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团长!你放着大学生丈夫不要,就非得找一个已经35岁的鳏夫?

360影视 日韩动漫 2025-09-14 00:09 1

摘要:张宏朗的前生娶了吴嘉芷,为了随军,他放弃了广播员的岗位;为了照顾岳母,他放弃了去北京上大学的良机。

吴团长!你放着大学生丈夫不要,就非得找一个已经35岁的鳏夫?

张宏朗的前生娶了吴嘉芷,为了随军,他放弃了广播员的岗位;为了照顾岳母,他放弃了去北京上大学的良机。

但他的辛勤付出,只换来了吴嘉芷对他的礼貌而冷淡。

他原以为她生性不爱笑,对谁都冷漠,包括对自己这个丈夫。

为了成为一个称职的军属,他无怨无悔地辛苦了五十年。

直到吴嘉芷离世,张宏朗在整理她的遗物时,意外发现了一张她和已故战友的丈夫刘扬巍的合影。

那个短发的男人头靠在她肩上,两人笑得灿烂。

照片背面还写着“今生挚爱”四个字。

这时张宏朗才明白,吴嘉芷并非不会笑,也不是不懂爱。

只是她心里一直有个“爱而不得”,所以与自己“相敬如冰”地过了五十年。

他一生的付出和爱意,不过是一场笑话。

现在,他重生回到了与吴嘉芷结婚的第三年,正是他考上大学,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

这次,他不想再为这段感情耽误自己,浪费一生。

他要去北京,去追求不一样的生活。

“吱呀——”

门开了,吴嘉芷穿着军装回来,把手里的小点心放在桌上。

“这是刘扬巍同志做的绿豆糕,他让我带给你尝尝。”

张宏朗看着被绿豆糕压着的录取通知书,心中五味杂陈。

前世吴嘉芷告诉他,刘扬巍是她战友的遗孀,年纪轻轻就成了鳏夫,又没孩子,她得多帮帮他。

一来二去,刘扬巍也时常送些吃的用的给她。

张宏朗从未多想,只觉得自己的妻子虽然外表冷漠,但内心热情,有情有义。

想到前世他们的亲密合照,再看这包糕点,他只觉得讽刺。

“他真有心。”

吴嘉芷没听出他语气的异样,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粮票和现金放在桌上。

“这个月的津贴给你,等咱妈腿伤好了,你再回广播站工作。”

说完,她脱下军装外套,转身去洗澡。

张宏朗静静地听着水声,目光落在樟木柜子上的糕点盒、衣架上的羊毛围巾、门口的千层底布鞋……

大大小小十几样东西,都是刘扬巍送的。

前世他真是糊涂,刘扬巍这么明显的暗示和挑衅,他竟毫无察觉。

一心一意地爱着吴嘉芷,爱得如痴如醉。

张宏朗走上前,拿开绿豆糕,小心翼翼地抽出了录取通知书。

红纸烫金的“录取通知书”五个大字那么显眼,吴嘉芷却视而不见。

她是个军人,做事大胆细心,一丝不苟。

如果她对自己有一点点关心,都不可能对这张录取通知书无动于衷,视若无睹。

前世张宏朗为了做好她的丈夫,照顾好这个家,收到通知书就默默撕了,没去北京上大学。

重生一次,他不会再这样做。

张宏朗走到樟木斗柜前,打开抽屉,将红彤彤的录取通知书小心地放进去。

抽屉另一边,放着一条还没织完的女士毛线衣。

新年穿新衣,那是他为吴嘉芷织的新年礼物。

为了成为她的后盾,男人的活计他也学了不少,现在看来,只觉得可笑。

但现在,他利落地扯掉了织针,将半成品的毛线衣拿出门。

屋外冰天雪地,寒风刺骨。

但比这寒风更冷的是张宏朗的心。

他走到垃圾站,将手里的半成品毛衣扔进了垃圾堆。

连同心底那个女人,一起扔掉。

深夜时分,张宏朗躺在床铺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突然间,一双手温暖而柔软地搭上了他的腰,伴随着一股女性特有的香气扑鼻而来。

他本能地往床边挪了挪,避开了吴嘉芷的接近。

这大概是他们结婚以来,张宏朗头一回在床上拒绝了她。

吴嘉芷显得有些吃惊:“你不想吗?”

张宏朗转过身,背对着她,紧紧裹着被子:“明天得早起,咱们还是睡吧。”

吴嘉芷考虑到张宏朗每天还得照顾卧床的母亲,便没有继续追问,帮他整理好被子,便自己睡去了。

当张宏朗第二天醒来时,发现吴嘉芷已经不在身边。

他像往常一样,洗漱完毕,煮好养生粥,然后端到了吴母的房间。

“怎么又是粥啊,你啥时候能给我换个口味的早餐?”

“你这人,照顾人不行,生孩子不行,挣钱也不行,我真搞不懂我女儿怎么就嫁给了你这么个没用的男人!”

面对吴母的责备和怒气,张宏朗选择了沉默。

医生建议,因为岳母的肠胃不好,早餐只能吃容易消化的流食,所以他才每天早起熬粥。

岳母不感激也没关系,反正这个她不待见的女婿,再过十天就会彻底离开这个家。

张宏朗把粥和勺子放好,又把热水和收音机放在吴母床边。

“妈,我去看会儿书,有事您叫我。”

吴母继续唠叨他:“你都结婚了,还看那些书有啥用?还不如去看看中医,开几副药调理调理,早点生个孩子,延续香火!”

张宏朗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提着竹篮走了出去,把吴母的唠叨声关在了门外。

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正要打开书柜拿书学习,却意外翻到了一张泛黄的纸。

那是他和吴嘉芷的“结婚申请报告”,右下角的签字日期是三年前。

部队的领导和村里的干部都已经签字同意,只差去民政局领证,他们就能成为合法夫妻。

但就在领证的前一晚,吴嘉芷接到了紧急任务,匆匆返回部队。

“对不起,明天不能去领证了,等我任务完成回来咱们再去!”

吴嘉芷临行前信誓旦旦地承诺。

然而,一个星期后她回家,却好像完全忘记了这件事,再也没有提起。

张宏朗也尝试过提起这个话题,但每次都被吴嘉芷的其他事情打断。

后来,他也就不再提了,几十年过去了,他们就像是事实婚姻。

现在回想起来,做了一辈子“无证”夫妻,真是荒谬。

张宏朗苦笑了一下,慢慢地将那张结婚报告撕成了碎片。

“没领证,离开也方便。”

既然决定要离开,也是时候清理掉家里所有关于自己的痕迹了。

张宏朗将窗柩上、家具上所有的“囍”字揭下来,扔进了竹篓。

柜子里,红双喜的搪瓷缸、大红色的鸳鸯绣枕……

每一样都是他刚结婚时精心挑选的。

现在看来,这些东西都没有保留的价值了。

张宏朗毫不犹豫地将它们全都清理进了竹篓。

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挂在白墙上的结婚照上。

他穿着整洁的蓝色工服,吴嘉芷穿着军装。

一个笑得灿烂,一个却只是抿着嘴,仿佛只是在完成任务。

与上锁的铁盒里,她与刘扬巍的那张合照相比。

张宏朗觉得,或许那才是吴嘉芷心目中的结婚照。

他踩上凳子,取下了相框,又拿来了剪刀。

“咔嚓”一声,将结婚照剪成了两半。

一刀两断,干脆利落。

夜幕降临,吴嘉芷一踏进家门,就察觉到了家中的异样。

“咱们的结婚照哪儿去了?”

张宏朗正忙着整理书籍,语气里不带一丝波澜:“相框坏了,我就给取下来了。”

吴嘉芷没再追问,只是随口应了一声:“那改天拿去修修吧。”

话音刚落,她便走进了隔壁房间,和母亲聊起了天。

张宏朗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默默地说道:“吴嘉芷,有些东西,是修不好的。”

他们的婚姻,感情,已经出现了无法弥补的裂痕。

夜深了,张宏朗刚刚躺下,吴嘉芷也洗漱完毕走进了卧室。

她一眼就看出卧室里空了许多,似乎少了些什么。

“怎么感觉空了这么多?东西都去哪儿了?”

张宏朗平静地回答着早已准备好的借口:“清理了一些旧东西,等过年了再换新的。”

吴嘉芷点了点头,觉得他的话挺有道理。

“等过年了,我带你去县城逛逛,添置些新东西。”

张宏朗并没有把吴嘉芷的话放在心上。

过了除夕,他就会离开这里。

家里添置新东西的事,还是让未来的女主人来操心吧。

夜风一吹,屋里冷飕飕的。

吴嘉芷关上了窗户,脱下外衣躺在了床边。

她帮张宏朗盖好被子,然后便没有其他动作。

不久,她均匀的呼吸声轻轻响起。

张宏朗不自觉地转头看向她,熟睡中的吴嘉芷眉头紧锁,似乎在梦中有什么烦恼。

一想到她和刘扬巍的关系,张宏朗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无名无实地占据了她丈夫的位置,住在军属大院里,让她无法光明正大地照顾那个男人。

所以即使睡在自己身边,她还是这么烦恼。

“没关系,再过几天,你就再也不会有这样的烦恼了。”

张宏朗在心里默默地说着,然后转过身,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

张宏朗为岳母准备了早餐后,坐在窗前叠着五颜六色的许愿星,一颗接着一颗,他已经叠了小半瓶。

吴嘉芷起床看到这一幕,有些不解地问他。

“你在叠什么呢?”

张宏朗手中的彩纸交叠着:“叠许愿星。听说叠满一千颗许愿星,就能许一个愿望。”

说完,他手中的动作停了一下,抬头看向旁边的女人。

“你有什么愿望吗?”

吴嘉芷皱了皱眉:“你是军属,思想觉悟要高,这种迷信的事情以后别做了。”

她穿上外套,对着镜子整理好军服和军帽,确保一切都整齐。

然后她交代道:“今天部队任务多,晚上可能不回来,你不用给我留灯。”

门开了又关,张宏朗看着女人大步流星地走远,再低头看向手中的许愿星。

吴嘉芷,不用你提醒,以后我都不会给你留灯了。

每天叠100颗许愿星,到除夕那天正好一千颗。

新年有新的开始,新的愿望。

我的新年愿望,就是离开这里,离开你……

思绪回到现实,张宏朗叠完100颗许愿星,把玻璃瓶收进了柜子,然后开始收拾行李。

昨天清理了一些不需要的东西扔掉,今天该整理自己要带走的东西了。

他拉开衣柜,把自己常穿的衣服塞进行李箱。

又把一些书本和文具装进去,箱子里还有很多空间。

原来,这么大的一个家,他的存在感这么低。

低到连一个皮箱都装不满。

张宏朗叹了口气,拉上皮箱拉链,把它推到了床下。

想到去北京报到,还需要一张证件照,他骑上自行车去了镇上最近的照相馆。

红旗照相馆。

张宏朗刚停好自行车,却意外看到一辆熟悉的军绿色吉普车停在路边。

吴嘉芷的车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在部队执行任务吗?

张宏朗下意识地侧头看向照相馆的玻璃窗内,就看到一头利落短发的刘扬巍歪着头,和一个穿军装的女人笑着靠在一起。

那个女人,正是吴嘉芷。

吴嘉芷的目光落在相机上,嘴角轻轻翘起。

那张照片和眼前的场景重合,让张宏朗的眼睛微微泛红。

原来,在心爱的人面前,连冰山也能化成水。

张宏朗默默地笑了,没有走进去打扰他们拍照。

既然已经决定离开,他也没必要自寻烦恼。

反正十天后他就要走了,到时候他们想拍多少照片都行。

张宏朗站在窗边,看着他们拍完照离开照相馆。

他看到吴嘉芷亲自为刘扬巍拉开副驾驶的门,还细心地帮他系上安全带。

他们谈笑风生的样子,看起来比他和吴嘉芷更像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张宏朗恍惚间想起,前世他从未坐过吴嘉芷的吉普车。

那时需要用车,吴嘉芷总是严肃地说:“车是公家的,你坐不合适,怕群众说我搞特殊,等以后我们自己买了车再搭你。”

所以每次去集市买东西,张宏朗都是骑着他的二八大杠自行车,载着重重的货物回家。

看着吉普车扬长而去,张宏朗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原来不是不能坐公家的车,而是她的副驾驶位置,是留给心上人的。

他这个名义上的丈夫,还不够资格坐。

张宏朗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后推开了照相馆的门。

他坐到椅子上,头顶的柔光灯照在他的脸上。

张宏朗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起吴嘉芷和刘扬巍拍照的场景。

他鬼使神差地问摄影师:“刚才那两位拍照的,好像拍了不少照片?”

“是啊,可能是新婚,两人还挺害羞,但很般配!”

经历了两辈子的心态变化,此刻听到别人夸赞自己的妻子和其他男人般配,张宏朗的心里没有一点波动。

他抿了抿嘴唇,对着镜头微微一笑:“是啊,他们很般配。”

想起他和吴嘉芷唯一的那张合照,女人面无表情,眉头紧锁,和刚才的温柔判若两人。

相比之下,他这个名义上的丈夫实在是太可悲了。

不过那张照片,已经被他剪掉了。

剪掉了貌合神离的合照,也剪掉了他错付半生的感情。

离开照相馆后,张宏朗骑着自行车回家。

经过护城河时,他停下了脚步,河面波光粼粼,一座挂满同心锁的情人桥横跨两岸。

这里是张宏朗和吴嘉芷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四年前,一个小同志掉进了河里,张宏朗跳下去救人,把小同志托举上岸后自己却差点溺水。

是吴嘉芷及时把他拖了上来,救了他一命。

人民日报把他们的故事放在了整整一版:【学习雷锋好榜样,见义勇为真英雄!】

也是从那以后,军区政委和村干部明里暗里撮合他们相识相知,直至结婚。

提交了结婚报告后,吴嘉芷带着张宏朗来到这座桥,亲手锁上一把刻了他们名字的同心锁,并郑重承诺。

“张宏朗同志,虽然和你认识时间不长,但首长说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结婚后我一定会对你好!”

现在回想起这段往事,张宏朗只觉得自己当年真是太傻了。

吴嘉芷几句言不由衷的情话,就让他死心塌地爱了她一辈子。

她明明心有所属,却骗他说感情可以培养,还要和他做一对模范夫妻。

多么可笑!

早知道她有个爱而不得的心上人,他一定不会娶她。

张宏朗咬着嘴唇,低头在密密麻麻的铜锁中寻找当年的那把同心锁。

直到黄昏时分,他终于找到了那枚刻着“吴嘉芷、张宏朗”名字的锁。

锁已经生锈,他伸手轻轻一扯,铜锁就脱落了。

铜锈沾在手上,散发出腐蚀的气味。

张宏朗心想,他和吴嘉芷的感情也像这坏了的锁一样,轻轻一扯就断了。

坏了的东西就该扔掉,锁一样,情也一样。

他扬起手,没有任何犹豫地将锁抛进了河里。

一踏进家门,张宏朗就忙不迭地整理起物件,直至深夜才独自躺下休息。

次日清晨,他醒来发现枕边空无一人。

吴嘉芷整夜未归。

张宏朗只是匆匆一瞥,便收起了心中的波澜。

女人的心思若不在,即便人回来了,也如同未曾归来。

历经两世,张宏朗才领悟到,失去有时比拥有更让人心安。

独眠,其实也挺不错。

他起床后稍作整理,换上一件白衬衫,便骑上自行车前往夜校。

作为夜校中唯一考上大学的学子,同学们早已约定与张宏朗共进年前聚餐,既是庆祝也是为他送行。

饭局进行到一半,班长黄桂芬举起酒杯。

“今年是高考中断十年后的首次恢复,祝贺张宏朗同志成功考入大学!”

“同学们,让我们以茶代酒,祝他未来光明,也愿我们都能在巅峰相见!”

张宏朗立刻站起身,举杯一饮而尽,以示感激。

“有志者事竟成,我在北京等着大家!一起为国家添砖加瓦!”

在闲聊中,有人关心起他的家庭:“你去北京上大学,吴团长也会随你去北京军区吗?”

张宏朗心中微微一震,轻轻摇头,微笑着说。

“她是军人,不能随意更换驻地。”

他曾为了吴嘉芷,跋山涉水独自来到这里。

但那个女人的心并不在他身上,又怎会因他而调往北京?

如今,为了梦想,他依然独自离开这里。

也离开了吴嘉芷。

“你们夫妻情深,即使分隔两地也没关系,能在各自的领域为国家建功立业,真是让人羡慕!”

同学们不了解真相,还笑着向张宏朗举杯祝福。

张宏朗没有多言,只是举起茶杯,一饮而尽,也隐藏了眼中涌动的情感。

这一天,大家在夜校的食堂畅谈,尽情享受。

聚餐结束时,天色已晚,班长黄桂芬坚持要送张宏朗回家。

两人推着自行车走在回军区大院的路上,月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

张宏朗一时有些迷离。

上辈子与吴嘉芷结婚五十年,他们似乎从未像这样并肩走过。

一直以来,他都是追随在吴嘉芷身后,一次又一次地追逐她的背影。

在这段感情中,他只是一个卑微的追光者。

但现在,他决定离开,要活出自己的光彩,成为自己的太阳。

走着走着,突然看到一辆熟悉的军绿色吉普车停在军属大院路边。

刘扬巍穿着蓝灰色布衣,与吴嘉芷并肩从院子里走出,两人谈笑风生。

这一幕,让张宏朗下意识想要避开。

明明是这个家的男主人,此刻却仿佛成了一个见不得光的存在。

“怎么了?”黄桂芬注意到了张宏朗的异样。

张宏朗正要开口,却看到刘扬巍差点被一块碎石绊倒,吴嘉芷迅速扶住了他。

隔壁院的余婶正好目睹了这一幕,立刻大声喊道。

“刘扬巍同志,和已婚女同志还是要保持适当距离,别破坏了我们军属大院的风气。”

旁边那位嗑瓜子的大婶眉头紧锁,抱怨道:“对啊,吴团长的丈夫还在这儿呢,这样搂抱成何体统。”

刘扬巍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赶紧站直身子,避开了吴嘉芷。

吴嘉芷目光锐利地扫向隔壁院子的两位军嫂,她的下巴紧绷成一条直线。

两位军嫂立刻停止了议论,默默地嗑着瓜子回到了屋内。

她的目光随后转向了路边的张宏朗,以及他身旁那位穿着白裙的女子。

两人的目光相遇,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刘扬巍主动向张宏朗解释:“宏朗同志,你别误会,我和吴团长之间只是纯粹的革命情谊……”

张宏朗轻轻一笑,回应道:“我明白,革命同志之间互相帮助是理所当然的。”

说完,他转向表情复杂的黄桂芬:“感谢你送我回家,希望我们有机会再聚。”

黄桂芬似乎有些话想说,但最终只是简单地说了句“再见”,然后骑着自行车离开了。

刘扬巍也提着手中的竹篮,走向了另一条道路。

吴嘉芷目送他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心中有些不安,想要追上去。

但当她的目光再次与张宏朗相遇时,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两人默默地回到家中,吴嘉芷率先打破了沉默。

“刘扬巍同志只是来家里送些他亲手做的雪花丸子给妈妈尝尝,如果以后有人闲言碎语,你记得要解释清楚。”

张宏朗平静地应了一声“嗯”,没有再多说什么。

吴嘉芷又追问道:“刚才那位女同志是谁?”

“夜校的班长,有同学考上了大学,大家聚在一起庆祝。”张宏朗简单地解释。

吴嘉芷眉头微微皱起:“他们庆祝他们的,你一个已婚人士,何必去掺和?”

张宏朗愣了一下,垂下了眼睛。

这个女人如果稍微留心一点,就能知道这次村里唯一考上大学的人,正是她的丈夫张宏朗。

但她的心思全在刘扬巍身上,对他的事情毫不关心。

如果换作以前,张宏朗听到这些话,一定会感到委屈和伤心。

但现在的他已经心如止水。

既然吴嘉芷一点也不在乎,他也没必要告诉她,自己即将去北京上大学的消息。

“以后不会再聚了。”

张宏朗淡淡地回答。

等他去了北京,想和夜校的同事们再聚,也没有机会了。

晚上,灯熄灭后,张宏朗躺在床上准备休息。

吴嘉芷的手刚触碰到他的身体,他就像触电一样往里挪了挪。

又一次难得的主动被拒绝,吴嘉芷感觉到了不对劲。

“你最近怎么了,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

张宏朗背对着她,轻声说道:“你想多了,我只是有点累。”

吴嘉芷看着他瘦弱的背影,总觉得有些事情似乎已经脱离了她的掌控,她下意识地抱住了男人的腰。

“我抱着你睡。”

张宏朗的身体僵硬了几分,但还是忍住没有推开她。

这一夜,吴嘉芷睡得很安稳,但张宏朗却彻夜未眠。

随着年关的临近,吴嘉芷连续几天都是早出晚归。

吴母以为她是因为部队的事情忙碌,但张宏朗清楚,她这么做只是为了让刘扬巍能过一个安稳的年。

这样的生活他已经习以为常,因为他知道,不抱期望,就不会有失望。

等他离开后,那个女人也能光明正大地照顾她心中的人了。

这些天,张宏朗除了照顾好吴母,尽到一个女婿最后的职责,其余时间就是一点点清理掉这个家里有关自己的物品,等待科研学院的车来接他。

他要在离开前,将这个院子里有关自己生活的痕迹,抹除得一干二净。

离开的倒计时最后一天。

除夕当天,通讯室通知张宏朗去接电话。

“张宏朗同志,这里是科研学院新生处,过完这个年,学校大巴车会在明天早上八点,去南岭车站接你,你和家人都沟通好了吗?”

张宏朗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

“请学校放心,张宏朗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出发!”

电话那头,老师的声音里满是欣慰。

“太好了,一旦跨入科研领域,就得做好牺牲小我,成就大我的思想准备,国家需要像你这样的年轻知识分子!”

“我们在北京等你!”

电话挂断后,张宏朗心中平静的湖面泛起了几圈涟漪。

为国家效力,是他两世以来的梦想。

现在,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所有的不快和忍耐都将烟消云散。

张宏朗哼着歌,满怀期待地回到了家。

一进门,就看到久违的吴嘉芷回来了,桌上还摆着几盒印有五角星图案的礼物。

吴嘉芷见张宏朗满脸喜色,好奇地问:“有什么喜事吗?”

张宏朗稍微停顿了一下,下意识地收起了笑容。

“家里来电话了,都是些家常事。”

吴嘉芷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指向桌上的礼物。

“这是部队发的年货,别忘了收起来。”

张宏朗轻轻垂下眼帘。

如果这个女人稍微关心一点,就会知道他老家根本没有亲戚,谁会给他打电话拜年呢?

他轻抿了一下嘴唇,没有接话。

吴嘉芷却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而是环顾了一下冷清简陋的家,发现家里没有一点过年的气氛,于是拿出了一叠现金和购物券。

“我陪你去街上买点年货,晚上咱们一家人好好聚个餐。”

看着女人已经起身,张宏朗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出门了。

今年的除夕,是他在这里过的最后一个年。

一年有始有终,就当给他们的婚姻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吧。

集市上。

街头挂着的大红灯笼和窗花,喜气洋洋,到处都充满了热闹的气氛。

看着这一切,张宏朗的心情有些恍惚。

前世的除夕赶集,张宏朗总是孤身一人。

那时候,他看着一对对年轻夫妇手挽手,谈笑风生,心中充满了羡慕。

他一个人买了一大堆年货,把家里布置得喜气洋洋,做了一桌丰盛的年夜饭,等着吴嘉芷回家。

年复一年,都是这样。

但现在,同样的新年,同样的集市,他的身边有了吴嘉芷的陪伴。

张宏朗的心情,却大不相同。

“新年有什么愿望吗?”旁边的女人突然问道。

张宏朗稍微停顿了一下,沉默着没有回答。

曾经梦寐以求的,现在终于触手可及,但他的心里已经没有了波澜。

迟到的陪伴,终究是迟了。

突然,在一片五彩缤纷的橱窗中,张宏朗被一条鲜艳的红色围巾吸引住了目光。

那一抹鲜艳的红色,像旗帜一样在冬天迎风飘扬,让他心潮澎湃。

“喜欢吗?我去买。”

吴嘉芷温柔的声音把张宏朗的思绪拉了回来。

这个女人从来没有送过他新年礼物,而他原本要送给她的礼物——自己织的毛衣,已经亲手扔掉了。

明天就要离开了,他也没必要带着她送的礼物去北京。

张宏朗刚想开口,一阵急促的喊声从身后传来。

“吴团长!”

一个士兵匆匆赶来,贴在吴嘉芷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文工团的刘扬巍同志托我来找您……”

一阵冷风吹来,把士兵的话吹进了张宏朗的耳朵,又吹散了。

士兵具体说了什么,张宏朗不知道。

他只看到吴嘉芷脸色变了变,看向他的眼神变得闪烁。

“宏朗,部队有点急事需要我去处理,你自己先逛逛,想买什么就买。晚上我再回家陪你和妈吃年夜饭。”

说完,她把一卷钱和票塞到张宏朗手里,然后跟着士兵匆匆离开。

“吴嘉芷!”张宏朗下意识地喊了她一声。

女人连忙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怎么了?”

看着她急匆匆的样子,张宏朗扯了扯嘴角,咽下了原本想说的话。

“注意安全,别走回头路。”他轻声提醒。

吴嘉芷觉得他的话有些奇怪,但没有深究。

“等我回家。”

说完,她就上了吉普车,扬长而去。

看着汽车驶离的方向,张宏朗低声喃喃:“吴嘉芷,我以后都不会再等你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把吴嘉芷给他的钱和票用手绢包好,放进口袋。

然后走到摊位前,掏出自己的钱买下了那条红色围巾。

朝气蓬勃的大红围巾,就像他即将开始的新生活。

这不是吴嘉芷送他的礼物,而是他张宏朗送给自己的新年礼物。

距离启程还有12个小时。

张宏朗一到家,就拎着食材直奔厨房开始忙活。

吴妈妈拄着拐杖从床上下来,发现吴嘉芷没在,急忙问:“怎么就你一个人?”

张宏朗低头切着菜,语气平和地回答:“部队里有点事,她去处理了。”

吴妈妈用拐杖敲了敲地板,自言自语:“大过年的,部队能有啥急事……”

张宏朗听到了,却没搭腔。

到了晚上八点,鞭炮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充满了节日的烟火气息。

张宏朗把一盘盘菜摆上桌,然后扶着吴妈妈坐下。

“这都到吃饭的点了,嘉芷怎么还没回来?”吴妈妈听着外面的喧嚣,再看看家里的冷清,又叹了口气。

张宏朗给吴妈妈碗里夹了块猪蹄,轻声说:“咱们边吃边等,别让菜凉了。”

吴妈妈点点头,又往自己碗里夹了不少鸡鸭鱼肉。

张宏朗想起吴妈妈以前有高血压、糖尿病,最后也是因为脑出血去世的。

过完年,自己就要离开了,他忍不住多提醒了几句。

“您以后要注意饮食,多吃蔬菜水果,别吃太咸太甜的东西。”

“晴天要多晒晒太阳,窗户也要多开开,保持通风……”

吴妈妈不高兴地打断他:“你跟我说这些干嘛?好像你明天就不在了似的。”

“你还不如多关心关心你们俩,结婚都三年了,她肚子怎么还没动静?”

“你好歹也是个男人……”

张宏朗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闭嘴,低头吃饭。

时间一点点过去,外面的烟花爆竹声不断。

吴妈妈望着空空的门口,又看了看座钟,眉头紧锁。

“都快12点了,年夜饭都过了。嘉芷怎么还没回来?你去她部队问问情况?”

看到吴妈妈还在担心,张宏朗直接说了实话。

“她在文工团,一时半会儿可能回不来。”

文工团里有刘扬巍,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听完这句话,吴妈妈脸色微变,没再多说,叹着气拄着拐杖回屋了。

离开倒计时8小时。

张宏朗低头夹了一筷子鱼肉,又夹了一块鸡肉。

年年有余,吉祥如意。

自己精心准备的最后一顿年夜饭,寓意都很好。

等吃完最后一个象征团圆的水饺,张宏朗吐出里面的方孔铜钱。

他要把所有的好运,都收进囊中。

喜乐安康,一个也不落下。

吃完饭,张宏朗收拾了碗筷回到房间,再次检查了一遍行李箱。

没问题,明天一早提着箱子就能出发。

他坐在床边,长舒了一口气。

突然,窗外闪过一瞬花火,烟花炮竹和新年的钟声在整个家属大院的空中炸开。

“噼里啪啦——”

绚丽的烟火不断绽放,院外人们的欢呼声传入耳中。

张宏朗转过头,看到座钟的秒针刚好过了零点。

新年到了,真好。

张宏朗弯了眉眼,扬唇一笑。

他拿起早就买好的彩珠筒,来到院子里,亲手点燃了这根礼花。

“嘭——嘭——”

烟火一个又一个升到天空,在空中绽放出璀璨的花朵。

看着夜空中的一幕,张宏朗心底的那朵花也跟着绽放。

“新年快乐。”张宏朗对自己说。

自己亲手点燃的新年烟花,也代表着他即将告别过去,独自迎接新生。

从此,哪怕风雨兼程,他都无惧独行。

倒计时6小时。

张宏朗回到房间,拿出没折完的纸条继续折许愿星。

把整个玻璃瓶的许愿星都塞满,整整一千颗全都折完了。

天边微亮,旭日东升。

张宏朗把玻璃瓶的瓶塞盖好,拿出一张白纸,一笔一划在纸上写下。

“吴嘉芷,我的新年愿望是离开你,再见!”

倒计时1小时。

张宏朗把字条压在玻璃瓶下,最后抬头打量了一眼这个住了两辈子的‘家’。

然后毫不留恋地转过身,系上红围巾,拿着他的录取通知书。

提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离开。

太阳初升,天边绽放万道金光,照亮了他以身报国的前行之路!

那边厢,刘扬巍的热度总算是退了,意识也恢复了清醒。

吴嘉芷见他已无大碍,便打算告知他医生的嘱咐后离开。

刘扬巍却叫住了她,声音微弱地说道:

“真是给你添乱了,嘉芷。”

吴嘉芷摆了摆头,示意这不算什么。

“咱们三个打小一块儿长大,她临终前最放不下的就是你。”

“你好好养病,这次下乡的演出就别去了,我已经帮你请过假了。”

刘扬巍微微点头,接着说:

“耽误你回家团聚了,改天我一定登门致谢。”

吴嘉芷挥了挥手,表示不必。

不知怎的,她直觉张宏朗可能并不愿意见到刘扬巍。

从昨晚开始,她的右眼皮就一直在跳个不停。

老人们常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让她心里有些不安。

但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又赶紧把它压了下去。

这些都是封建迷信,不可信。

吴嘉芷加快了步伐往家赶,路过音像店时,却被店里播放的歌声吸引。

“美丽的村张,美丽的风光,你常出现我的梦乡……”

吴嘉芷停下脚步,询问歌曲的名字。

老板告诉她,这是邓丽君唱的《小村之恋》。

她想起了这位歌手,是张宏朗曾经提起过的港台女星,也是他喜欢的歌手。

吴嘉芷以前总是不屑一顾。

因为她觉得,没有什么歌曲能比军歌更动听,更响亮。

但这一次,她意外地发现。

这些港台歌星唱的所谓“靡靡之音”,听起来也……挺悦耳的。

吴嘉芷买下了这盒磁带,打算送给张宏朗。

没能按约定回去陪他吃年夜饭,陪他守岁,确实是她的不对。

但文工团的同事们年后就要下乡演出,部队还安排了聚餐。

刘扬巍又在这个节骨眼上重感冒,没人照顾,她不去帮忙,还有谁会管他呢?

但这些,就没必要告诉张宏朗了。

明年,她一定会回家好好陪他。

吴嘉芷一边想着,一边不知不觉地到了家。

她紧了紧军装,拿着新买的磁带,推开了家门。

家里却异常安静。

吴嘉芷皱起了眉头,感觉有些不寻常。

走进自己的房间,发现更加空荡,仿佛——

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突然被人拿走了一样。

她的目光落在了桌上那个装满许愿星的玻璃瓶上。

来源:萌宠Sw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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