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她拎着两捆芹菜,裤脚沾着点泥,见我就笑:“闺女,你看我这新买的布鞋,儿子非让我穿的,说‘妈您这老寒腿,得穿软底儿的’。”
上周五早上,我在小区菜市场碰到对门的王姨。
她拎着两捆芹菜,裤脚沾着点泥,见我就笑:“闺女,你看我这新买的布鞋,儿子非让我穿的,说‘妈您这老寒腿,得穿软底儿的’。”
我凑过去瞧,鞋面上还绣着朵小红花,针脚歪歪扭扭的——敢情是她自己缝的。
“我昨儿跟他视频,说这鞋穿着得劲。”王姨把芹菜往怀里拢了拢,“那孩子在深圳上班,忙得脚不沾地,我就不让他操心。倒是他爸,非说我瞎折腾,说‘超市卖的现成鞋多好’。哎,你猜怎么着?我今早试了,这手工鞋踩在地上,软乎乎的,比我那几百块的皮鞋还得劲!”
我听着直乐,突然就想起六年前自己刚退休那会儿。
那时候我也跟王姨她爸似的,总觉得“老”是个贬义词——头发白了要染,皱纹多了不敢照镜子,连跳广场舞都要挑没人认识的地儿。
可这两年啊,我倒活明白了:
六十五岁往后,才是人生最有意思的阶段。
一、身体“闹脾气”?那是它在跟你“撒娇”
上个月体检,我被查出颈椎退行性病变。
医生嘱咐我少低头,多仰头。
我回家跟老伴儿念叨,他白了我一眼:“早干嘛去了?年轻时趴桌上写材料,一写就是半夜,现在知道疼了?”
话是这么说,可我倒没觉得委屈。
这把老骨头啊,就跟家里的旧沙发似的——弹簧松了、布料磨破了,不是它不结实,是替咱们扛了这么多年。
我们院里的老李头更逗。
他去年摔了一跤,腿骨裂了,在床上躺了仨月。
复健那会儿,他疼得直咧嘴,偏要跟护工较劲:“我年轻时候扛过两袋大米上五楼,现在扶着栏杆走两步算什么?”
结果呢?现在他能绕着小区遛弯儿三圈不带歇的,见人就说:
“这腿啊,得‘哄’着来。你疼它一寸,它疼你一尺;你顺着它来,它倒给你争口气。”
中医书里说“不通则痛”,我看啊,这“不通”的不光是经络,还有咱们对身体的“拧巴”。
以前总想着“征服”身体,现在才懂:跟它处久了,就得学会“哄”——想吃了就吃点爱吃的(别过量),想睡了就眯会儿(别硬撑),不舒服了就歇着(别硬扛)。
就像我那盆养了十年的绿萝,以前总盼着它“窜高”,天天施肥浇水,结果叶子黄得跟晒干的稻草似的。
后来听卖花的师傅说:“它老了,得顺着长。”
现在我不瞎折腾了,就搁窗台儿上晒晒太阳,偶尔浇点水,反倒长得郁郁葱葱的。
二、跟儿女“较劲”?不如当回“甩手掌柜”
前几天家庭群炸了锅。
女儿发消息说:“妈,周末别做晚饭了,我们带孩子去吃日料。”
我刚想回“行”,老伴儿在旁边嘟囔:“日料有啥吃头?不如咱包饺子。”
我一琢磨,干脆回了句:“行啊,你们吃你们的,我和你爸包韭菜鸡蛋的,剩的冻冰箱里,你们哪天馋了来拿。”
没成想,女儿秒回了个哭哭的表情包:“妈,我就想吃你包的饺子!”
这事儿让我想起十年前。
那时候儿子刚结婚,我跟老伴儿搬去跟他们同住。
我嫌儿媳妇做饭油大,非得给他们“指导”:“炒青菜少放油,炖肉得焯水。”
结果呢?小两口嘴上不说,背地里跟我儿子抱怨:“咱妈这是来当保姆还是来当领导的?”
后来搬出来住了,反倒好了。
我开始学做手工,老伴儿学写毛笔字。
逢年过节,我俩带着自己做的酱牛肉、剪纸去儿子家,小两口高兴得直说:“还是爸妈手作的东西香!”
其实啊,父母跟子女的关系,就跟手里的风筝似的。你攥得越紧,线越容易断;你松松手,让它飞高点儿,反而能看见更美的风景。
我们社区有位张爷爷,退休前是中学老师,特爱“管闲事”。
儿子儿媳换工作他要插手,孙子选幼儿园他要指导,连小两口吵架他都要当“法官”。
结果孩子们见了他就躲,老伴儿直叹气:“你这哪是当爹?分明是当‘太上皇’。”
后来张爷爷想通了。
现在他每天去公园下象棋,跟老伙计们聊天下大事,周末就回来给我们表演“抖空竹”。
前几天我见他,他举着空竹喊:“闺女,你看我这招‘满天飞’!”那得意劲儿,比我孙子考了满分还高兴。
三、朋友“走散”?剩下的都是“过命”的
上个月,我接到初中同学的电话。
她在电话里哭:“我老伴儿走了。”
她是我的初中同桌,那时候我俩挤一张课桌,她总把橡皮掰一半给我。
后来她嫁去了外地,我们三十年没见。
去年她退休,非要回老家,说“想看看当年的老房子”。
我们约在老巷口的茶摊见面。
她穿了件墨绿的旗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见了我就说:“你记不记得?初二那年下雨,我没带伞,你把校服外套披在我头上,自己淋得透湿。”
那天我们聊了整整一下午,从当年的数学老师聊到各自的孙子孙女。
临走时,她塞给我一包桂花糖:“这是我老伴儿生前爱吃的,他说跟咱校门口卖的一个味儿。”
现在想来,这把年纪的朋友,就像老茶缸子——看着粗笨,可装的水越久,越香。
我们院里的“老伙计”们更绝。
每周三下午,六个老头儿雷打不动在树下下象棋。
输了的人要请喝茉莉花茶,赢了的人要讲个笑话。
上回王大爷输了,非说“这茶里掺了醋”,把我们逗得直拍大腿。
前儿个我去找他们,发现少了个人——赵大爷住院了。
我们几个凑钱买了箱牛奶,拎着去医院看他。
他躺在病床上,还跟我们念叨:“下周该轮到我请茶了,可别让我‘赖账’啊。”
人这一辈子,朋友就像星星。年轻时候满天空都是,亮的暗的,近的远的;可到了六十五岁,能留在你眼前的,都是最亮的那几颗。
四、越老越“念旧”?那是人生在“复盘”
前几天收拾衣柜,翻出一件红毛衣。
那是三十年前我妈给我织的,针脚粗得能卡住线头。
我抱着毛衣坐在沙发上,突然就想起那年冬天,我发烧到39度,我妈连夜给我织毛衣,说“穿上就不冷了”。
现在我妈走了十年了,可每次摸到这件毛衣,我还能想起她的体温。
我们院里的老邻居更“念旧”。
她把老伴儿的旧军大衣挂在衣柜最里面,每年大年初一都要拿出来晒晒。
她说:“他走那年冬天特别冷,我裹着这件大衣给他送饭,他拉着我的手说‘等我回来’。”
有回我去她家,她正对着老照片抹眼泪。
照片里是她和老伴儿的结婚照,背景是棵老槐树。
她说:“那棵树去年被砍了,说是要修路。我想去看看树桩,可孩子们不让,怕我伤心。”
我陪她去了趟老槐树的位置。
树没了,可树根还在土里鼓着包。
她蹲下来,摸了摸树根,笑了:“你看,它没死,只是换了种方式活着。”
其实啊,念旧不是“沉溺过去”,是“整理人生”。
就像翻一本旧书,你会发现有些页码写满了遗憾,有些页码夹着惊喜,而合上书页时,你会更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写。
上个月,我跟着社区老年大学学做电子相册。
我把老照片一张张扫进电脑,配上音乐,做成视频。
播放那天,老伴儿举着手机录我,说:“你这哪是做相册?分明是在‘直播’人生。”
视频里有我穿开裆裤的照片,有我结婚时的红盖头,有我抱着女儿的笑脸。
最后一页,我写了句话:“谢谢你,陪我走到这儿。”
五、怕死?不如“把死当朋友”
上个月参加同学聚会,当年的班长突然说:“咱们班已经有三个同学走了。”
饭桌上一片沉默。
可没一会儿,大家就开始聊:“老张头走的时候,手里还攥着象棋呢。”“老李家的闺女说,他爸临终前说‘别难过,我这是去见老伴儿了’。”
散场时,班长拍着我肩膀说:“闺女,我最近看了本书,说人这一辈子,最怕的不是死,是‘没活够’。”
这话我挺认同。
以前我怕死怕得要命,体检报告稍微有点异常,就能失眠三天。
可这两年,我倒想开了——活了六十五年,我当过老师,做过主妇,抱过外孙,学过太极。
我没对不起谁,也没亏欠自己。
要是真哪天走了,我应该是笑着走的。
我们院里的陈爷爷更通透。
他去年做了心脏支架手术,出院后第一件事就是写了份“遗嘱”:“我走了,骨灰撒江里;存款给孙女交学费;那盆养了二十年的兰花,送给对门的小孙女。”
有人问他:“您不怕孩子们有意见?”
他说:“我要是怕,早写不了这玩意儿。再说了,我要是走了还惦记着这些,那才是真累。”
其实啊,死亡就像冬天的雪——你怕它冻着,可它来了,反而能让地里的种子睡个好觉,等春天一来,长得更壮。
前几天,我跟老伴儿去公园散步。
他指着天上的云说:“你说,要是我俩哪天走了,谁能记得咱们?”
我说:“记得啊——卖菜的王阿姨记得你总多给她两毛钱,楼下的小朋友记得我给的糖,还有咱们种的月季,今年开了两茬花呢。”
他听了,拉着我的手笑了:“那挺好。”
写在最后:六十五岁,才是人生的“彩蛋时间”
昨天早上,我又在菜市场碰到王姨。
她举着刚买的西红柿说:“闺女,你看这西红柿,红得跟小灯笼似的。我昨儿跟女儿视频,她说‘妈,您这西红柿比我买的新鲜’。”
我突然就想起六年前退休那天,我坐在沙发上哭。
老伴儿问我:“哭啥?”
我说:“怕老了没人要。”
他说:“傻闺女,你越老,越是个宝——你有了故事,有了底气,有了跟这世界和解的能力。”
现在我懂了。
六十五岁不是“终点”,是“彩蛋时间”——你终于不用赶时间上班,不用操心孩子的作业,不用为了面子硬撑。
你可以慢慢喝杯茶,好好晒会儿太阳,跟老伙计们唠唠嗑,把年轻时没做完的事,一件一件补回来。
就像我那盆绿萝,以前总想着“往上长”,现在才明白:“往下扎根”,才是最踏实的活法。
愿咱们都能在六十五岁后,活成自己喜欢的模样——不慌不忙,不卑不亢,有故事可讲,有温暖可依。
毕竟啊,这人间最珍贵的,从来不是“永远年轻”,而是“活到老,爱到老”。
来源:生活简单创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