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年除夕我去村花家窗户外放炮,她娘骂我二流子,后来她却嫁给

360影视 欧美动漫 2025-09-11 06:18 1

摘要:我刚从公交总公司的车间回来,一身的机油味儿,正想瘫在沙发上歇口气。

引子

手机是在沙发缝里找到的。

我刚从公交总公司的车间回来,一身的机油味儿,正想瘫在沙发上歇口气。

屁股刚挨着沙发垫,就硌着个硬邦邦的东西。

我伸手一摸,是老伴陈淑琴的手机。她总是这样丢三落四。

屏幕还亮着,一条刚收到的短信横在上面,没有名字,只有一个号码。

“钱收到了,谢谢姐。”

我的心,咯噔一下,像冬天里踩空了台阶。

钱?什么钱?

我跟淑琴结婚二十多年,家里的钱都归她管,但每一笔大点的开销,她都会跟我商量。可这笔钱,我一无所知。

“姐?”

我攥着手机,指关节捏得发白。脑子里嗡嗡作响,像是有台老旧的发动机在空转。

淑琴从厨房里端着一盘拍黄瓜出来,看到我手里的手机,脸上的笑僵了一下。

“哎,找到了?我刚才还到处找呢。”她说着,就想伸手来拿。

我没松手,眼睛盯着她,“这是谁?”

她的眼神躲闪了一下,伸手来端盘子的手也顿住了。

“没谁,一个……一个老家的远房亲戚。”

“亲戚?哪个亲戚我不知道?借钱为什么不跟我说?”我的声音有点发抖,不是因为生气,是心慌。

淑琴的脸拉了下来,一把夺过手机揣进兜里,声音也冷了八度。

“李卫东,你什么意思?你翻我手机?”

她把拍黄瓜重重地放在桌上,酱油溅出来几滴,像褐色的泪。

“我没翻,它自己亮着。”我辩解道,但声音很虚。

“那你看什么?二十多年的夫妻,这点信任都没有?”

她转身进了厨房,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我愣在客厅里,机油味、饭菜香,还有空气里那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冰冷,混在一起,呛得我喘不过气。

信任?我当然想信任。

可我的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闪回到一九九二年的那个除夕夜。

那年我还是个混小子,村里人嘴里的“二流子”。而淑琴,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村花,提亲的媒人都快把她家门槛给踏平了。

我没钱没势,就凭着一股子愣头青的虎劲。除夕夜,家家都在吃团圆饭,我揣着一兜子“二踢脚”,偷偷摸到她家窗根底下。

“砰!啪!”

响亮的炮仗在寂静的雪夜里炸开,震得窗户纸嗡嗡响。

我扯着嗓子,对着她家的窗户喊:“陈淑琴!我喜欢你!”

她娘披着棉袄冲出来,叉着腰指着我的鼻子骂:“你个二流子!滚远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村里人都笑话我。

可谁也没想到,开春后,淑琴拒绝了所有媒人,铁了心要跟我。

她说,她就喜欢我那股子不管不顾的劲儿。

那是我这辈子最得意的事。我一个修车的穷小子,娶了全村最俊的姑娘。

可现在呢?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满是油污和老茧的手。这双手,能把最复杂的发动机修好,却好像握不住自己的婚姻了。

那股子不管不顾的劲儿,早就被生活磨成了谨小慎微。

我心里有个声音在问自己:李卫东,你老了,没本事了,她是不是……后悔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一根毒刺,扎进了我的心脏。

我必须得搞清楚,这笔钱,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一章 那通电话

厨房里传来抽油烟机沉闷的轰鸣声,像淑琴压抑着的叹息。

我坐在沙发上,没动。

客厅里的老式挂钟,“滴答,滴答”,每一下都敲在我的心尖上。

我跟淑琴冷战了。

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我们也会吵架,但从来没有像这样,一个在厨房,一个在客厅,隔着一堵墙,心却像隔着千山万水。

儿子小军寄宿学校一个月才回来一次,这个两居室的老房子里,大部分时间只有我们两个人。以前觉得小,现在却觉得空旷得可怕。

晚饭,她做了三菜一汤,都是我爱吃的。红烧肉炖得软烂,番茄炒蛋油放得足。

但我们谁也没说话。

我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味同嚼蜡。那盘拍黄瓜,就摆在桌子中间,谁也没动。

吃完饭,她默默地收拾碗筷。我站起来想帮忙,她却躲开了,好像我的触碰会烫着她一样。

“我来吧。”我说。

“不用。”她声音很轻,但很坚决。

我只能缩回手,看着她纤瘦的背影在厨房里忙碌。曾几何时,我也是在这样的背影后,看着她为我,为这个家操劳,心里觉得踏实又温暖。可现在,我只觉得陌生。

【内心独白】

她到底在想什么?那笔钱,那个“姐”字,像两只虫子在我脑子里钻来钻去。我们是夫妻啊,有什么事不能摊开来说?难道我李卫东在她心里,已经成了一个不值得信任的外人?这比直接骂我一顿还让我难受。

夜里,我躺在床上,装作睡着了。

身边的淑琴翻来覆去,我知道她也没睡着。

黑暗中,我能听到她极力压抑的呼吸声。

过了很久,我感觉她轻轻地爬起来,摸索着下了床。

我眯着眼,看到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拿起她的手机,走进了卫生间,还把门虚掩上了。

一丝微弱的光从门缝里透出来。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悄悄地下了床,光着脚,像个做贼的,一点一点挪到卫生间门口。

地板很凉,凉意从脚底板一直窜到我心里。

我听到她压得极低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和焦急。

“……真的不能再宽限几天吗?”

“……我知道,我知道,我已经在想办法了。”

“小军快高考了,我不想家里出事影响他……”

“……好,好,我知道了,下周,下周我一定凑齐。”

电话挂了。

卫生间里传来一声长长的,绝望的叹息。

然后是压抑的哭声,像小猫在呜咽,抓挠着我的心。

我僵在门口,浑身冰冷。

她在跟谁打电话?凑钱?还提到了小军。

难道是……高利贷?

这个念头让我头皮发麻。淑琴是个本分老实的女人,平时买菜都要跟人讲价半天,怎么会去碰那种东西?

我不敢再听下去,逃也似的回到床上,用被子蒙住头。

淑琴回来的时候,我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肥皂味,还有一丝泪水干了之后的咸涩味道。

她躺下,背对着我,身体微微发抖。

我多想转过身抱住她,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我不敢。

我怕问出来的答案,是我无法承受的。我怕我们之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一旦捅破,这个家就散了。

【内心独白】

我算什么男人?自己的老婆在偷偷哭,我却只能装睡。我怕的不是她借了钱,我怕的是她宁愿一个人扛着,也不愿意告诉我。李卫东啊李卫东,你这一辈子,是不是活得太失败了?连老婆的信任都弄丢了。

第二天一早,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淑琴的眼睛有点肿,她刻意避开我的目光。

“我今天超市盘点,可能晚点回来。”她一边换鞋一边说。

“嗯。”我应了一声。

她走了。

我看着桌上她给我准备好的早饭:一个馒头,一碗稀饭,一个咸鸭蛋。

跟过去二十年里的每一天,一模一样。

可我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我没有去车间,而是跟车间主任老张请了个假,说家里有点事。

老张是我师父,待我如亲儿子。他没多问,只说:“有事就去办,车间里有我。”

我骑上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的旧自行车,远远地跟在淑琴后面。

我感觉自己像个小丑,在演一出蹩脚的侦探剧。

但我不后悔。

我必须知道真相。

哪怕真相是一把刀,我也得亲手接住。

第二章 那个年轻人

淑琴在城南的“家家福”超市当收银员,一干就是十几年。

我骑着车,跟她坐的公交车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看着公交车像个绿色的铁皮罐头,在车流里走走停停,我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

她会不会不是去超市?

那个电话里的人,会跟她见面吗?

自行车链条发出“咔啦咔啦”的抗议声,就像我此刻的心情,生了锈,快要断了。

还好,她在超市那一站下了车,径直走了进去。

我松了口气,又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我在超市对面的马路牙子上坐下来,像个等活儿的零工。

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可我的后背却一阵阵发凉。

我看着穿着红色工作马甲的淑琴,在收银台后面忙碌着。扫码,报价,收钱,找零。动作麻利,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

可我知道,那微笑下面藏着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我从早上坐到中午,又从中午坐到下午。

期间,我去旁边的面馆吃了一碗素面,五块钱,连个蛋都舍不得加。

我看着超市门口人来人往,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我想起刚结婚那会儿,我还在汽修厂当学徒,一个月几十块钱工资。淑琴跟着我,没穿过一件新衣服。

后来我进了公交公司,当了正式工,日子才好起来。我们买了这套房子,虽然旧,但总算有了自己的家。

我以为,苦日子到头了。

没想到,人到中年,又来了这么一出。

【内心独白】

看着她在那里对每个人笑,我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她每天要对多少人笑?又有多少笑是真心的?我这个当丈夫的,不但不能让她在家歇着,还让她在外面受了委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埋头修车,却忘了抬头看看身边的人。

下午三点多,事情有了变化。

我看到一个穿着时髦夹克的年轻人,走进了超市。

他没有买东西,而是直接走到了淑琴的收银台。

淑琴好像早就料到他会来,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迅速地塞给了他。

那个年轻人接过信封,点了点头,转身就走,全程不到三十秒。

我的血一下子冲到了头顶。

就是他!

我猛地站起来,自行车倒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我顾不上了,三步并作两步冲过马路,朝那个年轻人的背影追了过去。

“站住!”我吼了一声。

年轻人吓了一跳,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满是惊慌,然后拔腿就跑。

他跑,我追。

我毕竟年纪大了,体力跟不上,跑了两个路口,就被他甩掉了。

我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肺里像着了火。

看着他消失在巷子口的背影,我心里一片冰凉。

完了。

全完了。

我老婆,在外面有人了。

还是个比我年轻,比我时髦的小伙子。

我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慢慢地走回超市门口。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淑琴。

是冲进去当着所有人的面质问她?还是等她下班回家,关起门来,把一切都摊开?

我脑子里一团乱麻,像缠在一起的废电线。

我扶起倒在地上的自行车,推着它,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

夕阳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看起来那么孤独,那么可笑。

我走过一个菜市场,听到小贩的叫卖声,夫妻俩为了几毛钱争吵的声音,孩子哭闹的声音……

这些充满烟火气的声音,在这一刻,离我那么遥远。

我觉得自己被这个世界抛弃了。

回到家,天已经黑了。

我没有开灯,摸黑坐在沙发上。

淑琴还没回来。

我想起她早上说的话,“超市盘点,可能晚点回来”。

盘点?

哈,多好的借口。

我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手抖得厉害,划了好几次才把火柴点着。

劣质烟草的味道呛得我直咳嗽。

我已经戒烟好几年了,为了省钱,也为了小军。

可现在,我需要尼古丁来麻痹自己。

【内心

独白】

我李卫东这辈子,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人的事。对工作,我兢兢业业;对家庭,我掏心掏肺。我以为我娶了个好老婆,她贤惠、本分。可到头来,是我自己瞎了眼。那个一九九二年的除夕夜,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个笑话?

我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

烟雾缭绕中,我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穿着花棉袄的姑娘,在漫天飞雪中,对我说:“我就喜欢你那股子劲儿。”

那股子劲儿……

我把烟头狠狠地摁在烟灰缸里。

那股子劲儿,现在回来了。

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得让她亲口告诉我,为什么。

第三章 老旧的存折

淑琴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抽了半包烟。

满屋子都是呛人的烟味。

她一开门就皱起了眉头,“你怎么又抽上了?不是答应我戒了吗?”

她的语气里带着责备,好像犯错的人是我。

我没理她,坐在黑暗里,像一尊雕像。

她开了灯,看到一地狼藉的烟头和烟灰,愣了一下。

“卫东,你……你怎么了?”她试探着问,声音里有一丝不安。

我抬起头,眼睛因为熬夜和烟熏,布满了红血丝。

“我怎么了?我倒想问问你,你怎么了?”

我的声音沙哑,像被砂纸打磨过。

“陈淑琴,我再问你一次,你给那个男的,到底是什么钱?”

淑琴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你……你跟踪我?”

“我要是不跟踪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我站了起来,一步步向她逼近,“那个小白脸是谁?你把家里的钱都给他了?”

“你胡说什么!”淑琴的声音也高了起来,带着哭腔,“什么小白脸?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难听?还有比这更难听的吗?”我气得浑身发抖,“我亲眼看见了!你从抽屉里拿钱给他!你敢说没有?”

淑琴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

她的沉默,在我看来就是默认。

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好,好得很。”我连说了两个好,转身走进卧室,从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里,翻出一个用手帕包着的东西。

那是一个老旧的存折。

是我们刚结婚时办的,上面还印着“劳动最光荣”的字样。

这些年,我们有了工资卡,这个存折就没怎么用过。我一直以为里面就剩点零头。

前几天我找东西的时候无意中翻到,鬼使神差地去银行查了一下。

我本以为淑管家有道,里面会有一笔我们不知道的“小金库”,我还为此偷偷乐了好几天。

可查询结果让我如坠冰窟。

存折里确实有一笔钱,大概三万多。但是,从去年开始,每隔一两个月,就会有一笔一千或两千的取款记录。

最后一笔,就是前天,取了两千。

我把存折狠狠地摔在茶几上。

“这里面的钱呢?你别告诉我,也是给了你的‘远房亲戚’!”

淑琴看着存折,脸色更白了,像一张纸。

她往后退了一步,靠在墙上,好像没了支撑就会倒下去。

“卫东,你听我解释……”

“解释?我不想听解释!”我打断她,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我只想知道,我李卫东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对我?”

我的吼声在不大的客厅里回荡。

淑琴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大颗大颗的,顺着脸颊滑落,砸在地板上,无声无息。

她什么也不说,就是哭。

她的哭声,没有让我心软,反而让我更加烦躁。

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处着力。

【内心独白】

哭,哭有什么用?我倒是希望她跟我吵,跟我闹,哪怕是骂我没本事,也比现在这样强。她这样一言不发,把所有的罪名都让我一个人担着。好像我是个无理取闹的疯子,而她,是那个受尽委"屈的圣人。

这场争吵,在淑琴的沉默和我的咆哮中,不了了之。

那天晚上,我去了小军的房间睡。

房间里还留着儿子的味道,一股青春期男生特有的汗味和球鞋味。

我躺在他的小床上,睁着眼睛,一夜无眠。

我想起我车间的师父老张。

他是个老实巴交的技术员,一辈子没跟人红过脸。他老婆跟一个来厂里卖设备的南方商人跑了。

那段时间,老张像丢了魂一样。上班的时候,好几次差点把手卷进机器里。

所有人都可怜他,又在背后议论他。

说他没本事,守不住老婆。

我当时还替师父不值。

现在,我好像有点理解那种感觉了。

那不是愤怒,也不是伤心,而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羞耻。

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家都守不住,说出去,谁都看不起你。

我,李卫东,一个公交公司的高级技工,一个受人尊敬的老师傅,马上也要成为别人嘴里的笑话了。

第二天,我没回家,直接从车间宿舍去了单位。

我需要工作,需要用发动机的轰鸣声和零件的碰撞声,来掩盖我心里的恐慌。

我的徒弟小王看我脸色不对,小心翼翼地问:“师父,你没事吧?看着像一宿没睡。”

我摆摆手,“没事,干活吧。”

我拿起扳手,钻进一辆抛锚的公交车底下。

冰冷的金属,油腻的零件,这些熟悉的东西,让我感到一丝心安。

在这里,一切都有逻辑,有规矩。哪个零件坏了,换掉就行。哪个线路不通,接上就好。

可人心呢?

人心坏了,要怎么修?

【内心独白】

我真想一辈子就待在这车底下,跟这些铁疙瘩打交道。它们不会骗我,不会背叛我。你对它好,它就好好跑。可人不一样。你对她掏心掏肺,她可能在背后给你一刀。我修好过上千辆车,却好像从来没看懂过一个人,一个跟我同床共枕了二十多年的人。

我正埋头拧着一个生锈的螺丝,车间主任老张走了过来,蹲在我旁边。

“卫东啊,有心事?”

我没说话,手上的劲更大了。

“夫妻没有隔夜仇,床头吵架床尾和。”老张递给我一根烟,“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别急着下定论。”

我接过烟,却没有点着。

“师父,我闹心。”

“我知道。”老张拍了拍我的肩膀,“但淑琴不是那种人。你们二十多年的感情,你比我清楚。”

是啊,二十多年。

可就是这二十多年,让我更加无法接受。

如果她不爱我了,为什么不早说?

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凌迟我的心?

第四章 王婶的闲话

我在车间宿舍里躲了两天。

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只想找个没人的角落,自己舔舐伤口。

手机关了机。我不想接任何电话,尤其是淑琴的。

徒弟小王每天给我打饭,小心翼翼地放在我床头,不敢多说一句话。

车间里的同事们也看出了不对劲,但没人多问。这是成年人之间最后的默契和尊重。

到了第三天晚上,我实在是待不住了。

宿舍里弥漫着一股汗味和方便面的味道,让人窒息。

我想家了。

我想念那个虽然老旧但干净的家,想念淑琴做的饭菜,甚至想念她唠叨我乱扔袜子的声音。

我的心里,对她的怨恨,不知不觉间,被思念冲淡了许多。

也许,我该回去。

把话说清楚。

就算是散,也要散得明明白白。

我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胡子也刮了,骑上车,往家的方向去。

正是下班高峰期,路上车水马龙。

我看着那些行色匆匆的人们,他们或许也跟我一样,心里藏着不为人知的心事,却依然要挤上公交车,回到那个叫做“家”的地方。

家,到底是什么呢?

是避风港,还是另一个战场?

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我碰到了邻居王婶。

王婶是我们这个楼里有名的“广播站”,哪家夫妻吵架了,哪家孩子考试不及格了,不出半天,全楼都知道。

我平时都躲着她走。

但今天,她却主动迎了上来。

“哎哟,卫东啊,可算看着你了!你这两天跑哪去了?你家淑琴都快急疯了!”

王婶一开口,就是连珠炮。

我心里一动,停下车,“她……她找我了?”

“那可不!昨天还来问我,知不知道你去哪了。我看她眼睛肿得跟桃儿似的,肯定是跟你吵架了吧?”王婶一脸“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

我没承认,也没否认。

“小两口过日子,哪有不磕磕碰碰的。”王婶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淑琴是个好女人啊,心善,就是太要强,什么事都自己扛。”

我心里冷笑一声,是啊,什么事都自己扛,包括在外面养人。

“就说她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吧……”王婶话锋一转。

“弟弟?”我愣住了。

淑琴有个弟弟,叫陈建军。比她小五岁。

我对他印象不深,只记得是个瘦瘦高高,眼高手低的年轻人。早年跟着村里人去南方打工,后来就很少联系了。

淑琴也很少提起他。我以为他们姐弟感情一般。

“是啊,就她那个宝贝弟弟。”王婶撇撇嘴,一脸的不屑,“前几年听说在外面做生意,赔了个底朝天,还欠了一屁股债。去年过年偷偷回来过一次,瘦得跟个猴儿似的。淑琴看着心疼,偷偷塞给他不少钱。”

王婶压低了声音,凑到我耳边。

“我跟你说,你可别告诉别人。那天我倒垃圾,正好碰见他们姐弟俩在楼下说话。建军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对不起你,不敢见你。淑琴就安慰他,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有姐在,天塌不下来’。”

王婶的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脑子里的迷雾。

弟弟……陈建军……

那个时髦的年轻人……

那个恳求的电话……

那个写着“谢谢姐”的短信……

所有零碎的线索,在这一瞬间,全都串联了起来。

我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王婶……你说的是真的?”我的声音干涩。

“那还有假?我亲眼看见的!”王婶拍着胸脯保证,“淑琴这人,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怕你知道了跟她急,也怕她弟弟在你面前抬不起头,就一个人硬扛着。你呀,也别跟她置气了,好好过日子吧。”

王婶说完,拎着她的菜篮子,扭着胖胖的腰,上楼了。

我一个人站在楼下,呆若木鸡。

晚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

我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狠狠地扇了几个耳光。

我这个混蛋!

我这个自以为是的蠢货!

我竟然怀疑她,怀疑我们二十多年的感情。

我把她逼到墙角,用最恶毒的话伤害她,而她,为了保护我,保护这个家,保护她那个不成器的弟弟的最后一点尊严,一个人默默承受了所有。

【内心独白】

李卫东啊李卫东,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混球!你只看到了那个信封,那个存折,却没看到她红肿的眼睛,没听到她深夜的哭声。你以为你在捍卫家庭,其实你是在用你的猜忌和狭隘,亲手摧毁它。你那点可怜的自尊心,跟她的付出比起来,算个屁!

我冲上楼,掏出钥匙。

手抖得太厉害,钥匙插了好几次,都对不准锁孔。

“咔哒”一声,门开了。

淑琴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件毛衣在织,是我去年说天冷想买的那件。

她听到开门声,抬起头。

看到是我,她的眼神先是一亮,随即又暗了下去,带着一丝委屈和倔强。

我看着她,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扑通”一声,跪在了她面前。

第五章 一碗阳春面

(第三人称视角)

陈淑琴吓了一跳。

手里的毛线针“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她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丈夫,那个一向把面子看得比天还大的男人,此刻正低着头,宽阔的肩膀微微颤抖着。

“卫东,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她慌忙去扶他,可李卫东却像生了根一样,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淑琴,对不起。”

他的声音很闷,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

陈淑琴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这两天,她过得像在地狱里一样。

丈夫的猜疑和出走,弟弟的催债电话,儿子即将高考的压力,像三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好几次想把真相告诉李卫东,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她知道他的脾气。他重情义,但也爱面子。当年他帮过建军一次,给他凑钱做小生意,结果血本无归。卫东嘴上没说,但心里肯定有疙瘩。

这次建军欠的不是小数目,是被人骗去搞什么投资,欠了五万块钱的高利贷。

要是让卫东知道了,以他的性子,肯定会大发雷霆,说不定还会跟建军动手。

她更怕卫东看不起自己,看不起自己的娘家。

她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娶了她,就像是背上了一个无底洞。

所以她选择了一个最笨的办法:自己扛。

她拿出家里所有的积蓄,又偷偷跟几个老姐妹借了点,才勉强凑够了两万,先还了一部分。

剩下的三万,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个年轻人,也不是什么“小白脸”,是她一个老姐妹的儿子,在跑腿公司上班。她怕自己去银行取钱被卫东发现,就托他帮忙取钱,再转交给弟弟。

她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

没想到,还是被他发现了,还误会成这个样子。

她委屈,但她不恨他。

她知道,他是因为太在乎自己,太在乎这个家。

就像二十多年前,那个在雪地里放炮的愣头青,他所有的不管不顾,都只是因为喜欢她。

【陈淑琴内心独白】

这个傻子,真是个傻子。都快五十岁的人了,脾气还跟个孩子一样。我瞒着他,是不想让他跟着操心,不想让他觉得我娘家是拖累。可我忘了他有多倔。我们是一家人啊,有什么坎,不该一起过呢?我只想着护着他,却忘了,他也想护着我。

“起来,地上凉。”陈淑琴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浓浓的鼻音。

她用力把他拉起来,按在沙发上。

李卫东抬起头,满脸泪痕。

一个快五十岁的男人,一个在车间里说一不二的老师傅,哭得像个孩子。

“我对不起你……我混蛋……我不该怀疑你……”他语无伦次。

陈淑琴拿起纸巾,胡乱地在他脸上擦着。

“行了,行了,多大的人了。”她的眼泪也跟着掉下来,“不怪你,都怪我,没跟你说清楚。”

“建军的事,王婶都跟我说了。”李卫东抓住她的手,紧紧地握着,“还差多少钱?我们一起想办法。”

“还差三万。”陈淑琴小声说。

“三万……”李卫东沉默了。

对于他们这个普通的工薪家庭来说,三万不是个小数目。

家里存折上的钱已经没了,他每个月的工资也就五千多,除了日常开销和给儿子攒学费,剩不下多少。

客厅里陷入了沉默。

只有老挂钟还在“滴答”作响。

“我去找师父借。”李卫东突然说,“他有积蓄,我们写好借条,我从工资里慢慢扣。”

“不行!”陈淑琴立刻反对,“你师父待你那么好,我们怎么能……”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李卫东打断她,用的是她对弟弟说过的原话,“他是我师父,就跟我爸一样。有困难不找他,找谁?”

他看着她,眼神坚定而温柔。

“淑琴,你记住。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一起扛。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陈淑琴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把这两天所有的委屈、恐惧和不安,都哭了出

来。

李卫东紧紧地抱着她,像抱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他知道,他们的家,没有散。

那根被猜忌和误会绷紧的弦,在这一刻,终于松了下来。

【李卫东内心独白】

我真是个傻子。我老婆这么好,我上哪再去找一个?我差点就亲手把她推开了。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让她受这种委屈。钱没了可以再挣,家没了,就什么都没了。那个放炮的二流子,不能到了中年,就变成一个只会猜忌老婆的。

第二天,李卫东没有去找师父。

他去了车间,找到了他的徒弟小王。

“小王,师父想跟你商量个事。”

他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没提是小舅子,只说是家里急用钱。

他知道小王这两年跟着他学技术,接了不少私活,攒了点钱。

“师父,你这是说的哪里话!”小王一听,立刻从柜子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有两万,是我准备结婚用的。你先拿去用,不够我再想办法。”

李卫D东看着徒弟,眼眶发热。

这就是他看重的情义。

不是挂在嘴上的,是实实在在的行动。

他没要卡,只让小王取了一万五的现金给他,并认认真真地写了张借条。

“师父,你这是打我脸啊!”小王不肯收。

“一码归一码。”李卫东把借条塞进他手里,“钱,我年底一定还你。这份情,我记一辈子。”

剩下的一万五,他回家跟淑琴商量,把准备给小军上大学的钱先拿了出来。

“等建军缓过来,让他还就行。”他说。

傍晚,李卫东给陈建军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陈建军的声音充满了羞愧和恐惧。

“姐夫……我对不起你……”

“别说那些没用的。”李卫东的声音很平静,“你在哪?我过去找你。”

他在城中村一个昏暗的出租屋里找到了陈建军。

屋子里一股霉味,地上扔满了烟头。

陈建军瘦得脱了相,看见李卫东,头垂得更低了。

李卫东没有骂他,也没有打他。

他只是把那个装着三万块钱的信封,放在了桌上。

“先把债还了。”

陈建军抬起头,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姐夫……”

“明天,跟我去车间上班。”李卫东看着他,“我不能让你姐白白为你操心。你欠她的,用你自己的手,一分一分挣回来,还给她。”

说完,他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他又停下脚步,回头说了一句:

“晚上回家吃饭,你姐包了你最爱吃的酸菜饺子。”

陈建军愣在原地,看着桌上的信封,和他姐夫宽厚的背影,终于忍不住,一个大男人,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第六章 车间的匠心

陈建军真的来车间上班了。

不是正式工,是李卫东跟车间主任老张求了半天情,让他来当个临时学徒,没工资,只管一顿午饭。

“什么时候能上手了,什么时候再谈钱。”李卫东对他说,没有一丝通融的余地。

建军低着头,“嗯”了一声。

他换上了蓝色的工作服,那身时髦的夹克被他塞进了柜子底。

一开始,他很不适应。

车间里又吵又脏,到处是刺鼻的机油味。

李卫东让他干的,都是最苦最累的活。

擦地,洗零件,给老师傅们递工具。

一天下来,他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两只手黑得像从墨水里捞出来一样,指甲缝里全是洗不掉的油污。

好几次,他都想撂挑子不干了。

可一想到姐姐红肿的眼睛,和姐夫那句“用你自己的手挣回来”,他就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李卫东对他很严厉,比对亲徒弟小王还严厉。

一个螺丝没拧紧,他会让他返工重来。

一件工具用完没放回原处,他会让他对着工具墙站半个小时。

“我们这行,靠的是手艺,更是责任心。”李卫东指着一辆正在维修的公交车,对建军说,“这车上,坐着的是几十上百条人命。你一个疏忽,可能就是一场大事故。你负得起这个责吗?”

建军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把那个松动的螺丝,又拧紧了几圈。

车间的老师傅们,一开始都带着有色眼镜看他。

觉得他是个关系户,是个吃不了苦的年轻人。

但慢慢地,他们发现,这个年轻人变了。

他话不多,但手脚很勤快。

老师傅们修车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看着,默默地记下每一个步骤。

休息的时候,别人在聊天打牌,他却捧着一本厚厚的《汽车构造与维修》啃。

那本书,还是李卫东从自己书柜里翻出来给他的。

书页已经泛黄,上面满是李卫东年轻时做的笔记。

有一次,一辆老型号的公交车发动机出了故障,几个老师傅都没找出毛病。

李卫东也皱着眉头,围着发动机转了好几圈。

“好像是油路堵了,但具体是哪一段,不好判断。”老张说。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一直在旁边递工具的陈建军,突然小声说了一句:

“姐夫,会不会是7号喷油嘴的电磁阀卡住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看着他。

李卫东也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

“我……我看书上说,这个型号的车,7号喷油嘴最容易出这个问题。而且刚才听声音,发动机在某个特定转速下,会有轻微的抖动,跟书上描述的症状很像。”建军说得有些不自信。

李卫东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拿起工具,直接拆开了7号喷油嘴。

果然,里面的电磁阀,因为油泥积垢,卡得死死的。

清理干净,装回去,点火。

发动机发出一阵平稳而有力的轰鸣声。

故障排除了。

车间里响起一阵掌声。

老师傅们看着陈建军的眼神,彻底变了。从审视,变成了赞许。

小王更是跑过来,一拳捶在建军的肩膀上。

“行啊你小子!深藏不露啊!”

建军不好意思地笑了,露出一口白牙。

他下意识地看向李卫东。

李卫东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干得不错。”

然后,他把手里那把用了十几年的德国进口扳手,递给了他。

“这把扳手,跟我最久。以后,归你了。”

建军接过那把沉甸甸的扳手,感觉像是接过来一份沉甸甸的信任和责任。

他的眼眶,一下子就湿了。

【内心独白】

这把扳手,比我那身时髦夹克重多了。以前我觉得,挣大钱,穿名牌,那才叫有出息。现在我才明白,能靠自己的手艺,把一件事情做好,让别人信得过你,那才是真正的本事,真正的尊严。姐夫没看错我,我也不能让他失望。

从那天起,陈建军像是换了个人。

他不再是那个眼高手低的“陈建军”,而是车间里人人都愿意喊一声的“小陈师傅”。

他跟着李卫东,学看图纸,学操作车床,学着像一个真正的匠人那样,去对待每一个零件,每一次维修。

他的手,变得越来越粗糙,但他的眼神,却变得越来越明亮。

李卫东看在眼里,嘴上不说,心里却很欣慰。

他知道,这个小舅子,算是被他从悬崖边上,给拉回来了。

而他和淑琴之间的关系,也在这份共同的守护中,变得比以前更加牢固。

家里的气氛,又恢复了往日的温馨。

淑琴不再唉声叹气,脸上又有了笑容。

她每天下班,都会绕道去菜市场,买李卫东和建军爱吃的菜。

晚上,建军从车间回来,三个人围坐在一起吃饭。

建军会兴奋地讲着今天又学了什么新技术,李卫东偶尔会指点他几句,淑琴就在一旁笑着听。

那盏昏黄的吊灯下,映着三张平凡而满足的脸。

日子,好像又回到了正轨。

甚至,比以前更好。

因为他们都明白了一个道理:家,不是一个人的,是所有人的。

只有每个人都尽自己的一份力,这个家,才能真正地遮风挡雨。

第七章 除夕的饺子

转眼,就到了年根儿。

城市里到处张灯结彩,充满了节日的喜庆气氛。

这一年,对李卫东一家来说,过得像坐过山车。

有猜疑,有争吵,有眼泪,但好在,最后都化成了理解和扶持。

陈建军在车间干了小半年,已经能独立上手一些简单的维修了。

老张看他踏实肯干,又有股子钻研劲,破格让他转了正,成了一名正式的维修工。

拿到第一个月工资那天,建军没有给自己买任何东西。

他把两千块钱,工工整整地放在一个信封里,交给了陈淑琴。

“姐,这是我第一个月工资,你先拿着。剩下的钱,我会慢慢还。”

陈淑琴看着弟弟满是油污却充满真诚的脸,眼圈红了。

她没要钱,而是把信封推了回去。

“你自己留着。快过年了,给自己买身新衣服。”

“姐夫说了,欠你的,要一分一分还。”建军很坚持。

李卫东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给建军的碗里夹了一块最大的红烧肉。

“你姐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他说,“钱不急着还。等你以后娶媳妇了,我跟你姐,还得给你包个大红包呢。”

建军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一家人,都笑了起来。

那笑声里,没有了隔阂,只有家人之间最纯粹的温暖。

除夕那天,儿子小军也从学校回来了。

他考上了一所不错的大学,虽然不是顶尖名校,但李卫东和陈淑琴已经很满足了。

小军看着在厨房里忙活的舅舅,有些惊讶。

“舅舅,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半年了。”建军一边熟练地剁着饺子馅,一边笑着说。

“我怎么感觉……你跟以前不一样了。”小军挠了挠头。

“是吗?哪里不一样?”

“说不上来,就觉得……踏实了。”小军说。

李卫东在旁边听着,会心地笑了。

是啊,踏实了。

一个男人,只有脚踏实地,才能撑起一片天。

晚上,一家人围在一起包饺子。

电视里放着春节联欢晚会,热闹非凡。

淑琴和面,李卫东擀皮,建军和小军负责包。

饺子馅是酸菜猪肉的,建军最爱吃的。

包着包着,李卫东突然停了下来。

他看着淑琴在灯下温柔的侧脸,看着建军和小军有说有笑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他想起了一九九二年的那个除夕夜。

那个在雪地里放炮的“二流子”,怎么也想不到,二十多年后,他会拥有这样一个温暖的家。

【内心独白】

年轻的时候,我以为爱情就是放炮,要轰轰烈烈,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现在我才明白,真正的生活,是包饺子。你和面,我擀皮,大家一起动手,把酸甜苦辣都包进去,然后用一锅滚烫的水,煮出热气腾腾的幸福。那味道,才叫过日子。

“想什么呢?皮都擀完了。”淑琴推了他一下。

“没想什么。”李卫东笑了笑,拿起一个饺子皮,学着他们的样子包了起来。

他手笨,包出来的饺子歪歪扭扭的,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爸,你这包的也太丑了。”小军嘲笑他。

“丑怎么了?丑也是饺子,能吃就行。”李卫东不服气。

一家人又笑作一团。

窗外,传来一阵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新的一年,又来了。

吃完饺子,李卫东和淑琴去阳台看烟花。

五彩斑斓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绚烂夺目。

淑琴依偎在李卫东的怀里。

“卫东,谢谢你。”她轻声说。

“谢我什么?”

“谢谢你,没有放弃我,没有放弃这个家。”

李卫东收紧了手臂,把她抱得更紧了。

“傻瓜,我们是一家人。”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妻子,她的眼角已经有了细密的皱纹,头发里也夹杂了几根银丝。

她不再是当年那个让全村小伙子都惦记的“村花”了。

但在此刻的李卫东眼里,她比夜空中最亮的烟花,还要美。

因为他知道,这份美丽,是岁月沉淀下来的,是生活磨砺出来的,是独一无二,只属于他的。

他想起那通让他心惊肉跳的电话,那场让他羞愧难当的误会。

现在想来,那或许不是一件坏事。

它像一块试金石,试出了他们婚姻的成色,也让他更深刻地明白了“夫妻”这两个字的重量。

那不只是年轻时的激情和浪漫,更是中年时的扶持和担当。

【内心独白】

原来,当年我放的那个炮,不只是为了娶她。更是为了许下一个承诺。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对一个家庭的承诺。这个承诺,要用一辈子去守护。我李卫东,虽然只是个修车的,没什么大出息,但这个承诺,我守住了。这就够了。

烟花散尽,夜空恢复了平静。

李卫东牵着陈淑琴的手,走回温暖的客厅。

电视里,新年的钟声刚刚敲响。

一家人互道着“新年好”。

窗外的寒风,被隔绝在外。

屋子里,是饺子的香气,和浓得化不开的亲情。

这,就是家。

来源:滑稽小丑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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