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这九窍玲珑心,本尊要定了!”仙门大典上,令狐枯被道侣亲手剖心。
“这九窍玲珑心,本尊要定了!”仙门大典上,令狐枯被道侣亲手剖心。
重生归来,她踩着伪君子们的头颅轻笑:“诸位可知,璇玑棋局最妙的杀招——”
染血指尖捏碎命牌,“叫满盘皆输。”
1
心口裂开的声音,比仙门大典的钟鸣更响。
我垂眼,看见云鹤舟的手握着剖心刀,刀尖沾着我的血,一滴一滴砸在白玉地砖上。
他曾说这双手只会为我描眉,此刻却正往外掏我的九窍玲珑心。
“枯儿,别怪我。”他声音温柔,和往日哄我喝下安神汤时一样,“你的心,能救清虚师尊,也能让我突破瓶颈。这是你的造化。”
清虚长老站在他身后,白须上沾着血珠,枯瘦的手已经按在了我心口,指尖冰凉:“令狐丫头,舍身成仁,仙门会记住你的功德。”
功德?我想笑,喉咙里却只涌出血沫。
周围是数百双眼睛,有震惊,有贪婪,有漠然。
他们都知道九窍玲珑心能助人修为大增,此刻不过是看着我被分食的猎物。
意识沉下去的前一秒,我看见云鹤舟接过那颗还在跳动的心脏,用锦帕擦拭时,眼里没有半分不舍。
2
冷。
不是心口的冷,是月光浸骨的冷。
我猛地睁眼,看见的不是阴曹地府,而是望月台的雕花木栏。
手腕上还戴着云鹤舟送的同心结,红绳崭新,是去年他说要与我结为道侣时系上的。
指尖抚上心口,那里温热,平稳地跳着。
没有伤口,没有血。
我低头,看见自己穿着浅粉道裙——这是我十七岁时的衣裳。
“枯儿?”
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我指尖猛地攥紧,指甲掐进掌心。
转身时,脸上已经堆起往日的温顺笑意。
云鹤舟站在月光里,白衣胜雪,手里提着食盒:“怎么在这里发呆?我寻了你许久。”
他走近时,我闻到他袖间的龙涎香,和大典那日他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胃里一阵翻涌,我却逼着自己笑出声:“在想去年你在这里吻我的时候。”
他果然笑了,伸手想碰我的发:“越发没正经了。”
我偏头躲开,假装去看食盒:“带了什么?”
他的手僵在半空,很快又自然地垂下,打开食盒:“你爱吃的桂花糕,刚从膳堂取的。”
糕点上的桂花还新鲜,我捏起一块,指尖却在发抖。
这不是梦。
我回来了,回到了仙门大典前一年,回到了他们还没动手的时候。
3
“怎么不吃?”云鹤舟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一丝探究。
我将糕点塞进嘴里,甜得发腻,像掺了毒药。
“在想事情。”我含糊道,“方才看见慕容天德师兄在藏经阁外鬼鬼祟祟,好像在烧什么东西。”
慕容天德是藏经阁的守阁弟子,性子孤僻,去年大典时,是他第一个站出来喊“此乃邪魔行径”,却被清虚一巴掌扇飞。
后来我才知道,他偷偷藏了清虚修炼禁术的记录,可惜没来得及呈上去。
云鹤舟眉头微蹙:“慕容天德?他胆子一向小,许是烧些废纸。”
“或许吧。”我垂下眼,掩去眸底的冷光,“对了,师尊近日好像气色不好,我昨日去给他请安,见他咳嗽得厉害。”
清虚此刻修为大跌,正是因为修炼禁术伤了根基,急需玲珑心续命。
这话该戳到云鹤舟的痒处了。
果然,他端着茶盏的手指紧了紧:“师尊操劳仙门事务,难免损耗。我们做弟子的,该多尽孝心。”
我笑了笑,没接话。
孝心?
他的孝心,就是把我的心挖出来当补品。
4
夜风卷着桃花瓣落在我手背上,像去年他替我簪花时落下的那片。
“枯儿,”云鹤舟忽然握住我的手,掌心温热,“再过半年,便是宗门大选。我已向师尊禀明,想在那时与你正式结为道侣。”
我猛地抽回手,指尖冰凉。
结为道侣?
是为了名正言顺地看管我,等着大典时动手更方便吗?
“我还没想好。”我站起身,往后退了半步,“夜深了,我该回去了。”
他没拦我,只是在我转身时说:“枯儿,别胡思乱想。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永远?
我差点笑出声。
上一世的“永远”,只到他剖开我心口为止。
走下望月台时,我遇见了巡夜的高云筝。
她是清虚的亲传弟子,总爱跟在云鹤舟身后,看我的眼神像淬了毒的针。
此刻她见了我,冷哼一声:“狐媚子,缠着云师兄有意思吗?”
换作往日,我定会与她争执。
但现在,我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高师姐,夜路黑,小心脚下。”
她愣了愣,大概没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
我没再理她,径直回了住处。
5
关上门的瞬间,脸上的笑意全散了。
我坐在镜前,看着镜中那张尚带稚气的脸。
眼底的天真还没被碾碎,可心口的恨意已经生根发芽。
云鹤舟,清虚,高云筝,还有那些在大典上沉默的看客……
我伸出手,指尖抚过镜中人的心脏位置。
那里跳动着的,不仅是九窍玲珑心,还有从地狱爬回来的恶鬼。
抽屉里放着云鹤舟送的命牌,用他的精血炼化,说是“同生共死”的信物。
我捏起那块温玉,指腹摩挲着上面刻着的“鹤”字。
上一世,我直到死都没舍得捏碎它。
真是可笑。
指节用力,玉牌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我看着裂纹蔓延,像上一世心口裂开的纹路。
“同生共死?”我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淬冰的寒意,“这一世,该清算总账了。”
玉牌彻底碎在掌心,粉末混着指血,红得触目惊心。
窗外,望月台的方向传来云鹤舟唤我的声音,温柔依旧。
我笑着应了一声,将碎玉扫进香炉。
6
藏经阁的霉味里,藏着比禁术更难闻的秘密。
我指尖叩着雕花书架,慕容天德攥着竹简的指节泛白。
他藏在最后一排书架后,手里的《蚀骨诀》还冒着微弱的灵力波动——那是清虚长老都不敢碰的禁术。
“慕容师兄,”我声音轻得像扫过书页的风,“偷练禁术,按门规该废去修为,扔去喂护山兽吧?”
他猛地抬头,眼里的惊恐比去年大典上更甚。
也是,那时他只是旁观,现在自己成了局中人。
“令狐师妹……你看错了。”
“哦?”我从袖中摸出半片丹渣,是他昨夜炼丹时掉的,“那这个呢?蚀骨草炼的丹,吃着可还顺口?”
他喉结滚了滚,后背撞在书架上,发出闷响。
“你想怎样?”
“不想怎样,”我凑近一步,看着他冷汗浸湿的鬓角,“只想知道,清虚长老让你查的‘换心阵法’,进展到哪一步了。”
他瞳孔骤缩,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
7
慕容天德的嘴比想象中硬,却扛不住我往他丹炉里加了半勺“真言散”。
第三日清晨,他跪在我房门外,手里捧着一卷泛黄的玉简。
“清虚长老……确实在找换心阵,说要给您‘换’一颗凡心,这样您的九窍玲珑心,就能完整剥离。”
我捏着玉简的手指泛白。
他们连后路都想好了。
“云鹤舟知道吗?”
“云师兄……是主谋之一。”慕容天德的声音发颤,“他说您的心跳频率,与他修炼的《鹤鸣诀》最契合,换了您的心,他能直接突破化神期。”
我笑出声,眼泪却差点掉下来。
上一世我总以为,他对我至少有半分真心。
“他们还说了什么?”
“清虚长老的禁术反噬越来越重,说……最迟明年大典,必须动手。”
我将玉简扔进火盆,看着字迹在烈焰中蜷曲成灰。
“慕容师兄,从今日起,你的丹炉归我管。”
他猛地抬头,眼里有挣扎,最终还是低了头:“是。”
8
云鹤舟来找我时,我正在给药圃里的“蚀骨草”浇水。
他站在篱笆外,白衣上沾着晨露,笑得温柔:“枯儿,今日宗门议事,有人说我私吞了上月秘境里的紫晶髓。”
我直起身,擦了擦手上的泥:“谁这么大胆?”
“还能有谁,”他走近几步,语气带了点委屈,“定是嫉妒我们情分的人。”
我心里冷笑,面上却堆起怒色:“岂有此理!我去找师尊说去!”
他拉住我的手腕,指尖的力道比平时重。
“别去,这点小事,我自己能处理。”他眼神闪烁,“倒是你,最近总往藏经阁跑,还跟慕容天德走那么近……”
“怎么?”我抽回手,故意板起脸,“师兄连我交朋友都要管?”
他噎了一下,随即又笑:“自然不是,只是担心你被骗。”
“慕容师兄老实得很,”我转身继续浇水,声音漫不经心,“哪像某些人,嘴里说着情分,手里却藏着别的心思。”
身后的气息滞了滞。
9
高云筝来找茬时,我正坐在石阶上晒太阳。
她手里的鞭子抽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令狐枯!是不是你散播谣言,说云师兄私吞宝物?”
我眯着眼看她,这张脸去年在大典上,喊“剖心”喊得最欢。
“高师姐,说话要讲证据。”
“证据?”她鞭子直指我的鼻尖,“除了你这个狐媚子,谁会害云师兄!”
“哦?”我慢悠悠起身,“那要是我说,我亲眼看见高师姐半夜往云师兄房里送汤呢?”
她脸色瞬间煞白,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你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我凑近她耳边,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去问问你袖袋里那块绣着‘鹤’字的帕子,是给谁绣的?”
她猛地捂住袖袋,眼里的惊慌藏都藏不住。
我拍了拍她的肩,笑得无害:“师姐,有些东西藏不住的,尤其是见不得光的心思。”
她踉跄后退,鞭子掉在地上都没察觉。
10
入夜后,慕容天德送来消息,说清虚长老在议事时,当众斥责了云鹤舟办事不力。
“他们起疑了?”我望着窗外的月色,和望月台那晚很像。
“是,”慕容天德的声音压得极低,“高云筝被清虚长老罚去看守后山,听说……是云师兄提议的。”
我端起茶杯,热气模糊了视线。
狗咬狗,倒是省了我不少事。
“清虚的丹药,换得怎么样了?”
“按您的吩咐,每次都掺了三分蚀骨草,他没发现。”
“很好,”我吹了吹茶沫,“再帮我做件事——把这个,放在云鹤舟的书房里。”
那是我仿高云筝的笔迹绣的荷包,针脚故意歪歪扭扭,上面却明晃晃绣着一对鸳鸯。
慕容天德接过荷包,指尖微颤:“师妹这是……”
“没什么,”我放下茶杯,声音冷得像冰,“只是想让他们的‘情分’,更牢一点。”
窗外的风卷着落叶,像是谁在棋盘上落了一子。
11
护山大阵的警报声,撕破了寅时的雾。
“云鹤舟!你负责的阵眼为何会灵力紊乱?”清虚长老的怒吼从丹房方向传来,带着浓重的喘息——想来是昨夜蚀骨草的药性又发作了。
云鹤舟的声音紧随其后,带着刻意压制的慌乱:“师尊息怒,弟子正在排查!”
我站在药圃外,看着高云筝被两个执法弟子押着走过,她的发髻散乱,嘴角还带着血迹:“不是我!是阵法本身出了问题,为何要赖我?”
“不是你是谁?”云鹤舟的声音冷下来,“昨夜只有你靠近过阵眼!”
我适时走出去,故作惊讶:“高师姐这是怎么了?”
高云筝看见我,眼睛瞬间红了:“令狐枯!是你搞的鬼对不对?你嫉妒我能帮云师兄打理阵法!”
清虚长老拄着拐杖赶来,脸色青黑如铁:“够了!阵法枢纽被毁,宗门防护削弱三成,你还有脸狡辩?”
他看向执法弟子,“废去她的修为,扔去思过崖!”
“师尊!”高云筝尖叫起来,“云师兄知道的,我没有……”
云鹤舟别过脸,声音轻飘飘的:“师尊自有裁决,师妹认了吧。”
我垂下眼,掩住眸底的冷笑。
这出戏,他唱得真卖力。
12
高云筝被拖走的第三天,云鹤舟在回廊拦住了我。
他眼底有红血丝,像是几夜没睡:“枯儿,你是不是觉得,是我害了高云筝?”
“师兄何出此言?”我停下脚步,指尖把玩着腰间的玉佩,“阵法是高师姐管的,出了错自然该她担责。”
“可你那天早上,在药圃浇的根本不是蚀骨草。”他忽然逼近一步,气息里带着酒气,“你浇的是能扰乱灵力的‘迷心露’,对不对?”
我抬眸看他,笑得无辜:“师兄连我浇什么水都要管?那我是不是该把药圃的泥土都挖出来,让你验一验?”
他的手猛地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枯儿,我们是道侣,你不该骗我。”
“道侣?”我挣开他的手,后退半步,“道侣会在背后算计我的心吗?”
他愣住了,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你……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转身就走,声音冷得像冰,“师兄还是多想想,怎么向清虚长老解释,为何他的《清心诀》,总是在关键时刻走火入魔吧。”
13
慕容天德送来消息时,手里的丹瓶还在发烫。
“清虚长老……咳,他的肺腑已经开始溃烂了。”慕容天德捂着嘴,咳得撕心裂肺——想来是帮我换药时,不小心沾了蚀骨草的粉末,“他说……宗门试炼那天动手,还联合了掌管刑罚的魏长老、管典籍的赵长老,还有……负责丹药的钱长老。”
我数着手指,轻笑出声:“正好四位,凑一桌麻将都够了。”
慕容天德没听懂我的话,只是低着头:“他们还说,要让您在试炼中‘意外重伤’,这样剖心时,才不会引起太多怀疑。”
“意外重伤?”我拿起桌上的银针,在烛火上烤了烤,“那我得好好‘配合’他们。”
“师妹打算怎么做?”
“魏长老最疼他那个刚入门的小徒弟,是不是?”我看着针尖的火光,“赵长老的典籍库里,藏着他偷练禁术的记录,对吗?钱长老……他的丹药铺子,好像欠了不少外债吧?”
慕容天德的脸色一点点变白:“师妹是想……”
“没什么。”我放下银针,笑得温和,“只是想让他们,在动手前先乱了阵脚而已。”
14
清虚长老的寿宴上,魏长老的小徒弟突然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魏长老抱着徒弟,急得满头大汗:“这是怎么了?早上还好好的!”
我端着酒杯,慢悠悠地说:“魏长老别急,我看小师弟的症状,倒像是中了‘牵机引’——这种毒,要在特定的时辰,闻到特定的香气才会发作呢。”
魏长老猛地抬头,看向坐在主位的清虚:“师尊!弟子从未得罪过人,谁会害我徒弟?”
清虚的脸色很难看,刚喝下去的寿酒像是卡在了喉咙里:“此事定会彻查!”
这时,赵长老匆匆跑来,脸色惨白:“师尊!不好了!典籍库失窃了!丢了……丢了您让我保管的《换心秘录》!”
清虚手里的酒杯“哐当”一声摔在地上:“废物!连本书都看不住!”
钱长老想打圆场,刚站起来就被几个债主堵了门:“钱长老,欠我们的十万灵石,该还了吧?”
寿宴瞬间乱成一团,我看着眼前的闹剧,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云鹤舟坐在角落里,端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
他看我的眼神,带着一丝探究,一丝恐惧。
我冲他举了举杯,笑得灿烂。
15
夜深人静时,我站在望月台上,手里捏着云鹤舟的命牌。
玉牌已经有了裂纹,想来是他最近心绪不宁,连带命牌也受了影响。
“枯儿。”
云鹤舟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带着一丝疲惫:“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师兄不是最清楚吗?”我转过身,月光落在他苍白的脸上,“你想要我的心,清虚想要我的心,他们都想要我的心。”
他猛地后退一步,像是被我说中了心事:“枯儿,你别听别人胡说……”
“胡说?”我举起命牌,轻轻一掰,裂纹又深了几分,“那师兄告诉我,为何魏长老徒弟中的毒,解药只有你有?为何赵长老丢的书,最后会出现在你的书房?为何钱长老的债主,会知道他藏私房钱的地方?”
他的脸一点点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云鹤舟,”我凑近他,声音轻得像耳语,“你以为,这盘棋你能赢吗?”
他猛地抬头,眼里布满血丝:“你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我笑着反问,“知道你们要剖我的心,还是知道……上一世,我就是这样死在你手里的?”
他像是被雷劈中,僵在原地,浑身发抖。
我转身离开,将碎裂的命牌扔在地上。
“好好准备宗门试炼吧,师兄。”我的声音消散在风里,“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们得逞了。”
身后传来玉牌彻底碎裂的声音,还有云鹤舟压抑的呜咽。
我笑了笑,月光落在我的心口,那里跳动着的,是即将让他们满盘皆输的——九窍玲珑心。
16
“令狐枯!你可知罪?”清虚长老的声音在试炼大典的广场上炸开,他手里的拐杖重重砸在地上,青黑的脸上满是狰狞。
我站在高台上,看他身后的云鹤舟握紧了剑柄,魏、赵、钱三位长老呈三角之势围上来,眼底的贪婪几乎要溢出来。
“知罪?”我轻笑出声,指尖划过心口的衣襟,“我倒想问问清虚长老,勾结三位长老,图谋弟子心口之物,该当何罪?”
“一派胡言!”赵长老往前一步,手里的拂尘甩得笔直,“你身怀九窍玲珑心,本就是仙门异数,取出此心镇压宗门气运,是你的本分!”
“本分?”我看向云鹤舟,他别过脸不敢看我,“那云师兄呢?你的本分,就是哄骗我交出心脉,好让你一步登天?”
云鹤舟猛地抬头,脸色惨白:“枯儿,你别听他们挑拨……”
“挑拨?”我从袖中甩出一卷玉简,灵力催动下,清虚与长老们的密谋声在广场上回荡,“‘……下月试炼,借除祟之名剖其心,鹤舟你……’”
17
“伪造的!这是伪造的!”清虚长老尖叫起来,拐杖指着我,“拿下这个妖女!”
魏长老率先扑上来,掌风带着凌厉的杀意。
我侧身躲开,指尖弹出三枚银针,精准钉在他胸前的穴位上——那是慕容天德告诉我,他修炼禁术时留下的死穴。
魏长老闷哼一声摔在地上,浑身抽搐。
“慕容天德!”清虚怒吼,“你还愣着干什么?”
慕容天德从人群里走出来,手里捧着一本账册,声音不大却清晰:“弟子不敢隐瞒,这本是清虚长老偷练《蚀骨禁》的记录,每一页都有他的灵力印记。”
广场上一片哗然,弟子们看着清虚的眼神变了。
钱长老想偷偷溜走,却被几个拿着欠条的债主堵住——正是我让慕容天德引过来的。
“钱长老,欠我们的灵石,该还了吧?”
钱长老面如死灰,瘫坐在地。
18
云鹤舟拔剑指向我,剑尖却在发抖:“枯儿,我知道你恨我,但你不能毁了仙门!”
“毁了仙门的是你们。”我看着他,忽然甩出一块绣着鸳鸯的荷包,“云师兄,这是高云筝绣给你的吧?你一边跟我谈道侣之约,一边跟她私会,倒是辛苦。”
荷包落在清虚脚边,他捡起一看,气得浑身发抖:“好啊你!连我的亲传弟子都敢染指!”
“不是的师尊!”云鹤舟想去抢荷包,却被我布下的阵法困住,“是她陷害我!”
“陷害?”我踩着阵法边缘走到他面前,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就像你陷害高云筝毁了阵法那样?”
他瞳孔骤缩,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19
清虚长老见大势已去,突然扑向我,枯瘦的手直取我心口:“我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
我早有准备,侧身时将沾了蚀骨草汁液的手帕拍在他脸上。
他惨叫一声后退,脸上迅速泛起黑纹,禁术的反噬瞬间爆发。
“啊——我的脸!”
广场上的弟子们彻底看清了真相,有人喊:
“原来是他们修炼禁术!”
“怪不得高师姐会被废!”
三位长老被愤怒的弟子们按住,挣扎间骂声不绝,却再也没人信他们。
我走到阵法前,看着里面面如死灰的云鹤舟,手里捏着他的命牌——上次没捏碎的那半块。
“你说过,这命牌是同生共死的信物。”
20
指节用力,玉牌彻底碎在掌心。
云鹤舟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眼里最后一点光亮也灭了。
我转身看向广场上的众人,血腥味混着灵力波动在空气里弥漫。
清虚长老还在地上翻滚,魏、赵、钱三位长老被捆成了粽子,云鹤舟瘫在阵法里,像条离水的鱼。
“诸位看到了吗?”我的声音不大,却传遍了每个角落,“这璇玑棋局最妙的杀招——”
指尖的血珠滴落在地,晕开一小朵红梅。
“叫满盘皆输。”
风卷起我的衣袂,身后是倒塌的牌坊,身前是惊惧的人群。
我摸了摸心口,那里的玲珑心跳得沉稳有力,再不会被任何人觊觎。
慕容天德站在人群后,朝我微微颔首。
我回以一个极淡的笑。
【完】
来源:墨者三颜