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何者为师?何者为生?在提倡尊师重道的当下,台湾学者薛仁明在新书《教养不惑》中,以一篇《先生与弟子——重建师生关系》,带我们重温中华文明中的礼乐文化,重新审视师与生、教与学的本质与真谛。
导语
今天是第41个教师节,我们隆重庆祝节日的时候,是否还记得“先生”一词背后的分量?
何者为师?何者为生?在提倡尊师重道的当下,台湾学者薛仁明在新书《教养不惑》中,以一篇《先生与弟子——重建师生关系》,带我们重温中华文明中的礼乐文化,重新审视师与生、教与学的本质与真谛。
昔日,颜回死后,为了是否厚葬,孔门师徒间,曾意见出入;而后,终究仍是厚葬了。
孔子知情,甚是感慨,言道:“回也,视予犹父也,予不得视犹子也。非我也,夫二三子也。”
是否应该厚葬,个中争论,且容我按下不表。但是,读了此则,单单看其中四字,已令生活在当代之你我,不胜唏嘘。
视予犹父。
是的,视予犹父。
大家都明白,孔颜二人,既为师徒,亦是知己。颜回是孔子最得意的门生,更是他最爱悦的知己。正因如此,颜回视孔子如父,而孔子待颜渊犹子,原系合情合理,孰曰不宜?
《至圣先贤半身像册·颜回》
然而,师生间之情谊,真可如父如子者,又岂独孔颜二人?古往今来,这般情深意厚者,又岂能胜数?古代且不说,即使传统已然破败之今日,此等父子般之情谊,也仍历历可数。
十几年前的一个春节,我陪一个老友晋谒林谷芳先生。友人游于林门,其实已然多载;但那晌,因生命颇有困顿,又因某些缘由,久久未曾拜望,故而生怯,颇犯踌躇;晋谒之前一夜,甚至还辗转难眠。
那天,在老师家客厅,但见那早已年过半百且事业有成的友人,板凳未尝坐满,身子微微前倾,尽管,老师只是淡淡谈着,他却始终低着头,柔巽婉转,几回还红了脸;完完全全,如孺子一般,面对着他心中最敬爱的慈严之父。
师生间之情谊,真可如父如子者,又岂独孔颜二人?
林老师道深行高,当然并非一般。但是,除他之外,真让学生视之如父的老师,其实,也仍所在多有。记得,在诸多喧哗“大片”之前,张艺谋曾拍过一部小品,《我的父亲母亲》。片中主角,毕生执教乡间小学,去世之后,一群受业的老学生,从异地他乡,纷纷赶回;为了让老师安葬故土,他们协力运送遗体,从县城到乡下,大风大雪中,接替着扶灵抬柩,疾奔快走;在风雪中那一路之逶迤,我当下看了动容,眼眶几度湿润。
这样的师生情谊,至今,两岸均仍可见。然而,如此深挚情谊,确实已然慢慢稀薄;此等动人例子,也逐年减少。取而代之的,师生之间,是震天价响的“权利义务”关系。
台湾教育败坏,人人皆知。但这些年倾颓崩解的根本原因,大家却多茫然。三十年前,我自己曾在乡下教书,当时,“教育改革”尚未如火如荼,“权利关系”也不曾朗朗上口。乡野之地,天高皇帝远;师生之间,就只是一份热心与情谊,从非什么权利与义务;面对自己的班级,也就是如何引领,而非专家所谓的如何“经营”。
当时,凭藉着年轻之热情,视学生如子弟,常常清晨七点不到,晚上九点已过,朝勤夕劳,念念不忘要引领他们读书与为人。而今想来,当初之热情,其实太过;如此操切太甚,也容易滋弊。但是,那时老师与学生间之宛如亲人,家长对教师之全然敬重,却极可珍视。
彼时,乡下之学生家长,一如年少时代我等之父母,似乎,都普遍“无知”,也缺乏“公民素养”;因为,他们不懂何谓“受教权”,也不知如何伸张“自身权益”。但是,这些“无知”的家长,这些缺乏“公民素养”的学生父母,虽说无有权利观念,却最明白人情义理。他们比现在擅于伸张权益者,都更懂得对人要敬重,对人该信任。
还记得,有回我去家庭访问,远远出门相迎的,是位学生的阿嬷。七十几岁的老妪,用客语喊我“先生”;客家话的声调,素来丰富,“先生”二字,尤其音节饱满。这“先生”长、“先生”短,音声之中,全然是敬,也全然是亲。我乍然听到,心头一惊:原来,我区区一个中学教员,竟也可以如此贵重。
有此贵重,所以,教育是个志业;无此贵重,那么,教育就只是份职业。台湾这些年之陵夷,正在于所有贵重的人事物,都在资本主义的催逼下,迅速贬抑;从此,黄钟毁弃,瓦釜雷鸣。于是,原该引导方向的为政者,遂沦落为天天赶场、专擅表演之政客;原该引领时代风骚的文化人,则堕落成一个个文创产业的工作者;身肩传道授业解惑重任的教师,更一变变成了数据填表员与知识传播机。结果,世间既然已无尊贵,年轻一代遂成了没有典范可资学习的茫然之人;这一个个茫然之人,从此,只能憧憬企业主,只好崇拜艺人与运动明星。但是,年轻人如果只知金钱崇拜,如果只能追求浮夸,那么,教育又焉能不坏?
资本主义下,人与人的关系,都迅速化约成一条条的权利与义务。于是,“受教权”高张,种种“权益”大兴,台湾校园遂成了各种权利的角力场域。从此,学生投诉,家长兴讼,教育部门为求自保,遂拟定各式之规范,防师如防贼;为了消灾避祸,一纸又一纸的条文,急急如律令;为了迎合“民主”,倡导学生“权利自觉”,更推动了大学生对教师的“教学评量”。
打从“教学评量”开始,台湾的大学就逐日走向萎死。名义上,“教学评量”可以淘汰荒怠之教师;实际上,却只让有为有守的好老师日益窘困。但凡耿直的好老师,既要求严格,又分数不苟且,自然难获学生“青睐”;于是,“评量”的结果,常常是使他们难堪;“评量”的效应,也只让他们自觉不合时宜;“评量”,是对他们的“反淘汰”。
“教学评量”伊始,台湾师生关系逆转。从此,志业杳然,师道不存;所谓教育,遂摇身一变,变成了服务产业。于是,但见教师兢兢业业,忙着提供知识服务;学生大摇大摆,俨然成了真正主顾。又于是,“主顾”动辄“呛声”,“服务”者只以“爱心”为由,行隐忍纵容之实;学生随便无礼,老师也只好以“自由”为名,来遮掩束手无策的苦痛与困窘。
这样的教育现况,让受过中国文明熏陶之你我,真是无限感慨。中国文明之主旨,“亲”“敬”二字;有此二字,古今多少师徒,皆如孔颜一般,可如父,可如子。而今,台湾教育之败坏,终归说来,是师生关系之崩解。西方传入的“权利”二字,看似时髦,也看似理所当然,但是,这对“亲”与“敬”,却扼杀最尽、斫毁最深。
事实上,但凡是亲近之人,都不该滥言“权利”二字,否则,情义荒失,人我两伤。本来,所谓教育,就只是师生印心;教育之要,则是清明的师生关系。因此,要谈教育,首先便不该落入权利义务之迷障。教育若要重建,于此,当有所观照。
许多家庭教育难题都能在中国礼乐文明实践中找到答案
知名学者薛仁明谈国学教育口碑代表作
《教养不惑》
薛仁明 著
32开 精装
简体 横 排
978-7-101-17305-5
88.00元
内容简介
《教养不惑》为知名学者薛仁明谈论国学教育代表作,涉及家庭教育、礼乐教育、戏曲教育、经典阅读、师生关系、亲子关系、文化自信等核心话题,探讨了传统文化在当代社会的落地实践与传承路径,通过作者在生活中的教育实践与讨论,努力寻回亲子间安然自在。书中不仅详细记录了薛仁明教育就读小学的儿女(以婕、允和、薛朴)生活与学习的故事,从《三国》阅读到京剧熏陶,从池上食养到敬字亭之教,展现传统文化如何自然融入教养。作者还特别强调乡间生活对孩子成长的正面影响。书里面蕴含了很多对当下教育的独到见解,通过阅读这本书可以从中感悟教养之美、礼乐之美。
本次修订,更明显的亮点在于“孩子的视角”的加入。除了正文新增章节8万余字,家庭生活纪实照片新增近20幅外,9篇自述文章更是完整呈现了三个成年子女的心路成长历程,如以婕写“尝独立”的父亲独特教育理念对自己的影响,允和谈“慢一拍”的自己一路的蜕变,薛朴谈学习京剧对自己的熏陶等,均印证了“身教言教唯在简静”的实效。
作者简介
薛仁明,作者,讲者,行者。出生于台湾台南南边的渔村茄萣,系福建漳州长泰县山重村薛氏来台第十二代。父母亲未受学校教育,均不识字。高中二年级开始,长期困惑于安身立命之道,十八岁因之休学半年。十九岁之后,有心于中国传统文化。近年来关注的焦点,是生命之修行与文化之重建。
1993年起,长居台东池上乡下。直至2009年,才开始在两岸的报刊发表文章。文章聚焦于中国文化的发展以及个人的生命实感,长于从浅近之处,推及中华文化的核心。在当下,总能以文化的角度切入,使人即使面对劫难,仍处处见到生机。尤其能将中国文化中的人间兴味,在不知不觉中给挑拨开来,霍地亮出一片宁静祥和的天地。
已出版的简体著作,有《我们太缺一门叫生命的学问》《乐以忘忧》《孔子随喜》等,另外主编有《载欣载奔:过一过中国人的好日子》。2017年12月获得“2017海峡两岸年度作家”称号。
编辑推荐
1. 著名作家薛仁明教育代表作,以中国礼乐文明为根本,用“家常话”讲述教育道理。
2. 本书亮点是加入“孩子的视角”,相比台版,新版增加正文章节8万余字,新增9篇自述文章,完整呈现三个成年子女的心路成长历程。
3. 新增家庭生活纪实照片近20幅,使读者更直观地感受作者家庭的教育氛围和亲子关系。
4. 子女自述文章印证了作者“身教言教唯在简静”教育理念的实效,如以婕谈父亲教育理念对自己的影响,允和谈自身蜕变,薛朴谈京剧熏陶等。
5. 本书涉及家庭教育、礼乐教育、戏曲教育、经典阅读、师生关系、亲子关系、文化自信等核心话题,内容丰富全面。
6. 本书也探讨了传统文化在当代社会的落地实践与传承路径,为家长提供实际的教育指导。
序言:
礼乐文明大屋顶之下〔大陆版自序〕
十二年前,《教养,不惑》在台出版,以婕姊弟仨都还小。后来,此书的读者初初见了薛朴,总不免诧异,怎么一下子长这么大了?!
2020年,中华书局简体版面世,改名为《养出元气满满的孩子》;因为反应不恶、销路也还行,这回中华书局遂有改版、更名之议,除了增加与修订我部分稿件之外,也让姊弟仨分别都写了文章。
这些文章有点意思。
当初《教养,不惑》出版时,肯定无法预见十二年后他们确切的样貌。但通过这些文章,看到了眼下他们对爷爷奶奶的亲、对娘亲的敬爱、姊弟间的相知互信还多有调笑,以及寻常日子里的相对踏实与安稳。此书责任编辑李猛读后言道:“见文如见人,或安静懂事,或真挚动人,或活泼有力,总之都是他们该有的好样子。”
李猛见过他们,估计,不只一回。李猛清楚他们现在的样貌,也清楚这些文章的真假虚实。因为他的清楚,我才有脸面与胆气应承中华书局出版与改版的提议。至少,这书不丢人、也不至于耽误人吧!
自从2014年开始,我给许多家长以及各式各样的教育圈子上课,深知眼下不论体制内或体制外、标榜中国或西方的诸多教育理论究竟迷惑了多少家长、耽误了多少孩子!家长常常愈是学历高、愈关心教育、愈接触了各种教育理论,大概率地,就愈容易掉进漩涡,弄得自己身心俱疲,孩子也变成了或“丧”、或抑郁、或反逆,最终只能充满挫折地感慨:奇怪,现在孩子咋就这么难教了?!
是的,“大道废,有仁义”,老子之后两千五百年的我们“全新”的困境是:“礼乐文明废,有众说纷纭的教育理论。”说是“全新”,乃因我父母在年少之时,礼乐文明完整如千百年来,因此,不需要任何教育理论,也没受哪种教育理论的影响,他们一直就是性情平正、安详敦实。事实上,中国人历来因为有礼乐文明大屋顶的护佑,当然不需要、因此就没有那么多所谓的教育理论。
换言之,礼乐文明大屋顶的崩塌,乃新近之事,不过就这几十年吧!现在回想起来,我算是沾了边;年幼时礼乐文明虽说稍有毁损,可仍大致完好,所以小时候不必让父母费啥心思,也就有了根基。但后来台湾的礼乐文明逐年动摇,个人主义靡然成风,偏偏我又不仅读了书、还真心爱读书,于是就被书里诸多凌乱的气息搅得凝滞淤堵、困顿难解。从此,我一年年被拽着,一步步远离了礼乐文明的大屋顶,郁闷、惶恐、难受,休了学,寻寻觅觅,每回以为找着了,后来却发现其实不是。兜兜转转,直到好大年纪了,才真弄明白:中国文明的根本是礼乐文明,只有在礼乐文明的大屋顶之下,中国人才能避得了风雨、度得过劫难,才能承接祖宗、受祖宗庇荫,也才可以儿是好儿、女是好女。
从现在的角度来看,十二年前写的《教养,不惑》还是在儒释道着墨太多,并没有真正将礼乐文明根本处彻底捋清,但至少,的的确确已经往礼乐文明的大屋顶一步步挪靠了。正因有这一步步地挪靠,即便前几年以婕姊弟仨先后都遇到了一些波折,但在礼乐文明大屋顶的护佑之下,也都平安度过了。期盼此书改版发行之后,也有助于更多的家庭往礼乐文明大屋顶一步步挪靠,日子能一天天变得安稳信实、亮堂欢喜。
乙巳年(2025)元宵,薛仁明于杭州
八 精彩样章:
《接上老祖宗的礼乐文明》
中华民族在当下这个历史时间点上,出现了一个很诡异的画面:我们富了,我们强了,这个国家在全世界不一样了,我们这个民族站起来了,但是,我们的孩子却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问题。
这两个事情同时在发生,这是我们这个民族在当下一个特殊的命运。跟这个特殊的命运息息相关的是,个别愈聪明、愈精英、愈想把孩子教好的所谓成功人士,却愈容易把孩子给教出问题。
相比那些农村八九十岁的老爷子老太太,遥想当年他们八个娃、十个娃,几乎啥也没教,一夜春风似的,一个一个就长大了,关键是这些孩子长大了也没差到哪里去,至少精神样貌多半都还比我们现在的不少孩子好。为什么?
中国人教中国的孩子,有一套完整的方法与思维模式;西洋人教西洋人的孩子,同样也有他们一套的方法与思路。这两套方法、两套思维模式的是与非、对与错,一言难尽。别随便看不起人家,但也别老说他们好。同样地,我们虽非尽善尽美,但也没那么一文不值。关键就是,不要轻易用西方人教西方娃的方式来教自己的娃,就像两种酒一样,别随便混酒,因为喝混酒很容易醉倒。你要喝白酒,就一直喝白酒,你要喝葡萄酒,就一直喝葡萄酒。不要喝了两口葡萄酒,再喝两口白酒,而后大口一喝喝杯啤酒。
我们中国一些精英分子,比起市井小民,“混酒”的问题普遍严重得多。他们接触更多所谓“先进文明”,其实就是更多西方的东西。不是西方不好,而是它嫁接在中国的文化基因上,到底合适不合适,我们都严重低估了实际的凶险程度。
以前“五四运动”那一代的人,譬如胡适之,还没有留洋之前,他所受的教育就是传统教育。不止是私塾的教育,最重要的是他一直生活在完整的中国礼乐文明架构之下。当时在他们安徽绩溪乡下,家家户户都是如此。
讲个特别小的事,譬如十二岁之前他娘教他,怎么教呢?不听话就拧他。那是非常中国特色的,人家可不讲西方个人主义那套所谓“爱的教育”。也就是说,十二岁之前,他是在中国传统礼乐文明的架构里完完整整熏陶的。虽然后来大脑是西方民主自由的那一套,但并没有真正落到他的根上去,没有被“转基因”。
但是我们现在的孩子不一样,他们是从小当“宝贝”的第一代。中华民族有史以来,没有哪一代的孩子,像他们出生的时候,地位这么高,刚好又赶上独生子女一胎化。总的说来,一胎化是次要原因,主要原因还是西方个人主义的价值观,两个东西迭加起来,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他们一生出来就很“凶险”,在家宠着、被“平等”对待着;到了学校,也是以儿童为中心,老师要尊重孩子,要培养独立的人格,等等。
在这个形势下,个性要不带偏性很难,眼里要有人也很难,能够活得好更难!因为,他们都习惯了当中心,当中心是被别人看见的,是不需要看别人的。当西方这一套心理学的东西、个人主义的思路,以及教育心理学在体制内全覆盖时,我们的孩子就不太好过了。
站在这样一个历史的角度,回过头去看我们的传统,才知道我们到底要什么。
孔子在《论语》里讲的最关键的字叫作“仁”。“仁”,首先是两个人,是人跟人之间。在孔子的思维(准确地说,是咱们五千年来老祖宗的思维)之下,我们都不是所谓独立的个体,我们没有平等不平等的问题,是各正其位的问题。父母亲不是跟孩子平等的,父母亲不需要蹲下来跟孩子说话,父母亲也不需要动不动就跟孩子说“请,谢谢,对不起”;孩子做对了一件事情,不需要夸奖孩子;孩子帮你做一个事情,不需要跟孩子说“谢谢”;你打了他,骂了他,也不需要跟他说“对不起”。
孔子在《论语》里讲:“弟子入则孝,出则悌,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学文,是把前面全部都做得差不多了,才来学习文化。而且更根本的前提是,要知道自己有一个身份叫“弟子”。只有知道自己是弟子,才有办法入则孝,出则悌、才有办法跟人产生联系、才有办法“仁”。这个“仁”,才有办法像种子、像果仁譬如杏仁、花生仁那样,成为生命的最核心,拥有生生不息的能量。这是孔子给我们最关键的一个任务。
这跟我们今天所奉行的个人主义,完全是颠倒的。知道我的第一个身份叫作“弟子”,就不是独立的个体,也不是一个大写的我,就不需要问我是谁——“是你爹娘的儿子”;不需要问我从哪里来——“是你爹娘生的”;也不需要问我往哪里去——“往祖宗牌位去”。
这一切都很清楚,中国人从来没有西方个人主义下的那些困惑,因为他眼里有人,跟人有亲。
所以孔子讲仁,是生命的核心,也是生命的密码,他给了我们后代子孙定海神针,让我们的孩子像个弟子。一个孩子,在家里会看脸色,该干活时,会喜滋滋地说:“好嘞!”这样的孩子就好!我们小时候许多人都是这么被大人教的,所以我们还沾了中国礼乐文明那一道光。
其实教孩子不复杂,就是让他们接上老祖宗的礼乐文明。做人该做的事,做一个懂事的孩子就可以了。
来源:中华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