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夏知微缩在角落里,抱着双腿,小小的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灵堂正中,是妈妈冰冷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妈妈还在温柔地笑着,可照片前的人,却像一群争食的饿狼。
冰冷的灵堂里,闻不到一丝哀伤,只有贪婪在空气中发酵。
夏知微缩在角落里,抱着双腿,小小的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灵堂正中,是妈妈冰冷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妈妈还在温柔地笑着,可照片前的人,却像一群争食的饿狼。
“妈,这套房子当年可是我出的钱装修的,理应归我!”大伯夏建国唾沫横飞。
“放屁!我是长子,我爸妈的财产本来就该我继承,夏晴(夏知微的母亲)一个出嫁的女儿,她那点抚恤金和保险,正好拿来给爸妈养老!”
尖酸刻薄的声音来自大伯母李翠芳,她三角眼一扫,像淬了毒的钉子,死死钉在角落的夏知微身上。
“还有那个小灾星!她妈就是被她克死的!谁养她谁倒霉!我看就该把她送福利院去!”
夏知微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妈妈不是被她克死的,妈妈是生病死的,医生说妈妈太累了……
外公夏振邦坐在太师椅上,手里的拐杖重重一顿,冷喝道:“都给我闭嘴!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外公浑浊的眼睛扫过每一个人,最后落在了夏知微身上,那眼神里没有半分亲情,只有彻骨的嫌恶和冰冷。“夏晴的保险金,有二十万。这笔钱,我做主,十万用来办后事,剩下的十万,谁养这个拖油瓶,就归谁。”
一听到钱,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
但一看到夏知微,那点光又瞬间熄灭。十万块钱,养一个八岁的孩子到成年,怎么够?
李翠芳眼珠子一转,尖声道:“爸,这孩子就是个扫把星,谁沾上谁倒霉!这钱我们不要了,赶紧把她送走,免得脏了我们夏家的地!”
她说着,几步冲到夏知微面前,一把抓住她瘦弱的胳膊,用力往外一拽!
“滚出去!你这个没人要的野种!克死你妈还不够,还想来克我们全家吗?滚!”
夏知微被她推得一个踉跄,瘦小的身体狠狠撞在冰冷的门框上,额头瞬间红了一大片。剧痛和无尽的委屈、愤怒、悲伤,像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了她小小的世界。
就在这一刻,她眼前的世界突然变了。
大伯母李翠芳的身上,不再是衣服,而是一团团浓郁得化不开的、令人作呕的灰黑色云雾,云雾中,一头贪婪的肥猪正在疯狂地拱着金元宝。大伯身上是嫉妒的绿色,表哥身上是幸灾乐祸的黄色……所有亲戚的身上,都缠绕着各种丑陋、扭曲的颜色和形状。
原来……这就是他们心里的样子吗?
夏知微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无尽的冰冷。
“砰——!”
一声巨响,灵堂那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木屑纷飞!
一个身影逆光而立,他染着一头扎眼的黄毛,穿着破洞牛仔裤和一件洗得发白的T恤,嘴里还吊儿郎当地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个不入流的街头混混。
正是被夏家视为奇耻大辱,断绝了关系的,夏知微的小舅舅——简桀。
“我操,简桀?你这个废物来干什么!”大伯夏建国第一个反应过来,指着他鼻子骂道。
简桀看都没看他一眼,那双本该是玩世不恭的桃花眼,此刻却冰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流。他的目光穿过所有人,精准地落在了被推倒在地、满脸泪痕的夏知微身上。
下一秒,他动了。
身形快如鬼魅,一步就跨到了夏建国面前。
“你他妈说什么?”
话音未落,简桀一脚已经狠狠踹在了夏建国的肚子上!
“嗷——!”夏建国肥胖的身体像个皮球一样被踹飞出去,撞翻了一张桌子,哀嚎着滚在地上。
全场死寂!
谁也没想到,这个在他们印象里只会打架斗殴的废物,竟然敢在灵堂上动手!
简桀却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他径直走到夏知微面前,小心翼翼地将她从地上抱起来,用自己那件廉价T恤的袖子,笨拙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他的声音很低,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的人,你们也敢动?”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噤若寒蝉的亲戚,最后定格在为首的外公夏振邦脸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夏家?呵,一群垃圾。”
说完,他抱着夏知微,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站住!”外公夏振邦气得浑身发抖,拐杖指着他的背影怒吼,“简桀!你这个孽障!你今天要是带她走出这个门,就永远别再回来!你们两个,就等着饿死街头吧!”
简桀的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
“求之不得。”
他抱着怀里小小的外甥女,消失在门外刺眼的阳光里。身后,是夏家人淬毒的诅咒和谩骂。
夏知微把脸深深埋在舅舅的怀里,她能感觉到舅舅身上散发出的情绪,那是一圈圈金色的、温暖的光晕,像太阳一样,包裹着她,驱散了所有的冰冷和恐惧。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名为“守护”的情绪。
……
简桀的家,根本不能称之为家。
那是一间位于城中村的破旧出租屋,十几平米大,墙皮剥落,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舅舅把她放在唯一一张吱呀作响的单人床上,从一个破旧的背包里翻出了一小卷绷带和一瓶红药水,小心翼翼地给她处理额头上的伤口。
“嘶……”药水碰到伤口,夏知微疼得缩了一下。
“忍着点,很快就好。”简桀的声音依旧很酷,但动作却轻柔得不可思议。
他处理完伤口,又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摸出一根棒棒糖,塞到她手里:“草莓味的,甜。”
夏知微攥着棒棒糖,看着眼前这个黄毛小舅,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别哭。”简桀皱起眉,有些手足无措,“以后,舅舅在,没人敢欺负你。”
他的话音刚落,出租屋那扇薄薄的铁门就被“砰砰砰”地敲响了。
“简桀!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这个月的房租该交了!”一个粗俗的女声在门外响起。
紧接着,是李翠芳那尖酸的嘲讽声:“哟,这就是你家啊?跟个狗窝似的!简桀,你一个连房租都交不起的废物,还想养孩子?别做梦了!”
大伯、大姨、表哥……夏家的亲戚竟然全都追了过来!
门被打开,包租婆肥硕的身体挤在门口,双手叉腰:“简桀,五百块房租,今天不给,立马给我卷铺盖滚蛋!”
李翠芳在一旁煽风点火:“听见没?你都要被扫地出门了!夏知微,你个小野种还跟着他?赶紧跟我们回去,把你妈那二十万交出来,我们还能给你一口饭吃!”
简桀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他身上那金色的光晕边缘,开始泛起危险的红色。
夏知微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不想舅舅为难,更不想舅舅为了她去和这些人渣动手。
钱……他们需要钱……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落在了李翠芳身上。那团代表着“贪婪”的灰黑色云雾,那头丑陋的肥猪,再次清晰地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
她看到桌上有一支铅笔和几张被揉皱的废纸,那是房东塞进来的催租单。她抓起铅笔,凭着脑海中的画面,飞快地在纸上画了起来。
她没有学过画画,但此刻,她仿佛被神明附体。笔下的线条无比流畅,那头肥猪的贪婪、丑陋、愚蠢,被她刻画得淋漓尽致,猪的脚下,还画了一堆闪闪发光的金元宝。
“画什么画!小灾星,装模作样!”李翠芳不屑地骂着,一把就要去抢那张画。
当她的目光触及画面的瞬间,她的身体猛地一僵!
周围的嘲笑声、包租婆的催租声、简桀冰冷的眼神……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眼中消失了。她只看到那张纸上,那头肥猪脚下的金元宝,突然变得无比真实,金光闪闪,堆成了一座小山!
“金子!我的金子!都是我的!”
李翠芳的眼睛瞬间红了,她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竟当着所有人的面,“噗通”一声趴在了地上,四肢并用,学着猪的样子,疯狂地用嘴去拱地上的空气!
“哼哧……哼哧……我的元宝!谁也别想抢!”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
“疯了!李翠芳疯了!”
“天哪!她……她在学猪叫!”
亲戚们吓得连连后退,看李翠芳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怪物。包租婆更是吓得脸都白了,尖叫一声,转身就跑,连房租都忘了要。
夏建国又惊又怒,冲上去想拉起自己的老婆,却被李翠芳一口咬在手上,疼得他嗷嗷直叫。
“滚开!别抢我的金子!”李翠芳双眼赤红,状若疯魔。
夏家的亲戚们再也不敢停留,连滚带爬地架着发疯的李翠芳跑了。
世界,终于清静了。
简桀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又低头看了看夏知微手中的那张画。
画上的肥猪,活灵活现,那股子贪婪劲儿,仿佛要从纸上溢出来。
他蹲下身,与夏知微平视,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第一次露出了名为“震撼”的情绪。
“微微,这是……你做的?”
夏知微有些害怕地点了点头。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她只是……把看到的东西画了出来。
简桀没有追问,他只是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弧度。
他的小外甥女,好像……是个了不得的天才。
从那天起,夏知微和简桀的生活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简桀不再去外面跟人打架鬼混,而是找了份在工地上搬砖的活。虽然辛苦,但他每天回来,都会给夏知微带一支棒棒糖,或者一个热乎乎的肉包子。
夏知微则迷上了画画。她发现,自己不仅能看到别人的情绪,还能通过画笔,将这些情绪储存起来。她画下工地上工友们淳朴的“喜悦”,那画会让舅舅看后一扫疲惫;她画下小巷里流浪猫的“警惕”,那画会让家里进了老鼠后,老鼠绕着画跑,不敢靠近。
她的能力,是她的秘密,也是她和舅舅的秘密武器。
然而,五百块的房租,依旧像一座大山压在他们头上。工地上的薪水,只够两人勉强糊口。
一天晚上,简桀看着电视上播放的“全国少儿天才绘画大赛”的广告,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微微,想不想去试试?”
夏知微有些胆怯,她从没在那么多人面前画过画。
简桀摸了摸她的头,声音带着蛊惑:“一等奖,奖金十万。”
十万!
夏知微的眼睛瞬间亮了。有了十万,舅舅就不用那么辛苦了,他们可以租个好一点的房子,可以吃好多好多肉包子!
“舅舅,我去!”
比赛那天,简桀特意换上了一件干净的白T恤,虽然依旧洗得发白,但却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清爽了不少。他牵着夏知微的手,走进了金碧辉煌的比赛大厅。
周围都是穿着光鲜亮丽的家长和孩子,他们看简桀和夏知微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快看,那不是小混混和他那个野种外甥女吗?”
一个尖酸的声音响起,夏知微抬头一看,正是她的表哥钱文博,以及大姨夏建芳。
钱文博是夏家的骄傲,从小成绩优异,画画也拿过不少奖。他穿着一身名牌,高傲地扬着下巴,看夏知微的眼神像在看一只臭虫。
“夏知微,你也配来参加这种比赛?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赶紧跟你那个小混混舅舅滚回你们的狗窝去吧!”
夏建芳也附和道:“就是,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文博这次可是冲着冠军来的,评委里还有咱们江城首富柳家的夫人,你们这种人,别脏了人家的眼。”
简桀将夏知微护在身后,冷冷地看着他们:“管好你们的嘴,不然我不介意帮你们缝上。”
“你!”钱文博气得脸都红了,但一想到简桀那天的狠辣,又不敢再多说,只能恨恨地瞪了夏知微一眼。
比赛开始了。
主题是《守护》。
夏知微一拿到题目,脑海里就浮现出了一个画面。
那是在灵堂门外,舅舅抱着她,逆着光,一步步走远的背影。那个背影不算高大,甚至有些单薄,但在她眼里,却比山岳还要可靠,还要温暖。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舅舅身上那从未改变过的、太阳般金色的“守护”情绪。然后,她睁开眼,提起了画笔。
她没有画脸,只画了一个背影。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的年轻男人的背影,他怀里抱着一个瘦小的女孩。阳光从他们身后照来,为他们的轮廓镶上了一层金边。整幅画的色彩温暖得不可思议,仿佛能驱散世间一切的寒冷与黑暗。
画作完成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名为“安心”和“温暖”的情绪能量从画中弥漫开来。
坐在评委席最中央的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原本正百无聊赖地看着一幅幅技巧有余、情感不足的作品,当她的目光落在夏知微的画上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一股暖流瞬间包裹了她。她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她的丈夫还在世,也是这样在一个冬日的午后,抱着年幼的儿子,背对着阳光,对她说:“别怕,有我。”
妇人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是江城首富柳正雄的遗孀,柳氏集团的董事长,林婉。丈夫去世后,她一个人支撑着偌大的家业,外表坚强,内心却早已千疮百孔。
但这幅画,却像一剂良药,瞬间抚平了她所有的疲惫和伤痛。
“这幅画……”林婉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要了。”
最终,夏知微的《守护》,以全票通过的成绩,获得了本次大赛的一等奖!奖金十万!
当主持人宣布结果时,全场哗然。
钱文博和夏建芳的脸,瞬间变得比锅底还黑。
“不可能!绝对有黑幕!”钱文博尖叫起来,“她一个野种,画的东西怎么可能得第一!我的画呢?”
他的画,技巧完美,色彩绚丽,却被评委评价为“冰冷的炫技,毫无灵魂”。
颁奖典礼后,林婉亲自找到了夏知微。
“小朋友,你的画叫《守护》是吗?画里的那个人,是你的……”
“是我舅舅。”夏知微小声说。
林婉看了一眼旁边一脸冷酷的简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她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递给简桀。
“这幅画,我出一百万买下。另外,我希望你能让微微接受最好的艺术教育,所有的费用,我来承担。”
一百万!
简桀看着支票上的数字,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讶。但他很快恢复了平静,并没有立刻接过来。
他看向夏知微:“微微,你的画,你想卖吗?”
夏知微看了看林婉,她能看到这位阿姨身上,笼罩着一层浓浓的、蓝色的“悲伤”,但在那悲伤之中,又有一缕因为她的画而产生的金色“温暖”。
她点了点头:“舅舅,我想卖。我想让这位阿姨,能一直感觉到温暖。”
简桀这才接过支票,对林婉淡淡地说了声:“谢谢。”
这个消息,像一颗炸弹,瞬间在夏家炸开了锅。
十万奖金,外加一百万的卖画钱!
那个被他们视为灾星和累赘的夏知微,竟然成了一个会下金蛋的母鸡!
夏家的亲戚们,肠子都悔青了。他们的贪婪再次被点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猛烈。
几天后,一纸法院传票,送到了简桀那破旧的出租屋。
夏家所有人,联名起诉简桀,以他无业、有斗殴前科、无法为夏知微提供良好生活环境为由,要求变更夏知微的监护权!
他们的目的很明确——抢走夏知微,就等于抢走了那一百一十万!
学校里,钱文博的报复也接踵而至。
他利用自己“优等生”的身份,在同学和老师之间大肆散播谣言。
“你们知道吗?夏知微的舅舅是个小混混,蹲过局子!”
“她妈就是被她克死的,她是个灾星,谁跟她玩谁倒霉!”
“她能得奖肯定是走了狗屎运,说不定是她那个不要脸的舅舅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
一时间,夏知微成了全校的孤立对象。老师对她冷眼相待,同学们对她指指点点,甚至有人朝她扔石子,骂她是“小野种”。
夏知微没有哭。她只是默默地将那些人身上丑陋的情绪,一一记在心里,然后画下来。
她画下钱文博身上那扭曲的、黑绿色的“嫉妒”,画下那些同学身上愚蠢的、灰色的“盲从”。她把这些画都藏在床底下,她知道,这些画总有一天会派上用场。
很快,又一场更重要的市级绘画比赛来临了,这次比赛的获胜者,将有机会代表江城参加全国大赛。
钱文博视这次比赛为雪耻之战,他发誓要将夏知微狠狠踩在脚下。
比赛中,他趁夏知微不注意,偷偷将自己画的一幅废稿,和夏知微即将完成的作品掉了包。他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
然而,他不知道,夏知微的眼睛,能看到他身上那股“阴谋”的暗紫色情绪,像毒蛇一样缠绕着他。
在交作品前的最后一分钟,夏知微当着所有评委和参赛选手的面,平静地举起了手。
“老师,钱文博同学拿错了我的画。”
钱文博脸色一变,立刻反咬一口:“你胡说!这明明就是我的画!大家看,上面还有我的签名缩写!”
众人看去,画的右下角,果然有一个小小的“QWB”。
“夏知微,你还想狡辩什么?”钱文博得意地笑了起来。
夏知微却不慌不忙,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是她之前画下的,那幅描绘着钱文博“嫉妒”情绪的画。那画上,一条丑陋的毒蛇正死死缠绕着一座金色的奖杯。
“这幅画,才是我今天要交的作品。”她说着,将画展示给所有人看。
钱文博看到画的瞬间,瞳孔猛地一缩!
那画上的毒蛇,仿佛活了过来,顺着他的手臂,猛地缠上了他的脖子,冰冷的蛇信子舔舐着他的脸颊!
“啊——!蛇!有蛇!”
钱文博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双手疯狂地在自己身上拍打,想把那条不存在的蛇赶走。他惊恐地在地上打滚,丑态百出,像个十足的疯子。
“我的画……我的画上有蛇!它要咬死我!救命啊!”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看着那幅画,只觉得色彩有些诡异,根本没有什么蛇。再看看在地上撒泼打滚的钱文博,所有人都明白了。
是他偷换了画,做贼心虚,才会产生幻觉!
人赃并获,证据确凿。钱文博不仅被取消了比赛资格,还因为恶意陷害他人,被通报批评,身败名裂。
夏知微,再次以无可争议的实力,赢得了冠军。
但真正的决战,在法庭。
法庭上,夏家的律师有备而来,他将简桀的“黑料”一一呈上:无固定职业、居住环境恶劣、曾因打架斗殴被行政拘留……每一条,都像一把重锤,敲在简桀的“罪证”上。
“法官大人,我的当事人,夏家,财力雄厚,能为夏知微小姐提供最优越的成长环境。而被告简桀,一个社会底层的小混混,只会把孩子带入歧途!为了孩子的未来,我们恳请法官,将监护权判给夏家!”律师义正言辞,胜券在握。
夏家的亲戚们坐在原告席上,个个面露得色。
李翠芳更是得意地朝简桀和夏知微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仿佛在说:你们斗得过我们吗?
法官的眉头也紧紧皱起,天平,似乎已经开始倾斜。
夏知微紧紧地抓着舅舅的手,她能感觉到,舅舅身上那金色的光芒,第一次变得有些黯淡。
就在法官即将敲下法槌的那一刻——
“嘎吱——”
法庭厚重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缓缓推开。
一个穿着手工定制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在一群黑衣保镖的簇拥下,走了进来。他的出现,让整个法庭的气压都瞬间降低了。
在场所有人都认出了他——华国首富,京城顶级财阀“龙腾集团”的掌舵人,秦忠!
秦忠这种只在财经新闻上出现的神级人物,怎么会来这种小地方的民事法庭?
夏家的律师腿都软了。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秦忠忠穿过人群,径直走到了被告席前。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全场眼珠子都掉下来的动作。
他对着那个染着黄毛、穿着廉价T恤的“小混混”简桀,恭恭敬敬地,九十度鞠躬。
“少爷,老爷让您回家。”
整个法庭,落针可闻。
少……少爷?
夏家的亲戚们,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凝固,变成了极致的错愕和呆滞。李翠芳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简桀连眼皮都没抬,只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不见。”
秦忠似乎早就料到这个回答,他直起身,将一份文件递交给法官:“法官大人,这是我们少爷名下的资产证明,以及一份关于他为何会出现在江城的说明。我相信,这足以证明他有能力抚养自己的外甥女。”
法官颤抖着手接过文件,只看了一眼,就倒吸一口凉气。
文件上,一连串的零,多得让人眼花缭乱!龙腾集团90%的股份!京城十几处顶级豪宅!海外数不清的岛屿和庄园!
这哪是什么小混混!这分明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超级神豪!
而那份说明更是简单粗暴:龙腾集团唯一继承人简桀,因与家族理念不合,离家出走,体验生活。
体验生活……
夏家人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差点集体昏过去。
他们……他们竟然想从一个千亿财团的唯一继承人手里,抢一个孩子?还骂他是废物?
李翠芳回想起自己骂简桀是狗窝,回想起自己学猪叫的丑态,只觉得眼前一黑,当场就吓晕了过去。
判决结果,毫无悬念。
简桀不仅获得了夏知微的永久监护权,法官还严厉斥责了夏家亲戚的无耻行径。
走出法院,阳光正好。
夏知微抬头看着舅舅,她发现,舅舅身上那金色的光芒,此刻璀璨得像一颗真正的太阳。
“舅舅,你……”
“一点小事,忘了说。”简桀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还是那么云淡风轻,仿佛那千亿家产,还不如口袋里的一根棒棒糖重要。
他蹲下身,看着夏知微的眼睛,认真地说:“微微,记住,从今天起,我们不惹事,但谁敢惹我们,就让他家破人亡。”
他的小混混舅舅,原来是顶级豪门的继承人。
这个反转,比任何童话故事都来得震撼。
夏知微以为,从此以后,他们就能过上幸福安稳的生活了。
但她错了。
当简桀的身份曝光后,一个更可怕的敌人,浮出了水面。
那就是她的外公,夏家的大家长——夏振邦。
这个冷酷无情的老人,在得知简桀的真实身份后,非但没有半分愧疚,反而看到了一个让夏家更上一层楼的绝佳机会。
一个顶级财阀的继承人,是他的……外孙女婿?不,这还不够。他要把这份利益,牢牢地攥在自己手里。
而最好的筹码,就是夏知微。
一个星期后,夏振邦亲自登门,来到了简桀用一个电话就买下的江景别墅。
他不再是那个在灵堂上对夏知微不屑一顾的老人,反而带上了一副慈祥和蔼的面具。
“微微啊,我的好外孙女,之前是外公糊涂,外公给你道歉了。”夏振邦说着,就要去拉夏知微的手。
夏知微下意识地躲到了简桀身后。她能看到,这个老人身上,笼罩着一层比李翠芳还要浓郁、还要阴冷的黑色,那黑色里,充满了“算计”和“控制”的几何图案。
简桀将夏知微护住,冷冷地看着夏振邦:“有屁快放。”
夏振邦的脸色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阿桀啊,你看,你和微微也需要人照顾。不如搬回夏家住吧,一家人,总要在一起的。”
“夏家?”简桀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那是什么垃圾堆?我怕脏了我的脚。”
“你!”夏振邦的伪装终于被撕破,他怒视着简桀,“别给脸不要脸!夏知微身上流着我们夏家的血,她就必须认祖归宗!我今天来,是通知你们,下个月的夏家年度大会上,我会正式宣布微微的身份,并为她定下一门亲事!”
“亲事?”简桀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危险,“你再说一遍?”
“哼!我已经和城南的王家说好了,只要微微嫁给王家的独子王大志,王家就会注资五十个亿,帮助我们夏家成为江城第一豪门!”夏振邦得意洋洋地说。
城南王家?王大志?
简桀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一个资料。那个王大志,是个年近四十、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的纨绔子弟,因为玩得太过火,身体早就被掏空了,是个出了名的废物。
让八岁的微微,许配给一个四十岁的废物?
一股滔天的怒火,从简桀心底燃起。他身上金色的光芒瞬间被狂暴的血红色所取代。
“滚!”
一个字,带着千钧之势。
夏振邦被他身上的气势吓得后退了一步,但他依旧强硬道:“你不同意也没用!她是我外孙女,她的婚事,我说了算!简桀,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论手段,你还嫩了点!”
说完,夏振邦拂袖而去。
一场战争,正式打响。
从第二天起,简桀在江城刚刚起步的投资公司,开始遭到全方位的商业狙击。合同被抢、项目被搅黄、合作伙伴纷纷反水……这一切的背后,都有夏家和王家联手的影子。
夏振邦动用了他经营一生的人脉和资源,试图用这种方式,逼简桀就范。
更卑劣的是,他们开始对夏知微下手。
一天放学,一辆黑色的面包车突然停在了校门口,几个壮汉冲下来,就要强行将夏知微掳走!
幸好,简桀早有防备。秦忠派来的保镖如神兵天降,三下五除二就将那几个绑匪打得满地找牙。
经历过这次绑架,简桀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他本想给夏家留一线生机,但现在看来,有些人,不把他们打入十八层地狱,他们就永远不知道什么叫后悔。
他拨通了秦忠的电话。
“老爷子那边,说通了吗?”
电话那头,秦忠的声音无比恭敬:“少爷,一切准备就绪。老爷说了,您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整个龙腾,都是您最坚实的后盾。”
“好。”简桀挂断电话,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夏振邦,你不是想玩吗?我陪你玩到底。”
……
夏家年度家族大会,在江城最豪华的七星级酒店举行。
夏家所有的亲戚都到齐了,个个衣着光鲜,满面红光。在他们看来,搭上了王家这条线,又即将把夏知微这个“金疙瘩”认领回来,夏家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夏振邦站在主席台上,红光满面地宣布:“今天,我要向大家宣布一件大喜事!我的外孙女,夏知微,即将回归我们夏家!并且,她将与王氏集团的继承人王大志先生订立婚约!这是我们夏家与王家的强强联合!”
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李翠芳和夏建国等人,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他们仿佛已经看到无数的金钱在向他们招手。
就在这时,宴会厅的大门,被缓缓推开。
简桀一身黑色西装,牵着身穿白色公主裙的夏知微,缓缓走了进来。
他们的出现,让场内的掌声戛然而止。
“简桀!你还敢来!”夏振邦怒喝道。
简桀理都没理他,只是带着夏知微,一步步走上了主席台。他拿起话筒,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宴会厅。
“我今天来,是带微微来送一份礼物的。”
说着,他朝夏知微点了点头。
夏知微走到台前,她的小脸上没有丝毫怯懦,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她手中,拿着一幅被黑布盖住的画。
“外公,各位亲戚。”她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在宣布我的婚事之前,我想请大家,欣赏一幅画。”
她猛地揭开了黑布。
一幅巨大的画作,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画上,是一个瘦弱的女人,躺在病床上,她的脸上充满了无尽的绝望、痛苦和不甘。她的床边,空无一人,只有窗外冰冷的月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女人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画外,仿佛在质问着这个无情的世界。
画中人,正是夏知微的母亲,夏晴!
这幅画,是夏知微根据母亲留下的日记,以及她自己能看到的、残留在老房子里的“悲伤”情绪碎片,创作出来的。她将自己所有的能力,都倾注到了这幅画里,封存了母亲临终前最极致的负面情绪!
“这……这是……”
“是夏晴!”
夏家的亲戚们看着这幅画,都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脚底升起。
夏振邦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把这不祥之物拿开!来人!”
但已经晚了。
夏知微的小手,轻轻按在了画上那个女人流泪的眼睛上。
“爆。”
她轻声吐出一个字。
轰——!
一股无形的、恐怖的情绪能量,瞬间从画中爆发出来,如海啸般席卷了整个宴会厅!
所有当年对夏晴的病冷眼旁观、甚至落井下石的夏家人,在接触到这股能量的瞬间,大脑仿佛被重锤击中!
“啊——!好痛!我的头好痛!”
“救命……我喘不上气了……”
“不要!不要过来!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拿你的救命钱去赌博!”大伯夏建国抱着头,痛苦地哀嚎起来。
“晴晴!你别怪我!是妈对不起你!妈不该听你爸的话,不给你钱治病啊!”外婆老泪纵横,跪在地上,疯狂地磕头。
李翠芳、夏建芳、钱文博……所有有罪之人,全都陷入了恐怖的精神幻境。他们仿佛亲身经历着夏晴临死前的痛苦和绝望,被病痛折磨,被亲人抛弃,在无尽的黑暗中,一点点走向死亡。
整个宴会厅,瞬间变成了人间地狱。尖叫声、哭嚎声、求饶声,此起彼伏。
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夏家人,此刻,有的在地上打滚,有的疯言疯语,有的甚至大小便失禁,丑态百出!
夏振邦是罪魁祸首,他承受的冲击也最为猛烈。他只觉得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眼前一黑,口中喷出一股鲜血,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外公!”
“爸!”
一片混乱中,简桀冰冷的声音,如同末日的丧钟,再次响起。
“顺便,也宣布一件事。”
他打了个响指,宴会厅的大屏幕上,瞬间出现了龙腾集团的LOGO。
秦忠的身影出现在屏幕里,他面无表情地宣布:“从现在开始,龙腾集团将动用一切资源,对夏氏企业及其所有关联公司,进行全面收购与清算。三十分钟内,夏氏,将从江城除名。”
什么?!
那些尚有理智的夏家人,听到这个消息,彻底崩溃了。
精神的地狱,加上现实的毁灭。
这,就是简桀送给他们的,最终的礼物。
故事的结局,早已注定。
夏家,彻底倒台了。夏振邦中风瘫痪,余生只能在病床上忏悔。其他亲戚,或疯或傻,或背负巨额债务,下场凄惨。所有欺负过夏知微和简桀的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简桀没有再回京城那个冰冷的家,而是在江城,以龙腾集团为后盾,建立起了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
而夏知微,则被全世界誉为“灵魂画师”。她的画,可以治愈人心,也可以惩罚罪恶,千金难求。她成为了受无数人敬仰的艺术大师,站在了世界的顶端。
多年后,在一个洒满阳光的午后,已经是亭亭玉立少女的夏知微,陪着简桀站在摩天大楼的顶层,俯瞰着脚下的城市。
“舅舅,”夏知微笑着问,“你后悔过吗?为了我,放弃了继承龙腾集团。”
简桀叼着根棒棒糖,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他伸手揉了揉夏知微的头发,就像很多年前在那个破旧出租屋里一样。
“傻丫头,”他看着远方,嘴角上扬,“龙腾算什么?你和我的家,才是我的全世界。”
阳光下,舅甥二人相视而笑。
所有曾经看不起他们的人,如今,只能在尘埃里,仰望他们的身影。而他们的传奇,才刚刚开始。
来源:小蔚观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