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后入殓师手记:处理过300具遗体后,才发现死亡不是最可怕的

360影视 动漫周边 2025-09-12 10:23 1

摘要:第一次走进殡仪馆防腐间,福尔马林的气味像冰针扎进鼻腔。22岁的我,穿着大两号的防护服,看着师傅老陈像对待睡着的婴儿般,将一位溺水少年的头颅轻轻托起。孩子的母亲在门外用头撞墙,哭声被厚重的铁门吃掉了大半,只剩下沉闷的“咚、咚”,像是另一种心跳。

第一次走进殡仪馆防腐间,福尔马林的气味像冰针扎进鼻腔。22岁的我,穿着大两号的防护服,看着师傅老陈像对待睡着的婴儿般,将一位溺水少年的头颅轻轻托起。孩子的母亲在门外用头撞墙,哭声被厚重的铁门吃掉了大半,只剩下沉闷的“咚、咚”,像是另一种心跳。

“慢点,他听得到的。”老陈看我动作僵硬,沙哑地说。那是我的第一课:死者需要绝对的安静,而生者,需要一个能崩溃的角落。

1号遗体:车祸青年

他叫李哲,25岁,程序员。高速公路上追尾卡车,安全气囊没弹开。我的任务是尽可能还原他生前的样子——至少让父母能有一个完整的告别。头颅变形严重,我用肤蜡一点点重塑轮廓,缝合针在皮下穿梭,像在进行一场无声的纺织。

他的手机不断在遗物袋里震动,屏幕亮起:“妈,周末回家想吃红烧肉。”我背过身去,眼泪滴在不锈钢操作台上,立刻被消毒水蒸发。数据显示,中国每年非正常死亡人数超300万,其中年轻人占比逐年攀升。每一具被精心修复的遗体背后,都是一个骤停的人生脚本。

2号遗体:阿尔茨海默症老人

李秀英,89岁,去世时体重只有三十公斤。她被送来时很“干净”,甚至带着淡淡的婴儿爽身粉味。女儿说,母亲糊涂了十年,认不出人,却在最后一天突然清醒,叫着女儿的小名说:“柜子底,红袜子,给你存的嫁妆。”

我在为她更衣时,发现她枯瘦的脚踝上,用圆珠笔写了一行模糊的数字——那是女儿的电话。她忘了全世界,却用最后的本能,怕自己走丢。我们这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对于长寿无疾而终的老人,化妆要喜庆些。那天,我给李奶奶打了腮红,像年画里的娃娃。

3号遗体:一个婴儿

没有名字,档案上写着“无名氏,约8月龄”。被遗弃在公园长椅,发现时已经冻僵。这是最沉默的操作,不需要任何修复,只需小心地清洗、包裹。老陈从外面买来一顶小小的虎头帽和一套红棉袄:“过年了,得穿新衣。”

那天傍晚,我们看到本市新闻:一对年轻夫妻因涉嫌遗弃罪被捕。炉火膛里,那抹红色一闪即逝。中国儿童福利机构报告显示,每年接收的弃婴中,约70%身患残疾,他们的平均存活年龄,止步于3岁。

职业培训课上,老师展示过日本研发的“机器人诵经和尚”,瑞典推出了可降解菌丝寿衣。而我们的实操考核,是如何在家族坟地纠纷中,保持绝对的缄默与中立。

行业白皮书显示,中国殡葬从业者平均年龄48岁,后备力量缺口超过10万。90%的入职者在一个月内离职,原因不仅仅是恐惧。我相亲时对方听到职业立马撂了电话;过年亲戚不让碰孩子,说“晦气”;甚至送遗体时,电梯邻居会狠狠啐一口唾沫。

“我们是被死亡污染的人。”老师傅们常自嘲。但他们没说的是,我们也最懂得:那个总在凌晨来给亡妻送点心的老爷爷,需要的只是一句“她今天很安详”;那个坚持要给父亲烧一部“智能手机”的儿子,怕他在那边不会扫码付款。

在殡仪馆的告别厅,我见过最坚硬的泪水:黑帮大哥对着砍死的对头遗体三鞠躬,因为“当年一起啃过一个馒头”;我也见过最柔软的谎言:妻子坚持要给因肝癌面目蜡黄的丈夫盖上红盖头,说“他最爱我出嫁时的样子”。

北京大学一项社会研究指出,83%的市民支持殡葬设施建设,但其中76%坚决反对建在自家小区附近——这就是著名的“邻避效应”。死亡被允许存在,但必须遥远、无声,最好看不见。

如今,我依然每天处理遗体、消毒、整理仪容。不同的是,我开始做一些“多余”的事:给那位程序员口袋里塞一张他手机屏保的星空打印图;为独居去世的老兵播放他旧收音机里唯一的《军港之夜》;替每个无人认领的骨灰盒,擦一擦名字上的灰。

有次,一个女孩来认领她自杀的闺蜜,哭到抽搐。我破例让她进了化妆间,她仔细为朋友描了眉,涂上她们一起买的唇釉颜色。“她好看吗?”女孩问我。我点头:“很美,像睡着了。”

那一刻,福尔马林的寒光仿佛柔和了。数据显示,到2040年,中国老龄化人口死亡数量将达到峰值。当我们谈论死亡时,不该只看到恐惧与禁忌,更应看见那些在深夜一遍遍练习缝合的手,在哭声中始终保持肃穆的眼,在无数次告别中依然相信尊重的灵魂。

每个入殓师都在进行一场直面人性的修行,而我们都是这场修行的见证者——见证生命如何以最不堪的形式落幕,却依然被温柔托起,在恐惧与敬畏的钢丝上,走完最后一程安宁。

来源:梧桐有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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