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乾隆二十九年的盛夏，北京城热得像口烧红的铁锅，连御花园的金鳞锦鲤都敢隔着栏杆冲太监吐泡泡。这日晌午，清漪园昆明湖突然“咕嘟”冒起一串碗口大的水泡，水泡里还裹着片闪着珠光的龙鳞——别慌，不是水怪渡劫，是东海龙王熬广的九个儿子，组团来皇家园林搞“暑期社会实践”了。

民间故事《颐和园传说》故事系列之二

敖广九子大闹清漪园

文/池新春

乾隆二十九年的盛夏，北京城热得像口烧红的铁锅，连御花园的金鳞锦鲤都敢隔着栏杆冲太监吐泡泡。这日晌午，清漪园昆明湖突然“咕嘟”冒起一串碗口大的水泡，水泡里还裹着片闪着珠光的龙鳞——别慌，不是水怪渡劫，是东海龙王熬广的九个儿子，组团来皇家园林搞“暑期社会实践”了。

说起来，这事儿的源头得怪敖广自己。前几日东海龙宫搞“年度优秀龙子评选”，九位少爷要么把珊瑚礁炸出窟窿，要么把鲸鱼的背当滑梯，愣是没一个达标。

熬广气得龙须倒竖，拍着水晶宝座骂：“一群混世魔王！再不管教，迟早把东海掀翻！”恰逢南海龙王递来消息，说乾隆爷在清漪园修了座“铜牛镇水”，号称能“永镇昆明，不犯波涛”，言下之意颇有点“人间法器比龙宫厉害”的意思。敖广眼珠一转，当即拍板：“都去清漪园！要么把那铜牛给我搬回来，要么学会‘人间规矩’，不然别想回东海！”

就这样，九位龙子背着塞满珍珠翡翠的“行李箱”，化成人形溜进了清漪园。

带头的老大囚牛，生得面如冠玉，手里总拎着把琵琶，走到哪儿弹到哪儿，活像个走街串巷的戏子。

老二睚眦，一脸横肉，腰间别着把绣春刀，看谁都像欠他八百两银子，动不动就撸袖子要“讲道理”。

老三嘲风，长了双勾魂眼，最爱趴在房檐上看风景，还总嫌弃皇家建筑“不够气派，没龙宫的琉璃瓦亮”。

老四蒲牢，嗓门比雷还大，说话跟喊口号似的，刚进园就差点把巡逻的侍卫吓瘫。

老五狻猊，长得圆滚滚的，走到哪儿都抱着个香炉，还总抱怨“人间的香太呛，不如龙宫的水沉香”。

老六霸下，身强力壮，能扛着千斤石狮子走三步，就是脑子不太灵光，别人说啥信啥。

老七狴犴，穿得跟个秀才似的，手里总拿着本《大清律例》，动不动就跟人“普法”，实则连“偷摘御花园果子算不算犯法”都没搞明白。

老八负屃，爱写酸诗，走到哪儿都捧着个砚台，见了荷花就吟“出淤泥而不染”，见了锦鲤就叹“羁鸟恋旧林”，酸得人牙都倒。

老九螭吻，最是调皮，总爱往水里钻，还喜欢偷摸宫女的发簪，气得宫女们追着他满园跑。

九位少爷刚在昆明湖边的柳树下歇脚，就出了岔子。老四蒲牢口渴，看见湖边有个石质的“大酒坛”，上去就拔塞子，结果“哗啦”一声，坛子里的水全泼了出来，还顺带冲出来几条半大的草鱼。

原来那不是酒坛，是乾隆爷特意让人修的“鱼藻缸”，专门养着观赏的。蒲牢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身后传来一声怒喝：“哪个刁民敢毁御物！”

来的是清漪园的总管太监李莲英——哦不对，这时候李莲英还没进宫，是总管太监刘全。刘全叉着腰，脸气得跟猪肝似的，身后跟着十几个拎着棍子的侍卫。

九位龙子哪见过这阵仗，老三嘲风想跳上房檐跑路，结果踩塌了旁边的美人靠；老五狻猊抱着香炉想躲，没留神把香炉扣在了侍卫的脑袋上，香灰撒了人一脖子；老九螭吻最机灵，“扑通”一声跳进昆明湖，结果溅起的水花正好打在刘全脸上。

混乱中，老二睚眦撸着袖子就冲了上去，指着刘全的鼻子喊：“你知道爷是谁吗？敢跟爷叫板，信不信爷把你这破园子淹了！”刘全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冷笑一声：“就算你是玉皇大帝的小舅子，也得讲道理！毁了御物，就得跟咱家去见皇上！”说着就要让人拿人。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老大囚牛抱着琵琶走了过来，手指一弹，弹出段《茉莉花》的调子，还别说，弹得真不赖，连刘全都愣了一下。囚牛趁机陪笑道：“公公息怒，我等是江南来的戏班子，刚进京城，不懂规矩，误毁了御物，我们赔，我们赔！”说着就从怀里摸出颗鸽子蛋大的珍珠，塞到刘全手里。

刘全掂了掂珍珠，心里顿时乐开了花——这颗珍珠抵得上他十年的俸禄！他立刻换了副笑脸，拍着囚牛的肩膀说：“原来是江南的艺人啊，早说嘛！既然是误会，那就算了，下次注意点就是。”说罢，带着侍卫美滋滋地走了。

九位龙子总算松了口气，可刚坐下没一会儿，又出事了。老八负屃看见湖边的铜牛，眼睛一亮，对兄弟们说：“爹不是让咱们把铜牛搬回去吗？这铜牛看着也不重，咱们抬回去交差得了！”老六霸下一听，立刻撸起袖子，走到铜牛跟前，双手抱住牛腿，大喝一声：“起！”结果铜牛纹丝不动，霸下自己倒摔了个四脚朝天。

这动静引来了一群游人，其中有个穿官服的，是翰林院编修纪晓岚。纪晓岚本来是来清漪园散心的，见一群年轻人围着铜牛折腾，觉得有趣，就走了过去。老七狴犴见有人来，立刻掏出《大清律例》，清了清嗓子说：“这位大人，我等在此‘研究’铜牛，不知是否触犯律法？”纪晓岚一看他那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研究铜牛不犯法，可要是想把铜牛搬走，那就是大罪了。”

负屃不服气，说：“这铜牛号称能镇水，可我等看它也没什么稀奇的，不如搬回东海，让我爹瞧瞧，人间的法器到底有多厉害。”纪晓岚一听，来了兴致，说：“你们要跟东海比？那我倒要问问，东海的龙宫有清漪园这么美的景色吗？东海的龙子有你们这么有趣吗？”

九位龙子被问得哑口无言，囚牛趁机说：“大人说笑了，我们就是随口说说。不知大人可否给我们讲讲这清漪园的故事？”纪晓岚本就爱聊天，当下就答应了，拉着他们坐在柳树下，从乾隆爷修园的缘由，讲到园里的亭台楼阁，听得九位龙子连连惊叹。

可没等纪晓岚讲完，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锣鼓声，原来是乾隆爷驾临清漪园了。刘全跑过来，慌慌张张地对九位龙子说：“皇上要来巡查，你们快躲起来，别冲撞了圣驾！”九位龙子哪见过皇帝，顿时慌了神，有的往假山后面钻，有的往荷花丛里躲，还有的想往湖里跳。

混乱中，老九螭吻不小心撞翻了旁边的花架，花盆碎了一地，正好落在乾隆爷的轿前。乾隆爷掀开轿帘，皱着眉头问：“怎么回事？”刘全赶紧跪下回话：“回皇上，是几个江南来的戏子，不小心撞翻了花架。”乾隆爷看了看躲在假山后面的九位龙子，又看了看地上的花盆，突然笑了：“既然是戏子，那就给朕唱段戏吧，唱得好，朕有赏。”

囚牛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抱着琵琶弹了起来，其他几位龙子也跟着附和，有的敲石头当鼓，有的扯着嗓子唱歌，虽然唱得乱七八糟，可乾隆爷却听得津津有味，还拍手叫好：“好！好！比宫里的戏班子有意思多了！”说着就赏了他们一堆金银珠宝。

九位龙子总算躲过一劫，可他们还没高兴多久，就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他们的“行李箱”不见了！原来刚才混乱中，有个小偷偷走了他们装珍珠翡翠的箱子。这下可把九位龙子急坏了，那箱子里的东西不仅是他们的盘缠，还是他们回东海的“敲门砖”。

就在他们急得团团转的时候，纪晓岚走了过来，说：“我刚才看见一个小偷拿着个箱子往园外跑了，你们快追，说不定还能追上。”九位龙子一听，立刻追了出去。狻猊跑得最快，抱着香炉就冲在最前面；霸下虽然跑得慢，可力气大，一路上撞翻了不少小摊；蒲牢嗓门大，边跑边喊：“抓小偷啊！抓小偷啊！”吓得路人纷纷避让。

追了没一会儿，他们就看见那个小偷钻进了一条小巷。睚眦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小偷的衣领，把他按在墙上。小偷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把箱子交了出来。九位龙子打开箱子一看，里面的珍珠翡翠一件不少，总算松了口气。

可就在他们准备回清漪园的时候，突然刮起了一阵大风，天空乌云密布，紧接着就下起了倾盆大雨。原来熬广在东海等得着急，见九位龙子迟迟不回，就派虾兵蟹将前来查看，结果虾兵蟹将不小心弄出了动静，引发了暴雨。

九位龙子一看下雨了，赶紧往清漪园跑。可刚跑到昆明湖边，就看见乾隆爷正站在万寿山上，看着下雨的景象，眉头紧锁。刘全在一旁说：“皇上，这雨下得太大了，恐怕会淹了园里的建筑。”乾隆爷叹了口气说：“要是这雨能停就好了。”

九位龙子对视一眼，决定帮乾隆爷一把。他们走到湖边，念起了咒语，不一会儿，雨就小了下来，最后竟然停了。乾隆爷又惊又喜，问：“你们是怎么做到的？”囚牛笑着说：“皇上，我们其实是东海龙王的儿子，奉父命来清漪园学习人间规矩。刚才见雨下得太大，就斗胆施了点小法术。”

乾隆爷一听，又惊又奇，连忙说：“原来你们是龙子！失敬失敬！既然如此，朕就封你们为‘清漪园护园龙神’，以后清漪园就拜托你们照看了。”九位龙子一听，高兴坏了——这不仅完成了父亲的任务，还得了个官当，简直是“双赢”！

从此以后，九位龙子就留在了清漪园，有的在湖边弹琵琶，有的在房檐上看风景，有的在香炉旁打坐，有的在湖边写诗，还有的在园里巡逻，成了清漪园里一道独特的风景线。而熬广听说儿子们在清漪园过得风生水起，还得了乾隆爷的封赏，也乐得合不拢嘴，再也不提“搬铜牛”的事了。

至于那座铜牛，至今还静静地卧在昆明湖边，仿佛还在回味当年被九位龙子“惦记”的趣事。而清漪园里的老人们，也总爱给游客们讲起九位龙子大闹清漪园的故事，每次讲起，都能引得游客们哈哈大笑，感叹这龙子们的趣事，比园里的风景还让人难忘。

(孙华成：讲述池新春：整理)

来源：鲍宜龙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