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总是霸占我买的车位,我把车库焊死后,邻居全家都懵了

360影视 动漫周边 2025-09-11 09:41 1

摘要:我花重金买下的车位,成了邻居的私家领地。她在五百人的业主群里公开羞辱我,称我为“铁公鸡”。我决定不再忍耐,要让她明白,有些底线,一旦触碰,代价将是她无法承受的绝望。我购入一辆即将报废的汽车,用电焊将它永久固定在我的车位上。自此,这里只属于我。

我花重金买下的车位,成了邻居的私家领地。她在五百人的业主群里公开羞辱我,称我为“铁公鸡”。我决定不再忍耐,要让她明白,有些底线,一旦触碰,代价将是她无法承受的绝望。我购入一辆即将报废的汽车,用电焊将它永久固定在我的车位上。自此,这里只属于我。

01

傍晚七点一刻,一场毫无征兆的倾盆大雨席卷了整座滨海市,将黄昏的城市景观切割得模糊不清。豆大的雨点密集地砸在车窗玻璃上,发出清脆而急促的响声,仿佛无数微小的冰雹在耳边炸开。

我驾驶着汽车,平稳地滑入翰林华府小区的地下车库。一排排暖黄色的照明灯在潮湿的空气中氤氲出柔和的光圈,投射在冰冷的环氧地坪上,形成一片片朦胧的光影。

当车辆驶过最后一个拐角,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猛地向下一沉。

那个我再熟悉不过的位置,那个我用四十万现金购得的独立产权车位,编号C-108,再一次被一辆黑色的奔驰GLE占据。那辆车如同一头体型庞大、姿态傲慢的黑色猛兽,蛮横地盘踞在那里,车头高傲地朝外,用一种不容置喙的姿态宣示着它的所有权。

这是楼上邻居刘芸的车。

这已经是她连续第三周,第五次,将我的私人财产视为她无需付费的专属停车场。

车厢内的空气仿佛瞬间被抽离,我的胸口感到一阵沉重的压迫感,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隐隐的钝痛。我关闭了引擎,密闭的空间里只剩下雨水敲击车顶的密集鼓点,以及我那越来越沉重的心跳声。

我取出手机,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点开了那个熟悉的聊天界面。我举起手机,对着那辆侵占我车位的奔驰拍下一张照片,照片中,地面上黄色的“C-108”编号清晰醒目。

我竭力压制住喉咙里翻涌的灼热怒气,用指尖一个字一个字地输入信息:“刘姐,你的车停错位置了,麻烦下来挪一下。”

信息发送。

屏幕上几乎是立刻就跳出了“对方已读”的提示。

我凝视着那几个灰色的小字,静静地等待。

一分钟过去了。

五分钟过去了。

十五分钟过去了。

手机屏幕由亮转暗,再由暗转亮,循环往复。那个对话框里,始终是一片死寂。她没有给予任何形式的回复。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调出她的号码直接拨了过去。听筒里传来规律的拨号音,在响了将近二十声之后,电话被对方毫不客气地挂断了。那一刻,我几乎能清晰地在脑海中勾勒出电话另一端,刘芸那张写满不耐与轻蔑的脸。

我没有放弃,立刻进行了第二次拨打。这一次,铃声只响了两下,便再次被切断。当我第三次拨出时,电话直接被转接到了语音信箱。冰冷的系统女声在耳边响起:“您好,您拨打的用户正忙。”这机械的语调,像是在无情地宣告我的所有尝试都是徒劳。

我将手机扔到副驾驶的座位上,整个后背用力地靠向椅背,仰头望着车内的顶棚。车库里阴冷而潮湿的空气,夹杂着汽车尾气和陈年尘土的复杂气味,从紧闭的车窗缝隙里执着地渗透进来,将我层层包裹。

我彻底放弃了沟通的念头。

我重新启动汽车,调转车头,驶离地库,开往小区外面那个按小时计费的露天公共停车场。将车停稳后,我没有撑伞,径直走进了雨幕。冰冷的雨水在几秒钟内就浇透了我的头发和外套,湿冷的衣物紧紧贴在皮肤上,引来一阵无法抑制的寒颤。

我一步一步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昏黄的路灯将我的身影在湿滑的地面上拉扯得细长而扭曲。每一步落下,都感觉像是踩在锋利的玻璃碎片上。

走进单元楼,电梯门在我面前安静地滑开。就在我迈步准备进入时,我瞥见了刘芸刚刚更新的社交动态。照片的背景是一家高档的私人高尔夫会所,她和她的丈夫周振海,以及他们十几岁的儿子,正举着香槟,对着镜头笑得无比灿明媚。

定位显示在城郊最昂贵的那家会员制俱乐部。

配文写着:“人生的意义,不就是为了享受这些拼搏换来的惬意时光吗?”

照片里的刘芸化着精致的妆容,身穿名牌服饰,姿态优雅地举杯,脸上洋溢着幸福与满足。

那一瞬间,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的惬意时光,原来是建立在肆意侵占我的权益,将我的礼貌与忍让视作无物的基础之上。

一股滚烫的岩浆在我的血管里奔腾,那股怒火几乎要从我的双眼里喷射而出。但我最终还是克制住了。我只是面无表情地走进电梯,按下了自己所住的楼层。光洁如镜的电梯轿厢壁上,清晰地映出我浑身湿透的狼狈形象,以及那张因愤怒而毫无血色的脸。

我决定,再给她最后一次解决问题的机会。

我直接去了物业服务中心。物业的王经理是一个年近五十的中年男人,挺着微微凸起的啤酒肚,脸上总是挂着一副谁也不得罪的圆滑笑容。

“顾工啊,你看这个事情,”他搓着手,表情显得十分为难,“这毕竟是业主之间的私人矛盾,我们物业方面,确实不好进行强制性的干预。”

“我购买的是产权车位,这是我的私有财产,我有合法的产权证明。她的行为已经构成了侵权。”我的声音异常平静,听不出一丝情绪的波澜。

“是,是,您说得对,我们完全理解。”王经理连声应和,“我们马上就给她打电话,一定尽力协调,尽力协调。”

他当着我的面,用办公电话拨通了刘芸的手机。这一次,电话接通了。我能清楚地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刘芸尖锐而不满的声音,背景音里还混杂着会所里悠扬的音乐和旁人的谈笑声。

“喂!谁啊!这么晚了还打电话,烦不烦!”

王经理立刻将听筒的声音调小了一些,对着话筒陪着笑脸说:“刘姐您好,我是物业的小王。是这样,C-108的业主顾先生反映,您的车停在了他的车位上,您看现在是不是方便下来挪动一下?”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爆发出一阵更加刺耳的尖叫。“停一下怎么了!至于这么催吗!跟催命一样!你告诉他,我这边结束了自然会回去挪!他那辆破国产车晚停一会儿还能生锈不成?真是个铁公鸡!”

那声音的穿透力极强,即使没有开免提,站在旁边的我也听得一清二楚。王经理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尴尬地望向我,眼神里充满了歉意。

我没有理会他的表情,只是伸手从他手中接过了电话,将话筒凑到嘴边,用一种连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冰冷刺骨的语气说道:“刘女士,我最后正式通知你一遍,那个车位是我花费四十万购买的私人产权财产,不是公共区域。请你立刻,马上,把你的车从我的地方开走。”

“你算老几啊你敢这么跟我说话!你……”

她的话还没讲完,我已经用力地按下了挂断键。我将电话还给王经理,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回到家中,我脱去身上湿透的衣物,站在浴室的淋浴喷头下。滚烫的热水冲刷着我的身体,却丝毫无法驱散心底那股已经凝结成冰的寒意。

就在这时,被我扔在客厅沙发上的手机开始疯狂地震动起来。是业主群的消息提醒。

我擦干身体,换上家居服,走出去拿起了手机。点开那个拥有五百名成员的“翰林华府一家亲”业主群,刘芸的头像和名字正在屏幕上疯狂地闪动。

她发出了一段长达六十秒的语音信息。我按下了播放键。

她那带着明显哭腔、委屈至极的声音,瞬间响彻了整个安静的客厅。“各位家人,你们都来给我评评理啊!我就是临时在邻居车位上停了一下车,他就不依不饶的!先是发信息催,然后又是打电话骚扰,最后还跑到物业去投诉我!一个大男人,就为这点小事这么为难我一个女人,还有没有天理了啊!”

看着群里一些不明就里的邻居开始出言附和,指责我“心胸狭窄”、“缺乏邻里情分”,我用力地捏紧了手机。

镜片后面,我那双眼睛里最后残存的一丝温度,也在此刻彻底熄灭了。她亲手撕碎了最后那层薄薄的体面。

很好。

02

这个由几百个素未谋面的邻居所组成的线上社区,在这一刻,俨然变成了刘芸一个人的表演舞台。她如同一个遭受了天大冤屈的悲情女主角,声泪俱下地控诉着我的所谓“恶行”。

她将我催她挪车的聊天记录截了图,发布到群里。但她极其聪明地只截取了我那句“麻烦下来挪一下”,刻意隐去了她已读不回长达十几分钟的事实,以及我后续的电话沟通尝试。断章取义,向来是她颠倒黑白的拿手好戏。

她@了全体成员,用一种义愤填膺的语气在群里打字。

“家人们都来看看啊!就因为这么点小事,他给我打了三个夺命连环call,还跑到物业去告我的状!非要上纲上线地跟我谈什么产权,有这个必要吗?咱们小区这么大,车位空着也是一种资源浪费,邻里之间互相帮衬一下又能怎么样呢?都说远亲不如近邻,现在的人心,真是越来越冷漠了!”

她的表演取得了立竿见影的效果。群里立刻有几个熟悉的头像跳了出来,都是平时经常和她一起在小区花园里聊天的“姐妹淘”,纷纷为她站台发声。

“就是啊,芸姐,别跟那种人一般见识,一个大男人斤斤计gū,一点格局都没有!”

“为了一个车位跟个女人计较成这样,真是丢我们男人的脸!”

“顾工是吧?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邻里之间还是要以和为贵嘛。”

一句句看似在劝解,实则明显拉偏架的言论,像一把把生锈的钝刀,一下又一下地切割着我的神经。

我注视着手机屏幕,手指在冰冷的玻璃上悬停了许久。然后,我平静地打开了手机相册。

我将过去三周以来,每一次她那辆黑色奔驰霸占我车位的照片,一张一张,清晰地上传到了群里。

我将我的三次通话记录截了图,用红色的标记清晰地圈出了被挂断的时间点。

我将刚才在物业办公室,王经理与她通话时我悄悄录下的音频文件,也一并发了上去。

最后,我附上了一句简短的文字,并直接@了她。

“@刘芸,这就是你口中所谓的‘临时停一下’?”

证据链完整,逻辑清晰,无可辩驳。我原以为,这次她应该会无话可说了。

但我终究还是低估了一个人的无耻程度可以达到何种境界。

群里出现了短暂的几秒钟沉寂。紧接着,刘芸就像一只尾巴被狠狠踩住的野猫,瞬间炸了毛。她完全无视我列出的所有证据,极其巧妙地偷换了概念,将矛头转向对我个人的人身攻击。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偷拍我?你还偷偷录音?你一个单身男人,整天独来独往,性格阴沉得要命,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

这顶凭空捏造的帽子扣下来,既肮脏又沉重。

“你的车位空着不也是空着,我寻思着帮你‘暖暖位’,免得时间长了落灰,你还不乐意了?真是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

“暖暖位”?我被她这异于常人的清奇逻辑气得几乎笑出声来。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头像在群里发言,是刘芸的丈夫,周振海。他直接发出了一段语音,声音里带着酒后特有的微醺,以及一种不容置疑的、居高临下的傲慢。

“小顾是吧?我是刘芸的老公周振海。年轻人,做人不要太计较。不就是一个车位的事情吗?何必闹得这么难看。这样吧,我明天让刘芸给你转五百块钱停车费,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别搞得大家以后在电梯里碰见了,都跟仇人似的,不好看。”

五百块钱。

这是一种赤裸裸的施舍。这种试图用金钱来封住我的嘴,让我息事宁人的语气,比直接的辱骂更让我感到深入骨髓的恶心。

我的怒火,在这一刻被彻底地点燃了。

我一字一句地在输入框里敲下回复。

“第一,这个车位是我的私有财产,不出租,也不出售。第二,请你立刻,马上,让你的妻子把车从我的车位上开走。第三,你的面子,是你自己挣的,不是我给的。”

我的回复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深水炸弹,在业主群里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周振海或许没有料到我敢如此直接地顶撞他。他没有再发出任何消息。

但刘芸彻底陷入了疯狂。她开始使用最污秽、最恶毒的语言,在群里对我进行刷屏式的辱骂。

“铁公鸡!守着那个破车位是能下蛋还是能发财啊!”

“给你脸你不要脸的东西!你真以为你自己是个什么人物了!”

“我看你就是个心理变态!活该你找不到老婆!活该你单身一辈子!”

手机屏幕上,那些肮脏不堪的字眼如同蠕动的蛆虫,不断地向上滚动。

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再也没有一个人出来“打圆场”或是“劝架”。他们都在默默地窥视着屏幕,欣赏着这场由刘芸单方面发起的、毫无底线的网络凌迟。

我注视着那些辱骂的文字,一个字都没有再回复。因为我深刻地明白,跟一个失去理智的疯子讲道理,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最没有意义的事情。

我平静地退出了这个所谓的“一家亲”业主群。

然后,我打开了电脑的浏览器,在搜索框里,用一种近乎冷酷的冷静,输入了三个字。

“报废车”。

我想要的,从来就不是一句道歉,也不是所谓的道理。

我要的,是让他们,真真切切地,用最惨痛的方式感受到,什么叫做绝望。

03

凌晨三点,这座繁华的滨海市终于陷入了它一天中最深沉的睡眠。万籁俱寂,只有几盏孤零零的路灯,在被雨水浸透的马路上投下昏黄而疲惫的光晕。

一辆重型拖车,如同一头沉默而庞大的钢铁巨兽,悄无声息地滑入了翰林华府小区的地下车库。

拖车的后方,用数根粗壮的铁链,牢牢地拖拽着一辆小巧的汽车。

一辆红色的奇瑞QQ。

一辆车漆大面积剥落、车身布满锈迹、甚至连一侧的后视镜都已经不翼而飞的,即将被送入回收站彻底分解的报废车。

这是我花了三千块钱,从一个废品回收站的老板那里买下来的。那位老板在收钱的时候,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我特意请了一天假,亲自去车管所办理了完整的过户手续。现在,这辆破烂到几乎散架的奇瑞QQ,在法律层面上,完完全全地属于我个人。

我站在车位旁,冷静地指挥着拖车司机,将这辆报废车,分毫不差地停放在了我的车位,C-108号上。

刘芸那辆黑色的奔驰GLE,依旧像一位高傲的黑天鹅,安静地停在车位的最深处。而我的这辆奇瑞QQ,则像一个忠诚但无比丑陋的卫兵,死死地堵在了它的车头前方,车头对准车头,两者之间只留下了不足十公分的狭小缝隙。

这是一个绝对的死局,一个让那辆奔驰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驶离的距离。

拖车司机在完成任务后,用一种混合了好奇、同情与一丝敬畏的复杂眼神瞥了我一眼,然后驾驶着他那空荡荡的拖车,迅速消失在了地库的黑暗之中。

地库里,再次恢复了令人窒息的死寂。只剩下我,和属于我的两辆车。

我走到自己平日驾驶的汽车旁,打开了后备箱。里面,静静地躺着我早已准备好的一切。

一台小型的、但功率极为强劲的逆变电焊机。几块厚度超过一公分、经过特殊切割的钢板。一捆坚固的工业级角铁。以及我的全套专业防护装备——电焊面罩、加厚隔热手套、防火阻燃工作服。

我表面上的职业,是一家高科技公司的精密仪器结构设计师,每天的工作是与CAD图纸和毫米级的误差打交道,过着朝九晚五的规律生活。但很少有人知道,机械改装和金属焊接,才是我内心深处真正的热爱。我大学期间,曾是我们学校焊接技术大赛的冠军。

我慢条斯理地穿上厚重的防火服,戴上隔热手套,最后,缓缓放下了那面黑色的电焊面罩。

按下开关。

“嗡——”

电焊机发出了低沉而有力的轰鸣声,在这空旷寂静的地库里回荡,显得格外清晰。我熟练地拉出焊枪,夹上一根崭新的焊条。

“滋啦——”

一道刺眼夺目的蓝色弧光瞬间划破了黑暗,将我周围的一切都映照得如同白昼。无数的火花向四周飞溅,像一场盛大而又无声的烟火表演。

我将第一块厚重的钢板,精准地定位在报废奇瑞QQ的底盘大梁与地面之间,然后用一道均匀、致密、牢固的焊缝,将它们永久地连接在一起。

我不仅仅是简单地把它焊死。我是在运用我所有的专业知识,精心设计每一个焊点的位置,计算每一个连接结构的应力。我用角铁和钢板,将这辆奇瑞QQ的四个轮毂,以及它的承重底盘,彻底地、永久地,与车位下方的钢筋混凝土地面,融合成了一个无法分割的整体。

这是一个作品。一个灌注了我冰冷的怒火与绝对理性的工业艺术品。

除非动用能够切割航母甲板的工业级等离子切割机,或者不惜代价将这整块地坪从结构层掀开,否则,这辆车,将如同长在地面上一样,永远地矗C-108在这里。

像一座沉默的纪念碑。一座为刘芸的傲慢、周振海的无礼,以及我被彻底践踏的尊严而立下的纪念碑。

凌晨五点,天色微明,我完成了所有的工作。

我脱下防护服,将所有工具收拾整齐,如同一个刚刚完成一台精密仪器的工程师一般,带着一丝冷酷的满意,审视着我的杰作。那辆破旧不堪的奇瑞QQ,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那么的丑陋,却又散发着一种坚不可摧的决绝气息。

我回到家中,冲了一个热水澡,甚至还有心情为自己手冲了一杯黑咖啡。

清晨七点半,我的手机准时地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刘芸。

电话一接通,她那因为极度愤怒而彻底变形的尖叫声,就如同高分贝的警报,猛地刺穿了我的耳膜。

“顾远!你这个神经病!你这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你对我的车做了什么!”

我将手机稍微拿远了一些,端着咖啡杯,缓步走到窗边。楼下地库的入口处,刘芸正穿着一身睡衣,头发凌乱不堪,一只手指着我所在楼层的窗户,像个歇斯底里的泼妇一样上蹿下跳。

我轻轻呷了一口温热的咖啡,语气平静得仿佛在和她讨论今天的天气。

“刘女士,请注意你的措辞。那辆红色的奇瑞QQ,是我的车。”

我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补充道:“停在,我花钱买的,我自己的车位上。”

“请问,这有什么问题吗?”

她被我这番话噎得一时语塞,只能发出“你你你”的无意义音节。几秒钟后,她似乎找到了新的威胁方式。

“我要报警!我马上就报警!我要让警察把你这个疯子抓起来!”

“欢迎。”我淡淡地回应。“正好让警察同志过来评评理,看一看,你那辆价值百万的奔驰车,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我的私人产权车位里面。”

“顺便,也让他们一同欣赏一下,我这辆新购入的奇瑞QQ。”

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注视着楼下那个气急败坏、几近崩溃的狼狈身影,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至极的弧度。

别着急。

这场游戏,现在才刚刚拉开序幕。

04

刘芸果然报警了。

不到二十分钟,一辆闪烁着红蓝警灯的警车就停在了小区门口。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察在物业王经理的带领下,面色凝重地来到了地下车库。

此时的地库里已经围聚了不少准备出门上班的邻居,他们对着那辆被焊得如同雕塑般的奇瑞QQ,和被严丝合缝堵在里面的黑色奔驰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我换上了一身整洁的衬衫和西裤,手里拿着一个牛皮文件袋,神态自若地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刘芸一见到我,就如同看到了不共戴天的仇人,情绪失控地扑了过来。“警察同志!就是他!就是这个神经病把我的车堵死了!你们快把他抓起来!他这是故意毁坏财物!”

我向侧方跨出一步,轻而易举地避开了她挥舞的手臂。

为首的那位警察审视地看了我一眼,又将目光投向那辆焊得结结实实的奇瑞QQ,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这件事情是你做的?”他用严肃的口吻问我。

“是的,警官。”我从容地打开文件袋,将我的身份证、C-108车位的产权证原件、以及那辆奇瑞QQ的车辆行驶证和过户文件,一一递到了他的面前。“这辆奇瑞QQ,是我的合法个人财产。这个车位,同样是我的合法个人财产。我在我自己的产权空间内,停放我自己的车辆,这并不触犯任何法律。”

警察接过文件,仔细地逐一核对着上面的信息,然后走到车前,用手指关节敲了敲那块焊死的钢板,发出沉闷而坚实的金属撞击声。他回过头,看了一眼被困在里面的奔驰。

“这位女士,你的车辆,为什么会停放在别人的产权车位里?”

刘芸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地辩解道:“我……我就是临时停靠一下,谁知道他这么小题大做……”

“临时停靠一下?”我发出一声冷笑,随即拿出手机,点开了那段她在业主群里用最恶毒语言辱骂我的录音。

“铁公鸡!守着那个破车位是能下蛋还是能发财啊!活该你找不到老婆!活该你单身一辈子!”

刘芸那尖酸刻薄的声音在空旷的地库里回荡,围观的邻居中发出了一阵压抑的惊呼和窃窃私语。

警察的脸色也随之变得更加严肃。

最终,他将所有文件都还给了我,然后转向刘芸,用官方的口吻说道:“女士,经过我们核实,C-108车位确实是顾先生的私人产权。你的车辆侵占他的私人空间在先,这是你们之间产生纠纷的起因。至于他使用自己的另一辆车堵住你的车,这属于民事纠纷的范畴,我们警方无权进行强制处理。我们建议你们双方优先进行协商解决,如果协商不成,可以通过法律途径来维护各自的权益。”

说完,两名警察便收队离开了。

刘芸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眼神呆滞,显然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物业的王经理再次满头大汗地凑了上来,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劝我:“顾工,顾工,您看这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要不您还是高抬贵手,先把车挪开,大家坐下来有话好好说,凡事都要顾全大局,顾全大局啊……”

我从文件袋里拿出另一份早已打印好的文件,递到他的眼前。那上面是刘芸在业主群里对我进行人身攻击和诽谤的所有言论截图,每一句不堪入目的辱骂,都用红色的记号笔醒目地标了出来。

“王经理,这也是你口中所谓的‘大局’的一部分吗?”

王经理看着那些肮脏的字眼,瞬间哑口无言,脸上的表情比吞了一只苍蝇还要难看。

我的“光辉事迹”在短短一天之内,传遍了整个翰林华府小区。业主群因为这件事情彻底炸开了锅。有人发帖骂我做得太过火,手段太极端,毫无人性可言。但也有更多的人选择匿名发帖,表示对付这种长期霸占车位的“车位刺客”,就应该使用这种雷霆万钧的手段,他们私下里为我的行为叫好。

我成了小区的头条新闻人物,一个“狠人”的标签,被牢牢地贴在了我的身上。

周振海,刘芸的丈夫,在警察和物业都束手无策之后,终于决定亲自出马了。他开始动用他自以为是的“社会关系”。

第二天,消防部门的人员找上了门。他们给出的理由是,我的报废车堵塞了消防通道,存在严重的安全隐患。

我冷静地拿出地库的建筑规划图纸,指着我的车位所在的位置,平静地向他们解释:“各位请看,这里在图纸上明确标注为产权车位,并非消防应急通道。我的车辆完全停放在我的产权红线之内,没有占用任何公共区域一分一毫。”

消防的人员仔细核对了图纸,又去现场勘查了一番,发现我说的情况完全属实,无话可说,只好收队离开。

第三天,城管部门的人又来了。他们声称接到举报,说我的报废车属于“僵尸车”,是影响市容市貌的“违章建筑”。

我则拿出了打印好的《物权法》相关条例,逐条念给他们听。“根据《物权法》第七十四条规定,建筑区划内,规划用于停放汽车的车位、车库的归属,由当事人通过出售、附赠或者出租等方式约定。我拥有该车位的完整产权,即代表我拥有对其空间的使用权、支配权和处置权。我在我的私人产权空间上,放置我的私有物品,这完全是合法合规的行为。”

来的人员面面相觑,在法律条文面前,他们也找不到执法的依据,最终也只能悻悻而归。

周振海见硬的不行,便开始来软的。或者说,是另一种形式的威胁。

第四天,我收到了一封措辞严厉的律师函。来自滨海市一家颇有名气的律师事务所。

信中义正言辞地指责我的行为,要求我立刻清除堵在C-108车位的“障碍物”,恢复他妻子刘芸车辆的正常通行,并赔偿他们夫妇因此造成的精神损失费、误工费、车辆贬值费等各项费用,共计二十万元。信末还威胁说,如果我不遵从,他们将立刻对我提起诉讼。

我拿着那封散发着油墨味的律师函,独自坐在书房里,一页一页地仔细研究着上面的法律术语。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我通过猫眼向外看去,门口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他大约三十岁出头的年纪,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浑身散发着一种斯文儒雅的气质。

我打开了门。

“您好,是顾远先生吗?”男人微笑着伸出手,“我叫陈宇,住在您对面的那栋楼。我是一名律师。”

我有些意外,但还是礼貌地同他握了手。“陈律师,你好。”

陈宇的目光落在我手中那封显眼的律师函上,嘴角浮现出一丝了然的笑意。“是为了这个东西来的?”

我点点头,算是默认。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那双眼睛里闪烁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光芒。“哥们,你这次干得真是太漂亮了!我早就看他们夫妇不爽了,那辆奔驰在小区里开得跟坦克一样,横冲直撞的。”

他顿了顿,问道:“这封律师函,能让我看看吗?或许我可以帮你参谋参谋。”

我将他请进了屋内。

他接过律师函,仅仅扫了一眼,就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漏洞百出,这纯粹就是一封用来吓唬外行人的废纸。”

他指着上面的条款,一条接着一条地为我分析起来。

“你看,他起诉你的核心是‘侵权’,但侵权的前提是你的行为不合法。可你在自己的产权车位上停放自己的合法车辆,整个行为链条都是合法的。反倒是他们,长期、恶意侵占你的车位,构成了事实上的侵权。他这封信,完全是恶人先告状。”

“还有这个所谓的精神损失费,更是无稽之谈。在法律上根本站不住脚。你完全可以提起反诉,告他们侵占私人财产和在业主群里对你进行公开诽谤。”

陈宇的一番专业分析,让我茅塞顿开。

他放下律师函,身体微微向前倾,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我再告诉你一个内部消息。周振海那个做外贸的小公司,最近资金链好像出了大问题,正在到处找人拆借资金。他现在表现得这么嚣张,在我看来,多半是色厉内荏,想用气势压倒你,让你主动让步,好把那辆车弄出来。”

一个反击的联盟,在这一刻,悄然形成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而专业的盟友,心中那块被连日来的压力压得沉甸甸的巨石,终于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

05

有了陈宇这位专业法律人士的指点和剖析,我的心彻底安定了下来。我不再被动地等待对方出招,而是开始主动出击,搜集一切可能对我有利的信息。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当初为了防止车辆在车位里被邻车剐蹭,我在车位后方的墙壁高处,安装过一个体积非常微小的针孔监控摄像头。这个摄像头正对着我的C-108车位,拥有绝佳的拍摄视角。后来因为工作繁忙,加上一直没出过事,我几乎快要忘了它的存在。

现在,它成了我手中最意想不到的一张王牌。

我从抽屉里找出储存卡,迅速插入电脑。海量的监控录像文件立刻呈现在屏幕上,它们忠实地记录了过去几个月里,C-108号车位前发生的一幕幕。

我耐着性子,将时间轴拉到最近的一个月,一帧一帧地仔细回看。

很快,我发现了一个极其奇怪的现象。

刘芸并不是每天都来霸占我的车位。她的行为呈现出一种非常诡异的规律性。她只在特定的日子,通常是每周二和周五的深夜十一点之后,才会像做贼一样,鬼鬼祟祟地将她的那辆黑色奔驰开到我的车位上来。

而且,每次她停好车后不久,监控录像里就会出现一个戴着黑色棒球帽和口罩的男人。这个男人从不乘坐电梯,而是从消防楼梯走下来。他会径直走到奔驰车旁,用一种极其熟练的动作打开后备箱,从里面取出一个黑色的、看起来非常沉重的专业防震箱,或者将另一个一模一样的箱子放进去。

整个交接过程异常迅速,绝对不会超过一分钟。然后,那个男人就会提着箱子,匆匆从另一侧的消防楼梯消失。

我的心头猛地一凛,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这绝对不是简单的占用车位那么简单。

我的车位位于整个地库的最角落,位置偏僻,光线昏暗,恰好是地库主监控系统覆盖不到的绝对死角。他们选中我的车位,绝非偶然,而是经过精心策划的预谋。

我立刻将这个惊人的发现通过电话告知了陈宇。

电话那头,陈宇的呼吸也瞬间变得凝重起来。“顾远,你先不要声张,千万不要打草惊蛇。”他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提醒我,“这件事情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得多,很可能已经触犯了刑法。你务必保存好所有的录像,这是扳倒他们的关键证据。”

周振海那边,眼见律师函对我毫无作用,便开始使用更加下三滥的流氓手段。

一天深夜,我被地库方向传来的一阵异响惊醒。我迅速打开与针孔摄像头连接的手机APP,看到两个模糊的人影,正拿着喷漆罐,在我的那辆红色奇瑞QQ的车身上疯狂地涂鸦。

“欠债还钱”

“杀人偿命”

几个用血红色油漆喷涂的大字,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他们妄图用这种方式,将我塑造成一个欠了巨额高利贷,甚至可能背负着人命的无赖之徒。想通过搞臭我的名声,从舆论和心理上逼迫我屈服。

我默默地注视着手机屏幕,将他们毁坏我财产的整个过程,完整地录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我没有去清理那些刺眼的红字。我只是去打印店,打印了一张更大的防水横幅,用强力胶带牢牢地贴在了车窗上。

“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任何形式的侵权、毁坏、污蔑,必将追究到底!”

我的冷静和愈发强硬的态度,让刘芸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理智。她的奔驰车因为长时间被堵在里面无法启动,电瓶已经严重亏电,彻底变成了一块动弹不得的“铁疙瘩”。出行不便,加上事情越闹越大,她在小区里的名声一落千丈,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几近崩溃。

她开始在楼道里围堵我。

每次我出门或者回家,她都会像一个幽灵般从角落里冲出来,对我进行最恶毒、最歇斯底里的谩骂和诅咒。

“你会有报应的!你这种断子绝孙的人就该下地狱!”

“我告诉你,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面对她的疯狂,我始终面无表情。我只是默默地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将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晰完整地记录下来。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决战的时刻,正在一步步逼近。

而我手中所掌握的筹码,也已经足够了。

06

在陈宇的专业指导下,一份逻辑严密、证据充分、计划周详的行动方案,很快就在他的律师事务所里起草完成了。我们不再是被动防御,而是要主动出击,将隐藏在黑暗中的一切,彻底暴露在阳光之下。

“顾远,我们再看一遍这段录像。”陈宇指着他办公室里那块巨大的显示屏,神情专注。

屏幕上,正是那个戴着棒球帽的男人最后一次与周振海进行“交易”的画面。陈宇按下了暂停键,将画面放大到极致。

“你看这里。”他指着男人从后备箱取箱子时,一个从箱子缝隙里不慎滑落、掉在地上又被他迅速捡起的小物件。由于像素和光线的限制,那东西看起来只是一个不起眼的白色碎片。

“这能说明什么?”我有些不解。

陈宇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这张截图通过加密软件发送了出去。他对着手机那头发了一条语音:“老张,帮我看看这个东西,用你们的专业眼光。”

不到十分钟,对方回复了。是一段同样凝重的语音:“小宇,你这张图是从哪里来的?如果我没看错,这块碎片的‘开片’纹路和底釉的‘缩釉点’,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宋代官窑的瓷器残片。这东西,每一片都价值连城,而且大部分有明确的出土记录,是国家备案在册的被盗文物!”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

宋代官窑!被盗文物!

这几个字眼,让整个事件的性质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这不再是邻里纠纷,甚至不是一般的违法行为,而是触犯国家法律、涉及文化遗产的重大刑事案件!周振海和刘芸的“恶”,已经远远超出了个人素质的范畴,他们是罪恶链条上的一环。

周振海那边,显然也已经到了黔驴技穷的地步。在发现法律和关系都无法撼动我之后,他开始动用更直接、更野蛮的社会手段。

一天晚上,我刚走出单元门,就被两个流里流气的青年拦住了去路。

“你就是顾远吧?”领头的黄毛斜着眼看我,嘴里叼着烟,“周哥让我们来跟你谈谈。识相的,就把那破车挪开,不然,我们兄弟的拳头可不长眼睛。”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黑色装置,按下了上面的按钮。

一阵人耳无法听清,但穿透力极强的次声波瞬间发射出去。两个青年脸色一白,感觉大脑像被重锤猛击,耳鸣头晕,胃里翻江倒海,几乎站立不稳。

“你,你用了什么妖法?”黄毛惊恐地看着我。

“这是我新设计的‘耳鸣治疗仪’,看来效果不错。”我面无表情地收起装置,“回去告诉周振海,下次再派人来,我可能会忘了关开关。”

两人屁滚尿流地逃走了。我回到家,将门口隐藏的摄像头拍下的画面,连同之前他们划车、喷漆的录像,一同加密打包,发给了陈宇。

证据,正在一件件地累积。

07

又过了两天,陈宇约我在他的办公室见面。他关上门,拉下百叶窗,整个房间的气氛显得异常严肃。

“顾远,有件事,我必须向你坦白。”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里流露出一种深沉的痛苦。

“我的父亲,曾是国内一位小有名气的古董收藏家和鉴定师。十年前,他被一个走私团伙设局,用一批足以乱真的高仿赝品,骗走了他毕生的收藏和家产。那个团伙不仅骗钱,还用伪造的证据诬告我父亲参与洗钱,导致他声名尽毁,最终在抑郁中含恨而终。”

我的心为之一震。

“那个团伙的核心头目,一个外号叫‘教授’的人,就是周振海现在的上线。”陈宇的拳头在桌上捏得咯咯作响,“我考取律师资格,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暗中调查他们。我注意到周振海的公司财务异常,和他深夜的诡异举动后,就特意搬到了翰林华府。我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够接近他们犯罪核心证物的机会。”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我:“顾远,你那惊世骇俗的‘焊车’行为,为我,也为你自己,创造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那辆奔驰车的后备箱里,一定还藏着他们没来得及转移的关键‘货物’。”

原来,他不是偶然路过的热心邻居。他是一个为了给父亲复仇,隐忍了十年之久的复仇者。我们的相遇,是必然。

“我需要你的帮助。”陈宇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用你的专业知识,帮我完成最后的布局。”

“我需要做什么?”我毫不犹豫地问道。

“我们需要引蛇出洞。而且,要让他们在取证的时候,留下无法磨灭的铁证。”陈宇的眼中闪烁着智慧与复仇的光芒,“我要让他们,在一个他们自以为万无一失的陷阱里,被彻底钉死。”

一个名为“特洛伊木马”的计划,在我们二人之间,悄然成型。

08

计划的第一步,是制造压力。

通过物业王经理的口(我们向他透露了部分情况并取得了他的合作),一则“关于地下车库消防安全及线路改造的紧急通知”被张贴在了小区的各个公告栏。通知声称,为迎接市里的安全大检查,将对地库进行为期一周的封闭式整改,期间将动用大型设备,对所有“占用公共空间”及“存在安全隐患”的车辆进行强制清理,包括切割和拖离。

这则通知,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彻底击溃了周振海和刘芸最后的心理防线。他们明白,如果再不把奔驰车里的东西取出来,一旦被物业强制处理,一切都将暴露。

那天晚上,刘芸竟然主动找到了我家门口。

她不再是那个嚣张跋扈的泼妇,而是面色憔悴,眼圈发黑,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主心骨。

“顾远,顾工,”她带着哭腔,声音沙哑,“我求求你,我给你跪下都行。你把车挪开吧,我们赔钱,你要多少我们都赔。那辆车对我们真的很重要,我们不能失去它。”

我看着她,心中没有一丝波澜。“现在才来求情,不觉得太晚了吗?当你在业主群里辱骂我的时候,当你的丈夫用钱羞辱我的时候,你们想过会有今天吗?”

“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她开始抽泣,眼泪和鼻涕流了一脸,“周振海的公司真的要完了,那辆车里有他最后的希望。求你发发慈悲,给我们一条活路吧。”

我冷冷地看着她表演,心中却在思考陈宇的话。她口中的“希望”,恐怕就是那些能将他们送进监狱的罪证。

“路是你们自己堵死的。”我关上了门,将她的哭喊隔绝在外。

我知道,鱼儿,很快就要咬钩了。

09

周五,深夜十一点五十分。

我和陈宇坐在我的书房里,面前的电脑屏幕被分成了四个格子,清晰地显示着我预先在C-108车位周围不同角度安装的四个高清针孔摄像头的实时画面。

地库里一片寂静。

突然,其中一个画面里,消防楼梯的门被推开,三个穿着黑色连帽衫、戴着口罩和手套的男人闪身进来。其中一个,正是之前录像里出现过的那个“棒球帽”。他们没有携带任何切割工具,只是快步走到了我的奇瑞QQ前。

“他们想干什么?难道想徒手拆车?”我有些疑惑。

“不,他们在检查环境。”陈宇冷静地分析,“这是专业罪犯的习惯,先确认安全。”

果然,三人在周围勘察了一圈,确认没有异常后,其中一人拿出对讲机说了几句。几分钟后,楼梯门再次打开,另外两名同样打扮的人,抬着一台小型的、但看起来动力十足的等离子切割机走了进来。

他们将设备迅速接上地库的备用电源,刺耳的切割声即将响起。

“就是现在。”我按下了手中的一个遥控器按钮。

刺耳的切割声在地库中猛然响起,火花四溅,映照出几个黑衣人狰狞而急切的面孔。他们显然非常专业,切割点选得精准无比,直指我焊接最牢固的几个结构点。

就在他们的切割机即将突破最后一层钢板时,突然,“嗡”的一声轻微闷响,从奇瑞QQ的车底传来。紧接着,一圈肉眼几乎看不见的紫外光灯瞬间亮起,同时,一股带有特殊化学气味的无色液体,从我预先安装在车底盘周围的数个微型喷头中呈雾状喷出,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内,瞬间覆盖了整个宝马车身、周围的地面,以及那几个正在操作的黑衣人身上。

切割的黑衣人动作一滞,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疑惑地低头看去。在他们自己携带的强光手电和紫外光的双重照射下,一幕让他们魂飞魄散的景象出现了——只见他们的鞋印、手套上沾染的灰尘、切割机机身,以及宝马车身上所有被他们触碰过的地方,都显现出无法擦除的、如同鬼火般的幽蓝色荧光标记!

更让他们感到绝望的是,伴随着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的警笛声,地库两头的车辆出入卷帘门,在同一时刻轰然落下,发出“哐当”的巨大金属撞击声,将这片区域彻底变成了一个封闭的钢铁囚笼。

我打开了预装在奇瑞QQ车内的一个扩音器,我冰冷的声音通过喇叭,清晰地回荡在整个地库。

“欢迎各位,来到我的私人博物馆。这里的展品,就是你们的罪证。现在,游戏结束。”

10

警灯的红蓝光芒将整个地库映照得如同白昼。大批警察从消防通道涌入,将五个惊慌失措、如同瓮中之鳖的黑衣人牢牢控制住。

周振海和刘芸也被从楼上的家中带了下来。当周振海看到那几个被按在地上的“伙计”,以及被荧光标记的切割机时,他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刘芸则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叫,随即晕了过去。

一名看起来像是现场指挥官的高级警官走到了陈宇和我面前,他正是陈宇的联系人。

“陈律师,顾先生,干得漂亮。”他看着现场,眼中满是赞许,“这些荧光标记剂是我们最新研发的刑事痕迹示踪剂,一旦附着,极难清除,在紫外光下无所遁形。你们这一招‘请君入瓮’,把所有的人证物证都锁死了。”

警察们打开了奔驰车的后备箱。里面,静静地躺着两个黑色的防震箱。技术人员小心翼翼地打开,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个箱子里,是各种形态的高仿瓷器部件,工艺精湛,几可乱真。而另一个箱子里,则用天鹅绒包裹着数十块大小不一的瓷器残片,正是那些失窃的宋代官窑真品。

“他们用真品碎片,结合这些高仿部件,‘修复’成完整的器物,再通过非法渠道走私出境,以牟取暴利。”指挥官解释道,“这个代号‘教授’的团伙,我们已经盯了很久,但他们行事极其狡猾,从不留下直接证据。这次,多亏了你们。”

我看着那些在灯光下闪烁着温润光泽的千年瑰宝,又看了看瘫在地上的周振海,心中没有复仇的快感,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正义,或许会迟到,但它终将以一种无可辩驳的方式,降临在罪恶之上。

11

几周后,滨海市恢复了往日的喧嚣与平静。

翰林华府小区地下的C-108车位,那辆功成身退的奇瑞QQ和作为物证的奔驰GLE都已被拖走。空荡荡的车位显得格外清爽。小区里再也没有人敢随意占用别人的车位,我的“狠人”传说,也逐渐变成了邻里之间关于“尊重私权”的警世恒言。

周振海及其背后的“教授”走私团伙被一网打尽,等待他们的是法律的严正审判。刘芸因知情不报、涉嫌包庇,也面临着相应的法律制裁。

陈宇的父亲终于可以瞑目了。他完成了长达十年的复仇,也找到了自己作为律师的真正意义。

一个周末的下午,陈宇约我在一家清静的茶馆见面。他带来了一位客人,一个气质沉稳、目光锐利的中年男人。

“顾远,我来介绍一下,”陈宇说,“这位是国家文物安全部门的张局长。”

我有些意外,礼貌地伸出手:“张局长,您好。”

张局长有力地握住我的手,脸上带着欣赏的笑容:“顾先生,久仰大名。这次的案子,你和陈律师居功至伟。我代表部门,向你们表示感谢。”

他继续说道:“我们详细研究了你的整个计划,从‘焊车’的决心,到利用次声波驱离混混的巧思,再到最后那个‘特洛伊木马’陷阱的精妙设计,特别是那个集成了紫外示踪、化学标记、远程控制于一体的装置,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非对称对抗案例。”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更加认真:“顾先生,你的精密思维、跨学科的知识应用能力,以及在压力下冷静的执行力,正是我们所急需的。我们处理的很多案件,都需要一些非常规的思路和技术支持。”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我今天来,是代表部门,正式向你发出一个邀请。我们希望你能成为我们部门的‘特聘技术顾问’。”

我愣住了。

“你不需要改变现在的生活和工作,”张局长微笑着解释,“只是在我们遇到一些棘手的、需要特殊工程学或结构学思维来解决的案件时,希望你能提供你的智慧。当然,这会是有偿的,并且,你将有机会接触和保护这个国家最珍贵的文化瑰宝。”

我看着眼前的邀请函,又看了看身边一脸鼓励的陈宇。

我的生活,似乎在这一刻,被推开了一扇通往全新世界的大门。我不再只是一个每天画图纸的精密仪器设计师,我的人生,将与守护国宝、与黑暗中的罪恶斗智斗勇联系在一起。

我拿起那份文件,郑重地点了点头。

窗外,阳光正好,茶香四溢。我的故事,一个篇章结束了,而另一个更广阔、更具意义的篇章,才刚刚开始。

来源:百合谷追寻纯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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