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可谁能想到,第二天我在上班路上,手机竟收到了他的微信消息:「老婆,帮我向公司请个假。」
我不小心失手,害死了自己的丈夫。
我没有选择报警,而是趁着夜色,匆忙处理了现场。
可谁能想到,第二天我在上班路上,手机竟收到了他的微信消息:「老婆,帮我向公司请个假。」
更让我毛骨悚然的是,屏幕顶端还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
1
怎么可能会这样?!
我震惊得手一抖,手机差点从掌心滑落。
正当我以为这只是自己过度紧张产生的错觉时,手机屏幕再次亮起,又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看到消息了吗?】
【怎么不回我信息?】
这用词、这语气,甚至连标点符号的使用习惯,都和他平日里一模一样。
一定是幻觉!
肯定是我杀了人之后,巨大的负罪感压得我喘不过气,才产生了这样的臆想!
我不断安慰自己,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
微信聊天界面上的那些消息,依旧清晰地陈列在那里,丝毫没有消失的迹象。
难道…… 他没死?
这绝对不可能!我明明仔细检查过的!
就算他真的侥幸活了下来,经历了昨晚的事,又怎么可能如此若无其事地给我发消息?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试图理清混乱的思绪。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不如回拨过去试试?
对,打个电话回去!听听电话那头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
让我没想到的是,电话居然真的接通了——
听筒里传来的是程榛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时特有的沙哑,语气含糊不清:“喂?怎么了?有什么事微信上说就行了,怎么还特意打个电话过来?”
我的喉咙像是被水泥牢牢堵住,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冷汗瞬间浸透了我的后背,冰凉刺骨。
“听见了吗?记得帮我跟老刘请个假!” 他打了个哈欠,语气自然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妈的,昨晚不知道喝了多少,断片了都,今天头疼得要死,实在爬不起来上班了。”
每一个字,每一个语调,都和程榛本人毫无差别!
可是……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的手颤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要跳出来一般。
“你……” 我用尽全身力气,才艰难地挤出一点声音,“…… 你是谁?”
“什么谁啊?老婆你没事吧?是没睡醒还是怎么了?赶紧的,帮我请个假,我再睡会儿……”
不等我再说什么,电话就被挂断了。
听筒里只剩下“嘟嘟” 的忙音。
我僵在原地,浑身冰凉—— 这绝对不是幻觉!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2
一个疯狂的念头突然不受控制地钻进我的脑海:难道是…… 鬼魂作祟?
我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疼痛感让我瞬间清醒,赶紧把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掐断。
不,方琳,你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必须相信科学,不能被封建迷信冲昏头脑。
也许是某种技术手段?
我渐渐冷静下来,开始理性分析。
微信是可以在多个设备上同时登录的,所以很有可能是其他人登录了他的账号,给我发了这些消息。
至于电话,也许可以通过特殊的转接技术实现,而那和程榛一模一样的声音,说不定是用AI合成的 —— 毕竟现在的科技已经足够发达,做到这些并非不可能。
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对方为什么要在这个特殊的时间点,用这种方式给我发消息、接我电话呢?
难道……
程榛的死已经被人发现了?
这不可能!昨晚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家。
出事后,我没跟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程榛就更不可能了。
我的脑子彻底乱成了一锅粥,毫无头绪。
我浑浑噩噩地走到公司,坐在熟悉的工位上,试图用工作来转移注意力,可我的思绪根本无法集中。
一份简单的报表,我改了删、删了改,上面全是错漏。
我的眼神总是不由自主地瞟向放在桌上的手机,既害怕错过什么关键信息,又恐惧再次收到那诡异的消息。
就在这时,我的电脑屏幕上突然弹出一张放大的脸。
是程榛!
“啊!” 我控制不住地惊叫一声,猛地向后一退,手肘不小心碰翻了桌上的水杯。
水瞬间洒了一桌子,桌上的文件很快就被浸湿了。
旁边的同事也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围过来帮忙收拾。
“方琳,你没事吧?”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啊!”
“你今天一整天都怪怪的,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没事,我昨晚没睡好,刚才有点走神了。” 我勉强冲他们笑了笑,一边手忙脚乱地抽纸巾擦拭桌面,一边掩饰着自己的慌张。
等同事们都回到自己的工位后,我才重新把视线转回电脑屏幕。
我颤抖着移动鼠标,这才发现,是自己心神不宁,不小心点开了桌面那个标记为“工作资料” 的隐藏文件夹。
那个文件夹里存着一些我私下收集的、关于程榛的东西。
刚才大概是操作失误,误点了里面他的照片。
虽然是虚惊一场,但我的心依旧狂跳不止。
不,这根本不是简单的虚惊。
其实我的神经已经紧绷到了极致,任何一点微小的风吹草动,都足以让我彻底崩溃。
我逃也似的站起身,想去茶水间冲杯咖啡,让自己稍微镇定一下。
结果刚走到茶水间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低低的说话声,那语调、那声线——
分明就是程榛的声音!
3
我的脚步猛地顿住,站在门口屏住呼吸仔细听了一下,声音非常清晰,好像在说“拜托你了” 之类的话。
他在这里?
他真的没有死?
我猛地推开茶水间的门!
可茶水间里只有一个人—— 我的闺蜜,江欣欣。
她正背对着我,听到开门的动静,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来。
“哎呀,琳子,是你啊!你吓死我了!” 她拍着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怎么了?你的脸色怎么白得像纸一样?是不是不舒服?”
“欣欣。”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厉害,连说话都有些吃力,“你刚才…… 在听谁的语音消息?”
江欣欣露出一副“哎呀被你发现了” 的调皮表情,笑着说:“是程哥啊,他昨晚给我发了消息,但我睡得早,刚才才看到,正听呢,结果正好被你撞上了。”
“他问我,过几天你们结婚纪念日,给你买什么礼物比较好,想让我给点建议。”
“啧啧,程哥可真是有心了,还知道搞点小惊喜呢!”
果然是他。
我缓缓地吐出一口气,一早上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他什么时候给你发的消息啊?!” 我急切地追问。
“就昨晚啊,大概快十二点的时候吧?我看看具体时间。” 她拿出手机,划拉着屏幕查找聊天记录,“喏,你看,十二点半发的。”
看到屏幕上的聊天记录时间,我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又立马绷紧了。
不可能!
那个时间点,程榛已经被我放进冰柜里了!
江欣欣还在一旁叮嘱我:“千万别说我告诉你了啊,不然程哥该说我嘴不严了!”
我哪里还听得进这些话。
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死人为什么还能发微信?”
“他不会真的没死吧?”
我再也没法在公司待下去了。
我必须立刻回家确认清楚!
“欣欣,我忽然想起来,有份重要文件忘在家里了,我得回去拿一下,你能不能帮我向领导请个假!”
我抓起桌上的包,不顾江欣欣在身后的呼唤,急匆匆地冲出了公司。
我一路飞奔回家。
打开家门后,直奔厨房,猛地拉开冰柜门,扒开表层用来掩饰的冻鱼冻肉,手指颤抖地触摸到那具冰冷的尸体——
硬的,冷的。
他还在里面。
我腿一软,几乎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依旧狂跳不止。
忽然,“咔嚓!” 一声轻响,划破了屋内的死寂。
像是有人在试图开门,但没有成功的声音。
我惊得直接从地板上弹跳起来,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4
紧接着,又是一声“叮咚” 的门铃声响起。
我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挪到门后,透过猫眼往外看。
门外站着一个穿着蓝色外卖制服、戴着头盔的男人,手里还提着一个外卖袋。
“您好,您的外卖到了。” 他的声音透过门板传了进来。
外卖?我今天根本没有点过外卖!
“您的外卖!麻烦开一下门!” 他又喊了一声,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你送错了,我没有点外卖。” 我隔着门大声回应道,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地址没错啊,望景园1幢1603室。” 外卖员核对了一下手里的订单信息,语气肯定地说,“这是一位程先生点的。”
“我说了,我没有点!你赶紧离开!” 我的声音忍不住拔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门外沉默了几秒钟,似乎是被我的强硬态度弄懵了。
随后,我听到一声轻微的咒骂和东西被丢在地上的声音,接着是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死死地贴在门上,透过猫眼确认他确实走进了电梯,电梯楼层的数字开始下降后,才像脱力一般滑坐在地,后背早已被冷汗彻底浸湿。
又过了几分钟,我才敢将门打开一条细缝,警惕地向走廊两边望去。
走廊里空无一人。
只有门口的地上,放着一个印着知名蛋糕店Logo的纸袋。
我犹豫了很久。
理智告诉我,应该立刻把这个来路不明的纸袋丢掉,免得节外生枝。
但一种更强的、近乎自虐的好奇心驱使着我——“他” 到底想做什么?“他” 到底要用什么方式来折磨我?
最终,我还是从厨房拿了一副隔热手套戴上,小心翼翼地将那个纸袋提进了屋里。
打开纸袋里的盒子,里面是一块精致的黑森林蛋糕。
正是我最喜欢的那家蛋糕店的出品,也是我最钟爱的口味。
一张外卖单贴在蛋糕盒的盖子上。
上面写着:黑森林蛋糕(6寸)
下单人:程先生
顾客号码:手机尾号5077
【备注:老婆,我早上说话态度不好,你别生气了,给你买了你爱吃的蛋糕。】
我盯着那块蛋糕,感觉周围好像有一双眼睛在无时无刻地盯着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个手机尾号,毫无疑问是程榛的。
平时只要我生气,他就会买这家店的这款蛋糕来哄我。
而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
最重要的是,外卖单上的下单时间,正好是我从公司出来没多久的时候。
点外卖的人甚至精准地算好了外卖送达和我到家的时间差。
越想越觉得害怕,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我实在不能再一个人待在这个屋子里了。
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疯掉的。
5
我颤抖着手,快速拨通了江欣欣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被秒接的。
“琳子?你现在怎么样了?到家了吗?” 她充满急切和关心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差点让我当场哭出来。
“欣欣…… 我…… 我好像…… 遇到了很奇怪的事情……” 我哽咽着,连话都说不完整。
“怎么了宝贝儿?慢慢说,别着急,也别哭,有我呢。” 江欣欣温柔地安慰着我。
我语无伦次地将自己的遭遇颠三倒四地说了出来—— 程榛意外去世了,紧接着就收到了他诡异的微信消息,那通听起来无比真实的电话,还有刚刚准时送到的外卖。
听完我的讲述,江欣欣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没有追问程榛死亡的细节,反而坚定地站在我这边,帮我分析道:“琳子,你说…… 会不会是有人搞恶作剧?我听说现在有些高科技手段特别厉害,可以模仿人的声音,甚至远程控制别人的手机发消息……”
“这样,琳子,你别害怕。我马上向公司请假过去陪你。你现在在哪里?已经回家了吗?”
“没有…… 我出来了……” 我虚弱地说。
“那你先别回家!” 江欣欣立刻说道,语气急促,“找个人多的地方先坐一下,等我过去!我马上就到!”
她的果断和关切像一剂强心针,稍稍安抚了我几乎崩溃的神经。
挂了电话,我按照她说的,没有回家,而是在小区对面的一家咖啡店里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
江欣欣来得很快。没过多久,她就风风火火地冲进了咖啡店,一眼就找到了蜷缩在角落的我。
她一坐下,就紧紧握住了我冰凉的手。
“别怕别怕,我来了,有我在呢。” 她眉头紧锁,担忧地看着我,“看你这模样,肯定一晚上没睡好了。跟我说实话,你和程榛…… 昨晚到底吵得有多厉害?那个‘意外’…… 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在她的再三追问下,我吞吞吐吐地补充了更多“意外” 发生时的细节,还特意强调了程榛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磕到脑袋才出事的。
江欣欣听得脸色发白,紧紧攥着我的手,手心全是冷汗。
“如果…… 我是说如果!” 她突然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对我说道,“琳子,你说…… 有没有可能不是……”
我愣了一下,疑惑地问:“什么意思?”
江欣欣把声音压得更低了,几乎是贴在我耳边说:“会不会是那些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你了?” 她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的表情,生怕刺激到我,“不然怎么解释只有程榛才知道你爱吃那款蛋糕这件事呢?”
我本该觉得这种说法荒谬至极,但结合今天一连串诡异的遭遇,再加上江欣欣那副煞有介事的认真模样,一股寒意不受控制地从脚底直冲头顶,让我浑身发冷。
难道…… 真的是这样吗?
“别瞎说!” 我猛地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这个可怕的念头,但说出的话却虚得厉害,毫无说服力。
“不管怎么样,先跟我回家看看情况再说!” 江欣欣拉起我的手,语气坚定,“有我陪着你,别怕。不管是什么问题,总得想办法解决!”
6
有了江欣欣的陪伴,我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稍微放松了一些。
“你真的不打算报警吗?”
刚回到家,在沙发上坐下,江欣欣就一脸严肃地问道。
“而且,那具尸体你想好怎么处理了吗?这件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迟早会被发现的!”
“我不知道…… 我现在脑子很乱…… 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有些语无伦次,说话时,余光不自觉地瞟向厨房冰柜的方向。
昨天事发仓促,我只来得及把他的“尸体” 藏进冰柜里,根本没多想后续。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让人烦心的事了。”
之后,江欣欣一直陪着我聊天,刻意避开了和程榛相关的话题,想让我放松下来。
后来,我实在抵不住极度的疲惫,在她再三保证会守在我身边的情况下,头一歪,在沙发上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我被一声细微的“咔哒” 声惊醒 —— 那声音像是冰柜门被打开了。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瞬间清醒过来。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小夜灯,光线昏暗,朦胧中能看到江欣欣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似乎睡得很熟。
我屏住呼吸,赤着脚,像猫一样悄无声息地挪向厨房。
厨房的灯关着,只有冰柜内部透出的冷光漏了出来。
一个模糊的背影正站在冰柜前,微微俯身,似乎刚从里面拿出了什么东西。
那身高、那肩宽,还有那略显慵懒的站姿——
简直和程榛一模一样!
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再也忍不住,猛地冲了过去,嘶声喊道:“谁在那里?!”
那人影似乎顿了一下,随即像一抹青烟般,倏地融入了厨房另一侧的阴影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冰柜门还敞开着,冰冷的空气弥漫开来,其中还残留着一丝程榛常用的古龙水味道。
而冰柜旁边的料理台上,放着一瓶刚刚被取出来的矿泉水,瓶身还凝结着一层冰冷水珠。
7
我站在原地,头皮发麻,浑身僵硬。
这不是幻觉!
那个背影绝对不是我的臆想!
真的有人进了我的家,还堂而皇之地打开冰柜拿了水,然后就在我眼前凭空消失了!
是程榛吗?
不对,我明明亲手……
还是有人故意假扮他?
难道是白天给我发消息的人?
可那个背影、那残留的古龙水味,实在太像程榛了,由不得我不怀疑。
我没法再冷静思考,转身冲回客厅,用力把熟睡的江欣欣摇醒。
听完我的描述,尤其是听到“人突然消失” 这一点时,江欣欣也吓得脸色发白,她紧紧抓着我的手腕,急切地说:“琳子,明天一早!我们马上就去找个大师看看!说不定能化解!”
8
大师是江欣欣联系的,据说非常灵验,能通鬼神、驱邪祟。
他眯着眼睛,捏着手指掐算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这事有点难办啊。你身边应有至亲之人刚去世不久,怨气难散,才会有邪祟作祟,扰乱你的生活。”
“这怨气最集中的地方,应该在房间的东南角。” 他抬手一指,正好指向了厨房冰柜的位置。
我的心猛地一紧—— 那里藏着程榛的 “尸体”。
“大师,求您一定要救救我朋友!” 江欣欣看起来比我还要紧张,急忙说道。
“需要做一场法事,安抚亡灵,化解怨气。只是,法事里最关键的一样东西,是亡者生前时常佩戴的物品……” 大师顿了顿,补充道。
时常佩戴的物品?
我还没反应过来,江欣欣就已经脱口而出:“手表!”
“程哥不是有块手表吗?我看他每天都戴在手上,从来没摘下来过。”
我的心猛地一沉。
那块手表,昨天我从程榛“尸体” 上摘下来后,就顺手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一直没拿出来。
“对!就是手表!” 我顺着她的话说道。
随后,我被江欣欣拽着往书房走:“他会不会把手表放在书房抽屉里,或者保险柜里了?我们现在就去找找!”
那块手表明明就在我身上,但不知为何,我鬼使神差地没有说出来,反而跟着她一起在书房翻找。
果然,在书房的抽屉里,我们找到了好几块腕表。
程榛向来喜欢收藏手表,除了日常佩戴的那一块,还有几块是用来收藏的。
“找到了!大师!您看这块可以吗?” 江欣欣拿起其中一块,递给大师。
大师将手表尽数放进随身的布袋里,点了点头:“既然是日常佩戴的物件,用来做法事最合适不过。”
“法事还需要准备不少东西,明天晚上,贫道再来为你作法驱邪。”
江欣欣把大师送出门后,回头叮嘱我:“我回家拿几件换洗衣服,晚点就过来陪你,你一个人别害怕。”
我点了点头,看着她离开。
确认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后,我从口袋里拿出了那支程榛日常佩戴的手表。
9
直觉告诉我,事情有些不对劲。
这块手表的金属表带已经有些磨损,显然是程榛长期佩戴留下的痕迹。我用手指仔细摸索着表壳边缘,忽然摸到了一处细微的凸起。
我用力按了下去。
“咔。”
一声极轻微的响动后,表壳的背盖竟然弹开了一条细缝。
我小心翼翼地掀开背盖,里面竟然藏着一张手机SIM卡!
我的呼吸瞬间屏住了,颤抖着捏起那张SIM卡,心脏狂跳不止 —— 它被藏得如此隐蔽,绝不可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我找出一部多年没用过的旧手机,颤抖着将SIM卡插进去,按下了开机键。
手机屏幕亮起,信号格缓慢地显示出来。
我深吸一口气,点开了通讯记录。
里面的记录寥寥无几,最近的一条已接来电,时间赫然显示在前天下午——
就在我和程榛发生争执、导致他“意外” 死亡的几小时前!
而那个来电号码,我反复比对了自己手机里的通讯录后,瞬间僵住了。
是江欣欣的号码!
10
这个发现如同晴天霹雳,炸得我头晕目眩。
我努力平复心情,又点开了短信收件箱,里面空空如也。再看发件箱,也只有几条发送给同一个陌生号码的短句,内容语焉不详:
“不能再等了,必须尽快行动。”
“计划开始执行。”
发送时间,就在前两天。
我疯了一样冲进厨房,猛地拉开冰柜门,仔细检查里面的“尸体”——
哪里是什么尸体,根本就是一个人形模具!
之前我因为害怕,一直不敢仔细看,所以才没发现这个破绽。
我将所有信息串联起来,一个可怕的真相逐渐清晰:
这根本就是一个计划,一个由程榛主导的阴谋。
他先是制造“死亡” 的假象,引出 “亡灵作祟” 的戏码,而江欣欣则负责配合演戏,不断用 “灵异事件” 加深我的恐惧。
他知道我父母车祸去世后,精神状态一直不稳定,有时会出现幻觉。于是就抓住这一点,和江欣欣自导自演了这出戏,目的就是彻底逼疯我,然后侵吞我父母留下的巨额遗产。
可那个陌生号码又是谁?
他在这个计划里扮演什么角色?
我还来不及细想,门外就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 江欣欣回来了。
11
我强压下心中的震惊和愤怒,没有立刻撕破脸,只是借口身体不舒服,起身回了卧室休息。
江欣欣果然没有起疑心,反而贴心地替我关上了卧室门,让我好好休息。
门关上的瞬间,我立刻打开了手机上的监控APP。
这些监控是父母去世后装的,那时候我整日心神不宁,总觉得家里有“异样”,就从网上买了微型摄像头,装在房子的各个角落。
这件事,连程榛都不知道。
没想到,现在竟然派上了用场。
监控画面清晰地传输过来:江欣欣关上门后,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似的东西,然后快步走进书房,将文件放进了书房的抽屉里。
随后,她拿出手机,不知给谁发了一条短信。
做完这一切,她警惕地走到卧室门口,贴着门听了一会儿,确认我没有动静后,才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一切尽在掌握” 的得意笑容。
晚上,等江欣欣熟睡后,我悄悄起身,去书房拿出了那份文件。
那竟然是一份程榛的高额人身意外险保单,投保人和受益人,都写着我的名字!
我深吸一口气,意识到事情远比我想象的更复杂—— 这已经不只是逼疯我那么简单了。
我立刻将监控视频导入电脑,找到江欣欣发消息的那段画面,将屏幕不断放大、再放大。
画面依旧有些模糊,我用特殊软件对截图进行处理后,终于看清了短信内容:
【东西放好了,计划开始推进。】
而收件人的号码,和程榛手机里那个陌生号码,完全一致!
12
果然还有第三个人!
这个神秘人会是谁呢?
是那个“大师” 吗?
不对,他显然只是江欣欣找来的托儿,收了好处,帮忙演戏拿走手表而已,不可能是核心成员。
那会是谁?
程榛和江欣欣都给他发“计划开始” 的消息,说明他在这个阴谋里,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如果我……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我用很久以前购买的一个虚拟号码,给那个陌生号码发了一条短信:
【她已经睡着了,下一步怎么做?】
短信发送成功后,我死死盯着手机屏幕,心脏狂跳不止。
这是一场赌博,赌对方会把我误认为是同伙。
几分钟过去了,手机毫无动静。
就在我几乎要放弃的时候——
“嗡。”
手机震动了一下,一条新短信进来了!正是那个陌生号码发来的!
我猛地点开,内容却让我瞬间坠入冰窟:
“你是谁?”
只有三个字,外加一个冰冷的问号。
他识破了我的伪装!
线索似乎一下子断了。
不!等等!
我盯着那条短信,一个更疯狂的想法突然冒了出来:既然伪装同伙失败,不如直接摊牌?
用他们最意想不到的方式打草惊蛇,说不定能引出这个神秘人的真面目!
我深吸一口气,不再掩饰,直接用虚拟号码回复:“我是方琳,程榛的妻子。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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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对方的回复快得惊人!
几乎是在我的短信发送成功的同时,我的手机就疯狂地震动起来—— 是那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他竟然直接打过来了!
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号码,心脏快要跳出胸腔:接?还是不接?
接!必须接!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猛地划开接听键,却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同样保持沉默,将手机紧紧贴在耳边。
听筒里传来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对方显然也没料到我会如此直接,情绪似乎有些失控。
沉默了五六秒后,对方终于反应过来,一个带着狠厉的男声从听筒里传来:“方琳?!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号码?!”
紧接着,他似乎想以此震慑我,恶狠狠地补充道:“我知道冰柜里的秘密!”
虽然我已经知道程榛是假死,但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还是控制不住地手抖,下意识就挂断了电话。
可对方没打算放过我,很快又发来一条短信,加码威胁:【不想身败名裂,就把你名下所有能动用的资金,分三批转到这个账户里…… 别耍花样,我一直盯着你呢。】
短信后面,附带着一个境外银行的匿名账户信息。
这不是单纯的恐吓,而是赤裸裸的勒索!
这个神秘同伙,终于图穷匕见了。
但显然,这并不是他们原本的计划。
我大脑飞速运转,回想着刚才通话中那个熟悉的声音……
一个名字瞬间击中了我—— 程岚!
程岚,程榛那个几乎没什么往来的远房表弟。
我对他有印象。
几年前的家族聚会上见过一次,他性格沉默,不爱说话,眼神里却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狠戾。
程榛当时随口提过一句,说这小子脑子倒是灵光,可惜走了歪路,靠黑客技术骗钱,蹲了几年监狱,刚放出来没多久。
原来是他。
原来事情的真相是这样。
所有的线索瞬间串联起来了。
他是程榛找来的技术帮手,是那些“亡灵作祟” 假象的幕后执行者。
而现在,他显然不满足于原定的分成,跳出了计划,开始直接向我勒索。
我没有立刻回复他的短信。
拖延时间,本身就是一种施加压力、试探对方底线的方式。
果然,不到十分钟,他又发来一条信息,语气更加威胁:【别想耍花招!我知道你在看消息!赶紧转账!不然下一秒,全市的警察都会收到你家冰柜里“尸体” 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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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气,明白不能再刺激这个亡命之徒了。
被贪欲冲昏头脑的他,什么极端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我回复道:【钱可以给你。但在转账之前,我要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
【你应该清楚,我有足够的钱满足你的要求。】
对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
但我很清楚,在巨大的利益诱惑面前,他们那种脆弱的合作关系不堪一击。
终于,他回复了,把事情的大致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和我猜测的差不多:程榛制造假死脱身,之后由江欣欣和程岚联手,用各种手段逼疯我,最终侵吞我的财产。
【程榛答应事成之后,分我三成好处。】
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心里一阵冰凉—— 三成!程榛可真 “大方”,用我的钱来收买别人害我!
【那他现在在哪里?】我继续追问。
【自从他假死之后,我就再也联系不上他了!是江欣欣把他藏起来了!】程岚的文字里充满了怨愤和不满。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一个模糊却可怕的猜想在脑海中逐渐清晰。
【你觉得…… 程榛现在还活着吗?江欣欣会不会…… 对他做了什么?】
信息发出去后,那边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再回复。
终于,手机屏幕再次亮起,程岚的回复只有一行字,却像一颗炸雷在我眼前炸开:
【我觉得,他很可能已经真的死了。】
15
手机屏幕上的那行字,透着程岚难以掩饰的惊疑和恐惧。
江欣欣杀了程榛?
这个推测合情合理。程岚会跟我说这些,除了金钱的诱惑,更重要的是他害怕江欣欣的心狠手辣。
毕竟原定计划只是逼疯我,而江欣欣的计划却不惜痛下杀手。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之前“失手杀人” 并处理 “尸体” 的行为,正好成了她完美的掩护。
她只需要趁我不备,把程榛真正的尸体换进冰柜。
再加上那份高额保单,我就成了板上钉钉的杀人凶手。
而她,不仅能逍遥法外,还能独吞我所有的财产!
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16
只是他们都在互相算计,都以为自己是掌控全局的棋手。
可惜,他们从一开始就搞错了一件事——
我根本就没有真的杀人。
那天晚上,我和程榛争吵时推了他一把,他的后脑勺撞到茶几上,流了不少血,这是真的。
但我探他鼻息时就知道,他只是暂时昏过去了,并没有死。
我确实把他放进了冰柜,但之后我借口要“处理现场”,特意去便利店买清洁工具,还在楼下逛了好几圈,故意给了他们调包的时间。
而他们所有的行动,都被我装在家里的监控拍得一清二楚。
既然已经知道技术执行者是程岚,那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我把那晚录下的监控内容发给了他。
我几乎能想象到程岚看到视频时,脸上那震惊又慌乱的表情。
【你…… 你早就知道我们的计划?】他很快回复。
【知道一部分,但不是全部。】我坦诚道,【我知道你和江欣欣关系不正当,知道程榛觊觎我父母留下的遗产,也知道你们最近一直在密谋什么。我只是顺水推舟,想看看你们到底要耍什么花样。】
【我猜,江欣欣的计划应该是先解决掉程榛,然后用那张保单和尸体嫁祸给我,最后独吞所有财产,对吗?】
手机那头很久没有回复,我知道,我猜对了。
我明白,必须再添一把火,把他拉到我这边来。
【程岚,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第一,继续跟着江欣欣,最后不仅拿不到钱,还要背上一条人命,去坐牢。】
【第二,想活命、想拿到钱,就按我说的做。告诉我,江欣欣最可能把程榛藏在哪里了?或者……】
我抛出诱饵,【或者…… 他的尸体,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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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的聊天框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
我知道,他此刻一定在经历激烈的内心挣扎。
但只要不傻就清楚,跟着江欣欣没有任何好结果。
【安岚小区,4栋1104室】
终于,一个地址发了过来。
【那是程榛早年偷偷用你的钱买的投资房,没几个人知道。最后一次联系时,她提过一句要去那边处理“麻烦”。】
【你现在过去,在附近盯着,有任何动静立刻告诉我。记住,这是你唯一将功赎罪的机会,事成之后,我答应给你的钱一分不少……】
我丝毫没有怀疑这个地址的真实性。
因为这个地方我早就知道。
程榛早年买的这套房,为了掩人耳目,房产证上写的是江欣欣的名字。
他大概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没想到还是被我察觉了。
只是那时候我还没打算撕破脸,所以一直假装不知情。
这几天忙着演戏应付,一时把这个地方忘了。
18
我立刻报了警,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告诉了警察,提供了那个地址,说明程榛很可能就在那里,不管是死是活。
之后,我带上所有证据,开车前往安岚小区。
我没有直接上楼,而是在马路对面的车里静静等待。
程岚发来信息,确认4栋1104室的灯亮着,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人影晃动。
很快,两辆没有鸣笛的警车悄无声息地驶入了小区。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我的心跳很平稳,但手心还是微微出了汗。
赌局已经开了,现在就等结果揭晓。
大约十分钟后,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程岚发来的三个字:【上去了】
我立刻下车,快步走进小区。
电梯在11楼停下,刚走出电梯门,就听到一阵嘈杂的争吵声:“你们凭什么抓我?!我什么都没做!是他自己活该!放开我!”
1104室的门开着,两名警察正一左一右地控制着疯狂挣扎的江欣欣。
她头发散乱,眼神癫狂,早已没了平日里的优雅温柔。
客厅的角落里,一个身影蜷缩在椅子上,双手被反绑着,嘴里塞着布团,额头有干涸的血迹和淤青,眼神涣散呆滞—— 正是失踪多日的程榛!他还活着,只是显然遭受了囚禁和虐待。
江欣欣看到我出现在门口,猛地瞪大了眼睛,连挣扎都停住了。
“方琳?!” 她似乎瞬间明白了什么,“原来是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们的计划?”
我点了点头,语气冰冷:“只是我没想到,你能这么心狠手辣。”
“我心狠手辣?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是他骗我!他答应我拿到钱就娶我!可他居然想甩了我独吞财产!”
她突然凑近,尖声笑了起来:“我心狠手辣?你以为程榛是什么好东西?你爸妈的死,你就从来没怀疑过不是意外吗?”
19
我猛地捏紧拳头,声音发颤:“你什么意思?”
“不知道吧?” 江欣欣得意地昂起头,“你的好丈夫程榛啊,在你爸妈的刹车上做了手脚,还故意打电话骗他们说你出了事故,引他们出门。”
“不然,他怎么能顺理成章地谋划你的家产呢?”
她的话还没说完,我的拳头已经挥了过去,狠狠砸在她脸上。
就在我理智快要彻底崩溃的时候,警察拦住了我。
“方女士,请冷静。江女士所说的情况,我们会展开调查。现在,请你跟我们回警局配合调查。”
离开前,我看到了走廊阴影处的程岚。
他脸上缓缓露出一个意味深长、难以捉摸的笑容。
江欣欣和程榛一起被警察带走了。
我作为“险些被陷害的受害者” 和 “关键举报人”,配合警方完成了所有笔录。
我提供的证据链完整清晰:江欣欣和程榛掉包“尸体” 的监控录像、程榛和程岚的短信记录、江欣欣企图陷害我时存放保单的监控画面。
而程岚的证词则巧妙地补充了细节,坐实了江欣欣的所有罪行。
程榛因为江欣欣的指证和警方找到的证据,也被关进了监狱,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审判。
很快,新闻就报道了这起离奇曲折的案件。
《闺蜜觊觎家产设局陷害,最终自食恶果》《枕边人与闺蜜双重背叛,女子机智反杀》……
标题一个比一个吸引眼球。
我谢绝了所有媒体的采访,安静地处理着后续的琐事。
巨额财产得以保全,在外人看来,我成了这场惨烈博弈中唯一的、也是最终的胜利者。
20
生活似乎终于回归了平静。
我拉开梳妆台最底层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陌生的SIM卡。
我将它插入手机,按下开机键。
手机屏幕亮起,信号满格。
我熟练地拨通了里面存储的唯一一个号码。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
那头没有说话,只有平稳的呼吸声,像是在等待我的指示。
“戏演完了。” 我开口,声音冷静得听不出丝毫刚刚经历过风波的波澜,“尾款已经打给你了,查收一下。”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传来一个与之前和“程岚” 通话时截然不同的声音 ——
更低沉、更沉稳,带着一种技术人员特有的精准和冷静。
“收到了。合作愉快,方小姐。”
我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像是在点评一场演出:“你扮演的那个‘贪婪愚蠢的远房表弟程岚’,很逼真。”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极轻的低笑:“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毕竟,您付的报酬,值得最好的演技和技术支持。”
通话结束。
我取出SIM卡,用一支小巧的喷枪将它彻底熔化成一粒无法辨认的黑色残渣。
从来没有什么失控的失手杀人,也没有什么侥幸的反杀破局。
从发现父母的意外死亡可能另有隐情的那一刻起,这个局就已经开始布了。
我精心设计了那场“失手推人” 的戏码,计算好了角度和力度,确保程榛只是被撞晕,而不是真的死亡。
我算准了江欣欣的贪婪和狠毒,算准了程榛的虚伪和贪婪,也算准了他们之间会因为利益冲突而互相算计。
而我需要的,是一个能完美开启计划、推动剧情发展,并且能在最后提供关键“证人” 和证据的特殊演员。
于是,“程岚” 这个角色应运而生。
一个有前科、贪婪且看似容易控制的远房表弟,简直是为这个计划量身定做的完美棋子。
没有人会怀疑他的存在和动机。
只是,没有人知道,从一开始联系上“程岚” 的,根本不是程榛或江欣欣。
是我。
我付了高额的报酬,让他陪我演完了这出请君入瓮的大戏。
真正的猎人,往往会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我端起桌上已经冷掉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初尝苦涩,回味却带着一丝甘甜。
来源: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