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书斋,顾名思义要有书。这些年来我也积累了一点书,大致分为文学和艺术两大类。这些书有自己买的,也有朋友送的,还有就是参加相关活动时带来的。凡有价值的书我都保存着,总共大约有三千多册。三千多册书不算多,与朱彝尊《曝书亭》的八万册相比,不能同日而语,不到它的二十分之
书斋之雅(下)
作者:朱培坤
书斋,顾名思义要有书。这些年来我也积累了一点书,大致分为文学和艺术两大类。这些书有自己买的,也有朋友送的,还有就是参加相关活动时带来的。凡有价值的书我都保存着,总共大约有三千多册。三千多册书不算多,与朱彝尊《曝书亭》的八万册相比,不能同日而语,不到它的二十分之一。但就是这些书,也占据了书斋很大的位置。我做了两个大书橱,把这些书全部塞了进去。但随着书的不断增多,一部分书只能束之高阁,放到三楼的夹层中去,估计我这辈子很少会去翻了。
书橱前面临窗的是一张折叠式小方桌,边上就放一把圈椅,那是主人读书的地方。坐在这把圈椅上,只要稍一抬头,就能透过玻璃,看到书橱中那一道道“人类进步的阶梯”。主人每天也总是要在那里呆上几个小时。请注意,上面说的坐在那把圈椅上是在“读书”,而“读书”与“看书”是不完全一样的。在《曾国藩家书》里,有一封曾国藩写给儿子曾纪泽信,信中说到了读书之法,即“看、读、写、作四者,每日不可缺。”我的读书自然包括做读书笔记、查阅相关资料、写作等,我发表过的一些文章和即将出版的所谓《回忆录》,大多是在那里完成的,然后再把那些大概只有自己认识的“天书”一字一句地敲上键盘。
所谓“天书”,我指的是写作时的手稿,这种写作方法对现代的年轻人来说听起来有点可笑,他们会说你behind the times,但作家“手稿”是原始版本,不仅具有文物价值、书法艺术价值,更重要的是它隐含着很多创作信息。于我而言,自参加工作以来就特别喜欢用钢笔在报刊或文字材料的空白处写写画画,写手稿正好满足手痒的“嗜好”,是一个自找乐趣、自我欣赏和自我享受的过程,说不定还能诞生“大作”,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呢?
书斋中还放置了三尊观赏石,分别是三种不同的石质,即寿山石、灵璧石和黄腊石。关于石头,后面有专门篇幅介绍,这里不再多说,只讲含义。我把寿山石放在案头。“案”即为大桌,是主人主要的活动场所。寿者寿也,意为案头的主人祈求长寿。灵璧石则放置在后面临窗的文几上。“几”为小桌,小桌映衬大桌。灵者灵也,意为灵感、灵动、灵光、百灵百灵,作文如此,书法亦然。黄腊石摆放在小茶几上,即一对圈椅的中间。黄腊石也是历代文人玩石的最爱,有着晶莹透剔、金光灿灿的质感和视觉效果,堪比田黄,又若黄金。
《蛟龙出水》
为进一步增强观赏效果,提升艺术品位,我还对这些放在书桌、茶几和柜子上的摆件配有底座,这样犹如一个人穿上了漂亮的衣服一样,有了气派,也来了精神,真所谓“人要衣装,佛要金装”。这还不算,不少摆件我在下面垫着一块正方形的石头,或是高档的实木,上面再放上圆形的托盘,托盘上再放摆件。这样不仅美观、大气,而且还能体现天圆地方、天地相融、天长地久、天人合一的理念。
说到椅子,其造型与摆放的位置也很有讲究。
书斋主人坐的椅子一般为官帽椅。官帽椅顾名思义,形状似古代官员的帽子,其靠背顶部中间微微隆起,两边则像官帽上的两把向外延伸的尺子,代表着公正与公平。主人坐在这把椅子上,象征着正义的人格、宽阔的胸襟和硕大的肚量,这样客人就会感受到主人的正直与大度。主人坐的官帽椅也要高于室内所有的椅子,这才不会喧宾夺主。
客人一般则坐在主人对面的椅子上。客人的椅子主要有太师椅和圈椅两种。明清以前多为太师椅,明清时期至民国则为圈椅。圈椅简洁、美观、舒适,让客人坐着有种轻松的感觉,与主人之间无形中拉近了距离。我把一对圈椅放在书桌前面的左侧,也就是东边。为什么要放在东边呢?因为东者为大,什么东家、东厢、东床、东道主等等,八仙桌的位置东北角的位置最大,一般客人是不会轻易去坐这个位置的,这是历朝历代的规矩,那里是最高贵的客人坐的。东边这对圈椅的对面,一般来说也要放上一对椅子,那是一般客人坐的。而我由于空间太小,没那么多规矩,也就算了。
书桌的正前方我放了一口仿古的大书缸,那是我退休时几个老书友送的,那里存放着很多书卷,当然以书法居多。
书斋进门的左右两边,放了一对鸡翅木花架,平时摆放着各类花卉盆景,随季节而更换。
讲到这里,有读者可能要问,你这个书斋还没有正名呢?噢,我告诉你,叫“幽雅斋”。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雅,但还没有到大雅的地步,大雅也就大俗了。雅也好,俗也罢,这个斋名感觉还是蛮顺口的,有这个名总比没有好,这也是一种心境的表达。“幽雅斋”自然也要有匾额,那是我“一手包办”,自己取名、自己书写、自己镌刻制作。
三位高中同学在幽雅斋留影
“幽雅斋”这个名字刚一问世,《嘉兴书法》杂志就开设了“我说斋名”的栏目,编辑要我介绍一下自己的书斋。我便写了一段文字,配有几张照片,不久便刊登了。文章登出没多少时间,不少书友就慕名而来。在朋友的赞美声中,我心里也特别高兴。
使我高兴的还有,我的书斋有很多窗,我大可不必出去,而能享受到外面的一切。钱钟书说:“有了门,我们可以出去;有了窗,我们可以不必出去。”窗子打通了大自然和人的隔膜,把风和太阳逗引进来,使屋子里也关着一部分春天,无需再到外面去找。
有书斋真好。
来源:嘉兴往事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