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断壁洇着青苔的冷绿，朽窗裂着蛛网的残痕，一株桑树从窗框的豁口钻出来，枝桠斜斜地挑出屋顶，把影子拓在斑驳的墙面上，像幅洇开的水墨画。
荒屋一树出墙，撞破多少心事：是困久了不甘？还是墙外有晴光？
文‖衡东诗勤·为你写传记
断壁洇着青苔的冷绿，朽窗裂着蛛网的残痕，一株桑树从窗框的豁口钻出来，枝桠斜斜地挑出屋顶，把影子拓在斑驳的墙面上，像幅洇开的水墨画。
主人走了多少年？檐角的野草枯了又青，门锁的锈迹厚得能刮下一层，却没人说得清。唯有这树，活得执拗——不似古人笔下“红杏出墙”的旖旎，倒像个沉默的执笔者，把万千未说的话，都顺着枝桠写到了墙外。
有人为此题诗：“前人写诗欠思量，总把红杏比徐娘；谁能解释这幅图？此树何故也出墙？”这一问，像指尖轻叩青瓷，惹得满网诗情叮咚。网友们的诗句里，有草木在绝境里的挣动，有老屋藏了半生的惦念，更有时代碾过的辙痕，字字都沾着晨露与烟火。
一、树的“突围”：暗夜里挣出的光
老树的“出墙”，最先撞进眼里的是生存的勇。它没有红杏的庭院可依，生在暗无天日的老屋深处：脚下是龟裂的地砖，像张久未舒展的眉头；头顶是漏雨的瓦檐，滴下的水在地上洇出浅痕，像串没写完的信。连风都得从窗缝里挤着进来，带着土腥味的凉。
网友写它：“阴暗之处无阳光，为了生成便出墙”，十字如刀，剖开草木的倔强。根须在墙缝里盘成虬结的诗行，芽尖顶开朽木时带着脆响，枝桠顺着窗棂攀援，不是为争艳，只为多蘸半刻晴光，多饮一滴晨露。
有诗句说得更烈：“茅舍穷寒无余粮，野树为生也需光。若不努力出窗去，终究屈毙在断墙”——这哪里是树？分明是困在褶皱里的生灵，偏要挣出一道缝，让光落进来。
更动人的是它的“憨”。红杏出墙是俏生生探个脸，带三分撩拨；它却带着满身尘土，连枝带叶地往外闯，把窗框都撑得咯吱响，裂出的缝里漏进更多风。
“窗外新枝胆气豪，破墙穿牖敢登高；红杏出墙犹算巧，此君直接占风骚”，网友的调侃里，藏着对这份“不装腔”的偏爱。它不懂什么姿态好看，只认一个理：活着，就得往亮处去。
二、老屋的“私语”：树是未拆的家书
树长在屋里，根却系着人的牵挂。网友们从枝桠的摇晃里，听出了老屋的低语——那是对主人的惦念，藏了多少年，终于顺着年轮爬了出来。
“主人早年去他乡，空遗故居守凄凉。只因哀怨无处诉，一腔相思涌出墙！”诗里的树，成了老屋的喉舌。门锁锈死了，说不出“我等你”；窗纸破了，递不出“天凉添衣”，只好让树伸出手去，在风里摇成一串省略号，数着檐角的蛛网结了又破，院角的野草枯了又青：春播时你没回，田埂荒了；秋收时你还没回，谷仓空了。
有首诗写得更细：“经年不见离儿归，探身出窗更相望！”仿佛树也懂人心，知道光长高不够，得把枝桠再伸远些，或许能触到村口的路，触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还有人说：“走进儿时旧瓦房，只见满院草渗凉，忽见野杨出窗口，凝是爹娘盼儿郎”——树的影子落在地上，竟与记忆里爹娘倚门的模样叠在了一起，风一吹，都晃成了碎光。
这哪里是树出墙？是压在箱底的家书，是灶台上凉透的粥，是门槛上磨平的凹痕，借着草木的生机，把岁月熬成了绵长的牵挂。
三、诗里的“辙痕”：从老树看人间烟火
老树的故事，从来不止于“一棵植物”。网友的诗句里，藏着更沉的心事——那是乡村的老去，是漂泊的无奈，是时代车轮碾过的辙痕。
“时代变幻不寻常，进城打工丢老房；房子里头长树子，看此情境好凄凉”，一句诗道尽多少现实。多少人背着行囊走出老屋，以为他乡的霓虹能焐热乡愁，却不知故乡的墙缝里，早已长出倔强的年轮。
有诗句写得更痛：“弃祖忘根走他乡，遗留老宅任荒凉，野草杂树捅破屋，祖先地下痛断肠”，树的“出墙”，成了对“遗忘”的无声叩问。
可诗里不只有凄凉，还有韧性。“百姓好似屋中树，为了活命强出头！”有人从树的挣扎里，看到了千万人的生存：农民工在工地扛着钢筋，把影子投在脚手架上；小贩在街头守着摊位，用吆喝声撞开晨雾——谁不是在“老屋”般的困顿里，往“亮处”挣？
“万物生长靠太阳，阴暗难锁有志郎；艰难困苦唯己知，不屈不挠约艳阳”——树的每一道年轮，都刻着“活着”的重量，像枚枚勋章。
尾声：一树横斜，载着心事向晴光
风穿过枝桠时，带起细碎的叶响，像无数心事在低语。老树大概不会知道，自己不过是想多晒点太阳，竟惊动了这么多人的惦念。
有人从它身上看到了“回家的路”，有人读出了“活下去的勇”，有人想起了“被遗忘的故乡”。那些诗句，与其说是写给树的，不如说是人们借树的口，说出了自己藏了半生的话。
就像有首诗写的：“我愿化作浓绿阴，独守院落盼主归；一阵音律一层思，何时盼得主人回。”树还在长，墙还在老，可只要枝桠还向着晴光，就总有希望——
或许某天，门锁会被熟悉的手推开，或许某句诗，能替老屋把那句“我等你”，顺着风传到远方。而那树，依旧在风里摇着，枝桠轻扫过墙，像在说：困久了，就往亮处走；等久了，光总会来。
写于湘南千年水乡古镇大浦
2025.09.07.9∶10
来源：村夫小生活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