同样是愤怒不已！那个挨天杀的畜生！不得好死！她用最解气的语言排遣着心中的愤慨！在以后的几天里，李荣贵夫妇除了安慰女儿就是和女儿商量着对策！在告与不告之间犯了难。告，杨家旺罪有应得！可是姑娘的名声也保不住了。不告吧，那坏小子就逍遥法外，姑娘被玷污这气怎能消了？冷静下来，李荣贵想起这些年来杨兆金给他们家做的桩桩件件的好事儿。彩凤也想起近一年来杨家对他的照顾和家旺对她的殷勤示好。最后征得彩凤同意，“心字头上一把刀”忍下这口恶气吧！趁着肚子里婴儿还小，村里人还不知道隐情。马上将错就错让彩凤嫁给杨家旺，认了这个女婿，虽是无奈的“下下策”。可这样做一切顺理成章了！做通了彩凤思想工作，事不宜迟，李荣贵一边张落着聘闺女，一边通知杨兆金给杨家旺娶媳妇！杨兆金父子得到了“李家父母女儿原谅家旺，而且彩凤愿嫁给家旺”的“反转”消息，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杨兆金又和李荣贵通了电话，进一步确定消息为真后，才张落着给儿子办喜事儿！一场孽缘就这样结下了。

杨家旺改名后社员们没有几个人叫他杨家旺，还是叫他杨彪或者叫他三彪子。直到他当上了村主任，人们才逐渐改口叫他杨家旺或家旺。三彪子怎么当上的村主任？说来话长了。

杨彪念书不开窍，初中没毕业就不念了。回村务农他倒是得心应手。杨彪有股蛮劲，干什么活也不犯怵。加上胆子大，天不怕地不怕。他二哥给生产队刨石头砸死了，他不听他爹的劝阻，不惧危险还硬要上山刨石头。大队组织社员挖大渠引河水入淖蓄水灌溉小麦地，他一人完成两人的任务。生产队每年要给公路拉四十多方砂子，杨彪更是首当其冲，赶上三套马皮车早早完成了任务。社员家的和泥抹房，拉锯破板，凡是卖力气的活都有杨彪的身影。一来二去人们对杨彪产生了好感，认为他是个不错的好后生！唐山大地震后，三里河公社组织了救援队赴唐山救援。公社是李荣贵副主任带队。杨彪代表杨家营大队报名参加了救援队。在支唐救援的一个多月里，杨彪不顾个人安危，不分急难险重，样样冲在前面。公社、县里的“战地简报”时不时就登有杨彪的勇敢事迹。这让带队的李荣贵脸上有光同时对杨彪也产生了好感，刮目相看了。支唐回来后，公社召开了表彰大会。杨彪名列“支唐模范”之中，受到了公社的嘉奖！之后杨彪在群众中威信慢慢积累。二十九岁那年杨彪在村委会换届中以微弱的优势胜出当上了村主任。

改革开放以来，杨家旺和村民杨坡花费一千三百元承包了西滩原部队农场的一百二十多亩地，种植“永粮”品牌春小麦。据内蒙人讲，该品种合理密植属高产作物，亩产六七百斤。这种春小麦要卖到京南固安面粉厂，价格不菲。面粉厂将春小麦一烂打到底不留麸皮，制成全面粉出口俄罗斯做黑面包用。

杨家旺、杨坡投资三十万买了籽种和化肥农药机播了春小麦。小麦长势旺盛，二杨喜上眉梢，盼望着秋天的到来。可天不随人愿，从大暑开始老天基本没放晴过，大雨三六九，小雨天天有。淅淅沥沥下了一个多月。立秋过后本该高云无雨北风劲吹小麦上籽。可老天好像故意和庄稼人作对，就是不晴天不暴晒不动风尘。好端端的小麦地一片汪洋。小麦烂根麦穗长而无籽且大面积地泡死了。二杨站在地边望“洋”兴叹！完了，完了，今年小麦全完了！

这年冬天，杨家旺在杨坡家喝了酒回到大队部准备眯一会儿。这时电话铃响了。原来是乡民政助理牛如意打电话通知去乡里拉救济粮小麦。杨家旺一听马上醒酒了。他开上带斗子的拖拉机连夜驱车二十五里来到三里河乡政府。在岳父李荣贵家住了一宿。第二天他签字往拖车装了二千五百斤小麦，开车走了。他心里暗想，真是老天助我。明年承包地的小麦种子甭愁了。他把一拖车小麦拉到杨家营邻村的张老万营子他二姑杨兆仙家卸了。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杨家营村。杨家营村书记魏清去乡里开会。看见上下邻村的书记都在会后领救济粮，就问民政助理牛如意杨家营的救济粮是多少，准备派车来拉。牛如意告诉他，你们村的救济粮早就由村主任杨家旺拉走了。书记魏清纳闷，没听杨家旺说过救济粮的事儿呀！回到村后魏清找到杨家旺问询，杨家旺吞吞吐吐承认了，把自己准备拿救济粮小麦做明年的籽种想法告诉给魏清，并让他保守秘密。魏清是外来户在杨家营是孤姓。杨家旺家族在本村是大户望族。虽说是书记，可“强龙压不倒地头蛇”，魏清就此装聋作哑了。可纸包不住火。杨家旺私吞救济粮的事儿还是被村民告到了县民政局。

三里河乡党委书记陆宽正在办公室写讲话提纲，准备后天召开全乡四季度工作会。民政助理牛如意急匆匆跑进来跟书记报告说，书记，不好了。杨家营村主任杨家旺拉走救济粮没给村民分发。村民把这事儿告到县民政局了。刚刚接到县局电话，说下周一也就是明天要派调查组来调查。如情况属实要严惩不贷！

听完小牛的报告，陆书记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立即拨通了杨家营村书记魏清的电话询问救济粮一事。魏清如实汇报了真实情况。陆宽当即命令魏清，赶快找到杨家旺把救济粮拉回来按照政策连夜分发到户。命令他拿好方案后，把分发救济粮的事交给其他村干部处理，自己不要离开电话，随时沟通情况，等候乡党委的处理意见。放下电话后，陆宽马上召开了有乡党委成员和副乡长参加的乡党委（扩大）会议。陆书记主持会议。他首先通报了杨家营村主任企图私吞救济粮的情况以及跟杨家营村书记的通话情况。然后让大家讨论表态怎么处置这个事件？大家一致认为这是一期滑向犯罪边缘的事件。必须对当事人严肃处理！李荣贵副乡长也没想到他女婿会这么做，问题十分严重必须严肃处理！最后乡党委决定：鉴于杨家旺所犯错误性质严重，免去其村主住的职务！撤消其预备党员的资格（杨家旺在任村主任后两年成为预备党员）！并在全乡公开深刻检查！鉴于村支书魏清知情不纠错不制止不报告明哲保身放弃政治原则立场的错误行为，给予其党内警告处分！责令其在乡党委会、村支委会上作深刻检查！会后陆书记派党委副书记乡长和组织委员带上党委会的决定意见，连夜赶往杨家营村督办处置此事！

第二天早八点半，县民政局的调查人员就到了乡政府。陆宽把昨天连夜处置杨家营救济粮事件以及对相关人员的处分决定拿给了调查人员过目。调查人员认为该事件还未造成更严重的后果，乡党委的处分决定是及时的正确的。表示要详细向局长汇报情况。为了准确无误掌握第一手材料，调查组还要亲自到杨家营入户调查，看救济粮究竟分发到户没有？陆书记又派一名副乡长和民政助理牛如意陪同县调查组一同前往杨家营村。

彩凤嫁给家旺外人看来是一对恩爱夫妻。可当事人却心知肚明，这是一对名存实亡毫无半点感情的夫妻。彩凤的心里一直在滴着血。凡事莫过于“心死”，更何况婚姻？彩凤人虽嫁给了家旺，可她的心早就“死”了。家旺屋里屋外干些什么她从来不闻不问。家旺当了村主任也没唤起她半点情感！她自从嫁到杨家一直沉默寡言。她甚至不让家旺碰自己一下。她把全身心的爱投入到从她身上掉下的肉一一女儿麦芒身上。街面上几个“爱嚼舌头”的婆娘挤眉弄眼绘声绘色地议论着家旺和杨坡老婆勾搭有染的嗅事，这些传言传到了彩凤耳朵里，彩凤异常平静。心想那个色狼啥事儿干不出来？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清醒理智地思忖着，她明白自己和家旺这假夫妻的生活已经岌岌可危走到了尽头。她再不能跟这种人过这种生活。她也再不能顾忌父母的脸面。她要勇敢逃出这个令人窒息的“围城”，去开启新的生活。

第三天彩凤领着女儿麦芒平静地向杨家旺提出了离婚……

写于2025年4月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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