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日未婚夫为表妹扇我巴掌,我转身离开,三年后偶遇我孩子已两岁

360影视 国产动漫 2025-09-08 18:00 1

摘要:恰逢三月柳丝新绿,我随夫君携幼子迁居苏州巷弄,未曾想,竟撞见堂嫂一家。

恰逢三月柳丝新绿,我随夫君携幼子迁居苏州巷弄,未曾想,竟撞见堂嫂一家。

他们拉着我絮叨,说时日久了气该散了,何时回故里与世子谢珩完婚?

谢珩原是我青梅竹马的未婚夫,本应在五年前缔结姻缘,

可成婚那日他骤然变卦,当众甩我一掌,拥着表妹池茵转身离去。

我当即撕毁婚书,独自远赴这烟雨朦胧的江南。

此番重逢,堂嫂叹道:“世子这些年始终记挂你,他与池小姐成婚那日,亲口说过,等你回去认个错,便纳你做平妻。”

真是可笑的平妻。

我勾唇轻笑,轻声回应:“堂嫂有所不知,我三年前已嫁作人妇,如今孩子都满两岁了。”

谢珩还以为我仍在赌气,却不知我早已寻得良人另组家庭。

1

我已成亲的消息,至今没传到京城去。

所以在苏州偶遇堂嫂时,她对此毫无察觉。

小雨淅淅沥沥,我撑着油纸伞,拎着给女儿买的桂花糕,走过青石板桥,就见桥那头,堂兄和堂嫂正满脸惊愕地望着我。

五年未曾碰面,堂嫂一开口就带着嗔怪:“阿绾,你这几年到底去了哪?连声招呼都不打,也不给我们递个信!”

我轻轻抬了下眼,神情淡漠,丝毫没有见到亲人的欣喜模样。

反倒是堂兄和堂嫂,脸上满是高兴的神色。

堂兄急忙说:“妹妹,你总算露面了,谢世子这五年一直都在找你,你快跟我们回京城吧!”

堂嫂也在一旁附和:“是啊阿绾!你都不知道,这两年世子爷特别受皇上看重,在京城里可是最出风头的人物。”

“等你嫁去谢家,就是人人羡慕的世子夫人,多好啊!咱们家也能跟着你沾点光,可不是嘛?”

堂嫂越说越兴奋,和堂兄两人都一副捡着大便宜的模样。

可明明从前,他们根本不待见我。

自从我爹娘过世后,他们就跟我断了所有往来。

如今见我有利用价值,倒主动找上门来了。

我心里忍不住觉得好笑,打断他们的幻想说:“堂兄,堂嫂,我不会再嫁给谢珩了。”

提起这个许久没说过的名字,我的声音异常平静。

仿佛那只是个和我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堂兄和堂嫂顿时没了声音,满脸惊讶地看着我。

显然不相信我说的话。

毕竟,从前我爱谢珩,在京城闹得人尽皆知。

他们总说,将军府的那位小姐没爹没娘管教,整天疯疯癫癫不成体统。

还没嫁人,就总跟国公府的小世子形影不离。

我年少时性子叛逆,对这些闲言碎语全不在意。

只知道我和谢珩从小就定了婚约,我们本就该一辈子在一起。

所以,我总缠着他。

要他陪我摘青梅、陪我逛集市。

从七岁相识,到十五岁及笄,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

要是没出意外,到我十六岁那年,我就该这样开开心心地嫁给谢珩。

可偏偏那年七月,谢珩的表妹池茵也来了京城,暂时住在谢府。

她性子温柔文静,又知书达理,是标准的名门闺秀。

跟我站在一起,她就是所有人心里最合格的媳妇人选。

不像我,总是一副没规矩的样子。

“说到底还是从小没了爹娘,哪比得上世家大族精心教出来的小姐?”

他们嫌弃的话传进我耳朵里,我又尴尬又委屈,想去找到谢珩,问他会不会也嫌弃我。

可等我到了我们约好的地方,却看见池茵也在那儿。

她柔声细语地笑着说:“薛姐姐,我第一次来京城出门,所以让表哥陪我一起来,你不会怪我吧?”

要是在平常,我自然不会在意。

可那天是七夕节。

谢珩明明答应了陪我逛灯市,却把我亲手给他做的兔子灯送给了池茵。

我看着她手里那盏熟悉的灯,想起自己为了做这盏灯熬了两个晚上,脸颊一下子就涨红了。

“谢珩,你这是什么意思?”

2

夜市人声嘈杂,晚风卷着凉意刮得人衣角翻飞。

我突然沉下脸发难,谢珩显然没料到,愣了一瞬。

他眉峰轻蹙,飞快扫了眼身侧的池茵,随即拉着我退到巷口,低声问:“表妹初到京城认生,我才带她同来,你怎的突然动气?”

我自己也说不清为何恼火。

或许是近来总听见旁人夸池茵温婉,顺带说我性子太急。

又或许,是为了那盏亲手扎的兔子灯。

我攥着他的袖口,眼眶发热地质问:“你为何把我送你的灯给了池茵?”

谢珩眼神微闪,清隽的脸上掠过一丝慌乱,忙解释:“她见了说喜欢,我就先借她瞧瞧,没别的意思。”

我盯着他的眼睛追问:“你当真没送给她?”

谢珩语气笃定:“那是你送我的东西,我怎会随意转赠旁人?”

就这一句话,瞬间抚平了我心里的委屈。

我忍不住弯起嘴角,凑得近了些,软声又问:“那你也不嫌弃我吗?”

谢珩挑眉:“嫌弃你什么?”

我鼓了鼓腮:“嫌弃我不如池茵知书达理呀!”

谢珩故意逗我:“这点嘛,倒真有几分嫌弃。”

我立刻恼了,攥起拳头轻轻捶在他肩头。

那力道根本不重,谢珩连眉头都没皱,可一旁的池茵却红了眼眶。

她快步上前,轻轻拽住谢珩的衣摆,声音带着哭腔:“表哥,你疼不疼?都怪我,惹得薛姐姐不高兴…… 薛姐姐要是气不过,就打我吧,别为难表哥……”

她站在中间抽噎,引得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

我皱着眉想让她别再哭,可我越劝,她哭得越厉害。

没办法,谢珩只好让池茵的丫鬟先送她回府。

可池茵死死拽着他的衣角,怎么都不肯松手。

面对哭得梨花带雨的表妹,谢珩没了办法,只能转头对我道:“阿绾,下次我再好好陪你。表妹眼睛不好,哭不得太久,我先送她回去。”

就这样,我盼了许久的七夕,还没好好开始,就结束了。

谢珩的空闲时间,渐渐不再只属于我,他身边,池茵的身影越来越多。

七夕过后,我想单独约谢珩出来,都得偷偷摸摸的,生怕被池茵发现。

我实在憋不住,在家跟谢珩抱怨:“你不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反倒像在偷情吗?”

谢珩刚喝进嘴里的茶,一下子喷了出来,白皙的脸颊瞬间染上红晕,眼底亮得像盛了星光,声音沙哑:“你胡说什么呢……”

我看着他,语气认真:“我没胡说。按婚书上写的日子,你今年就该娶我了,可现在,我想见你一面,都得偷偷摸摸的。”

这确实是个该解决的问题。

谢珩揉了揉我的头发,让我靠在他肩上,思索着说:

“既然这样,我先让母亲着手安排我们的婚事。等你嫁进府里,我们就能天天见面,你也不用再看表妹的脸色了。”

他嘴角弯起,拿出一副珍珠耳坠递给我,说是七夕那天的补偿。

后来,这副耳坠我一直戴着。

满心期盼着嫁给他的那天。

可那场期待中的婚礼,终究没能到来。

八月底,家里从小照顾我长大的张嬷嬷走了。

堂兄常年在外,和我极少联系,每逢过节,家里总是冷冷清清的,只有嬷嬷陪着我。

她的离开,给了我重重一击。

处理完嬷嬷的葬礼那天,我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心里空落落的,格外想见谢珩。

于是我顾不上收拾,一路跑着去了国公府。

可刚到门口,就看见谢珩抱着衣衫不整的池茵,手轻轻抚着她的头发,一遍遍地安慰:

“没事了,茵茵,别怕……”

谢珩眼里满是怜惜,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可那温柔,却像针一样扎进我心里。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目光落在谢珩脚边,那里躺着一只被踩扁的灯笼。

那是我亲手做的兔子灯,半边已经被烧毁,变得面目全非。

我心里又疼又气,像被堵住了一样难受,一步步朝他们走过去。

谢珩这才注意到我,连忙松开池茵,开口问:“阿绾,你怎么来了?”

我弯腰捡起那盏兔子灯,没理会他的问话。

谢珩上前抓住我的手腕,急忙解释:“刚才灯笼突然着火,差点烧到表妹,我才……”

“这盏灯不要了,我再给你买新的,好不好?”

我垂着头,用力甩开他的手。

一句话没说,转身就往外跑。

谢珩立刻追了出来,终于在街边拦住了我。

他看着我的脸色,满脸不解:“阿绾,你到底怎么了?为何突然这样?”

3

我攥紧帕子瞪着他,满心委屈再也藏不住。

旁人的指指点点我全当听不见。

可谢珩的态度,偏偏能轻易戳中我的痛处。

他的每一个躲闪,都像针似的扎进我心里。

可他好像半点都没察觉。

我逼回眼眶里的泪,直直望着他慌乱的眼:“谢珩,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谢珩身子一僵,慌忙移开目光,耳尖却悄悄泛红:“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我太想得到答案,伸手抓住他的衣袖,又追问了一遍:“你喜欢我吗?”

谢珩轻轻挣开我的手,不自然地咳了声:“这么多人看着呢,阿绾,有话咱们回去说。”

“我不回去!”

见他始终在逃避,我积压的情绪突然爆发。

为什么他能抱着池茵轻声安慰,对我却只剩疏离?

心里又酸又涩,我咬着唇,猛地朝他怀里扑去。

可他却扶住我的肩膀,语气严肃:“大庭广众之下,男女有别。阿绾,你别这样……”

他的话还没说完,池茵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表哥!”

穿戴整齐的池茵快步跑来,自然地挽住了谢珩的胳膊。

这一幕像刀子扎眼,我扯着嘴角笑了两声,话冲口而出:

“是啊,我碰你一下,你就说男女有别。怎么跟你表妹衣衫不整地抱在一起,就忘了这规矩呢……”

“薛绾!”

谢珩又惊又气地打断我,街上的人立刻围过来议论。

池茵身子晃了晃,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我本就不在乎旁人怎么说,名节于我而言没那么重要。

可池茵还没嫁人,这事要是传开,她以后还怎么做人?

谢珩是真的动了气,脸色沉得吓人,一把攥住我的手腕。

“别再胡说了,不就是一盏灯笼,我赔给你,不许你污蔑表妹。”

他的话里满是警告,攥得我手腕生疼。

可我的心比手腕更疼,看着他护着池茵的样子,我反而笑了:

“到底是我胡说,还是你们心里有鬼?我可是亲眼看见,她 ——”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我的话被打断。

谢珩冷着脸说:“薛绾,你适可而止。”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脸上火辣辣的疼,脑子一片空白,眼泪却先掉了下来。

从小到大,谢珩从来没动过我一根手指头。

就算我闯了祸,连累了他,他也总会把我护在身后。

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为了别人打我。

池茵眼里闪过一丝得意,轻声哼了句:“表哥……”

她捂着胸口,朝谢珩倒过去。

谢珩顾不上周围的人,抱起池茵就走,自始至终没再看我一眼。

我站在原地,盯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泪水模糊了视线。

恍惚间,好像听见谢珩轻轻叹了口气。

从那天起,京城里的流言就没断过。

人人都说我被谢珩厌弃,连婚书都作了废。

国公府也再也没提过提亲的事。

我心灰意冷,找出那张被我珍藏许久的婚书,一点一点撕成碎片。

又写了一封信,托人一起交给谢珩。

然后,我离开了京城,

来到这陌生的江南水乡。

这一待,就是好几年。

直到今天遇见堂嫂,那些过往的回忆才又涌了上来。

只是现在的我,心里已经没了波澜,没有伤心,也没有愤怒。

堂嫂沉默了许久,看着我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

“阿绾呐,你是不是还在生谢世子的气?当初那事我也听说了,你们那时候都年轻,难免闹脾气。现在这么久了,气也该消了吧?”

4

我唇角轻扬,轻声道:“都已是过往了。”

从前与我形影不离的谢珩,在我远走的第二个年头,便迎娶了池茵过门。

而我,如今也有了相伴的夫君与可爱的孩儿。

我们早就是互不相干的人了。

见我脸上满是淡然,堂嫂松了口气:“你能放下就再好不过。”

“其实啊,世子爷心里一直记挂着你。当初和池小姐成婚那天,他当着众人说,等你回来,就纳你做平妻。”

真是可笑的平妻。

我勾了勾唇露出嘲讽,轻声道:“堂嫂怕是还不知道吧?我三年前就嫁了人,现在孩子都两岁大了。”

“什么?” 堂兄猛然一惊,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堂嫂也像被惊雷劈中,疑惑地追问:“你从前对世子爷那般痴心,怎么会……”

这件事太过意外,两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我趁机开口邀请:“跟我来吧,我带你们见见喜喜。”

喜喜就是我的女儿。

我回去时,她正在院子里追着蝴蝶玩。

看见堂兄和堂嫂,她歪着小脑袋问道:“是来寻爹爹的吗?”

我轻轻摇头:“不是哦。年年,这是你的堂舅和堂舅母。”

“堂舅好,堂舅母好。”

喜喜乖巧地喊着人,堂嫂不由得愣住:“这…… 这真的是你的女儿?”

两人满心讶异,直到亲眼瞧见孩子,才终于相信我说的话。

我温柔一笑,摸了摸女儿的头,转身进屋从柜子最里面取出一个木盒,递给堂兄:

“麻烦把这东西带回去,交给谢珩。”

“给世子爷的?” 堂兄满脸好奇,“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我神色平静地说:“不过是些旧时的物件罢了。”

当初离开京城时,我虽赌气撕了婚书,可心里终究还是放不下谢珩。

于是便把他送我的那些小玩意儿都带在了身边。

这里面,就有我们的定情玉佩。

那是国公府继承人才能拥有的传家宝玉。

谢珩十五岁那年,亲手把它送给了我。

可如今,这么多年过去。

他已另娶她人,我也已嫁作他人妇。

这枚玉佩,也该还给它真正的主人了。

我的神情自始至终都很平静,堂兄见状也不好再追问,只问道:“那你嫁人的消息,要不要也告诉世子爷?”

我愣了一下,缓缓说:“随你们吧。”

反正谢珩看到盒子里的东西,应该能明白我的心意。

我和他,这辈子的缘分已经尽了。

堂嫂在一旁怅然叹气,眼看就要到手的荣华富贵就这么没了。

她忍不住问道:“阿绾,你真的不后悔吗?”

那么多年的感情,说放下就放下,真的不后悔吗?

我坚定地点头:“我心甘情愿。”

虽说最初是和谢珩置气才离开。

但后来选择嫁人,却是我真心愿意的。

堂嫂见状也无话可说,便和堂兄一起带着木盒离开了。

京城到苏州隔着千山万水,再次有消息传来,已是半个月之后。

堂兄在信里说,他已经把东西交给谢珩了。

那天正好是三月底,谢珩的生辰宴。

堂兄把木盒递给他,谢珩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东西,当场就红了眼眶。

他急忙问堂兄,我现在在哪里。

堂兄如实相告,说我已经嫁人生子。

谁知就这短短一句话,竟让平日里意气风发的谢世子僵在原地,一口鲜血猛地呕了出来。

我从没料到,谢珩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更没料到,他竟然会亲自来苏州找我。

那天雨下得淅淅沥沥,那道清瘦挺拔的身影站在门外,形单影只,透着说不尽的孤单。

喜喜推开院子的门,朝着屋里喊我:“娘亲,外面有人找你!”

“是谁啊?”

我带着疑惑走出屋子,望向院外,不经意间撞进一双熟悉的眼眸。

谢珩撑着一把油纸伞,原本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喜喜,忽然抬头看到我,瞬间就愣住了。

时光匆匆流逝,仿佛就像一场漫长的梦。

谢珩的眉眼比年少时更加俊朗深邃,可那双眼睛,却还和从前一样,温柔得如同秋日的江水。

他的嘴唇动了动,声音沙哑地说:“好久不见,阿绾。”

5

我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心里清楚这场碰面躲不掉,索性坦坦荡荡开口:“原来是谢世子。”

旧日相识重逢,一方还念着从前的小名,另一方却只以身份相称。

谢珩眼底飞快掠过一丝落寞,目光落在喜喜身上,语气带着几分恍惚:“这是…… 你的女儿?”

喜喜被他看得有些怯,下意识往我身后躲了躲。

我伸手将喜喜抱起,仿佛没听出他声音里的颤意,语气平静无波:“是啊。”

雨水顺着墙角汇成细流,漫过阶前的青苔。

谢珩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几乎和院墙上绽放的梨花一样毫无血色。

那一瞬间,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沉默了许久,才轻声问出一句:“为什么?”

我淡淡回应:“不为什么,嫁人、生子,本就是人之常情。”

“常情……” 谢珩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最后只化作一抹苦涩的笑。

喜喜睁着好奇的眼睛,稚嫩的声音响起:“叔叔,你是谁呀?”

谢珩定定看着她,眼眶忽然就红了:“我是…… 你娘亲的故人。”

“故人?” 喜喜歪着小脑袋,满脸不解。

我耐心解释:“就是以前认识的人。”

“哦。” 喜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亮晶晶的眸子依旧盯着谢珩,不明白这个 “故人” 怎么看着快要哭了。

“阿绾……”

谢珩刚想再说些什么,就被我打断:

“你走吧。”

他整个人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我抱着喜喜走进屋内。

雨势似乎越来越大,我自始至终没有邀请他进屋避雨的意思。

他就那样独自站在雨里,一站便是许久。

直到雨停,他也没挪动半步,脸上被风吹得毫无血色。

两个时辰后,我担心他真的晕倒在门口,徒增麻烦,才推门出来,开口问道:“你到底想怎样?”

谢珩的目光紧紧追着我,语气满是苦涩:“阿绾,你还在怨我吗?怨我那日,动手打了你一巴掌?”

过往的记忆随着这句话涌上心头,我皱了皱眉:“都是过去的事了。”

“可我过不去。” 谢珩声音发紧,“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忘记过。”

他抬起头,伞下那双曾经让我心动不已的眼睛,如今依旧明亮,却再也勾不起我的心绪。

谢珩望着我平静无波的神情,语气里带着绝望:“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让我偿还给你,行不行?”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借着我的手,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不仅他苍白的脸颊瞬间泛红,我的掌心也传来一阵刺痛。

可即便如此,我心中依旧毫无波澜,只冷冷道:“松手。”

谢珩不肯放开,固执地看着我,像是在等我心软。

我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你弄疼我的手了。”

谢珩愣了一下,终于缓缓松开了手。

他似乎终于明白,我早已不会再心疼他分毫。

“你不该来找我的。” 我语气淡漠,“从你选择娶池茵的那天起,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可能了,难道你还想着,让我做你的平妻?”

谢珩红着眼眶,语气带着不甘:“为什么不可以?你我自幼便有婚约,你本就该是我的妻子!”

“她早就不是了。”

一道温润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背着书箱的青年出现在我们身后,朝着我温和一笑:

“阿绾,我回来了。”

看到他的瞬间,我脸上立刻露出欣喜的笑容,快步奔向他怀里:“舒言!”

即便已经嫁为人妇、生儿育女,我依旧改不了性子。

学不会大家闺秀的含蓄端庄,还是会毫无顾忌地扑向自己喜欢的人。

幸好游舒言是我的夫君,他不会推开我,也不会责怪我,只是伸出长臂,将我稳稳揽进怀里,唇边的笑意温柔依旧。

我好奇地问道:“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游舒言轻声解释:“因为下大雨,便提前给学生们放了假。”

他打开随身的书箱,拿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桃酥,语气温柔:“给你和年年带的。”

说完,他的目光转向谢珩。

两个男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隐隐透着几分张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方。

最终,游舒言先笑了起来,主动打招呼:“这位公子,便是谢世子吧?”

谢珩挺直了脊背,世家子弟多年养成的气度展露无遗,只是脸上那道红印显得有些狼狈。

他看着游舒言,语气带着不甘:“你就是她的夫君?也不过如此。”

听到这话,游舒言转头看向我,故意装出委屈的语气:“阿绾,我有那么差吗?”

我立刻捧起他的脸,认真说道:“哪里差了?舒言可是整个苏州城最厉害的夫子!论学识才华,论样貌气度,哪一样不是顶尖的?别听不相干的人乱说。”

我转头瞪了谢珩一眼,他脸上露出受伤的神情,轻声唤我:“阿绾!”

从前在京城的时候,我对他向来处处维护,何曾当着外人的面这样冷落过他?

谢珩脸色愈发惨白,看向游舒言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嫉妒。

我上前一步,语气不客气地逐客:“你快走吧,别再过来打扰我们了。”

“我和你之间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以后别再叫我阿绾,称呼我游夫人就好。”

说完,我和游舒言转身走进院子,准备关门。

谢珩见状,急忙伸出手扣住门扉,语气带着哀求:“等等!让我再和你说几句话,你不知道,还有很多事我没来得及告诉你!”

6

我缓缓攥紧了拳,隐忍快要撑到极限,冷声道:“你还有话要说?”

谢珩撞进我冷淡的目光,喉结动了动,半句话也吐不出。

他清楚,以我的性子,此刻就算他说破嘴,我也不会入耳。

于是他终究松了手,满脸怅然地垂落眼帘。

院门合上,挡住了他孤寂的模样。

游舒言揉开我眉间的褶皱,轻声道:“别在意。”

我抬眼望向他,不由得叹气:“我没料到谢珩会来找我。”

分明五年前我走的时候,他对我满是失望,再也没提过婚约。

后来他和池茵成婚,我更以为他早把我抛在脑后了。

为何今日上门,却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我可没漏掉他看喜喜的眼神,仿佛格外心痛似的。

难道他觉得,这些年我一直为他孤身一人?

凭什么?

我心里泛起些不快,只盼着再也别和谢珩相见。

可谢珩知道了我的住处,隔三差五就送东西来。

什么珍稀的玉佩、古玩,绸缎庄新款的云锦、罗绮,一样样送上门,即便我全退回去,他也不肯罢手。

趁着游舒言去书院授课这天,他又来了。

这次我学聪明了不给开门,他却直接从墙头翻了进来。

我简直被气笑,对他道:“堂堂国公府世子,竟翻别人家院墙,传出去不怕被人耻笑?”

谢珩轻咳一声:“我无所谓。”

他望着我道:“这次来,我只想知道,你为何会嫁给游舒言?他不过是个布衣,怎配得上你?是不是他借恩逼迫,让你嫁给他?”

说到这,谢珩眼底闪过一丝冷厉,沉声道:“若真是他逼你,我定要他付出代价!”

我带着几分讥讽瞥着谢珩,冷笑:“他没逼我,是我自愿的。”

“可…… 可他只是个读书人!” 谢珩满是不甘,“你到底看上他什么?”

有什么,是他比不上游舒言的?

谢珩自己都没察觉,此刻他的神情有多委屈。

我嘲讽地摇了摇头:“你既查了这么多,知道他曾救过我,就没想想,我当初为何差点丧命?”

谢珩愣了愣:“为什么?”

我嘴角的嘲讽更浓:“其实,四年前,我回过一次京城。”

当初撕了婚书离开,不过是一时冲动。

后来没过几个月,我就后悔了。

京城外的日子一点都不好过,苏州以南虽热闹,可终究不是我的家。

我跑到这千里之外的地方,无依无靠,一个人租了个小院,终究有些孤单,便时常对着谢珩送的小玩意儿出神。

每一样东西,都藏着一段过往。

我还日日看着这些物件,怎能不想他?

心里的怨气渐渐消散,我不禁想起谢珩对我的好。

甚至忍不住反省,或许真的是我过分,不该在大街上就说谢珩和池茵纠缠的事。

这事传出去,对谢珩的名声也不好,所以他生气,也情有可原吧?

我忍不住为他找借口,自己劝好了自己,不争气地悄悄溜回了京城。

那时我在去国公府的路上还想着,不能让谢珩知道我这么容易就原谅了他。

他必须给我道歉,而且得和池茵彻底断绝往来才行。

我一边琢磨,一边走到国公府门口,却见国公府张灯结彩,红绸挂满,显然在办喜事。

我愣住了,问门口的人是谁成亲?

或许是一路赶来风尘仆仆,旁边的人没认出我,答道:“还能有谁?当然是谢世子啊!”

“今日是他大婚的日子,这排场把整条街都占满了!”

我僵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问:“他要…… 娶谁?”

7

他的未婚妻,本就该是我才对?哦对了,那纸婚书早被我亲手撕了……

心口像是被巨石堵住,窒息般的疼痛蔓延开来,我死死攥着衣襟,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脑海里反复回荡着一个念头 ——

谢珩是真的不要我了。

我不过离开短短四个月,他就转身娶了别人。

甚至他从未找过我,是我自己傻傻地主动回了京城。

我满心欢喜想跟他和好,可在他眼里,我早已变得无关紧要。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我低头擦拭时,却看见谢珩出现在府门口。

一顶雕饰精美的花轿停在门前,他伸出手,牵住了从轿中缓缓走出的新娘。

那新娘的身影看着有些熟悉,身旁有人赞叹出声:

“自然是池茵小姐,除了她,谁还能配得上谢公子?”

曾无数个日夜,我幻想过嫁给谢珩的场景,与眼前这幕一模一样。

谢珩穿着喜庆的红喜服,我也身着艳红的嫁衣,等着他牵起我的手,将我迎进谢家大门。

可真到了这一天,我却只能站在角落里远远看着。

既没勇气冲上去质问他,也不敢让他发现我的存在。

毕竟,是我亲手撕了婚书啊。

是我闹着脾气离开了京城。

我以为谢珩会后悔,会主动找我道歉,会意识到他的错。

可他只是轻易换了个新娘。

仿佛有没有我,对他来说都没差别。

反正有池茵在,他根本不必迁就我。

想通这一点,我再也待不下去,狼狈地逃离了京城。

却没料到,路上遇到了劫匪,为了保住清白,我只能纵身跳下悬崖。

是游舒言在悬崖下救了我。

那时若不是他正好归乡省亲,我恐怕早已葬身谷底。

可即便活了下来,我还是整日不吃不喝,一言不发。

谢珩成亲的事,彻底伤透了我的心,我只觉得万念俱灰,世间再也没有能让我在意的人和事。

游舒言见我这般自寻短见的模样,没有丝毫生气,只是日复一日陪在我身边。

他每天从书馆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帮我熬药。

我嫌药味太苦,他就特意买来蜜饯,耐心地一口药一口蜜饯喂我,大半年下来,他教书赚的束脩几乎全花在了我身上。

我曾问过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爹娘去世后,除了嬷嬷和谢珩,再没人这般待我。

如今嬷嬷不在了,谢珩也不要我了,他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何必管我的死活?

面对我充满警惕的目光,游舒言轻轻叹了口气,神色间似有几分不好意思。

他温柔地说:“在下也说不清楚缘由,只是见姑娘这般憔悴,实在不忍心。”

世上竟还有这样的人。

只因一个如此简单的理由,就对陌生人倾尽全力。

我想嘲笑他的傻,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在我人生最黑暗的时光里,是游舒言不求任何回报,将我从绝望的边缘拉了回来。

江南水乡的杨柳枝抽了新芽,不知不觉,半年过去了。

我就算再不懂事,也明白知恩图报的道理。

身体好转后,我便留了下来,帮他打理家务,还他为我欠下的债。

再后来,朝夕相处间生出情意,我嫁给了他,生下了喜喜,一家人搬到了苏州城里,还遇到了堂嫂一家。

过去的故人接连出现,但我早已不是曾经的薛绾。

我不会再为谢珩心动,也不会再因他的一举一动而欢喜或难过。

如今的他,对我而言,与陌生人没什么不同。

我把过去的事告诉他,也是想让他知道,我早已放下了。

“谢珩,咱们从前确实有过婚约,我也确实曾倾心于你。但那些都已是过去,你如今有池茵做妻子,我也有游舒言这个称心如意的夫君,你为什么还要来纠缠不休呢?”

我满心疑惑地看着他。

谢珩自从听完我的话,脸色就一直很难看,像是丢了魂一般。

他呆呆地说:“原来你当年回来过……”

我不明白他为何是这般反应,点了点头:“没错,还刚好赶上你和池茵的大婚。你既然喜欢表妹,当初为何不直接告诉我,是怕我对你死缠烂打吗?”

除了这个理由,我实在想不出其他可能。

谢珩以前对我处处忍让,说不定心里早就厌烦了。

所以我一离开,他才会迫不及待娶了池茵。

我神色平静,谢珩的眼眶却红了,他摇着头说:“不是这样的。”

他动了动嘴唇,似乎有难言之隐,苍凉地笑了一声,才带着复杂的情绪开口:“如果我说,我当初娶她,也是为了跟你赌气呢?”

我愣住了,眼里满是不解。

赌气?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谢珩想说,他娶池茵,竟然也是因为跟我置气?

在我注视的目光中,谢珩勾起唇角,眨了眨眼,眼角分明有泪光闪动。

他缓缓说道:“薛绾,你信不信,我这一辈子,只喜欢过你一个人?也只想娶你…… 一个人?”

苦涩的笑容里夹杂着泪水,仿佛藏着说不尽的悲伤。

谢珩凝视着我,声音低沉而深情。

他说:“薛绾,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

这世上有人偏爱美玉的无瑕,有人钟情流水落花的诗意,可他谢珩,偏偏只喜欢那个性格张扬、明媚鲜活的女子。

她叫薛绾,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他一直盼着,等她到了十六岁,就风风光光把她娶进门。

她不知道,她的竹马,从很早以前就开始期待着那一天。

可那样的日子,永远都不会到来了。

8

这人间兜兜转转,心意浓,缘分却薄。

他们总爱彼此拌嘴,热热闹闹却始终相守,以为情根深种难分割,实则脆得如同一片薄冰。

谢珩并非不晓得,自家母亲瞧不上薛绾,反倒偏爱池茵。

他也并非不明白,池茵的出现,让薛绾的日子愈发难熬,明着暗着挤兑薛绾的人渐渐多了。

他只是觉得,这些事都和池茵没关系,池茵本就无辜。

而薛绾,有自己护着,就算旁人不待见,只要自己喜欢就够了。

他没察觉自己其实也在受影响,慢慢对薛绾冷淡了下来。

甚至在薛绾难过委屈时,抬手给了她一耳光。

这一巴掌谢珩没用多少劲,他以为不会有多疼。

可薛绾的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掉,哭得他不由得心疼。

谢珩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心软,必须让她长个记性。

当着众人的面就胡乱揣测自己和池茵的关系,是他以前太惯着她了。

他想让薛绾好好回家静一静,可谁能想到,她竟给了他一份 “惊喜”。

看到被撕得粉碎的婚书,谢珩眼睛都红了。

但这还不是最让他生气的,最气人的是薛绾还给他留了一封信,信里只有一句话 ——

“谢珩,愿你和你表妹早日倒霉!”

这样刻薄的咒骂,不光针对池茵,连他也没放过。

谢珩心里也冒起了火,再加上这些天池茵和母亲在一旁添油加醋,便打定主意晾着薛绾。

他在等薛绾主动来道歉。

可薛绾直接离开了京城,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谢珩气得差点背过气,这时母亲提起他的婚事,试探着说既然和薛家那姑娘闹僵了,不如考虑考虑池茵。

谢珩愣住了,他原本是不想娶池茵的。

可要是薛绾知道自己要娶池茵,肯定会坐不住吧?

那到时候她还不是得回来!

于是一时气头上,谢珩答应了。

他明明重新写了婚书,连薛绾骂他的那封信都一起收在了箱子里。

可还是为了争一口气,一直拖到第二年开春,也没去找薛绾。

他不知道,薛绾去了江南,根本没听说他快要成亲的消息。

他还以为,薛绾就这么讨厌自己,就算自己成亲,她也不会回来看一眼。

谢珩几乎是心灰意冷地娶了池茵,索性破罐子破摔。

他没发现,在他成亲那天,薛绾就在国公府门外,眼睁睁看着他娶了别人。

自幼相伴,两小无猜。

就因为一次怄气,便各自错过,弄丢了心中所爱。

拜堂的时候,谢珩心里还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竟然对众人说,要是薛绾回来,就娶她做平妻。

可她没有回来。

这次怄气,她走了特别久。

直到四年后,她的堂兄递给他一个盒子。

里面是他送给薛绾的传家玉佩、翡翠发簪,绢面折扇,珍珠耳坠。

他满心欢喜,以为薛绾回来了,急忙问她在什么地方。

她的堂兄愣了一下,却说道:“她已经嫁人了。”

如同晴天霹雳,瞬间打碎了他所有的美梦。

谢珩没意识到自己吐了血,只是喃喃地问道:

“…… 她在何处?”

“苏州。”

9

云絮仍在天际纠缠,檐外又淅淅沥沥飘起了细雨。

谢珩自那句 “从未嫌弃过你” 出口后,便陷入了难堪的缄默,唯有脸上神色反复不定。

屋内,喜喜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小身子微微发颤。

我快步进屋将她抱起,轻声拍着背安抚,谢珩就立在窗棂外,目光牢牢锁着我,神色渐渐沉定下来。

他声音低沉:“抱歉,是我扰了你清净。”

我心头掠过一丝讶异,见他似是想通了,便淡淡回应:“既已知晓,你便早些离开吧。”

谢珩垂落眼帘,应了声 “嗯”:“过两日便动身。”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迟疑:“我…… 能抱抱喜喜吗?”

我当即皱起眉,眼神里满是戒备。

谢珩慌忙解释:“我没有别的心思,你放心,我绝不会伤她分毫。”

说罢,他望向喜喜的目光里,满是藏不住的羡慕。

喜喜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他,忽然伸出小手:“叔叔抱!”

她年纪尚小,不懂成人世界的纠葛。

只是察觉到谢珩情绪低落,便主动伸出了手。

谢珩眼底骤然亮起光,又可怜巴巴地望向我。

我无奈叹口气,还是将喜喜递了过去:“小心些抱。”

谢珩像是受了天大的恩惠,小心翼翼地接过喜喜。

他凝视着女孩的眉眼,虽稚气未脱,却与我有几分相似。

看着看着,谢珩眼眶渐渐湿润,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笑意。

喜喜伸出小手摸了摸他的眼角,好奇地问:“叔叔,你怎么哭啦?”

谢珩声音发哑:“因为叔叔曾经辜负了一个很喜欢我的人。若不是叔叔犯了错,或许叔叔和她的孩子,也该像你这么大了。”

我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横了他一眼,示意他别在孩子面前乱说话,随即从他怀里抱回喜喜。

“好了,看也看了,抱也抱了,该走了。以后你的东西也别再送过来,平白坏我名声。”

谢珩苦涩地点点头:“不会了。”

他似是终于彻底醒悟,在雨势变大前转身离去。

临走时,他又道:“若是日后游舒言待你不好,你便带着喜喜去京城找我,我永远给你们留着位置。”

我嗤笑一声:“不稀罕。”

谢珩眼中的光瞬间黯淡,恍惚间,我又听见了他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

游舒言回来后,得知谢珩来过,急忙问我有没有受委屈。

我笑着告诉他,谢珩已经走了,而且不会再来了。

游舒言有些疑惑,问我为何如此肯定。

我冷笑一声:“但凡他还有几分脸面,就不会再来纠缠。”

诚然,当初先撕毁婚书的人是我。

可我从未逼他选择池茵。

既然是他自己选的,就不该后悔。

以前我看不清其中缘由,如今却彻底想明白了。

若不是他们心中不满,我与谢珩的婚事怎会一再拖延,直到池茵出现?

就连那些抬高池茵、贬低我的话,也是有人故意在我面前传播,想让我自惭形秽。

谢珩的母亲,还真是为了这事费尽心机。

我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冷嘲,将京城的那些琐事彻底抛在脑后,却不知谢珩回去后便立刻整顿了府邸。

他以 “无子” 为由,写下休书将池茵休弃。

池茵跪在谢府门前,哭得梨花带雨,索性破罐破摔:

“成亲这几年,你从未与我圆房,我又怎能怀上孩子?”

“世子爷,你为何要这般对我!”

她哭得格外凄惨,可谢珩却丝毫不讲情面。

最终,池茵被送回了老家,没过两年便郁郁而终。

我在苏州,与游舒言一起将家业打理得井井有条,喜喜也在我们的陪伴下慢慢长大。

又是一年春日,苏州城里下起了大雨。

喜喜扒着院门向外张望,忽然说:“娘亲,我好像看见一个熟悉的人。”

我忍不住笑了:“不会又是卖馄饨的吧?”

喜喜从小就嘴馋,尤其喜欢街头叫卖的馄饨摊子。

可这大雨天,谁还会出来摆摊?

喜喜见我打趣她,小脸顿时染上红晕,摇着头说:“不是的,那个人大概三十多岁,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像湖水一样。”

这句形容,不经意间让我想起了谢珩。

可我听说谢珩前两年就去了西北边境,怎么会出现在苏州?

我疑惑地问:“你没看错吧?”

喜喜有些不确定:“应该…… 没有吧……”

雨下得太大,她也说不清那双眼眸,是不是自己转瞬即逝的错觉。

见她还踮着脚往外看,我无奈地敲了敲她的小脑袋:“别再看了,先吃饭吧。”

小院里飘出温暖的饭香,院门外那道站立的男子似乎轻轻笑了一下,接着便转身离开。

大雨模糊了他的身影,他脸上已生出细纹,不再有当年的意气风发,唯有那双眼睛,依旧深邃得像苍江秋水。

来源:霜霜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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