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官员辞官后,为何全告老还乡?而不是在京度过晚年?

360影视 动漫周边 2025-09-18 21:49 1

摘要:忠叔一边小心翼翼地将官服叠好放进木箱,一边忍不住开口,“您瞧瞧,城里的侯爷们,哪个不是把自家宅子修得金碧辉煌,就怕别人不知道他过得好。咱们在这儿,可是比许多侯爷都气派呢。”

声明: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采用文学创作手法,融合历史传说与民间故事元素。

故事中的人物对话、情节发展均为虚构创作,不代表真实历史事件。

“老爷,您真要走?这官服上的仙鹤补子,可是多少人一辈子都求不来的。”

忠叔一边小心翼翼地将官服叠好放进木箱,一边忍不住开口,“您瞧瞧,城里的侯爷们,哪个不是把自家宅子修得金碧辉煌,就怕别人不知道他过得好。咱们在这儿,可是比许多侯爷都气派呢。”

“那又如何?”刘秉文叹了口气,走到忠叔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忠叔,你可知,这官做得越大,身上的枷锁就越重。这五进大院,看似宽敞,却如同一座囚笼,将我困在其中。每日上朝,要小心翼翼地说话,生怕一言不慎,得罪了哪位权贵;夜里就寝,也要反复思量,今日所为,明日是否会招来祸患。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早已厌倦了这提心吊胆的日子。”

01

夜已深沉,盛京城却依旧灯火通明,将夜空晕染成一片琉璃般的橘色。

然而,在城西一座不起眼的府邸里,烛光却显得分外清冷。

这是大学士刘秉文的旧宅,此刻,年近花甲的刘秉文正站在书房的窗前,静静地看着老仆忠叔收拾行囊。

忠叔是看着刘秉文长大的,从他还是个翩翩少年郎,考中进士,意气风发地入京为官,到如今鬓角斑白,官至从二品,这期间的荣华富贵、风光无限,忠叔都看在眼里。

他一辈子只跟着刘秉文一人,也只认定京城这繁华之地才是他们该待的地方。

所以当刘秉文提出要辞官归乡时,忠叔的心里是百般不解和抗拒。

“老爷,您真要走?这官服上的仙鹤补子,可是多少人一辈子都求不来的。”忠叔一边小心翼翼地将官服叠好放进木箱,一边忍不住开口,“您瞧瞧,城里的侯爷们,哪个不是把自家宅子修得金碧辉煌,就怕别人不知道他过得好。咱们在这儿,可是比许多侯爷都气派呢。”

刘秉文没有立刻回答,他将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忠叔手中的官服上。

那补子上的仙鹤,在烛光下熠熠生辉,仿佛还带着昔日的骄傲。

可如今在他眼中,这仙鹤却像一只被困在牢笼里的鸟,徒有华丽的羽毛,却失去了飞翔的自由。

“忠叔,你可还记得,我刚入京时,住在城东的一个小院子里,每日去上朝,骑着一匹瘦马,你总是嫌我穿得不够体面。”

刘秉文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回忆:“那时,你总是念叨着,等我做了大官,定要换个大宅子,买几匹好马,让京城的人都瞧瞧,咱老刘家也是出过人物的。”

“那可不!”忠叔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后来老爷您一路高升,从翰林院侍读到吏部侍郎,咱们的宅子也从三进院换成了如今的五进大院。门口那石狮子,可是当年老爷您亲自挑的,那气派,连隔壁的王大人都羡慕不已。”

“那又如何?”刘秉文叹了口气,走到忠叔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忠叔,你可知,这官做得越大,身上的枷锁就越重。这五进大院,看似宽敞,却如同一座囚笼,将我困在其中。每日上朝,要小心翼翼地说话,生怕一言不慎,得罪了哪位权贵;夜里就寝,也要反复思量,今日所为,明日是否会招来祸患。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早已厌倦了这提心吊胆的日子。”

忠叔听得一愣,他从未听过刘秉文说这些。

在他眼里,刘秉文一直都是高高在上,运筹帷幄的大学士,是京城里人人称道的清流,是朝廷的中流砥柱。

他怎么也想不到,在光鲜亮丽的背后,是如此的苦涩和无奈。

“可…可您就这么走了,那可就什么都没了。”忠叔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无法想象,离开了京城,离开了这一切,他们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

“‘什么都没了’?忠叔,你错了。”刘秉文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释然,“我不是什么都没了,而是要去找回我本该有的东西。”

“我本是个读书人,心之所向,是山水田园,是诗书茶酒。这京城的荣华富贵,不过是一场浮华的梦,梦醒了,我还是我。如今,朝堂之上,风云变幻,一场新的政治风暴正在酝酿。那几位侯爷,你以为他们过得真的好吗?不过是身不由己,为了各自的利益,相互倾轧罢了。我这把老骨头,实在是不想再卷入其中了。”

刘秉文走到窗前,推开窗户,一阵清风吹来,带着初秋的凉意。他望着窗外渐渐繁忙的长街,内心一片宁静。

他知道,那些权贵们,还在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而争得你死我活,还在为了更高的地位而尔虞我诈。

而他,选择了在风暴来临前,悄然退场,回归故里。

“忠叔,收拾吧。明日一早,我们就走。”刘秉文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京城多好?不过是座没有根的城罢了。我的根,在故乡。叶落归根,才是我们最后的归宿。”

忠叔看着自家老爷那淡然的背影,心中虽有不舍,但多年的忠心让他最终选择了遵从。

他默默地继续收拾着行囊,将一件件象征着荣耀和地位的物品装入箱中。

02

告别了盛京的繁华,刘秉文与忠叔踏上了归乡的旅程。

一辆并不起眼的马车,承载着两位老人和几件简单的行囊,在晨曦中缓缓驶出城门。

官道两旁的柳树,在微风中摇曳着,仿佛在向这对归人挥手告别。

一路上,忠叔依旧困惑不解。他坐在马车里,时不时地掀起车帘,望着窗外掠过的景色。

从京畿地区的平原到南方的丘陵,景色在不断地变化,可他心中的疑惑却始终未变。

他想不通,自家老爷为何要放弃京城的荣华富贵,回到那个贫瘠的故乡。

“老爷,您真的不后悔吗?”忠叔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口问道。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生怕触及到刘秉文的痛处。

刘秉文正在闭目养神,听到忠叔的话,他缓缓睁开眼睛,眼中一片清明。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轻声吟诵起陶渊明的《归去来兮辞》:“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

忠叔听得一头雾水,他只是个老仆,哪里懂得这些诗词。

他挠了挠头,脸上露出更加困惑的表情:“老爷,这诗是啥意思啊?”

刘秉文微笑着,耐心地向他解释:“忠叔,这意思是说,过去的已经不能挽回,但未来的日子还来得及去追求。我在京城为官三十年,每日都在权力的漩涡中挣扎,身心俱疲。我曾以为,位高权重,就是人生的价值所在。可如今,我才明白,那不过是一场虚妄。我早已迷失了自我,忘记了最初入仕的初衷。”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我此番归乡,并非是为了逃避。我是为了寻找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为了在权力的游戏中解脱,回归本真。我在京城,只是一个‘吏’,一个朝廷的工具。可回到故乡,我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我可以在田间劳作,可以和乡亲们谈天说地,可以过上踏实而平静的生活。”

忠叔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看着刘秉文平静的面容,心中渐渐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

他发现,离开了京城的刘秉文,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

“可是,老爷,咱们回去……那可就什么都没了。”忠叔还是有些不甘心,他依然觉得,离开了京城,就等于放弃了所有。

“不,忠叔,你又错了。”

刘秉文摇了摇头:“我放弃的,只是那些虚名和浮华。而我即将得到的,是真正的自由,是内心的平静,是故乡的泥土和故乡的亲情。你可曾想过,在京城,我们锦衣玉食,可我们能真正地感受到幸福吗?你我都是孤身一人,连个能说得上知心话的朋友都没有。可故乡不同,那里有我们的祖宅,有我们的根,有我们的亲人,有我们的故土。在那里,我们不再是孤单的。”

马车在官道上继续前行,刘秉文看着窗外逐渐由平坦变为起伏的景色,心中的释然愈发强烈。

03

经过半个多月的长途跋涉,马车终于驶入了阔别三十年的故乡。

车轮碾过坑洼不平的土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这声音在刘秉文耳中,却比京城官道上马车的轰鸣声更加悦耳。

他掀开车帘,家乡的景色尽收眼底。

远处的青山依旧,近处的田野里,金黄的稻穗在阳光下泛着光,仿佛在向他招手。

“老爷,咱们到了。”忠叔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看着眼前的一切,内心百感交集。

刘秉文下了马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空气中没有京城那股混杂着脂粉、香料和污水的味道,只有泥土的芬芳,以及成熟稻谷的清香。这种久违的朴实气息,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

他们没有惊动任何人,马车直接停在了祖宅门口。

眼前的景象让忠叔有些傻眼,祖宅虽然没有他想象中的破败,但也绝非完好。

大门上的漆已经斑驳脱落,门前的那棵老槐树,枝干虽然依然苍劲,但树叶却显得有些稀疏。

院子里杂草丛生,屋顶的瓦片也掉了几块,露出黑色的房梁。

“老爷,这……这能住人吗?”忠叔皱着眉头,脸上写满了担忧。

刘秉文却丝毫没有介意,他的目光落在祖宅上,眼中闪烁着光芒。他仿佛看到了三十年前,自己在这里读书,父亲在这里教他做人。

这房子虽然破旧,但每一块砖,每一片瓦,都承载着他的回忆。

“能住,当然能住。”刘秉文笑着说,他撸起袖子,率先推开了大门。

大门发出“吱呀”一声,仿佛在向他们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院子里,野草长得比人还高,几只野猫从草丛中窜出,警惕地看着这两个不速之客。

“忠叔,咱们动手吧。”刘秉文没有喊苦,也没有抱怨,他只是平静地对忠叔说道。

接下来的日子,刘秉文和忠叔开始了忙碌的“重建”工作。

他们没有请帮手,而是亲手修缮房屋、开辟菜园。

刘秉文脱下华丽的绸缎长袍,换上了一身粗布衣衫。

他拿起锄头,在院子里挥洒着汗水。

锄头很重,他最初的动作有些笨拙,可没过多久,他就掌握了诀窍,翻土、播种,一气呵成。

忠叔则负责修缮房屋。他爬上屋顶,将那些松动和破碎的瓦片一块块取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换上新的。

他的动作虽然缓慢,但却异常认真。

忠叔看着刘秉文在院子里劳作,心中渐渐生出一种敬佩。

这个在京城里,连端茶倒水都无需亲自动手的老爷,如今却能如此踏实地做着农活,这让他对刘秉文的敬佩,从过去的尊敬,升华为了发自内心的崇拜。

在翻土、播种的劳作中,刘秉文找回了久违的踏实感。他手中的锄头,不再是官场上的笔墨,而是实实在在的工具。

他能感觉到泥土的芬芳,能感受到阳光的温暖,也能看到自己亲手种下的种子,在泥土中生根发芽。

这种感觉,是在京城里,无论拥有多高的官位,都无法得到的。

夜深人静,劳作了一天的刘秉文,躺在简陋的木床上,不再为朝堂上的勾心斗角而辗转反侧。

他能听到屋外蟋蟀的鸣叫,能闻到窗外泥土的芬芳。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不再是朝会上的唇枪舌战,而是白天种下的那几棵白菜,还有那几棵正在努力生长的茄子。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这种平静,不是来自外部的荣耀,而是源自内心的宁静。他明白,他所追求的,并非是官位的高低,也不是金钱的多少,而是这种简单的,踏实的,属于自己的生活。

04

初夏时节,连日来的暴雨像撕裂天幕的瀑布,倾盆而下,毫无停歇的意思。

河水开始暴涨,水流湍急,声势骇人。

村子里的乡亲们都忧心忡忡,站在河边,望着那即将漫过堤坝的河水,一个个愁容满面。

田地里已经积满了水,如果堤坝再决口,他们今年的收成,乃至赖以生存的家园,都将毁于一旦。

刘秉文站在自家的菜园前,看着地里的蔬菜被雨水浸泡,但他没有丝毫焦急。

他望着那条河流,眉头紧锁,脑海中却开始浮现出当年他在吏部任职时,处理过的无数治水方案。

那些复杂的地理图、水文报告,此刻在他的脑海中变得清晰无比。

忠叔撑着一把油纸伞,来到刘秉文身边,焦急地问道:“老爷,这雨……可怎么办啊?村里人都快急疯了。”

刘秉文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河水。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转身,对忠叔说道:“忠叔,去把我的旧官服拿出来,还有那些治水图纸。”

忠叔一愣,他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当他将那件早已被收在箱底,积了些许灰尘的官服拿出来时,心中一阵酸楚。

他以为,这件官服将永远地被束之高阁,不曾想,有朝一日,它会以这样的方式重见天日。

刘秉文没有穿上官服,只是将它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然后展开那些泛黄的图纸。

他仔细地看着图纸上蜿蜒的河流,又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实景,心中很快便有了主意。

随后,刘秉文撑着一把伞,径直走向了村口的祠堂。

祠堂里,村长和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正聚在一起,愁眉苦脸地商量对策。

“刘先生,您怎么来了?”村长看到刘秉文,有些意外,他知道刘秉文曾是京城的大官,但他从不干涉村里的事务。

刘秉文没有寒暄,他指着外面的暴雨,语气严肃地说道:“村长,再这么下去,堤坝迟早要决口。我曾处理过不少治水事务,对这里的地势也有些了解。咱们不能坐以待毙。”

他将图纸铺开,用一块石头压住,然后指着图纸上的几处位置,对村长和村民们说道:“你看这里,地势低洼,水流湍急,咱们必须在这里加固堤坝。还有这里,下游有一处河道淤塞,必须立刻疏通,否则水流无法及时排出,会造成更大的威胁。”

刘秉文的话语专业而果断,让原本茫然无措的村民们看到了希望。他们没想到,这位归隐的刘先生,竟然还有这等本事。

“可是……先生,咱们没有工具,也没有足够的石料啊。”一位村民担忧地说道。

“我有。”刘秉文毫不犹豫地说道,他指了指自己的祖宅,“我以前的俸禄,都存在钱庄里,如今这些钱,是该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他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这位看起来如此朴素的刘先生,竟然愿意拿出自己的全部积蓄来帮助他们。

在刘秉文的指挥下,村民们分工协作,有人去采购石料和木材,有人去挖土,有人去加固堤坝。

刘秉文亲自站在最危险的地方,指挥着村民们如何加固,如何疏通。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学士,而是一个和村民们同甘共苦的治水者。

忠叔也加入了队伍,他看着自家老爷在暴雨中,浑身湿透,指挥若定,心中五味杂陈。他想起了在京城时,老爷总是衣着光鲜,言谈优雅,从未沾染过半点泥土。

可如今,他却如此投入地帮助着这些百姓。

经过一整夜的奋战,黎明时分,暴雨终于停歇。

村民们早已累得筋疲力尽,但当他们看向那条河流时,脸上却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喜悦。河水依然湍急,但由于堤坝的加固和河道的疏通,水位已经明显下降。村子和良田,都在这场暴雨中得以保全。

“忠叔,你看到了吗?”刘秉文在间隙,转头对忠叔说道,“这才是真正的‘治国’。在京城,我为帝王治国,可在这里,我为百姓治水。这才是真正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掷地有声,深深地印在了忠叔的心里。

05

治水之事已过去一月有余,乡间万物复苏,生机盎然。

这日,阳光和煦,风吹拂着田野,送来泥土与青草的芬芳。刘秉文正和忠叔在自家菜园里拔草,二人闲话家常,享受着这久违的宁静。

然而,这份平静很快被打破。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驶入村口,最终停在了他们那简朴的祖宅前。

马车上的徽记,他再熟悉不过——那是京城侯府的标志。

车夫先下来,恭敬地打开车门,一个身着华服、神情精明的男人走了下来。

来人正是京城兵部侍郎,罗元。

他曾是刘秉文的同僚,也是当年朝堂上支持太子一脉的骨干。

罗元在京城听说了刘秉文辞官归乡的消息,心中便有了疑虑。他深知刘秉文的智慧,总觉得他此举并非简单的告老还乡,背后定有深意。

这次前来,正是奉了主子的密令,前来试探刘秉文的口风。

“秉文兄,别来无恙啊!”罗元带着一抹虚假的笑容,快步上前,躬身行礼。

刘秉文放下手中的锄头,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神色平静,仿佛面对的不是京城来的大人物,而是一个普通的旧识。

“罗兄远道而来,有失远迎。”

两人在简陋的堂屋里落座,忠叔端上了自家种的茶。

罗元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他喝惯了宫廷御用的贡茶,这粗茶的味道,让他有些不适应。

“秉文兄,你这日子过得可真是清闲啊。”罗元环顾着四周,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和轻蔑。

这哪里像一个从二品大员的居所?简直比京城里普通人家的院子还要简陋。

刘秉文微笑着,没有接他的话,只是指了指院子里的菜园:“罗兄要是喜欢,可以带些回去,都是我自己亲手种的,无毒无害。”

罗元尴尬地笑了笑,放下茶杯,终于将话题引向了正题:“秉文兄,你这突然辞官,可把京城里上上下下都惊了个遍。太子殿下听闻此事,也觉得惋惜,说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您却急流勇退,实在令人费解。”

他一边说,一边密切地观察着刘秉文的表情,试图从他脸上捕捉到一丝悔意或是不甘。

但刘秉文的表情始终波澜不惊,淡然如水。

“京城,如今可是风云变幻啊。”罗元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太子殿下与几位王爷之间的角力愈发激烈,朝堂上的官员,站队已经成了常态。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您走得早,倒是明智之举。”

刘秉文心中冷笑,他知道这只是罗元试探的前奏。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罗元见刘秉文没有反应,便加重了语气:“不过,太子殿下说了,如今朝堂缺乏像您这样有远见、有智慧的人。如果秉文兄愿意,殿下可以亲自上奏皇上,重新启用您,官复原职,甚至再往上走一步,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才是罗元此行的真正目的。他不仅仅是试探,更是在引诱。

刘秉文心如明镜,他知道这是太子一脉在拉拢他,也是在试探他的立场。一旦他稍有松口,就会被卷入那场政治风暴的中心。

他看向窗外,一棵新栽的桃树正努力地生长着,他觉得,这棵桃树,远比京城里的任何事情都来得真实。

“罗兄的好意,我心领了。”刘秉文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只是我这把老骨头,如今已经不中用了。辞官前,我就屡次心绞,大夫也说我不能再操劳。如今,我只想在故乡,安安静静地过完余生,翻翻书,种种地,每日都能睡个安稳觉,便足矣。”

他以身体不适为由,巧妙地回绝了对方。这个理由,既符合他告老还乡的表象,也让罗元无法反驳。

罗元见状,知道再劝无用,他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便恢复了笑容:“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秉文兄清修了。不过,京城的大门,永远为您敞开。”

送走罗元后,忠叔气得直跺脚:“老爷,他那是什么意思?分明是来瞧不起咱们的!”

刘秉文却丝毫没有在意,他重新拿起锄头,继续拔着地里的杂草。

06

夜幕降临,月光洒在院子里,将树影拉得老长。

刘秉文和忠叔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忠叔心中的不平仍未消散。

他给刘秉文倒了一杯茶,愤愤不平地说道:“老爷,那罗大人也太瞧不起人了!他分明是看咱们如今落魄了,才敢如此放肆。还说什么请您官复原职,我看是想把您重新拉回那个泥潭里,当他们的棋子!”

刘秉文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湖水。

“忠叔,你听得没错,他确实是来试探我的,也确实想把我拉回去。不过,他不是瞧不起我,而是瞧不起我所选择的生活。”

他顿了顿,放下茶杯,开始向忠叔阐述一个更为深奥的道理:“在官场里,人人都想往上爬,谁都不愿往下走。可你可知,在权力更迭频繁的时代,急流勇退,才是避免被清算和迫害的明智选择。你看朝中那些大人物,哪个不是如履薄冰?今天你还在风光无限,明天就可能身陷囹圄。罗元这次来,正是因为京城风向不定,他们想拉拢一切可以拉拢的力量。可这正说明,那里的水,已经浑浊不清了。”

忠叔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想起那些曾经风光一时的官员,在政治斗争中败下阵来,一夜之间抄家灭门,心中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他开始明白,老爷的辞官,并非懦弱,而是一种极大的智慧。

“所以,老爷您是为了避祸,才回来的?”忠叔问道。

“避祸,是其中一个原因。”刘秉文的声音变得更加柔和,他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但更重要的,是另一种执念,一种深植于心的情感,叫做‘叶落归根’。”

忠叔看着他,眼中充满了探寻。

“忠叔,你在京城生活了这么多年,你觉得那里像家吗?”刘秉文问道。

忠叔想了想,摇了摇头:“不像。京城是好,可那里的侯爷、大人们,谁也不把谁当回事。都是为了利益,连亲兄弟都能反目。街坊邻里,也都是各过各的,哪有家乡人情味儿浓?”

刘秉文露出欣慰的笑容:“京城,是功名利禄的聚集地,是权力与财富的角斗场。在那里,人与人之间,更多的是利益的交换,而不是真心的情感。可故乡不同。故乡,是我们的根,是我们血脉的源头。人活一世,可以去追逐功名,可以去赢得财富,但最终,都得回到自己的根上。只有回到了故土,才能真正找到内心的安宁。”

他站起身,走到院中的老槐树下,伸手轻轻抚摸着那粗糙的树皮。

“这棵树,陪伴了我三十年,也等了我三十年。它见证了我的离开,也见证了我的归来。它好像告诉我,无论我们走得多远,飞得多高,最终,都要回到这片土地上。”

刘秉文又引用了《礼记》中的一句名言:“‘亲亲而仁民。’这句话的意思是,先亲爱自己的亲人,然后将这种仁爱之心推及到所有的人。我们人生的根基,首先是我们的家庭,我们的故乡。只有根基稳固了,我们才能真正地去爱别人,去帮助别人。我在京城,虽然身居高位,看似在为天下百姓谋利,但我的内心却越来越空虚。因为我忘了,我的根在哪里,我的爱从何而来。而回到故乡,我重新找回了这种根基。”

他望着忠叔,目光真诚而坦荡:“所以,我不是什么都没了,而是回到了真正属于我的地方。我放弃的,只是那些虚无缥缈的功名,而我得到的,是这片土地的踏实,是内心的宁静,以及那份与生俱来的责任。这些,才是任何官位都无法给予我的。”

忠叔听着刘秉文的话,心中豁然开朗。

他看着月光下,自家老爷那挺拔的身影,突然觉得,他比在京城时任何一个侯爷都来得高大。

07

日子在平淡与劳作中流逝,转眼已是深秋。院子里的老槐树落尽了叶子,露出光秃秃的枝干。

这日,一封从京城寄来的信,打破了祖宅的宁静。

信封上熟悉的字迹,让刘秉文一眼便认出,这是他的一位旧友——同样辞官归乡,却选择在京城度过晚年的赵元。

刘秉文沏了一壶茶,在窗前展信阅读。

信中的字里行间,透露着赵元深深的无奈与困顿。

“秉文兄,展信佳安。自从你归乡后,我便时常想起你。原以为辞官后,可享清福,却不知这京城,竟比官场更让人心寒。”

信中,赵元抱怨连连。他提到京城的生活成本高昂,物价飞涨,昔日丰厚的俸禄如今也显得捉襟见肘。

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人情的冷漠。

“昔日同僚,今日相见,已是形同陌路。我原以为,辞官之后,便能摆脱派系之争,与昔日好友重聚,把酒言欢。可谁知,他们因分属不同阵营,即便我已告老,也避之唯恐不及。生怕与我多说一句,便会惹来猜忌。昔日的袍泽之情,如今竟抵不过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每日独自在家中,除了看书,便只有长吁短叹。这京城的繁华,竟是这般空洞。”

赵元在信的最后,流露出对故乡的思念:“我时常想起家乡的田野,想起村口的榕树,想起那里的父老乡亲。可我已在这京城待了太久,早已没有了归乡的勇气。或许,这便是我的命吧。”

读完信,刘秉文的心情有些沉重。

他能想象到赵元如今的困境,那是他曾经无限接近的生活,如果他当初选择了留下,或许此刻,他也会和赵元一样,困在京城这座华丽的牢笼里,享受着孤独与落寞。

他没有立刻回信,而是走出了房门,来到菜园里。

此时,菜园里的白菜已经长得郁郁葱葱,他伸手摸了摸菜叶,那份真实与踏实,让他感到心安。

刘秉文走到村口,村民们正聚在一起,有说有笑地聊着今年的收成。

他走过去,和他们一起闲聊了几句,那种朴实无华的人情味,让他感到无比的温暖。

回到家中,刘秉文铺开信纸,提笔写下回信。

“赵元兄,见信如晤。你信中所言,我感同身受。官场之争,延绵不绝,即使身退,亦难摆脱其阴影。京城虽好,可那里的繁华,皆为外物,无法温暖内心。”

他停顿片刻,笔锋一转,开始描绘自己如今的生活。

“我回到故乡后,每日劳作,手沾泥土,衣带尘埃。你或许觉得这苦,但我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白日,我在田间耕作,与乡亲们谈笑风生。夜晚,我能听到蟋蟀的鸣叫,闻到泥土的芬芳。我不再需要去揣摩上意,也不再需要去应付虚伪的人情。这里的一切,都是真实而纯粹的。”

他继续写道:“我每日与邻里为伴,他们虽然没有显赫的地位,但却有着最纯粹的善意。那日暴雨,河水暴涨,我与村民们一同加固堤坝。事后,他们送来土产,只为表达一份谢意。这种人与人之间的真情,是在京城里,用任何金银珠宝都无法换来的。我所得到的,不是什么功名利禄,而是内心的平静与灵魂的安宁。”

在信的结尾,刘秉文写道:“人生在世,终究要找到自己的归宿。我所追寻的,并非是外在的荣耀,而是内心的宁静。我已找到,希望你也能早日找到。故乡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经过半个多月的颠簸,刘秉文的回信终于送到了赵元手中。

彼时,赵元正独自坐在书房里,望着窗外京城的落叶,神情落寞。他原以为,刘秉文的回信,也无非是些客套的问候,或是些对往事的感叹。

然而,当他展开信纸,读到刘秉文那一句句朴实无华的描绘时,他的心,却像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赵元读到“手沾泥土,衣带尘埃”时,脑海中浮现出刘秉文躬身田间的画面,那份踏实与纯粹,是他从未感受过的。

他读到“与乡亲们谈笑风生”时,想起自己那些因派系不同而形同陌路的朋友,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

当他读到那句“我所得到的,不是什么功名利禄,而是内心的平静与灵魂的安宁”时,赵元再也无法抑制,泪水夺眶而出。

赵元看着自己眼前那价值千金的文房四宝,那华丽的家具,那古玩字画,这些在曾经是他引以为傲的东西,如今却显得如此空洞。

多年后,刘秉文的鬓发已全白,背也有些佝偻,但他那双眼睛,却依旧清澈明亮,充满智慧。

他没有像在京城时那样,被官场的尔虞我诈耗尽心力,反而越活越精神。

刘秉文亲手创办的私塾,如今已是桃李满天下。而他改良的农具,早已在乡间普及,让村民们的生活,一年比一年好。

刘秉文在村里,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学士,而是一个和蔼可亲的“刘老先生”。

孩子们爱听他讲故事,大人们爱听他聊庄稼,他把毕生的学识,都融入到了这片土地的日常琐碎之中。

那年的冬天,雪下得特别大。刘秉文坐在祖宅的窗前,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雪花飘落。

忠叔给他端来一碗热汤,他喝了一口,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刘秉文指着窗外的老槐树,对忠叔说道:“忠叔,你看,这棵树又长高了,它的根,深深地扎在这片土地里,永远也拔不走了。”

忠叔看着他,眼中泛起了泪花。他知道,老爷的生命,也像这棵老槐树一样,终于在这片土地上,找到了最后的归宿。

三天后,刘秉文在睡梦中安然离世。他的面容,平静而安详,仿佛只是去了一趟很远的地方,然后终于回到了家。

村里的村民们自发地为他送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悲痛与不舍。

他们为他修建了一座简朴的墓碑,没有那些显赫的官职,也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简单的几个字:

归乡人刘秉文之墓

来源:著作局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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