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抬脚准备离开那片是非之地时,身后的那些嘲讽话语依旧像针一样扎人。
文|元舞
元舞小书房,总有一本是你喜欢的故事
圈子里有个嫡女聚会。
他们讨论的是要不要给私生子女留活路。
我的话刚出口。
他们就笑话我痴心妄想。
“沈小姐,我没听错吧?您居然也说不给?”
人人都知道,我是圈里最软弱可欺的嫡长女。
可我说的活路,跟他们的活路。
不一样。
01
我抬脚准备离开那片是非之地时,身后的那些嘲讽话语依旧像针一样扎人。
“她居然还大言不惭说不给别人留活路?我看分明是别人不屑给她留活路哟,给庶子庶女当舔狗的嫡长女,我真是头一回见。”
“那能有啥办法呀?谁让她妈走得早,她现在不就像那小三的孩子一样吗?啧啧,认贼作母,真是可悲。”
“毕竟是个12岁就被扔到国外那种不入流学校的可怜家伙啦,也就只能靠吹吹牛来自我安慰一下,你们就多担待担待她吧。”
他们笑得前仰后合。
全然不担心我会听见。
哪怕我是华国首富家的嫡长女。
哪怕今天是我们沈家举办的这场盛大宴席。
哪怕他们的家族都得仰仗我父亲的鼻息。
但这些人依旧打心底里觉得,他们比我高贵太多。
毕竟大家都知道,我不过是父亲手里的一颗棋子,他需要营造爱女人设时,就把我拉出来用用,不需要时,就把我丢在一边任人欺负。
像我这样没有依靠的人,这个圈子里谁都能跑过来踩我一脚。
我装作没听见,只是以沈家嫡长女的身份,对着每一位前来参加宴席的客人露出得体的微笑。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我的继母付明珠来了。
和她一同出现的,还有继妹沈听雨。
刚刚还在嘲讽我的那些人,瞬间像闻到腥味的苍蝇一样朝她们围了过去,一个个争先恐后地献媚讨好。
沈听雨绕过那些人,径直朝站在一旁的我走来。
她眼圈红红的,可怜兮兮地望着我。
“姐姐,你有没有看到我的那只祖母绿耳环呀?”
“本来不该这么兴师动众地找的,可是那是父亲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哥哥和妈妈帮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呢。”
“姐姐,我记得今天,只有你去过我房里,是不是呀?”
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我身上,谁都能听出沈听雨话里有话。
议论声虽然不大,但却清晰地钻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没想到一个嫡长女居然沦落到去偷庶妹的生日礼物,我们嫡女圈的脸,都要被她给丢光了。”
付明珠走了过来,想拉着沈听雨回去。
“好了,不过就是一只耳环而已,不是说了再给你买一对吗?”
“知意,你别跟你妹妹计较,她年纪小不懂事。”
我微微点了点头。
沈听雨咬着唇,被付明珠拉走。
路过我身边时,手却不小心碰到了我手中的口红包。
包包落在地上,那只价值两千万华币的祖母绿耳环,从包里掉落出来,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再一次成了人群的焦点。
我抿了抿唇,熟练地道歉:
“对不起,可能是我拿错了。”
沈听雨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得意,她还要再说些什么。
被付明珠打断。
“一场误会而已,也别都在这站着了,后院给大家准备了烟火晚会,一起去看看。”
人群熙熙攘攘地离去。
付明珠拉住我的手,她面露为难之色。
“知意,才出了这一场误会,你就别过去了吧,我怕他们那些人说闲话,你心里会不舒服。”
我毫无脾气地答应。
02
晚上,我正在书房整理客人礼单,佣人说父亲沈四海让我下楼,说要召开家庭会议。
我把文件整理好,堆放在桌上。
跟着佣人下了楼,看到众人已经聚集在了一起。
父亲抿着唇,坐在沙发上神色不善,一旁的沈听雨眼睛通红。
他的左边坐着继弟沈汀州和付明珠。
养子沈彦辰坐在另一边,他一见到我就冲我眨眨眼,朝父亲努努嘴,示意情况不妙。
父亲将手中的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
付明珠立刻站了起来,指着沈听雨骂道:
“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那么多客人过来,就是来看你这种栽赃嫁祸的把戏?”
沈听雨嘴硬“妈,我没有……”
付明珠一脸失望。
“你个蠢货,栽赃人还在用假货,那玻璃耳环连火彩都没有!刚刚要不是知意为你打圆场,你就要给你父亲的脸都丢光了,我怎么会生下你这种女儿?”
压抑的气氛下,父亲沉声开口。
“我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农村小子,如今做到全国首富,靠的就是诚信和人品。”
“你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栽赃嫁祸你姐姐,你让他们怎么看我,怎么看沈家?”
“知道的人说是你小女儿之间的恶作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沈家家风如此,净干些恶事!”
我们平时甚少见到父亲这样疾言厉色的时候。
看到他如此生气,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付明珠在一旁捂着心口。
“都是我没教好听兰……”
沈听雨也很害怕。
“爸,都是我错了,我今天也是一时糊涂……”
她走过来抓住我的手。
“姐姐,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我刚准备说什么。
沈四海看了我一眼,冷哼一声。
“知道错了就没事吗?我沈四海纵横京海这么多年,现在年过半百,半截身子都快入土了,万万不能让你毁了名声。”
“你们几个都是一样,谁犯错都得家法处置,谁也不能例外。”
众人都变了脸色。
谁都知道,沈家家法又称一丈红,是要拿几厘米厚的木棍狠狠责打腿部,得打到鲜血将裤子染透,才能停下。
而且受完罚不许请医生诊治,还得被扔到祠堂罚跪。
上次动用家法是我妈葬礼那天,父亲将付明珠他们带回家。
我一时冲动和父亲顶嘴冲撞了他,动用了家法。
一直到现在,我的腿一到雨天还会隐隐作痛。
这下连一贯冷静的沈汀洲也坐不下去。
“父亲,妹妹她也只是一时糊涂,不至于吧。”
沈四海沉着脸。“不行,必须家法处置。”
他说罢,直接让人将行刑的凳子和棍子都搬了上来。
看着那布满倒刺的棍子,沈听雨吓到跌坐在地上。
“爸,我真的不能挨家法啊,这打下去我的腿就废了,下周校庆怎么上台表演呢?”
沈四海抿着唇,不说话了。
沈彦辰也出声劝。
窗外平地一声惊雷,看来将是一夜暴雨。
我没说话,腿又开始隐隐作痛。
我爸换了语气,温和地看向我。
“家法已经请上来了,没有再送回去的道理。”
“要不,这次家法,你来替你妹妹受吧?”
03
“父亲!”
沈彦辰突然站了起来。
“知意姐腿上本来就有旧伤,怎么能再次受罚?”
沈四海为难地叹口气。
“我也是没有办法,我对祖宗发过誓,家规绝不能破,彦辰你还得上课,汀州每天都得忙工作,你妈也得陪夫人们吃饭,只能让知意代劳了,知意,你觉得呢?”
我抬起头,看着沈四海的眼睛,温婉地笑了出来。
“可以的,爸。”
沈四海满意地点点头。
“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那些佣人七手八脚地将我拖到行刑凳上,像对待一条死鱼一样。
沈听雨幸灾乐祸,得意地双手抱胸。
“大姐还真是会体谅人。”
我抬眼,和她嘲讽的眼神对视上。
板子已经打了下来。
倒刺划破了我的裤子,刮出一道道口子。
我死死咬着嘴唇,冷汗瞬间从额头冒了出来。
先溢出的鲜血干涸后将布料粘在腿上。
倒刺打下去又会将那些布料带起,牵扯着血肉往上拉。
我抑制不住开始抽搐,眼前发白,几乎要痛晕过去。
沈听雨给他们出主意。
“大姐,你不会是要晕了吧?我们家法可是必须要醒着承受啊。”
她给佣人们使了个眼色。
立刻有人拿了盆辣椒水过来泼在我腿上。
我抑制不住惨叫一声,指甲深深嵌入手心。
冷汗和血液混在一起,我全身都被浸透。
付明珠求情。“老爷,知意哪受得了这种罪啊。”
父亲看了一眼我,终于喊了停。
“知意啊,你受苦了。”
他顿了顿说道。
“公司前阵子的项目……”
我脸色惨白,颤抖地说道。
“我知道的,那个项目算我做的。”
从我回到沈氏集团的第一天就是这样。
所有亏损的项目,全都会安到我头上。
全国人民都知道,我有一个慈爱的父亲,像我这样无能败家的嫡长女,他也愿意一次次给我机会锻炼。
父亲满意地点点头。
我拖着鲜血淋漓的腿,被扔进祠堂。
夜半时,沈彦辰带着药来看我。
“知意姐,你怎么那么傻。”
“父亲老糊涂了你也糊涂了吗?本来就是沈听雨犯的错,你为什么要替她受罪?”
“你是沈家的嫡长女,要是你抵死不从,谁敢真的动你?”
我没有答话,无力地笑了笑。
他脸上有些怒气,不由分说地扯开我的裤腿,拿了药轻手轻脚地想往上抹。
我吓了一跳,赶忙推开他。
“你忘记上次给我上药害我又被罚了一次吗?”
“快回去吧,别让他们发现你来了。”
沈彦辰叹了口气,他为我将头发别到耳后,目光温柔似水。
“知意,你明明知道,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有时候我真希望……”
我别过脸去。
他从怀里摸出一块破损的玉佩。
“他们把大夫人玉佩拿走的事情我听说了。”
“另一半被父亲用去给听雨打耳环了,我只拿下了这一半……”
我伸出手接过玉佩,怔怔地不说话。
这是我妈留给我的,唯一的遗物。
我突然好想她。
以前听妈妈说过。
沈四海是外公为她精心挑选的丈夫。
他虽然出身寒微,人却老实肯上进。
外公做生意最看重的就是诚信,他把整个裴氏集团都交给了沈四海。
后来,外公在一次巡查工地时突发意外,撒手人寰。
沈四海痛哭流涕。
他哭着说要将外公留下的产业发扬光大,在公司发动改革,将外公在集团留下的亲信全部辞退,换上他自己的人马。
集团更名换姓,成了沈四海的私产。
我妈手中的股份被沈四海稀释,权力被架空。
生我的时候又留下了隐疾,最终在我十二岁时郁郁离世。
我妈葬礼那天,沈四海带了付明珠和几个孩子回家。
我不敢相信,付明珠明明只是我妈资助的一个贫困生,为什么却和我爸生下了孩子?
我哭着挡在门口,冲沈四海喊。
“要么你们滚!要么就从我身上押过去。”
沈四海说我有失体统,动用了家法。
那晚我被打到快要断气。
等醒来的时候,付明珠已经成了我的监护人。
我看着离开的沈彦辰的背影,默默捏紧了手中的玉佩。
妈妈,风雨就快过去了。
04
集团的新项目不太顺利,父亲这几天血压很高,头痛得厉害。
听说今天在办公室发了好几通火,埋怨秘书把他国外带回来的特效药弄丢了。
我很焦急,在家里翻找半天找到了药,着急忙慌地就带着药去了公司。
等到了董事长办公室,发现公司的几位高管,还有沈听雨和沈汀州都在。
高管们一见到我,就开始夸赞。
“还是董事长有福气,几个儿女都这么贴心。”
我爸赞许地看了我一眼,一副慈父的样子。
“我这个大女儿,虽然没有她几个弟妹那么聪明,却是最贴心的,我平常也最看重她。”
他看了看我手中的药,带着笑埋怨一句。
“怎么又带了中成药过来,要特效药就行了。”
我把两盒药都放在桌子上:“虽然中成药效果慢一点,但是对身体的伤害小一些。”
沈听雨他们并不搭理我,几位高管朝我点了点头,继续跟我爸开会。
我倒了杯水,将药递了过去。
我爸下意识接过放到嘴里。
我又递了杯水。
他一仰头,喝了。
我嘱咐道。“爸,吃了特效药可要注意休息啊,不能激动。”
我爸充耳不闻,继续和沈汀州商讨着最新的项目。
我大着声音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大过了他们商讨的声音。
我爸不耐烦地皱了皱眉,碍于还在人前压着怒火挥了挥手。
“知意,你送完药就出去吧。”
我答应一声,讪讪往外走。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真没眼力见,没看到爸在跟哥商讨事情吗?又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是个空架子。”
是沈听雨追了出来。
我并不搭理,只是自顾自往自己的办公室走。
路过的员工朝我们点点头。
自以为小声地议论。
“哎,这个大小姐也真可怜,从进公司以后就被架空了,外面的人还以为她有多受宠。”
“现在二小姐毕业也要到公司来了,这下老爷连立爱女人设都能找二小姐了,大小姐就更没用了,估计迟早会被踢出公司。”
很多事业有成的成功人士,都会给自己立上一个爱妻爱女的人设,来体现他们是多么慈爱,多么靠谱。
尽管大家都各烂各的,可他们还是普遍认为,一个家庭幸福美满的人,在商界更具备信服力。
我爸也不例外,而我就是他爱女人设的工具。
可现在,我就连这么一点作用都没有了。
谁都知道,我即将成为一枚弃子。
沈听雨听到她们的议论,得意地抬了抬头。
“听到了吧?马上你就连最后的一点体面都没有了。”
我不想跟她纠缠,她却不依不饶。
“沈知意,你说话啊,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恶心样子,你为什么不愿意跪下来求我呢?”
我笑了笑,忽然贴近了她的耳朵。
“因为你不配,你这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女,永远不配听我求饶,听清楚了吗?私生女。”
我咬重了私生女这三个字。
从她耳边退回,又恢复了以往的温柔。
沈听雨不敢置信地看着我,反应过来后怒火直冒,她咬牙切齿。
“你敢再说一遍吗?”
我故作无辜。
“听雨是要我说什么?我还有事要忙,就不陪你了。”
说完我转身要走。
“你不许走,你把话说清楚。”
她伸手过来想抓我,没想到我却被她推下楼梯。
当场就摔晕了过去。
05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医生告诉我,我已经睡了五天了。
我昏昏沉沉地扶着额头,准备给家里打电话。
忽然看见沈家的管家急冲冲推开门冲了进来。
“大小姐,您终于醒了,我这几天一直时不时就过来看你,可算是等到你醒了。”
我虚弱地笑了笑。
“让家里担心了吧?我没事的。”
管家没接话,他张了张口,面色凝重。
我不解地问道。
“怎么了?是父亲因为我摔倒生气牵连了听雨吗?”
他咬了咬牙。
“小姐,董事长他,已经去世了。”
我瞪大了双眼。
“怎么会?你在说什么?”
“就在你进医院那天,沈总急着过来见您,没想到却撞破了……”
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哎,总之董事长突发脑溢血走了……”
“这几天家里和公司都乱成一团了,连个主心骨都没有,夫人哭晕过去好几次。”
管家说着,着急忙慌地就过来拉我的手。
“小姐,您快跟我回家去吧,遗产的很多后续手续,还等着您回去签字呢。”
我将手轻轻抽了出来,脸上还是那样温柔的笑容。
语气却冷了下来。
“这样吗?那让他们过来见我好了。”
管家又惊又怒,走的时候回头看了我好几眼。
我并没有再开口说话。
在他走后,我默默拿出手机。
首富夫人疑似出轨,首富突发急诊去世的新闻铺天盖地。
我笑了笑,又投了两百万抖加。
退回桌面时,我看到了屏保上我和父亲的合照。
我的手指摩挲了上去。
爸爸,这一次我不能听你的话了,你在天上会气愤吗?
气愤但无能为力。
就像12岁的我一样。
06
一个小时后,继母付明珠带着弟弟妹妹们来了,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十几个警察。
几天没见,付明珠头发花白,眼下乌青,看来网上的新闻对她的打击不小。
沈听雨一见到我就愤怒地冲了过来,揪着我的衣领怒吼。
“沈知意,都是你栽赃陷害我妈对不对?我早说了,你就是条会咬人的狗!”
我淡淡地将她的手拨开。
“听雨在说什么呢?我怎么没听懂。”
沈听雨气极,又突然笑了起来。
“哼,你机关算尽,连爸爸都不放过,可惜你高兴不了多久了,马上你就要被抓进牢里。”
付明珠红着眼,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过来。
“知意,我知道你也是一时糊涂,妈不怪你。”
“虽然现在警察都查到你头上来了,但是彦辰那孩子一直在为你求情,只要你签了字认个错,就还是沈家的好孩子,妈可以给你签谅解书,不追究你害死你父亲的责任。”
我伸手接过,付明珠脸上闪过一丝贪婪,她继续劝。
“知意,你知道的,沈氏集团原本就是你父亲预备留给汀州的……”
厚厚的一沓文件,最上面那一匝的封面上写着《放弃股权继承声明书》。
我笑了。
“我怎么没听父亲说过这个?他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签字?”
付明珠劝道。
“知意,事到如今,你就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我没接话,挑了挑眉看向她身后的那些警察。
付明珠冷下脸。
“既然你不知悔改,那只能让警察来跟你沟通了。”
她将那份声明书丢到我床上。
“等你什么想通了,签个字,我还是愿意放你一马,让你做你的沈家大小姐。”
沈彦辰看着我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一个女警走到我面前,清了清嗓子。
“沈小姐,你父亲去世的事情,因为你一直在昏迷没有当面问询,今天来就是因为这个。”
我点头。
“我一定配合。”
“沈夫人说那天,明明大家都在说沈先生的身体不好不能再吃特效药,为什么你还是送了特效药过去?”
“作为一个成年人你应该知道,以沈先生当日的状况,并不适合吃药性极其猛烈的原研特效药了,据我们了解,您前几天才受过沈先生的家法,行动不便却还是送药去了公司,这是否可以认为,您对沈先生的责罚记恨在心,为了促成某种目的,故意送了特效药过去?”
我愣了愣,眼圈瞬间红了一圈。
“是父亲说当时头痛得厉害,他嫌中成药见效太慢,才一定要我找特效药。”
“这有谁可以证明吗?”
“为什么要人证明?”
我有些不明所以。
沈听雨怒斥道。
“爸爸就是被你这个贱人害死的,要不是你故意给他吃什么特效药,又设计陷害我妈,让他急怒攻心之下引发脑溢血,爸爸怎么会死得这么突然!”
“你这个贱人!你就是故意害死爸爸的!”
我愣愣地转头看向她。
“什么?爸爸为什么急怒攻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警察问。“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摇摇头。
“管家只跟我说是突发脑溢血。”
“爸爸平常就很依赖特效药,那天我看他状态不好,特意嘱咐他吃完药要注意休息,不能激动,当日听雨汀州都在,他们都可以为我作证。”
沈汀州否认。
“知意姐,你在说什么?当天不是你劝着爸爸快点吃特效药吗?”
沈听雨随即附和。
我叹了口气。
“既然说不清楚,那只能去看我爸办公室的摄像头了,虽然会涉及一些机密,但是人命关天,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沈汀州皱着眉头,他突然想起什么。
“不用看了,那天确实是爸让沈知意拿来的特效药,沈知意也一直在劝爸吃完药要注意休息,不能激动。”
沈听雨不敢置信地看向沈汀州。
“哥,怎么你也帮着她?你疯了吗?”
我勾了勾嘴角。
07
从我回来开始,就被我爸接进了公司。
他们将我架空,习惯拿我挡挡舆论,把那些亏空的项目全都安在了我头上。
正是从那些项目里,我发现了沈汀州常年挪用公款,来充实他自己的金库。
而沈汀州做的这一切,我爸是知情的。
那天他们在办公室商讨新项目的事,我认出来在场的那几位高管,都是沈汀州常用的那些心腹。
一旦监控曝光,沈汀州无法解释那些远超市场价的采购预算。
自然不敢暴露于人前。
我不再纠结这一点,转头问道。
“听雨,你刚刚说我陷害夫人,这又是从何说起?爸爸到底看到了什么才会这么激动?”
付明珠的脸色十分难看。
沈听雨却不管不顾。
“你还有脸在这里问,原本爸说的是回家看你,要不是你自己故意摔倒爸怎么会来医院,又怎么会撞破……”
她后知后觉地闭上嘴巴,随后更加恼怒。
“沈知意,你这个贱人,你阴我?”
我茫然地看向她。
“我当时是要去办公室,爸爸为什么要回家看我?”
“明明是你推我下楼,我才会被送来医院,爸爸来医院的时候究竟撞破了什么?”
我抓住警察的胳膊。
“警察同志,我怀疑我父亲的死有疑点,请你们一定要查清楚一切!”
沈听雨气急败坏。
“你胡说八道什么,爸爸要回家看你当然是……”
她闭上了嘴巴。
“你又想骗我?你以为我会上当。”
她不敢说,我却很清楚。
父亲不知道的是,我常常打扫他的书房,是为了定期检查我在那里放下的针孔摄像头。
沈听雨要进公司,爸爸不再需要我来巩固他的人设。
他们想要将我踢出局。
那天沈听雨过来找我,是想要嘲讽我,击垮我。
毕竟像我这样一个软弱可欺的人,被嘲讽了只会回房抱着我妈的照片哭。
这样,就会遇到他们安排在我房里的保安。
等他们过来时,可以顺理成章地撞破我的丑事。
而我在极度羞愧之下,自然没脸再进公司。
攻人先攻心。
这是我爸的惯用手段。
和他不同的是,我更擅长利用生活中的各种细节。
比如,我知道沈听雨恼怒之下会控制不住手部动作,这给了我借势摔进医院的机会。
再比如,我发现我爸在极度认真时,给他什么都会接。
那天我给他吃完特效药以后,又给他吃了一颗中成药。
并且,当着他的面拿走一板完整的特效药,强化他的心理暗示:他吃的是中成药,而不是特效药,无需刻意压制情绪。
藏在日常里的不经意举动,塑造了人在相似情境下的本能反应。
有人说这是习惯,而我称之为命运。
气氛僵持之间,我安排好的护士走了进来。
“沈小姐,这是你要的医院监控。”
付明珠的脸色彻底黑了,她突然冲了过来。
“不可以看!”
08
我疑惑道。
“为什么?我只是想看看爸爸最后的样子。”
不待付明珠说完,我就将监控投屏到了病房的电视上。
下一刻,暧昧的声音在病房内响了起来。
VIP病房里,二伯拉着付明珠在床上亲密。
付明珠语气抱怨。
“还要来医院这种地方做,真讨厌。”
二伯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这不是太想你了,都怪你太磨人,上次要那么狠,害我进了医院。”
沈四海突然出现在了门前,他气急败坏地上前揪住付明珠的头发将她拖到地上,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你这个臭婊子。”
付明珠尖叫着。“不准看!不准看!”
她慌乱地上前要关电视。
却被警察挡住。
“沈夫人,这和我们的案情关系重大,请您不要阻碍我们办案。”
电视机里,二伯上前将付明珠护在怀里,冲着我爸说道。
“既然你来了,我也不瞒着你了。”
“你不是总说我废物吗?我告诉你,大嫂爱的一直就是我,就连汀州他们,都是我的种,哈哈哈哈。”
沈四海,这个在京海纵横了半辈子的男人,颤抖着手指向二伯。
他脸色青紫,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直直倒在了地上。
沈听雨跌坐在地。
付明珠气得一把抓住护士。
“我知道了,你是沈知意安排的对不对,我就说怎么会那么巧,她的房间就在我房间的尽头,你们还跟我说监控坏了,这一切都是沈知意做的局!”
不得不说,付明珠确实聪明,监控放出来的时候,她就已经猜出了一切。
可惜啊,已经晚了。
管家疾步冲了进来。
“不好了夫人,热搜爆了,楼下已经围了一堆记者!”
“谁通知的记者?”
她面色狰狞,再也没有了刚刚豪门贵妇人的从容和淡定。
我拿出了手机。
“不好意思,我只是无父无母一介孤女,父亲死了我实在难受,才在网上找了心理医生直播辅导。”
此时直播间的弹幕正在疯狂滚动。
“我去,没想到那几个私生子居然还不是亲生的,逆天反转。”
“这个沈夫人也太恶心了吧?看她平常那种样子,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人。”
“支持嫡长女维权!干翻他们!”
付明珠目眦欲裂。
“你个贱人。”
她冲上前来想打我,可转而又笑起来。
面子这种东西,放下后也就无所谓了。
“你以为你搞这些舆论有什么用吗?无论听雨他们是不是沈四海的孩子,作为沈四海的继子继女,他们仍然享有继承权。”
“沈四海可没有立下什么遗嘱,就算是分遗产,也是我们五个平分!”
我被这人不要脸的样子惊呆了,缓了缓心绪。
拿起她刚刚递给我的那份放弃继承遗产的协议书递到她面前。
“夫人,不打算签个字吗?”
沈听雨冷笑道。
“沈知意,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我们这边有四个人,你不过只能分到父亲五分之一的财产,你居然想让我们放弃?”
我勾了勾唇,贴近了付明珠的耳朵。
“如果今天没有让我满意的话,这些年您给父亲下的那些药,我只能一起交给警察了。”
付明珠震惊地看向了我。
这几年我在家里,一直被他们当成佣人使唤。
也是在整理父亲的药品时我才发现,原来他的维生素,早已经被继母替换成了别的药。
原来嫌他命太长的,不止我一个。
继母比我出手更狠。
那是纯正的慢性毒药,父亲的身体,早就被掏空了。
就算没有前几天的事情,他也活不过今年。
身后的沈听雨还在嘲笑不休。
付明珠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的时候,还是压抑不住眼里的恨意。
但她终于还是提起笔签了字。
这下不只沈听雨呆了,就连一向冷静的沈汀州也看向他妈妈。
“妈,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付明珠冷冷看了我一眼,她抬脚走向窗边。
“我自知做出这种事情对不起四海,更没脸要他的遗产,如果你们今天不签字,我就从楼上跳下去。”
让儿子女儿获得再多的遗产有什么用呢?
她可不想自己下半辈子只能在牢里度过。
儿子女儿,哪有她自己重要。
沈汀州又惊又怒,付明珠已经一只脚迈向了窗外。
她是幸运的,起码她的儿子女儿更爱她。
“不,妈,我们签!我们签字!您别跳!”
他们签完了字,付明珠最后看了我一眼。
“大小姐可还满意?”
我欣慰地点点头。
付明珠冷哼一声,率先走了出去。
沈汀州和沈听雨恨恨看了我一眼,也都追了出去。
只有沈彦辰还在原地,他呆愣地站在那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警察走上前。
“沈小姐,您继母那边的问题,您要继续追究吗?”
我看了一眼沈彦辰。
“不用了。”
警察点点头。
“既然相关事情您已经解释清楚了,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他们离开后,沈彦辰痛苦地抱住了头。
“我真的不理解她,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我沉默不语。
他忽然抬头,直勾勾地看向我。
“知意,我们做一天情侣好不好?”
“这几年我一直很想……现在出了这种事,我也没有脸再在京海待下去了,明天过后我就离开京海。”
害怕我不同意,他的语气十分卑微。
“你什么也不用干,只用陪陪我,像普通情侣那样,逛逛街,看看电影……好吗?”
我答应了。
毕竟沈彦辰是这几年在沈家,唯一对我释放善意的人。
只是最后陪陪他而已。
我有什么不愿意呢?
09
后院的名花并没有因为最近的事端而衰败。
我推开门,慢慢往厅里走。
厅里点着檀香,供着尊佛像。
付明珠正在佛前练毛笔字。
这是她这么多年修身养性的习惯。
她看了我一眼,眼中有些震惊,但很快隐去。
我自顾自地坐在椅子上。
“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来?”
她皱着眉头。
“沈大小姐不会这么着急将我赶出去吧?想来看我笑话?”
“真是要让你失望了,就算你能拿到你父亲的那些股份,可你父亲早就在海外为我的孩子们准备了几十个亿的信托,那是怎么也花不完的一笔财富。”
“既然你这么喜欢那么个破公司和这所宅子,我就大发慈悲,送给你了。”
“是吗?”
我拿着杯盖抚掉杯子里的茶沫,漫不经心地开口。
“您要不要去看看那笔信托?”
她茫然地打开手机。
看到了对方发来的消息。
“对不起女士,经查询,您的信托已经失效,金额无法取出……”
她两眼一黑跌坐在地。
“贱人?你居然买通了银行?”
我吃惊于她的异想天开,好心为她解释。
“去年父亲让我背下那笔负债的项目,有个供应商找我要违约金,我手上哪里有钱啊,只能从父亲的信托里,取出了两百万美金。”
“谁知道,刚好就超出了信托的年支出限额了呢?”
付明珠指着我的鼻子。
“贱人,你就是故意的。”
“是啊。”
我点点头坦然应下。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那笔钱取出来的那么容易?”
“父亲给您的那笔信托,连资产隔离都没有做,随便动一下就失效了,您觉得,父亲真的想把那笔钱给你们吗?”
我看着她震惊的样子,又为她丢下一颗炸弹。
“昨晚沈彦辰没有回家吧?”
付明珠的声音开始颤抖。
“彦辰在哪里?你把他怎么了?”
我不疾不徐地喝了口茶,欣赏着她脸上的无措。
她慌乱地拿起手机,给沈彦辰拨了十几个电话,却都是无人接听。
忽然,她的目光定格在弹出来的新闻播报上。
“昨日,某地蹦极景区发生一起意外事故。一名男性游客在进行蹦极项目时,安全绳索突然断裂,游客从高空坠落,经现场抢救无效身亡。目前,景区已暂停相关项目,当地有关部门已介入调查事故原因……”
尽管照片已经打过码,可她还是一眼认出,那正是沈彦辰。
昨天蹦极前,我将我和沈彦辰的绳子对调。
如果他存有最后一丝善念,今天也不会出事……
付明珠的脸因为愤怒而憋得通红。
“贱人,你这个心思狠毒的贱人,你怎么敢?”
我笑了,慢慢地站起身,拿起她刚刚写的那张宣纸。
“比不得您,为了提防我监视我,都能不认自己的亲生儿子。”
“只可惜……”
我叹了口气,将那宣纸揉成一团,砸在她脸上。
“像你这种人生出来的儿子,眉眼间都是你这副让人恶心的样子,一副不值钱的贱样……”
她气到颤抖,语不成调。
“你,明明知道,还装这么久……”
我捂着嘴笑了起来。
“当然啊,我很喜欢看你儿子给我当狗,就跟你从前,在我妈面前跪着当狗的样子一样。”
她的嘴忽然变化,半边脸不受控制地耷拉下来,右眼眼角歪斜着扯向耳际。
忽然,她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我蹲下身。
“你还不知道吧?你每一天吃的燕窝里,也有我爸亲手下的药。”
她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快要蹦了出来。
终于,她在我面前咽了气,死不瞑目。
他们这一对夫妻,还真是有意思。
一个盼着对方早死想早日继承财产,一个害怕自己死后外戚夺权。
下的药一个比一个重。
幸好,有我这个好心人。
送他们一块上路,也算是完成了他们的心愿了。
10
我站在顶层的落地窗前,俯瞰京海。
继承公司后的这一年里,我大刀阔斧地改革,将父亲遗留下的老臣还有那些叔伯全部踢出集团。
革除了家文化,一切按绩效分配。
公司业绩翻了一倍,我在世界富豪榜的排名一跃而上。
秘书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沈总,沈汀州死了。”
“哦?”
我饶有兴趣地接过平板。
沈汀州自从被我踢出局以后,就一门心思想着要创业东山再起。
他将那些被我辞退的人聚集在一起,说要干翻沈氏集团。
我在业内放话,与沈汀州合作,就是与我沈氏集团作对。
那些蛀虫和沈汀州一齐发力,四处忙活。
终于让他的公司在短短半年内就欠下数千万债务。
逼得他将亲妹妹卖给老头还债。
而今天,沈听雨提着刀,找到了出租房里还在四处借钱要买股票的沈汀州。
亲手砍死了她哥哥。
沈听雨被当场抓获,等待她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我放下平板,目光重新看向窗外。
他们已经不值得我再费心了。
属于他们的故事已经结束。
而我的传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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