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儿媳,酒店位置真的太紧张了,你那些亲戚,就别来了。”他假惺惺地说。
小叔子婚礼前一小时,公公突然拦住我。
“儿媳,酒店位置真的太紧张了,你那些亲戚,就别来了。”他假惺惺地说。
我愣住了,他们连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愿给?
我强忍着怒火,笑着说:“好的,都听您的。”
公公满意地放行,以为我识趣了。
殊不知,我已在去机场的路上。
我直接订了全家去巴厘岛的机票。
这座位,我不仅不要,还要让你们体会什么叫“一席难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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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酒店的侧门走出。
冰冷的大理石地面,映着头顶水晶灯奢靡的光,寒气顺着我十厘米的高跟鞋,一点点钻进骨头里。
身后那扇厚重的门缓缓关上,将婚礼进行曲的甜腻旋律和满堂宾客的喧嚣彻底隔绝。
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我的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刚刚那一幕。
公公陈胜利拦住我时,脸上那副假惺惺的为难。
“儿媳,你看,今天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酒店经理说座位实在调配不开了。”
他嘴上说着抱歉,眼神却是不加掩饰的轻蔑。
“你娘家那些亲戚,大老远跑来也不容易,但毕竟……唉,今天这个场合,就别让他们进去了,免得大家尴尬。”
免得大家尴尬?
是免得他们陈家,在他那些“有头有脸”的朋友面前尴尬吧。
我画着精致妆容的脸,此刻一定僵硬得可怕。
我花了半个月工资给娘家十几口人订了往返机票和酒店,让他们来参加我小叔子的婚礼,给足了婆家面子。
结果,在婚礼开始前一个小时,他告诉我,我的亲人,连进门的资格都没有。
理由是,座位紧张。
多可笑的理由。
我看着他,看着他那张布满得意和算计的脸。
我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笑容,声音平稳得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
“好的,爸,都听您的安排。”
陈胜利满意了。
他那轻蔑的眼神里,又添了几分“你还算识趣”的赞许。
他转身离去前,最后扫了我一眼。
那一眼,充满了鄙夷。
仿佛在看一件麻烦的、终于被处理掉的垃圾。
那一瞥,成了压垮我多年隐忍的最后一根稻草。
手机在手心震动,是丈夫陈宇打来的。
“喂,晚晚,你跑哪去了?爸跟你说什么了?”他的声音隔着听筒,有些模糊。
我深吸一口气,走向电梯口,按下了去往地下一层的按钮。
“没什么,爸让我先走。”
“走?去哪儿?婚礼马上开始了!”他一头雾水。
我看着电梯门上倒映出的自己,面无表情,眼神冷得吓人。
“去机场。”
我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电梯门打开,我快步走向停车场。
脑子里,全是这些年在陈家受的委屈。
公公陈胜利,一个退休干部,骨子里刻着重男轻女和势利眼。
他总是在饭桌上,拿我娘家的普通家境和小叔子未婚妻家的富裕做对比。
“小伟(小叔子)真是有福气,亲家是开公司的,以后咱们家也是强强联合。”
说完,总会意有所指地瞟我一眼。
“不像有些人,娘家一点忙都帮不上,还得我们家倒贴。”
我怀孕时,孕吐得天昏地暗,婆婆一次都没来看过。
她说,女人怀孕生孩子,都是这么过来的,哪有那么矫情。
可转头,她就陪着小叔子的未婚妻逛遍了全城的奢侈品店,为他俩的婚房添置家电。
那婚房的首付,还有一半,是陈胜利打着“暂时周转”的名义,从我和陈宇的共同存款里挪走的。
至今未还。
这些我都忍了。
我以为,我的退让和付出,能换来家庭的和睦,能换来他们对我最起码的尊重。
今天我才明白,在他们眼里,我林晚,和我身后的娘家,永远是上不了台面的。
坐进车里,我没有丝毫犹豫。
我打开手机,点开我早早建好的“风风光光嫁侄女”的亲戚群。
里面,我的大姨还在问:“晚晚啊,我们都到酒店楼下了,怎么不让进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敲击。
“各位亲爱的家人,计划有变。陈家婚礼座位太紧张,容不下我们。所以,我给大家订了新的行程——巴厘岛七日游,现在出发,机票酒店我全包了!恭喜各位,提前开启度假模式!”
消息发出去,群里炸开了锅。
“晚晚?你开玩笑的吧?”
“这是什么情况啊?陈家也太不是东西了!”
“孩子,你别冲动啊!”
我没有回复任何质疑。
我直接将十几张刚刚下单成功的机票信息截图,发进了群里。
东方航空,三小时后,直飞巴厘岛。
群里沉默了几秒钟,接着是铺天盖地的支持。
“好!晚晚!干得漂亮!这口气姑姑早就想帮你出了!”
“对!不去他那破婚礼!我们去巴厘岛!让他们自己玩去!”
“这才是我们林家的姑娘!有骨气!机票钱我们自己出,不能让你一个人破费!”
看着屏幕上滚动的支持和关心,我的眼眶瞬间湿了。
这么多年,我为了所谓的“家庭和睦”,让我娘家人受了多少委屈。
今天,我终于为他们,也为我自己,硬气了一回。
我把手机调成静音,扔到副驾驶座上。
登机前,我最后看了一眼时间。
下午六点。
小叔子的婚礼,应该已经开始了吧。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好戏,现在才刚刚开场。
飞机冲上云霄,夜幕下的城市灯火被远远甩在身后。
我感觉压在心头多年的那块巨石,终于被一点点撬动,有阳光要透过缝隙照进来了。
旁边的座位上,我五岁的儿子睡得正香,小脸上还带着对旅行的期待。
我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
宝宝,妈妈要为你,为我们自己,争取一个被尊重的未来。
手机屏幕亮起,是陈宇发来的几十条微信,语气从困惑到焦急,再到愤怒。
“林晚!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你知不知道全场人都在找你!”
“接电话!”
我看着那些刺眼的文字,没有回复。
我知道,陈宇此刻夹在中间,一定很难受。
但这份难受,是他作为丈夫,早就该替我承受的。
飞机上的这场短暂逃离,只是一个开始。
真正的战场,等我回来,才会正式打响。
婚礼现场的音乐震耳欲聋。
司仪在台上用激情四射的声音调动着气氛,台下的宾客们觥筹交错,一片喜气洋洋。
然而,这份喜庆,却像一层脆弱的薄冰,覆盖在暗流涌动的湖面上。
陈胜利和婆婆的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
他们的眼神,却像探照灯一样,一遍又一遍地扫过靠近门口那几桌空荡荡的酒席。
那是特意为我娘家亲戚留的位置。
现在,那些桌子上,只摆着精致的餐具,在灯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
每一把空椅子,都像一个无声的耳光,狠狠抽在他们陈家人的脸上。
我虽然身在万米高空,但现场的一切,都通过我安插的“眼线”——我大学时最好的闺蜜李娜,实时转播给我。
与此同时,我的娘家亲戚群里,已经变成了巴厘岛风光摄影大赛。
大姨在金巴兰海滩拍下了壮丽的日落,配文:“有些人的婚礼,还没我们巴厘岛的晚霞好看。”
表妹穿着比基尼,在无边泳池里笑得灿烂,定位是乌布的豪华度假村。
舅舅则晒出了一桌丰盛的海鲜大餐,龙虾、石斑鱼、皮皮虾……他说:“这才是真正的‘盛宴’,某些人的‘席位’,我们还真看不上。”
李娜将这些朋友圈截图,不动声色地分享给了几个相熟的宾客。
很快,窃窃私语声开始在婚礼现场蔓延。
“诶,你看,林晚的娘家人不是说要来吗?怎么集体跑去巴厘岛了?”
“真的假的?我看看……我去,还真是!这朋友圈刚发的!”
“这是什么操作?陈家这边怎么回事?大嫂的娘家人一个都没来?”
这些议论,像蚊子一样,嗡嗡地钻进公婆的耳朵里。
陈胜利的脸色,从僵硬变成了铁青。
他频频给我打电话,手机在我包里震动着,我一次次摁掉,直接挂断。
婆婆也打,小叔子也打,小叔子的新婚妻子也打。
我一概不接。
我就是要让他们尝尝,找不到人、得不到回应的焦躁和恐慌。
陈胜利终于坐不住了。
李娜发来消息说:“你公公强撑着笑脸,跟主桌的几个领导敬酒,但端着酒杯的手,抖得跟帕金森一样。”
我能想象到他此刻内心的抓狂。
他一生最好面子,把这场小儿子的婚礼看作是自己人脉和脸面的集中展示。
现在,我带着娘家人集体“消失”,让他的“盛宴”出现了几桌刺眼的空缺,这比直接打他一巴E掌还让他难受。
他的“完美”婚礼,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无法弥补的污点。
电话再次响起,这一次,我接了。
是陈宇。
他的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焦急和一丝我从未听过的恐慌。
“晚晚,你到底在哪儿?你接电话啊!爸妈都快急疯了!”
我靠在舷窗上,看着窗外棉花糖一样的云层,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急什么?”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让我们家多没面子!”他的声音高了起来,带着指责的意味。
愚孝。
这两个字,在我脑海里重重地砸下。
这么多年,他总是在他父母和我之间,选择做那个“孝顺”的儿子。
每一次,都是我退让,我委屈。
我以为他只是懦弱,今天我才明白,在他的潜意识里,他父母的面子,永远比我的尊严重要。
我的心,一点点冷下去。
“陈宇,我问你,在你爸让我娘家亲戚滚蛋的时候,他有没有想过我的面子?”
“在他用‘座位紧张’这种可笑的理由羞辱我家人的时候,他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一个连我的亲人都容不下的婚礼,你觉得,还配拥有我这个大嫂吗?”
我一字一句,说得清晰又冰冷。
电话那头,陈宇沉默了。
长久的沉默。
我知道,我的话刺中了他。
他不是不明事理,他只是习惯了退让,习惯了牺牲我,来换取他原生家庭的安宁。
“晚晚,我……”他终于开口,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为难,“爸他年纪大了,脾气就这样,你就不能……不能多担待一点吗?”
又来了。
又是这套说辞。
我的心彻底寒了。
我挂断电话,将手机关机。
我看着窗外的晚霞,火红的云彩像燃烧的血。
我想起我和陈宇刚结婚的时候。
那时候,婆婆嫌弃我买的衣服太便宜,陈宇会偷偷给我买更贵的,然后告诉婆婆是他买给我的。
那时候,公公说我做的菜盐放多了,陈宇会立刻把菜端到自己面前,说“我觉得正好,爸你口味淡”。
他曾经,也是维护我的。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是从他弟弟大学毕业,公婆开始把所有资源都倾斜到小儿子身上开始?
还是从我生了孩子,他们觉得我被家庭捆绑,再也离不开陈家开始?
物是人非。
这场“消失”,只是一个开始。
我知道,接下来的风暴,会比我想象的更大。
但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从我决定订下飞往巴厘岛机票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想过回头。
婚礼的闹剧,在我关机之后,彻底失控了。
李娜的微信消息,在我重新开机后,像潮水一样涌了进来。
“姐妹,你火了!婚礼现场变成你的批斗大会了!”
婚宴进行到一半,越来越多的人从各种渠道,看到了我娘家亲戚们在巴厘岛晒出的照片。
宾客们的窃窃私语,变成了光明正大的讨论。
“陈家这事办得太不地道了,把儿媳妇娘家人晾在外面,自己在这里大摆筵席?”
“我刚才听隔壁桌说,好像是陈家老爷子嫌亲家穷,怕丢人,不让人家进门。”
“啧啧啧,这脸丢得可比亲家来了还大。”
这些话,一字不漏地传到了陈胜利的耳朵里。
李娜说,他气得当场就离席了,躲到走廊的角落里给陈宇打电话。
那声音,几乎是在咆哮,整个走廊都能听见。
“陈宇!你那个疯婆娘呢?她人呢!她要把我们陈家的脸都丢光了!你让她给我滚回来!”
陈宇被他爸骂得狗血淋头,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在巨大的压力下,再一次拨通了我的电话。
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并顺手点开了免提。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陈胜利歇斯底里的咆哮。
“林晚!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的婚礼!我的面子!全被你毁了!”
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尖利,刺得我耳朵疼。
我把手机拿远了一点,语气却异常平静。
“面子?”
我轻笑一声,反问道。
“公公,您在婚礼开始前一个小时,把我娘家十几口人拦在门外,让他们在寒风里像傻子一样站着的时候,您有没有想过,我的面子?”
“在您用‘座位紧张’这种侮辱性极强的借口,打发我那些远道而来的亲人的时候,您有没有顾及过,我的面子?”
“在您眼里,我的面子,我娘家人的尊严,是不是一文不值?”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钉子,狠狠地钉了回去。
电话那头的陈胜利,瞬间哑火了。
他大概没想到,一向在他面前逆来顺受的我,会说出如此犀利的话。
几秒钟后,是更猛烈的爆发。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别给脸不要脸!你是我陈家的媳妇,就得听我的!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他的蛮横和无理,在这一刻暴露无遗。
我冷笑出声。
“陈家的媳妇?”
“哦,我明白了。所以陈家的媳妇,就活该被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所以陈家的媳妇,就活该看着自己的亲人被当众羞辱,还得笑脸相迎?”
“所以陈家的媳妇,就活该被挪用存款给小叔子买婚房,连一句谢谢都得不到?”
我每说一句,陈胜利的呼吸就急促一分。
说到最后,我将手机转向我身边的陈宇,他的脸在手机屏幕的映照下,一片惨白。
“陈宇,你听到了吗?”
“这就是你说的,要我‘多担待一点’的父亲。”
“这就是你让我用委屈和退让去换来的‘家庭和睦’。”
“这就是你所谓的‘孝顺’,需要付出的代价——那就是我,和我家人的尊严,被他们踩在脚下,任意践踏!”
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但更多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李娜的消息又来了。
“天啊!婚礼现场好多人都听到了!你公公的脸都绿了!司仪在台上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能想象到那副画面。
陈胜利,那个一辈子把面子看得比命还重要的男人,此刻,正在他最看重的场合,被我用最直接的方式,撕下了他那层虚伪的面皮。
他的脸,一定比猪肝还难看。
“你……你……你给我等着!你别后悔!你给我滚回来!”
陈胜利气得语无伦次,在电话那头手舞足蹈地咆哮。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世界清静了。
我看着目瞪口呆的陈宇,他的眼神里,充满了震惊、愤怒,还有一丝痛苦和迷茫。
我知道,他从小建立起来的世界观,在这一刻,开始崩塌了。
那个在他心中威严、正直、永远正确的父亲形象,被我亲手打碎了。
而我,看着他痛苦的表情,心里却没有一丝快意。
只有一片冰冷的荒芜。
我爱过他。
我曾经以为,他是我可以依靠一生的伴侣。
但现在我发现,在我和他的原生家庭之间,他永远会选择后者。
他不是我的盟友。
他是我这场战争中,最让我感到无力和失望的对手。
我的世界,也在崩塌。
但我的,是在废墟之上,准备重建。
而他的,才刚刚开始。
巴厘岛的阳光,温暖而热烈。
海风吹散了积压在我心底多年的阴霾。
我牵着儿子的手,在沙滩上堆着城堡,看着他咯咯地笑,前所未有的放松和安宁。
我的亲戚们,也彻底从最初的震惊和愤怒中解脱出来,投入了这场意外的旅行。
大姨和几个长辈在海边的躺椅上,喝着椰子水,聊着家常。
表妹和几个年轻人,则去玩了水上摩托,尖叫声和欢笑声传出很远。
这里是天堂。
而几千公里外的陈家,却是地狱。
我的手机,在我落地开机后,就没停过。
婆婆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我不接,她就发来一长串的语音。
声音里带着哭腔,内容却全是颠倒黑白的指责。
“林晚啊,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啊!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啊!”
“小伟一辈子就结这一次婚,全让你给毁了!你对得起我们陈家吗?”
“你赶紧回来给大家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啊?听妈的话。”
我听着她那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只觉得恶心。
毁了婚礼的人,不是我。
是他们那颗从未看得起我和我家人的、自私又傲慢的心。
小叔子陈伟也发来了信息,长篇大论,中心思想只有一个:我太自私,为了自己的情绪,不顾全大局,毁了他的幸福。
我看着这些信息,气得发笑。
什么叫顾全大局?
让我和我的家人,像下人一样,在门外等着他们婚礼结束,然后领一点残羹冷炙,就是顾全大局?
让我忍下这口恶气,继续在他们家当牛做马,就是顾全大局?
我将这些颠倒黑白的短信和语音,全部截图、录屏,然后发到了娘家亲戚群里。
群里瞬间炸了。
“这家人还有没有王法了!颠倒黑白的本事真是一流!”
“晚晚,别理他们!让他们自己作去!”
“对!咱们就在巴厘岛好好玩!气死他们!”
“晚晚,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我们都支持你!要不要找律师?”
看着亲人们义愤填膺的发言,我的心里暖洋洋的。
我不再是一个人。
我的背后,站着整个林家。
陈宇的电话,也在这时打了过来。
这一次,他的声音里没有了咆哮和指责,只剩下浓浓的疲惫。
“晚晚,我们谈谈吧。”
来源:在牧场挤取牛奶的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