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深夜十一点半，窗外的雨正砸在防盗网上。我蜷在沙发里，盯着电视里播了三遍的《新闻联播》，遥控器在手里转得发涩。茶几上的玻璃杯里，柠檬蜂蜜水已经凉透，水面浮着片没沉下去的柠檬皮——那是陈默半小时前给我泡的，他说"孕妇要多喝温水"。
第一章 雨夜的门铃声
深夜十一点半，窗外的雨正砸在防盗网上。我蜷在沙发里，盯着电视里播了三遍的《新闻联播》，遥控器在手里转得发涩。茶几上的玻璃杯里，柠檬蜂蜜水已经凉透，水面浮着片没沉下去的柠檬皮——那是陈默半小时前给我泡的，他说"孕妇要多喝温水"。
"叮——"
门铃声在寂静的客厅里炸响。我吓了一跳，遥控器"啪"地掉在地毯上。陈默从书房探出头，眼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谁啊？这大半夜的。"
"不知道......"我站起来，扶着腰慢慢往门口走。怀孕七个月，耻骨疼得像被人用钝刀割，每走一步都要扶着墙。玄关的感应灯亮起，照见我脚边的拖鞋——左脚的白棉拖，右脚的粉色兔子拖，都是陈默去年生日送我的。
门外站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手里举着张皱巴巴的A4纸。雨水顺着他的帽檐往下淌，滴在水泥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请问是林夏女士家吗？"他的声音沙哑，像砂纸擦过玻璃。
"是。"我捏紧胸口的项链——那是陈默送我的结婚三周年礼物，碎钻镶成小月亮，"有什么事？"
男人往前跨了一步，伞骨上的水珠甩在我鞋面上："我们是社区派出所的，接到匿名举报，说您家......"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我隆起的腹部，"有家庭纠纷。"
陈默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手搭在我肩膀上："警察同志，我们夫妻俩好好的，能有什么纠纷？"
警察的目光在陈默脸上停留了两秒，又落回我身上："有人报警说，您丈夫和别的女人......"他没说完，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调出张照片，"这是今天下午三点，您丈夫在XX酒店和这位女士的监控截图。"
照片里，陈默穿着我给他买的浅蓝衬衫，搂着个穿酒红色连衣裙的女人。女人的侧脸我没见过，但她手腕上的卡地亚蓝气球手表，和我上周在恒隆广场橱窗里看的同款，分毫不差。
"那是我秘书，小周。"陈默伸手要抢手机，"我们只是......"
"只是工作关系？"警察挑眉，"那为什么监控里，您把她抵在消防通道的墙上？"
我望着陈默。他的耳尖泛红，喉结动了动，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我肩膀上的项链。"警察同志，这是误会。"他说，"小周今天不舒服，我送她去医院，路上被狗仔队跟拍了。"
"狗仔队？"警察冷笑，"那这位女士的包呢？"他指了指照片里女人手里的香奈儿菱格包，"XX酒店的消防通道，可不会有狗仔队蹲点。"
我突然想起下午五点，陈默说"公司临时有事，要加班"。我煮了绿豆汤，放在冰箱里，想着等他回来喝。可直到现在，冰箱里的绿豆汤还好好的，他却说在加班。
"警察同志，"我往前一步，"我能看看监控吗？"
警察犹豫了一下，把手机递给我。照片放大后，我看清了女人手腕上的手表——确实是卡地亚蓝气球，和我抽屉里那只，是同一系列的"山茶花"款。陈默去年出差时，说"等我赚够钱，给你买只蓝气球"。
"陈默，"我捏着手机，声音发抖，"这只手表，是你送我的。"
陈默的脸瞬间惨白。警察的目光在我们之间来回扫视，突然掏出手铐："陈先生，跟我们回所里一趟。"
"警察同志！"陈默急了，"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小周她......她怀孕了！"
第二章 楼梯间的脚步声
"怀孕？"
这句话像颗炸弹，在客厅里炸开。我望着陈默，他的额头渗着汗，眼镜滑到鼻尖，露出眼下的青黑。警察皱起眉："怀孕和这事儿有什么关系？"
"她......她是我大学师妹。"陈默抓着我的手，"她老公在国外，我......我帮她照顾孩子。今天她情绪不稳定，我送她去医院，真的！"
"那为什么不去她家？"警察追问，"为什么来你家？"
陈默张了张嘴，没说话。我望着他身后的楼梯——二楼的感应灯亮着，走廊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是小周。她穿着那件酒红色连衣裙，头发散着，手里拎着个黑色塑料袋，袋口露出半截医院的缴费单。
"陈哥！"小周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哭腔，"我......我肚子疼！"
陈默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甩开我的手："小周！你怎么来了？"
"我......我刚才去医院，医生说......"小周踉跄着扑过来，抓住陈默的袖子，"医生说孩子可能保不住......"
我后退两步，扶着沙发扶手。茶几上的玻璃杯被我碰倒，柠檬蜂蜜水溅在地板上，像摊凝固的血。警察的眉头皱得更紧："陈先生，你夫人怀孕了，你却和别的女人......"
"警察同志！"陈默突然提高声音，"我要上楼拿东西！小周需要我的证件去医院！"
他拽着小周往楼梯跑，小周的高跟鞋敲得楼梯咚咚响。我望着他们的背影，突然想起上周六，陈默说"今晚要陪我去做产检"。可那天他在公司加班到十点，我一个人去的医院，B超单上写着"胎心正常"，护士笑着说"是个小帅哥"。
"等等！"我喊住他们，"陈默，你的身份证在书房抽屉里！"
陈默的脚步顿了顿。小周回头看我，眼睛里全是慌乱："陈哥，别管了！我......我自己去拿！"
"不行！"陈默拽着她往楼上跑，"你不能一个人！"
警察掏出手机要打电话，我按住他的手腕："警察同志，我能自己上去看看吗？"
警察看了看我隆起的肚子，又看了看楼上晃动的影子，点了点头："注意安全。"
我扶着楼梯扶手往上走，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二楼走廊的感应灯忽明忽暗，照见陈默和小周的身影——他们站在主卧门口，小周靠在陈默怀里，陈默的手搭在她腰上，像在安抚。
"陈默，"我喊他，"我们的孩子，今天产检医生说很健康。"
陈默的身体僵了僵。小周抬头看我，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夏姐，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苏晚！"陈默突然吼道，"你闭嘴！"
苏晚。原来她叫苏晚。我望着她手里的黑色塑料袋，袋口露出半截粉色包装纸——是母婴店的购物袋，我上周刚去过那家店，给未来的宝宝买了小衣服。
"陈默，"我一步步走近，"苏小姐，你们在做什么？"
苏晚突然跪下来，抓住我的裤脚："夏姐，求你原谅我！我和陈哥......我们只是......"
"只是什么？"我蹲下来，盯着她的眼睛，"只是他帮你照顾孩子？只是他送你去医院？"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还是说，他连我的产检都不陪，却陪你去做人流？"
苏晚的脸瞬间惨白。陈默冲过来要拉我："夏夏，你听我解释！"
"解释？"我甩开他的手，"解释你为什么在酒店和别的女人搂在一起？解释你为什么说加班，却在这儿陪她？解释你为什么......"我指着苏晚的肚子，"解释她为什么怀孕？"
苏晚突然尖叫："我没有怀孕！我没有！"
她把手里的塑料袋扔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散了一地——是盒空的叶酸片，还有张B超单。我捡起B超单，上面的名字是"苏晚"，日期是三天前，检查结果写着"宫内早孕，约5周"。
"苏晚，"我看着她，"你确定这是陈默的孩子？"
苏晚的眼泪掉在B超单上，洇开一片模糊的水痕："是......他说他爱我，说会和我结婚......"
陈默的脸涨得通红："夏夏，我是被她骗了！她......"
"够了！"我站起来，扶着墙慢慢往下走，"警察同志，我要报警。"
第三章 警笛声里的真相
警察跟着我下楼时，陈默正蹲在地上捡B超单。他的手指在发抖，眼镜掉在地上，镜片裂了道缝。
"陈先生，"警察拍了拍他的肩膀，"跟我们回所里吧。"
陈默抬起头，眼睛里全是血丝："警察同志，我真的不知道她怀孕了！她......"
"闭嘴！"苏晚突然冲过来，抓住陈默的衣领，"你这个骗子！你说你爱我，你说你会离婚娶我！结果呢？你老婆怀孕了，你就把我当筹码！"
"我没有！"陈默甩开她，"我......"
"够了！"我打断他们，"警察同志，我要起诉离婚。"
警察皱起眉："离婚可以，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处理......"
"处理什么？"我冷笑，"处理你们俩的丑事？处理我丈夫的背叛？"我摸了摸肚子，"还是处理我即将出生的孩子，要面对一个破碎的家庭？"
陈默突然跪下来，抓住我的手："夏夏，我改！我什么都改！我不离婚，我不和苏晚来往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重新开始？"我盯着他的眼睛，"陈默，你记得我们结婚时说的话吗？你说'我养你'，你说'等我升职加薪，给你买大房子'，你说'我们要一起陪孩子长大'。"
他的喉结动了动："我......"
"可你呢？"我松开他的手，"你升职了，买了大房子，却把时间都给了别的女人。你陪我做过几次产检？你说过几次'我爱你'？"
苏晚突然笑了："夏姐，你别装了。你以为陈哥爱你？他爱的是他的事业，是他的前途。你不过是他婚姻里的摆设，是我......"
"够了！"警察厉声喝道，"都别吵了！"
警笛声从楼下传来。我望着陈默，他的脸上全是泪痕，像极了去年冬天，他发着高烧，我给他擦身体时的样子。那时他说："夏夏，以后我再也不让你受委屈了。"
可现在，他的委屈，要我来承担。
尾声
警察带走了陈默和苏晚。我站在门口，望着警车的红尾灯消失在雨幕里。楼道里的感应灯灭了，黑暗里，我摸到玄关的钥匙串——那是我怀孕前买的，上面挂着个小铃铛，风一吹就响。
手机震动起来，是妈妈的消息：「小芸，睡了吗？陈默刚给我打电话，说他今晚不回来了。」
我回了个"嗯"，然后关掉手机。客厅的茶几上，还摆着陈默给我泡的柠檬蜂蜜水，凉透了，水面浮着片柠檬皮，像片被风雨打落的花瓣。
我扶着墙慢慢往卧室走，路过书房时，瞥见书桌上的相框——那是我们的结婚照，照片里的陈默穿着白衬衫，我穿着白纱裙，我们的手交叠在一起，笑得像两朵绽放的花。
现在，那朵花，要谢了。
凌晨两点，我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雨声。肚子里的宝宝动了动，像在踢我。我摸了摸他的小脚丫，轻声说："宝宝，别怕。妈妈会保护你。"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打在防盗网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我望着天花板，突然想起陈默说过的话："夏夏，等我们老了，就搬去海边住。每天早上，我陪你散步，你给我煮咖啡。"
可现在，海边的风还没吹到，我们的婚姻，已经走到了尽头。
后来，我去了律师事务所，咨询离婚事宜。律师说："你这种情况，财产分割会倾向你。你有稳定的工作，怀孕七个月，孩子判给你的概率很大。"
我点点头，没说话。走出律所时，阳光正好，照在身上的大衣上，暖洋洋的。我摸了摸口袋里的离婚协议书，上面还留着陈默的签名——他说"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孩子"。
可孩子，是我一个人的。
现在，我在窗台上养了盆向日葵。每天早上，我给它浇水，看它朝着太阳生长。偶尔会有邻居来串门，说："小芸，你一个人带孩子，辛苦吧？"
我笑着说："不辛苦。"
因为我知道，有些路，必须一个人走。有些光，必须自己找。
就像现在，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在我脸上投下一片暖黄。我摸着肚子，听着宝宝的心跳，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错。
来源：完结短篇小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