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话音未落,我妈转身狠狠给了我一巴掌。她眼眶通红,一字一句,斩钉截铁:“这个家,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轮不到你来做主!”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中秋节那晚,患癌的妈妈做了一桌子好菜,想纪念最后一次团圆日子。
我爸却连筷子都懒得提,对妈妈摊了牌:
“春芬,你要治病,娃要上学,我是真的……扛不下去了……”
我被妈妈迅速推进房间,隔绝了客厅的光线,却能清楚地听见两人的对话:
“春芬,你只能活半年了,可我的生活还要继续,实不相瞒,我在外面还有个家。”
“我儿子已经两岁,会叫爸爸了,你别怪我,我家也需要儿子传香火。”
透过门缝,我爸把一份离婚协议放在我妈面前:
“三十万是我的底线,是买娃儿的未来,还是你的命,你自己选。”
谁料我妈撕毁离婚协议后,爸爸却跪地求饶悔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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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推开门,对着屋内声嘶力竭地大吼:“别吵了!我不念书了!从今往后我妈,我来养!”
话音未落,我妈转身狠狠给了我一巴掌。她眼眶通红,一字一句,斩钉截铁:“这个家,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轮不到你来做主!”
就在这时,入户门“咔哒”一声被推开。
门口站着一个打扮精致的女人,怀里抱着个约莫两岁的小男孩,正睁着大眼睛张望。
“你……你怎么突然来了?”我爸的声音里透出掩饰不住的慌张。
那女人径直走了进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的目光越过我妈,在客厅里扫视一圈,最后落在餐桌上还没收走的饭菜和剩下的月饼上,嫌弃地捂住了鼻子:
“这什么味儿?刚打电话你没接,我不放心就过来看看。我说姐姐这儿……到底什么时候能搬走?我们总不能一直带着儿子挤在出租房里吧?”
“搬走?”
我妈的视线从那个女人脸上,缓缓移到我爸脸上,最后定格在那个孩子脸上。
一切再清楚不过。
原来不只是背叛,不只是在外面有了儿子。
他们甚至连这个家的归属都早已规划妥当,将她的死亡明目张胆地列入日程,就等着来接收战利品!
“江明国——”
下一秒,我妈如同崩溃的野兽,嘶吼着扑向我爸:“你不是人!你是畜生!我还没死!这房子是我的家!你给我滚!带着你的野种滚出去!”
我爸狼狈地向后躲闪,使劲想抓住她挥舞的手臂:“春芬!春芬你冷静点!听我解释……”
“解释?解释你怎么算计我什么时候死?解释你怎么用我的命、你女儿的前途逼我签字,好给你们腾地方?!”我妈的声音撕裂般尖利。
那女人冷嗤一声,慢条斯理地在沙发上坐下,翘起腿:“大姐,不是我说,你这病怏怏的身子都烂透了,硬撑着有什么意思?每天烧钱续命不就是听个响吗?再说了,一个丫头片子读那么多书纯属浪费!”
“女孩子早晚都是别人家的人,伺候公婆丈夫才是正经!我劝你识相点,自己找个地方了结算了,别死皮赖脸地占着窝。这房子,以后可是我儿子的!”
这些恶毒的话瞬间烧断了我脑中最后一根弦。
我想也没想,一把抓起桌上的水果刀,嘶吼着冲过去:“滚!现在就带着你的野种滚出我家!不然今天谁也别想活!”
那女人抱着孩子吓得连连惊叫:“疯了!真是疯了!一个得了脏病的老疯婆!又养出个拿刀要杀人的小疯货!你们这一家从根子上就烂透了!就这德行还想上京大?说出去京大的脸都要被你们丢尽了!”
我爸见状猛地推开我妈,一脚狠狠踹向我的肚子。
剧痛之下,水果刀“当啷”一声脱手飞出。
我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道掼向墙角的鱼缸,五脏六腑仿佛移了位,疼得蜷缩起来。
轰——!
鱼缸应声爆裂,玻璃碎片四处飞溅,混着水和血从我身上淌下,瞬间染红了地板。
我妈不顾一切地扑过来,徒手扒开我身上的玻璃碴,颤抖着将我拉出来。
而我爸的第一反应,是张开手臂死死护住那对母子,声音紧张:“没伤着吧?别怕,有我在!”
直到确认他们毫发无伤,他才转回头,指着瘫坐在地上、满身狼狈的我厉声斥骂:
“江遥!他是你亲弟弟!你看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拿刀杀人?你他妈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我看你这学也别上了!上了社会也是败类!”
我望着这个我叫了十七年爸爸的男人,泪水混着脸上的血水不停滚落:“爸……就为了他们,你要把我和妈妈往死里逼吗?是不是我们死了,你就真的称心如意了?”
我爸往随身带的包里胡乱塞了几件衣服,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只在门口丢下一句冰冷的话:
“签字离婚,我给你三十万。要么,你们俩就抱着一起等死,最后人财两空,什么也得不到!”
望着他决绝离开的背影,我心里清楚地知道——这个家,从这一刻起,彻底碎了。
那一整夜,我和妈妈在昏暗的客厅里相对无言地坐着。
我知道她在拼命压抑着哭声,因为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肩膀在黑暗中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
可她始终没有在我面前掉一滴泪。她怕我承受不住,怕我放弃学业,所以她扛下了所有压力,直到我高考结束才暴露自己患癌的消息……这一切,只是为了我。
直到天空渐渐泛起灰白,她猛地站起身,用手拢了拢散乱的头发,语气出奇地平静:“走了遥遥,妈送你去上学。”
我看着她一夜之间枯槁如深秋落叶般的眼睛,心脏像被狠狠剜了一刀:“妈!学我可以不上,但我不能没有你!我陪你去医院,我们去治病!”
可她仿佛什么也听不进去,此时她所有的情绪仿佛都被抽干了,只固执地剩下一个必须完成的指令——送女儿上学。
她扯过我的胳膊,近乎粗暴地帮我洗脸、梳头,迅速扎好马尾,语气不容置疑:“遥遥,别怕。就算妈明天就不在了,今天也得把你未来的路,能铺多远,就铺多远。”
到了校门口,她把一叠皱巴巴、却叠得整整齐齐的钱硬塞进我手里,然后用力推着我走进校门。
她佝偻着背,站在初秋清晨的冷风里朝我挥手。
那个曾经为我撑起整片天空的背影,此刻薄得像一张纸,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她吹散。
为什么一个孩子的未来,一定要绑定母亲的一生,甚至是她最后的一段生命?
而我那个父亲呢?
从我记事起,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全靠妈妈瘦弱的肩膀独自撑起。
我永远忘不了,为了多挣点钱,她把我放在旧竹篓里背在身上,去帮人搬货、卸车,汗水一次次浸透她衣衫的样子。
而我的父亲,一年到头几乎见不到人影。
我知道,妈妈她们那一代人,怕离婚,怕流言蜚语,更怕不能给我一个完整的家。她这么多年所有的忍辱负重,都是为了我。
好不容易熬到我高中毕业,我爸也终于混出了点样子。我们本以为苦尽甘来,却没想到命运递来的糖衣里,包裹着最毒的砒霜。
妈妈被查出乳腺癌晚期,而我爸在外面的儿子,已经两岁多了。
他早已悄无声息地掏空了这个家,转移了所有财产,只留下一个空壳子和一堆债务。
因为他认定,一个女儿,根本不配继承他的任何东西。
那三十万,他早算准了——我妈哪怕自己死,也会逼着我上完大学。
所以,他看似把选择权给了我们,实则早已替我那善良又绝望的母亲,选好了那条唯一的死路。
刚结束军训的那天下午,有同学跑来找我,说校门口有人找。
我疑惑地赶过去,一眼就看见了那个阴魂不散的小三。
她身边还站着一个眼神呆滞、举止异常的男人,正对着校园指指点点,嘴里嘟囔着含糊不清的话。
“你来干什么?”我冷声问道,心底升起一股厌恶。
她一见我,立刻来了精神,嗓音尖利:“遥遥啊,你可算出来了!你妈已经签字离婚了!白纸黑字,清清楚楚!现在这个家由我说了算,论起来,你也得叫我一声妈!”
说完,她用力推了那个男人一把。男人趔趄一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咧开嘴傻笑,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让我一阵反胃,浑身发毛。
“哦,对了,这是我弟弟,今年三十二,人老实,还没结婚呢。我看你们年纪也合适,挺般配的。你要是能尽快跟我弟同居把婚事定下来,这样咱们也算亲上加亲。说不定我弟心一软,还能容你再读两年书。”
我胃里一阵翻涌,恶心感直冲喉咙:“你还要不要脸?一个小三上位不够,还想把你智障的弟弟硬塞给我?你算个什么东西!”
那女人瞬间被激怒了,尖声回骂:“你个小贱人胡说八道什么!给你说亲是看得起你!就你这样的破烂货有人要就不错了!你以为你还能舒舒服服在这儿当你的大学生?我告诉你,做梦!这个学,我一分钱都不会出!你爸的钱以后都是你弟弟的,你休想惦记一分!”
她越说越激动,校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各种目光投来,我感到前所未有的难堪。
但极致的愤怒过后,我反而异常冷静下来。
我盯着她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又看了看她怀里那个不谙世事的孩子,突然转身朝着闻声赶来的保安大声呼救:“保安叔叔!快!快报警!我不认识这两个人!他们一直缠着我说要强行带我走!肯定是人贩子!救救我!”
形势瞬间逆转!
那女人一下子慌了神,脸涨得通红:“你…你胡说什么!我是你后——”
“我不认识你!你走开!同学们请帮我报警!”我迅速打断她,躲到保安身后,声音颤抖,显得恐惧又无助。
保安立刻警惕起来,一边用对讲机呼叫支援,一边上前紧紧攥住那女人的胳膊:“请你站在原地别动,我们已经报警了。”
“报警?报什么警?我是她家人!是她后妈!”女人气急败坏地试图解释,怀里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哭,场面混乱,根本没人相信她。
很快,警笛声由远及近。
“警察同志,误会啊!真是天大的误会!”她抱着哭闹的孩子,几乎要哭出来,和之前的嚣张气焰判若两人。
“具体什么情况,回所里再慢慢说清楚吧。”警察公事公办地说道。毕竟,她此刻根本拿不出任何实质证据证明我们的关系。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我妈。
我立刻接通,电话那头传来她焦急的声音:“遥遥,你现在马上跟老师请个假回来一趟,妈妈有件非常重要的事,必须当面跟你说。”
妈妈从不轻易打扰我的学业,我心头一紧,立刻请好假,买了最近一班动车票赶回家。
我家离学校不算远,只有两个多小时车程。一路上我心乱如麻,设想了各种可能:是妈妈病情恶化了?还是又出了别的变故?不管怎样,我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陪妈妈坚持到底。
况且,我已经申请了竞赛奖金和助学金,半年内应该能批下来。课余时间我也可以去勤工俭学,什么活我都能干。
刚冲出站口,就看见妈妈独自站在人群中,身影瘦弱而单薄。
见到她的第一眼,我的眼泪就忍不住涌了上来。
她比之前更加憔悴,脸上几乎看不到一丝血色,苍白得吓人。
我急忙跑过去拉住她的手,声音哽咽:“妈,我在校外找到家教的工作了,以后我能自己挣钱!爸给的那三十万你拿着,来北京治病吧!我请假陪你,我能照顾好你!”
妈妈却轻轻挥了挥手,语气急切:“先别说这些了,快跟妈走,时间都约好了,快来不及了。”
直到出租车停下,我抬头看见“房产交易大厅”几个醒目的字,整个人都愣住了,脚步钉在原地。
“妈?我们来这里做什么?”我茫然地问。
她没有解释,只是固执地拉着我的胳膊,快步走进大厅,径直走向一个办事窗口。
在我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一系列手续已经在她和工作人员高效配合下快速办理完毕。
直到一本崭新、鲜红的不动产权证书被郑重地塞进我手里,那实实在在的触感才让我猛然惊醒。
“妈?!”我声音发颤,“你哪来的钱买房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借的!都是借的!你放心,妈没偷没抢!”她语速极快,眼神躲闪,推着我的背就往门外走,“你快回去上学,别耽误课程!妈没事!”
我死死站在原地,眼泪夺眶而出:“妈!有钱咱们得先治病啊!这钱不能这样花啊!”
妈妈哽咽了一下,最终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你爸把所有的婚内财产都转移干净了,妈妈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把你爸给的那三十万,再加上我办的信用贷、个人贷、经营贷……还求遍了你爸那边所有能求的亲戚……勉强才凑出来的。”
我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无法呼吸:“贷、贷款?可是这些钱你怎么还?你现在的身体怎么承受得起这么重的负担……”
“别说了!”妈妈猛地打断我,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急躁,“这些都不用你操心!妈心里有数!你听话,回去之后立刻去银行租个保险箱,把这个房本锁好,谁都不能给!”
“从今往后,谁都不能再打我女儿的主意!”她一字一句,重重地说道。
我被她推着上了返回学校的车,一路上紧紧抱着那本用妈妈的健康、尊严和未来换来的房产证,整个人精神恍惚,心如刀绞。
再次接到关于妈妈的电话,是医院打来的。
对方说我妈在路边突然晕倒,被好心人发现后紧急送医了。
而就在上一秒,我刚挂断我爸打来的电话。
原本今天,是他们约定好去民政局领离婚证的日子。
我立刻向学校请好假,疯了一样赶往医院。
在惨白的病房里,我看到妈妈躺在病床上,手臂上插着点滴,呼吸微弱,整个人奄奄一息。
我的眼泪瞬间决堤,几乎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就在这时,我爸也赶了过来。可他冲进病房的第一句话,不是焦急的询问,而是带着不耐烦的质问:“春芬!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能不能起来?民政局那边快下班了,错过今天又得重新排队约,至少得等一个月!”
病床上的妈妈缓缓睁开眼,看向他,嘴角竟然勾起一个极淡却异常清晰的、属于胜利者的微笑:
“抱歉啊,江明国,我改主意了。这婚,我不想离了。”
“什么?!”我爸彻底懵了,脸上写满了错愕和难以置信。
她顿了顿,积蓄着力量,才缓缓吐出那句足以让我爸彻底崩溃的话:“因为我觉得,我们夫妻感情……还没有完全破裂。”
我爸完全没料到这个局面。他算准了我妈会为了我忍辱签字,会为了成全我而甘愿赴死。
却唯独没算到一个被逼到绝路、失去一切的女人,反击起来会有多么决绝。
他目眦欲裂,猛地冲上前,死死掐住我妈的脖子,额头青筋暴起:“王春芬!你他妈敢耍我?!你找死!”
“放手!你放开我妈!”我尖叫着冲上去,用尽全身力气去掰他铁钳般的手指!
“医生!医生!快来人啊!杀人了!救命啊!”我朝着走廊声嘶力竭地呼救。
很快,值班医生和护士闻声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医院的保安。
“住手!你在干什么!”为首的男医生大声喝道,和两名保安一起上前,奋力将我爸从妈妈身上拉开。
“先生!请你立刻冷静!这里是医院!再这样我们马上报警了!”保安严厉地警告他。
待我爸被强行赶走后,我没有犹豫,直接联系学校,申请办理休学手续。
妈妈除了我,已经没有其他亲人了。我必须留下来,照顾她。
学校了解了我的特殊处境后,迅速批准了我的申请,同时还帮我申领了一笔困难补助,让我暂时缓解经济压力。
然而,这场闹剧还远未结束。
几天后,我爸竟然带着那个小三,再一次打上门来。
两人径直闯进病房,指着我妈破口大骂,面目狰狞。
“王春芬你这个毒妇!自己都快进棺材了还拖着我们不放?就你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要我是你,还不如赶紧自我了断了算了!占着位置恶心谁呢!”我爸的话像淬了毒的刀子。
小三在一旁抱着胳膊,阴阳怪气地帮腔:“就是啊,姐姐,做人要识相点。明国的心早就不在你这里了,你这样死缠烂打有什么意思?不如赶紧把字签了,也算给自己积点阴德,好安心上路啊,对不对?”
我看着眼前这对无耻至极的男女,心中最后一丝犹豫和血缘牵绊也彻底消失了。
我直接按下手机的录音键,冷静地开始取证。结束后,毫不犹豫地拨通了110:“你好,我要报案,控告我父亲遗弃病人!”
从这一刻起,我心里再也没有这个父亲。
我们之间,只剩下冰冷的、无法化解的仇恨。
那小三一见我动真格的报警,立刻尖叫着冲上来抢夺我的手机:“你个小贱蹄子!你敢报警?!你妈就是个占着窝不下蛋的老瘟鸡!早该死了给好人腾地方!”
她见抢不到手机,便开始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你给我等着!等你妈两腿一蹬死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到时候把你扒光了锁屋里,天天让我弟去‘伺候’你!让你给我弟生儿子!生不出儿子你就别想见天日!你这种赔钱货也就只配给我家傻子当个生崽的母狗!”
我爸不仅没有阻止她的恶毒咒骂,反而在一旁冷笑着帮腔:“想告我?老子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来告我的?读两天书读出反骨了!我告诉你,学你不用再上了!等你年纪一到,看我怎么赶紧把你嫁出去换点彩礼钱,那才是你这辈子该干的正经事!”
我妈原本虚弱地闭着眼,忍受着一切。听到这些对我未来的恐怖谋划和诛心之论,她猛地睁大了眼睛,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深不见底的绝望。她死死地盯着那个曾与她共同生活了二十年的男人,仿佛要将他此刻的嘴脸刻进灵魂里。
她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痛苦声响,眼睛死死瞪着天花板,充满了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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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监护仪发出尖锐刺耳的警报声,打破了病房内短暂的死寂!
屏幕上,她原本规律起伏的心跳曲线骤然变成一团疯狂颤动的乱麻,数字急剧下跌!
“妈!妈!你怎么了!”我丢下电话,不顾一切地扑到床前,紧紧抓住她冰凉的手。
医生和护士瞬间从门外冲了进来,病房里顷刻间充斥着急促的指令和器械碰撞的冰冷声响。
“病人室颤了!快!肾上腺素1mg静推!准备电除颤!能量200J!充电!所有人离开!快!联系ICU准备接收!”主治医生语速飞快,表情严峻。
我被护士强行推离病床区域,最后映入眼帘的,是我妈被一群白大褂团团围住、身体随着电击而剧烈弹起的画面,以及她那张在电极片和呼吸面罩下,苍白而写满绝望的脸。
那些一字一句、杀人诛心的话,像最毒的刀子,直接将她残存的生命力彻底击碎,推向了鬼门关。
当我惊魂未定地回过头,才发现我爸早已趁乱带着那个小三悄无声息地溜走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万幸的是,经过医护人员拼尽全力的抢救,妈妈这一次终于被从死亡线上硬生生拉了回来。但随后医生很快找到我,语气沉重:
“你母亲的情况暂时稳定了,但非常脆弱。之前的抢救和ICU费用,加上后续必须的抗感染和维持治疗,是一笔不小的开支。目前账户欠款不少,需要尽快补缴押金和结算一部分,否则很多特效药和关键检查我们无法继续。”
而我爸那边,尽管我已以遗弃危重病人为由报警并提起了诉讼,但他态度极其强硬,咬死一句:“没钱,我也支持放弃治疗”,冷漠得令人发指。
法律程序漫长而曲折,而他,显然早已做好了打持久战、耗到底的冷血准备。
刚将妈妈推回普通病房不久,她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就尖锐地响了起来。
“您好,请问是王春芬女士吗?您在我行办理的个人信用贷款已于本月8日到期,目前已逾期,欠款本金及利息共计23万元。若您今日仍未能偿还款项,我行将不得不依据合同约定,采取法律途径,向法院申请强制执行……”
我心头猛地一紧,看向因药物作用再次陷入昏睡的妈妈,匆匆挂断了电话。
可紧接着,一个又一个催款电话像索命的符咒般接连不断地打进来,屏幕闪烁不停。
经营贷、网贷、信用卡、民间借贷……
每一通电话,每一个冰冷的数字,都像一道催命符,将我逼到墙角,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巨大的债务阴影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很快,我爸带着小三再次趾高气扬、一副胜利者姿态地闯进了病房。这一次,他手里高高举着的,正是一张来自法院的传票。
“王春芬!你个毒妇!你他妈的到底背着我干了什么好事?!”
他几乎将传票狠狠戳到我妈脸上,唾沫星子横飞,面目狰狞:“这些债是怎么回事?!你他妈是不是临死前还想拉我当垫背的?!啊?!”
原来,他们早已鸠占鹊巢,将我和妈妈仅剩的一点个人物品像丢弃垃圾一样扔出了那个我们曾经苦心经营的家。
此时,我妈刚刚恢复一点微弱的意识,虚弱地靠在枕头上。面对他的暴跳如雷和恶语相向,她非但没有流露出丝毫害怕,反而极其缓慢地、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地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复杂难辨的笑:
“怎么样?这份‘礼物’还喜欢吗?江明华,这是我送你的第二份‘大礼’。”
眼前的两人瞬间懵了,面面相觑。过了好一会儿,那小三才终于反应过来,尖声叫道:
“你敢算计我们?!你个不得好死的病痨鬼!自己活不成了就想拖着明华一起死?你做你娘的春秋大梦!这钱我们一分都不会还!你休想!”
我爸更是气得额角青筋暴起,拳头紧握,仿佛下一秒就要砸下来:
“老子已经起诉离婚了!你他妈别以为这样就能赖上我!想让我给你还这笔阎王债?呸!你死了这条心!你就该烂死在这里!臭在这里!你这……”
“保安!保安!这里有人医闹!打扰病人休息!救命啊!”我没等他那些污言秽语骂完,猛地按响了床头的紧急呼叫铃。
很快,脚步声响起,保安再次迅速赶来,在一片不堪入耳的疯狂辱骂和诅咒声中,强硬地将这一对面目可憎的男女又一次轰离了病房。
到了开庭那日,我妈出乎意料地早早醒来,让我帮她仔细梳洗,换上了一件她最干净、最整洁的旧衣服,甚至还让我帮她梳理了头发。
我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她手臂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轻飘飘的,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仿佛耗尽了生命全部的气力。
但她枯槁的脊背却挺得异常笔直,浑浊的眼神里有一种近乎决绝的、看透一切的平静。
庭审结果几乎在预料之内:我们败诉了。
法律冰冷而公正,条文清晰: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法院给出了最后一個月的期限,必须还清所有债务,否则将依法启动强制执行程序,查封并拍卖我妈名下所有可供执行的财产。
可我的妈妈,早已一无所有。
然而,就在看似走入绝境、山穷水尽之时,我妈缓缓地、却异常坚定地,向法庭提交了一份她早已准备好的关键证据。
那份鲜红的购房合同,以及所有银行借款的流水凭证,清晰无误地表明,这套登记在我名下的房产,其资金来源于多项贷款,且其用途明确是为了保障子女未来的重大生活所需,所有借款行为均发生在婚姻关系存续期内。
法院经过严谨核实,最终采纳了我方意见,认定这笔债务性质属于夫妻共同债务,需要双方共同承担偿还责任。
很快,银行的催款通知单和法院那封冰冷的执行裁定书,一份不落地也发送到了我爸的手机上。
意料之中的,我爸彻底疯了。
当天下午,他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般冲杀到医院,猛地一脚踹开病房门,巨响震得整个房间都在颤抖:
“王春芬!我日你祖宗十八代!你他妈敢阴我?!那破房子跟我有个屁关系!凭什么让老子还债?!那是你自个儿捅出来的天大的窟窿!凭什么让我还?!你他妈现在立刻、马上给法院打电话说清楚!不然我今天就掐死你!大不了大家一起完蛋!谁也别想好过!”
而此时,早有准备的我已提前叫来了保安守候在附近。
父亲疯狂的咆哮声还未落下,就被迅速赶到的几名保安人员合力制服、控制住。
我妈缓缓地、极其艰难地转过头,气息微弱但清晰地对我说道:
“遥遥,给你爸那边的所有亲戚,还有之前看在情分上借给我们钱的每一位长辈,现在都打个电话吧。告诉他们,你爸坚持要离婚,而我……恐怕是时日无多,再也无力偿还这些债务了。”
我立刻明白了母亲这步棋的深刻用意,点点头,拿出手机,开始一个一个地拨打电话。
消息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了千层巨浪。
那些曾出于同情和旧日情谊借款给我妈的亲戚们彻底慌了神,纷纷心急如焚地赶到了医院病房。
他们将我爸团团围住,情绪激动地抓着他的衣领,厉声斥责他忘恩负义、狼心狗肺、毫无人性!
众人强烈要求他立刻与外面的女人彻底断绝关系,回归家庭,承担起作为一个丈夫为重病妻子治病的责任,好好过日子,把钱还上。
但我爸根本不服,态度极其强硬地扬言要继续上诉,要跟我们对抗到底,绝不低头。
就这样,我和身体已经极度虚弱、全靠意志力支撑的母亲,再一次出现在了庄严肃穆的法院。
只不过这一次,对簿公堂的,是曾经最亲密、如今却势同水火的夫妻。
法庭上,我爸言辞激烈,情绪失控地控告我妈,声称她在婚姻存续期内完全未经过他本人同意,擅自进行大额借贷和所谓的“投资”,致使家庭背负巨额债务,严重损害了家庭共同利益,是彻头彻尾的欺诈行为。
他坚决要求法院判定该笔巨额债务为我妈个人债务,并强烈要求立即拍卖我名下那套房产用于抵债,声称那才是唯一“公平”的处理方式。
面对父亲冰冷无情、充满敌意的指控,母亲并未显露出丝毫退缩。
为我们辩护的律师,是我的一位姨母,她眼中含着泪光,却目光坚定。
她缓缓起身,向法庭提交了我母亲厚厚一叠的病历诊断书和痛苦的治疗记录——
接着,她手持那份沉重的购房合同和一系列借款凭证,声音沉稳却充满力量:
“审判长,各位陪审员,我的当事人已身患癌症晚期,生命进入倒计时。钱财对她个人而言,早已毫无意义,形同废纸。她的行为根本不是什么投资,而是一位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母亲,对女儿未来的全部牵挂和沉甸甸的爱!是她作为一个母亲,在明知自己无法继续陪伴女儿成长之后,所能做的最后的、也是唯一的托举!这与其说是一笔冰冷的借贷,不如说是一位母亲,用自己最后的信用、尊严和生命,为女儿换来的唯一一份生存的保障和未来的平安!”
对方律师立刻站起身大声反对:
“法官!我当事人的房子,他女儿当然也可以居住,法律并未剥夺她的居住权,她完全可以回家住。因此完全没有必要单独为其保留一套房产,这套房产理应被立刻拍卖,所得款项优先用于偿还债务,维护债权人的合法权益。”
这时,我们的律师不慌不忙,向审判长躬身请求:“审判长,我方请求当庭播放一段录音证据。”
得到允许后,法庭里响起了那段清晰而残酷的录音。
录音里,我爸和那个小三的辱骂声字字诛心:
“到时候把你扒光了锁屋里,天天让我弟去伺候你!让你给我弟生儿子!生不出儿子你就别想见天日!你这种赔钱货也就只配给我家傻子当个生崽的母狗!”
“想告我?老子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告我的?读两天书读出反骨了!学你不用上了,年纪一到,赶紧嫁出去换点彩礼钱才是正经!”
录音播放完毕,整个法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姨母再次开口,声音带着压抑的悲愤:“法官,您都听到了。那个所谓的‘家’,对于我的当事人女儿而言,只有无尽的嫌弃、恶毒的诅咒和赤裸裸的人身威胁,根本不是一个能够安心居住、保障安全的避风港。我方当事人之所以拼尽最后力气、不惜背负巨债也要买房,是因为她比谁都清楚,如果她不在了,自己唯一的女儿将连一个安全、尊严的落脚之地都没有!”
“她所做的一切,不是算计,不是恶意,只是一位母亲想在生命烛火熄灭前,为孩子留下最后一条生路,撑起最后一把保护伞。求您看在一个母亲最后一点微末心愿的份上,看在保护未成年子女基本生存权的份上,把这套房子给她留下吧!”
此言一出,我爸瞬间慌了神,脸色骤变。
他原本指望迅速卖掉房子套现、从而摆脱债务的计划彻底落空,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语无伦次地喊道:
“法官!这…这不符合程序!那是我们的夫妻共同财产!她…她没经过我同意!这是恶意转移!是欺诈!”
然而,法槌已经重重落下。
法律的天平,在事实与证据面前,在这一刻,毅然倾向了爱与弱者这一边。
从此刻开始,银行的催收账单和法院的执行通知如同雪片般飞来,全部精准地找到了我爸。
起初,我爸还试图破罐破摔,对法律文书置之不理,完全不当回事。
直到他名下所有的银行卡、电子支付账户接连被冻结,他才彻底慌了神,感受到了法律的冰冷铁拳。
他和我妈一同被列为了失信被执行人,生活处处受限。
然而,银行在后续清查其资产时,意外发现并证实了他在婚姻存续期间,动用大量夫妻共同资金为第三者购买了一套房产和一辆汽车。
之前我们想靠自己调查我爸的资金流向,就像大海捞针,困难重重,怎么也查不到核心证据。
但这次不一样了,如今,我妈和银行站在了同一战线,成为了债权人。
并且法院拥有更强大的调查权和执行手段。
这场仗,一下子就好打多了。
他给小三买房、买车、甚至多次大额转账的记录,所有隐藏在暗处的、见不得光的交易,全部被挖了出来,查得一清二楚,形成了无可辩驳的、厚厚的证据链。
对方的律师在铁证面前,完全无话可说,陷入了沉默。
虽然我妈现在的身体已经非常非常虚弱,连呼吸都吃力,但她知道现在绝不是倒下的时刻。
她强打着最后的精神,在律师的全力帮助下,立刻向法院提出了新的诉讼,追回被非法处分的夫妻共同财产。
结果毫无悬念,法院完全支持我们的全部诉求:
首先,判决我爸给小三买房买车的赠与行为无效,违背公序良俗,损害原配权益,小三必须限期返还全部购房款和购车款。
其次,追回的全部款项将优先用于偿还夫妻共同债务,以此解除我妈的失信被执行人名单,让她能有机会、有资格继续接受必要的医疗救治。
这一次,法律没有再给他任何逃脱的机会和借口。
正义虽然来得有点晚,但最终还是带着它的重量,降临了。
就这样,小三那边所有的财产被悉数追回,偿还了我妈所欠下的巨额债务。
这场关乎生命尊严与法律公正的官司,因其典型性和情与法的交织,成为了当地律师圈内持续关注的热点案例。
许多法律从业者都为我母亲在绝境中展现出的非凡智慧和深沉母爱所折服。
于是在某个平静的下午,一位自称是小三所购小区物业经理的先生给我们打来了电话,语气充满同情:
“王女士,我一直在关注您的案子。您是一位真正伟大而坚韧的母亲,我们整个物业团队,乃至很多知情的邻居,都被您感动,我们都愿意出面作证。您前夫和他那位……伴侣,他们长期以夫妻名义共同居住生活,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如果您需要这方面的证据,我以个人名义保证,可以立刻帮您联系他们,提供必要的证言!”
这个消息像一团炽热的火,将我和母亲几乎熄灭的希望再次猛烈地燃烧起来。
我们立刻行动,再次走上法庭。
我们手握物业、邻居等多方提供的铁证,以重婚罪对我父亲正式提起了刑事诉讼。
如今他将面临的,不再仅仅是道德的审判和债务的纠缠,更是实实在在的、冰冷的牢狱之灾。
他先前所有的嚣张气焰彻底熄灭了,恐惧取代了蛮横。
休庭间隙,他竟再也顾不得任何颜面,扑通一声跪倒在我妈的轮椅前,声音颤抖,带着哀求。
“春芬…春芬!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鬼迷心窍!我不是人!求求你…求你看在这么多年夫妻的情分上,看在遥遥好歹是我女儿的份上,高抬贵手,撤诉吧!你不能眼睁睁让我去坐牢啊!我要是进去了,我这辈子就毁了!轩轩怎么办?他才两岁啊!他不能没有爸爸!”
我紧握着妈妈瘦骨嶙峋、冰凉的手,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和愤怒。
到了这个时候,他满脑子想的,竟然还是他和另一个女人的那个“家”,那个孩子。
然而,令我完全没想到的是,我妈沉默了片刻,眼神复杂地看了他很久,竟缓缓地点了头。
“好,江明华,我可以出具谅解书,给你一个不被追究刑事责任的机会。”她的声音微弱却清晰,“但条件有两个:第一,立刻委托中介,卖掉现在我们还共同持有的那套住房,所得钱款,一半必须立刻打到遥遥的独立账户上,任何人不得挪用。第二,签署协议,白纸黑字,从此与江遥断绝父女关系,老死不相往来,生死各安天命。”
我震惊地看向妈妈,心脏揪紧,无法理解她为何要用这唯一能真正惩罚他、让他付出代价的机会,来换取这些。
我爸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声应道:
“我答应!我全都答应!只要不坐牢,怎么都行!我签!我马上签!”
交易迅速地、冰冷地达成了。
房子很快被低价紧急变卖,我得到的不再只是一处安身之所,更有了一笔足以支撑我完成学业和未来一段时间生活的大额资金。
我立刻拿着这笔钱,想要给我妈办理转院,联系北京的专家:
“妈,我们有钱了!我们去北京,去最好的医院!我们马上就走!现在就出发!”
但她躺在病床上,只是极其缓慢地摇了摇头,眼神里是一片经历过惊涛骇浪后的彻底平静与释然。
“不去了,遥遥…妈哪儿也不去了。”她气息微弱,每一个字都说得十分艰难。
她努力抬起沉重的手,想最后再摸摸我的脸,却似乎连这点力气都快没有了:
“妈的身体,妈自己最清楚…能撑到这最后一口气,就是为了看到你以后…有了保障…能安稳了…这已经是老天爷对我最大的眷顾了…”
她的目光无比认真、无比眷恋地在我脸庞上移动,仿佛要将我的样子刻进灵魂里,声音越来越轻,几乎细不可闻:
“以后的路…我的遥遥…要自己一个人…稳稳地走了…”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床边监护器上那条原本微弱起伏的绿色波形,正在以一种令人绝望的、不可逆转的速度,变得平直……发出持续而刺耳的长鸣——
“妈——!”
我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几乎冲破喉咙的尖叫,猛地扑过去死死抓住她那双尚且余温的手,疯狂地摇晃,仿佛这样就能将她正在急速消逝的生命力唤回,就能阻挡住死神的脚步。
但那声代表生命终结的、冰冷无情的的长鸣音,像一把最锋利的刀,彻底斩断了我所有的希望和幻想。
我无法接受。
我们拼尽了一切,用尽最后的智慧和勇气,赢得了所有的官司,却最终…永远地失去了我的妈妈。
原来她早就油尽灯枯了。
完全是靠着那份对我未来的无尽担忧和深沉的爱,吊着最后一口气,硬生生为我淌平了前方所有可见的障碍。
我用了一段极其漫长、黑暗而痛苦的时光,才将自己从失去她的巨大悲伤和空洞中,一点点拼凑完整,艰难地学习如何继续呼吸。
此后,我将所有的心血与精力都毫无保留地投入到了学业之中,斩获了令人瞩目的高分,包揽了各类奖学金,我的名字一次次出现在优秀学生的榜单最前列,成为了导师和同学口中那个真正“涅槃重生”的典范。
一年后,我凭借极其优异、突出的成绩,获得了学校极为珍贵、竞争激烈的公派留学交换资格,即将走向更广阔的世界。
就在我即将远赴重洋、办理离校手续之前,我的姨母给我打来了一个电话。
从她那里,我得知,仅仅过去一年,那个我曾称之为父亲的男人江明华,竟遭遇了翻天覆地、堪称戏剧性且大快人心的报应。
离婚后,他变卖房产分得的那笔钱,几乎分文未留地全部交给了那个小三,指望她能安心在家带孩子,维持那个“家”。
他自己则再次远走他乡,打工挣钱,试图维持那个虚假的繁荣。
然而,某个深夜,那个女人竟趁他外出,卷走了家里所有的现金、首饰和值钱物品,将他那年幼的儿子反锁在家中,人间蒸发,不知所踪。
直到邻居被孩子持续一整夜凄厉无助的哭声惊动,担心出事报警破门后,才发现家里早已人去楼空,一片狼藉。
电话打给远方的江明华,他如遭雷击,疯了一样连夜赶回来。
此后将近半年,他什么也不干,像疯了一样,踏遍了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耗尽了他分得的那点家财和所有人脉关系,只为找出那个女人。
苍天有眼,因果循环,竟真让他在南方某个偏僻的小城找到了她。
而最讽刺、最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
那个女人此时正依偎在另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神情亲昵,并且小腹明显隆起,显然已有了数月身孕。
她拿着江明华的血汗钱,正与她的新欢过着看似逍遥快活的日子。
目睹此情此景,江明华最后的一丝理智彻底崩断,怒火和绝望吞噬了他。
他当场从随身携带的工具包里抽出一把锋利的斧头,红着眼,如同地狱归来的修罗,扑了上去……
据说,现场极其惨烈,血流成河。
那一男一女均未能幸免,当场身亡。
江明华因故意杀人罪,证据确凿,情节极其恶劣,被依法判处死刑,得到了应有的终极审判。
后来,江家那边几个几乎从不走动的远房亲戚,带着那个已然有些怯生生、眼神惶恐的孩子,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我。
他们以血缘和家族责任为名,义正辞严地要求我必须抚养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就在那电光火石、血脉偾张的瞬间,我忽然彻底明白了我母亲在生命最后一刻,为何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要坚持用那百分之三十的财产份额,去换取那一纸看似绝情、却重如千钧的《断绝父女关系协议》。
她那看似退让、甚至被我不理解的举动背后,是早已清晰预见了今天这一切可能发生的无尽纠缠和道德绑架。
她那最后的深谋远虑,是在用她最后的力量,为我筑起了最后一道坚固的防火墙,将我与那个人及其带来的一切噩梦,彻底隔绝。
我没有争辩,也没有动怒,只是从容地从包里取出了那份协议原件。
上面清楚的写着:双方确认,自签字之日起,江遥与江明华解除父女关系,自此互不享有权利,亦互不承担任何义务。包括但不限于财产继承与人身扶养关系。
因此,我在法律上和道义上,都对那个孩子没有任何责任。
他的抚养问题,只能找社会福利机构解决。
亲戚们悻悻离去,我望了一眼蔚蓝的天空。
我的母亲,用她短暂的一生,为我铺了一条金光大道。
而我的父亲,他最终用最惨烈的方式,为自己画上了一个血色的句号。
来源: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