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时间倒回几十年前,辉豪还是个刚初中毕业的小伙子,接了父亲的班进了当地一家事业单位。因为写得一手好字,他被安排到办公室当秘书,工作清闲,日子安稳。
今年58岁的辉豪,终于拿到了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证书——这张被圈内视作书法领域“最高级职业认证”的证书,是他苦熬三十年的结果。
区广播电视台特意在本地新闻联播里报道了这件事,镜头里的辉豪捧着证书,眼角的皱纹都透着笑意。
可这“光耀门楣”的消息传到左邻右舍耳中,却没换来半句喝彩。
几位看着辉豪长大的老街坊坐在巷口闲聊,语气里满是惋惜:“熬了三十年,证是拿到了,可家也散了,这账算下来,实在不划算啊!”
时间倒回几十年前,辉豪还是个刚初中毕业的小伙子,接了父亲的班进了当地一家事业单位。因为写得一手好字,他被安排到办公室当秘书,工作清闲,日子安稳。
后来经人介绍,他和在企业上班的亚杰成了家,不久后女儿出生,小两口工资稳定,女儿乖巧,三十多平米的老房子里,总是飘着烟火气。
变故是从辉豪迷上书法开始的。单位里材料不多,闲下来的时间,他总对着字帖琢磨,慢慢就到了“入迷”的地步。
有一次同事问他:“女儿最近考试成绩怎么样?”他想都没想就答:“不清楚,我天天练书法,没顾上问。”这话传到亚杰耳朵里,她心里不是滋味,可看着丈夫只是埋头写字,没沾其他坏习惯,也只能默默忍了。
更让亚杰压力大的是开销。辉豪的工资几乎全砸在了笔墨纸砚上,家里的柴米油盐、女儿的学费书本费,全靠亚杰那点工资撑着。
原本紧巴点也能过,可没过几年,亚杰所在的企业改制,她成了下岗工人。
没了收入,亚杰一夜没合眼,第二天一早就去学校门口摆摊卖小百货。起早贪黑守着摊位,赚的钱刚够日常开销,可女儿慢慢长大,学费、补课费越来越多,摊位的收入渐渐不够用了。
偏偏这时,辉豪的“书法瘾”更重了,为了参加书法展、买更好的宣纸,他的开销比以前还大,工资不够,就开始找亲戚朋友借。
亚杰看着家里的账本,咬咬牙找朋友凑钱、办贷款,租了个小门面开服装店。可她没做过生意,摸不透行情,店里的衣服总赶不上潮流,生意一直不温不火。
近几年实体服装生意更难,除去房租和进货成本,几乎没剩钱。去年年底,亚杰实在撑不下去,只能把店转让了,可还是落下了十几万的外债。
那些日子,亚杰总坐在破旧的老房子里发呆。同小区里和他们差不多时候结婚的人家,早就换了大户型,有的甚至买了二套房,可他们家,还住着辉豪父亲留下的三十平米福利房,墙皮都掉了好几块。女儿上了大学,每年的学费和生活费像座小山,亚杰每天算着账,头发都白了不少。
她不止一次跟辉豪商量:“你早就成了省级书协会员,差不多就行了,多顾顾家里,帮着想想办法。”
可辉豪像是没听见,依旧每天下班就躲进屋里练字,工资一分不少地花在书法上,连女儿的学费都没主动问过一句。单位里不忙的时候,他更是连轴转地练,有时半夜还在琢磨字体结构。
亚杰的心一点点冷了。从最初的默默支持,到后来的无奈劝说,再到最后的彻底失望,她在忍无可忍下提出了离婚。
让她没想到的是,辉豪几乎没犹豫就答应了——对他来说,书法早已成了生活的全部,婚姻和家庭,好像成了可有可无的点缀。
离婚时,两人把那套三十平米的老房子留给了女儿,辉豪搬到了单位一间闲置的小房间里,一张床、一张书桌,堆满了宣纸和字帖,日子过得更“纯粹”了。而亚杰,带着外债打零工,一边供女儿上学,一边慢慢还债。
就在离婚后第三个月,辉豪收到了中国书法家协会的会员证书。
他拿着证书看了又看,可转身看着空荡荡的小房间,没了亚杰的唠叨,没了女儿放学回家的脚步声,心里突然空落落的。
这张盼了三十年的证书,在支离破碎的家面前,突然没了当初想象的分量。
辉豪的故事像一面镜子,照出了“逐梦”与“责任”的失衡。三十年苦炼书法的坚持值得敬佩,但他在追求个人理想时,忽略了家庭的重量——妻子的默默支撑、女儿的成长需求、家庭的现实困境,都被他挡在了书法世界之外。
荣誉固然是对努力的肯定,可家的温暖、亲人的陪伴,才是生活最本真的底色。真正的成功,从不是单方面的极致追求,而是能在理想与责任间找到平衡,让梦想的光芒,也能照亮家人的生活。
来源:一品姑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