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视频画面里,她的丈夫齐修名身着一袭洁白无瑕的僧袍,手中轻轻捻着檀香珠,静坐在蒲团之上,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清冷孤寂的气质,宛如一尊不食人间烟火的佛。
公司高层会议上,沈南峪在展示文件时,竟不慎当着所有公司高层领导的面,投影出了家中监控的实时页面。
视频画面里,她的丈夫齐修名身着一袭洁白无瑕的僧袍,手中轻轻捻着檀香珠,静坐在蒲团之上,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清冷孤寂的气质,宛如一尊不食人间烟火的佛。
原本热闹喧嚣、议论纷纷的会议现场,刹那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愕。沈南峪心里虽“咯噔”一下,但面上却不动声色,神色平静如水地继续开完了这场会议。会议一结束,她便毫不犹豫地转身,递交了前往瑞士永久居留的申请。齐修名,这一次,是我主动选择不要你了。
……
沈南峪回到那座豪华却又略显冷清的别墅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夜幕悄然降临。她缓缓推开禅房那扇古朴的门,立刻,一阵有节奏的木鱼声传入耳中,“咚、咚、咚”,仿佛敲打着她的心弦。
“修名,吃饭了。”她轻声喊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那持续不断的木鱼声,无人应答。她透过房间里那随风轻轻飘动的薄纱经幡望去,只见一层绚烂的晚霞透过落地窗洒了进来,那柔和的光线映在眼眸半阖的齐修名身上,此时的他,宛如那不可亵渎的神明,神圣而遥远。
但沈南峪的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白天在公司会议上看到的那令人难堪的投屏画面。还有散会后,她去洗手间时无意间听到的那些闲言碎语——
“沈总可真是爱她老公爱到骨子里了啊,连自己老公在她买的别墅里偷情都能忍得下去,这得是多深的爱啊。”
“你不知道吗?沈总对她老公本来就是强求来的。她丈夫齐修名原本可是湛山寺里备受敬仰的佛子,是沈总以死相逼,才让男方还俗娶了她。这手段,可真是厉害。”
“婚后,沈总不仅要打理自己的公司,还得操心齐家的产业,就为了给她老公最好的生活。这哪里是什么女强人,活脱脱就是一个顶级恋爱脑,为了爱情什么都不顾了……”
沈南峪想起这些刺耳的话语,那种无法呼吸的窒息感再次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那些人说的没错,她的确爱齐修名爱到了极致,爱到了可以不顾一切。
就因为儿时的一次溺水,齐修名不顾个人安危,毫不犹豫地跳进水里救了她。从那一刻起,她就认定了这个男人,心甘情愿地等了他十年。终于,在五年前,她等到了齐修名还俗。而齐修名也如她所愿,娶了她。可是,她能感觉到,他并不爱她。
她喉咙发紧,艰难地迈开脚步走上前,缓缓跪下身,双手紧紧环抱住他,身体紧紧地贴着他的背,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他的温度,他的爱。“修名,我们已经很久没有睡在一起了,今晚能不能……”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一丝期待。
齐修名终于停下敲木鱼的动作,语气淡淡地说道:“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就每个月十五一次。”
两人紧紧相贴,沈南峪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呼吸,他的心跳,平稳而规律,一分都没有乱。有那么一瞬,她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很想问:“为什么谢婉可以,我却不行?”
谢婉,就是视频中跟齐修名欢爱的那个女人。她是湛山寺孤儿院下收养的孤女,命运坎坷。一个月前,齐修名出资重修了湛山寺,谢婉便总是以汇报修整进度为由,频繁地来别墅。也是从她出现后,沈南峪才发现,原来齐修名也会纵情纵欲,也会陷入情欲的漩涡……
她强压下在血液里喧嚣翻滚的痛意,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好,出去吃晚饭吧,清修可以,但别伤了身。”
两人来到饭桌上,桌面上摆满了清一色的素斋。其实沈南峪是个性格随性的人,她从不掩饰自己的欲望,也讨厌所有清汤寡水、寡淡无味的东西。可跟齐修名结婚后,她为了他,硬生生地改了自己张扬的脾气秉性和习惯爱好,努力去迎合他的生活方式。
齐修名不食人间烟火,为了能无微不至地照顾他,她甚至悄悄在家里每个房间都装了微型摄像头,本以为这样能更好地了解他的需求,却没想到,却是录下了她从没见过的齐修名,那个让她心碎的齐修名。
沉默着吃了几口饭,她看向齐修名,试探着说道:“修名,我最近太累了,打算推掉一些工作,在家休息一个月。”
“正好趁这一个月,也多陪陪你。”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希望能在这一个月里挽回这段岌岌可危的婚姻。
齐修名微微蹙眉,语气平淡地说道:“随你。”
他说完又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看着他返回禅室的背影,沈南峪眼眸幽深,仿佛藏着无尽的思绪。齐修名和谢婉纠缠了一个月,所以她也给自己一个月的时间来挽回这段婚姻。如果一个月后她还无法得到齐修名的心,那她就放下一切,彻底离开,永远不再回头。
等她用完早餐,刚要叫佣人来收拾,门口却传来一阵动静。一个清脆活泼的声音响起:“李妈早!”
佣人李妈热情地回应道:“谢小姐来了啊,吃早饭了吗?”
沈南峪抬眸看去,正好撞上一张青春洋溢、充满活力的脸。看见她,谢婉愣了一下,有些尴尬地说道:“沈……沈总也在。”
沈南峪觉得有些好笑,淡淡地说道:“这是我家。”
谢婉顿时局促起来,双手不自觉地揪紧双肩包的袋子:“我来给修名哥汇报慈善基金会进度。”
沈南峪听闻这个称呼,心口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了一下,但她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什么慈善基金会?”
“修名哥没给沈总说吗?”谢婉惊讶地说道,“他打算建立一个慈善基金会用来帮助我这样的孤儿,修名哥比菩萨还心善。”
沈南峪抿了抿唇,对李妈说道:“去将先生叫下来吧。”
很快,齐修名下楼。在沈南峪面前,两人倒真的像一个投资人和被资助者的关系,礼貌而疏离。但她脑海中还是不停浮现出两人昨天交缠在一起的画面,那画面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割得她心脏生疼。心脏处像有一团火焰在燃烧,烧得她浑身发疼,仿佛置身于火海之中。
她起身去了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试图浇灭心中的那团火焰。却看见李妈正在做点心,她好奇地问道:“李妈,你在做什么?”
李妈头也不抬,一边忙碌着一边答道:“谢小姐喜欢吃这个,我做好,一会儿给她带走。”
她说完,往里面撒了一大把花生碎。沈南峪喉间发苦,她花生过敏,这明摆着里面就没准备她的份。李妈是看着齐修名长大的,准确地说,这房子里包括司机、园丁、厨师都是齐家的人。只因为齐修名一句不喜欢陌生人,沈南峪就将这些人全部带了回来,本以为能换来他们的真心相待,却没想到……
她还没说话,李妈又不满地絮叨起来:“太太你也真是的,刚才对谢小姐的态度这么冷淡,语气也不好,会把小姑娘吓到的……”
沈南峪心底升起一股烦躁,她要是会被吓到就不会在别人家里跟有妇之夫偷情了。因为齐修名,她一向对这些人太过和善,现在反倒被人教她做事,这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终于忍不住敲打道:“李妈,别忘了是谁给你发工资。”
齐修名还俗就是因为齐家败落,当初沈南峪接手时齐家已经是一个烂摊子,千疮百孔。是她不顾自己公司破产的风险,毅然决然地注资给了齐氏,才让齐家有了喘息的机会。
而李妈一听这个话,立马变了脸,她还没来得及擦干手上的面粉就冲了出去。她对齐修名哭诉道:“少爷,我这把老骨头怕是干不动了,我不过是给谢小姐做个茶点就被太太教训,让我别忘了是谁给我发工资。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她变脸的速度让沈南峪有些愕然,没想到她竟然如此会演戏。而齐修名的眼神一瞬间冷了下来,仿佛结了一层冰:“沈南峪,你什么意思?”
沈南峪张了张口,刚想解释,就被齐修名打断:“你要是这么不满意,我就带着李妈她们搬出去。”
沈南峪心脏一刺,声音有些哑:“我没有。”她只是想让他们明白自己的立场,并没有别的意思。
齐修名没看她,只合上文件递给谢婉:“没问题,你先回去,到时候我会让人打款。”
谢婉离开后,齐修名又自己回了禅房,仿佛这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沈南峪想了想,上楼敲门:“修名,你别生气了,今晚有个拍卖会,你陪我去看看好吗?”
里面没有动静,沈南峪没放弃,继续说道:“听说今晚的拍卖会有佛门至宝,千年舍利,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宝贝。”
过了几分钟,门被打开。齐修名神情依旧冷淡,仿佛一块千年寒冰:“拍卖会我可以去,但我希望你尊重我身边所有人,他们跟我们都是平等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沈南峪没有解释,只苦笑一声:“我知道了。”她知道齐修名心中有大爱,爱众生,可不知道为什么,在齐修名眼里,她好像便是那个例外,总是得不到他的温柔以待。
当天晚上的拍卖会上,许多人上来打招呼,都是些商业上的合作伙伴或者朋友。齐修名从来不愿意应付这种人情世故,他喜欢清净,沈南峪也只能跟人简单寒暄几句,就匆匆带人去了包间。
千年舍利是在中途出来的,起拍价一千二百万。就在价格叫到两千万时,沈南峪直接开口三千万。她想,这或许能讨齐修名欢心,让他看到自己的心意。
这价格一出,没人再竞争。锤子落定的瞬间,她欣喜地看向齐修名:“修名,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你喜欢吗?”她满心期待着他的回应,希望能从他眼中看到一丝喜悦。
齐修名冷淡道:“你根本没有佛性,也不知道舍利的价值,又何必花这么多钱买这东西,玷污了它。”
“不过既然买了,就捐给湛山寺吧,明天我让谢婉过来,再修座舍利塔。”
沈南峪瞬间如被人浇了一头冷水,满腔热情都被浇灭,只觉得心里凉飕飕的,仿佛掉进了冰窖。
言罢,齐修名缓缓站起身来,眼神中带着几分不屑:“这地方,四处都弥漫着那令人作呕的铜臭味,我先走了,一刻也不想多待。”
凝视着那道渐渐远去、即将消失在视线中的背影,沈南峪的脚步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第一次,她没有像往常那样,毫不犹豫地抬脚跟上去。她心里五味杂陈,想着自己这些年的付出,难道就真的得不到他一丝一毫的回应吗?
直到再也看不见齐修名的身影,沈南峪缓缓闭上双眼,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早上自己深思熟虑后做出的那个决定。她一直是个做事有规划的人,每做一件事,若是得不到相应的回应,她就会为自己的离开默默地做着各种准备,仿佛在给自己编织一个逃离的网。
思索片刻后,她拿起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般,生涩得厉害:“帮我提交瑞士永居的申请吧!”说出这句话时,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了一下,但她知道,这是自己必须迈出的一步。
这一晚,当沈南峪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时,齐修名早已沉沉睡去。她静静地站在那道紧闭的房门前,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不舍,有无奈,还有一丝决绝。她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她内心深处的一声哀鸣。随后,她转身缓缓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沈南峪就早早地起了床,精心地去做早餐。当齐修名做完早课,慢悠悠地走下楼时,她刚好将一切都收拾妥当。
这时,男人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怎么是你做?李妈呢?”那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
听见声音,沈南峪抬眸,脸上挤出一抹微笑:“我这个月不是都休息嘛,就想着给李妈还有司机他们全都放个假,让我来好好照顾你。”她的声音轻柔而温暖,仿佛带着一丝期待。
“对了,关于修建舍利塔和慈善基金打款的事,我也都已经安排得妥妥当当的了,你就不用再操心啦。”她补充道,心里想着,如果不成功,这一个月就是她和齐修名相处的最后时光了,她不希望任何人来打扰他们这最后的相处。
齐修名微微蹙了蹙眉头,那细微的动作没能逃过沈南峪的眼睛。她看出他的不满,心底一阵苦涩如潮水般涌来,但她只能强装镇定,故作轻松地说:“快来吃吧,我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小菜。”
齐修名在桌前缓缓坐下,沈南峪盛了一碗白粥递过去,她那白皙无暇的手背上,一片触目的红格外显眼。
他问道:“手怎么了?”那关切的话语,让沈南峪心底又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暖意和希冀,她心想,至少,这个男人不是完全无视她的,她的付出或许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意义的。
她下意识地把手缩回袖子里,因为从小养尊处优,她从来没下过厨,这双手,本就不该沾染这些烟火气。她轻快地摇头:“没事,刚才没注意,一不小心被热水烫了下,擦个药就好了。”
齐修名喝了一口粥,面无表情地放下碗。“难以下咽,你以后不要浪费粮食了,别做这些自我感动的事。”他的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地刺进沈南峪的心。
原来还笑着的沈南峪霎时僵坐在对面,笑容凝固在脸上,眼神中满是失落。她是提前尝过的,虽然比不上大厨的手艺,但也不至于得到这样的评价啊,她心里委屈极了。
深吸一口气,她垂眸压下眼中即将夺眶而出的雾气:“好,那我打电话让禾芳斋送些素食过来。”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但还是努力保持着平静。
斋菜送来的很快。等到吃完,沈南峪鼓起勇气问齐修名:“等会儿我要去湛山寺送舍利,你要一起回去看看吗?”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希望齐修名能陪她一起去。
齐修名顿了顿动作,应了一声:“嗯。”沈南峪早就习惯他的寡言少语,但心头还是有淡淡的失落,像是一片乌云笼罩在心头。
湛山寺在城郊的南山,那里宁静而祥和。两人开车到那里时,已经临近中午。
沈南峪看着面前熟悉的高耸天梯,不禁有些失神。要爬完这999级的天梯才能到山顶湛山寺,这阶梯平常人爬一次就要累上好几天,因此,除了那些诚心拜佛的人,大多数人都会选择乘坐缆车。
踏上台阶,她笑着跟齐修名搭话:“这感觉真熟悉啊,当初我为了见你,爬了这里一次又一次。”她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些为了见他而努力攀爬的日子,具体次数她已数不清,只记得自己见过这台阶上的春夏秋冬,风晴雨雪,每一步都承载着她的深情。
直到五年前齐修名还俗,她站在这楼梯下,第一次迎接她走下佛台的神明,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想起往事,她嘴角笑着,眼睛却一点点浸出泪意,那泪水里,有甜蜜,有苦涩,还有无尽的感慨。
可齐修名察觉不到她激荡的情绪,神色依旧清冷:“那你知不知道当时我为了躲你,一次又一次闭关。”他的声音平淡如水,仿佛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我知道。”沈南峪没有芥蒂地笑,“但只要待在有你气息的地方我就觉得安心。”她的笑容真诚而坚定,仿佛在告诉齐修名,无论他如何对待她,她都不会改变自己的心意。
她从不打扰,只隔着修行那道门陪着齐修名一坐就是一天,那静静的陪伴,是她对他最深沉的爱。
齐修名眼底出现一丝波澜,却又被后面传来的女声打破。“修名哥,你来了。”
沈南峪转头看去,发现是谢婉,随即皱起了眉。她心里有些疑惑,她不是已经吩咐人跟谢婉对接基金会的事,要拖着她不让她出现吗?怎么她还是来了?
突然,谢婉脚下一滑,直直扑进齐修名怀里。而齐修名也毫无迟疑地伸手接住了娇小的女孩,那动作自然而又熟练。
扶着女孩站定,他语气温和:“怎么这么不小心?”那温柔的声音,让沈南峪的心猛地一揪。
谢婉吐了吐舌头:“你也知道我身体不好,没运动天赋,这不是远远看见了你,想来跟你打招呼。”她的声音娇嗔,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得意。
齐修名眉头一拧,对谢婉道:“去坐缆车吧,我陪你。”
刚要走,他又想起旁边还有人似的,看向沈南峪,眼神中带着一丝解释的意味。“谢婉心脏病动过手术,不能剧烈运动。”
沈南峪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她的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失望,有伤心,还有一丝无奈。
他沉吟一瞬:“缆车只能坐两个人,你当年不是已经爬习惯了吗,我在寺里等你。”说完,他带着谢婉往缆车的方向走去,没有再看沈南峪一眼。
沈南峪站在原地很久没动,她的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直到一辆缆车从不远处的空中划过,她才回过神来。
她看清里面的人,是齐修名和谢婉。谢婉也对上了她的视线,却挑衅一般吻上了齐修名,那动作大胆而又放肆。
而齐修名……没有拒绝。沈南峪心尖一瞬撕裂,只觉得腿有些发软,她扶住一旁的栏杆,身体微微颤抖着。
直到缆车消失在视线里,沈南峪抬手拭过眼角,那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明白,她又该为自己的离开,做下一个准备了。
沈南峪没有再往上爬,而是直接转身下了山,开车离开。远离南山后,她恢复了一丝平静,拿出手机拨通助理的电话。
对面,助理的声音有些忐忑:“沈总,对不起,我本来安排了人拖住那个叫谢婉的女人吗,但那女人说要上厕所,合同也不看直接就跑了……”
沈南峪声音低沉平静:“我不是来问这个的,星海集团不是一直想并购我们公司吗,帮我联系一下他们总裁。”她心里清楚,她要为自己的公司找一个好买家才能放心离开,这是她对自己多年心血的交代。
跟星海的顾总见面聊完,天色已经完全黑透。沈南峪一回去就看见齐修名坐在客厅,那张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总是淡然的脸带着显见的黑沉,仿佛笼罩着一层乌云。
他冷声开口:“你去哪里了?我今天在寺里等了你一天。”那声音中带着一丝怒气,仿佛在质问她的失约。
沈南峪脑子里闪过他和别人吻在一起的模样,心脏划过尖锐疼痛,那疼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垂眸,哑声答:“体力不比五年前,爬不动,就先下山了。不过舍利我已经派人送上去了。”她的声音低沉而无力,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齐修名想起寺里主持和长老们看见舍利高兴的样子,又稍缓了语气:“打你电话也打不通,我担心你出事。”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但沈南峪却觉得那关切是那么的虚伪。
沈南峪一怔:“手机没电关机了。”这不是推辞,为了给员工争取到更好的利益,她一下午都在和顾总那只久经商场的老狐狸斗智斗勇,根本没有时间去顾及手机。
沈南峪将手机充上电,又问:“吃东西没有?我……”她刚想说我去给你做,想起早上齐修名那刻薄话语,又改了口风:“我让人送过来。”她不想再自讨没趣,也不想再让自己的心受到伤害。
见状,齐修名原本因为今天沈南峪没上山找他,心内升起一丝的异样又落了下去。他恢复冷淡模样:“我在寺里吃了,现在去做晚课,别打扰我。”说完,他便起身朝楼上走去,留下沈南峪一个人在客厅里发呆。
沈南峪也累了,点了点头:“好。”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仿佛在对自己说,也仿佛在对这残酷的现实妥协。
齐修名上楼后,沈南峪手机叮的一声,自动开机。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上面有两个未接电话,都是齐修名的。齐修名很少主动给她打电话,更别说一连两个。
沈南峪握着手机的手无意识攥紧,她的心里五味杂陈,但他是因为愧疚,还是真的担心?她想不明白,苦笑一声进了自己的房间。
放水泡了个澡,浑身疲倦终于散去一些。临睡前,沈南峪想再看一眼齐修名,犹豫很久,她没有去敲门,而是打开了监控。她心里有一种预感,仿佛会看到什么让她无法接受的事情。
可下一瞬,监控里的画面让她气血逆流,浑身一瞬冰凉。齐修名居然在她眼皮子底下将谢婉带了回来。只见画面上,谢婉像条蛇,没骨头似的软在齐修名膝盖上,清晰的声音传来。
“修名哥哥,沈总还在家呢!她会不会发现啊?”谢婉的声音娇嗔而得意。
齐修名敲着木鱼的手停了下来:“你怕吗?”他的声音平淡而冷漠。
谢婉拉着他手腕上的佛珠,带着他的手往自己半露的胸上按去,那动作大胆而放荡。“当然怕了,不信你摸摸,婉儿的心好慌……”
下一瞬,齐修名手上的佛珠断裂,珠子落进她雪白山峰之间,又滚落下来,散落满地。沈南峪脑中名为理智的弦轰然炸开,心痛与愤怒在每一个细胞里交织着叫嚣。
她再也忍不住,倏然起身走出房间来到齐修名的禅房门口。没有一丝迟疑,她将手握在门把手上,按了下去。可就在她即将推门进去的瞬间,一阵冷风突然穿过长长走廊吹来。
沈南峪鸡皮疙瘩骤起,一片混沌的脑子突然就清醒了几分。抓奸?然后呢?像个泼妇一样大闹还是像个怨妇一样哭诉?那就太难堪了。她犹豫了,脚步也停了下来,眼神中满是挣扎和痛苦。
沈南峪缓缓松开紧握的手,脚步轻得如同一片飘落的羽毛,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去。她的内心五味杂陈,既有对过往的决绝,也有对未知的迷茫,但此刻,她知道自己必须坚定地走下去。
她步伐沉重却又带着几分决然地走进书房,轻轻打开自己的电脑文档。手指在键盘上微微颤抖,她艰难地、一字一字地敲下五个字——离婚协议书。这五个字,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每一个笔画都承载着她内心的伤痛与决绝。
这是她为这段婚姻做的第三个准备,每一个准备都像是她给自己筑起的一道防线,让自己在离开时能少一些狼狈。有了开头,后面便再无停顿,她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飞舞,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在静谧的房间中响起,那声音清脆却又带着几分凄凉,像极了刚才那串佛珠落在地上时发出的清脆声响,仿佛是命运在敲响警钟。
敲下最后一个字后,她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她将文件发送给自己的律师,并附言:【李律师,帮我修改好,我明天来签字后直接提交法院。】发完消息,她靠在椅背上,眼神有些空洞,思绪飘向了远方。
回到房间,本来累了一天的沈南峪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与齐修名的点点滴滴,那些曾经的甜蜜与如今的冷漠交织在一起,让她心如刀绞。直到深夜,她听见谢婉离开的动静,那细微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她这才缓缓闭上了眼,试图让自己在这纷扰的思绪中寻得一丝安宁。
第二天齐修名下楼时,沈南峪已经坐在餐桌前吃上了早餐。她的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齐修名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怎么不等我?”沈南峪神色平静,语气淡然道:“一会儿临时要去公司处理个紧急合同,怕时间来不及。”她的内心其实有些紧张,她害怕齐修名看出她的异样,也害怕自己会在这短暂的相处中再次动摇。
她解释完扫过他空荡荡的手腕,心中微微一动,若无其事地问:“你那串从不离身的佛珠呢?”齐修名沉默一瞬,眼神有些闪躲,轻飘飘地回:“断了。”至于怎么断的,他绝口不提,仿佛那是一件不可言说的秘密。沈南峪笑了笑,也没追问,只说:“那就换新的吧。”
“几年前我在西藏一个寺庙里,求了一串九眼天珠,只是当时你不缺这东西,就将它供奉在佛前,如今过了这么久,也该去取了。”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九眼天珠珍贵无比,存世的真品极少,最知名的便是佩戴在大昭寺的释迦牟尼佛像上,她知道这串天珠对齐修名来说或许有着特殊的意义。
齐修名没拒绝,只问:“你什么时候去?”沈南峪想了想,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明天,正好我也趁这机会去还个愿。”齐修名微微皱眉,有些好奇地问:“还愿?”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起了兴趣,难得多话:“你许了什么愿?”
沈南峪想起自己当初每听见一个灵验的庙,就会不顾一切地前往那里,虔诚地跪在佛前,双手合十,眼中满是祈求,祈求自己能嫁给齐修名。她曾经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在所有人眼中都是天之骄女,光芒万丈。可却因为一个执念,为了齐修名,变成了现在这副卑微求爱的模样,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扑火的飞蛾,明知会受伤,却依然义无反顾。如果当初,齐修名没有救下她就好了……
沈南峪回过神来,勾唇笑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秘密。”她每一次剖开真心,将自己的爱意毫无保留地展现给齐修名,都只能得到嘲讽和冷漠。所以这次,她决定为自己留下一些体面,不再让自己如此狼狈。
对面的齐修名听见这意料之外的答案,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他原本以为,沈南峪又会借此机会向他表示爱意,毕竟她曾经是那么热烈地爱着他。看着沈南峪起身打算要走,他鬼使神差地道:“我对藏传佛教也有兴趣,这次,我陪你一起去看看。”沈南峪有些意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却还是道:“行,那我让秘书一起订票。”
等她去到公司,李律师打印好离婚协议已经等候多时。李律师神情严肃,认真地说:“沈总,我再向您确认一遍,齐氏将交给专业经理人打理,并成立信托基金是吗?”沈南峪点点头,她的眼神坚定而决绝,她名下的公司股份已经卖出去,齐氏还给齐修名,只要他不胡乱投资,这些产业和钱足够他一辈子衣食无忧,这是她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签完字后,她问:“大概多久能拿到离婚证?”李律师道:“一个月。”沈南峪摩挲了一下手上的婚戒,那戒指曾经是她幸福的象征,如今却成了束缚她的枷锁,她轻声道:“我知道了。”
这时,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拿出一看,是个国际号码——【沈南峪女士,你的瑞士永居申请已通过,请择日到移民局办理相关手续!】她的心中没有太多的波澜,仿佛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
两天后,西藏一座寺庙内。拿到天珠的齐修名正在院中树下跟主持讨论佛法,他神情专注,仿佛沉浸在另一个世界。而沈南峪则虔诚跪在大殿慈悲垂眸的佛像前,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敬畏和虔诚。
“佛祖,弟子此次前来,除了还愿,还有一愿。”沈南峪扯了扯干涩的唇瓣,声音有些颤抖,她俯身跪下,一滴泪划过眼角,那泪水中包含着她太多的委屈和无奈。她坚定道:“愿此次我与齐修名分离后,此生——再不相见!”她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仿佛是对命运的宣战。
阳光照入大殿,折射出耀眼的光,那光芒仿佛是佛祖的慈悲,却又无法驱散她心中的阴霾。沈南峪闭了闭眼,起身走出大殿,齐修名似有感应一般看过来。四目相对,沈南峪扯出一抹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和释然。
“我还完愿了,不过难得来西藏,在这里多玩两天好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祈求,她已经不再奢望能挽回齐修名的心,她只想在离开前跟齐修名待久一点,再久一点,把那些美好的回忆都深深地刻在心里。
齐修名看着那双微微泛红的眼,心脏蓦地一跳,有些不安。他很少答应沈南峪的要求,可这次在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前就下意识点了头:“好。”
后面几天,两人没有定行程,就在西藏漫无目的地行走。他们走过古老的街道,看过壮丽的雪山,仿佛在寻找着什么,又仿佛在逃避着什么。直到这天,他们来到一座雪山上。
沈南峪看着寂静空旷的雪山,恍惚有一瞬错觉。她望向身旁的男人,轻声问道:“修名,你觉得这场景像不像末日,世界上只剩下了我们两个?”齐修名的薄唇吐出的话比雪还冷:“那可真是太糟了。”沈南峪一滞,随即苦笑,她还真是不长记性,明明知道齐修名不会给她想要的答案,却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突然,旁边传来一阵笑闹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她转头看去,是一群年轻的大学生驴友。他们青春洋溢,活力四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看见两人,他们热情地打招呼。沈南峪却一愣,只因里面有一个像极了谢婉的女孩。只是她不像谢婉那样娇软苍白,脸上还带着运动过后的红晕,阳光又爽朗,就像一朵盛开在雪山上的格桑花。
她转头一看,只见齐修名的眼睛也盯着那女孩久久没有移开,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和欣赏。沈南峪的心沉下去,她对着齐修名道:“下山吧,别打扰别人。”可或许是她末日那话得罪神灵,一语成谶。
他们下到一半,后面突然传来那群大学生惊惶失措的刺耳尖叫声。“救命!”“快跑,雪崩了!!!”轰鸣声越来越近,世界仿佛天崩地裂,那声音如同恶魔的咆哮,让人心生恐惧。
这时,那群大学生已经靠近了他们。沈南峪想拉着齐修名一起跑,可手却抓了个空。只见齐修名伸手拉住了那个长得极像谢婉的陌生女孩,只一秒,就已经将她抛在身后。沈南峪失神瞬间,巨大冲击传来。她被大雪掩埋,世界也陷入黑暗,在那一刻,她的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奈。
等到沈南峪再次醒来,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她刚随意一动,五脏六腑便传来剧痛,那疼痛如同针扎一般,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旁边传来声音:“南峪,你醒了!”这声音陌生又熟悉,她微微扭头看去,是齐修名。难怪会觉得陌生,齐修名很少叫她的名字,每次叫她都让她觉得那么不真实。
此刻,昏迷前的记忆也一点点涌回沈南峪大脑。生死关头,齐修名竟然为了一个陌生女孩,抛下了她。沈南峪自嘲一笑,原来就算没有谢婉,也会有别人。她从来不是齐修名的第一选择,在他的心中,她似乎总是那么微不足道。
很快,医生赶过来,检查完后叮嘱道:“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了,但还是留下了后遗症,以后不能再剧烈运动。”“等到身体恢复一点,就赶紧离开西藏,被雪埋了一天,你这身体可经不起高原反应。”医生走后,齐修名淡漠的眸子终于浮现几分愧疚。
“南峪,对不起……”“当时来不及思考,我没注意,以为我拉的是你。”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慌乱和自责。她张口,喉咙像被刀划过:“我在你左边,那女孩在你右边。”齐修名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懊悔和无奈。
他满是伤痕的手发着抖,就在以为要失去沈南峪的瞬间,巨大的恐慌袭击了他。他不管不顾跟着救援队在雪山下挖了一天一夜,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找到沈南峪。就在他无措时,沈南峪又道:“不过幸好……”齐修名也松了口气:“对,幸好,幸好你没事。”沈南峪笑了笑,闭上了眼睛,在心里说完了最后的话——
“幸好,你这次没有救下我。”不然她不知道又要耗费多少年来还齐修名这份情。一个十五年已经够了。如今,她终于可以心无旁骛,不带一丝留恋地离开。
沈家别墅,阳光房内。“咳咳咳……”沈南峪剧烈咳嗽着,喉咙里都带上了血腥味。尽管已经回来一个星期,可她脸上仍带着显见的苍白,还落下了咳嗽的病根,那咳嗽声仿佛是她内心伤痛的宣泄。
突然间,一只修长的手出现,为她递上一杯水。她转头,对上齐修名温润眼眸。那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丝关心和温柔,让她有些恍惚。“水温刚好,该吃的药我也给你分好了。”齐修名的声音轻柔,仿佛怕惊扰了她。
沈南峪接过水杯,疏离道:“谢谢!”也许是因为愧疚,自从他们回来后,齐修名就像变了个人,对她关怀备至,谢婉也再没出现过。可一切都晚了。她的心,已经死在了西藏的雪山里,再也无法回暖。
沈南峪的态度让男人眼底晦暗了一瞬,很快他又温声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去抄完今天的佛经再来陪你。”齐修名刚一走,沈南峪又疯狂地咳起来,咳得水杯里都带上了血丝。她轻叹一口气,起身想重新倒杯水。
刚走到拐角处,却听见齐修名打电话:“好,我晚点就去医院看你,乖!”挂了电话,他跟已经回来的李妈吩咐:“李妈,谢婉怀孕了,你去照顾她几天,她喜欢吃你做的东西。”沈南峪脚步一顿,一片冰凉的眼里溢出嘲讽。她就说,人怎么会那么轻易变呢!
李妈欣喜道:“诶,总算要有小少爷了,可太太那边……”
齐修名语气毫无波澜:“南峪现在身体不好,也不适合要孩子,到时候孩子生下来送到孤儿院,我跟南峪再去领养就行。”
李妈沉默一会,语气有些不忿:“这太太一直将您绑在身边死也不放,少爷,苦了您……”
后面的话,沈南峪没听清。
只是那种被雪埋住铺天盖地的窒息感,又涌了上来。
但到底历经一场生死,很快,她就将那种感觉强压下来转身回了阳光房。
当天下午,齐修名带着李妈离开后,沈南峪的助理小彭来了。
小彭递过一个文件夹:“沈总,这里面是您的离婚证和移民手续,已经全部帮您办好。”
“按照您的吩咐,我买了明天的机票,起飞时间是晚上八点。”
沈南峪点头示意知道。
助理交代完刚要离开,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沈总,明天刚好是您结婚五周年纪念日,您包了外滩最好的餐厅,还准备了一场烟花秀,要取消吗?”
沈南峪一怔,淡淡道:“钱都花了,就别浪费吧,放!”
晚上。
沈南峪刚打算睡觉,门却被人推开。
齐修名进来后就径直在她床边坐下:“南峪,今天是十五。”
沈南峪一愣,她都忘了这件事。
以往都是她主动缠着齐修名,现在她不要了,这个人却主动送上门来。
“我身体还没恢复,今天不了吧!”
齐修名蹙了蹙眉,又很快舒展开:“那就下次,我今天只抱着你睡,什么也不做。”
沈南峪还没来得及拒绝,齐修名就躺了进来将她环进怀里。
结婚五年,可他们其实从没有像普通夫妻这样搂在一起同床共枕过。
之前每一次温存过后,齐修名都会让她回到自己的房间。
沈南峪看着天花板,感受颈边温热呼吸,突然有些说不上来的难过。
明明两具身躯紧紧相贴,她却感觉他们之间的距离无比遥远。
等她再次醒来,身旁已经空了。
她这一觉,睡了很久很久,一直到下午才睁开。
外面天气很好。
沈南峪挑了一条最喜欢的裙子,又披了条披肩,最后拿上一个精致的小包,一副要出门逛街的模样。
走出大门时,刚从医院回来拿东西的李妈疑惑问:“太太,您去哪儿?”
沈南峪笑盈盈道:“今天是我跟修名五周年纪念日,我给他准备了惊喜。”
……
等她来到机场,助理小彭已经等了很久。
“沈总,行李已经给您托运了,一路顺风。”
沈南峪颔首:“这些年多承你照顾,我跟顾总说了将你提拔为公司副总,以后好好干,祝前程似锦。”
小彭眼里露出感激神色,沈南峪微笑:“上任前,再帮我办最后一件事吧。”
她拿出紫红色的离婚证和一个U盘。
“等会儿齐修名会去外滩餐厅,你将这两样东西精心包装好,在晚上八点送到他手里。”
U盘里是齐修名跟谢婉在佛堂做爱的视频。
这是她送给齐修名的惊喜,希望他会喜欢。
夕阳渐渐落下,夜幕降临。
晚上八点,飞机准时滑出跑道。
飞机起飞时,沈南峪透过头等舱的窗户看见了绽放在整个城市夜空上的盛大烟花,璀璨无比。
此刻,齐修名应该已经收到她的礼物了。
她举起手中的酒杯向远方遥敬,笑着说:“齐修名,离婚快乐!”
这盛大的离别礼送给你,也送给我。
祝你解脱!
祝我自由!
夜色中的外滩灯火璀璨,江风裹挟着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
齐修名站在餐厅门口,黑色西装衬得他身形愈发颀长,眉眼间却凝着化不开的冷意。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七点五十分,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
“修名哥!”一道娇柔的嗓音从身后传来,谢婉踩着高跟鞋快步走近,一把攥住他的手腕:“你怎么站在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久......”
“你不好好在家安胎,来这干嘛?还穿高跟鞋……”
齐修名眉头微蹙,眼神扫过谢婉的脚:“今天是我和南峪五周年纪念,你不适合在这。”
谢婉脸色一僵,随即委屈地咬住下唇:“你最近都不来看我和孩子……医生说宝宝发育不好,我害怕……”
她刻意抚上小腹,眼中泛起水光。
齐修名最讨厌有人不分场合自作主张。
男人语气淡漠,转身欲走:“我会安排最好的医生,你先回去。”
看到齐修名居然拒绝自己,谢婉突然拔高声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为什么非要陪她?”
“你明明不爱她!你说过只要我生下孩子就——”
“够了。”齐修名打断她,眼底浮起罕见的烦躁:“谢婉,你平时最贴心,不要无理取闹。”
他转身推开餐厅玻璃门,谢婉却像影子般跟了进去。
包厢内空无一人。
齐修名目光扫过精心布置的玫瑰与烛台,眉心拧得更紧。
沈南峪向来会提前到场,今日却反常地不见踪影。
谢婉轻笑一声,自顾自拉开椅子坐下:“看来沈总也不怎么重视纪念日嘛……不如我陪修名哥吃饭?”
“出去。”齐修名刚还好的心情陡然降下,冷冷吐出两个字。
谢婉却置若罔闻,指尖摩挲着红酒杯沿:“反正她也不会生气,不是吗?就像之前每一次……”
话音未落,窗外骤然炸开一道绚丽的烟花。
齐修名怔怔望向天空,金色流光在他眸中明明灭灭。
五年来,沈南峪总在纪念日安排烟花秀,他曾讥讽她“庸俗”,可此刻胸腔却莫名涌上一阵钝痛。
“齐先生。”
沈南峪的助理小彭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递上两个精致礼盒:“这是沈总给您的礼物。”
齐修名拆开上面那个,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物件。
是个U盘。
沈南峪总是喜欢准备这些小惊喜。
虽然他面上不显,却也隐隐雀跃。
齐修名疑惑道:“你们沈总呢?”
小彭低着头看不出表情,他恭敬道:“齐先生看完U盘就知道了。”
说完这句话,男人就迈腿离开。
接着,齐修名取出U盘插入投影仪,屏幕亮起的瞬间,包厢内空气骤然凝固。
画面中,谢婉衣衫半褪跨坐在他腰间,佛珠散落一地,喘息声刺耳地回荡。
“啊!”
谢婉尖叫着捂住嘴,齐修名却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
这是上次他和谢婉的……
沈南峪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他后退一步,手上一松,另一个礼物盒砸落在地。
“啪——”
盒盖打开,红色证件从中滑出。
金色的三个大字刺眼夺目——离婚证。
“离婚证……”
齐修名的手指死死扣住离婚证边缘,烫金的“离婚证”三字在包厢暖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冷芒。
他喉结滚动,耳畔轰鸣着血液倒流的声音,仿佛有人用钝刀一寸寸剜开他胸腔。
证件内页的合影中,是沈南峪唇角含笑,而他无表情的脸色满是不耐。
那是五年前领证时拍的,她特意换了三套衣服,他却在民政局诵了整部《金刚经》。
“修名哥……”谢婉颤抖的声音传来。
她扶着一旁的餐桌,指甲抠着桌垫上的繁复花纹。
视频里放浪的呻吟仍在循环播放。
但最初撞破秘密的惊恐褪去后,她眼中迸出狂喜:“原来你们已经离婚了?这不是很好吗?她终于肯放手了!我们可以……”
“闭嘴!”
齐修名突然暴喝,手上的佛珠险些拿不住。
他慌乱摸出手机,疯狂拨打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然而,听筒里机械的女声冰冷:“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
再去发微信,对话框又弹起红色的惊叹号。
他忽然想起昨夜沈南峪蜷在他怀中的模样,她将脸埋在他胸口,呼吸轻得像一片随时会消散的雪。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寻。
齐修名意识到事情远比他想象的更糟糕,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沈南峪。
他猛地站起身,却见谢婉又挡在了门口。
齐修名忍住要爆发的情绪:“让开!”
谢婉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她重新攀上齐修名的手臂,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修名哥,她已经和你离婚了,我们……”
“我让你让开!”
齐修名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他的耐心已经耗尽。
他一把甩开谢婉的手,力度大得让谢婉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
齐修名指着还在循环播放视频的投影仪,眼中满是愤怒和质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不然怎么就那么巧,偏偏是这个一清二楚的角度。
谢婉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她很快镇定下来,点了点头:“是,我早就知道。但那又怎么样?我们的事情被她知道也是迟早!”
“谢婉!”
这个解释并没有让齐修名的情绪有丝毫的平复,反而更加激怒了他。
齐修名一把掀翻了桌上的菜品,乒乒乓乓的声音在包厢内回荡。
男人是第一次控制不住发那么大的火:“你满意了吗?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明明他已经想过要重新开始,想过要试着接受沈南峪。
可这一切都毁了。
谢婉看着满地狼藉,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她试图再次靠近齐修名,想要解释什么,但齐修名已经失去了理智。
他一把推开谢婉,力度大得让谢婉整个人摔倒在地,腹部传来一阵剧痛。
“啊!”
谢婉发出一声惨叫,她的身下很快出现了一片殷红。
齐修名看着谢婉痛苦的样子,来不及多想,一把抱起女孩,冲出了包厢。
来源:小模型数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