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小时候有个段子,说一个地方挂了个对联,左边是“苍生济济拥红军”,右边是“黑暗沉沉埋赤子”。当时听了没什么感觉,后来查查才知道,所谓“红军”,最初真是在黄安县农民政府那扇门口,第一次被写进对联。红军这个称呼,不像现在随处可见的那么理所应当,当时是一群苦出身、带着
小时候有个段子,说一个地方挂了个对联,左边是“苍生济济拥红军”,右边是“黑暗沉沉埋赤子”。当时听了没什么感觉,后来查查才知道,所谓“红军”,最初真是在黄安县农民政府那扇门口,第一次被写进对联。红军这个称呼,不像现在随处可见的那么理所应当,当时是一群苦出身、带着鲜血和愤怒的普通人,硬生生在拼杀里蹦出来的新名字。
1927年那会儿,蒋介石闹得全国鸡飞狗跳——你家的邻居昨天还在做团员,今天就能被拉出去枪毙。工会被拆,学生团体被封。不仅仅是共产党人,凡是有点进步思想的,满街都不敢拿头抬起来。后来经常听老人说,“那阵子,谁家贴个标语,邻里都不敢探头。”血流了一地,党的高层坐下来,喝了一壶浓茶,沉默了半宿,才明白一句话——手里没枪,嘴里再响都白搭。于是到了冬天,湖北黄安、麻城两地的农民自卫军,凑齐队伍,丢出了一句狠话:老子要夺城,谁敢拦?结果真就拿下了黄安县城,史称黄麻起义。晚上大家都没睡,合计怎么整新政府,一个写字好看的老先生,吴兰陔,挥笔写下“苍生济济拥红军”,成了共产党军队这个称呼的第一次亮相。
那年的年代,不像现在手机点点新闻铺天盖地。消息靠人嘴,吴先生家门前的茶摊子,都能听见:“红军真能造反?敢和老蒋对着干?”对联立在门口,不只是一句好听话,而是给院里那帮年轻人打了一针强心剂。脱下短衣,那就是做了命的赌徒。只是,故事没那么好看——夺下城又不是一劳永逸。各地的队伍还没归拢,番号乱糟糟,有的叫农民自卫军,有的还沿用旧名。打仗讲章法,老同志都在念叨:“这要是哪天碰见大部队,报名字都报不清,谁认你?”
到了1928年,中央说都别扯了,全国“工农革命军”一律叫“红军”。但名字归了没多久,半壁江山的红军还是各自为阵。从南到北,番号像闹市里的摊子,什么都有。这个阶段,谁都还有自己的小算盘。老队长说,“一人一支队,名字起得像闹市卖糖葫芦。”到了1930年,总算一拍板,编成一至十五军。这会儿才算统一,队伍各有正名,头顶帽子才有底气说“我们是红军”。
但要说这十五军的成立过程,哪支不是血里打出来的?譬如红一军,鄂豫皖那一块老区的兄弟合编——许继慎,年纪轻轻就顶了军长头衔。黄埔一期的资格、东征的老底,多少人说他年轻有能。说实话,许继慎有点子“犟”,当时老兵都盼头有“硬气的人”。你说他能不能熬到建国后的风光时刻?偏偏赶上严酷的“肃反”,一句话不合就能掉脑袋。一场“内斗”下来,许继慎带着冤屈走了,30岁。小城里的人后来提起,都叹气,“这人死得冤。”
又比如红二军,湘鄂西一带的老底子。当年贺龙带队,洪湖的水都给搅沸了。贺龙原本是从地方部队出来的,早年打南昌起义时挥着大刀,就敢喊第一枪。三十多岁的他,从不是书里的传奇——有一回洪湖边农民冒雨送粮,贺龙亲自过来跪谢,说“人要记命也是记理”。不为元帅头衔,真的是打得有几分泥土味。
红三军黄公略,书里说他毕业于黄埔第三期,参加过北伐、广州起义、平江起义。这人,有点猛。三次反围剿打出名气,但最终在一次遭遇战里被敌军飞机射杀。33岁,说白了就是刚刚人到三十出头,还没享过清福,就给定成了烈士。家里人都被动员,很多细节没人再提,有些老照片里,黄母捧着他遗像,头发全白,是那种“这孩子命苦”。
再说井冈山的朱德、林彪。朱德那年已经四十多,见惯世面,能稳得住阵脚。跟毛主席两人背靠背坐井冈山的山头,夜里点着煤油灯插话:“朱老总,枪要留一支在家,剩下的都带上。”后来编军的事,朱德一听中央命令,拍拍手叫林彪接班。林彪当时才二十三岁,外头人只觉年纪小,其实带兵有一套。有一次队里断粮,林彪让大家敲竹筒煮草根,活活数天没死一个兵。这种硬生活,没做过的真不明白。
彭德怀的红五军,平江起义后被整编,一夜之间就变成革命主力。他人缘好,部下叫“彭大将军”,但这“大将军”每天熬夜,看地图,砸锅铲扁担。有弟兄说,“彭总不吃肉,一有肉都给伤兵。”
红六军的孙德清,年纪更小,黄埔一期毕业,顶的是洪湖游击队的旗。南昌起义一路过来,转到湘鄂西,常常指挥队伍过江,夜里抓敌特。可惜,在“肃反”时期莫名遭人诬陷,没熬到终点,28岁就走了。家里人藏过一张他蹲在篝火旁的照片,背影看着挺孤单。
而红七军的张云逸算是老资历,人送绰号“云千里”。他走过黄花岗、做过右江农民领头人,从旧社会到新社会,有点像“时代的摆渡人”。晚年回忆百色起义,副手曾说老爷子做事太细,连战利品分配都要亲自盯着,不让兵吃亏。
其他军的头头,有的死在敌人枪下,有的死于伤病,还有被误会牺牲,家属后半辈子夹着尾巴做人,生怕牵连。像李灿,因为多次负伤,上上海疗养,结果被叛徒告密,最终牺牲。张木阡则是红九军的年轻总指挥,武装失败后流亡日本,办工厂攒路费等抗战爆发再回国,归来路上被敌机炸死,妻儿早已经随家遭殃。张木阡在汉江边写过一封家书,说“我虽难归,然愿吾乡亲安”。
周建屏、古大存、伍中豪、胡公冕、何昆、蔡申熙……这些名字有些藏在一行行烈士碑上,有的只有地方老人还念叨。“红军”不是头衔,是那帮人吃糠咽菜、带枪搏命,用坚持和血泪挣出的名声。说到授衔,很多人根本没熬到那天。1955年“大授衔”名单旁边,多少家属拿着老照片掉泪,都说“咱们家那谁,若还在,肯定也是上将、元帅吧。”
这些事,不是写在史书就了结了。世道变了,也许“红军”成了被纪念的符号,可故事背后,那份拼命和亲缘牵挂,翻出来总还让人心头一紧。不知道那些年夜里点着煤油灯,守在官府门口喝茶的老人,会不会也想过,这“红军”二字,自有许多人命换来。身边茶馆老板说得好:“人都是活给下一句话的。”而这句话里,埋着血、埋着命,还埋着希望。
来源:3C捕快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