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84年师范毕业,当了数学老师,一个爱好改变了我以后的生活

360影视 欧美动漫 2025-09-11 00:53 1

摘要:我至今记得1984年那个蝉鸣聒噪的夏天,攥着市师范学校毕业证书站在村口老槐树下的模样。泥土路尽头是祖辈耕作的田地,身后是背着书包跑向村小的孩子,那时的我从没想过,藏在教案本里的那支英雄牌钢笔,会把我的人生轨迹从三尺讲台,慢慢拉向更广阔的天地。

我至今记得1984年那个蝉鸣聒噪的夏天,攥着市师范学校毕业证书站在村口老槐树下的模样。泥土路尽头是祖辈耕作的田地,身后是背着书包跑向村小的孩子,那时的我从没想过,藏在教案本里的那支英雄牌钢笔,会把我的人生轨迹从三尺讲台,慢慢拉向更广阔的天地。

1963年隆冬,我生在鲁南一个靠天吃饭的村子。土坯房四处漏风,冬天冷得能看见哈气,一家七口挤在两张土炕上。父母扛着锄头早出晚归,脸朝黄土背朝天,五个孩子里,我是最不爱凑热闹的那个。别家孩子在晒谷场追着跑、摸爬滚打时,我总蹲在灶台边,就着煤油灯昏黄的光,翻父亲从镇上废品站淘来的旧课本——书页缺角,字迹模糊,我却能盯着看一下午,连母亲喊我吃饭都听不见。

村小的王老师总跟我妈说:“这娃眼里有字,将来肯定有出息。”每次考试红榜第一张,永远是我的名字,父亲会把红榜看了又看,晚上就着咸菜多喝两碗粥。

真正迷上文字,是初中时偶然得到的一本《青春之歌》。那是邻村一位退休老师送的,书页卷边,缺了前后封皮,我却像捧着宝贝,晚上在煤油灯下看到鸡叫,眼睛熬得通红。那时家里穷,连买盐都要算计着来,父母却没拦着我。

有次我在镇上书店门口徘徊,盯着一本《唐诗选》舍不得走,母亲知道后,把攒了半个月卖鸡蛋的钱塞给我:“去买,妈知道你爱这个。”哥哥姐姐省下的铅笔头,我用纸缠起来接着写;弟弟妹妹在外面捡来别人丢弃的旧稿纸,我把空白处都写满——最早的“创作”,就是在这些零碎的纸上,写村口的老槐树,写母亲缝补衣服时手上的老茧,写田埂上夕阳下的牛羊。

1980年,我考上县高中,第一次离开家。寄宿生活清苦,一周带一罐咸菜、一布袋玉米面馒头,却让我有了更多接触书籍的机会。同桌的父亲在县图书馆工作,他每次从家里带来的书,总会先塞给我:《红楼梦》《鲁迅全集》《唐诗宋词选》……我把这些书藏在枕头下,下晚自习后借着走廊的路灯读,有时读到动情处,眼泪会悄悄打湿书页。

也是在这时,我开始给校刊投稿。第一次听到广播里念我的文章《槐树下的童年》时,我正站在操场边的梧桐树下,阳光透过树叶洒在脸上,浑身都在发烫,连耳朵尖都是红的——那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写的字,能被这么多人听见。

高三那年,为了冲刺高考,我把所有书稿、写满字的旧稿纸,都锁进家里带来的木箱。填报志愿时,我毫不犹豫选了市师范学校——既能早点毕业挣钱减轻家里负担,也能离书本近一些。两年师范生活,图书馆成了我的“第二个宿舍”。

每天课后,我都会泡在里面,读完了馆里所有的文学名著,从巴尔扎克读到托尔斯泰,从巴金读到老舍。后来开始尝试写短篇小说,稿纸写满了一摞又一摞,寄出去的信却大多石沉大海。偶尔收到退稿信,编辑在信末写的几句鼓励,比如“文字有生活气息,继续努力”,都能让我高兴好几天,然后重新拿起笔。

1984年毕业后,我被分配到家乡的镇中学教数学。教案、粉笔、学生的作业占据了白天,夜晚宿舍的台灯下,我却始终没放下文学梦。我写乡村的变迁,写学校里调皮却懂事的学生,写记忆里父母在田埂上劳作的身影。

1986年冬天,一篇题为《土坯房里的灯光》的短篇小说,终于发表在县里的《沂蒙文艺》上。当收到样刊和二十元稿费那天,我攥着信封在办公室里转了三圈,又把样刊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连食堂师傅喊我吃饭都没听见——那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文字真的有了分量,不是只藏在抽屉里的草稿。

从那以后,我的文章开始频繁出现在市县的报刊上,《临沂日报》《沂蒙晚报》上,总能看到我的名字。有时走在镇上的街上,会有人指着我说:“这就是镇中学教数学,还会写文章的那个李老师。”我从没敢想,这份藏在教案本后的爱好,会给我带来更大的改变。1989年春天,校长突然找我谈话,说县委宣传部要调我去工作。我当时愣了半天,以为自己听错了——一个农村出身、没背景没门路的中学老师,怎么会进县委大院?

报到那天,我特意让妻子给我做了件新的中山装,熨得平平整整,可手心还是一直在出汗。宣传部的张部长找我谈话时,桌上摆着一叠我发表过的文章剪报,都是他让人从报刊上剪下来的。“你的文字接地气,能写出老百姓的心里话,宣传工作就需要你这样的人。”他的话像一颗定心丸,让我悬着的心慢慢放了下来。

但真正开始工作,我才发现宣传材料和小说散文完全是两回事——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虚构的情节,每一个数据、每一句话都要严谨准确,不能有半点马虎。我跟着老同事下基层调研,在会议室里听政策解读,把厚厚的文件翻得卷边,遇到不懂的就记在本子上,晚上回去查资料、问同事,慢慢才摸清了宣传工作的门道。

记得第一次独立编写主题宣传片脚本,是关于县里农村教育发展的。为了摸清情况,我带着笔记本跑遍了全县的乡镇,最远的山区小学,要坐两个小时汽车,再走一个多小时山路。

在那所漏风的教室里,我看着孩子们穿着补丁衣服,却睁着亮晶晶的眼睛读书,心里酸酸的,把他们的样子、老师的话都记在本子上;在乡镇中学,我跟着老师们一起备课、批改作业,听他们讲这些年学校的变化。脚本改了七遍,宣传片拍了一个多月,中间因为细节不合要求,还返工过两次。

当最终版本在县电视台播出时,我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屏幕上熟悉的画面,听着画外音里自己写的文字,突然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了——原来文字不只是抒发感情,还能记录变化,传递力量。

在县委宣传部的十年,我从普通干事升到了副部长,手头的工作越来越多,却从没停下学习的脚步。2000年,组织上又把我调到县广播电视局当副局长。刚去的时候,我对广播电视一窍不通,就跟着技术人员学剪辑、看策划,晚上回家啃专业书籍,慢慢从“门外汉”变成了“内行人”。

五年后,老局长退居二线,我接任了局长,成了大家口中的“李局”。每次回老家,村口的老人们总会围过来,拉着我的手说:“老李家的娃有出息了,还记得回来看我们。”父母嘴上不说,却会把我发表的文章、获得的奖状,整整齐齐贴在堂屋的墙上,有亲戚来就指着说:“这是我儿子写的,这是他得的奖。”我在县城给他们买了宽敞的房子,他们却总说:“农村好,能种点菜,能养鸡鸭,住着踏实。”直到父亲去世前,还在侍弄院子里的那几分菜地,说那是“接地气”。

现在回想起来,如果当初没有坚持写作,没有在无数个夜晚对着台灯琢磨文字,我或许会在中学教一辈子数学,退休前评上个高级职称,过着平淡却安稳的生活。是文字,给了我另一种可能——从土坯房走到县委大院,从乡村教师到广电局长,每一步都离不开笔下的坚持,离不开那些藏在草稿纸里的热爱。

2023年,我正式退休。收拾办公室时,我把多年来发表的文章剪报、获奖证书,还有那些写满修改痕迹的手稿,都小心地装进箱子里,搬回了家。如今的我,每天清晨会去公园散步,和老朋友们聊聊天;午后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泡一杯茶,写点随笔——有时写退休后的生活,有时写记忆里的村子、父母,还有那些教过的学生。

我想把这些故事整理成一本回忆录,不为出名,不为挣钱,只为给自己的人生,留下一份沉甸甸的纪念,也让孩子们知道,当年他们的父亲、爷爷,是如何靠着一支笔,走出了不一样的路。

有时看着窗外的晚霞,我会想起小时候在煤油灯下读书的夜晚。那时的我,穿着打补丁的衣服,捧着旧课本,从未想过人生会如此精彩。原来,一支笔,真的能改写命运;一份藏在心底的热爱,真的能照亮前路。

来源:雾隐旭日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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