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总裁未婚妻林晴用她那惯有的、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清冷嗓音向我透露,公司效益正陷入前所未有的不佳境地。办公室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仿佛也映衬着这一消息的沉闷。
总裁未婚妻林晴用她那惯有的、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清冷嗓音向我透露,公司效益正陷入前所未有的不佳境地。办公室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仿佛也映衬着这一消息的沉闷。
紧接着,她便告知了我的工资将被削减一半的决定。这消息像一枚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刺入我的心口,带来一阵细微却持久的钝痛。我手中的笔微微一顿,在文件上留下一个无关紧要的墨点。
然而,当我不经意间转身,试图消化这个令人沮丧的消息时——目光掠过手机屏幕,却瞧见她那位年轻的小助理韩子轩,竟在朋友圈里大肆炫耀。文字间洋溢着毫不掩饰的得意:“老板不仅为我涨了薪水,还体谅我上班的辛劳,特意赠送了一辆豪车。哎呀,实在是太贴心啦。”
在那张精心构图拍摄的照片之中,他与林晴并肩站在那辆刚提的、光可鉴人的价值百万豪车前。车漆在阳光下流淌着炫目的光彩,他们两人脸上洋溢着的幸福与甜蜜,仿佛都要满溢出来,刺痛了我的双眼。
我略作思索,指尖在冰冷的手机屏幕上停留片刻,最终顺手便轻轻点了个赞。那个小小的爱心图标,此刻仿佛承载着无尽的讽刺。
当天夜里,林晴匆忙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会议室的白炽灯光照得她脸色有些苍白,她以我扰乱公司风气、点赞行为不当作为由头,强硬地宣布扣掉我整月的工资。这笔钱,竟被拿去补给小助理韩子轩,当作所谓的精神损失费。这个决定荒谬得让人几乎失笑。
众人皆满怀同情地将目光投向我,那眼神复杂,夹杂着些许怜悯和看好戏的期待,都以为我定会按捺不住,当场大闹一场。
可我却异常平静,仿佛抽离于这幕戏剧之外。我只是有条不紊地、慢慢整理着工位上那些沾染了时光痕迹的物件,将每一份文件归位,将笔插回笔筒。随后,我郑重地将那份早已准备好的辞职申请,递到她的面前,声音平稳得连自己都有些意外:“欺负同事仅靠扣工资怎能就此了事?我主动辞去工作便是。”
我的话音刚刚落下。
小助理韩子轩便赶忙抢着说道,语气里充满了夸张的关切:“祁凯哥,你怎能因这点小事就选择离职呢?你在公司已然辛勤待了这么久,况且林总平日里待你多好呀。你在这关键时候辞职,大家定会对林总议论纷纷呀。林总,您快来劝劝祁凯哥吧。”他看向林晴,眼神里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光彩。
起初,林晴或许还存有一丝微弱的、劝劝我的念头。
可听完韩子轩这一番看似体贴、实则煽风点火的言辞后,那火气瞬间便“噌”地冒了起来,将她眼底最后一丝犹豫烧得干干净净:“劝什么劝。他想走就让他走。我行事光明磊落,才不惧他人的闲言碎语。”
言罢,她便一把接过我的离职申请,龙飞凤舞地签完字后,“啪”地一声,重重地甩到我的脸上。纸张的边缘划过脸颊,带来一丝细微的刺痛。
周围的同事们都眼巴巴地瞧着我,屏息凝神,就等着看我如何反应,期待着接下来的戏剧性场面。
可我并未如往昔那般激动地去争辩,只是神色异常平静,缓缓弯腰,捡起那枚飘落在地的离职单,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我交接完工作便离开。”
“无需交接。想走现在就走。”林晴伸出手指,直直地指着门口,那姿态决绝而冷漠。似乎又突然想起什么,冷冷地补充道,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落:“自行离职可没有补偿。”
见状,与我关系要好的同事纷纷围上来,劝我服个软、认个错,莫要意气用事,毁了多年的心血。
他们心里都清楚,这家公司是我陪着林晴,在她几乎一无所有之时,一同辛苦创立起来的。
想当初公司资金匮乏之时,我为拉投资陪人喝酒,喝到胃出血吐出血沫;业务难以完成之际,我带领着小团队熬夜奋战三天不眠不休地赶工,对每一项业务都倾注了大量的心血与难以割舍的情感。
如今要离开,就好似要亲手割舍掉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放弃这一切浸透着汗水与记忆的过往。
但我心意已决,向他们道了声谢,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坚定。我仔细收拾好抽屉里所剩不多的私人物品,便决然转身离去,没有再回头看那个承载了我多年时光的工位。
离去之前,我清晰地看到林晴眼底闪过一丝极为复杂、难以捕捉的神情,那里面有惊讶,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我明白,她笃定地认为我不会真的离开,就像过去无数次那样。
从前,就因为韩子轩,我们二人也多次发生争执。
最严重的一次,林晴当着众人的面毫不留情地斥责我,还把我一整年的奖金都扣下来补给了那小子。
我当时气得浑身发抖,当场就要辞职,可真到要拿着东西走的时候,还是忍了下来,最终如同什么事都未曾发生,回去好言好语地哄她,接着像往常一样工作,假装那件令人难堪的事从未存在过。
她以为我此次仍能像过去一样,自我安慰,自我说服,当作一切都没发生,再次低头。
但她不知,我对她的耐心,早已在她一次次偏袒和冷漠中消耗殆尽,再也无法拼凑完整。
刚走出公司,手机便收到短信提示音,在空旷的车库里显得格外清晰。
我点开一看,原来是朋友给我转了一笔钱。
早上林晴说公司效益不好,要降我工资的时候,我第一个念头便是怕她压力太大,独自硬撑,立刻联系朋友,紧急周转了五十万,原本是打算给她应急的。
结果无意间看到韩子轩那则炫耀的朋友圈,我这才瞬间看穿林晴所谓“效益不佳”背后的真实心思,心凉了半截。
可那时我心里出奇地平静,既未感到撕心裂肺的难过,也没有醋意大发的愤怒,只是一种彻底的、近乎麻木的释然。
或许是经历得太多了吧,林晴为了韩子轩,对我做过太多荒唐之事,搞得我都快分不清,到底她的男朋友是我,还是那个才来了十个月的韩子轩了。
我把钱转回给朋友,向他真诚道谢后,便朝着车库深处我那熟悉的角落走去。
找到我那辆开了十年的破旧小车,车身的漆都掉了好几块,露出底下斑驳的底色,它静静地停在那里,像个被遗忘的老朋友。
而它旁边,竟紧挨着一辆崭新的、流光溢彩的保时捷,正是今日林晴刚送给韩子轩的车。车身光洁如镜,映照出我此刻有些狼狈的身影。
车库空位众多,他却偏偏紧紧停在我的车旁,那挑衅的意味显而易见,像是一种无声的宣告和示威。
我与林晴在一起都十年了,共同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竟还比不上才入职十个月的韩子轩。
我自嘲地笑了笑,笑声在空旷的车库里显得有些干涩。不再多做迟疑,我一脚油门,车辆发出沉闷的轰鸣,驶离了这座工作多年、如今却令人伤心的公司大楼。
结果刚出公司大门,车流尚未汇入主路,就意外地遭遇了追尾。车身一震,我下意识地踩死刹车。
我下车查看,恰好看到后车上,林晴和韩子轩一同走了下来。林晴脸上带着一丝不耐烦,韩子轩则紧跟其后,表情夸张。
“祁凯哥,你怎么突然急刹车呀。我都没反应过来呢。”韩子轩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上前,心疼地看着自己那被撞凹的车头,嘟囔着,声音里充满了惋惜:“太可惜了。这可是林总精心挑选的呢。”说着,还不忘瞥一眼旁边的林晴。
林晴的脸色愈发难看,像是蒙上了一层寒霜:“祁凯。刚才在车库我就瞧见你盯着子轩的车看。你说实话,是不是故意的?明知子轩在你后面,故意急刹车报复?”她的质疑像一把冰冷的刀子,直插过来。
我听她这话,差点笑出声来。又是这般,不分青红皂白,毫不犹豫地将责任往我头上推。
韩子轩适时地叹了口气,摆出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算了。林总。咱别责怪祁凯哥了。他因我丢了工作,生我气也属正常。说到底,都怪我。要是我能多留意些就好了。”
说着,他还佯装懊恼,握拳往自己额头砸去。可那拳头快砸到额头时,又故意明显地松了劲,动作浮夸得令人不适。
偏偏林晴看不出来,或者说不愿看出来,还立刻心疼地为他揉额头,那宠溺的模样尽显无遗,柔声说道:“与你无关。你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言罢,她竟重重地戳了下我的脑门,力道不轻:“你就不能学学韩子轩,有点担当吗?人家多谦逊。你工作这么多年了,怎么还如此幼稚自负呢?”她的指责如同冰冷的雨点,砸在我身上。
我被她这么一推,身子晃了晃,差点没站稳。等回过神来,心里只觉一片冰凉,甚至有些好笑。
这一年来,明明是韩子轩不停地抢夺我的功劳,耍着心眼儿往我身上泼脏水,如今在林晴眼里,反倒成了他谦逊有担当,而我,却成了那个幼稚自负、需要被教训的人。
我深知再争论下去也是枉然,白白浪费口舌,懒得再理会他们,转身就准备离开这片令人窒息的空气。
林晴却再度快步上前,拦住了我的去路。我本以为她又要无休止地、喋喋不休地护着韩子轩,没想到,她竟把我拉到一旁相对僻静的角落,语重心长,声音也放低了些:“祁凯。我是对你期望过高,所以才对你要求严苛。你怎么就不理解我的苦心呢?”
听着她这突然转为温和甚至带着一丝委屈的话语,我满心疑惑,警惕心起。
不过很快,我便明白了她的真实意图。
林晴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像是下达通知:“离职申请我给你撤回。你好好思量思量,给韩子轩道个歉。还有,此次追尾你负全责。该赔多少,你给韩子轩转过去。”
我瞬间反应过来,心沉了下去。抬眼瞧了瞧不远处的韩子轩,他想必早就知晓林晴要说什么,脸上那得意的神情根本藏不住,还趁机挑衅地朝我翻了个白眼,嘴角勾起一抹胜利者的微笑。
我哼了一声,冷笑出声,笑声里充满了鄙夷:“我不会赔的。追尾是谁的责任,交通法规自有定论,自行去查。实在不行就报警处理。我还有事,先走了。”
言罢,我转身便走,不再给他们任何纠缠的机会。
林晴在后面气得直跺脚,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格外刺耳,她冲着我的背影喊道:“我都给过你机会了。你可别后悔!”
后悔?哼。我怎会后悔。离开这片扭曲的真实,我只感到一阵解脱。
我回到自己那辆旧车上,关上车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给朋友发了条消息,语气平静而坚定:“我离职了。明天便能去你公司上班。”
不到半秒,朋友便回了电话,语气中满是惊喜和难以置信:“你说的是真的?”
他还有些不敢置信,又迟疑地问道:“那…林晴那边如何是好?”
当初朋友和林晴一同创业,与白手起家、资源匮乏的林晴相比,朋友那边家族资源更为雄厚,能提供的待遇也更具吸引力。
朋友那边一直急需优秀可靠的技术人才,所以他曾郑重承诺给我更高的股份和利润分成,热情邀我去帮忙。
甚至在他知晓我和林晴的亲密关系后,还非常破例地允许我兼职,只求我能过去。
可当时,为了林晴和她那刚刚起步、亟需支持的公司,我毫不犹豫地、斩钉截铁地拒绝了朋友的好意。
想当初我最为艰难之时,躺在冰冷的雪地里几乎失去意识,是林晴发现并将我拖进警局,救了我一命。这份恩情,我曾视作生命中最重的承诺。
我对她满怀感恩,所以不顾一切,全身心投入到她的事业中,呕心沥血,想方设法让林晴的公司逐步发展壮大,一步步走到今天。
可如今看来,人家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付出,甚至可能早已习以为常,觉得理所应当。
而且这么多年过去,怎么算,我付出的心血和牺牲,也足以报答她当年的恩情了。
我也无需再委屈自己,忍受这令人窒息的关系和毫无公平可言的环境。
“无需管她。我自己能够做决定。”我对着电话,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又与朋友交谈了几句,确定好签合同的具体时间后,我便开车回家,准备收拾东西。
这套房子虽说当初是我全款购置的,冰冷的水泥盒子曾被我一点点用积蓄填满,可里面处处都留存着我和林晴的回忆,每一个角落都散发着过往的气息。我已不打算再在此居住,多待一刻都觉得胸闷。
我先是清理床底下,发现底下散落着许多画纸,上面蒙着厚厚的灰尘。
抽出来一看,画上的女生,有笑容灿烂如春日暖阳的,有神情忧郁似秋日薄雾的,有低头认真削苹果的,还有对着镜子细细化妆的。笔触温柔,捕捉了无数细微的神态。
这些画的皆是林晴,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瞬间都被描绘得生动逼真,充满了彼时作画人倾注的感情。
往昔,都是我为她画的速写。她曾经极为喜爱我给她画画,每一幅都视若珍宝,会精心挑选画框装裱起来,妥善收藏,时不时拿出来欣赏。
可自从韩子轩出现后,她便渐渐对这一切变得不耐烦,开始嫌弃画画太过老套,浪费时间,称还不如直接用相机拍照来得快捷省事。
自此便不再乐意我给她画画,甚至连这些曾经被她珍藏的画作,也被她随意地、毫不珍惜地扔在床底下角落里,任由纸张发黄变旧,画上鲜活的人像也渐渐褪色,如同我们淡薄的感情。
我苦笑着,胸腔里弥漫着一种酸涩的痛楚。将这些画统统收集起来,拿到浴室的盆里,找来打火机,点燃了一角。
那火舌瞬间便贪婪地吞噬了纸张,蹿起明亮的火焰,映照着我毫无表情的脸,最后仅剩下一捧灰烬,恰似我和她之间的感情,在不知不觉中早已被焚烧殆尽,只剩下冰冷的余烬。
做完这些,我又把能扔的东西都清理出去,关于她的,关于过去的。我自己的物品其实并不多,可随着这些东西被清走,房间看起来依旧冷清空旷了许多,透着一种物是人非的苍凉。
我往沙发上一躺,身体陷入柔软的垫子里,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拿起手机想要寻觅朋友公司附近的出租房,打算彻底离开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
结果刚点开手机,屏幕亮起,就看到韩子轩往公司群里发了一张图片。
是他和林晴的合照,背景是在灯光闪烁、声音嘈杂的电玩城。
林晴怀里抱着一堆毛绒娃娃,笑容灿烂地看向镜头,那笑容真挚明媚,充满了简单的快乐,我已许久许久未曾见她对我这般笑过了。
以前我也曾满怀期待地带她去过电玩城,可刚进门换完游戏币,她扭头便走了,满脸嫌弃地说我幼稚,说自己每日忙得不可开交,日理万机,哪有时间陪我玩这般无趣之事。
她没时间陪我。却有时间陪韩子轩。我不禁发出一阵冷哼。那笑声透着无尽的苦涩和自嘲。
她哪里是嫌弃幼稚。分明就是厌倦了我这个人罢了。
群里不少同事都在那儿夸赞,言辞热烈。夸林晴貌若天仙,容颜绝世。
有人盛赞摄影师技艺超凡,其作品恰似灵动的诗篇,每一个画面都仿若镌刻着艺术的细腻笔触,生动而鲜活,捕捉了最美好的瞬间。
甚至有人半开玩笑地探问,他俩之间是否好事临近,那言语里带着一丝狡黠的调侃,仿若在轻轻拨弄命运交织的丝线,试图窥探其中的奥秘。
其实,众人皆心知肚明,我是林晴的正牌男友,这一事实宛如一道深刻的烙印,深深地刻在生活的脉络之中,无法磨灭。
然而,竟有人敢开这般玩笑,究其缘由,正是因为林晴在公司里,向来对与韩子轩之间那种暧昧模糊的氛围,毫无避讳之意,任由其发酵蔓延。
她任由那股暧昧的气息在公司的空间里肆意弥漫,仿佛全然不在意他人的目光与议论,也不在乎我的感受。
若是往常,这般情形估计又会瞬间点燃我心中的怒火,烧得我坐立难安。
我必定会立刻拨通林晴的电话,言辞急切且带着几分焦急和不满,让她注意言行的分寸,努力维系我们感情那脆弱的平衡,彼时的我,总是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这段感情,生怕出现一丝一毫的裂痕。
但此刻,我的内心却格外的平静,宛如那深邃无垠的夜湖,波澜不惊。
任何风吹草动,都无法再激起我内心的涟漪。我选择当作未曾看见,仿若这一切都与我无关,只是无聊的背景噪音。
继续专注于自己手头寻找新房源的事务,仿佛外界的纷纷扰扰都只是虚幻的泡影,不值得我为之分心片刻。
谁能料到,仅仅过了两分钟,仿佛一阵风过。当我再次下意识地看向手机,却发现群里那好几条热闹的消息都已被悄然撤回。
那最早由韩子轩发出的、引发一系列讨论的照片,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在这虚拟世界中存在过,如同一场短暂而虚幻的梦境,醒来后便了无痕迹,只剩下一片诡异的寂静。
原本,我以为林晴又将在深夜才踏上归家的路途,继续她的应酬或是别的什么。
可出乎意料的是,没过多久,玄关处便传来了开门声和说笑声。她与韩子轩通着电话,满脸洋溢着抑制不住的笑意踏入客厅。那笑容灿烂,是我许久未在她脸上见过的轻松。
她的笑容里,似乎藏着一些我未曾知晓的秘密,那笑容如同蒙着一层薄纱,让我难以看透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当她看到我竟然在家时,脸色先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和惊讶,那神情仿若黑夜中闪烁即逝的微光,快得几乎抓不住。
紧接着,她的面容便迅速沉了下来,故意朝我翻了个白眼,那动作带着些许任性与骄纵,仿佛在责怪我在家碍事。随后,她一言不发,推开门,径直走进了卧室,“砰”地一声轻响,只留下我一个人在客厅,陷入一片冰冷的沉思。
我心里明白,她这是在等待我去哄她,像过去无数次那样,放下自己的尊严和情绪,去祈求她的原谅和笑脸。
过往的每一次,在公司遭遇不愉快后,皆是如此,仿佛形成了一种固定的、令人疲惫的循环。
以前,每次在公司闹得不愉快,我都会绞尽脑汁,挖空心思地想尽各种办法向她道歉,卑微地祈求她的原谅。
哪怕错误的根源明明在她,我也不得不违背自己的内心,承认那本不属于我的过错,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在往昔的岁月里,我觉得这一切都是我理应承担的责任,无论是出于对她救命之恩的感激,还是想要悉心维护这段脆弱感情的本能,我都觉得应该哄着她,顺着她的心意。
可如今,时过境迁,我心如死灰,只觉得这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如同嚼蜡,再也提不起任何兴趣。
曾经那些努力维系感情的行为,此刻在我眼中显得如此可笑和徒劳,毫无意义。
我低着头,目光停留在手机屏幕上闪烁的房源信息,继续专注于手中之事,仿佛外界的一切都已无法干扰我的思绪和决定。
没过一会儿,卧室门被推开,她满脸阴沉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压抑。
“群里的消息…你看到了吗?”她开口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和紧张。那语气小心翼翼,似乎在试图探寻我的态度和反应,揣摩我是否知晓方才那场短暂的风波。
“什么消息呀?”我故意装糊涂,头都未曾抬起,手中的动作依旧不停,目光没有离开手机屏幕,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
不过,我能隐约感觉到,她似乎暗暗松了一口气,肩膀微微放松下来。那一瞬间的细微变化,没能逃过我的眼睛。
她说道,语气试图显得轻松自然:“没啥,就是工作上的消息,不小心发错群了。”那语气,明显试图掩饰着什么,听起来有些生硬。
我心里觉得十分好笑,这般蹩脚的借口,怎能瞒过我的眼睛,简直是在侮辱彼此的智商。
可我却懒得去拆穿她,只是在心里暗自琢磨,在我未曾察觉的时光里,她到底还瞒着我多少她和韩子轩之间的隐秘之事呢?
我不禁对我们之间这段千疮百孔的感情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和无力感。那些被隐瞒的秘密,如同隐藏在黑暗中的阴影,让我感到无比厌倦和疲惫。
“子轩那辆车修好了,你的车修了没?”见我不吭声,沉默在空气中蔓延,林晴又开口问我,试图打破这略显尴尬和冰冷的沉默。
我知道,这是她在给我一个台阶下,一个暗示和解的信号。若在以往,我定会感激涕零地觉得她这是原谅我了,雨过天晴了。
那时的我,肯定会屁颠屁颠地去讨好她,满心欢喜地接受她给予的和解信号,仿佛得到了莫大的恩赐。
可现在,我头也没抬,目光依旧停留在别处,淡淡地说,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一辆破车,没什么好修的,不值当。”那话语里,透着一丝彻底的冷漠和疏离。
我的心已经渐渐冷却,对她的这种看似和解的举动,不再有以往的热情和期待回应。
林晴皱起了眉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不解,似乎没料到我会是这种反应,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似乎对我的态度感到意外和些许不满。
我满心疑惑地抬起头看着她,实在不明白她到底在挑什么刺儿,这又是哪一出。回忆往昔,这辆车也曾有过不少次刮擦,伤痕累累。
每当我提出要修的时候,她也老是说出同样的话,嫌弃浪费钱,觉得没必要。
原本以为她听了我的回答又会大发雷霆,像以往那般情绪失控,指责我不知好歹。
没想到,她反倒呼出一口气,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努力让自己的语气缓和下来。
“我知道你还在为公司那事儿生闷气,心里不痛快。不过子轩这段时间工作干得确实不错,很有长进。我送他车,也是想激励他,留住他这个人才。”她试图解释,话语里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牵强和刻意。
听她这么一说,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韩子轩可是林晴破格招进公司的,他的工作能力简直差到极点,毫无专业性可言。
犹如黯淡的星光,在工作的天空中毫无亮点,只会拖后腿。他所犯的错,层出不穷,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小到开会的时候,重要场合竟然给甲方上司上白开水,自己却悠然自得地点着昂贵的奶茶喝,这般不懂事、不分场合的行为,让人咋舌和无奈。
大到给合作方发报价表,结果竟马虎大意发成了底价表,害得公司亏了好几十万,给公司带来巨大的、难以挽回的经济损失。
留他,还不如养条狗呢,狗至少忠诚且不会这般故意折腾公司、搬弄是非。
要不是我对公司的情况了如指掌,对每一个项目、每一个细节都亲身参与、铭记于心,说不定还真会轻信林晴的这番漏洞百出的说辞,被她糊弄过去。
我没有吭声,选择沉默以对,不想在这个无聊的话题上与她过多纠缠,浪费口舌。
因为我深知,与她争论这些,不过是徒劳无功,只会让自己更加疲惫和失望,没有任何意义。
林晴见我不语,又接着说,语气带着一丝劝诱和理所当然:“你是我的男朋友,以后咱俩结婚了,公司不都是你的吗?你犯得着在工资这事儿上斤斤计较,非得跟他过不去吗?”她的话语里,带着一丝埋怨和不解,仿佛错的人是我。
“祁凯,我做这些可都是为了公司好,是从大局出发。我不想让公司里其他同事觉得我在偏袒你,说你靠关系,影响不好。”她继续为自己辩解,试图让自己的行为显得冠冕堂皇。
我心里清楚得很,这些话不过是些冠冕堂皇的漂亮借口罢了,根本站不住脚。
在公司里,同事们都清清楚楚地、明明白白地看到林晴是如何区别对待我和韩子轩的,那偏心的天平倾斜得多么厉害。
我辛辛苦苦、熬了三天三夜才完成的项目,她一时兴起,转手就轻轻松松地交给韩子轩去汇报。
而韩子轩仅仅做了个花里胡哨的PPT,便轻而易举地将其据为己有,揽成了他的成果和功劳。这是何等的不公和可笑。
我谈了好些天的客户,耗费了大量心血和精力,眼瞅着就要签合同了,丰收在即。
她打着我的旗号,带着韩子轩去跟对方吃了顿饭,席间不知说了什么。转眼间,合同就莫名其妙变成了韩子轩谈下来的了,我的努力就这样被轻易抹去和窃取。
像这样的事儿,多到数不胜数,如同繁星点点,布满了我在公司的记忆天空,每一次都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
时间一长,其他同事都觉得林晴更偏向韩子轩,那偏见的天平严重失衡,毫无公平可言。
甚至有人觉得林晴根本就不喜欢我,不爱我,只因这些持续不断、显而易见的不公平对待。
就因为这,我在公司没少遭人白眼和暗中欺负,那些异样的眼光和不友好的态度,如芒在背,让我步履维艰。
她看见了,却每次都装作没看见,对我的遭遇视而不见,任由我在这冷漠的、充满偏见的职场氛围中独自挣扎和窒息。
我也懒得再解释,反正以往的任何解释,最终都会被她说成是在找借口,是在推卸责任,根本不被信任。
“哦。”我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那声音里没有丝毫波澜,听不出任何情绪,仿佛只是在回应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
“你不用跟我讲这些,不必解释。我和公司已经没有关系了,是局外人。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你自己决定就好。”我说出这番话,表明自己彻底放手的态度,已然对公司的事不再关心,也不想再卷入其中。
我已经彻底从过去的工作和感情纠葛中解脱出来,内心一片平静,不想再被这些令人烦恼的事情束缚和消耗精力。
林晴没再说话,那一刻,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尴尬与沉默,仿佛连时间都凝固了。
过了一会儿,她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似乎藏着一些无奈和挫败,或许还有一丝我不愿意深究的复杂情绪。
她走到我跟前,距离拉近,我能闻到她身上熟悉的香水味,但此刻却夹杂着一丝陌生的气息。她踮起脚尖,双手搂住我的脖子,那动作带着一丝刻意模仿的亲昵。
她嘴里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可这香气此刻却让我觉得有些异样,甚至有些不适。
“其实呀,我也有自己的小心思,私心。”她试图用温柔的话语打破僵局,声音放软了些:“想让你趁着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休息,别太累了。也好好琢磨琢磨咱俩婚礼的事儿,是时候规划未来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向我求婚呢?”她笑嘻嘻地问我,那笑容里,我却仿佛看到了过往的虚伪和敷衍,没有丝毫真诚。
可之前我都求过好多次婚了,每一次,她都无情地、以各种理由拒绝了我,让我的心一次次破碎,从期待到麻木。
每次闹得不愉快了,冷战后,她又总会拿结婚这事儿来哄我,如同用一根虚幻的、永远吃不到的胡萝卜引诱着我,给我虚假的希望。
有时候,我感觉自己不像她男朋友,倒像是被她耍得团团转、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傻小子,在她的情感游戏里迷失了自我,找不到方向。
我没有搭话,选择沉默,让这沉默诉说着我的心声和疲惫。
我已经不想再被她这种反复无常、毫无真诚的行为所左右,沉默是我此刻最好的、也是最有力的回应。
林晴又像逗弄小狗一样,伸出手指挠了挠我的下巴,那动作里带着一丝轻佻和戏弄,仿佛在安抚一个闹脾气的小宠物。
“别气鼓鼓的啦,开心点?笑一个呗?”她试图用这种方式逗我开心,语气轻浮,完全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说着,她好像故意讨好我似的,凑过来要亲我。脸庞靠近,气息拂面。
就在那一刻,我又闻到她身上那股清晰不属于她的、而是属于韩子轩的香水味,那股味道瞬间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生理性的厌恶猛地涌上心头。
我一把推开她,动作带着一丝决绝和本能的反感。皱着眉头,露出毫不掩饰的嫌弃表情,仿佛在推开一件令人厌恶的、不洁的东西。
我赶紧抽了张湿纸巾,用力地擦了擦刚才被她触碰过的手指和下巴,试图抹去那触碰带来的不适感和那令人作呕的香水味。
林晴就像被雷劈了一样,彻底愣住了,呆呆地站在那儿,脸上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仿佛无法理解我的举动。
“你嫌弃我?”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和受伤,似乎无法接受我这突如其来的、毫不掩饰的抗拒和疏离。
“等会儿我还有事要出去,先去换衣服了。”我淡淡地说完,语气平静却疏远,转身就回房间了,不想再面对她,也不想再多做任何解释。
我只想尽快逃离这个让我感到窒息和压抑的氛围,不想再与她有任何近距离的接触和纠缠。
林晴下意识想跟过来,可我想都没想,“砰”地一声就把门关上了,还迅速反锁了,将她彻底隔绝在门外,也将过去的纷扰暂时关在外面。
“行!姓祁的,你可别后悔!”林晴似乎真的生气了,被彻底激怒了,撂下狠话后,狠狠地踹了房门一脚,那声响巨大,震动了门板。那一脚仿佛也踹在了我们曾经脆弱的感情上,将最后一丝牵连彻底踹断。
她气呼呼地走了,脚步声渐行渐远,只留下空荡荡的客厅,弥漫着破碎和冰冷的气息。
客厅里的寂静仿佛在诉说着我们这段感情的彻底破碎,曾经的美好与温暖,已然不复存在,只剩下冰冷的回忆和一片狼藉。
等我从房间出来,换好衣服,客厅里已经没人了,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在空气中蔓延,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拿起手机,看到公司群里林晴发了条消息,说要请大家吃饭,问谁想去。那消息在安静的群里显得有些突兀和刻意。
群里没人回应,一片死寂,仿佛时间都凝固了,没有人愿意接这个话茬。
只有韩子轩连着发了三个【高兴】的表情包,那跳动的、夸张的表情,在这片寂静中显得格外刺眼和滑稽。
我心里明白,林晴这是故意在气我,试探我的反应,这种事儿已经发生好多次了,如同重复播放的旧电影,我已经感到厌倦。
每次都是这样,其他同事都不愿意去,对她的邀请无动于衷,冷眼旁观。
唯独韩子轩特别积极,响应迅速,仿佛那是专属于他的盛宴,迫不及待地要捧场。
要是以前,我肯定会醋意大发,被嫉妒和愤怒冲昏头脑,忍不住跟着就去了,想要看个究竟或是讨个说法。
然后,免不了被他们一唱一和地嘲笑一番,成为他们眼中的笑柄和小丑,憋着一肚子气回来。
现在,我才懒得管呢,我的心已经冷了,累了。我已不再是从前那个容易被情绪左右、被她牵着鼻子走的我了。
我已经学会了放下和无视,不再让他们的行为轻易影响我的情绪和我未来的生活。
我换好衣服,拿起钥匙,去看了要租的房子,那房子干净整洁,光线充足,仿若我新的希望之所,代表着新的开始。
我觉得没什么问题,便直接把租金交了,决心开启新的生活篇章,告别过去的阴霾。
我期待着在这个新的、只属于我的空间里,能重新找回属于自己的平静、自由和快乐。
接着又联系了中介,想委托他们帮忙把现在住的房子卖掉,这房子承载了太多复杂的回忆,有短暂的甜蜜,更有长久的苦涩和压抑。
不过这房子虽然是我辛辛苦苦买的,每一分钱都凝聚着汗水,装修也是我前前后后忙活、盯着完成的,每一处角落都有我的心血和疲惫。
但房产证上当初我还是写了林晴的名字,那时的我,满心都是对她的爱与信任,毫无保留,以为能共度一生。
那时候我和林晴兜里没多少钱,生活拮据,为了让林晴有安全感,感觉在这个城市有依靠。
我把自己所有的积蓄都毫无保留地拿出来买了这房子,倾其所有只为博她安心一笑,筑起一个爱巢。
现在公司都发展到这个规模了,历经风雨,已然壮大,今非昔比。
估计这房子林晴也早就看不上了,在她眼中,或许这只是一段过去的旧物,一个配不上她如今身份的简陋居所。
中介跟我说,如果要卖房子,按规定必须得林晴到场签字确认,她的出现是交易的必要条件。
如果她实在没时间,抽不开身,也得签份正式的委托书,以授权我处理,证明交易的合法性。
我无奈之下,只能尝试通过发消息与她沟通此事,希望她能配合。怀揣着一丝微弱的期望,我将消息编辑好发送出去。
然而,现实却如同一记沉重的耳光,狠狠扇在我脸上。聊天窗口突兀地出现一个鲜红的、刺眼的感叹号,那般醒目,那般刺眼,像是一个无声的拒绝和嘲讽。
她,把我拉黑了。这红色感叹号,恰似一记警钟,在我心头轰然敲响,震得我心乱如麻,也彻底敲碎了我最后的幻想。
往昔,类似的场景并非未曾上演,每一次,当我们之间的矛盾激烈到不可开交、无法调和之时。
林晴总会气冲冲地、毫不犹豫地选择将我拉黑,以此作为她宣泄内心汹涌情绪的一种方式,一种惩罚我的手段。
紧接着,她便会收拾东西离家出走,决然地留下我一人,置身于无尽的担忧与焦虑的深渊之中,不管不顾。
那些焦虑的时刻,我满心都是对她安全的深切担忧,怕她出事,怕她想不开。
无奈之下,我有时甚至会借他人的手机,强忍着内心的委屈与不甘,低声下气地给她打电话。
只为祈求她能将我从黑名单中移除,重新接纳我,给我一个道歉和挽回的机会。
而她,在电话那头,总是趾高气扬地、盛气凌人地询问我是否知晓自己的过错,是否想明白了。
那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姿态,让我在那一刻,深切地感受到自己的渺小与卑微,仿佛自己在她眼中,不过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可以随意拿捏。
如今回首,细细想来,为了哄她开心,为了维持那段看似摇摇欲坠、实则早已千疮百孔的感情。
我曾经说过的那些违心话,做过的那些违心事,简直多得如同夜空中繁星,数也数不清。
那些话语之中,满满地充斥着无奈与妥协,每一个字都像是我对现实的一种无奈投降,对自我的一种背叛。
即便心中满是愤懑与不甘,我思索再三,还是决定给她打个电话。试图打破眼前这犹如坚冰般的僵局,为卖房的事寻得一丝转机。
“晚上回来一趟吧,有点重要的事儿,关于房子的,想跟你商量商量。”我竭尽全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如水,不带一丝波澜和情绪,公事公办。
“什么事儿啊?我正忙着呢。”林晴的回应冷若冰霜,那声音仿若来自遥远而寒冷的冰山之巅,透着刺骨的寒意和疏远。
我微微抿了抿嘴唇,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绪,说道:“回来再说吧,电话里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我实在不愿在这冰冷的电话交流中过多纠缠,以免徒增烦恼,再说也说不明白。
林晴冷哼一声,那声音中满是愤怒与指责的意味,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你说推开我就推开我,现在又轻飘飘地说让我回去我就得回去?祁凯,我上辈子是欠了你的吗?这就是你跟我道歉的态度?”
“是不是这段时间我对你太过宽容,太过宠溺,你都忘了该如何好好道歉了?”她的话语如同一把把尖锐的匕首,直直地刺向我的内心,毫不留情。
然而,听着她这般熟悉的、倒打一耙的嘲讽口气,我竟还是如同往昔一般,不由自主地、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低声下气说道:“对不起,是我错了。”那话语之中,饱含着我对现实深深的无奈和疲惫。
反正都已经无数次违心地道歉了,尊严早已被她踩在脚下,再多这一次,又能怎样呢?已经麻木了。
更何况,这一次的道歉,或许还有可能换来房子交易的顺利进行,让我能彻底解脱,尽快了断。
来源:研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