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父皇用我换了一座边域城池,将我卖给整整大了五十岁的漠北王做小。
我是一位得了失心疯的公主。
父皇用我换了一座边域城池,将我卖给整整大了五十岁的漠北王做小。
漠北是什么地方?
那可是吃人的魔窟。
「阿梨,曾经高高在上的公主,如今成为低贱侍妾的滋味如何?」
后来,每次缠绵后,他总会在我耳边这样轻蔑问。
我想,我们终究是回不去了……
01
我与穆池原相识时,穆池原还不叫穆池原。
他也不是漠北的二皇子,只是一介身份低微的马奴。
我叫姜梨,被誉为梁国第一美人,是父母宠在心尖上的小公主。
我极爱骑马,那种自由自在无拘无束,风掠过脸颊微微刺痛的感觉让我上瘾。
央求着父皇把西域进贡的汗血宝马送给我,父皇被我缠的烦了,终于点头同意。
那一刻,我高兴的像个孩童一般又蹦又跳。
第一次看到马发狂的样子,即使双手紧抓缰绳,还是被高高颠起,失去平衡。
「殿下,您快下来吧,太危险了,追月怕是又发疯了。」
我的侍女芽儿绞着帕子,担心从眼底里溢出。
还未等我做出任何反应。
就听到芽儿一声高喊,我已经被追月重重的甩了出去。
追月的力气好大,马场的周围也都是栏杆,就算不死,也是要断几根肋骨的。
我心想,也认命的紧闭双眼。
预想的疼痛感竟然没有袭来,我感觉自己落到一个坚实的怀抱,周身围绕清新皂角的味道。
他的胸膛有些滚烫,好像能点燃了我的皮肤。
我紧张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棱角分明的一张脸,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
他低下头,一副怕我受伤的模样,一双湛蓝色的眼眸,深邃又迷人,多一眼就会陷进去拔不出来。
我夸过宰相家的公子天生神姿。
也夸过沈侯爷家的世子貌若潘安。
可是都没他好看。
02
「小杂种,还不放开公主,就凭你也配碰殿下凤体?」
陈马监大声的呵斥吓了我一跳,同样也吓到了他。
他局促将我放下来,立刻跪下来,表情十分的不自然。
「殿下没事吧?」芽儿担心的问道。
我摇了摇头,身上只是有些擦伤并无大碍。
陈马监人已经站在他面前,咬牙切齿的骂着,满嘴污秽。
他脸上看不出表情,似乎早就习以为常。
陈马监骂着还不解恨,扯下腰间的鞭子,重重的甩在他的身上,嘴角的狰狞不像在骂一个人,而是一个任人宰割的牲畜。
仅仅一鞭,抽在他的脸上,立刻出现一道血痕,肿的老高。
陈马监向他走近,一脚踩在他的手上,用力的碾压。
我看到他疼的紧咬牙关,额角细密的汗珠滑落。
「来人,将这小杂种带下去,砍断双手。」
听到陈马监的话,他才惊讶的抬起头。
我从小被父皇保护的很好,从未见过这样骇人的场面。
但我的心底只有一个声音,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
「陈马监,你这是做什么?」
「回公主,这下贱的奴才,双手碰了公主的凤体,自然是要受着惩罚的。」
我冷笑着挡在他身前。
「他分明救了我,就因为他有漠北血统?」
「杂种自然是最低贱的,别让他污了殿下的清誉。」
「陈马监可真是让本宫大开眼界,他可是本宫的救命恩人,今天你们谁都动不了他。」
心底里升起的悲凉将我蔓延,这就是我以为百姓安居乐业的梁国?因为血统而随意践踏他人,我从前可真是天真的可笑。
「从今天开始,他就是本宫专属的马侍,以后谁动他,本宫就杀谁,都听到了吗?」
看到我发怒,陈马监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是。」
待陈马监等人走后。
我伸出手,想扶他起来,却被他躲开了。
「多谢公主相救,只是奴才身份低贱,别脏了公主的手。」
他拍了拍膝上的灰尘,声音疏离。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在我眼中,你和这世间千千万万的人并无区别,你也不必自轻自贱。从今往后,你是我一个人的马侍,他们再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
他却依旧冷漠。
「这么好看的脸和手,留下伤疤就太可惜了,你低下头来,我这正好带了伤药。」
他竟真的乖乖低下头,任由我上药,许是离得太近了些,他满脸通红的模样十分可爱。
「你可有名字?」
「从小到大别人都叫我小杂种。」
「从今天开始,你叫珈蓝吧,你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
03
自从追月发狂的消息传到父皇耳朵里,我已经有大半月没去过马场了。
其实那次我也被吓的不轻,连着几天做噩梦,重复着被追月甩下马的场景一下又切换到陈马监惩罚珈蓝的场景。
那双蓝色的眼睛像是印在我的脑海中,被禁足的的这段日子里,我时常想起他,担心他的伤势有没有恶化,他们还有没有欺负他。
我想保护着他,我更心疼他。
父皇解了禁令以后,我便迫不及待的去见他。
见到珈蓝时,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惊喜。
就在马场的入口,盯着我看了半天,最后红着脸向我走了过来。
「珈蓝,你的脸好多了。」
「嗯,我,奴许久未见到公主了。」
我被他紧张的样子逗笑。
「在我面前做自己就好珈蓝,我并未把你看做奴才。」
「好,公主可想去看看追月?它现在已经变乖了,不会再伤到公主。」
「是你驯服了它?你可真厉害珈蓝。」
他有些害羞,扯了扯嘴角,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
真好看呀!
「我每日都在这里等公主,终于让我等到了……」
听到这句话,我的脸竟然有些滚烫。
追月被驯服后,我几乎天天去马场,与珈蓝朝夕相处。
不知道是因为马,还是因为人。
他变得不再唯唯诺诺,眸子中有了些许光亮,待我极其温柔,和我说话时也总是红着脸。
这样我更想逗逗他。
那天听旁人提起,我才知道,他成为我的马侍后,虽然没有人再殴打他,但是大家的排挤更让人窒息。
他根本吃不饱一顿饭。
我每次询问他时,他都笑着说没事。
直到我看到他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眼时。
我才知道我错了,我根本无法拯救他。
那一刻,我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颤抖着双手去查看他的伤口,又怕弄疼他。
他笑着说不疼的,手忙脚乱的为我擦眼泪。
「公主,别哭了。」
「公主,公主,阿梨。」
「阿梨,别哭了,好不好,都是珈蓝的错。」
听到他叫我的名字,我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扑进他的怀中,我想,我应该是心悦他了。
心疼的快要死掉。
我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随后抱住了我。
「我喜欢你珈蓝,你知道吗?」
我捧着他的脸,认真的说。
他表现的有些惊讶,长长的睫毛垂下,躲避我的目光。
「我,我只是个低贱的马奴,身上还有漠北的血统,我配不上你。」
「既然你这么想,那我们不要再见了。」
我不想看到他自轻自贱的样子,他的退缩,让我生气极了,转身便想离去。
刚走出几步,珈蓝从后面追了过来,一把从后面将我圈入怀中。
「别走阿梨,你是第一个向我伸出手的人,我其实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你,不然我不会出手救你,为自己找麻烦,陈马监等人对我那样凌辱,你是我活下去的希望,别丢下我,求求你了阿梨。」
他将脸贴在我的后背上,声音都在颤抖。
我转过身,踮起脚尖,一遍一遍的吻着他的唇。
「不会的,我不会离开你,如果父皇不同意,我就和你私奔,我们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永远不分开。」
那天我一夜都没睡好,将脸埋进被子里傻笑。
只是我不知道,我所说的私奔。
竟然来的这么快,快到我根本没有任何准备。
04
宫中不知怎么突然传出我和珈蓝的流言,并且愈演愈烈,我也根本不知道是谁散播的。
他们颇有兴趣的编排着,一些淫词艳语更是不堪入耳。
我走到哪里,都是别人异样的眼光,心里也感到不妙,父皇母后怕是已经知晓。
好不容易熬到夜晚,我换上了芽儿的衣服,从后门悄悄的溜走。
珈蓝早就等在宫门下面的石狮子旁,看到我的出现,嘴上挂着微笑,牵起我的双手。
我们坐在台阶上,我的头靠在他的肩膀,十指紧扣。
「珈蓝,最近宫中到处在传我们的事,我们最近还是不要见面了,我怕父皇……」
「怕朕什么?」
还未等我说完,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吼吓的我浑身一颤,我慌乱的转过头,发现父皇母后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
父皇的脸色极其难看,额头的青筋暴起,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愤怒。
「皇后,你看,我们满心宠爱的女儿,竟然和低贱的奴才在一起厮混,传闻都是真的。」
父皇用力的指着我,母后的眼中也全是失望。
「父皇母后,阿梨……」
我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大滴大滴的泪水砸在手上。
「今晚这个马奴必须死。」父皇一声令下。
御林军已经将我们团团围住。
珈蓝将我护在身后。
「陛下不要怪罪公主,都是珈蓝的错。」
「自然是你的错,你这个卑贱的杂种也想混淆皇室血脉,你配吗,快给朕杀了他。」
我被御林军牢牢抓住,动弹不得,眼看着他们一个又一个挥刀砍向珈蓝。
珈蓝虽会些功夫,但终是抵不过训练有素的御林军,更何况他们招招狠绝,都想要了珈蓝的命,去讨封赏。
面对御林军周而复始的进攻,珈蓝已经渐渐力不从心,一个不注意,弯刀砍在了他的左臂上,鲜血顿时涌出。
看着珈蓝受伤的样子,我再也无法平静,连滚带爬的跪在父皇脚边,扯着父皇的衣袍,苦苦哀求。
「父皇求你放了珈蓝吧,他不能死,求求父皇开恩。」
「他今天必须死,你的清白都被这卑贱的奴才毁了,还来替他求情?」
父皇大力的将我掀到一边,我的头重重的磕在台阶上,顿时眼前鲜红一片。
「阿梨,你父皇正在气头上,你先不要惹怒他。」
母后流着泪轻声的劝我,想要伸手扶起我。
我抬手一把扯下来母后头上的凤簪,用力的抵在喉咙上。
「阿梨……」
「阿梨不要。」
众人一时之间惊恐万分,不敢轻举妄动。
我望向早已倒在血泊当中的珈蓝。
他想挣扎着起身,奈何伤的太过严重。
嘴里呢喃着「阿梨不要,阿梨不要。」
我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父皇,让他走,不然女儿死在你面前,女儿说到做到。」
簪子已经深深的刺进了我的皮肤,我却浑然感觉不到痛。
父皇思索片刻,无奈的闭上了双眼。
「放他走,就留他一条狗命。」
「来人,带公主回宫,禁足殿内,没有朕的允许谁都不能放她出来,还有今天目睹这件事的人一律格杀勿论。」
父皇转身离去,我也被御林军压了回去。
最后看了一眼珈蓝。
「快回去,好好养伤。」
「记得,你活着,我就活着。」
05
我已经好几日没吃过东西了,整日躺在床上。
「公主,吃些东西吧,您这么熬着也不是办法,身体要紧。」
我虚弱的摆了摆手。
「芽儿,你可有珈蓝的消息,他怎么样了?」
「奴婢不知道,殿外都是重兵把守,奴婢出不去。」
我听后长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偷偷将眼泪擦掉。
再次昏睡过去。
我陷进了梦境中走不出来,好像听到有人在呼唤我的名字,将我从梦魇中拉出来。
挣扎着睁开眼,珈蓝的脸就在眼前,脸色苍白,身影更是消瘦。
「我不是在做梦吧,珈蓝是你吗?」
我抬起手抚上他的脸颊,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是我阿梨,是芽儿趁着外面守卫不注意,将我带了进来,看到你这个样子,我真的好心疼。」
珈蓝的声音带着哭腔,双手紧紧抱着我。
「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阿梨,我长话短说,我们离开这这里吧,如今陛下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事,他根本不同同意我们在一起。」
「什么时候?」我轻声的问。
「就三日之后,我在我养父母家等你,那个偏僻的小村子应该不会被找到,我告诉过你的,等你到了我们就离开,去哪里都好。」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珈蓝吻了吻我的嘴角,轻轻的将我放在床上。
「这几日一定要好好吃饭,养好身体,三日后我等你。」
我满脸微笑的回复他,「好。」
这三日的心情忐忑极了,父皇见我没有任何反抗,以为我已经放弃珈蓝,竟然把守卫都撤走了。
没想到一切都是这样的顺利,我提前将所需的东西都收拾好,只等到天一黑,偷偷溜出去,从此以后就可以与珈蓝永远在一起了。
光是想想我就觉得很幸福。
刚吃完午膳,有些犯困,我吩咐芽儿到时辰把我叫醒,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再次从噩梦中惊醒,坐在床边,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能清楚的感受到衣服被汗浸湿粘在皮肤上的不适感。
「妹妹可总算是醒了,让姐姐我好等呀。」
一个身影坐在一旁,漫不经心的说。
「你怎么在我寝殿内?」
我被突如其的说话声吓了一跳,慌忙的起身,去摸索收拾好的包袱。
「已经亥时了,妹妹怕是来不及了,不过去看看也是好的,兴许能看到那马奴的尸首也说不定。」
姜宁站起身,慢悠悠的走到我的身边,眼神锋利的像一把刀。
「你说什么?姜宁你再说一遍?」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捂着自己砰砰狂跳的心脏,又问了一遍。
「你那心上人,低贱的马奴,已经被父皇派去的暗卫杀了,都杀了,哈哈哈,一个不留,不然你以为父皇为什么要撤掉守卫。」
她转过头,用极小的声音,讽刺的说。
「你怎么会睡了这么久,我的好妹妹,是我派人在你的饭菜里下了药的,而且不瞒你说,上次流言,也是我散播出去的,姜梨,本宫就是见不得你好,为什么你是嫡出,为什么你能得到父皇的宠爱,今天本宫特意跑过来看你的笑话,心里真是舒坦,如今你名声尽毁,外面众人是如何议论我们这个高高在上的嫡公主,竟然想要与低贱的马奴私奔。」
她趾高气扬的站在我面前,一字一句刺进我的心,可是我根本听不到她在说什么,满脑子只有一句话,珈蓝死了。
我跌跌撞撞的跑出殿外,找到追月一路风驰的来到珈蓝的家,那个偏僻的小村庄,原本就没有几户人家,现在更是尸横遍野,那样血腥的场面,看得我想要干呕。
我赤着脚踩在沾满鲜血的沙石路上,脚上传来的刺痛时时刻刻都在提醒我这件事情是真的,暗卫的尸体,百姓的尸体交织在一起。
阵阵的血腥味向我袭来,我颤抖着双手推开珈蓝家的大门,他养父养母的尸体就在院子中央,一刀毙命,满地的鲜红。
「珈蓝,珈蓝,你在哪里?」
我大喊着,可这里好像只有我一个人。
我疯狂的寻找他,眼泪控制不住的掉下来。
找了许久。
我看到了追风的尸体,那是珈蓝的马,当初还是我起的名字,珈蓝的尸体就在追风的不远处。
他的脸早已被刀砍得血肉模糊,但我认得他的衣服,是我送给他的,他一直都舍不得穿。
我颤抖着双手去抱住他,可是他的身体已经冰凉,我一遍又一遍叫他的名字,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梦醒了一切恢复如初。
我趴在他身上放声哭泣,心脏阵阵的疼痛让我蜷缩在地上。
如果我没有喜欢他,是不是一切就不样了,我多希望他活着。
06
我已经七日没有合眼了。
心脏剧烈的痛和脚上的伤,一遍一遍的提醒我,珈蓝真的离我而去。
我望向镜中自己那宛如鬼魅的模样,发誓一定要为珈蓝报仇。
我会让姜宁付出代价。
「芽儿,外面什么声音?」
「回殿下,是陛下的寿辰将至,外面的弦乐之声应是大公主正在排练。」
「排练?」
「大公主要在大宴之上献舞。」
「哦,是吗?」
我走到窗边,听着外面所奏的乐曲,若有所思。
「芽儿,我肚子有些饿了,传膳吧,再去请母后过来一趟。」
芽儿听到这个消息明显松了一口气,她担心公主会因为珈蓝的死而伤害自己,看来公主真的是想开了。
我央求了母后才能参加今日的寿宴。
特意选了一身大红喜庆的宫装,衬得我更加美艳无双。
摸了摸袖口,淡定自若的走入殿内。
一双狡黠的眼睛紧紧追随着我的身影。
抬头看了一眼,那人穿着漠北的服饰,满脸的傲气。
待我落了坐,依然颇有兴趣的打量着我。
礼乐响起后,他穿过舞姬,蹲下身与我平视。
「我是漠北的大皇子穆池野,久仰公主大名,不知公主可否赏脸共饮一杯。」
说着他抬起手中的酒杯,邪气狂放的模样引的众贵女侧目。
我看着他蓝色的眼眸,想到珈蓝,心脏不自觉的抽搐,强忍着不适,灌下一杯酒。
这时礼乐声毕,姜宁穿着纱制的舞裙走了进来,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显精致。
就连父皇都满意的笑了。
她轻蔑的撇了我一眼,自认为已经将我完全踩在脚下,却看见我盛装出席,难免有些吃惊。
「宁儿特意准备这支舞,献给父皇,祝父皇万寿无疆,千岁永仰。」
她说话时声音娇媚,温柔似水。
父皇高兴的点了点头,舞乐声响起。
她跳的确实不错,起码在场的人都痴迷的望着她,她便是成功了。
一舞完毕后,在场的众人无不夸奖她,赞美她。
「之前只听说过二公主是梁国第一美人,如今一看这大公主也是不逊色。」
「你可不知,听说这二公主作为嫡公主,从小被宠坏了,竟与一个低贱的马奴整日厮混在一起,这才失了君心。」
听着众贵女的议论,我的心里已经掀不起任何波澜。
在他们眼中我才是败坏皇室名族,德不配位的公主。
可是珈蓝又何其无辜,却因为血统被无情打压,因为宫中的尔虞我诈被残害。
听的有些头痛,我站起身,走到殿中央,缓缓跪下行礼。
「父皇,儿臣也给父皇准备了惊喜,请父皇观赏。」
「哦?什么大礼,让朕瞧瞧。」
父皇的眼中透着不耐烦,语气也很是敷衍。
父皇如今竟厌恶我至此,我满心的酸楚。
「一定会让父皇惊艳的,父皇瞧着就好。」
站起身,环顾着四周,众人都在推杯换盏,并未在意我,如此甚好。
我冷笑一声,快步走到姜宁跟前,掏出藏在袖口的匕首,用尽全身的力气刺向她的胸口。
只听“咣当”一声,杯盏散落一地,我与姜宁齐齐摔倒在地上。
我的脸因为太过用力而显的恐怖扭曲,眼看着匕首全部没入姜宁的胸膛,鲜血争先恐后的涌出,我的双手也满是鲜红。
她动了动嘴角,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在我面前就这样断了气,眼睛都未来得及闭上,死不瞑目。
「哈哈哈,哈哈哈。」
大殿内充斥着我绝望的笑声,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来人,拿下姜梨。」
父皇愤怒的咆哮,不可置信的瞧着我。
我拔下姜宁胸前的匕首,看着大殿涌进的御林军,笑的更加恐怖。
「珈蓝,今生没能嫁给你,所以我今日特意穿了红色的衣裙,当做嫁衣,我来陪你了。」
好不犹豫的将匕首刺进身体。
周围好吵,都是嘈杂的声音。
我听见了尖叫声,那是母后的声音,我能听得出来。
「阿梨是疯了,对,她得了失心疯,陛下请不要杀她,臣妾愿用这皇后之位换阿梨的性命。」
我终究是对不住母后了。
07
此后的三年,我被关在宫中,没有任何宫人敢靠近,终日只有芽儿陪着我,就像我连死都不能自己做主。
我也成了梁国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三年以来经久不衰。
我为了一个马奴疯了,杀了自己的姐姐。
母后用她后位保我不死,自己也被我连累囚禁在冷宫中,我们母女二人最后却是一样的下场。
我终日坐在窗下一言不发的瞧着天空。
没想到三年未开的宫门,今日竟然迎来贵客。
姜宁的母亲苏贵妃,如今的皇后娘娘,穿着凤袍,耀武扬威的走了进来。
迫不及待的说有好消息告诉我,替父皇传达口谕。
梁国要与漠北联姻,要去漠北和亲的公主是我。
漠北王钦点的,只要我。
她站在我面前恨不得将我撕碎。
「你可知道漠北是什么地方?那里的野蛮人可不管你是不是公主,姜梨你说你这幅容貌,给漠北王做小,还真是大材小用了,不过这是你应得的,姜梨你注定不得好死,哈哈哈。」
她用涂满红色蔻丹的指甲狠狠的刮着我的皮肤,满脸的嘲讽。
「苏贵妃应该庆幸姜宁死了,不然嫁到漠北去做小老婆的很有可能是她。」
我面无表情的回道。
「你说什么?本宫如今是皇后,是你害了宁儿。我可怜的女儿,你这个贱人,来人,给本宫掌她的嘴。」
她扎牙舞爪的像我扑来,双手用力抓住我的脖子,想要将我掐死。
「姜宁该死,不过苏贵妃我奉劝你,过几日我便要去和亲,这张脸要是毁容了,到时两国开战,苏贵妃承担得起吗?」
她想了片刻松了手,气的发疯,冷笑的看着我。
「姜梨咱们来日方长,你的报应马上就来了。」
漠北气候干燥,漠北人骁勇善战,凶悍暴虐,左右不过是一死。
在和亲之前我去冷宫见了母后。
母后的一双眼睛哭瞎了,完全看不见任何东西。
仅仅三年不见却像是老了十岁,她颤抖着双手抚摸我的脸,眼睛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那一夜我就像回到了小时候,枕在母后的膝上。
听她讲小时候发生的事情。
恍若隔世。
这三年想到母后,想到珈蓝,我真的后悔。
如果没有我的任性,母后和珈蓝都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睡了一夜我匆匆的起了身,再看了眼母后,轻手轻脚的走出殿外。
宫里的嬷嬷已经等候多时,为我沐浴更衣,打扮妥当后,我坐在前往漠北的马车上。
满眼的红色,就像鲜血,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胃里的翻腾,干呕了起来。
这些年我最见不得红色。
我将芽儿安置妥当,并没有让她随我去漠北。
芽儿从小与我一起长大,我不能再失去她了。
听着车轮转动的声音,我打开车门再看了一眼母后的殿宇。
我这辈子已经毁了,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母后。
马车行至街上,百姓嘈杂的谩骂和嘲笑传进我的耳朵,这些年我听的太多了。
如果真是得了失心疯就好了,起码我会忘却那些痛。
「咯吱。」
马车停了下来。
「公主,已经到城外了。」
「知道了。」
原来是要把我交给漠北的人。
我轻蔑的扯了扯嘴角,没想到漠北王对我还挺重视,莫不是中途怕我逃了。
「池原殿下,这是公主的马车。」
护送的侍卫看着眼前为首白色战马上的男子恭敬的说。
那男子穿着银色的大氅,居高临下的看着婚车。
眼神像一把刀,透过马车打在我身上。
我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周围的人大气都不敢出,这位漠北的二殿下可是出了名的冷血无情。
「你们可以走了。」
护卫听到他的话如释重负,逃也似的跑了。
霎时间我的周围安静无比。
没错,此时就我一个女子留着这里,公主出嫁却寒酸的连个侍女都没有。
等了许久,他们并没有要出发的意思。
我将藏在衣袖中的簪子紧紧握在手中。
果然不出所料,车门被大力的甩开,又迅速的关上。
这一切快的让我措手不及。
本以为这簪子要留在洞房花烛夜才能用的上。
我透过盖头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以及他脚上做工精致的马靴。
他在打量我。
我紧张极了,身体也不自觉的发抖。
在我毫无任何防备之时,一把拽住了我的衣领,将我拉向他。
与此同时,我迅速的将簪子刺进了他的手臂。
盖头随之落了下来,眼前再也没有任何的遮挡。
我惊讶的呆愣在原地。
珈蓝的脸就这样闯进我的视线,我离他很近,近到只要我在向前一点,就可以吻到他的唇。
「珈蓝,是你吗?」
我哽咽的说出这句话,颤抖的双手想要摸一摸他脸颊,却被他偏头躲了过去,尴尬的停在半空中。
他只是冷冷的看着我,身上散发的气质与曾经的珈蓝完全不同,如果不是长的相同的一张脸,我真的完全不敢相认。
「呵,珈蓝,他早死了,被乱刀砍死在了那个小村庄。哦,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是漠北的二皇子穆池原,是专门护送你到漠北与我父皇联姻的,从今以后我是不是该唤你母后?」
他的脸上满是讥讽,松开了我的衣领。
将盖头重新盖在我的头上。
「我的小母后,不要让其他人看到你的脸。」
我跌坐在车内,心脏又开始止不住疼痛,珈蓝他终究是恨我的,也对,他怎么会不恨我。
「启程。」
穆池原下了马车脸色更是阴沉的可怕。
「殿下,这疯公主是不是真如传闻中一样绝色,不如赏给兄弟们玩玩,反正王上也不会喜欢的。」
「你过来。」
听到穆池原的话,副将高兴的下了马,二殿下莫不是要让自己第一个去马车。
穆池原在众目睽睽之前亲手拧断了副将的喉咙。
「谁敢动她,就是这个下场,听到了吗?」
08
越往北的气候越是干燥,风卷起沙砾砸在马车上。
自从那天我再也没有见过珈蓝了,只有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小士兵每日给我送些吃食和水。
我忘不了珈蓝看我的眼神,像一把刀将我凌迟的血肉模糊。
就这样又走了四五日,我终于抵达了漠北的王庭。
下了马车之后,我戴着头纱,被众侍女簇拥着领到了一个宫殿。
「公主殿下,您与王上的婚礼是在晚上举行,您可以在这休息一下。」
我将头纱扯下,一个长相可爱的侍女站在我身边,笑起来有两个好看的梨涡。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乌雅。」
「嗯,那你先下去吧,有事我会唤你。」
待乌雅告退后,我躺在床上闭上了双眼。
这一觉睡的很沉,再睁开眼,看到了立在一旁的穆池原,他不知在这里看了多久。
我慌忙的起身,收拾自己凌乱的衣裙。
「是仪式要开始了吗?可以走了。」
「呵。」
穆池原抱着手臂轻蔑的笑,坐到了我的身边。
「姜梨,你就这么愿意嫁给我父皇?如此迫不及待。」
「珈蓝,不是的。我……」
「别叫我珈蓝,我说过珈蓝已经死了。」
他猩红着双眼,吼出这句话。
我呆愣在一旁,任由泪水滴落。
「这么害怕靠近我,姜梨你果然是个骗子。」
他用力的将我拉入怀中,低头吻上了我的唇,带着愤怒侵略性,撬开我的贝齿,狂风骤雨般,让我喘息不得。
暴虐撕扯我的衣裙,将我压在身下,不带有任何感情的贯穿我,撕碎我。
「痛吗?姜梨。」
他咬住我的肩膀狠狠的问道。
我双手抚摸着他背后一条一条的伤疤,即使痛的浑身颤抖,也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无趣。」
他翻身下床将衣袍穿戴好,转过头对我说。
「姜梨,你逃不掉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穆池原的侍妾,我要囚禁你一辈子,折磨你一辈子。」
「还有,你的身份不再是梁国公主,而且梁国勾栏院里的卖唱女,就叫风月吧,很适合和你。」
「随你开心。」
我将被子裹在身上,看着他愤怒的摔门而去。
「乌雅,我想沐浴。」
小姑娘探头探脑的走了进来,看着地上被撕碎的衣服,脸上泛起了红晕。
「夫人,我扶你起来吧。」
我强忍着下身的酸痛,将仅剩的一件外袍披在身上,掩饰住身上青紫的痕迹。
「王上的婚礼怎么样了?」
「已经结束了夫人,王上很是高兴呢,这位王妃听传闻说是个疯子,不过王上看起来挺欢喜的,现在怕是已经入洞房了。」
我听后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如果我失踪,两国必然交战,我更怕会连累到珈蓝。
「不过刚刚奴婢好像看到二殿下去雪夫人的院子了。」
「雪夫人是谁?」
「这雪夫人是殿下一次外出狩猎带回来的,殿下十分宠爱呢,而且还是个惹事的主,夫人下次见了躲远点就是了。」
原来他爱的人不再是我。
也对,他怎么会爱我,他只会恨我。
天气慢慢的转凉了,我没有再见过珈蓝,听乌雅说,他带着轻雪去围场狩猎,轻雪的马术的极好,穆池原一眼沦陷。
而我已经三年没有再碰过马了。
「夫人,今天天气不错,不如出去走走,看您整日待在殿内看书,奴婢怕您病了。」
看着乌雅满是期待的眼神,我想到了芽儿。
「走吧。」
「二皇子是在中原长大的,园子修的很是漂亮,夫人见了一定欢喜。」
我用头纱将脸遮住,随着乌雅出去。
「夫人,你看这千鲤池里养了上百条的鲤鱼呢,有很多中原的品种,二殿下当初可是费了些心思的。」
从前我宫中也有一个这样的池子,我总是喜欢拉着珈蓝去那里喂鱼。
「雪夫人回来了。」
殿门口嘈杂的声音将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随众人的目光,我望向轻雪。
她穿着漠北女子的骑装,意气风发,娇憨可爱。
只是她的容貌,为何如此熟悉。
我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眼。
她竟然与我长的有六七分像,眉眼与轮廓,更加准确的说,她更像三年前的我。
我打量她的同时,她也注意到了我。
径直的向我走过来。
「你就是殿下新纳的侍妾?」她趾高气昂的问道。
「嗯。」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敢这么敷衍我,我倒要看看你是什么货色。」
她抬起手想要扯我的面纱,我本能向后躲去。
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落入水中,我顺势抓住了她的衣袖。
「噗通」一声,我与她双双落入水中。
「速去叫殿下,二位夫人落水了,快去叫殿下。」
「二位夫人落水啦。」
园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我是会凫水的,看到珈蓝狂奔过来焦急的神情时,我想赌一把,堵他一定会先救我。
轻雪的容貌这般像我,她定是我的替身。
我从未见他如此急切过。
他跳下水的那一刻,并不是游向我的。
心脏又开始剧烈的抽搐,我放弃了挣扎,任凭自己慢慢下沉,这一次,我真的没有任何希望活下去。
到底谁才是谁的替身。
09
「阿梨,阿梨」
听见有人在呼唤我的名字。
「好冷。」
我感觉自己浑身冷的发抖。
一个温暖的臂膀紧紧拥住我,他有着我熟悉的气息。
再张开眼时,珈蓝就睡在我的身边。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眼低一片乌青,模样狼狈。
「醒了?」
「我睡了多久?」
「你落水高烧不退昏迷了三天三夜。」
他坐起身恢复了往日的冷淡。
「你明明会凫水,为何不上来,你就这么想死?」
「穆池原,你就这么想要报复我吗?」
「是,你知道我养父母何其无辜,你们皇室的人高高在上,人命对你们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看着他暴怒的样子。
我张了张嘴,却无话可说。
「对不起,我的身体,你要吗?」
我解开亵衣的带子,漏出大片白皙的肌肤。
「你想自轻自贱来恶心我,很符合你现在的身份,妓女也不过如此。」
他讥讽的将我压在身下,没有丝毫的怜悯。
我是轻雪替身的这个消息传遍了整个园子,大家无一不赞叹,穆池原对轻雪的在乎,就连睡的女人都与轻雪容貌相似。
乌雅特意跑过来宽慰我,见我没有伤心,松了一口气。
「夫人,过几日就是漠北的祭神节了,街上有各式各样好玩好吃的,你可以让二殿下带你出去逛逛。」
「人很多吗?」
「是呀,这可是漠北最大的节日了。」
晚膳过后,穆池原来了,还带了一盒江南糕点给我。
「轻雪有吗?」
「怎么?你醋了?」
他用手撑着下巴,颇有兴趣的看着我,心情还不错。
我拿起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小口,桂花的香味立刻在口腔晕染开,就是太甜了些。
「尝尝吗?」
我站起身,缓缓勾住穆池原的手臂,坐入他怀中,仰起头,吻住他的唇。
刚要离开,他却桎梏住我的头,加深了这个吻。
良久,放开我,蓝色的眸子有了些许暖意。
对于我的主动示好,穆池原很受用。
「祭神节能带我出去吗?」
我继续伏低做小,揽着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
「好,我带你去。」
我想我的机会来了。
10
祭神节果然是漠北最大的节日,王庭中的人都要集体前往神庙祭拜已保明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作为穆池原的侍妾,我原本是没有资格参加。
我在队伍的最末端,穆池原的副将巴库寸步不离的看守。
依偎在漠北王身边的女子,听说就是王上新纳的妃子梁国公主姜梨,十分讨王上喜爱,走到哪里都带在身边。
周围的百姓都在欢呼,赞叹王上功绩。
漠北王很是高兴,沿路撒些金币,引的百姓疯抢。
到达神庙,王庭众人都已进入神庙祭拜,我与众侍女候在殿外随时等候差遣。
「啊……保护王上。」
神庙里传来一声惊呼,所有人都慌了神。
「是敌部来袭,他们早在这设好埋伏。」
顷刻间,敌部士兵从四面八方涌了进来。
宫女百姓吓的四处逃串,场面十分混乱。
「巴库,你快去保护穆池原,他今日并没有带其他的侍卫。」
我躲在树后,对副将说。
「可是殿下让我跟着你。」
「别可是了,我在这里很安全,是殿下的命重要还是我一个侍妾的命重要?」
面对我的大声呵斥,巴库被我的气势震慑到。
思考了片刻转身跑进神庙。
我趁着混乱,找了条偏僻的小山路,一路狂奔。
虽然不知通向哪里,但是我想逃离穆池原。
我边跑边回头望,不知不觉汗水已经浸湿了衣衫,我一刻也不敢停留。
一个不注意,我撞上了对面骑马飞驰而来的锦衣男子。
马因为受到惊吓,一脚踹在胸口上,我摔倒在地半天没有爬起来。
那男子下了马来到我身边。
「死了吗?还不滚起来。」语气十分不耐烦。
我缓了半天,挣扎着站起来。
「不好意思,是我没有看路撞到公子了,请公子恕罪。」
我不想耽误时间,这是我唯一逃走的机会。
「公子?你不是漠北人,本殿下怎么看你有些眼熟。」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强迫我看向他。
他竟是在父皇寿宴上,我见过的漠北大皇子穆池野。
因为他酷似珈蓝的眼睛,所以我记得他。
他看出了我眼中的惊愕,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
「本殿下好像知道你是谁了。」
他抬手想要扯我的面纱。
「大哥这是要对我的侍妾做什么?」
穆池原不知何时赶了过来,他冷冷的注视着我,从马上一跃而下,一把将我拽到身后。
「原来他是二弟新纳的侍妾。」
穆池野退后一步,但眼神始终追随着我。
「刚与风月走散了,我特意回来找,不过是个勾栏女子,大哥费心了。」
穆池原用力的握着我的手腕,钻心的疼。
黏腻的触感蔓延到手上,我低头查看,是穆池原的血,他的手臂有一个很大的伤口,鲜血向外涌出。
「你受伤了?」
我惊呼道,但他并未理会。
「既然是勾栏女子想必二弟也是不在意的,不如把她送给我。」
「大哥说笑了,她跟了我自然不是什么清白之身,更不配送给大哥,改日我选几个调教好的送到大哥府上。」
「本殿下就想要这个风月,二弟又当如何。」
「大哥不知父皇遇刺的消息吧,今日祭神节大哥不在父皇已经很是生气了,正派人找寻找大哥,大哥还不快去。」
「你……」
穆池野听到漠北王遇刺的消息心中一震,也顾不得在此纠缠,上马飞驰而去。
回到王庭,穆池原大发雷霆的将我抵在墙上。
暴虐的用手钳住我的喉咙,慢慢用力。
我因窒息而涨的满脸通红。
「和我待在一起就这么让你厌恶?你竟要逃走,姜梨你是不是没有心?」
他的眼眸深邃幽暗,宛如寒潭,让人心底发慌。
手臂因为用力伤口再次撕裂,鲜血浸满整个衣袖。
「你受伤了穆池原,快包扎伤口好不好。」
「姜梨,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你怎么忍心再次抛弃我。」
穆池原红着眼眶,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
那一刻,我再也绷不住了。
我用尽全身力气靠近他,拥抱他。
「珈蓝,我怎么会抛弃你,只要我留在你身边,永远都是隐患,一旦被人发现,我是梁国公主,你必定死路一条,你要我如何安心待在你身边。」
「我会带你离开,所有事情尘埃落定,阿梨我们离开漠北,去过你想过的生活。」
「珈蓝对不起,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姜宁搞的鬼,我在父皇的寿宴上杀了她,为你报仇,但是穆池野见过我,今日街上他怕是已经认出我。」
我靠在他的肩上,讲出了心中的担忧。
「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穆池原抱起我放在床上,吻了吻我的脖颈上的红痕。
「还疼吗?」
我摇了摇头。
「快处理手臂上的伤口吧。」
「好。」
他转身给我一个温暖的笑,我们就像普通夫妻一样。
我想我的珈蓝回来了。
11
轻雪破天荒的过来看我,属实让我很震惊。
面对着和我长的相似的脸,她没有了之前的盛气凌人。
「原来我才是你的替身,姜梨。」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姜梨,如果你死了,你死了,殿下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她突然站起身,笑的癫狂,用手帕捂住了我的嘴巴。
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穆池野,人我交给你了,以后千万别让她再出现在殿下身边。」
她看向背后的阴影处,淡定的擦着手。
「放心。」
本殿下不会让她好过的。
再次醒来,我是被水泼醒的,全身上下火辣辣的痛。
一个狱卒拿着鞭子,大力的抽在我身上。
「公主殿下,你醒了?」
穆池野站在一旁欣赏,笑的阴森恐怖。
「你开什么玩笑,我是风月。」
我声音颤抖着回答。
「事到如今还想替我那个好弟弟瞒着?你看看那个人是谁?」
我向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女子皮开肉绽的躺在血泊中。
是真正的风月。
衣不蔽体,手脚被砍断。
「她本来也是不招的,本殿下就把她赏给了狱卒,四五十个男人,也不懂得怜香惜玉,现在还剩半口气吊着。如果把你这一国公主也赏给他们,我想他们会更加兴奋,你说呢,我的公主殿下。」
「穆池野,你不是人。」
太残忍了,我恨不得上前撕碎他。
「别急,很快就轮到你了,这次穆池原必须死。」
他磨砂着我的脸颊,在我耳边轻轻的说。
她他快步走到风月身边,掏出匕首,一刀将风月的头颅割了下来。
鲜血溅了满地。
「将她压到殿上,父皇还等着呢。」
黑压压的朝堂上,我第一眼就看见了穆池原,几日不见有了些许的沧桑感,下巴也冒出了青青的胡茬。
他的眼里都是关心,我冲着他笑,说了句
「我没事。」
狱卒压着我跪倒在漠北王脚下。
风月的人头滚在我的脚边,双眼瞪着我。
我的心里一片悲凉。
如果不是我,她也就不会死。
「父皇,这才是梁国公主,姜梨。被穆池原偷梁换柱掉了包,穆池原与梁国勾结已久,现在人证物证俱在。」
漠北王听后眼神十分凶狠的看向珈蓝。
「穆池原,你竟然背叛漠北?果然是低贱的血统,孤本接你回来就是为了磨炼池野,你以为你配成为孤的儿子?漠北的王?」
「你母亲不过是个乡野村姑,孤将她掳走一夜,竟让她怀下你这个孽种,孤还不如当初杀了她。」
漠北王指着穆池原大声骂道。
「你不配提起我母亲。」穆池原咬着牙说。
「都出来吧,我准备了惊喜给父皇和大哥。」
只见穆池原挥了挥手。
突然一支箭射了过来,正中漠北王眉心,漠北王当场倒地不起。
殿外大批的士兵涌入,将殿内的众人团团围住。
「穆池原你敢弑父造反?」
「有何不敢?都是你们逼我的。」
穆池野眼疾手快的抓起我,将匕首抵在了我的脖子上。
「江山与美人,你只能选一个。」
「要么你死,要么她死,叫你的人全部退后。」
穆池野说着将匕首插进了我的手臂。
「全部退后。你不要伤害阿梨,我可以死。」
穆池原缓缓抬起手中的刀。
「你不要听他的,珈蓝。」
如果只能活一个人,我希望那个人是他。
我迅速拔出藏在袖口的簪子,刺向胸口。
不偏不倚,正好正中心口。
这是第二次了,比第一次多了些经验。
巴库等人冲了出来将穆池野活捉。
「阿梨,阿梨,你怎么这么傻。」
我倒在珈蓝怀中,脑海中闪过我们初识的场景,姜宁的脸,父皇的脸,最后是母后的脸。
「珈蓝,与你相识相爱我不后悔,答应我,忘了我吧。」
我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擦掉他滴落的泪水。
「御医,快叫御医。」
珈蓝将我紧紧护在怀中,声音哽咽的说不出。
「珈蓝,如果有来生,你不要再遇见我了。」
「珈蓝,如果有来生,你一定不要再过这样的人生。」
我用尽最后力气说出这句话。
意识慢慢涣散。
我如果有来生,
我还想爱你。
来源:宫墙往事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