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已近三年半，但西方世界在切断其能源出口这一关键问题上，仍显得力不从心。能源出口至今仍是克里姆林宫最大的单一资金来源，这或许与外界的普遍认知相悖。

3 月 24 日，疑似俄罗斯影子舰队成员的 油轮Eventin 号在德国吕根岛附近海域沉没。

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已近三年半，但西方世界在切断其能源出口这一关键问题上，仍显得力不从心。能源出口至今仍是克里姆林宫最大的单一资金来源，这或许与外界的普遍认知相悖。

尽管美国、欧洲等西方国家通过制裁、油价上限、冻结个人资产等手段，试图逐步扼制俄罗斯利用能源收入为战争输血的能力，但收效甚微。这背后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俄罗斯从石油、天然气到铀矿出口的整个能源产业，展现出了惊人的韧性；二是在今年，美国的态度尤其显得漠然。

过去两年，俄罗斯的能源出口收入在经历入侵初期的短暂下滑后，已趋于稳定。目前，莫斯科每天仍能从全球买家那里获得约6亿美元的能源销售收入。

尽管俄罗斯方面言辞激烈，其炼油厂起火的视频也在网络流传，但欧美似乎并未真正下定决心采取釜底抽薪的措施。或许正因如此，欧盟制裁特使戴维·奥沙利文（David O'Sullivan）本周一到访华盛顿，希望与新的团队商讨更有效的对策。据报道，尽管欧洲一向对通过“次级制裁”胁迫第三方的做法感到反感，但如今也开始考虑以此向俄罗斯施加更大压力。 然而，欧洲深知单凭一己之力无法实现这一目标。外界普遍认为，只有这种强度的压力，才可能将摇摇欲坠的俄罗斯经济推向绝境，从而迫使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Vladimir Putin）重回谈判桌。

芬兰非营利机构“能源与清洁空气研究中心”（Centre for Research on Energy and Clean Air）的分析师佩特拉斯·卡蒂纳斯（Petras Katinas）对此持悲观态度。他多年来持续追踪西方制裁对俄罗斯能源出口的影响，他认为：“若没有美国参与，不实施次级制裁，俄罗斯的能源收入将很难受到实质性打击。”

卡蒂纳斯补充道：“我确信我们已经错失了良机，各方在解决这个问题上依然犹豫不决。”

问题看似简单：俄罗斯生产、开采并输送大量化石燃料，其中大部分依赖出口。西方国家尝试了多种应对策略，但效果均不理想。

其一，直接打击为普京战争机器提供资金的银行和能源公司。然而，与伊朗一样，俄罗斯已精于规避制裁，而金融与能源领域的制裁本身也不够全面。

其二，效仿奥巴马政府自2014年起的做法，对俄罗斯油气田所使用的技术进行管制。但这一措施着眼于未来，且现任特朗普政府正试图解除相关限制。

其三，效仿欧洲的做法，针对并查封运输俄罗斯非法石油的船只。美国过去也曾采取类似行动。

其四，则是现任总统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的做法，对持续购买俄罗斯石油的印度（日均约180万桶）征收次级关税。这些关税于上月底生效，但目前尚未看到成效。当然，某国是俄罗斯石油更大的买家，但其拥有的四艘航空母舰、庞大的核武库以及在贸易谈判中的影响力，都非印度可比。 此外，目前还在推进进口俄罗斯天然气的交易，其意图被广泛解读为削弱欧盟制裁效果，并帮助莫斯科延续其北极管道计划。

此外，还存在其他棘手问题。例如，在欧盟内部，匈牙利长期以来都以否决权相威胁，阻碍制裁的持续推进。一位欧洲能源界的资深人士坦言，欧盟27国同桌议事，但在2027年前恐怕难有实质性突破。与此同时，乌克兰也在采取自己的行动。自去年起，乌克兰加强了对俄罗斯炼油厂的无人机空袭，并在上月达到高峰。尽管许多俄罗斯炼油厂陷入火海，外界一度盛传俄罗斯将有20%的炼油产能瘫痪，但专家认为这一判断为时过早。 瘫痪的裂解装置虽然会给俄军前线带来一些麻烦，也让部分俄罗斯民众的生活变得艰难，但远不足以掏空克里姆林宫的国库。

所有这些困境，最终都指向了美国。

特朗普在其第二任期内，曾频繁以制裁威胁普京，参议院甚至起草了一份严厉的法案，旨在直接打击俄罗斯通过石油出口赚取卢布的能力。然而，尽管阿拉斯加峰会无果而终，且俄方拖延了六个月，特朗普始终没有采取实质行动，参议院也在他的授意下搁置了由参议员林赛·格雷厄姆（Lindsey Graham）提出的《制裁俄罗斯法案》。自前总统乔·拜登（Joe Biden）离任前对俄罗斯的“影子船队”实施最后一轮制裁后，美国便再未对其实施过额外制裁。

卡蒂纳斯指出：“如果美国能在‘影子船队’问题上积极介入，制裁的效果会大得多。”

当然，可供选择的强力措施还有很多，从动用被冻结的近3000亿美元俄罗斯央行资产，到将所有俄罗斯能源公司（而非仅仅是小公司）彻底逐出全球金融体系，再到标记并追踪其日益庞大的“影子船队”中的每一艘船。然而，令欧洲乃至华盛顿部分人士倍感沮丧的是，在战争持续了如此之久后，那个能够一举切断俄罗斯这棵“摇钱树”的“致命开关”，至今仍未被找到。

来源：日新说Copernicium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